第十六章 不堪回首忆当年
萧湄的叙述完了之后,各人俱都沉思不语。
胡子玉独眼闭了儿会一,才开口道:“这‘白驼帮’虽僻处西域,不甚出名,然放眼今
,碌碌诸帮派中,恐无出其右者,明
之会,颇费周折…
任共弃不服地道:“我倒不甚相信,明天非会会他不可!”
萧湄斜瞥了他一眼道:“你若不使笛招,恐难支持四十招!”
任共弃接着道:“我若使用笛招呢?”
萧湄沉思了一下道:“白驼帮’的‘隔音闭窍’功夫,你是知道的,不过巴鲁卡可能还到不了那种境界,因此胜负尚在不可知之数!”
萧湄语毕,任共弃垂头不语。
其他人讶然大悟,难怪一向倔傲无比的任共弃,何以独对萧湄俯首听命,敢情他们已较量过了!
胡子玉拾眼一望萧湄,发现那张皖好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寒霜,毫无一丝人情味,心头不由一栗。
司徒永乐赔笑道:“盟主之意除了您本身之外,我们之中,再也无人可抵挡那巴鲁卡了,然而他只是六十几人中之一而已
胡子玉点头道:“是的!世界很大,世事亦不可预测,我不敢…”
讲明天不会有更高强之人出现,但是我敢确信一件事!”
大家都诧异地问道:“什么事?”
胡子玉一笑道:“任他高手如云,奇人辈出,明
开始的英雄较技大会上,天下第一‘高人之誉’,仍将非盟主莫属!”
萧湄神色不动,亦不作任何表示。
司徒永乐与谢青琼愕然不知所云。
汪共弃怀疑地问道:“老胡,莫非你又做了什么手脚?要知以狡。谋弄人,虽可镇
得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何况…”
胡子玉哈哈大笑地接口道:“何况狡谋还不一定成功是不是?我‘铁扇赛诸葛’岂能做那种‘弄巧反拙’之事,我是指凭真正的功夫而言!”’萧湄冷冷地道:“那你太看得起我了!”
其他人虽不便出言反对,都
出不以为然之
。
胡子玉瞧在眼中,不动声
地道:“胡某绝不作毫无根据之揣测!”
任共弃急问道:“你凭何根据?”
胡子玉得意地道:“因为盟主之师尊,乃是今世第一奇人!”
萧湄的脸色亦自动了一下问道:“道知你他是谁了?”
胡子玉望了她一眼道:“我虽是猜测,却有十分把握!”
其他的人都大感兴趣,纷纷催促他快讲。
胡子玉乃接着道:“我虽知其人,不晓得这位前辈奇人的姓名,不过这并不足为怪,连盟主本人,恐怕亦不知其姓甚名阿?”
众人仍是莫名其妙,萧湄已脸色大变。
任共弃怀疑地
口道:“那位奇人成也神通广大,居然能在短短一两个月中,造就盟主不世奇技,盖世武艺,超人功力…”
胡子玉眨着独眼道:“世传有种玉大法,盟主不但得到那位奇人的全部真传,可能也得到他的毕生功力移注,只可借白…”
萧湄突然大喝道:“住口!”
胡子玉凛然煞佳话头,呆望位萧循。
“五湖龙女”缓缓地搐起眼睛望着胡子玉道:“我有问题要请教你一下!”
胡子玉望着她木然无表情的脸,恭声地道:“老朽敬候示下!”
萧湄突地一笑道:“现在虽是深秋,倒仍可听见一两声蝉鸣众人不知她何以扯到这上头,大惑不解地望着她。
萧调停了一下,接着道:“那蝉儿栖息树梢,餐风饮
,遣遥自在,与人类并无一丝妨碍,有许多顽童要去捉它,道知你么什为?”
胡子玉望着她微带笑容的娇颜,上面并无一丝凶意,然而稍一捉摸她的语意,不
冷汗直淋,呐呐地道:“今后老朽当噤若寒蝉…”
萧湄又嫣然一笑,望着大家道:“铁扇赛诸葛’不失为知机之士,各位著是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不妨背地问问他去,我相信他是会说!”
胡子玉连忙道:“哪里,盟主弄错了,老朽自负聪明,其实却愚笨得紧,盟主之事,任他谁来问,老朽一概不知!”
萧湄沉声道:“那算你明白!”
说完两眼望着烛火,脸上现出一种妇少特有的沉思、
悯、羞愧、
织成一种异样复杂的情绪。
由于她的神态,胡子玉才留心到她近二年来的变化,从她丰
的
体上,胡子玉发现她已成
了。
她一定又有过一个男人,这男人必不是韦明远。
她未曾忘情韦明远,证明她并不爱那个男人!
这又是杜素琼事件的重演,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
那个男人到哪儿去了呢?
二年多以前,她究竟遭遇到什么事?…
“铁扇赛诸葛”也不
感到计细了,这一个谜竟是那样地难解,除了她自己,谁也道知不它的答案!
萧湄突然两手一拍,神情烦躁地道:“算了!今晚别高谈了,明天看情形再决定吧!”
众人默然地退出,萧循大模大样地坐着,连一些虚伪的客套都忘了,大家慑于她的武功,倒并末在意。
等大家都走了半天,萧湄才从沉思中惊醒,感到脸上异样地供热,举手一摸,竟有点灼手。
胡子玉的一番揣测,勾起了她的回忆.
胡子玉并没有猜错,只是那“种玉大法”四个宇,令她感到特别难堪,所以才出声
止,因为那是她的恨事。
懒懒地回到舱房,她挥手将侍婶都赶去出了。
放下罗帐,她干脆将全身的衣服都
掉了,窗门是开着的,从窗中透进来的秋风,使她略感凉爽。
藉着
白色的月光,她望着自己玉样的
体,一幕幕的往事,又从她的脑中幻起,历历如在目前…
白冲天将她自始信峰顶掷下之际,她自揣必无幸理,所以就势踢了他一脚,虽不能将他致死,至少心中好过一点,多少年来,在哥哥“五湖龙王”萧之羽宠爱之下,一向就养成了她这种宁折不弯的脾气。
急速地向下飞坠,她已全无生意,哥哥死了,韦明远也不会回头了,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
可是地面越接越近候时的,她也不
踌躇了!
一下子摔个粉身碎骨,这滋味到底不好受。
然而,身不由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她感到眼下一亮。
一汪清池,大概只有文许方圆,呈现在她脚下。
脑中不假思索,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动作,空中一个转折,使去势略斜,笔直地朝池中落下去。
自幼生在水畔,她水中的功夫当然极佳,入水之后,虽受到一次猛烈的振动,她仍努力想使自己浮起来!
立刻她又失望了。
那水面虽是平静,内中却有着一股极强大的暗游,向底下直旋,而力还大得出奇!
她是懂得水性的,所以干脆不再挣扎,顺势让它带下去,只是紧紧地闭住呼吸,以各少时作全力一拼。
这小池居然不见底,也不知旋了多久,仍无到底之意,而四周压力越来越大,
得她的耳鼓疼痛
裂。
就在快要支持不了之际,忽然她的脚似乎触到一点实地,良机难再,她立刻就势一蹬
出水力之外。
外力一失,立即又向上浮起,等到眼见天光,爬到岸上,已是筋疲力尽,口鼻被迫出涔涔鲜血。
坐息半天她才朝四周一望,这已不是她坠落时的小池,而是另一个巨
之底,想来是个泉眼相通,所以才飘
到这地方。
她再次朝上走去,发现这巨
竟曾经人工的修凿,有一道石级,通往另一个小南道内。
然而一件颇为令人骇异之事出现在眼前,这石级之上,每一阶都留着两个极大极深的脚印,每一脚印的深度相等…
显见这印上脚迹之人,不但功力深厚,甚至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否则定然无法将力量用得如此均衡。
好在她对生死已不再太关心,是以毫无顾忌地朝石级上走去,心中在猜测着这
中是怎样的人个一。
石级蔓延极广,约摸走了有五六百阶,才到了一所石
门口,由于
中横着一方石屏,她望不见内中情形。“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她正犹疑之际,
中已轰雷似地喝道:“进来!”
声可裂石,令人心悸,萧湄一向蛮惯了,几时能受人家这等吆喝,是其尤此刻身上又
又冷。遂也大声地回道:“进来就进来。你叫些什么?”
说完“蹬”地一脚,将石屏踢翻在地,“呼呼”地跑了进去。
面石上盘坐着一个老人,相貌威严,碧眼鹰鼻,身材高大,不类中原人氏。
萧湄看了他的样子,心中倒微感骤然。
那老人似乎设想到原来是一个小姑娘,略觉意外,碧眼在她身上看了一阵,才阿呵地笑道:“小姑娘,你的脾气真大,这是我的住所,你一点客气都不讲,借用你们中原一句成语,真是‘喧宾夺主’了!”
萧湄的盛气稍馁,怀疑地问道:“你不是中原人?”
老人笑着道:“当然不是,你看我的长相就知道了!”
萧湄此刻已稍息了怒意,打量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笑着道:“当然是在黄山中,不过我替它取一厂个名字,这
入口虽小,但里面却广大无比,颇合佛家所谓‘纳须弥于芥子’之意.因此我叫它‘须弥境’!”
萧湄抢着道:“你住的
叫琅所
,你是‘无名老人’!”
老人奇道“对呀,你怎么知道的?这地方知者甚少,仅只有…”
萧湄道:“仅只有‘长白剑派’的白冲天一人知道!”
老人更奇道:“正是!莫非是白冲天叫你来的?”
萧湄提起白冲天.心中就恨将起来,大声道:“是的,而且还是白冲天送我来的!”
老人道:“这就不对了,白冲天明知道还有安全的路走,干吗要叫你打断魂潭走,那地方若是水性不佳…”
萧湄见他越猜越错,干脆也使促狭道:“白冲天站在始信峰顶,抓住我的腿,向下一扔,我就跌进潭中顺着水漩,到这儿来!”
老人摇头道:“危险!危险,那潭广大不过文许,他若摔偏了一点,你就没命了,‘拈花玉手’带来了没有?”
萧湄已从胡子玉口中,得知白冲天
藉“拈花玉手”换取续筋膏之事,彼时虽不知白冲天即假“幽灵”化身,但此刻却已全盘了然,乃笑着道:“没有!他现在已砍断腿双,装上两只铁脚,根本就用不到什么续筋膏了,只是你要‘拈花玉手’做什么?”
老人道:“在断魂潭游涡之底,有一块‘水
壁’,佩之对我大有益处,只是那漩涡再下去力强无比,非藉‘拈花玉手’,分水之功不可,白冲天必是无法取得‘拈花五手’,才叫你来通知我的是不是?”
萧湄噗哧一笑道:“你这人真傻,白冲天将我从上面扔下来,原是想致我于死命,哪里会有那么好心!”
老人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呢!白冲天若是命你前来,断不会叫你走那等危险之路,不过你能从漩涡之中
身,足见你的水中功夫很不错!”
萧湄受了夸奖,很是得意地道:“那点水算得什么!我三岁开始,就在
庭湖中练水性,别说那个小潭,就是把我扔下大海,我也死不了!”
老人默然不语,萧湄面色一动地问道:“那石级上的脚迹都是你印的?”
老人道:“是的!我练功已八十余载,深知举世已无人能及,只是得不到‘水
壁’仍是功亏一篑!”
萧循不解地道:“什么道理呢?”
老人叹息着道:“我所习虽近佛门,然因不是排门正宗,仍无法怯除心魔扰
,若得‘水
壁’之助,可成‘金刚不坏之身’”
萧湄想了一想:“你的功夫真像你所说的那么高吗?”
老人动容道:“当然,试问举世之人,石上印痕,有谁能到达我那种程度,然而我无法抗受那漩涡之力,天地间惟自然之力,大干一切,人定固然可以胜天,真要做到能抗天而行,还是一件不容易之事!”
萧湄道:“白冲天的功夫又进步了,你还能胜他吗?”
老人笑道:“他不过得了‘
月宝录’,与我相较仍是要差一筹,因为他漏习了几项重要的功夫,不过他道知不罢了!”
萧湄急问道:“漏了哪几项,是不是‘太阳神抓!”
老人异道:“看不出你年纪轻,知道的还不少!”
萧湄道:“他若再习得‘太阳神抓’,比你又如何?”
老人想了一下道:“可能差不多,不过我若得了‘水
壁’,练成‘金刚不坏身法’,则又超过他很多了,唉!‘拈花五手’不得,恐怕…”
萧湄道:“‘拈花玉手’现在落在白冲天之手,你既是本事大,么什为不去将他杀死,把‘拈花玉手’夺过来!”
老人正
道:“我虽不是中原人氏,却最恨那种巧取豪夺之事!”
萧湄见这老人太以憨直,知道无法说动他去替自己报仇,脑中思索了一下,选又开口道:“那‘水
壁’对你很重要吧?”
老人道:“是的!我的神功成与否,全仗此一物!”
萧湄接着又道:“你也意愿不无端受惠于人,是吗?”
老人庄容道:“当然,我不轻易施惠于人,可是也不轻易受惠于人。滴水必报。这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萧湄道:“我有个
换条件,不知你可愿接受?”
老人道:“什么条件?”
萧湄道:“我自信水性颇佳,我愿意替你到泉眼中去将水
壁’取出,不过你也必须将武功传给我,以为
换…”
老人急道:“那怎么成,我的功夫倒不足借,只是那漩涡之力,何等强大,你只试过一半,下一半厉害多了…”
萧湄道:“那你不用管,我既然提出来,当然有把握,而且万一我死了。又不要你偿命,问题是你答不答应!”
老人考虑了一下道:“不行!你功力太浅。抗受不了的!”
萧湄决然道:“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请你告诉我出
之路,我要走了,不过我你诉告,白冲天是不会再来了,‘拈花玉手’你不肯强取,也绝得不到,你整天对着‘水
壁’,去做你的成道大梦吧!”
说完回头就作势
走。
老人却又急着道:“慢着,你回来,你们再商量商量!”
萧湄冷冷地回头道:“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老人想了一下,似乎抵抗不了那种
惑道:“我想我这儿有一两种增长功力的灵药,再教你一些基本心法,凭你的水性,或许有成功之望!”
萧湄见他已经心活了,忍住心中的欢喜道:“假若我将‘水
壁’取出之后呢?”
老人坚决地道:“我定将我的功夫倾囊相授给你!”
萧湄故意
他道:“你不会失信吧?”
老人微带愤
道:“丈夫言出如山,岂能反悔,而且我们是
换的,你也不必承我之情,拜我为师,‘水
璧’取出后,我最多只用一年以后,交给你,让你也可以练成绝世的神功,成为天下无匹购高手!”
萧湄道:“怎么会天下无匹呢!你不是跟我一样高吗?”
老人道:“我名心早淡。不然怎会叫‘无名老人’呢?你放心、事情真成之后,我还是在这
中。绝不与你去中名!”
萧循在短短的谈话中。已经知道老人极为憨直,言出必行绝不会骗人,乃正经地向他道:“咱们就这佯决定了!”
老人神情激动地道:“决定了!再无反悔!”
于是老人取出几种药丸.给她眼下。更传授了她一些行功的口诀,令她依诀练习,更不借多花工夫,详加指点。
经过了七八天之后。萧湄自觉精神大振,功力充沛,较前进步很多,乃向老人提议说道:“我看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吧!”
老人测试了她一下道:“我道知不行不行!因为那漩涡的深处,我也没去过,但是你的功力,目前只能增加到这程度,去试试也好!”
第二天,老人带着一
绳子,跟她来到水边。
萧湄不解道:“你带这么什干?”
老人道:“给你拴在
上下去,万一体支持不了,我手上有感觉的。还可以将你拖出来,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萧湄觉得这老人的心地很是善良,遂依言将绳子捆在
上,二人行功潜入水中。来至漩涡泉眼之旁!
老人在水中嘴皮徽动,萧调只听见一股微弱音声的道:“就在这里下去,大约有十几丈深。你多保重了!”
萧湄不作声,心中对老人的功力深厚。大是佩服,水中传声虽易,若能将话语清楚送去,却是极难。
双手一掷,身子已窜人漩涡,头下脚上,直向下而去,虽然她功力增加很多,然而水中压力之强,亦不知增加了几十倍,初时她还可勉力苦撑,到了后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
舞,知觉全无…
等她醒来之际,又已回到
中。
首先感到身上微有寒意,以及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酥、似麻,微痛、微
…无以名状。
睁眼一看,不由得又气又羞又愧又怒。
她自己衣衫尽
,
下一片腻滑,殷红点点。
老人亦是赤
地躺在她旁边。
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纵身坐起,顾不得披衣遮掩,戟指着老人,
着眼泪,咬牙切齿痛骂道:“你…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她因怒气极,底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人微弱地道:“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存心糟踏你,实在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完了,再怪我还不迟…”
萧湄用手掩着脸哭叫道:“老杀才!老混帐,我不知该怎么骂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还有什么原因,你…”
老人神情黯然地道:“姑娘!你不要激动,听我说…”
他歇了一口气,才又继续道:“你在水中昏绝以后,我一发觉有异,立刻将你拖上来,谁知道你已经
力过度,救治颇难!”
萧湄哭着道:“我宁愿我死了!也免得受这种侮辱…”
老人不理她,继续地道:“要救你惟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本身真气,度入你的体中,那样势必要肌肤相触我也想到不妥
萧循道:“放
!你想到不妥,我还会这个样子!”
老人道:“后来想到人命关天,而我又这么太岁数了,为了救人,我只有从权一次,那是我一心想救你…”
萧媚
着泪道:“你这么大年纪!亏你好意思说,你这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想想,你做我的祖父都有余!”
老人无力地摇摇头,接着道:“所以我替你除去了衣衫,然后再
去自己的衣服,立刻替你施救,一面按摩,一面将真气度到你口中…”
萧循看到他满口黄虬,想到那种情景,不由恶心
吐,恨恨地一拍石塌,竟然将厚石板拍下一个深
!
这一下换到她自己惊奇了,她不明白她的功力何以
深至此,下由得怔在那儿,将骂人的话又憋回肚!
老人见状苦笑了一下道:“问题就在这,我从童子练功,从来未近女
,这就好比一段干木,
经晒曝,已臻极干之境!”
这次萧湄没
口,静听老人说下去!
“纯
一近纯
,就好像一点星火,进在干柴之上,由于我学的不是正宗,无法抑制,满身功力,眼见着即将
注之际,我想只有将它移交给你,或许对你有点用,这样我才接近姑娘…”
萧湄满脸飞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乃又道:“我学的功夫,只有用这方法才能转注给你,我练功近九十载,浪费了实在舍不得,我虽然毁了,姑娘因此大受稗益,措置虽然不当,用心却为良苦,姑娘若体念我一番苦心,就请你原谅我吧!”
萧湄呆了半晌,才长叹道:“那你现在是功力全失了!”
老人哑然道:“是的,我一注如泻,现在已如废人…”
萧循冷冷地穿了上衣服。老人着急地道:“姑娘,你别走!”
萧湄愤然作
道:“你还要把我样么怎?”
老人道:“不样么怎,你现在只要一个小指头,就可制我于死命,只是你得去了我的功力,尚有许多妙用无法发挥…”
萧湄闻言心中一动,止步道:“还有什么妙用?”
老人道:“我一生练武,实在不愿它就此失传,姑娘若肯再在此逗留一个月,我就把一功功力都传授给你!”
这几句话果然有效,打消了萧湄的去意。
于是她伴着这个软弱的老人,在
中又度了月余时光。
于是,她不但得到了他的功力,也得到了他的武技。
不过,在她心中,她仍是
他的。恨得比一切更
烈,所以在一个多月后,老人神情飞舞地对她道:“行了!你已经得去了我全部真传,不过我有一个希望,你千万不能仗着这身武功去行恶杀人,否则便不得善终。”
老人的话尚未说完,萧湄已一指点了他的死
。
自后,挟着她一身超凡的武功,她开始行走江湖。
她恨一韦明远,所以她制造多么那的血案,
得他无处容身!
她恨白冲天,所以她夜间“长白总坛”,可是她并没有找到白冲天!
她出身水上,还是回到水上,凭着一身技艺,很自然地成为水道盟主。
她又收罗胡子玉、任共弃,以及“雪海双凶”,谁知道她还将做些什么?
不过她变得可怕了,比以前更可怕了!
第二天。
时
申刻,广大的浮台已挤得水
不通。
大家都知道今天开始.登场的都是好戏了。
经过十七场狠斗有人个两获得韧赛资格.
一个是“辽东一鹤”陈壮民,是“梅花剑派”的高手,“梅花剑派’为八大派之一,果然不同凡响。
另一个鲁地“崂山派”的张敬天,名家风度,颇足令人心折,是其尤他“霹雷神拳”,威力无涛。
现在在台上的是蜀中“巴山剑客”
文锡。他已接连地击败了人个两,正趾高气扬地向台下
代场面话。
任共奔按
不住,在主座旁低声道:“什么巴山剑客’,凭他那几手破剑,也敢耀武扬威!”
胡子玉却将他拦住道:“老弟,别着急,有人会去整他的,咱们犯不着,明知其不足言敌,赢了也没有意思!”
任共弃悻悻然止步,台上果然摇摇摆摆地跑上一个穷儒,手持折扇,一领青衿,一路
哦道:“何尝共剪西富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兄台使得好剑法,寒生在外游学十载,观见台之剑,不
起故园之思!”
文锡冷冷道:“先生昨天好像并未经过甄试,于规则不合,虽没有资格出来赐教,好在铁鼎就在旁边,你先举了再来!”
穷儒仍是摇头摆脑地道:“兄台何拒人千里之外,寒生手无缚
之力,如何能举得那等重鼎,寒生此来,乃是对兄台小有请求!”
文锡道:“你对我有何所求?”
穷儒道:“寒生离家之际,小犬正好十岁,方才见兄台舞剑,极似小犬手摇竹刀之状,因此请兄台将宝剑再舞一遍,叫寒生略慰思子之清!”
此言一出,引起四周哄声一笑。
文锡大是愤怒,不过他为人极是阴沉,脸上不但不现怒容,反而回头朝胡子玉的座上道:“规则是你们定的,不知有没有执法之人?”
胡子玉只得飘身而出,向穷儒一躬道:“请先生通过甄试,再书上尊名,倘若机缘凑巧,恰巧又
到先生,再请下场赐教!”
穷儒摇头道:“我不想打架,只想看那位兄台舞趟剑!”
胡子玉摇头道:“规定如此,兄弟无能为力!”
穷儒道:“看来我是必需献五了!”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看把戏还得帮两个子钱呢,先生何必太客气呢?”
他们这儿一问一答,气得
文锡七窍生烟,只是顾全身分,不梗出口辱骂,干憋在一旁生气。
穷儒将折扇收入袖里,走到铁鼎之旁,很吃力地勉强举起,再摇晃晃地来至竹杆旁,先将铁鼎顶在头上,然后学小儿爬树的方法,手足并用地爬上竹杆,又跪着爬过细绳,到那一头爬下来,
着气道:“寒生不会功夫,这是跟小犬学的,不知行也不行?”
四周早已轰雷似的爆出一片彩声。
胡子玉面现惊容地道:“先生真人不
相!胡某失敬了,请留下尊名!”
穷儒笑嘻嘻地过去写下名字,然后道:“你快
,道知不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马上中签,寒生离家
久,对小犬实在思念得紧…”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文锡虽气,此刻反而平静了,这穷儒所表现的一手功夫,能照办的还真不多。
胡子玉伸手进入签筒,突
内中一股暗劲,托上一张名条裙中大惊,面上仍是不动声
。
冷静地打开宇条,心内有数,大声地念道:“文抄侯!”
穷儒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中签了,上天不负父母心!”
胡子玉悬着一脸深思,回到座内。
萧湄在他身旁问道:“怎么这样巧?”
胡子王庄重地道:“此人已至隔空运物由心的程度,盟主多注意一点!”
萧湄脸色一动,紧张地开始注视着穷儒!
文锡明知必输,然已无法不战而退,只好硬着头皮,朝穷儒一拱手作礼,而后沉着喉咙道:“文先生前来赐教,兄弟甚感荣幸,只是请口头略积
德,兄弟或许技不如人,但绝不作狂言欺人之徒!”
文抄侯微微笑道:“大剑客为何前倔而后谦也,兄台方才何等英雄…”
文锡知道自己方才的傲态引起他的不满,悔已无及,只希望快点打一场下台,遂拔剑道:“文先生请亮兵器吧!”
文抄侯笑着道:“在下一介寒儒,贫无立锥,哪得钱买长剑!”
文锡寒着脸道:“莫非你想空手对敌,
某虽然不才,断不占这便宜,既是文先生吝于赐教兵刃,
某情愿领教掌上功夫!”
文抄侯长笑道:“‘巴山剑客’不用剑,何以乞儿不弄蛇,寒生长年一扇随身,倒也趁手,就用这把破扇子领教几招吧!”
说着在袖中又将扇子掏了出来,
文锡这才留神去打量那柄扇子,发现它非竹非木,竟是黄玉制成!
遂也不再客套,虚作一礼,
剑刺出。
文抄侯闪身避开,口中还在道:“妙!妙!这一剑浙濒沥沥,不是巴山夜雨,倒像潇湘夜雨,寒士
不住佳人相思泪如雨,还是躲开为妙!”
文锡备受莫落,气愤填膺,手头的剑再不留情,或拧或削,用尽一切辛辣的招式,得不恨将他刺个对穿!
文抄侯却一味闪避,不还一招,口中调佩笑骂,吐句或怪或雅,莫不令人
饭,极尽诙谐之能事!
萧循在一旁观看半天,突然道:“这文抄侯功力不错,步法尤佳,他只要出手一招,
文锡必败,但不知是阿来路?”
胡子玉在旁轻声道:“盟主自问对他有把握吗?”
萧湄微微一笑不答,胡子玉已知其意。
又等了一下,果然文抄侯笑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扇送你上九霄!”
语毕,突然扇柄朝外一封,快通绝伦,恰好击在
文锡握剑的手指上,
文锡但觉手上一阵奇痛…
“叮当!”长剑
手飞去。
文锡一语不发,也不去拾剑,只是朝文抄侯狠狠地看一眼,满是狞厉之态,半晌才阴沉地道:“多承赐教,铭感终身!”
说完回身就走了!
萧湄突然将胡子工招过来,轻声地关照了几句。
胡子玉点点头,走到签筒旁,伸手在里面摸索。
文抄侯朝他龇牙一笑道:“阁下何必费那么大事呢,干脆先把名字念出来吧!”
胡子玉心中大惊,觉得此人不但武功超群,连心计都是超人一等,但是他仍不动声
,淡淡地回他一笑道:“既有规则,一切必需要照规行事,文先生法眼若电,自然瞒不过你。
但是也得骗骗其他的人!”
他音声的极小,除了站在签筒的几个水道帮众之外,仅只有文抄侯一个可以听得清楚。
文抄侯对他的镇定与坦白,倒似乎微感一惊,沉
良久,才
着佩服之
,亦是轻轻地说道:“除开功夫不谈,单以才具而论,胡兄号称‘铁扇赛诸葛’倒非
得虚名,今
兄弟若能得到‘武林霸主’,第一件…”
胡子玉冲他一笑道:“第一件事便是杀我,因为心智比武功更可怕!”
文抄侯敞声大笑道:“妙哉!妙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胡…”
胡子玉已将签条摸出,不先打开,却接口道:“文先生且慢叹己,胡某算定你得不到那地位!”
文抄侯止住笑声道:“我若赢了你手上之人呢?”
胡子玉冷静地道:“有三成希望!”
文抄侯再问道:“那七成指谁而言?”
胡子玉道:“敝盟主!不过你希望极少!”
文抄侯轻轻地道:“你等着看吧!”
他们二人对话时大时小,四周之人有时听得见,有时听不见,觉得奇怪异常,纷纷在一旁私议!
胡子玉遂不再耽误,打开宇条高声念道:“下一位是西域‘白驼派’高手巴鲁卡!”
念完回到主座,萧湄问他道:“你们说些什么?”
胡子玉回答道:“此人功夫恐怕比盟主想像的要高!”
萧循道:“我也来出看了,瞧他这一场吧!”
此时那巴鲁卡已经闻声出场,这人怪异的长相,昨天已引起家的注意,现在更是惹得许多人窃窃私语!
任共弃一拍胡子玉的肩膀道:“老胡,我真到想没,你在签条还会弄鬼!”
胡子玉耸肩一笑,专注地注视场中。
巴鲁卡走至文抄侯身前作礼道:“边地之人,初在中原,希望先生多加指教!”
文抄侯回他一礼道:“阁下太客气了,有人将你列为第二高手呢!”
巴鲁卡莫名其妙,文抄候却似若有意地朝胡子玉一瞥。
胡子玉遂即回头向萧湄道:“此人或可胜巴鲁卡,但绝难与盟主一争短长!”
萧湄道:“何以见得?”
胡子玉轻轻地道:“他自视太高,
难存物,为习武人之大忌,虽机缘凑巧,得膺异遇,却无法登峰造极!”
萧湄憬然遭:“你可是借机会骂我?”
胡子玉道:“我再大胆子,也不敢骂盟主,不过老马识途,此乃老朽数十年来一得之愚,愿供盟主参考!”
萧湄不再答话,此时场上二人已准备开始动手。
因为巴鲁卡是后上场的,他要求比拳脚。
文抄侯自不便反对,二人已接开门户,各自预备。
巴鲁卡突然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文抄侯故技重施,闪身避过一旁道:“好一招明驼千里足,寒士当受不起,请收回!”
他躲得拾到好处,呼呼的掌风,连他的衣角都不曾飘起半点,端的轻灵已极,美妙绝伦!
然而巴鲁卡不慌不忙,一掌接一掌地攻出来,招式迥异于中原各家,别具一番妙处!
文抄侯一再闪躲,极少还掌,偶而拍出一两招,也是略沾即退,只是脸色庄重得多,不似刚才嘻皮笑睑。
巴鲁卡连攻了三十几掌,见文抄侯采取闹避政策,一味游斗,很少实实在在地回攻两招,不由得笑道:“文先生是概大在等我耗尽气力,再想法子回攻是不是?那你可用错方法了,你该想想我的功夫来源!”
文抄侯一面躲一面问道:“愿闻其详!”
巴鲁卡道:“敝派名曰‘白驼’,顾名思义,便可分晓,驼又名沙漠之舟,任重致远,耐
奇连,你想等我力乏要到何时…
文抄侯一笑道:“阁下不愧为豪士,一言惊醒梦中人,寒士书生本
,还你几招白香词谱,阁下请留神了!”
巴鲁卡略收攻势道:“边荒之人,不解文事,还请先生多加指点!”
文抄侯一掌轻
道:“这一招是李景的摊破镜溪纱!‘细雨梦回
远,小楼吹彻玉生寒’这是你们城上风光,阁下以为如何?”
巴鲁卡横臂挡住道:“果然大有情调,只是俗人不识雅事,先生换换口味!”
文抄侯大声豪笑,连连拍出数掌道:“砌下落海如雪
,拂了一身还满!”
巴鲁卡两手齐挥,从容接任道:“有意思了,文先生的确博学!”
文抄侯见他居然能接任这几掌,显得异常高兴道:“阁下颇是解人,再试试我这一招!”
曲肘作势
撞,却从肋下翻出一掌,巧妙无比。
巴鲁卡不理肘上虚势,托住他的拳头笑道:“大漠孤烟直!先生怎么搬出唐诗来
责了!”
文抄候脸上一红道:“阁下不但是解人,还是会家子,兄弟失敬了!”
语毕手足并用,使出一路拳式,不但拳势汹涌,同时间并能踢出数脚,均是妙不可言!
巴鲁卡微感着忙,虽是沉着应付,但仍挡不住那猛烈的攻势,略一疏神,
下受了一脚!
不过他躲避甚速,那一下挨得不重!
文抄侯得意地道:“阁下若认得我这一套拳式,我那一招占先就作废!”
巴鲁卡睑带愧
地道:“文先生将岳武穆的‘满江红’使得出神入化,‘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气概何等
昂,在下的确自愧不!”
文抄侯见他不但说出自己的拳势,连胜在那一招上都明白指出,心中大是佩服,深深一揖道:“兄台实为我拳中子期,文某深幸获一知音,来,咱们重新来过,不论胜负,我都愿意与阁下深
一番!”
巴鲁卡睑
庄重地道:“多承相让,在下本该认输,只是高手难求,敝派尚有三招拳式,想请先生再指教一番!”
文抄侯恭声道:“兄弟敬待候教!”
巴鲁卡劈
投来一掌,威力至巨,这次文抄侯不躲了,竟翻手运力
上,两掌相接,砰然巨响,双方都感一振。
巴鲁卡猛喝一声:“好!”
两手突然变拍为抓,一左一右,分向两耳攻到,动作如电光火石,迅速无比,而且来势异常凶猛!
文抄侯的身子陡然暴缩半尺,使他的两手抓空,然后一手贴着他的后股,将他直摔出去!
巴鲁卡空中一个转身,飘然落地,深施一礼道:“文先生深藏不
,原来已练就了‘千幻神功’,则方才在下的一番做作,简直是班门弄斧了,眼输!告退!”
在文抄侯施展“千幻神功”将身体暴缩之际,四周识货之人,已讶然发出一声惊呼!有的人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
萧循“咦”了一声道:“这家伙还有这一手,看来我须对他重新估计了!”
胡子玉仍是平静地问道:“盟主现在有多少把握?”
萧湄道:“假若他技仅如此,我有十成把握!”
胡子玉道:“他‘干幻神功’不易受害,打斗时已无后顾之忧!”
萧湄在鼻中“嗤’了一声道:“我不信他躲得了‘搜魂指’!”
胡子玉惊道:“盟主已练到这种程度了?”
萧湄冷笑地道:“你若不信我可拿你试一下!”
胡子玉吓得一伸舌头道:“我怎敢不信盟主呢…现在要不要让任老弟出去试试,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藏了多少私?”
萧湄沉
了一下道:“不用了,他去也是白费,想法子把其他人撇开,我自己下场吧,越快解决越好!我实在等烦了!”
胡子五略动了一下脑筋道:“好吧,我这就出去,请盟主稍待!”
说完至场中,朝四周一揖道:“方才文先生妙技神功,大家已是有目共睹,为了使本会早些得一结果,我想改变一下比赛规则!”
文抄侯晒然一笑道:“订规则的是你,改规则的也是你。我看那武林霸主也不必赛了。
干脆由阁下指定,岂不省事!”
胡子玉不理他的讥讽,继续向四周道:“现在开始,凡是在场英豪,有自问能胜过文先生的,就请直接出场找文先生请教,不必再费事一一比赛了!
此言一毕,四周报以一阵热烈掌声赞成,因为文抄侯绝技惊人,明珠在前,砂砾无光,大家都懒得看瞥脚比斗了!
文抄侯受了这么高捧场,却全无一点高兴之意道:“胡老四,你好算计,要是人个每都上来一下,我岂不活累死,贵盟主坐享其成,你真会打算盘!”
胡子玉朝他一笑道:“阁下请放心,我担保除了敝盟主之外,不会再有人了,阁下那一招‘王八缩头’,将大家都吓着了…”
文抄候对他的谩骂毫不在意地笑道:“胡老四,我若赢了你们盟主,我将割你舌头!”
胡子玉道:“敝盟主若输了,我先自己咬断舌
…”
他们二人在台上低声吵嘴,坐在一旁的萧湄已现出不预之
,胡子玉瞧在眼中,忙又对四周道:“各位既是都不愿出来,就由敝盟主向文先生讨教吧!”
四周立刻又涌起一阵掌声!夹以无数的喝彩声,大家都相信将是一幕最精彩的好戏!
萧湄在掌中站起来,傲然
去大氅,莲步姗姗地走至场中心,她峻厉的目光朝四周一扫,立刻将滔天的喧哗镇
下去了!
文抄候一接触她的眼光,心中不自而然地起了一阵颤动,勉强地镇定下来,作了一揖,干笑道:“寒生今
得与盟主一会,实感快慰平生!”
萧湄冷冷地回了他一礼道:“文先生客气!先生习艺多少年了?”
文抄侯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问,乃道:“大约四十寒暑罢!盟主何以突然问此?”
萧湄轻嗤了一声道:“四十年!你熬到今天才出头,总算有点耐
,只可惜…”
文抄侯不解地问道:“可惜什么?”
萧循冷冰冰地道:“可惜你命太苦,好容易学了这么一身功夫,还来不及成名
脸,马上就将命赴黄泉,岂非太似不值!”
文抄侯道:“盟主现在说这话,似尚言之过早!”
萧湄笑道:“我若等一下再说,伯你听不见了!”
文抄侯望他的笑容,居然感到一丝寒意,对眼前这个女人,实在莫测高深,呆了半天才道:“人生无非为名,我当天下群雄之面,死于盟主之手,也算够光彩的了,死得其所,夫复何求!”
萧湄仍是平静地道:“难为你这么会安慰自己,开始吧!”
文抄侯道:“我们怎么比法?”
萧湄问道:“你除了滥套古人诗词之外,还会些什么?”
文抄侯经此一问,豪情顿发,狂笑道:“盟主问得好,敝人名叫文抄侯,自然比光抄不作的文抄公低一级,因此除了盗墓挖死人东西外,多多少少还加了一点自己的东西,盟主若不嫌弃,敝人想拳掌兵器,一并拿出来请教!”
萧湄道:“天下文章一大抄,武功何独不然,你能洛文会武,倒不失为人个一材,若是你肯加盟我水道…”
文抄侯狂
大发,笑着道:“盟主可谓敝人红颜知己,只是敝人生具
命,有导青睬,这拜倒石榴裙之事,实在做不出来!”
这几句话说得一旁的胡子玉、任共弃等人满脸飞红,只有萧湄倒是毫不在乎,仍是冷冷地道:“这就遗憾,看来我只有杀死你一途了,因为我对人个一材的看法,不是用之便是毁之…”
文抄侯
朗地一笑道:“多谢盟主厚爱,敝人放肆了!”
说着在袖中掏出折扇,小心翼翼地展开门户,他深知强敌当前,态度不像以前那样地以游戏处之了!
萧湄仍是态度从容,信手一摆道:“你先出手罢,拣最拿手的使出来!”
文抄候刷地抖开折扇,正待攻出。
忽然场外飞进一道青影,喝道:“且慢!”
青影落地,一个青衣妇人,年约三十许,青帕包头,面目皎好,身形颇为高大,刚健婀娜!
文抄侯收扇一笑问道:“大嫂有何见教?”
青衣妇人道:“文先生与盟主之博,乃是
轴大戏,小妇人拟请管前后一挪,先由小妇人在此当天下群豪,解决一些本身恩怨,不知二位可能踢允?”
文抄侯两肩一缩道:“敝人无所谓,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萧湄皱眉问道:“不迟不早,你怎么在这当儿挤在中间凑热闹!”
青衣妇人道:“二位若比完了,好戏散了场,天下群豪一散,小妇人再觅仇人,甚是困难,岂非抱恨终生!”
萧湄问道:“你要找谁?”
青衣妇人道:“盟主门下,‘雪海双凶’!”
萧湄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我的面前,找我门中人的麻烦,当真以为我水道之中,还像以前那样地好欺负吗?”
青衣妇人悲戚地道:“仇恨铭心,如骨便在喉,寝食难忘,盟主亦是过来人,当能体察小妇人的心情,而予以赐助!”
萧循被她说动心思,沉
不语。
“玄冰怪舆”司徒永乐与“雪花龙婆”谢青琼却忍不佳,双双跃至场中,面对着青衣妇人,司徒永乐奇怪地问道:“敝夫妇与大嫂素未谋面,不知仇从何起?”
青衣妇人道:“你们杀死了我最亲近之人!”
胡子玉也
身出来问道:“你的丈夫?你的儿子?还是你的兄弟?”
青衣妇人着急道:“你别问这么多!反正我要他们俩人惨命!”
谢青琼道:“大嫂,不是我们怕你,你要报仇,也总该说出个道理来,愚夫妇近年来洗手江湖,实在想不起如何与你结伙的!”
青衣妇人厉声道:“你们早年杀死的人太多了,如何能记得那么清楚!”
司徒永乐道:“这么说来大嫂竟是要替所有的人报仇了?”
青衣妇人咬牙道:“你愿意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谢青琼问道:“大嫂能将尊名见告吗?”
青衣妇人沉
一下道:“说也无用,反正我是家中最后一人了,我若被你们杀死,这事自然一笔勾消,反之若是…”
司徒永乐道:“若是你将愚夫妇杀死,我们岂非成了不明不白之鬼!”
青衣妇人道:“我若杀死你们,自会将姓名告示天下,你们做鬼有灵,一定会知道的,不然我说出姓名也是没用!”
谢青琼道:“大嫂之意是你必能杀死愚夫妇!”
青衣妇人凝睇悲
道:“我心耿耿
金炼,事成不成未可知…”
声说悲凄,如空山
啼,悬崖猿啸。
司徒永乐冷笑道:“看来我们今天难免要一搏了!”
青衣妇人沉声道:“当然!而且是一场死拼,不死不完!”
萧湄突然厉声道:“都给我往口,我尚未答应,你们自己倒决定…”
她还想说下去,背后却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萧循回头一看,见是胡子玉。
“铁扇赛诸葛”的脸
着异样的神色,独眼一直向她示意,萧湄仍是不明他意
何在,胡子玉已抢先开口道:“既是他们双方情愿,盟主何妨玉成其美!”
萧湄尚未开口,胡子玉又对司徒永乐道:“谅她一个妇人,怎抵得贤抗烦成名多年,趁机将她解决了,免得
后麻烦,这是她自找上门,任何人也不能怪令夫妇心狠!”
司徒永乐感激地道:“多谢胡兄帮忙,小弟一定遵命!”
萧循知道胡子玉此举必有深意,遂也不再阻拦,退至一边,朝呆立在旁边看热闹的文抄侯道:“我们就等一下吧,让他们把事情先了结!”
文抄侯轻轻一笑道:“悉听盟主之意,敝人能够苟延残命,多活片刻,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尘世虽无可恋,我实在舍不得死!”
萧湄道:“那你何不跟我合作!”
文抄侯道:“称臣裙下?不干!不干!”
萧湄道:“我委你以副盟主之尊,凡事大家一同解决!”
文抄侯道:“敝人生具硬骨,不能低首干妇人,除非…”
萧湄问道:“除非样么怎?”
文抄侯轻薄地耸肩一笑道:“除非你下嫁于我,一切唯我命是从!”
萧湄
然
变道:“你今天死定了,而且我要你受尽痛楚而死!”
文抄侯泰然地道:“我也知道我活不了,所以在未死之前,我该尽情地享受一下生活,等一下什么死法,我都不在乎了!”
萧湄不解地道:“你在这儿等死,尚有何享受可言?”
文抄侯道:“
餐秀
!盟主花容月貌,望之如饮醇醪,令人自行沉醉,倘盟主再不吝一笑相向,敝人死而无憾!”
萧湄望着他,突地
台一笑道:“我让你死得
足些!”
就是这一笑,反使文抄侯
骨惊然,什么刻薄话都讲不出来了,因为那笑容中充满了可怖之态,几不类生人…
此时场中三人已站成鼎足之势。青衣妇人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司徒永乐朗笑道:“就凭你一个妇
,还值得‘雪海双凶’共同出手?”
青衣妇人冷冷道:“你别忘了,这是拼命,不是比武!”
司徒永乐坚决地道:“你有本事杀死老夫,拙荆自然会再奉陪!”
青衣妇人摇头道:“不行,我若杀死你,她趁饥一跑,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她,我非一举击杀你们二人不可!”
谢青琼怒声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雪海双凶’岂是那等无用之人!”
胡子玉却在一旁催促道:“老哥,老嫂,贤抗俪别再推托了,人家既是一厢情愿,你们还怕什么,天下人绝不会说你们仗着人多…”
青衣妇人道:“正是,而且人多也不一定有用,我是为着省事!”
“雪海双凶”气怒难当,双双大喝一声,各举一掌推了过来,青衣妇人不甘示弱,举掌相
!
轰然一声,三人居然不分轩轻!
“雪海双凶”心中大惊,这才晓得青衣妇人果非说大话,确是有备而来,遂打起精神,攻将上来!
青衣妇人以一抵二,从容拒敌,居然挡住“雪海双凶”密如急雨的攻势,而且招招硬扎硬打,毫不含糊!
萧湄在一旁看,突然皱眉道:“这青衣妇人的招式似乎狠眼
,仿佛曾经见过似的,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胡子玉神秘地笑道:“盟主仔细想想,也许会记起来!”
此时场中之人已
换了近四十多招。
“雪海双凶”配合无间,而且功力深厚,越打越有劲。
青衣妇人员勇,然已略有疲态,然尚无败相!
胡子玉高声叫道:“老哥!老嫂!加点油!毙了这小子!”萧湄惊道:“小子?”
青衣妇人听见胡子玉的叫声,突然奋发,双掌猛力挥出,轰然大响,“雪海双凶”的身躯立被一种大力弹起,飞向半空。
掉下来时,衣衫尽焦,已然身死!
四周见过这种功夫的人,不
惊呼道:“太阳神抓!”
萧湄也发觉了,大声惊叫道:“太阳神抓’!是韦明远!”
文学殿堂 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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