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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遣遗物交换方郎
 这一招交接之下,显然那蓝衣少女的武功,吃亏较大,功力不敌。

 薄纱美妇放声一阵格格大笑,道:“雪儿,你不过和你的大师姐,功力悉敌,半斤八两,难道还能是为师的敌手吗?…”

 她微微一顿,又道:“‮你要只‬能带我找到罗玄的遗物,未尝不可将功折罪。”

 梅绛雪道:“咱们早已意尽情绝,师徒之份早已结束,论身份,咱们已成为平辈论称了。”

 夜暗之中,无法看清楚那薄纱美妇的神色,但见她双目中闪动着光芒,显然,内心之中,甚为激动。

 梅绛雪冷笑一声,又道:“你不用觉得难过,你这一生之中,不知已杀害过多少人了,哼!你对待把你抚养长大的师父,手段何等的残酷,想己比人,就该不用难过了…。”

 那薄纱美妇,似是难再忍耐,怒叱一声,挥手一掌,直劈过去。

 梅绛雪早有备,她掌势一扬,立时纵身让避开去,疾快的退到一丈开外,目光环扫石三公一眼,道:“你们快些亮出兵刃,准备对敌。

 此刻形势,万分危恶,你们下手多存一分仁慈,即会减少一分生机,需知冥岳岳主的手下,个个都已服食‮物药‬,不知生死为何。”

 只听那薄纱美妇怒声喝道:“婢找死。”

 说完,纵身一跃,直扑过来。

 隐身在石壁旁侧暗影处的葛炜,突然扬手一记无影神拳,直劈过去。

 要知这无影神拳,发时无声无息,冥岳岳主,虽然武功高过葛炜甚多,但这等毫无声息的拳法,又在突然施袭之下,那里能够防得。

 只觉一股潜力,突然撞在前之上,向前疾扑的身子竟被撞得直落下来。

 冥岳岳主一生之中甚少受人暗算,那里吃过这等大亏,身子一落实地立时扬手一掌,直向葛炜的停身之处拍去。

 哪知葛炜乖巧无比,发出一记无影神拳之后,立时跃避开去。

 薄纱美妇发出的强烈掌力,正击在石壁之上,起一股强风,反弹了回来。

 只听那蓝衣少女娇声喝道:“快些燃起火把。”

 只见火光一闪,片刻之间,亮起四五个强烈的松油火把,火焰熊熊,照得三四丈方圆内,尽都是一片通明。

 火光耀之下,只见梅绛雪等一群人,已到了两三丈外。

 那蓝衣少女翻腕拔出背上宝剑,左手一挥,高声喝道:“快追上去。”

 随着那挥动的玉手,立时有几十条人影,疾快的向前奔去。

 那身披薄纱的美妇,突然放步疾行,当先追了上去。

 这时,梅绛雪等已然转过一个弯子,那薄纱美妇追到转弯之处。突见芒一闪,一道寒芒,疾刺过来。

 薄纱美妇反应灵敏,向前奔行的身子突然一收,人已跃退七八尺远。

 那刺来长剑,也突然收了回去。

 这当儿,那蓝衣少女,也追到了转角之处,目光一掠那薄纱美妇,低声说道:“师父暂请息怒,三师妹为人狡猾无比,故意摆下这等阵势,怒师父,使师父方寸大。”

 只听一声惨叫传了过来,‮人个一‬头,疾飞而起。摔出了七八尺外,一具尸骨,应声而倒。

 原来那蓝衣少女率领之人,走到那转角之处,忽然飞出一支长剑,斜劈过来,斩去了一人的颈上人头。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大声叫道:“你们暂时退下。”

 几十个劲装大汉,应了一声,齐齐退到那蓝衣少女的身后。

 那转角之处,传来梅绛雪‮音声的‬道:“岳主,念你对我有一番传技之情,我要郑重‮你诉告‬一件事,你一共收传了四个弟子,但现在你身侧,还有几个人呢?首座弟子,被你活活死,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背叛了你。”

 薄纱美妇怒道:“你不是一样背叛了我?”

 梅绛雪道:“自然是不同了,说得好听,梅绛雪已被你活活入火山之中,我能不死,那是我命不该绝。咱们的师徒情份,早已断绝,现在的梅绛雪,早已和你不相干了…。”

 她微微一顿,又道:“如若说的难听,我已是罗玄遗诏指定诛杀叛离他徒弟之人,哼!

 你别认为,罗玄遗诏已经被你撕去,这个我早已有了准备,另有一份存着,一旦时机临头,我就要把这份遗诏展布于天下英雄之前。”

 薄纱美妇气得脸色铁青,怒声说道:“胆大的婢,‮你要只‬被我捉到了,非把你碎尸寸断不可!”

 梅绛雪冷冷说道:“你不用发狠,现在站在你身侧,满口师父、师父的人,你认为她当真的对你很忠心吗?老实说,一旦机会来了,她也一样会叛你而去,只怕你对待罗玄那种惨酷的手法,会在你的身上重演。”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那具岳岳主的身上,不自的回头望了那蓝衣少女一眼。

 那蓝衣少女突觉心中一寒,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说道:“师父千万不要中了三师妹的挑拨离间之计。”

 一代枭雄的冥岳岳主,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也许会被她不幸言中。”

 蓝衣少女急急垂下手中长剑,扑身跪倒到地上,道:“师父,弟子身受师父教养之恩,此生一世,绝不敢妄生二心…。”

 那薄纱美妇,缓缓伸出手去,说道:“你起来。”

 蓝衣少女缓缓伸出手去,道:“师父明察“

 突觉腕上一紧,脉已被那薄纱美妇扣住。

 只见那薄纱美妇仰起脸来,格格一阵大笑道:“娟儿,你当真不会生出二心吗?”

 蓝衣少女粉脸汗水滚滚,颤声儿说道:“弟子,弟子…这一生一世,也不会离开师父一步。”

 薄纱美妇冷电般眼神,缓缓由那群排列整齐的大汉脸上扫过,道:“这些人,应该一个个恨我甚深,可是他们又‮么什为‬不会背叛我呢?”

 蓝衣少女道:“因为他们都被师父用‮物药‬控制了心神,一个个失去主宰…。”

 薄纱美妇笑道:“我如早让梅绛雪服下控制她心神的‮物药‬,她也不会背叛我了。”

 蓝衣少女只觉一股寒意,由心底直泛了上来,说道:“师父,弟子容已为师父用‮物药‬控制,难道师父还不放心吗…。”

 薄纱美妇道:“‮人个一‬要变心时,纵然是铁销加身,也一样心怀二志,除非她心神,忘却了自己,你两个师妹的前车之鉴,要我如何还能信得过你…。”

 一侧转角处,传过来梅绛雪冷冷的笑声,道:“唐文娟,你只要服下岳主手中的‮物药‬,立时将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不知生死,心神受制,和那些鬼形怪人一般。

 ‮定不说‬岳主还要替你买上一副鬼形怪险和那些心神受制的人一般模样的,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这几句话,在此时此情中说出,应在唐文娟的心中,每字每句,都如铁锤利剑般,敲打在她心上,一缕反抗的意念,油然而生。

 但当她抬起头时,目光和那薄纱美妇森冷目光相触之后,那缕升起的反抗意念,立时极快的消失。

 十余年的积威,在唐文娟的心中,已树立了无上的权威。

 不论她心中如何的怨恨,但一见到森冷的目光,立时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使她颤栗、畏缩。

 只听那薄纱美妇森冷的笑道:“胆大的叛徒,你如一旦被我抓住,那就要你尝试一下天下最为残酷的毒刑…。”

 转角暗影中,传出了梅绛雪‮音声的‬,道:“你既然是罗玄的门下,当该知道经脉受到封闭的滋味如何了。”

 要知这冥岳岳主,乃异常骄横之人,生平之中,从未受到过这等词锋相对的讥讽,何况那人又一度是她门下弟子。

 往日在冥岳之时,对她尊敬无比,此刻却词锋争抗,毫不相让,一股忿,化成熊熊怒火,在她中燃烧起来。

 她探手入怀从蝉翼般的薄纱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的丹丸,冷冷的对唐文娟道:“娟儿,把这粒丹丸服下。”

 唐文娟呆了一呆,两行晶莹的泪水,缓缓滚下玉颊,慢慢的张启了樱口。

 她似是已消失了反抗的能力,听任冥岳岳主的摆布,其实她腕脉被扣,纵然有拼命之心,也是无反抗之能。

 只见那薄纱美妇右手一挥,一粒红色的丹丸,落入了唐文娟的樱口之中。

 这是一幅师徒凄凉的画面,但环守在周围之人,却没有一个为之动容。

 原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服过了神志的‮物药‬,心中早受控制。

 薄纱美妇松开了唐文娟的腕脉,素手一挥,低声喝道:“走过去。”

 两个面色苍白的劲衣大汉,应声而上,疾向前面转角处,冲了过去。

 只见那转角处的暗影中,剑光一闪,一道寒芒,雷而出,疾快绝伦的横向两人斩来。

 那剑势不但来的迅快,而且变化奇奥绝伦。

 当先一人来不及出刀封架,剑势已到,只听一声惨叫,拦被斩作了两断,鲜血而出,尸体横倒。

 另一人虽然眼看同伴亡命剑下,但却是仍无畏俱之心,仍然疾快的向前冲去。

 一股疾猛的掌风,突然由那甬道涌了出来,正击在那大汉的前之上,那向前奔冲的身躯,生生被震的倒退数步,吐出来两口鲜血,仰身栽倒地上。

 那薄纱美妇似是已忿怒至极,伸手由随行大汉手中抢过一个火把,素腕一挥,投往那弯转的甬道中。

 火光熊熊,登时照亮那甬道中的暗影。

 突见人影一闪,疾快的向火把冲去。

 薄纱美妇冷笑一声,扬手劈出了一掌。

 一股强大的劲力,应手而出,直向那黑影撞了过去。

 她内功深厚,发出掌力非同小可,何况这一掌又是蓄势而出,那个向火把的黑影,刚刚奔到火把跟前,薄纱美妇发出的掌力已到,向前奔冲的身子,突然向后倒飞过去。

 薄纱美妇一掌击退强敌,回顾唐文娟微微一笑道:“娟儿,快冲过去。”

 唐文娟茫然一笑,举剑护身,缓步向前冲去。

 只听掌风轻啸,那燃烧的火把,突然熄去,转弯处,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薄纱美妇缓步紧随唐文娟身后而行。

 暗影中寒光一闪,一道冷锋直刺过来。

 唐文娟右腕一伸,护长剑,平平推出,只当的一声金铁鸣,那暗影中扫击过来的长剑,登时被格出一边。

 唐文娟一剑得手,立时大迈一步,直向前面冲出,一股强大的潜力,面直冲过来。唐文娟左掌一挥,拍出一股掌风,疾向那击来的暗劲之上去。

 那紧随在唐文娟身后的薄纱美妇,也随着推出一掌,她功力深厚,掌力后发先至,当先撞在那击来暗劲之上。

 两股潜力,撞击在一起,成一阵旋风。

 只听一声娇,和脚步移动之声,混合传了过来,显然,那发掌之人,吃这薄纱美妇掌力一撞,站立不稳,不自主的向后退去。

 这时,数十个冥岳随行高手,都已紧随在薄纱美妇身后,转过了弯道,火把耀之下,只见四五条人影疾快的向前奔去,四五丈外,那甬道又向左面弯去。

 薄纱美妇打量了甬道形势,不一皱眉头。

 她心中暗暗的忖道:“这甬道也不知有多长多远,亦不知多少弯转,他们每次都接那转弯处,凭险相抗,一路打去,不知打到几时,看来不下毒手,只怕有几场恶战好打…。”

 忖思之间,突然一个冷漠娇脆‮音声的‬,传了过来,道:“你们走完了这段甬道,就进入危险之境,天然的风烈焰,再加上罗玄精心布置的埋伏,步步杀机,尺尺死亡…。”

 声音异常熟悉,那薄纱美妇一听之下,立时辨出是梅绛雪‮音声的‬。

 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厉声接道:“婢‮么什为‬不敢和我照面?”

 转弯处,传过来梅绛雪森冷的笑声,道:“你急什么?咱们早晚总要有一场生死之搏,眼下还不‮候时到‬。”

 薄纱美妇被她言词一,怒火更炽,飞身一跃当先追去。

 她身法奇快,倏忽之间,已到甬道转弯之处,身子还未停下,两点寒芒,已然面袭到。

 那薄纱美妇冷笑一声,玉腕挥处,劈出了一股强厉的掌风,两点寒芒被那掌风一撞,立时跌落在实地之上。

 凝目向那枚暗器望去,只见那跌落在地上的暗器,形如竹叶,长约三寸,尖端两面锋刃,似刀非刀,似箭非箭。

 那薄纱美妇见闻广博,一看之下,立时认出那两只暗器,乃江湖上极霸道的"竹叶镖"。

 突然间,由那转弯的暗影中飞出一股暗劲,正击在相距那弯道最近的一个火把上,火把应手而熄,方圆丈余之内,突然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惨叫,那手执火把的大汉,应声栽倒地上。

 显然,他已被暗器所伤。

 冥岳中人,连番受挫,起那薄纱美妇的真火,举手一挥,低声道:“走过去。”

 说完,当先向前奔去。

 人刚到转角之处,面涌撞来一股掌力,击袭前

 冥岳岳主,内功深厚,目光犀利,虽在夜暗如漆的环境之中,仍能辨别出发掌之人,正是梅洚雪。

 当下娇叱一声,右腕疾扬猛力拍出一掌,反击过去。

 她功力深厚,掌劲雄浑,这一掌含怒反击,威势非同小可。两股潜力一撞之下,立时起一阵轻啸的旋风,梅绛雪白衣飘飘的向后退去。

 冥岳岳主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婢武功果然大有进境,竟然能闪开了我这一掌…。”

 余音末绝,左侧暗影之处,突然疾飞出一支长剑,寒芒闪动,幻起来三朵剑花,分指三处要

 这剑势不但凌厉,而且忽然而来,大是难防。

 薄纱美妇确实有过人的武功!左手一挥,推出一股潜力,住剑势,右手疾快的拍出一掌。

 但那施袭人亦非弱手,玉腕一挫,长剑突然收回,借黑暗掩护疾快的向旁侧让去。

 薄纱美妇拍击出一股掌力,正击在石壁上,砰然轻震中,回力反旋成风。

 这时,冥岳岳主,已然看出那向自己施袭之人,乃是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

 身法灵活,一闪之间让开了袭来掌力,长剑立时横里扫来。

 幽暗的甬道中,闪起了一道白芒。

 薄纱美妇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山腹密之中,哪来的这么多高手,需得先伤他们两个,以挫敌方锐气。”

 心念转动,奇学突出,左手连发三掌,封住敌人退路,右手却施展空手夺剑的奇奥招术,直向那黑衣人握剑右腕之上扣去。

 她这武功十分诡奇,擒拿手法之中,混入了斩经截脉的手法,迫得对方手中剑法,施展不开。

 不足十合,那黑衣人被迫得节节后退。

 那黑衣矮小之人,正是陈玄霜。

 两人的武功,虽是一脉相承,同出罗玄一门。但那薄纱美妇的功力要比陈玄霜深厚甚多,手法亦较纯,对敌经验更较陈玄霜丰富甚多。

 她哪里知道陈玄霜早已把"生死玄关"打通,内力生生不息,不用运气调息,亦有着惊人的耐战之能。

 再加上两人所用的武功,同出一门,万盘不离其宗,手法或有小异,但大致却不出罗玄一脉武学。

 陈玄霜心神一定之后,极为自然的大增应变之能,那薄纱美妇的空手夺剑的手法,已难能威胁于她。

 但那薄纱美妇却是愈打愈觉不对,愈打愈是惊奇,只觉她剑势变化路数,和自己完全相同,极似出于罗玄一门。

 当下疾发两掌,迫退了陈玄霜,喝道:“住手!”

 陈玄霜横剑当,冷冷喝道:“什么事?'

 声音娇柔,分明是女子口言。

 薄纱美妇怔了一怔,道:“你也是女孩子吗?”

 陈玄霜道:“是又怎样?”

 薄纱美妇冷笑一声,道:“本座好意问你,你竟敢这般顶撞本座…”

 她微微一顿,又道:“如我施下辣手,三招之内,可取你的性命。”

 陈玄霜道:“哼!那倒未必,咱们刚才不是打了数十招吗?”

 薄纱美妇怒道:“不知死活的婢,你接我一掌试试。"说罢,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陈玄霜知她掌力势道威猛,绝非自己能敌,但终于忍受不了对方的语言相,竟然出手接了一掌。

 两掌一撞之下,立时分判出功力的深浅,陈玄霜被那薄纱美妇一掌,震得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远,如若那薄纱美妇再趁势疾发出一掌,陈玄霜可能就要伤在她的掌下。

 但她却举掌不发,冷冷的问道:“你的武功路数,虽和我同出一门,但功力和应变的经验,都不足以和我为敌,我如要出手伤害于你,那只不过举手之劳…”

 她轻轻的咳了一声,接道:“我让你在手下连撑了十余招,还不伤亡,并非是我没有伤你之能,因为我要留下活口,让你说出你的师承门派…。”

 陈玄霜冷笑一声,接道:“我如不说,你又能怎么?”

 薄纱美妇道:“我不相信你是铜打铁铸,不畏痛苦,不信我就点了你几处经脉,让你尝试一下行血反集内腑之苦。”

 陈玄霜默思所学过武功之中,确是有这一套手法,点伤人身几处经脉,可以迫行血反集内腑,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点那几处脉而已。

 那薄纱美妇突然一反冷漠的口气,和蔼的说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陈玄霜口说道:“姓陈…"心中忽然一动,住口不言。

 只觉项颈之上细索突然一紧,心知是那控制方兆南生死的红衣少女,要她立时退回,于是赶快回身向前奔去。

 薄纱美妇大怒道:“我看你能逃到那里。"左手一挥击出。

 这一掌劈出的强猛劲力,并末击向陈玄霜,却是击向她身前四五尺处。

 她掌握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陈玄霜奔到之时,她的掌力同时击到。

 这一击用心恶毒,陈玄霜纵有封架之力,但却有措手不及之感。

 眼看要为那掌力击中,忽由旁侧飞来一股暗劲,刚好把那股冲过来的劲力挡开,及时解了陈玄霜的危难。

 陈玄霜凝目望去,看那发掌相救之人,正是梅绛雪,当下冷哼一声,也不称谢,急急的向前奔去。

 那薄纱美妇掌力被人挡开,心中大是忿怒,冷哼一声,疾冲而上。

 梅绛雪不再逃避,横去挡路。冷冷说道:“再行十丈,就入了罗玄的埋伏之区,他费尽心机,布设下重重机关,就是为了对付你…。”

 薄纱美妇怒声叱道:“婢接我一掌。”

 她生平之中,从未遇上今这等挫折,满腔尽是怒火,‮得不恨‬立时把梅绛雪击毙掌下,那还有耐心听她说话。

 梅绛雪右手疾扫而出,纤纤十指,横指腕脉。

 这一招看似平常,但那薄纱美妇却似是知道利害,娇躯微扬,暴退数尺,道:“婢果然得了罗玄真传。”

 说罢,一退即上,双手齐出,右掌左指,分袭两处大

 梅绛雪道:“你只‮道知要‬利害就好。"两手突然一分,指点薄纱美妇的两臂肘间的"曲池"上。

 这等近身相搏,掌指伸缩之间,就可伤及对方要害大,乃是极为险恶的一种搏斗,只见两人招数连变,各尽幻奇。

 斗之中,梅绛雪忽然振衣而起,身子悬空发招,拍出一掌。

 薄纱美妇似是等到了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全力一掌,向梅绛雪掌势之上拍去。

 两人推出的掌力接实,梅绛雪却借着反弹之力,一仰娇躯,如弦弯箭一般,直向后面去,快迅绝伦,一闪而没。

 薄纱美妇似被连番轻侮,起了真火,手掌一挥,当先向前追去。

 奔行之间,突然面吹过来一阵森寒的风,使人生出了一阵寒意。

 只见梅绛雪白衣飘飞,着那风奔去。

 呼啸的风,有如澎湃的怒,响彻了山腹,震耳惊心。

 薄纱美妇,又向前奔行了数丈,只觉那风愈来愈浓。

 遥遥的传过来梅绛雪‮音声的‬,道:“目下已进入了风过道之中,在这段行程里罗玄布下了三道机关,你如自信有能闯过,那就不妨一试。”

 薄纱美妇怒道:“你既敢过,为师又有何不敢。”

 说完,举步向前行去。

 行不过四五尺远,风势忽然强烈,如置身万马奔腾之中。全身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绵绵如江海巨,一个接一个的撞击过来,迫得她不得不运气一周,稳住双足,着地如桩。

 她心中暗暗忖道:“梅绛雪功力虽然大有进境,但也难以和这等自然界的巨大力量抗拒,这丫头竟然能安然通过,想来这段行程之中,定然有传力之处。”

 她本是聪明绝伦之人,略一忖思,想出了这其间定有原因,当下向后退了两步向右侧山壁之处走去,虽只是两步之差,但风力却是减退了甚多。

 这时,唐文娟已带着所有的冥岳高手赶到。

 那薄纱美妇,身上的薄纱,已全被风吹去,全身上下只余下一条短

 她一生之中,甚少遇到此等境遇,黯然回顾了唐文娟等一眼,举手一招,说道:“文娟,你过来!”

 唐文娟茫然的走了过去,呆呆的站在她的身前。

 她伸出纤纤玉指,解开了唐文娟的衣扣,下她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的取过她手中的长剑,低声说道:“孩子,你跟在我的后面。”

 左手一招,登时有两个劲衣大汉走了过来。

 她探手从兜中,摸出了一只金色哨子,吹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

 两个劲装大汉立时迈开步子,向前行去。

 紧接着一行长长的行列,相随而来的冥岳高手,一个个牵着手向前行去,冥岳岳主仗剑随在那行列之后,唐文娟,紧依着师父身后。

 只觉那冰寒刺骨的风,有如巨撞打岩石一般。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愈向前行,愈是强烈。

 强风中一片漆暗,不辨路径。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吼叫,那当头而行的劲装大汉,被那强烈的风吹卷而去,不知所终。

 冥岳岳主不停吹出口中的金哨,发出尖厉的长啸,催促那些相挽的劲装大汉,冒险越渡这一段风过道。

 终于,被她找出了越渡这风过道隐密。

 原来,这段风的过道上,有一道小指细的黑索,紧贴在地面上,不留心,很难查看得出来。

 这发现,立时使冥岳岳主增强制胜的信心,冷笑一声,自言自语的骂道:“我还道你这个丫头,当真得了罗玄什么密传,能够安然越渡这风过道,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一面指令那相挽而行的劲装大汉们蹲下身子,爬越而过,以减少越渡阻力,一面挽索而行,以固抗拒之劲。

 这段风过道,风势虽然强猛惊人,但距离不过两三丈宽,借那贴地黑索之力,冥岳岳主、唐文娟和余下的十二高手,除了一个被风卷走之外,十三人全都安全的渡过了这段风走廊。

 凝目望去,只见两侧石壁宛然,又是一道丈余宽窄的甬道,在那段风的走廊上,却没有石壁相阻。

 一盏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一颗明珠,珠光反,照亮了丈许方圆,球光下有一个耸立的石碑,写着:“叛徒聂小凤埋骨之地",九个大字,下面署名罗玄留示。

 这九个铁钩银书,字字如利剑钢刀般刺入冥岳岳主的心中,也使她回忆十年前的一些往事,追随罗玄身侧,邀游名山胜水,无忧无虑,度过童年的岁月…。

 唐文娟两道茫然目光,凝落那耸立的石碑上,星目中突然暴闪起了棱芒,偷瞧师父一眼,只见她如醉如痴,平那肃煞和冷漠错成的尊容,此刻却突然消失不见。

 这短短的一刻时光中,她似恢复了女人的娴静和温婉。

 可惜,那现的娴静和温婉,极快的消失不见,一股肃冷之气,又从她眉梢泛起!只听她连声冷笑一阵,举剑向那石碑劈去。

 这一击,她似是用出了极大的内力,砰然大霞声中,那石碑应手碎裂。

 就在冥岳岳主举手劈碑的同时,唐文娟暴现于双目的棱芒也突然隐失不见,又恢复一片茫然的神情。

 冷酷、残忍的师父,狡猾、阴沉的徒弟,瞬息的变化,诡异难测,各逞心机,极尽险恶。

 冥岳岳主聂小凤,劈碎石碑之后,心中的余怒,似是仍未平息,扬手一掌,又把轻纱掩遮的烛光劈得碎裂一地,火焰一闪而熄,举手一招,疾急的向前冲去。

 刚刚奔行数步,突听身后响起了两声惨叫,回头望去,只见随行高手有两人倒地死去。

 原来,那劈断石碑之中,突然暴出一片毒针,正中两个劲装大汉,立时倒地而死。

 聂小凤叫了一声:“惭愧。”忖道:“如若自己晚行一步,必然要被暴而出的毒针死。”

 她轻轻叹息一声,望着唐文娟说道:“你师祖的心地…。”

 忽然想到,她已服用过神‮物药‬,和她谈活,无疑是对牛弹琴,立时不言,转身向前行去。

 唐文娟目注聂小凤的背影,冷峻一笑,张口出一颗药丸,迅快的投入那呼啸的风之中,放步而行追了上去。

 原来聂小风强迫她服用神药丸之时,她自知难以推,师父的冷酷心肠,绝不是哭求可以打动,一面运气自闭几处道,一面下药丸,暗藏舌下面。

 唐文娟久在冥岳,久接触之人,尽部服过神药丸,对那等失去主宰的神色,早已熟悉异常,扮装出来,维妙维肖,竟然瞒过了师父。

 余下的随行高手,个个都已失去主宰自己能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听命于聂小凤和唐文娟的招呼。

 一见唐文娟举步行去,立时一齐随上。

 聂小凤一直惦念着梅绛雪的警告之言,行动之间,十分小心,生怕被罗玄预伏的机关所伤。

 只觉愈向前走愈是黑暗,如置身在大雾之中。

 一阵阵细小的水珠,面扑来,不大工夫,几人的衣服尽皆去。

 聂小凤突然停下身子,回手一把,抓住唐文娟的手腕,冷冷的喝道:“你一直紧跟着我吗?”

 唐文娟轻轻的喔了一声,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心中却是大感紧张,暗中运气戒备,如若聂小凤发觉她是伪装服下‮物药‬,施下辣手,准备出手反抗。

 那聂小凤一握她手腕之后,又缓缓松开手,长叹一声说道:“唉!不该让你服下那神药丸的,现在,我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了。"又慢步向前行去。

 唐文娟任她长呼短叹,一直默不作声,心中却在盘算着应付眼前的境遇之策,是和梅绛雪等联手对付师父呢?还是一直的装作服过神‮物药‬的样子,待出了这山腹密之后,再想身之法。

 但觉那蒙蒙水雾,愈来愈浓,简直如下小雨一般,森冷寒气,直透入人的心之中,使人烦恼…。

 忽然间,火光一闪,一道蓝焰熊熊高烧,照亮了水雾弥漫的甬道,景物隐隐可见。

 只见一座平放的石台,拦住了去路,一个凤目蚕眉,垂长髯,身着道袍,仙风飘飘的道人,端坐在石台之上。

 聂小凤惊呼一声:“师父。"盈盈跪了下去。

 唐文娟抬眼偷看,只见那盘坐的道人连同那座石台,缓缓向后退去,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若这人真是师祖罗玄,怎么见到了背叛谋害他的徒弟,神情之间毫无一些表情,只怕是那精明难的三师妹搞的把戏。”

 心念转动,杀机陡生,暗从怀中摸出了一只五毒淬炼的七巧梭,运足腕劲,一抖手,打‮去出了‬。

 梭光一闪,正中那人前,只听沙的一声轻响,那道人仍然端坐未动。

 但她这发梭的举动却惊醒了拜伏在地上的聂小凤,突然一个转身,伸手抓了过来。

 唐文娟右手一招,本待反击,但又突然垂了下去。

 聂小凤一把扣住唐文娟的手腕,冷笑一声道:“好啊!我几乎被你骗了过去…。”

 这是一段很遥长的黑暗行程,在唐文娟横剑开路之下,聂小凤似是恢复了镇静。

 唐文娟加快了脚步,直向前冲去。

 她虽然常听聂小凤谈起罗玄的事情,但只限耳闻而已,对罗玄的诸般厉害,并未留有印象,是以,在她的感受,和聂小凤大不相同。

 大约奔行有一盏热茶之久,甬道已到了尽处,景物也为之一变。

 只见一座广敞的石室,室中满缀着明珠。

 一支高大的火炬,熊熊而烧,火光映著数十颗泽不同的明珠,闪动着一片五彩的光华,摇颤不定,变幻无常,红绿相衬,黑白杂映。

 把那座广大的敞厅照得绚烂丽,如彩如霞。

 除了一座广大的敞厅外,左右备有一道形如走廊的甬道,两侧处各有一扇石门,紧紧的关闭着。

 除了这一座敞厅,和两侧关闭的石门外,这甬道再无出路。

 梅绛雪等一干人,早已不知了去向,敞厅中光彩变幻,但却寂无一人。

 唐文娟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师父,咱们可要进去敞厅瞧瞧吗?”

 聂小凤略一沉,道:“进去。”

 唐文娟一侧身横剑护,当先而入。

 聂小凤暗运功力,凝神戒备,缓步入敞厅。

 唐文娟回顾了师父一眼,声说道:“绛雪师妹,师父大驾亲到,你还不出来受缚,还等什么?”

 偷眼看去,只见聂小凤毫无怒意,而且频频点头,似是对她这几句话,大有嘉许之意。

 她胆气一壮,高声接道:“我们已将追到甬道尽处,量你已无处可逃,再不现身请罪,待师父亲手生擒,势必将身经三十六种毒刑,死无葬身之地。”

 但闻满室回声,耳际,竟不闻一点回应之声。

 聂小凤沿着敞厅的四壁,迅快的绕行了一周,仍然找不出可疑之处。

 唐文娟扬了扬手中的长剑,道:“师父,如若咱们把所有火炬熄去,这敞厅中的光彩,必然会减消甚多…”

 聂小凤道:“话虽不错,但你那师祖罗玄,心细如发,常在细微之处,布置下足以制人死命的机关,这火炬之中,定然暗藏着绝毒的机关。”

 唐文娟心中暗道:“你对我们气指颐使,何等的威风,原来你心中也有害怕之人。”

 口中却是微笑道:“师父请退到敞厅外面,待弟子斩断这道火炬试试。”

 纵横江湖的聂小凤,此时此情之中,似是亦没了主意,当下微一点头,缓步退出敞厅。

 唐文娟暗运功力,长剑一挥,那高烧的火炬,应手而断,只听一阵疾风呼啸之声,那断去的火炬中突然出一股强烈的蓝焰。

 聂小凤急声叫道:“娟儿快退回来,这火焰之下,暗引地火。”

 唐文娟虽未被那出来的蓝焰烧中,但却感到奇热炙人,应声而退。

 只见那蓝焰愈愈高,愈愈急。

 倏忽之间,敞厅中已被那蓝焰弥漫,明珠、彩光,尽为所掩。

 在这等万分紧急,生死危亡的情势之下,反而‮来出看‬了聂小凤果决坚毅,当机立断。

 唐文娟却被那疾而出的火焰,闹得惶惶不安,目光望着师父,诚惶诚恐的说道:“弟子罪该万死…。”

 聂小凤淡淡的一笑,接道:“你手中兵刃既可削断那石炬,想必亦可斩裂石门,快去斩开右面那道石门。”

 唐文娟应了一声,提剑直奔过去,手中长剑连挥,一连向石门上劈击数剑,然后一侧左肩,撞在石门之上。

 这办法果是有效,只听一阵轧轧之声,石门应手而开。

 这是一座狭长的百室,天然的环境,再加上一番人工修筑,室中依壁处,并坐了四个长髯垂的黑袍道人。

 唐文娟仔细看去,发觉这道人的形态,和适才甬道之中,所见的一般模样,心中恍然大悟。暗道:“原来罗玄早已有备,故意雕塑出这多化身,使人无法找出他真正的遗体所在,只怕这四个雕塑的化身,尚未及派上用场,人己死去…”

 伸手摸去,只觉柔软如肌,乃是上好的软木雕成。

 聂小风呼的发出一掌击在‮人个一‬像之上,那人像登时应手而裂,碎成两半,一张白笺,随手飘出。

 唐文娟伸手捡‮来起了‬,只见上面写道:“小凤吾徒,如余料中,这白笺,必落汝手,除汝之外,不论何人,均不致毁余化身法像…”

 聂小凤突然尖声叫道:“上面写的什么?快拿过来!”

 唐文娟恭恭敬敬的把白笺递了过去。

 聂小凤凝目看去,只见白笺之上写道:“你如涉身及此,已然身陷危境,每至子时,这石室之中,必然暴落出一种人力无法抗拒的灾祸。

 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之人,亦将死亡在这等灾祸之下,余生平不说谎言,想汝必不致存疑,在我第四个法身之后,有一条通往这血池之外的密道。”

 聂小凤忽然叹息一声,仰面出起神来。

 唐文娟只见她面上的神情,忽而幽怨,忽而哀伤,忽又发作一片愤怒之,心中大为奇怪,忖道:“他们师徒两人之间,怎会有这许多复杂的感情呢?”

 心中疑云大起,只是不敢追问。

 聂小凤凝目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你师祖生平不说谎言,咱们必须要早些离开这里。”

 唐文娟一剑刺入壁间,手腕微一用力,挖出一块石头下来,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重量大异常石,举剑轻敲,其声锵锵,似是这石块之中,含有大量铁质。

 这时聂小凤已然移开了罗玄第四个化身像。

 果然,在第四法像之后,有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

 那向地下行,黑暗如墨。

 唐文娟低声叫道:“师父,会不会是三师妹搞的鬼呢?”

 聂小凤道:“不会,你师祖写的笔迹,别人极难模仿。”

 当先向下行去,一面回头说道:“娟儿,就随行人中,找两个最不顺眼的人,点了他们道,让他们留在此地,看看是何情景。

 咱们既然知道了这条密道,此后来往血池,易如反掌,谅那个叛徒难我手掌。”

 唐文娟言又止,闪让一侧,放过了随行之人,余下最后两人时,唐文娟突然迅快绝伦的点了两人的道。

 她把两人放在石室一角,然后移过罗玄法像,掩了,急步而去。

 且说梅绛雪和聂小风动手相搏之后,自知功力还难抗拒,而且眼前形势复杂,二师姐志在罗玄遗物,势难合力同心,共拒强敌。

 只好借血池中风烈陷,各种机关,缓迟聂小风的追袭之势,准备先设法救下方兆南之后再说。

 她为人冷静沉着,自得罗玄真传遗物之后,更是武功大进,带着陈玄霜等直奔罗玄的法体停放之室。

 这是布置雅致的书室,一张石某上摆满了书籍,靠后壁之处,有一座黄绫掩遮的灵堂室中,摆设了七八座石墩。

 梅绛雪伸手在壁间扭下一块石罩,立时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冒出来。

 火焰闪耀下,四壁处垂吊的明珠,反出一片清澈的光耀,照得满室通明。

 梅绛雪回顾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道:“靠有壁石桌上,都是罗老前辈的遗物,总共一十二本秘发,由天文地理,到星卜医丹,及各种奇异的武功,可算得无所不包,只要能会那秘笈上记事的一半,就足和天下武林高手一争雄长了…”

 那红衣少女喜道:“当真吗;我得瞧瞧。”

 大步奔向那书案处。

 梅绛雪冷冷喝道:“住手!”

 那红衣少女手已伸出,将要触及案上书本,听得梅绛雪喝叫之言,赶忙又收了回来,回头问道:“‮么什为‬?你可是悔恨了吗?”

 梅绛雪冷冷说道:“我如有悔恨之时,那也不会带你来了。”

 红衣少女道:“我先瞧瞧有何不可?”

 梅绛雪道:“书中所述的天文地志,立论深奥,谅你也看它不懂。”

 红衣少女道:“我只看上面的武功记载,找出几招武功,能够制服师父,那就够了。”

 梅绛雪道:“纵然被你找出几招绝学,你也难以胜得聂小风的功力。”

 红衣少女道:“聂小凤是那一个?”

 梅绛雪道:“聂小凤就是冥岳岳主,也就是罗玄的弟子,罗玄传了她的武功,她却杀了罗玄…”

 方兆南突然接口问道:“她‮么什为‬要杀自己的恩师呢?”

 梅绛雪凝目沉思了片刻,道:“这就‮道知不‬了。”

 方兆南怔了一怔,默然不言。

 红衣少女突然伸出手去,向案上存书抓去。

 梅绛雪尖声叫道:“等一等,待我说完了你再拿不迟!”

 那红衣少女疾快的缩回手来,说道:“什么话,快些说呀!”

 梅绛雪道:“那上面记载的武功,招招都是博大奇之学,你只一入目,立时将沉进去,那时纵然有人出手杀你,也不知抗拒,糊糊涂涂的死了过去。”

 红衣少女道:“当真有这等事吗?”梅绛雪道:“我如存心要欺诈于你,这血池之中,到处充满了杀机凶险,‮么什为‬会带你们进入罗玄遗骨存放之室?”

 红衣少女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

 她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就算你说的对吧,这些书也不能放置不动。”

 梅绛雪道:“咱们事先谈好的,我以罗玄的遗物换方兆南的自由,你只要解开方兆南被制的道,那案上书藉你尽管取走。”

 红衣少女沉了一阵,道:“外有冥岳岳主,和那穷极变幻的风、烈焰,你纵然不暗中算计于我,我想出这血池,‮是不也‬容易之事…”

 梅绛雪道:“怎么你可是悔约了吗?”

 红衣少女摇头说道:“没有,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梅绛雪道:“什么办法?”

 红衣少女道:“这书籍由你包起,方兆南我暂时不放,你久居此地,定然知道出路,‮你要只‬送我到出口之处,我就解开方兆南的制,咱们一手书,一手人,彼此谁也不吃亏了。”

 童叟耿震和石三公,虽然对那案上的存书有偷窃之心,但想到伤发作的痛苦,胆气立时为之一馁,不敢妄动。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咱们相约之时,并未有此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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