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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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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了呼赵燕与徐静,两人分别回电话说暂时没空与我一起吃饭,因此我就更没空在吃饭时与她们一起谈情,但我可不信那个
,于是趁着小
去歌舞团接菲菲,我也随车前往,在菲菲房间,我碰见徐静,她正等着男友前来接她,于是我踏踏实实做她的思想工作,我可不是那种以爱情的名义指天划地、诅咒发誓型的
者,我是那种实事求是、苦口婆心的坦白者、劝诫者,经过我的一番分析,她好像有所动摇,但又下不了决心,同样,我也下不了决心,是否更上一层楼,像别人一样欺骗她,我想我把我的缺点说得太多,多得几乎包括了现在尚未而即将出现在我身上的所有缺点,却对我的优点只字未提,我道知不这种检讨式的嗅
方法合不合时尚,但我有把握的是,我没有胡说八道,而是句句道出实情,可惜,徐静还太小,她仍对受骗上当怀有浓厚兴趣,因此,她坐在我对面,对与我一起私奔犹犹豫豫,这种犹豫严重地打击了我的嗅
积极
,道知我,关键是,我得耐心地把我的虚情假意合盘托出,才可征服她的芳心,可是,不知么什为,我没有做到,她已答应与我一起外出吃饭,给我另一个机会,好让我施展缺德的伎俩,可我却在突然间灰心了,我想我那时还无法做到为了我的私
自如地撒谎,我那时还不成
,我没有接下茬,没有与她订那个重要的约会,而是扫兴地看到她的男友准时到来,为了表示我对骗子的反感,我走出门外,一眼看到嗡嗡从面前走过,她端着一个洗脸盆,头发
漉漉的,显然是刚排练完洗澡出来,我叫住她,她见到我,就地站住,细细的
肢左扭右扭,笑着问:"你和徐静谈得样么怎了?""谈得还行,一直谈到她男朋友来接她。""真的?"嗡嗡端着洗脸盆走进徐静的房间,与徐静说笑去了,我站在外面,点燃一支烟,等着小
与菲菲过来,大概菲菲还未洗完澡,过了一会,小
无所事事地从澡堂方向走过来,我们并肩坐在石阶上,正是夏天的傍晚,三三两两的洗完澡的姑娘从我们身边经过,把青春的气息以及身上的肥皂味儿散向空气中,被我一一嗅到,我感到夏季的微风从我脸畔吹过,一种对青春**的眷恋之情油然而生,我与小
四目相对,小
冲我点点头,眨眨眼睛,对我说:"要是能把她们都
了该多好啊!"
这种感慨对我真是有说不出的吸引力,我注视着一个个在我眼前晃过又消失的姑娘,她们的身上飘动的廉价衣裙是那么美丽,包裹在衣裙之中的**叫人产生无尽的遐想,通过她们,使我一瞬间充满了对青春岁月的徒然向往,那是对人生逆境全无知觉的年纪,是有着明亮眼睛的年纪,有关青春的回忆也许是人生漫漫长夜中最舒适的客栈了,我在黄昏的光线中注视着那些不值钱的青春,那些姑娘,那些由无知、美、可爱拼凑起来的图画,不
深深为之感动,以致一时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忧伤之中。
背后的门开了,嗡嗡从里面跳出来,一边与徐静招手告别,一边随便踢了我一脚:"怎么着,心里不好受了吧?"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击中了,我向她点点头,与她招手,嗡嗡甩着一只胳膊,歪歪斜斜地走向她的宿舍,小
问我:"要不约上嗡嗡,一起吃饭?"我点点头,小
叫住嗡嗡,嗡嗡回头,痛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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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小
菲菲嗡嗡一起来到位于西直门的郭林家常菜馆,奇怪的是,那天我与小
都忘记了带钱包,嗡嗡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钱包,里面仅有200元,她替我们付了账,我们三人出来,四处游逛,我们逛了前门附近的所有商场,一直到深夜商场全部关门才罢休,想想再无可去的地方,于是想起了**广场,我们把车开到那里,进入广场,在里面游逛,嗡嗡像个小游魂一样跟着我们,她穿一条黑色短筒
,厚底拖鞋,不时与我们说上几句话,中间她要上厕所,小
也想去,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位于钟楼下面的公共厕所,我与菲菲站在栏干边等他们,我问菲菲:"要不我找嗡嗡得了,你说样么怎?"菲菲看了我一眼:"嗡嗡可好了,你可别欺负她。"然后,我们就再没说话。
一会,嗡嗡与小
回来了,我们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一队巡逻的大兵,他们声称,12点以后,**广场里不许停留,于是,我们回到虎坊路,在一个靠近天桥宾馆的小饭馆外面吃田螺之类的小吃,嗡嗡又要上厕所,这次,我与她同往,回来的路上,我没话找话地问她:"你有多高?"嗡嗡甩甩头发:"1米68,怎么啦?"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她得意地白了我一眼。
随后,我们准备走了,嗡嗡孤零零地与我们招手,准备回团里去,我叫住她,问她愿意愿不跟我们一起我家去,这样明天一早小
送菲菲也可把她一并送回团里,她晃了晃头:"随便。"于是,她就跟我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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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嗡嗡的记忆里,"随便"这两个字是她的口头禅,无论你问她什么,她都以"随便"来回答,我曾开玩笑对她说,"你真是一个生活随便的人,"嗡嗡的回答是:"怎么啦?"这就是嗡嗡,我是说,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比她更随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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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我家,小
与菲菲去小
的一个朋友家玩了,临走时说就睡在那里,明天中午来接嗡嗡,好参加团里下午的排练,嗡嗡睡不着觉,就坐在
上与我聊天,我记得我们说了不少话,具体谈些什么都忘了,我只记得一个感觉,嗡嗡对诸如前途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她对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感触,我记得她仰着头,儿会一跟我说话,没话说就发儿会一呆,她当时17岁,我记得她对我叹一口气,说:"我们练舞蹈的能样么怎?"这种发自内心的悲观声音竟忽然叫我对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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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夜里,嗡嗡就在我的
上睡去,我坐在电脑边写作,写累了就停下来看看她,她睡得很香,轻轻地呼吸着,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翻身,也不动,只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世上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而她,一个17岁的处*女,就这么随便地躺在尘世的汪洋之中,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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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夜里,我仍然没有与她如何如何之类的念头,但她那种面对未来处之泰然的劲头儿却打动了我,我仅仅是为世上存在这样一个自然的少女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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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天下午,小
把菲菲和嗡嗡送走,我正睡着,忽然被电话吵醒,我接起电话,听筒中传来刘琴音声的:"你们家在哪栋楼?"
"怎么啦?"我问。
"你儿会一不出去吧?"
"不出去。"
"我有事儿找你,已经到东高地了。"我把我的楼号及门牌号告诉她,然后起
刷牙洗脸,我没弄清刘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她么什为要来找我,刚刚从洗手间出来,便听到门铃声,我打开门,刘琴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走了进来。
"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我已经想了一天了。"
"别着急,你先坐,慢慢说。"
我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手却不自觉地伸进衣兜,在钱包里摸索,看看是否有足够的钱作为我失误的经济基础,还好,钱包鼓鼓的,为她做人工
产看来没问题。
"这件事也许会叫你感到突然。"
"说吧――你来的就够突然的,要是不带一件突然的事来,此行就没有意义啦。"
"有水吗?我渴。"
"你想喝什么?咖啡?茶?桔子水?可口可乐?酒?"
"我想喝白开水。"我去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喝刚才的剩茶。
"简单的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她看了我一眼,"跟我结婚。"
"结婚?"我再次把手伸入钱包,里面的钱用来做人
问题倒可解决,但从常识角度讲结婚绝计不够。"
"对,结婚!――我只要求这个,你只要与我一起注册登记即可,哪怕是第二天就离也行,但你一定答应我――"
"别急,别急――"我拉住她的手抖了两下,"慢慢说――么什为呢?"
"理由说出来可笑――你可不要笑我。"
"不会,你说吧――难道我们上次――"
"没有!"她肯定地说,"我可不是那种怀上你的孩子便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况且我也没有怀孕。"
"那么?"她把手里的空杯子递过来:"再来一杯水好吗?我真是渴死了。"我在给她倒水候时的,听到一个嗡声嗡气音声的传来:"周文,你洗手间里的纸在哪里?"原来她进了我的洗手间。
"在纸篓里。"我随口应着,去壁柜里给她拿手纸,"一卷儿够吗?"我开门递给她,然后把门关上。
"你也真是,洗手间里连纸也不放,叫人怎么上啊?"
"你怎么胡说!篓儿里有的是纸,要是不嫌气的话,水箱上有杜拉斯的小说,是不那纸吗?"
"那是你用的!"
"我能用,你么什为不能用?"随着一阵冲水声,她开门出来:"我说,你也太不文明了,生活习
怎么这么恶劣?"
"有些人――自己有一个古怪的生活习
,得觉不可笑就够叫人不解的,她还要求别人也这样做――这是一种狂妄――道知你吗?小便以后用卫生纸擦**不是人个每都要干的一件事――你不能这么要求,更不能以文明的名义要求,也不能以此判断那些不愿这么干的人恶劣――你冲到我家来,我没让你跑外面去撒野
,已经对你很礼貌了――你要卫生纸我也不嫌麻烦地送给你,但你要对我说三道四,我可不想听――你不能跑到我身边来想怎样便怎样,那样的话,赶紧给我滚蛋!"我把就要
口而出的这段话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表面上装出一副反而被她逗笑的样子说:"哎,我说,等我们真的结婚了,你再对我说这些话也不迟――坐坐,接着说话,接着说――"
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两条腿绞在一起,用手顺顺头发,然后开口道:"这一段我身边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就是从那天晚上我们分手后开始的,第二天,我男朋友和我
搞,他
莫名其妙地
萎,第三天,他早
,再往下一天,他刚弄两下,便突然犯了心脏病,差点没把我吓死,昨天,我去医院看他,他说,还是分手吧。""还有呢?"我问。
"还有,我得知你生日是3月14
,我的生日是4月13
,我们
搞那天恰恰是7月27
,你说怪不怪?"
"这不过是某种巧合罢了。"
"巧合?我也感到这是某种巧合,可是,你再听――大前天,我去酒吧玩,头顶上的灯掉了下来,正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一直是趴在桌上的,就是因为想给你打个电话,才直起身来从椅子背后的书包里找电话本,那盏灯少说也有10斤重,是不要想到你,定一我会死于非命――"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我吓坏了,这两天哪儿都没敢去,就人个一在家想这事,看来,总好像有一种力量把我推向你,如果我再不服从,那么,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我今天来求你跟我结婚,是求你帮助我,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没准儿真的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思前想后,觉得好像除了跟你在一起以外,什么也无法让我躲过这一连串的倒霉事,因此我来找你,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这一席话听得我不
睁大了眼睛,在没有想出办法之前,我决定,先喝杯咖啡再说,我说:"结婚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我也得想想。你喝咖啡吗?"
"行。"她说,"在你这儿,我一下觉得踏实多了。"
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咖啡豆,用研磨机磨成粉,又放入一个锡铁制成的咖啡壶中,我在壶中加上水,点燃煤气,把火拧小,把咖啡壶座在上面,就站在旁边看着烧。
5分钟后,咖啡的香味出来了,又过了2分钟,我关了火,拿着咖啡壶走到厅里,找到两个干净杯子,倒了两杯,然后把咖啡壶放回厨房。
老实说,这10分钟,我全神贯注地在想如何对付这件事,但头脑却像结了冰一样转不动,倒是把咖啡烧得恰到好处。
我回到厅里,问她要不要糖或牛
,她说她不要,我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一块糖,然后小口喝着。
"你想得样么怎了?"她问我。
"没想好,"我老实告诉她,"我也道知不这该怎么办,我以前从来没有碰到有姑娘找我帮个忙结婚的,而且,也不一定非要结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在不认识我之前,发生过诸如此类的怪事吗?"
"从来没有。"
"那么,"我说,"也可能原因在我,能不能这样――"我听到自己机智音声的,"试试以后不要跟我来往,看看样么怎?"
"这我也想过,可是这一段,咱们没来往啊?"
"也是。"
"说实话,是不要那天HIGH过头了,也不至于随便跟你上
。"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随便跟人上
的姑娘。"
"你呢?"
"我什么?"
"你是那种见姑娘就上的人吗?"
"这个嘛――我可不好说,我虽然算不上那种见每一个姑娘都想上的人,但也的确很难对一个姑娘保持忠诚――我也试过,但结果不太令人满意,要是有谁让我动心,我就住不忍问她一声。"
"问什么?"
"当然是――哎――你说这毛病能改吗?"
"这可就得看你了。"
"我想,我管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了,都快成了我的本能了――"
"你这么禽兽哪!"
"我不是跟你说实话嘛――"
"你怎么是这样人个一呢?"
"这――我可没法回答。"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结婚以后――"
"就会变成笑柄!"我抓住了她的弱点,老实气客不地告诉她。
"那――"
"那,结婚的事,我就要再考虑考虑了――"
"那好,反正,我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样子,你看着办吧。"
"那我回去再想想――我怎么那么倒霉呀!"后半句她几乎是
口而出的。
"那好――我也帮你想,看能不能有别的主意。"
"那我就先走了――没耽误你什么吧?"
"没有没有。"
"那再见了。"
"再见。"她站起来,有点像是心事重重地走出门去,我为她开了门,对她抬了一下手:"好,那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她头也不回地一直走下楼去。
我赶忙关上大门,关得也许太快了,关门声吓了我一跳,我认为那种关门声在任何人听来都会有不太礼貌的感觉,但我仍然如释重负。
我回到厅里,继续喝剩下的咖啡,暗自庆幸能够如此顺利地送走这个漂亮的神经病,但不久我便发现,也许神经病确实有神经病的道理,因为她走之后,我周围也怪事连篇,先是发现喝的咖啡原来是她的,后来发现被我重重关上的门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接着是在晚上睡觉前洗澡时跌了一跤,门牙被摔掉一颗,而且在我蹲下去捡时,门牙从我手中一滑,不偏不倚,正掉进下水道中,再后来是上
睡觉,醒来后发现已是第二天夜里十二点,也就是说,我连着睡了二十四小时,这是平生从未有过之事,我仔细回想,原因也许在于,我临睡前本想吃治头痛的百服宁,不料却心不在码地拿了两片安定放进嘴里,是不要再往下两天没么什出恶事,我几乎要打电话向她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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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还真不在乎在一本书中讲什么故事,也从来没有认为一个破故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相反,倒是一听到故事
的见解就住不忍冷笑,他们恨不能在一个故事中包罗万象,以为《老人与海》之类的故事中暗藏着什么深奥的哲理,或是独到的人生见解,他们用"冰山"来形容海明威东绕西绕、不知所云的酒后之言,这一切都使我发笑,我不知么什为虚荣心要以不懂装懂、附庸风雅的形式表现出来,在我看来,虚荣心的用途多得很,出于虚荣心,维特
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之后,又写了《哲学研究》,出于虚荣心,老牛顿捂着他的《微积分》长期不肯示人,在功成名就的晚年还得勇敢地
接数学新手的挑战,在这里,我要气客不地指出,正是由于人们的不诚实以及爱谈论自己不懂的问题的蠢行,才把人世间搞得硕果累累,虚假繁荣,以至鱼目混珠,纷
嘈杂,头绪万千,使没有价值的事物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地占据在错误的位置上,把人们引向一个个由无
骗局网罗而成的臭水坑中,十分凑巧的是,人们在里面竟自得其乐,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真叫我有说不出的恶心。
在这里,我要你诉告,我的读者,我很在乎你,一想到我的书将被傻瓜阅读,并做出自以为是的错误评论我就怒火中烧,我没有超脱到胡写一气并对此引以为傲的地步,我把我在人世间经历、感到、看到、想到的东西对你们说,是把你们当做我的未尝谋面、并像我一样在世间忍受种种荒唐、无聊、厌烦、困惑的朋友,我认为我走在你们中间,把关于我的一切坦诚相告,但是,我希望从你们那里得到什么呢?
我在写作,很多骗子都像我一样在写作,我一直道知不我写了些什么,这一点上我用不着煞有介事,我在世间不值一提的情感,以及由它所引起的思索,让我遇到一次次难言的隐情,我努力地,力求准确地描述我的隐情,但是,这些肺腑之言在更多候时的却让我感到说不出的羞愧,我不愿把真话向比我更坏的人讲,我也不愿与骗子一起从事什么文学事业,但是,这一切全无办法!我在这个如此可笑的世界上生存着,并关注着自己的可笑,此种行为简直可悲可叹!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一切都毫无用处,我要把故事写完,用以对我的青春说声再见,事实上,它们早已离我而去,再见、再见了又能怎么着呢?
不仅如此,在我写作时,虚荣心还一直受到自己的嘲弄,我头顶恶风,颓废不已,但我喜欢一意孤行,喜欢一条道走到黑,可即使这样,我也无法在匆匆
去的岁月中,把我愚蠢的青春时光辨认出来,那么,我的写作有何指望呢?
没有,用不着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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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讲嗡嗡了,这是我自己的丑事,我十分紧张,一次次地东拉西扯,甚至考虑到与我素不相识的读者,我可不想叫其中比我坏的人笑我还不够火候,而比我好的人批评我,尽管事实上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好坏,我东绕西绕,我在拖时间,就是不想开始我的故事,我不想触及它――但我会触及它,我通过自我学习获得的理智,我的站不住脚的情感,两者都会触及它,在一刹那,我触及它,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不断触及它,它是横扫过我内心的风暴,使我对情感的奢望化为乌有,使我历尽人
的困惑、贫乏与险恶,这一切真是太疯狂太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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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年北京的夏季,优美的夏季,在经历了7、8月份的酷暑之后,凉爽来临,9月下旬的黄昏令人陶醉,微热的轻风吹拂着绿色的树叶,大雨过后,空气清新,浓荫深处,蝉声阵阵,马路上散步的城市居民着装闲散,神态自若,那时我对虎坊路一带已颇为熟悉,是其尤嗡嗡所在的歌舞团,每当路过,必会进去转转,跟那里的姑娘们打打招呼,连不少跳舞的帅哥也认得。那个夏季最终,我落得形单影只,暗地里,我认为是写小说害了我,因为不写剧本,我便没机会参与很多聚会,哪怕是最无聊的剧本讨论会也没有,以前去一趟发表点意见还能领三五百块钱,现在这一切全没了,我为自己建立了一种新的生活,那就是围着无聊打转转,小说写不进去,剧本又不想接,我开始看哲学书,谁知刚看到亚里士多德就倒了胃口,而别的东西又看不进去,本来由阅读所占据的时间让位给一支接一支地吸烟,音乐也听烦了,去电影院看电影连半个小时都很难坚持住,以前,北京所能吸引我的一切都令我厌倦,艺术生活作为一种消遣,其实与别的生活一样枯燥,那时,我对坐在剧院之类的公共建筑中看表演的呆头鹅生涯也厌烦透顶,在街边买一摞报纸不是为了浏览,而是准备随时随地往哪儿一扔当坐垫用。这种懒散的状态很令我自己失望,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把无所事事当成我的生活方式,于是,我私下里认为,我处在了叔本华所说的一个**与另一个**之间的空白地带,即无聊、焦虑、烦恼、苦闷等等不祥之物云集的旧货市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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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我到中影公司去会人个一,一起吃完晚饭已是9点多钟,回来路过虎坊路时,我停了车,走进歌舞团,在传达室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嗡嗡正在那里转来转去,她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碎花裙子,头发挽在脑后,两只手臂晃
着,一副闲得要死的样子,于是就约她到外面的路边转转,她倒是
高兴,告诉我她刚才买了两
冰
想自己吃,谁知一
才吃到一半,便碰到一个同学,把她的另一
冰
给抢走了,"要是早知道,我每
冰
都咬上一口,那样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冰
被抢了。"
于是,我们来到位于虎坊路丁字路口的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前,我让她到里面挑冷饮,正好,门口的洋伞下有两个空座,我坐在一把椅子上,要了一筒冰镇可口可乐,用
管一点点喝,嗡嗡挑了一盒冰淇淋出来,坐在我旁边用小木勺一口一口吃,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那时和我已经很
了,还问我下一步要追团里的哪个姑娘,我随便说了几个名字,她便帮我一一分析,在她眼里,她们团的姑娘个个表面来起看疯疯颠颠,骨子里却得不恨像白雪公主那样纯得
油儿,让我觉得谁要是能跟她们团的姑娘混在一起,简直是三生有幸,现在看来,她说得很对,但她道知不,她是其中最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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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的一个夜晚,我再次路过嗡嗡所在的歌舞团,因为急着要方便,于是就近停车,走进团里上厕所,厕所位于排练室旁边,我摸黑走了进去,厕所里有盏声控自灭灯,也就是说,如果10秒钟内不发出任何声响,它就会自动熄灭,使厕所陷入一片黑暗,于是,一个大便的人便不得不蹲在那里,不停地为自己鼓掌,或是吹口哨,尖叫,一副么什为东西喝彩的样子,总之,为了保证灯光明亮,我只得不停地弄出些声响,我认为这样做十分不文明,这种公共设施有其惊人的不方便之处,从这一细节,我联想到人们对自己极不人道的控制,事实上,在歌舞团里,这涉及节约用电,在这个问题上,人们面临两种选择,要么使人具有公共道德,养成随手关灯的习惯,要么利用一个带有延时的触电器来管理灯光,显然,人们选择了后者,这说明,人们是多么地不相信自己,而宁可相信一个廉价开关。
我出了厕所,来到嗡嗡所在的宿舍,我敲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有嗡嗡一人,她告诉我,团里放了假,同学们全走了,她家住在云南,往返时间加起来正好与假期相当,而且,她没有钱给她的小表妹们买礼物,于是,就选择了在宿舍里呆着,她叫我没事时来看她,并且说,前几天她的同学还在议论她,说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聊天喝冷饮,由于灯光暗淡,她们没有发现那个男的就是我,她一副成为一个新闻人物的高兴样子,看来这种事情对她来讲实在太少,道知要,在道听途说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理论影响之下,作为歌舞团里的最后一个处*女,她已渐渐成为一个不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我与她聊儿会一天,带她去外面吃了点东西,然后回了家。
临走时,她对我说:"你没事时要来看我呀,不然我就不给你介绍女朋友啦!"这个声音出自一个离家千里的小姑娘的口中,在我听来,十分可怜,并且,特别动人。
我被她音声的深深打动了,以至于终于干了一件起不对她的事,即,满腔柔情地
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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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去看她,心里已暗下决心,准备跟她混上一阵儿,为了保证能够成功地
她,我先带她去东单逛街,我们逛了整条街的所有时装专卖店,我给她买了一条
子,一件紧身短袖上衣,花了不足300元,她拒不接受我的礼物,在我让她试衣时,她逃跑了,躲在一
电线杆后面,我找到她还真费了点劲,经过一番艰苦的说服工作,她终于试穿了我为她买的新装,后来,我们继续逛街,她走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她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好女孩,而好女孩的特点之一,就是不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道知要,在舞蹈演员里,好女孩是少之又少的,要想成为好女孩,就得忍受物质生活的匮乏及精神上的苦闷,还得有足够的个性来抵制生活条件上的相互攀比,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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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在舞蹈学院学习跳舞的姑娘有一个传统的出人头地的办法,那就是傍大款,也就是,为自己弄到一个不管什么样的有钱人,并从他的手里弄到高档消费品,这个传统使得姑娘们不得不过早地学会卖弄姿
,过早地**,在通往社会时尚为她们指引的方向上前赴后继,由于她们的真挚及缺少天赋,她们之中能办成这件事儿的人少之又少,当然,这是与模特、演员及歌手相比之后得出的结论,实际上,她们是一些被训练出来的体力劳动者,她们所受的艺术教育需要高昂的培训费,这笔培训费花得很不合算,因为她们毕业后仅仅获得了一个拥有舞蹈技巧的身体,而没有获得任何创造力,不幸的是,在她们支付了培训费用之后,她们会发现,社会根本没有能力消费她们的劳动技能及成果,也就是说,社会上能够欣赏她们艺术的人少而又少,人们不会欣赏她们的形体造型艺术,人们不愿花几十块钱买票看她们的演出,反倒是愿意花上更多的钱把她们弄到
上去消费。这个恶
循环也
植于传统,事实上,中国的歌舞伎起源于特权阶层的后院,由私人供养,私人消费,由于制度的变迁,舞蹈演员们被从后院扔到了社会上,与传统的跑江湖的戏班子混为一谈,这如同把一株花朵从温室移到荒野里,与野花野草争夺阳光及养料,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更何况,她们的舞蹈还面临舶来品的竞争,尽管中国古典舞拥有非凡的艺术品位与难以估量的传统艺术价值,但在非常势利的只会崇洋媚外的普通人眼中,在舞台上,一个穿着土里土气民族服装的姑娘,其观赏价值怎么能与一个随时随地
着大腿及内
的纯洁的天使或公主相提并论呢?况且,这些天使的下
姿态明显地更能
合一般观众的心意,虽然她们只会找
似的踮起脚尖,蹶着
股摆出几个固定的手位,当然,她们也能在舞台上多次分开大腿,加上转几个圈子,这样使观众可以方便地把她们的周身前后上下看个痛快,而不必费心跑上舞台去围着演员绕圈子,这怎么能不被热爱艺术的臭农民们说成是无尽的享受呢?在这里,我谈的是趣味
俗的传统芭蕾舞,也许只有这么下
的传统才能这么有生命力,我还要特别说一下芭蕾舞绷脚尖的动作,众所周知,女
只在**来临之际才会做出绷脚尖的动作,在平时,这个动作十分多余,一般被看成是不自然的,然而,芭蕾舞却始终让姑娘们保持着这个象征**的动作,没完没了地用绷起的脚尖在空中
划一气,更可气的是,男演员即使毫无必要,也要跟着姑娘们一起绷脚尖,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我想举出《天鹅湖》这一保留剧目,为了让赖蛤蟆观众产生吃到天鹅
的幻想,这出剧目中不惜让小天鹅们穿上与传统的裙子开口相反的短裙,更牛头不对马嘴的是,配乐却使用擅长涕泪齐下的柴可夫斯基的芭蕾音乐,真搞不清这是如何强拉硬扯上的!当然,要是硬解释也成,作为一个著名同
恋者,也许硬说老柴对撅着
股晃来晃去的天鹅的姿态有点感触似乎也无不可,但这十分牵强,可以从中看出,外国人为了在荒唐方面赶超中国的小脚也做出过不懈的努力,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号称独占鳌头了,我是指,除了中国少数两三个芭蕾舞团受了外国人的骗以外,中国妇女的脚现在都保持着自然健康的姿态,这非常值得庆幸,说明芭蕾做为一种西方变态
*情造型艺术,它在亚洲的殖民过程中遇到不少阻碍。为了说清芭蕾真面目,还有一点我需提及,那就是传统芭蕾所演绎的可笑故事,像什么鼓吹不劳而获的《灰姑娘》呀,什么《胡桃夹子》呀,什么《水仙女》呀,这些荒唐幼稚的胡说八道是让正常的成年人看的吗?芭蕾舞,这种早该失传的装腔作势的艺术形式,居然在现代仍能够合乎某些人奇特的审美需要,并在中国大有市场,真叫我觉得无聊,算了,不说也罢。
话题接回前面。
国家为了保证传统的舞蹈艺术不失传而设立了舞蹈学院这一机构,却无法为此负担费用,于是,这些费用摊派给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杂牌艺术保护人,他们欣然把舞蹈学院接管成自己的后宫,但他们由于缺乏应有的艺术教育,不会欣赏相应的艺术,而只对艺术的表现实体感兴趣,就像那种不爱喝锅里的汤,却盯着锅看个没完的人一样,这种情况当然使姑娘们不满意,在她们看来,要摆
这个环境十分艰难,但值得尝试,于是这些小花小朵便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加之她们身上还有中国人特有的喜爱投机取巧的国民特征,于是很多人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傍款之路,促使她们这样做的原因还包括她们的工作环境,那个环境没有给她们提供丝毫的成功机会,把她们
得只能冲向
门歪道,不是我为像嗡嗡这样的优秀的中国古典舞演员打抱不平,而是事实如此,我看着中国古老而优雅的舞蹈渐渐失传,看着一个农民土款出几个小钱,竟能使中国国家剧院的姑娘们跟着团团转,这种在世界上独树一帜的现象,真是叫我有说不出的痛心。在这里,我还随手提及那些更不走运的男舞蹈演员们,事实上,他们才是舞蹈艺术真正的牺牲品,他们中除极个别出类拔萃的人以外,几乎普遍地无路可走。
当然,这些不是我做的有关舞蹈界的报告,而是完全的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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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街天已经黑了,我与嗡嗡到了红宝乐,这是一个位于崇文门的老西餐馆,里面的西餐做得十分简单,但却带着不少我年轻生活的回忆,我记得一个菜名起得特别下
,叫做"红烩泥肠",这个菜名在我的大学时代被用来特指"闯红灯",也就是经期
搞,当然,交通警对此无能为力。
进了红宝乐,到想没已是今非昔比,里面重新装修过,为了表明餐馆的路数依然保持恶俗,墙上特地挂了几张胡涂
抹的小幅油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向嗡嗡讲起了我的大学生活,听得她东西都没吃进去,我想,处*女与一个像我这样的活
氓在一起,这种反应实属正常,但我尽量把我的劣迹从实讲来,讲到忘情处,不惜添油加醋,我摆出一副不以为
反以为荣的架势,绘声绘
地向嗡嗡描述我的
生活,一方面,我想让她为以后有个准备,另一方面,我可不想干着
氓事却装英雄,我向她重点强调的是,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下
痞,而提醒她对这个下
痞不要抱什么指望,再一方面,我也要为
她之后、
身之时铺垫一下,我意愿不骗她,但却愿意骗骗自己,为了以后使我觉得心安,觉得自己没有么什干见不得人的欺骗勾当,为了说明,我可是大鸣大放地来的,没有隐瞒什么――但是,嗡嗡太小了,她哪里能明白我的暗示,事实上,她虽然不时骂我几句恶心之外,几乎没表示什么,好像我讲的都是别人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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