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踩场子
那个人显然知道是踢到了铁板上,吓得面无人
,只能点着头。
沈子成低声问道:“你们的头儿在哪里?”
“找我们头儿?”那个小偷嚅嗫了一下嘴
,没有敢说话,道知他要是出卖了自己的老大,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有候时的,地下规则执行起来,要比衙门里的规矩大的多了。说要你断一只手,就绝对不会只砍你五
手指。
沈子成猜到他的想法,将那假铁
在手中晃了两下,软中带硬的说道:“你们这几个人都在我这里,你不说,别人只怕没有你那么硬的骨头。要是人家告诉了我,我看你也没什么用处了。我手下人的功夫,刚才你也已经见识到了。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新佑卫门和唐一鸣等人已经一人一个将那几个小偷远远抓开,分头审讯,沈子成有意这么
代下去,要是有人撒谎的话。这几个人的口供一定是不一致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脑子里天人
战,还是没有敢说话。
沈子成叹道:“为何你们总是要
我做一个不斯文的人!”一语言罢,沈子成手中的假铁
狠狠的砸了下去。那铁
虽然是假的,可是
子上的铁钉却不是假的。寸许长的铁钉砸入那汉子的大腿中。疼的他撕心裂肺的叫来起了。
巷子口隐约有人走过,但是看到里边有人打架,也没有人敢做声,低着头一溜烟的走了。沈子成心中有些好笑,这分明是在执行公务,定不说广州市民还以为是看到了
氓打架。
“左腿砸了几个
,你是不是右腿也不想要了?”沈子成的脸色板起来候时的,显得十分吓人。
那汉子再也坚持不住,吃吃的说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看来是他的惨叫感染了自己的同伙,那几个小偷也纷纷
代清楚。沈子成和唐一鸣等人对了口供之后,看来这几个人有没都说假话。便一脚一个,将他们远远踢开。
看着那几个小偷互相搀扶着走开,唐一鸣低声说道:“大人,难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去闯人家的老窝?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对方人多势众,就我们几个,只怕难以保护大人和雅子的安全。”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子成笑着把蝶衣拉了过来:“来,给唐大哥介绍一下你们的工种!”
这小偷的工种分类还是十分细致的,在明朝候时的,如果是走在路上,用撞、挤、划刀片去割人家钱包的,这种属于最下乘的手法,俗称篼子。入室盗窃的叫做开天窗…但是说到低位很高的,还是要数蝶衣这样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宝贝,只要被她瞄上了,十有**是能到手的。
在小偷这一行当里,踩场子用的不是打架。大家比的是技术活。一方要是输了,就得听从人家的吩咐。比起那些帮会里的人,成天拿着刀砍来砍去的,技术含量是要高的太多了。沈子成带着蝶衣这样的高手,又怎么会害怕去踩人家的场子呢?
再说了,万一大家比试之后发生了摩擦,只要沈子成狠得下心来,吩咐唐一鸣和新佑卫门大开杀戒。自己的袖箭,毒粉拼命的往外丢。哪怕对方有百十号人,也很难把这几个人给留下来。沈子成这个家伙,总是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动手的。
这伙小偷在广州还是有些势力的,老大人称林伯。他的年纪不小了,五十来岁,准备再过两年就金盆洗手,把手下这一摊子交给自己的堂侄去打理。老头子也好去做个富家翁,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可别小看了小偷的头儿,林伯住的是豪宅,前后数十进的大房子,里边家仆佣人二十多号。当然,还有十来个看家护院的。每
,他的徒子徒孙,都要带上今
的利市前来纳帐。这几天,林伯的徒子徒孙们手气不错,每天偷到的钱都是以往的一倍以上。林伯自然也是喜笑颜开。
不过,今天林伯的心情不太美丽。
他的几个徒孙辈的,歪歪扭扭的回来了,一回来就跪在大堂门口,死活都不肯起来。林伯还觉得有些奇怪。小偷偷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被人发现了打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小偷的哪个没有失过手?哪个没有被人打过?而且,就算被人扭送到官府。身为他们的大佬,林伯也有的是门路把自己的徒子徒孙给保出来,无非就是花一些银子而已。看着这几个徒子徒孙的莫言,林伯的心里有些奇怪。
听了他们的哭诉,林伯的眉头拧的更紧。看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是要来抢自己的地盘?还是要来寻自己的麻烦?
穿着大红袍子的林伯冲着一个亲信挥了挥手,等那人凑过来候时的说道:“去府衙里找大老爷,就说老林可能有麻烦了。必要候时的请他派捕快来帮忙。”
林伯又叫过来一个随从,吩咐道:“去把弟兄们集合起来,准备好家伙。咱们未必要动手,可是一旦有什么事,绝对不能吃了亏。”
广州的江湖上,林伯这两个字也是一块金字招牌。在广州,他带领着小偷们历经战火而不倒。左右逢源,和帮会,和官府,有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林伯现在心中已经有了方向:“难道是外地来的高手,想要来扬名立万,砸自己的场子?”
天色还没有黑,林伯就已经不用猜了,几个外乡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他的府中。居然还递了拜帖,上面写着:浙江后学末进蝶衣,拜见林伯前辈!
“有没有搞错?”林伯看着手中的拜帖,不
觉得有些好笑,多少年了,有没都人敢挑战自己偷王之王的地位。今天来了个不知名的家伙,看名字,貌似还是个女孩子。难道她的胆子是铁打的?
“请他们进来!”林伯把手下的十大徒弟都召集起来,整整齐齐的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空下了一排座位给远来的“客人”大堂门口,十多个保镖和二十多个徒子徒孙,守在门口,个个都藏好了家伙,要是到了必要候时的,少不得要给这些敢来捣乱的家伙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沈子成、唐一鸣、新佑卫门、蝶衣、雅子,五人施施然的走进了大堂。道知要,沈子成是经常和皇帝见面的人,唐一鸣游剑江湖,道知不见过多少威风八面的江湖人物。新佑卫门和雅子,要不就是和幕府将军打交道,要不就是和天皇没事共进午餐。眼界实在不是一般的高。怎么可能被区区一群小偷给震慑了?
再就是蝶衣,人家年纪不大,可却是江南第一女神偷,是不要在扬州一时大意,并且没有预料到扬州衙门会倾尽全力来对付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失手。在这个小丫头的眼里,看着林伯,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似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林伯看着这五个人,心头也有些疑惑,这五个人气度不凡,而且架子大的要死,个个都像是眼睛长在脑门上似的,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诸位请坐!”林伯决定先礼后兵,指着那排空着的椅子。
沈子成等人施施然的坐下了。林伯这才问道:“道知不蝶衣姑娘是哪一位?”
蝶衣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来起了,笑眯眯的说道:“蝶衣就是我呀。”
“这么小?”林伯死活把这句话咽回到肚子里,他原本以为那个叫蝶衣的应该是雅子这么大年纪才对。到想没居然是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女孩。林伯尴尬的笑了笑:“原来你就是来自江南的后辈啊!”“哦,这个辈分是要仔细算一算才能算清楚的!”蝶衣傲然说道:“不过,看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我就先勉强叫你一声前辈好了!”
林伯涵养功夫很深,不动声
,可是他的徒子徒孙个个都住不忍了,怒喝起来:“小丫头,是不是作死啊?”
蝶衣也不吭声,随手将茶几上的茶碗抓来起了,那里边是满满的一杯水。蝶衣将茶杯盖揭开。右手一
手指将茶杯挑在手上。这一手功夫,叫沈子成叹为观止,手指若是轻轻抖动,这水只怕就要泼出来。可是看着小女孩,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手上的功夫着实了得。
不过,这一手在林伯等人的眼中却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一个专业的小偷,手上的稳定,那是每天都要练习的基本功。一
手指头挑着满满一杯水,这简直太没有难度了。如果就凭这手功夫就想来挑战林伯,那还是赶紧哪凉快哪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林伯微微一笑,正要说些场面话叫这个小女孩知难而退。到想没蝶衣的左手忽然伸了出来,狠狠在茶杯上一打。就像是打陀螺似的,那茶杯马上就在她右手的手指上转来起了。刚刚转了几圈,蝶衣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茶杯转的更快更急。
这个小女孩笑嘻嘻的挑着飞快旋转的茶杯,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了上去,茶杯转的已经看不到上边的花纹,可是里边的水还没有一滴飞溅出来的。这一手功夫,已经足够让在座的所有人震惊了。
林伯冷冷的看着蝶衣,心中倒
一口凉气。他自问这一手功夫自己也能做到,包括自己的十大徒弟,至少有六个人都可以做到。可是对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区区这等年纪就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是用天才来形容了。林伯这还是第一次感受了那个看似弱不
风的小女孩给自己带来的强大压力。
“我能挑战你了吗?”蝶衣左手不再催动,右手缓缓的放松了力道,那茶杯停了下来,一杯水还是满满的在里边,没有一滴飞出来。小女孩的脸上
出天真无
的笑容,举着茶杯道:“刚才太热了,转一转,凉了不少,已经刚好可以喝了!”
林伯给自己的大徒弟使了个眼色。他的大徒弟今年也已经三十来岁了,近年来已经很少出手。不过林伯知道自己的大徒弟,做事十分稳当,虽然练功夫也就是在一个稳字上。他手头的“稳”字造诣,跟自己相比,也弱不了太多,先让这个徒弟去试试对方的深浅最是稳妥。
“想挑战我师父,首先得过了我这一关。”大徒弟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方才看你手上的功夫的确不错,很稳。不如咱们比试一下剥鸡蛋好吗?”
剥鸡蛋?沈子成眉头一皱,这事也有难度吗?
蝶衣低声在沈子成耳边说道:“大人,那是生鸡蛋!”
一旁早有家仆端着两盆鸡蛋走了上来,沈子成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些鸡蛋,却见大徒弟拿着一炷香
在香炉里,放在地上。大徒弟手中握着火石道:“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咱们比比谁剥的鸡蛋多。若是破了,可算不得数啊!”蝶衣笑道:“好,就依你!”
两人身边各自有人送上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盘子,看样子是要把剥好的鸡蛋都放进去。
蝶衣和大徒弟分别坐了下来,一旁有人接过大徒弟手中的火石,点着了香,叫了声:“开始!”
两人就马上动起手来。沈子成可没见过这样的比赛,瞪大了眼睛要看热闹。只见大徒弟下手十分有分寸,他只是轻轻一捏,刚好捏破了鸡蛋壳,却没有将里边的膜给捏破,随即用指甲轻挑,将那些碎裂的鸡蛋壳,一点点的挑落下来。
而蝶衣的手底下就不同了。她左手拿着鸡蛋,飞快的旋转,右手的指甲轻轻的递了过去,用指甲将鸡蛋壳刚好全部刮掉。不儿会一功夫,一个剥完了壳的生鸡蛋,就亮晶晶的出现在手中,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盘子里。
沈子成顿时放下心来,照这样看的,蝶衣的速度可是要比那个大徒弟快一些,一炷香的时间,少数也要比他多四五个鸡蛋那样。
林伯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了,抓着手中的汗巾,一个劲的擦着。蝶衣这一手功夫已经让他十分惊讶了,到想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就能把鸡蛋用这样的方法给剥下来。林伯自问自己壮年候时的还可以做到。现在毕竟是年纪大了,只怕手指头稍微抖那么一抖,鸡蛋里边的膜,就要被挑破,蛋清一
出来,可就算是输了。
蝶衣管神关注的剥着自己的鸡蛋,看也不看对面的大徒弟,转眼之间就已经剥了三个鸡蛋。一炷香刚好烧了三分之一。可是对面的大徒弟,才剥了两个鸡蛋。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蝶衣,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可是大徒弟也不敢去擦,急忙抓紧去剥鸡蛋。
一旁的几个弟子看着目瞪口呆,蝶衣这一手功夫,他们记得好像是在他们年纪还很小候时的,见过师傅用了一次。到想没,这手绝活在蝶衣的手中重现,自然是让他们看得魂飞魄散,对这个小女孩不由得刮目相看。
大徒弟越是着急,就住不忍抬头去看蝶衣,这一看不打紧,他见那小女孩已经剥了四个鸡蛋,正拿起第五个放在手中。大徒弟一急,手下的力大了一些,这一次,他把手中的鸡蛋,连壳带着蛋清蛋黄全都给捏了出来。
蝶衣听到那一声鸡蛋破裂音声的,稚
的小脸上住不忍
出一丝微笑。手下却是丝毫不停,转眼间又剥好了一个鸡蛋。
到想没,那个大徒弟倒也光
,将盘子一推,大步走了出来,对着林伯抱拳道:“师傅,徒儿无能,这一场,徒儿是输了!”
蝶衣一听他这话,便笑着站来起了,把剥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说道:“承让了!”
沈子成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去看着林伯,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这一次怎么应付过去。是不是还要找个徒弟出来作战?
林伯沉着脸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这几年,你只顾着打理生意,练习的少了,失手在所难免。要记住,咱们这一行的手艺,是要活到老,练到老。一
不练,就要手生的。你且退下吧!”
大徒弟被师傅这一顿训斥,低着头退到一边坐下了。
林伯这才转过脸来看着蝶衣:“到想没江南还有这样的高手,老夫真是走了眼了。不过,老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手过了。你一个女儿家,若是只剥了几个鸡蛋,就让老夫出手,岂不是成了广州的笑话?”
他这句话也是软中带硬,广州到底是他的地盘,沈子成一行不过五个人而已,再有本事也折腾不么什出风
。再说了,在林伯的眼里,这几个人现在就是来打秋风的混混,在江南可能是小有名气的盗贼而已!又怎么能和他一代广州偷王相提并论?
“老九!”林伯看着自己的四徒弟说道:“这位姑娘手下功夫不错,你跟她好好切磋一下。”
老九带着个“老”字,其实一点也不老,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和最后一个小徒弟,是林伯同一天收的关门弟子。他手下的功夫也不错,当即自信满满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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