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脱困入困
一个轻衫绿裙、鬃边斜
着朵山花的妇少,盈盈走了进来,她步履是那么婀娜,
肢是那么轻盈。她自那百丈危崖外走进来,当真就像是邻家的小媳妇跨过道门槛,就连那朵山茶花还都是稳稳的戴着,仅有歪一点。
黑暗中,献果神君已飞扑而出,挟着一股不可挡的狂风,直
扑那看来弱不
风的妇少。绿裙妇少粹不及防,眼见就要被震出去,但
肢不知怎地轻轻一折,她身子已盈盈站在献果神君身后。
献果钟君一惊,猛回身,待二次出手。绿裙妇少已向他嫣然一笑,柔声道:“您要我出去,我这就出去,您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生这么大的气呢。”那妩媚甜笑的笑容,美得像花,甜得像
。
献果神君道:“你…你…”
他虽然凶横霸道,
狡毒辣,但面对着如此温柔、如此美丽的女子,心还是不免有些动了,狠话再也说不出口。
绿裙妇少道:“老爷子您着喜欢我留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替你扫地煮饭补衣服…”
小鱼儿一直在瞪着眼睛瞧她,此刻突然笑嘻嘻道:“我看你不如做我的媳妇吧。”
绿裙妇少媚然笑道,“你若真的肯要我做媳妇,我真开心死了,像你这样又聪明、又英俊的丈夫,我找了十年却没找到,只可惜…”
小鱼儿道:“只可惜什么?”
绿裙妇少柔声道:“只可惜我的年纪太大了,等你三十岁候时的,我已经是老太婆了,那时你又想甩了我,又不忍心,岂不是让你为难么?我又怎忍心让你为难呢?”
小鱼儿明知她说的全没有一句真话,但不知怎地,听在耳里,心里还是觉得舒服得很,住不忍大笑道:“你不说我年纪太小,只说自己年纪太大,像你这么说话的女子,就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母夜叉,我也是喜欢的。”
绿裙妇少嫣然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句话定一我永远记在心里。”
献果神君嘎声道:“我若不喜欢留在此处又当如何?”
绿裙妇少道:“老爷子若觉得这里太气闷,想出去逛逛,我已在外面备好了梯子,老爷于您随时都可以走。”
献果神君嘶声道:“真的?”
绿裙妇少道:“老爷子你若还不放心,只管先上去,然后咱们再上,留下这位少爷最后再带着箱子走,这样老爷子既可放心咱们,咱们也可放心老爷您了。”
献果神君心里虽然一万个意愿不听她的话,但她的话实在说得入情入理,实在说入了他的心,实在令他不能不听。就连沈轻虹,心里虽也明知这女子必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也像是入了魔似的,听得只有点头。
两人想来想去,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她有任何恶意。她说的话委实面面俱到,不但替自己想过,也替别人想过,无论是谁,都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小鱼儿附掌道:“这法子的确再好也没有,别人若先上去,猴老兄必定不放心,此番猴兄先上去,也要等着最后一批珠宝上来,必定不会割断绳子。”
献果神君瞪着那妇少,还是住不忍问道:但你。…你真的是完全出于善意么?”
绿极妇少柔声道:“老爷子您想想我会有什么恶意呢?”献果神君大喝道:“世上真有你这么好的人?”
绿裙妇少轻叹道:“我生来就是这样,只知替别人着想,替别人做事,自己也没法子。”
献果神君眼珠子转来转去,但左看右看,也实在看不出她究
竟坏在哪里,只得跺一跺脚道:“好,无论你是好是坏,先上去再说!”他心中其实早巳迫不及待,那阳光,那暖风,那自由的天地,早已似乎在向他不断地招手。
他探头一瞧,果然有条
如儿臂的长索从上面直垂下来,这长索若会中断,那么这绿裙妇少自己也要被困在地,只要这长索不会中断,那么,纵有别的诡计,他也要先上去了再说。
献果神君算来算去,只觉已无遗策,当下再不迟疑,纵身一跃,攀住了索头,大笑道:“沈轻虹,你跟着…。。”
笑声未了,身子突然一阵扭曲,向那万丈绝壁中直坠了下去,得意的笑声,也变做了凄厉的惨呼。
沈轻虹大惊失
,失声道:“这,这…。”
那绿裙妇少的脸像是也吓白了,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轻虹霍然回身,厉声道:“这原该问你才是!”
绿裙妇少道:“莫非是他老人家年纪太大,连绳子都抓不住
了?’沈轻虹忽道:“老实说,你这绳子上究竟有何鬼怪?”
绿谣妇少眼睛就像秋水般明亮、婴儿的无辜,柔声道:“这绳子是好好的呀,又没有断,我方才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么?你若不信,不妨拉拉看。”
沈轻虹果然伸手去拉,小鱼儿突然笑道:“这绳子里若是藏着几
毒针,伸手去拉的人滋味一定不太好受。”
他话未说完沈轻虹的手早巳闪电船缩回来,厉声道:“不错,这绳头里必定暗藏毒针,否则献果神君又怎会松手,不想你这女子竟是如此狠毒,我今
才算开了眼了!”
绿裙妇少目中泪光莹莹,凄然道:“你们要如此说,我也没法.予,既是如此,我…”我只有自己拉给你们瞧吧。”她纤
一扭,自己果然攀上长索。
沈轻虹眼睁睁瞧着她往上爬,那舞着的绿裙妇少看来已越来越小,他心里又着急,又后悔,要他们跟着这不知究竟是温柔还是毒辣的女子往上爬,他实在有些不敢,但耍他眼睁睁瞧着这机会错过,却又实在令人痛心。
他正在为难,不知是否该冒险一试,哪知就在这时,那不可捉摸的女子竟又轻轻滑了下来。
小鱼儿笑道:“我早已知道你会回来的。”
绿裙妇少柔声叹道:“我本来已想不管你们,但又实在不忍心,唉!我的心么什为总是这么软,简直连我自己都道知不。”
她眼被轻轻一扫,对沈轻虹道:“这绳子究竟是好是坏,如今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到了此刻,沈轻虹委实道知不该相信谁了,他甚至已有些怀疑献果神君真是自己抓不住绳子才跌下去的。
绿裙妇少悠悠道:“你若还不相信,不妨用块布包着手。”
沈轻虹瞧瞧那绳子,又瞧瞧
外的青天白
,再瞧瞧这
森森黝黝的
窟,想着那十五年苦难的岁月。
这机会委实不容再错过。
他咬了咬牙,最后再瞧了瞧小鱼儿。小鱼儿也皱紧了眉,道:“你莫瞧我,我也没了主意,但是…我想这绳子总该不会断的吧,否则她自己也上不去了。”
沈轻虹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了。”
他纵身一跃,攀持而上。
小鱼儿拎起一颗心,眼睁睁瞧着他往上爬,一尺,两尺…眼贝他已爬上十余丈,小鱼儿终于松了口气。瞧着那妇少笑道:“你这人究竟是好是坏,到现在我也弄不清了…。。”
话未说完,绳子已断了。
沈轻虹惨呼着,挣扎着,自
口直坠而下,眨眼便瞧不见了,只剩下那凄厉的惨呼响彻四山。
小鱼儿目瞪口呆,怔在当地,呐呐道:“你…你…”你真是个骗死人不赔命的女妖怪。”
绿裙妇少嫣然笑道:“哦!是么?”
小鱼儿道:“你用绳子里的毒针毒死那老猴子,又将绳子割断一半等着沈轻虹来上当,但以你的武功,你本来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就可杀死他们的呀!”
缘裙妇少嫣然道:“要自己动手杀人,那多没意思,我一生中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人个一,全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
小鱼儿道:“但我还是不明白,绳子断了,你自己怎么上去。”
绿裙妇少道:“这里舒服得很,我已不想上去了。”
小鱼儿怔了怔,摸着头苦笑道:“女孩子说的话能教我猜不透的,你是第一个。”
缘裙妇少凝注着他,柔声道:“你的朋友被我害死了,你不想报仇?”
小鱼儿叹道:“我打也打不过你,骗也骗不过你,样么怎报仇,何况,正如你所说,这不是你迫着他们,面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送上门来上当的。”
绿裙妇少道:“你心里不难受?”
小鱼儿道:“这两人一个是早巳该死了,另一个是十五年前自己不想活了,如今死得正是对门对路,我又难受个什么?”
绿裙妇少眼波
转,咯咯笑道:“你这样的孩子,我才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小鱼儿笑道:“好,现在你可以开始骗我了,骗到我死为止。’缘裙妇少道:“骗死了你,我人个一在这里岂非寂寞得很…
小鱼儿瞪大眼睛,道:“你。…你自己难道真的也不上去了?”
绿裙妇少道:“我又没生翅膀,又不会飞!”
小鱼儿楞了半晌,苦笑道:“你真是女妖怪!”
缘裙妇少道:“我若是女妖怪,你就是小妖怪。”
小鱼儿叹道:“这倒不错,一个女妖怪,一个小妖怪,在这鬼
里过上一辈子了,将来定不说还会生了一大群小小妖怪…他话末说完,绿裙妇少已笑得直不起
来。
突然间,一阵狂笑声远远传了过来。
一个狂笑道:“姓萧的鬼丫头,你跑不了的,老于已知道你从哪里下去的,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除非你一辈子也不上来!”
这话声显然是来自云雾凄
的山头,但听来却如就在你耳畔狂叫一般,震得你耳朵发麻。绿裙妇少面色立刻变了,变得比纸还白。
小鱼儿道:“他是什么人?”
缘裙妇少道:“他…”他不退人,他简直是个老妖怪!”
小鱼儿道:“你真那么怕他?”
绿裙妇少摇头叹道:“你道知不,道知不…他做出来的事,世上永远没有人能猜得透的。”
只听那语声又喝道:“姓萧的,你真不上来么?”
绿裙妇少咬住嘴
,不说话。
过了半晌,那语声又道:“好,老子数到十宇,你若还不上来,等老予捉到你时,担保要你受十天十夜的活罪,若让你少受一刻,老子都不是人!”
小鱼儿眨着眼睛,叹道:“看来,他果然有叫人连死都死不了的本事。”
那语声已大吼道:“现在开始!─!”
绿裙妇少整个人都像是已被吓软了,瘫到地上,动也不能动,鬓旁的山茶花,却簌簌的抖个不住。
那语声已喝道:“二!”
小鱼儿眼珠一转,道:“这□如此凶恶,莫非是‘十大恶人’之─?”
绿裙妇少叹道:“十大恶人’若和他出起来,简直就像是最乖的小孩子了。”
小鱼儿也吃了一惊,道:“他比‘十大恶人’还狠?”
只听那语声又喝道:“三”
小鱼儿呆了半晌,道:“他叫什么名字?”
绿裙妇少道:“你不会知道他的。”
小鱼儿道:“他既然比‘十大恶人’还狠,就应该很有名才是。”
绿裙妇少长叹道:“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道知你么!越是没有名的人才越厉害,他就算做了神鬼难容的事,别人也道知不。”
那语声又喝道:“四…好,看样子你是真的不上来了,你要不要听听老子捉到你时,要如何对付你。”
他像是已在暴跳如雷,狂吼道:“老子捉到你时,先挖掉你一只眼睛,再把盐水灌进去,等到十天后,你全身都要变成咸
。”
小鱼儿苦笑道:“好凶的人,这样的活咸
,只怕连李大嘴有没都吃过。”
缘裙妇少突然道:“伤认得李大嘴?”
小鱼儿眨了眨眼,反问道:“你认得他?”
绿裙妇少默然半晌,悠悠道:“在江湖中混的人,谁道知不他!”
只听那语声已狂吼道:“五!…你听到了么!五!再数五下,你就要完蛋,你若以为老子捉不到你,你就大错特错了!”
绿裙妇少突然站来起了,长叹道:“罢了。与其等着被他捉住,倒不如现在先死了干净。”
小鱼儿道:“你…”你怕什么?咱们等在这里不上去,他反正也不敢下来的。”
绿裙妇少叹道:“你道知不,他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他若说能够捉住我,就是真的能捉住我。”
小鱼儿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人个一在这里多寂寞。”
绿裙妇少凄然一笑,道:“你还想活么?”
小鱼儿道:“我活得正有意思,么什为不愿活?”
绿裙妇少摇头叹道:“他连你也不会放过的…。。”
那话声大叫道:“六!现在已数到六了!”
绿裙妇少道:“他总有法子捉住你,我若死了,他一定要将气都出在你身上,那时你就更惨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缓步走到
口。
小鱼儿道:“你要跳下去?”
绿裙妇少道:“依我看来,你也是和我一起跳下去的好。”
小鱼儿失声道:“你要我也跳下去?”
绿裙妇少突然回身,凝眸瞧着他,缓缓道:“我人个一死也觉得寂寞得很,你肯陪陪我么?”
小鱼儿摸着头,喃喃道:“叫人陪着她一起死,免得她寂寞…’嘿!这种要求倒也少见的。”
绿裙妇少悠悠道:“我是喜欢你,才要你赔我一起跳下去,否则,否则…你是死是活,我才不管你哩。”
那吼声己喊道:“七!”
小鱼儿瞧着她,瞧了很久,才道:“你喜欢我?”
缘裙妇少缓缓道:“你是聪明人,这难道瞧不出?”
小鱼儿又瞧了她很久,突然大声道:“好!我陪你一起跳下去!“绿裙妇少也像是有些意外,失声道:“真的?’小鱼儿道:“我非但陪你跳,还要抱着你跳。”
绿极妇少又凝眸瞧着他,也瞧了很久,缓缓道:“好…。你很好。”
那吼声道:“八!还有两下子,臭丫头,你的命已不长了!”
小鱼儿果然跳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居然还能笑道:“你真香…。我抱着你死,倒真不错。”
绿裙妇少突然一笑道:“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能被你抱着死,更是件不错的事。”
那语声大吼道:“九!臭丫头,你听到了么?老子现在已数到九!”
绿裙妇少道:“你抱好了么?抱紧些,我就要跳了!”
小鱼儿道:“你跳吧!”
他闭起眼睛,长长叹了口气,道:“死,道知不究竟是何滋味。”
绿裙妇少道:“你马上就道知要了“…”身子一跃,竟真的向那深不见底的绝壑跳了下去!
他只觉耳朵里都灌满了风,身于往下直坠,这时如说他心里害怕,倒不如说他觉得很有趣、很舒服。无论如何,自百丈高处往下跳,有这种经验的总不多。
也许小鱼儿连“害怕”这两个字都已被吓得忘了,也许他起先根本不相信这绿裙妇少会真的往下跳。
他只觉得越来越快,下半身已似和上半身分了家。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问自己:“我究竟是聪明?还是糊涂?”
就在这时,只听“蓬”的一响,他身子似乎一震,下落的势道突然缓了。
只听绿裙妇少在他耳畔轻笑道:“死的滋味如何?”
小鱼儿道,“不错!还不错…”
他已张开眼,左右一瞧,两旁山壁的树木,都可瞧得很清醒,像是一栋株树都在往上飘。由此可见,他们下落的势道,竟已慢得出奇。
绿裙妇少笑道:“你可知道,你是个幸运的人,虽然尝过了死的滋味,却不必真的死了。”
小鱼儿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极妇少道::“抬头瞧瞧。”
小鱼儿一抬头,便瞧见了一样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像是伞,又不是伞,至少也比伞大了十倍。
这东西竟是从绿裙妇少背后撑出来的,看来像是用无数
细绳系着的一柄五
的大伞。这“伞”兜住了风,他们下落之势自然缓了。
小鱼儿就像是坐在云上往下落似的,那滋味可真妙极了,他住不忍放声大笑,大声道:“这玩意儿真不错,真不知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突然,他只觉身子一震,已落在实地上。那柄“伞”边带着风,带着他们往外滚。
绿裙妇少自裙子里
出柄小刀,割断了绳子,娇笑道:“小
鬼,你现在可以放开手了。”
小鱼儿手却抱得更紧,道:“我偏不放开你,你骗得我好苦,我被你骗得差点没发疯,你总该让我多抱抱你,算做补偿。”
绿裙妇少笑道,“你这小鬼,你究竟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呆子?”
小鱼儿笑嘻嘻道:“这句话我刚刚还问过我自己,我自己也回答不出。”
绿裙妇少道:“我瞧你呀,是个不折不如的小呆子。”
小鱼儿突然跳起来,大眼睛里闪着光,瞪着她道:“为以你你真骗倒了我?”
绿裙妇少也笑眯眯瞧着他,道:“你自己道知不?”
小鱼儿大笑道:你诉告,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所以才陪着你往下跳,你这种人,是像不会自己寻死的人!”
绿裙妇少眨了眨眼睛,道:“哦!是么?”
小鱼儿
起
,大声道:“你诉告,世上没有人个一能骗得倒我江鱼。”
绿裙妇少瞧着他,柔声道:“我现在才发觉你已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大人,是条男子汉,我几乎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男子汉…
她眼被里像是充满了赞美之意,小鱼儿的
脯
得更高了,他也突然发觉自己不再是孩子,已突然长大了。
绿裙妇少眼波四转,突又长叹道:“我虽然没有死,但到了这里,我又没法子,现在。…我什么事只有依靠你,你可不能抛下我。”
小鱼儿只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壮,这样有勇气,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错,否则她又怎会全心全家地依赖自己。
他大声道:“你只管依靠着我,我绝不会后悔。”
绿裙妇少嫣然一笑,道:“你真好,道知我我不会选错人的。‘小鱼儿笑道:“你当然没有选错,你选得正确极了。”
绿裙妇少愉快地叹了口气,道:好,你现在快想个法子,让咱们离开这鬼地方吧。”
小鱼儿道:“好。”
他刚说完这“好”宇,嘴虽说得甜,心里却已发苦。
只因他已瞧清了这“鬼地方”
他实在道知不有什么法于子离开这里。
这里,就像是一个酒瓶的瓶底,就算是有蟑螂多么那脚,那么强的生存力,也休想爬得上去。
奇怪的是,这里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
。这里竟丝毫没有
气,反而是温暖而干燥的,在上面看到的那凄
的云雾,距离他们头顶还很高。
他脚下踩着的,是不也沼泽
泥,而是非常令人愉快的草地,柔软的青草,看来就好像是张碧绿的毯子。明亮的光线中,充满了芬芳的香气。
四面枝叶茂密的树林.树木间还点缀着一些鲜
的花草,小
鱼儿几乎要以为自己突然跌落在仙境里。
这仙境唯一可怕的,就是那无边的静寂,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每一
草,每一片叶子,都是绝对静止的,看来,竟像是没有丝毫生气。
这可怕的静寂.简直要令人发狂!这美丽的“仙境”,竟是块‘死地”
绿裙妇少柔声道:“你已想出了法子么?”
小鱼儿再也笑不出来,不住道:“有法子的,自然有法子的。”
缘裙妇少道:“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她温柔地瞧着他,果然不再说话。
小鱼儿背负着手,兜了十七八个圈子,突然大声道:“不对!
不对!”
绿裙妇少道:“什么事不对?”
小鱼儿道:“这里少了样东西?”
绿裙妇少道:“少了东西?什么东西?”
小鱼儿苦着脸道,“那老猴子和沈轻虹两人到哪里去了?飞上天了么?”
绿裙妇少道:“他…他们不是已摔死了么?”
小鱼儿道:“不错,摔死了,但尸身呢?我所有的地方都瞧过,竟瞧不见他们一
骨头,就算是被老虎吃了,也吃得没有这样快呀,何况,这里简直连只猫有没都,哪里会有什么老虎。’绿裙妇少脸色也变了,失声道:“你真的没有瞧见他们的尸身?”
小鱼儿道:“没有,简直连一
骨有没都。”
他嘴里虽这样说,但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一面说,一面又到四下搜寻起来,绿裙妇少也跟着他找。这地方并不大,他们很快的就找了两三遍,每个角落,每一株树下,每一块草皮都找遍了。
这里非但没有骨头,甚至连一点血迹有没都…这里简直
丝毫没有人个两跌死的痕迹。
小鱼儿突然有些害怕了,道:“这见鬼的地方,莫非真的有鬼!”
绿裙妇少身子缩了缩,强笑道:“鬼,哪里会有鬼?”
小鱼儿道:“若没有鬼,那人个两哪里去了?就算他们没有摔死,也该在这里呀,何况,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不摔死的。”
“但这地方必定有古怪,我必定能找出这古怪究竟在哪里!”
说着,又到四面去搜索起来,但树还是那几株树,草还是那几片草…“小鱼儿又大叫道:“这里必定还有别的人。”
绿裙妇少道:“这鬼地方会有人?”
“因为若是野生的草地,会这么整齐?这么干净?所以,我想这里一定有人住,一定有人时常修剪草地。”绿裙妇少展颜道:“呀,不错,你不但头脑好,眼睛也好…,这里既然有人住,我就放心了。”
她瞬间又皱眉,颤声道:“但…人呢?”
小鱼儿道:“人”─“人…。。”
他四下去瞧,这里连鬼影有没都,哪里有人?
谜,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谜。
绿裙妇少道:“我…我简直想都不敢想了,我一想就要打寒噤。”
小鱼儿大声道:“你不必想,由我来想,我想已足够了。”
其实他也想不通,他想得头都疼了。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暗得很早。小鱼儿不停地在四下走,肚子已饿得直冒酸水。
小鱼儿也快急疯了。
他常常说: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
现在,他突然发觉说这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他更不敢去瞧那绿裙妇少,这女人说一切都依靠着他,她真是选错人了,她眼眼一定有毛病。
到后来小鱼儿简直已发晕了,喃喃道:“睡觉吧,好歹睡一觉再说,最好能一睡不醒…”
突然绿裙妇少娇唤道:“过来…快过来!”
小鱼儿─回头,已瞧不见她的人,大声道:“你在哪里?你也学会隐身法了么?”
绿裙妇少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这呼声竟是从一株树后传出来的,这株树根
、很大,叶子特别缘,小鱼儿早就疑心其中有古怪,却瞧不出来。
他飞快地跑过去,只见绿裙妇少跪在那株树后,像是在祈祷似的,动也不动,只是眼睛却瞪得很大。
小鱼儿皱眉道:“你在么什干?拜菩萨?”
绿裙妇少招手道:“你快过来,瞧瞧这里。”
小鱼儿只得也蹲下来,瞧了半晌,道:“这没有什么呀,不过是…”呀,不错,有了!”
他突然发现这株树下半截的树皮,竟和上半截不同,上半截的树皮
糙,下半截的树皮却光滑得很。
绿裙妇少道:“你瞧,这树皮像是常常被人用手摸的,人么什为要摸这树皮,显然只有一个解释”…’这株树必定就是道门。”
小鱼儿展颜道:“你不但头脑好,眼睛也不错。”
绿裙妇少嫣然道:“谢谢你。”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伸手在树上敲了几下,笑嘻嘻道:“有人在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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