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小马
(一)
九月十一。重
后二
。
晴。
今天并不能算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但却是小马最走运的一天。至少是最近三个月来最走运的一天。
因为今天他只打了三场架。只挨了一刀。而且居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喝醉。现在夜已深,他居然还能用自己的两条腿稳稳当当的走在路上,这已经是奇迹。大多数人喝了他这么多酒,挨了这么样一刀之后,唯—能做的事,就是躺在地上等死了。
这一刀的份量也不能算太重,可是一刀砍下来,要想把一
碗口
细的石柱子砍成两截,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这一刀的速度也不能算太快,可是要想将——只满屋子飞来飞去的苍蝇砍成两半,也容易得很。
若是三个月后,以这样的刀就算有三五把同时往他身上砍下来,他至少可以夺下其中一两把,踢飞其中一两把,再将剩下来的一下子拗成两段。
今天他挨了这—刀,并不是因为他躲不开,是不也因为他醉了。
他挨这一刀,只因为他想挨这一刀,想尝尝彭老虎的五虎断门刀砍在身上时,究竟是什么滋味。
这种滋味当然不好受,直到现在,他的伤口还在
血。
一把四十三斤重的纯钢刀,无论砍在谁身上,人个这都不会觉得太愉快。因为彭老虎现在早巳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因为刀砍在他身上候时的,他总算暂时忘记了心里的痛苦。
他一直在拼命折磨自己,
待自己。就因为他拼命想忘记这种痛苦。
他不怕死,不怕穷,天塌下来
在他头上,他也不在乎。
可是这种痛苦,却实在让他受不了。
月
皎洁,照着寂静的长街。灯已灭了,人已睡了,除了他之外,街上几乎连个鬼影有没都,却忽然有辆大车急驰而来。
健马,华车,簇新的车厢比镜子还亮,六条黑衣大汉跨着车辕,赶车的手里一条乌梢长鞭.在夜风中打得劈拍的响。
他居然好象完全没有看见,也没听见。
谁知车马却骤然在他身旁停下,六条黑衣大汉立刻一拥而上,一个个横眉怒目、行动快捷,瞪着他问:“你就是那个专爱找人打架的小马?”
小马点点头,道:“所以你们只是想找人打架,就找错人了。”
大汉们冷笑,显然并没有把这条醉猫看在眼里:“只可惜我们并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小马道:“不是?”
大汉道:“我们只不过来请你跟我们去走一趟。”
小马叹了口气,好象觉得很失望。
大汉们好象也觉得很失望,有人从身下拿出一块黑布,道:“你也该看得出我们不是怕打架的人,只可惜我们的老板想见见你。一定要我们把你活生生的整个带回去,若是少了条胳膊断了条腿,他会不高兴的。”
小马道:“你们的老板是谁?”
大汉道:“等你看见他,自然就会知道了。”
小马道:“这块黑布是么什干的?”
大汉道:“黑布用来蒙眼睛最好,保证什么都看不见。”
小马道:“蒙谁的眼睛?”
大汉道:“你的。”
小马道:“因为你们不想让我看见路?”
大汉道:“这次你总算变得聪明了一点1”
小马道:“我若不去呢?”
大汉冷笑,其中人个一忽然翻身一拳,打在路旁一
系马的石桩子上。“格”一声,一
比拳头还
的石柱,立刻被打成两段。
小马失声道:“好厉害,真厉害。”
大汉轻抚着自己的拳头,傲然道:“你看得出厉害,最好就乖乖地跟我们走。”小马道:“你的手不疼?”
他好象显得很开心,大汉更得意,另一条大汉也不甘示弱,忽然伏身,一个扫腿,埋在地下足足有两尺的石桩子,立刻就被连
拔来起了。”
小马更吃惊.道:“你的腿也不疼?”
大汉道:“可是你若不跟我们走,你就要疼了,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小马:“很好。”
大汉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小马道:“很好的意思,就是现在我又可以找人打架了。”
这句话刚说完,他已出手。一拳打碎了人个一的鼻子,一巴掌打聋了人个一的耳朵,反手一个对拳打断了五
肋骨,一脚将人个一踢得球一般滚出去.另一人
档挨了一下,已疼得弯下
,眼泪、鼻涕、冷汗、口水、大小便同时往外
。
只剩下最后一条大汉还站在他对面,全身上下也已
透了。
小马看着他,道:“现在你还想不想再
我跟你们走?”
大汉立刻摇头,拼命摇头。
小马道:“很好。”
大汉不敢开言。
小马道:“这次你么什为不问我‘很好’是什么意思了?”
大汉道:“我…小人…”
小马道:“你不敢问?”
大汉立刻点头,拼命点头。
小马忽然板起脸,瞪眼道:“不敢也不行,不问就要挨揍!”
大汉只有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问道:“很好的意思…·很好是什么意思?”小马笑了.道:“很好的意思,就是现在我已准备跟你们走。”
他居然真的拉起车门,准备上车.忽又回头,道:“拿来!”
大汉又吃了一惊,道:“…拿…拿什么?”
小马道:“拿黑布,就是你手上的这块黑布,拿来蒙上眼睛。”
大汉立刻用黑布蒙自己的眼睛。
小马道:“拿黑布不是蒙你的眼睛,是蒙我的。”
大汉吃惊地看着他。也道知不这人究竟是个疯子,还是已醉得神智不清。小马已夺过他手里的黑布,真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舒舒服服地往车上一坐,叹道:“用黑布来蒙眼睛,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小马并不疯,也没有醉‘只不过别人要想勉强他去做一件事,就算把他身上戮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来,他也不干。
他这一辈子中做的事.都是他自己愿意做的、喜欢做的。
他坐上这辆马车,只因为觉得这件事不但很神秘,而且很有趣。
所以现在就算别人不要他去也不行了。
马车往前走时,他居然已呼呼大睡,睡得象条死猪,“地方到了再叫醒我,若有人半路把我吵醒,我就打破他的头。”
(二)
没有人敢吵醒他,所以他醒候时的,马车已停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园子里。小马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他这一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华贵美丽的地方,他几乎认为自己还在做梦。
可是大汉们已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请他下车。
小马道:“还要不要我把这块黑布蒙上?”
大汉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小马居然自己又将黑布蒙上了眼睛,因为他觉得这么样更神秘、更有趣。他本来就是个喜欢刺
、喜欢冒险的人,而且充满了幻想。
传说中岂非有很多美丽浪漫的公主嫔妃,喜欢在深夜中将一些年轻力壮的美男子,掳到她们秘密的香闺中,去尽一夕之狂
。也许他并不能算是个美男子,可是他至少年轻力壮,而且绝不丑。
有人已伸过条木杖,让他拉着,他就跟他们走。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地走了很多路。走人了一间充满香气的屋子里。
他也分不出那究竟是什么香气,只觉得这里的香气也是他生平从未嗅到过的。他只希望拉开眼睛上这块黑布时,能看见一个他平生未见的美人。
就在他想得最开心时,已有两道风声,一前一后向他刺了过来。速度之快,也是他平生未遇过的。
小马自小就喜欢打架,尤其这三个月来.他打架几乎已比别人一辈子打的架加起来还多三百倍。
他喝酒并没有什么选择。茅台也好,竹叶青也好,大曲也好,就算三文钱一两的烧刀子,他也照喝不误。
他打架也一样。
只要心里不舒服,只要有人要找他打架,什么人他都不在乎。
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他也先打了再说,就算他打不过别人,他也要去拼命。所以他打架经验之丰富,遇见过的高手之多,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所以他一听见这风声,已知道暗算他的这人个两,都是江湖中的一
高手,所用的招式不但迅速准确,而且狠毒。
虽然他痛苦,痛苦得要命,痛苦得
不得每天打自己三百个耳光。
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再见那个令他痛苦、令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人。那个又美丽、又冷酷、又多情、又心狠的女人。
——男人么什为总是要为了女人而痛苦?
急锐的兵刃破空声,已到了他后心和
。致命的招式,致命的武器。
小马突然狂吼,就像是愤怒的雄狮般狂吼,吼声发出时,他已跃起。
他并没有避过后面的那件武器,冰冷的利锋,已刺入他的右
。
这不是要害.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避开了前面的一击,一拳打在对方的面上。他看不见自己打中的是什么地方,他根本来不及拉下眼睛上的黑布。
可是他耳朵并没有被
住,他已经听见了对方骨头碎裂音声的。
这种声音虽然并不令人愉快,可是他很愉快。
他痛恨这种在暗地偷袭的小人。
他的右
上还带着对方的剑锋,剑锋几乎刺在他的骨头上,痛得要命。
可是他不在乎。
他已转身,反手一拳打在后面的人个这的脸上,打得更重。
出手的人个两当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却也被吓呆了。
不是被打晕了,是被吓呆了。
象这种拼命的打法,他们非但没看过,连听有没都听过,就算听见也不相信。所以等到小马第二次狂吼,人个两早巳逃去出了,逃得比两条中了箭的狐狸还快。小马听见他们窜出去的衣
带风声,可是他并没有去追。
他在笑,大笑。
他身上又受了一处伤,
下挨了一剑,但是人却笑得开心极了。
他眼睛上的黑布还没有拿下来,也不知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人躲着暗算他,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他想笑候时的就笑。
——人个一若想笑候时的都不能笑,活着才真是没意思得很。
这当然是间很华丽的屋子,他眼睛上带着黑布候时的,连想象都不能想象这屋子有多华丽。
现在他总算已将这块要命的黑布拿了下来。
他没有看见人。
最美的人和最丑的人有没都看见。这屋子根本连半个人有没都。
窗子是开着的,晚风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
暗算他的人个两,已从窗子上出去,窗外夜
深沉,也听不见人声。
他坐了下来。
他既不想出去追那人个两,也不想逃走,却选了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那些黑衣大汉的老板究竟是谁?么什为要用这种法子找他来?么什为要暗算他?这一次出手不中,是不是还有第二次?
——第二次他们会用什么法子?
这些事他也没有想。
他有个好朋友常说他太喜欢动拳头,太不喜欢动脑筋。
不管那位大老板还有什么举动,迟早总要施展出来的。
既然他迟早总会知道,现在么什为要多花脑筋去想?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休息休息,岂非更愉快得多。
唯一遗憾的是,椅子虽舒服.他的
股却不太舒服。事实上,他一坐下就痛得要命。刚才那把剑,刺得真不轻。
他正想找找看屋子里有没有酒,就听见门外有了说话音声的。
屋子里有两扇门,一扇在前,一扇在后,声音是从后面一扇门里传出来的。是女人音声的,很年青的女人.声音很好听。
“屋角那个小柜子里有酒,各式各样的酒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喝。”
“么什为?”小马当然住不忍要问。“因为每瓶酒里面都有可能下了毒,备式各样的毒都可能有一点儿。”
小马什么话都不再说,站起来,打开柜子,随便拿出酒瓶,拔开
子就往嘴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有没都
。一瓶酒就空了,非但没有尝出酒里是不是有毒,连酒的滋味有没都尝出来。
门后的人在叹气道:“这样好的酒,被你这么样喝,真是王八吃大麦,糟塌了粮食。”“不是王八吃大麦,是乌
吃大麦。”小马在纠正她的用字。
她却笑了.笑声如银铃:“原来你不是王八,是乌
。”
小马也笑了,他实在也分不清王八和乌
究竟有什么分别。
他忽然觉得这女人很有趣。遇见有趣的女人不喝点酒,就像是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样无趣了。
于是他又拿出酒瓶,这次总算喝得慢些。
门后的女人又道:“这门上有个
,我正在里面洗澡,你若喝醉了,可千万不能来偷看。”
小马立刻放下了酒瓶,很快就找到了门上面的那个
。
听到有女孩子在屋里洗澡,门上又正好有个
,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找不到的。就算找不到,也要想法子打出个
来,就算要用脑袋去撞,也要撞出个
来。
他用一只眼睛偷看,只看一眼,一颗心就几乎跳出腔子。
屋子里并没有一个女人洗澡.屋里至少有七八个女人在洗澡。七八个年轻的女人,年轻的
体结实,
脯
满而坚
。
青春,本就是女孩子们最大的
感力,何况她们本来就很美,是其尤那一双双修长结实的腿。
她们浸浴在一个很大的水池里,池水清澈,无论你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这女人也许并不比别的女孩子更美,可是小马却偏偏最想看看她,那怕只能看到一条腿也好。
只可惜他偏偏看不见,什么地方都看不见。
这女人洗澡候时的,居然还穿着件很长很厚的黑缎长袍.只
出一段晶莹雪白的脖子。小马的眼睛就瞧着她的脖子上。
越看不见,越觉得神秘,越神秘就越想看。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在叹气道:“既然你一定要来偷看,我也设法子,但是你千万不能闯进来,这扇门又没有栓上,只要用力一推就开了。”
小马没有用力去推门.他整个人都往门上撞了过去。
门果然开了, “扑通”一声,小马也跳进了水池。
其实他倒也并不是故意想跳下去的,可是既然已跳了下去,他也不想出来了。跟七八个赤
着的女孩子泡在一个水池里,这种事毕竟不是人个每都能遇到的。女孩子虽然惊呼娇笑.却没有十分生气害怕的样子。
对她们来说.这种事反而好像不是第一次。
其中当然有人难免要抗议:“你这人又脏又臭.到这里来么什干?”
小马口才并不坏:“就因为我又脏又臭,所以才想来洗个澡。你们能在这里洗澡,我当然也能在这里洗澡。”
“既然是洗澡,么什为不
衣服?”
“她能够穿衣服洗澡,我么什为不能?”他居然答得理直气壮。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摇着头,叹着气道:“看来你的确也要洗个澡了,可是你至少也该先把鞋子
下来。”
小马道:“
鞋子么什干?连鞋子一起洗干净,岂非更方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看着他,苦笑道:“别人要你做的事,你偏偏不做;不要你做的事,你反而偏偏要做。你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小马笑道:“没有,连一点儿毛病有没都,我这人的毛病至少有三千七百八十三点。”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眨了眨眼道:“不管你有多少点毛病,我们的洗澡水,你可千万不能喝下去。”
小马道:“好,我绝不喝下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了,吃吃地笑道:“原来你这人还不太笨,算不还是条笨驴。”小马道:“我本来就不是笨驴,我是条
狼,不折不扣的大
狼!”
他果然就立刻作出色狼的样子。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立刻就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躲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后,道:“你看她样么怎?”
小马道:“很好。”
这女孩子的确很好,“很好”这两个字包括了很多种意思——
人的甜笑、青春的
体、笔直的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松了口气,道:“她叫香香,你若要她,我可以叫她陪你。”小马道:“我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她今年才十六岁,她真的很香。”
小马道:“道知我。”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还是不要?”
小马道:“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道:“原来你并不是个真的
狼。”
小马道:“我是的。”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开始有点紧张了.道:“你是不是想要别人?”
小马道:“是。”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是要谁?这里的女孩子你可以随便选一个。”小马道:“我一个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想要两个、三个也行。”
小马道:“她们完全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完全紧张了,道:“你…你想要谁?”
小马道:“我要你。”这句话说完,他已跳起来,扑过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也跳起来,把香香往他怀抱里一推,自己却已跳出了水池。一个冰冷柔滑的
体骤然倒入自己的怀抱里.很少有人能不动心的。
小马却不动心。
他一下子就推开了香香,也跳出水池.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绕着水池跑,
着气道:“她们都是小姑娘,我却已是个老太婆了,你么什为偏偏要我?”
小马道:“因为我偏偏喜欢老太婆,是其尤你这样的老太婆。”
她当然不是老太婆。也许她的年纪要比别的女孩子大一些,却显得更成
、更
人。最
人的一点,也许是她穿着衣服。
她在前面跑,小马就在后面追。她跑得很快,他追得却不急。
因为道知他.她跑不了的。
她果然跑不了。
后面另外还有一扇门,她刚进去,就一把被小马抓住。
后面刚好有张
,好大好大的一张
,她一倒下去,就刚好倒在
上。
小马刚好
住了她。
她
息着,呼吸好像随时都可能停顿,用力抓住小马的手,道:“你等一等.先等一等。”
小马故意
出牙齿狞笑,道:“还等什么?”
他的手在动,她用力在推。
“就算你真的要想,我们至少也先说说话,聊聊天。”
“现在我不想聊天。”
“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我么什为找你来?”
“现在不想。”
她虽然用力在推,可惜他的手却令人很难抗拒。
她忽然不再推了。
她忽然全身都已酥软,连—点力气有没都。
她洗澡候时的就好像出门做客一样,穿着很整齐的衣服,现在却好像洗澡一样。小马用鼻抵着她的鼻,眼睛瞪着她的眼睛,道:“你投不投降?”
她
息着.用力咬着嘴
道:“不投降!”
小马道:“你投降我就饶了你!”
她拼命摇头:‘我偏不投降,看你能把我样么怎?”
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把女人样么怎?
你猜呢?
有许多事既不能猜,也不能想,否则不但心会跳、脸会红,身子也会发烫的。可是有很多事根本用不着猜,也用不着想,大家一样会知道——小马是个男人,年轻力壮的男人。
她是个女人.鲜花般盛开的女人。
小马并不笨,既不是太监,是不也圣人。
就算是笨蛋,也看得出她在勾引他。所以….所以现在小马也不动了,全身也好像连一点力气有没都了。
她的呼吸也停顿了很久。现在才开始能
息.立刻就
息着说:“原来你真的不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是其尤在遇见你这种人候时的。”
“道知你我是什么人?”
“道知不。”
“完全道知不?”
“我只知道你非但是不也个好人,而且比我更坏,坏一百倍。”
她笑了.吃吃地笑道:“但我却知道你。”
“完全知道?”
“你叫小马,别人都叫你愤怒的小马.因为你的脾气比谁都大。”
“对。”
“你有个好朋友叫丁喜,聪明的丁喜。”
“对。”
“本来你们人个两总是形影不离的,可是现在他已有了老婆,人家恩爱夫
.你当然不好意思再夹在人家中间了。”
小马没有回答,眼睛却已
出痛苦之
。
她接着又道:“本来你也有个女人,你认为她一定会嫁给你的,她本来也准备嫁你的,只可惜你的脾气太大,竟把她气跑了。你找了三个月,却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小马闭着嘴。
他只能闭着嘴,因为他怕。
他怕自己会大哭、大叫,他伯自己会跳起来,一头撞到墙上去。
“我姓蓝。”她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蓝兰。”
小马道:“我并没有问你尊姓大名。”
他的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当然也不太好听。
蓝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又道:“我的父母都死了,却留给我很大一笔钱。”小马道:“我既不想打听你的家世,也不想娶个有钱的老婆。”
蓝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说了出来,你已经听见了。”
小马道:‘我不是个聋子。”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小马道:“哼。”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经可以走了。”
小马站起来,披上衣服就走。
蓝兰没有挽留他,连一点儿挽留他的意思有没都。
可是小马走到门口,又住不忍回过头,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蓝兰道:“嗯。”
小马道:“叫人把我找到这里来的就是你?”
蓝兰道:“嗯。”
小马道:“我揍了你们五个人,喝了你们两瓶酒,又跟你…”
蓝兰没有让他说下去,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又何必再说?”
小马道:“你费了多么那功夫,神秘号今地把我找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我来喝酒,揍人?”
蓝兰道:“不是。”
小马道:“你本来想找我么什干的?”
蓝兰道:“我本来当然还有一点别的事。”
小马道:“现在呢?”
蓝兰道:“现在我已不想找你做了。”
小马道:“么什为?”
蓝兰道:“因为现在我已有点喜欢你,所以不忍再要你去送死。”
小马道:“送死?到哪里去送死?”
蓝兰道:“狼山。”
据说狼山有很多狼。
据说天下大大小小、公公母母、各式各样的狼,都是从狼山来的,等到它们将死候时的,也都要回狼山去死。
这当然只不过是传说。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接近神话的传说,有的美丽.有的神秘,有的可怕。
谁也道知不这些传说究竟有几分真实
。
大家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狼山上几乎连一只狼有没都了。
狼山上的狼.都已被狼山上的人杀光了。
所以狼山的人当然比狼更可怕得多。事实上,现在狼山上的人还比世上所有的毒蛇猛兽都可怕得多。
他们不但杀狼,也杀人。
他们杀的人也许比他们杀的狼多得多。
江湖中替他们取了个很可怕的名字,叫“狼人”.他们自己也好象是狼喜欢这名字。因为他们喜欢别人怕他们。
听到“狼山”两个字,小马又不走了,回到
头,看着蓝兰。
蓝兰道:“道知你狼山这地方?”
小马道:“但我却道知不我么什为要到狼山上去送死。”
蓝兰道:“因为你要保护我们去。”
小马道:“你们?”
蓝兰道:“我们就是我跟我弟弟。”
小马道:“你们要到狼山去?”
蓝兰道:“非去不可!”
小马遭:“什么时候去?”
蓝兰道:“一早就去。”
小马坐下来,又瞧着她看了半天,道:“据说钱太多的人,都有点毛病。”蓝兰道:“我的钱不少,可是我没有毛病。”
小马道:“没有毛病的人,么什为一定要到那鬼地方去?”
蓝兰道:“因为那条路是近路。”
小马道:“近路?”
蓝兰道:“越过狼山到西城,至少可以少走六七天路。”
小马道:“你们急着要到西城?”
蓝兰道:“我弟弟有病.可能一辈子都医不好,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西城,也许他就死定了。”
小马道:“如果从狼山走,可能—辈子也到不了西城。”
蓝兰道:“道知我。”
小马道:“可是你还要赌一赌?”
蓝兰道:“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小马道:“西城有人能治你弟弟的疾病?”
蓝兰道:“只有他人个一。”
小马站起来,又坐下。他显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蓝兰道:“我们本来可以去请些有名的镖客,可是这件事太急,我们只请到人个一。”小马道:“谁?”
蓝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个人现在已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小马道:“么什为?”
蓝兰道:“因为他已被你打得七零八碎,想站起来都很难。”
小马道:“雷老虎?”
蓝兰苦笑道:“我们本以为他的五虎断门刀很有两下子,谁知道他一遇见你,老虎就变成了病猫。”
小马谊:“所以你就想到来找我。”
蓝兰道:“可惜我也知道你这人是天生的牛脾气。若是好好地请你做一件事,你绝不会答应的,何况,你最近心情又不好。”
小马又站起来,瞪着她,冷冷道:“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
蓝兰在听。
小马道:“我心情好不好,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有没都。”
蓝兰道:“我记住了。”
小马道:“很好。”
蓝兰道:“这次你说很好是什么意思?”
小马道:“就是你现在已经找到一个保镖的意思。”
蓝兰跳起来,看着他,又惊又喜,道:“你真的肯答应?”
小马道:“我么什为不肯答应?”
蓝兰道:“你不怕那些狼人?”
小马道:“有些怕。”
蓝兰道:“你不怕死?”
小马道:“谁不怕死?只有白痴才不怕死。”
蓝兰道:“那你么什为还肯去?”
小马道:“因为我人个这有毛病。”
蓝兰嫣然道:“道知我,你的毛病有三千七百八十三点。”
小马道:“是三千七百八十四点。”
蓝兰道:“现在又加了一点?”
小马道:“加了最要命的一点。”
蓝兰道:“哪一点?”
小马忽然一把抱起她,道:“就是这一点。”
(三)
凌晨。
淡淡的晨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的皮肤柔软光滑如丝缎。
她在看着他。
他很沉默。安静而沉默。
象他这种人,只有在真正痛苦时,才会如此安静沉默。
她住不忍问:“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她?想起了那个被你气走了的女孩子?”“你答应这件事,是不是因为我可以让你暂时忘记她?”
小马忽然翻身,
住了她,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几乎连呼吸都停顿,挣扎着道:“我就算说错了话,你也不必这么生气的!”小马瞧着她,目中的痛苦之
更深,手却放松了。大声道:“你若说错了,我最多当你放
,我么什为要生气?”
他生气,只因为她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
这种刻骨铭心、无可奈何的痛苦,本就很难忘记,所以只要能忘记片刻,也是好的。他狂歌当哭,烂醉如泥,也只不过为了要寻求这片刻的麻木和逃避。
虽然他明知无法逃避,虽然他明知清醒时只有更痛苦,他也别无选择的余地。她正看着他时,眼被已更柔和,充满了一种母
的怜惜和同情。
她已渐渐了解他。
他倔强、骄傲,全身都充满了叛逆
,但他却只不过是个孩子。
她住不忍又想去拥抱他.可是天已亮了.阳光已照上了窗户。
“我们一早就要走。”她坐起来,道:“这里有二三十个家人,都练过几年功夫,你可以选几个带去。”
小马道:“现在我已选中了一个。”
蓝兰道:“谁?”
小马道:“香香。”
蓝兰道:“么什为要带她去?”
小马道:“因为她很香,真的很香。”
蓝兰道:‘香人有什么作用?”
小马道:“香人总比臭人好。”
阳光灿烂。
二十七条大汉站在阳光下,赤膊、秃顶,古铜色的皮肤上好象擦了油一样。“我叫崔桐。”第一个大汉道:“我练的是大洪拳。”
大洪拳虽然是江湖中最普通的拳法.可是他拉起架式,练了一趟,倒也虎虎生威。蓝兰道:“样么怎?”
小马道:“很好。”
蓝兰道:“这次你…”
小马打断了她的话,道:“这次我说很好的意思,就是说他可以在家里好好休养。”第二个人叫王平。居然是少林弟子.居然会伏虎罗汉拳。
小马道:“很好。”
他不等别人再问,自己就解释道:“这次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他打我一拳。”王平并不是虚伪的人,而且早就看小马不顺眼。
小马就真要他打十拳八拳,他也绝不会客气。
他说打就打,一拳击出,用的正是少林罗汉拳的重手,“砰”的一声,打在小马
膛上。
拳头击下,人个一大叫起来。
叫的人不是小马.叫的是王平。
接揍的人没有叫.揍人的反而大叫,只因为他这一拳就好象打在石头上。无论谁一拳打在石头上,自己的拳头都会有点受不了的。
这世上拳头比石头硬的人毕竟不多。
小马看看蓝兰,道:“样么怎?”
蓝兰苦笑道:“看来他也可以陪崔桐一起在家休养休养了。”
小马道:“他们二十七位都可以在家休养休养。”
蓝兰道:“你人个一都不带?”
小马道:“我不想去送死。”
蓝兰道:“你想带谁去?”
小马道:“带今天没有来的人个两。”
蓝兰道:“今天没有来的?”
小马道:“今天虽然没有来,昨天晚上却来了,一个还给了我一剑。。
蓝兰道:“你也一给了他们一拳,难道还嫌不够?还要找他们来出气?”小马道:“我本来的确不喜欢这种背地暗算的人,可是要对付狼人.他们这种人正合适。”
蓝兰叹了口气,道:“么什为你选来选去.选中的都是女孩子?”
小马有点意外:“她们是孩子?”
蓝兰道:“不但是女孩子,而且都香得很。”
小马大笑.道:“很好,好极了,这次我的意思,就是真的好极了。”
蓝兰道:“只有一点不好。”
小马道:“哪一点?”
蓝兰道:“现在她们的脸,都被你打肿了,人虽然还香.来起看都有点象猪八戒。”她们并不象猪八戒。
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子.不管脸被打得多肿,都绝不会象猪八戒的。令人想不到的是.出手那么毒、剑法那么锋利的人,竟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们是姐妹。
姐姐叫曾珍,妹妹叫曾珠,人个两的眼睛都象珍珠般明亮。
看见她们,小马就觉得很后梅,后悔自己那一拳实在打得太重了。
曾珍看见他候时的,眼睛里也有点儿气愤怀恨的样子。
妹妹却不在乎,脸虽被打肿了,却还是一直在不停地笑,笑得还很甜。
等她们走了后,小马才问:“这姐妹两人你是怎么找来的?”
蓝兰笑道:“连你我都能找得来,何况她们。”
小马道:“她们是哪一派的弟子?”
蓝兰道:“她们没有问过你是哪一派门下的弟子?”
小马道:“没有。”
蓝兰道:“那么你又何必问她们?”
小马看着她,忽然发觉这个女人越来越神秘,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神秘得多。蓝兰又问道:“除了她们姐妹和香香外,你还想带什么人去?”
小马道:“第一,我要找个耳朵很灵的人。”
蓝兰道:“到哪里去找?”
小马道:“道知我城里有个人.别人就算在二三十丈外悄悄说话,他都能听见。”蓝兰道:“这人是谁?”
小马道:“这人叫张聋子,就是在城门口补鞋的张聋子。”
蓝兰忽然好象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道:“你说这人叫什么?”
小马道:“叫张聋子。”
蓝兰道:“他当然不是真的聋子。”
小马道:“他是的。”
蓝兰几乎叫了出来:“你说耳朵最灵的人是个真的聋子?”
小马道:“不错。”
蓝兰道: “一个真的聋子,能够听见别人在二十丈外悄悄说话?”
小马道:“我保证他每字都听得见。”
蓝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这人不但有毛病,而且还有点疯。”
小马笑了笑,笑得很神秘,道:“你若不信,么什为不找他来试试?”
张聋子又叫张皮匠,皮匠通常都是补鞋的。有人要找皮匠来补鞋,皮匠通常都来得很快,张聋子也来得很快。
他进门候时的,门后躲着六个人,人个每都拿着面大铜锣,等他一脚跨进来,六个人手里的木
就一起敲了下去。
六面铜锣一起敲响,那声音几乎已可以把一个不是失聪的人耳朵震聋。
可是张聋子连眼睛有没都眨。
他是个真的聋子。
完完全全、彻底的聋子。
大厅很宽,很长。
蓝兰坐在最远的一个角落,距离门口至少有二十丈。
张聋子一走进门,就站住。
蓝兰看着他道:“你会补鞋?”
张聋子立刻点点头。
蓝兰道:“你姓什么?是什么地方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张聋子道:“我姓张.河南人,老婆死了,女儿嫁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蓝兰怔住。
她说话声音很轻,她距离这人至少有二十丈开外。
可是她说话音声的,这个大聋子居然能听得见,每个字都听得见。
小马在门后问道:“样么怎?”
蓝兰叹了口气,道:“很好,好极了。”
小马大笑着走出来。道:“聋兄,你好。”
见看一小马,张聋子的面色就变了,就好象看见个活鬼一样,掉头就走。他走不了。
六条拿着铜锣的大汉,已将门堵住。
张聋子只有看着小马叹气,苦笑道:“我不好.很不好。”
小马道:“怎么会不好?”
张聋子道:“遇见了你这个倒霉鬼,我怎能会好得起来?”
小马大笑,走过去搂住他的肩.来起看他们不但是老朋友,还是好朋友。一个好象小马似的
子,怎会跟一个补鞋的皮匠是老朋友?
这皮匠的来历,无疑很可疑。
蓝兰并不想追问他的来历.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过山,平安过山。狼山。
她住不忍问:“你么什为不问问他,肯不肯跟我们一起走?”
小马道:“他一定肯。”
蓝兰道:“你怎么知道?”
小马道:“他既然已遇见了我,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
张聋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试探着问道:“你们总不会是想要我跟你们过狼山吧?”小马道:“‘不是’下面还要加两个字。”
张聋子道:‘两个什么宇?”
小马道:“不是才怪。”
张聋子的面色已经变成了一张无字的白纸,忽然闭上眼,往地上一坐。
这意思就是表示,他非但不走,连听都不听了,不管他们再么什说,他都绝不听了。蓝兰看着小马。小马笑笑,拉起张聋子的手,在他手心画了画,就好象画了道符。这道将还真灵。
张聋子一下子就跳来起了,瞪着小马,道:“这一趟你真的非走不可?”小马点点头。
张聋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叹了口气,道:“好,我去,可是我有个条件!”小马道:“你说。”
张聋子道:“你去把老皮也找来,要下水,大家一起下水。”
小马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道:“老皮也在城里?”
张聋子道:“他刚来,正在我家厨房里喝酒。”
小马眼睛更亮,就好象忽然从垃圾堆里找到了个宝贝,活生生的大宝贝。蓝兰又住不忍问:“老皮是什么人?”
小马道:“老皮也是个皮匠。”
蓝兰道:“他有什么本事?”
小马道:“一点儿本事有没都。”
蓝兰道:“有几点儿?”
小马道:“半点儿有没都。”
蓝兰道:‘他完全没有本事?”
小马点点头。
蓝兰道:“没有本事的人.请他来么什干?”
小马道:“真正连一点儿本事有没都的人,你见过几个?”
蓝兰想了想,道:“好象连一个都没见过。”
小马道:“所以他这种人才真正难得。”
蓝兰不懂。
小马道:“完全没有本事,就是他最大的本事,这种人找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蓝兰好象有点懂了,又好象还不太懂。
在男人面前,她永远不会懂得一件事,就连一加一是二,她好象都不懂,可是你认为她真的不懂.你就错了,错得很厉害。
小马没有犯这种错。所以也不再解释。
他在问张聋子:“你厨房里还有多少酒?”
张聋子道:“三四斤。”
小马叹了口气,道:“那么他现在早就走了,喝了三斤酒之后,他绝不会再耽在别人的厨房里。”
张聋子同意.蓝兰却问道:“喝了三斤酒之后,他会去么什干?”
小马苦笑道:“天知道他会去千什么?喝了酒之后.他做的事只怕连神仙都猜不到。”他看着张聋子,希望张聋子能证实他的话。
张聋子却根本没有注意他在么什说,眼睛看着门外,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男人们通常只有在看见一个真正使他动心的美女时才会
出这种表情。
他看见的是香香。
香香正穿过院子,匆匆走进来,美丽的脸已因兴奋而发红,还没有走进门,就大声道:“我刚才听见了个好消息。”
蓝兰等着她说下去。张聋子也在等。看见香香,他好象忽然年轻了二十岁。只可惜香香连眼角有没都往他瞄一眼.接着道:“今天城里又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们如果能请到他,什么问题有没都了。”
蓝兰道:“这个了不起的人是谁?”
香香道:“邓定侯。”
蓝兰道:“神拳小诸葛邓定侯?”
香香眼睛里闪着光。道,“刚才老孙回来,说他正在天福楼喝酒,还请了好多好多人陪他一起喝。”
张聋子终于转过头看了看小马,小马也正在看着他。
人个两都好象想笑,又笑不出。
张聋子道:“是你去还是我去?”
小马道:“我去。”
香香抢着道:“去找邓定侯?”
小马道:“去找皮猴子,一个脸皮比一个城墙还厚的胖猴子。”
香香不懂.蓝兰却有点懂了:“难道这个邓定侯就是老皮冒充的?”
小马道:“不是才怪。”
香香道:“邓定侯是名震天下的大侠,谁敢冒充他?”
小马道:“老皮敢.喝了三斤酒之后,天下绝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蓝兰道:“可是你刚才还说他连一点本事有没都。这种事他怎做得出?”小马道:“就因为他一点本事有没都,所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这就是他最大的本事!”
(四)
老皮并不太胖,更不象猴子。
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材,来起看简直比邓定侯自己更象邓定侯。
可是他看见小马候时的,却好象老鼠了见看猫。小马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小马说:“我们上狼山去!”
他立刻就同意:“好,我们上狼山去。”
小马道:“你不怕?”
老皮就拍着
膛道:“为朋友两肋
刀都不怕,何况走一次狼山。”
小马笑了,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
蓝兰也在笑了。
她的确明白了,人个这的确是个不拆不扣的胖猴子。只有一点她还不明白:“你们刚才么什为要说他是皮匠?”
小马道:“他本来就是的!”
蓝兰道:“可是他看来完全不象。”
张聋子道:“那只因为他这个皮匠,和我这个皮匠有点不同。”
蓝兰道:“有什么不同?”
张聋子道:“我这个皮匠是补鞋的。”
蓝兰道:“他呢?”
张聋子道:“他是赖皮的。”
老皮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道:“我们这两个臭皮匠加在一起.虽然还比不上一个诸葛亮.要比个把曹
,总是绰绰有余的了。”
于是小马就带着这两个臭皮匠、三个小姑娘,保护着一个弱不
风的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开始出发。
如果别人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竟是比龙潭虎
还凶险的狼山,无论谁都一定会替他们捏一把汗。
可是小马自己却一点都不在乎。
病人坐在轿子里,轿子密不透风。他连这人长得是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为人个这去卖命了。
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笨蛋,可是他自己却不在乎。
只要他高兴,他什么事都肯去做,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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