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十)
陶妮回到公司,小杉正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打字,她在小杉后面站了站,然后一
股坐了下来,看着窗外,显得很不开心。
小杉按了一下打印键,打印机开始工作,她抬头看了陶妮一眼:“怎么啦?你也生我的气啦?”
“没有,我只是自己心里
不好受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俩这么厉害地争吵过,刚才我看到芳芳坐在出租车里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我也特别难过。就为了一台演出,竟然弄成这个样子,你们这是干吗呀?”陶妮心里很不舒服。
小杉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这可不单单是为了一台演出,我这是在为芳芳担心道知你吗?实话说如果芳芳她真有困难不能来唱的话,我就是砸锅赔钱又样么怎呢?不就是一台演出吗?可现在的关键不在这儿啊,你难道没有来出看,高端这样做很明显是想要拿芳芳一把,否则他怎么可能这样自作主张呢?你看着吧,这样下去,芳芳很快就会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掌心里的,候时到高端想怎么耍她就怎么耍她。”
“不会这么可怕吧?高端人个这确实很自私懦弱,关键时刻不像个男人,但他不会是个故意使坏的坏人吧?”陶妮其实是在宽慰自己。
“哼,你看着吧。”小杉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陶妮劝解着小杉:“其实,我比你更反对他们俩好。可是既然他们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觉得我们再使劲儿同他们对着干也没用了,这样只能让芳芳更难堪更痛苦,我来出看芳芳她还是很爱高端的。她能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们还是应该为她高兴的吧?”
小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我们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不讲原则的,我拿你们法办没。”她把一份打印好的文稿递给陶妮:“这是我给主办方的关于更改芳芳节目的解释信,你看看我这样写行吗?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帮我发过去吧。”
陶妮接过文稿看着。
“反正该解释的我都在上面解释了,我想的弥补办法也都提供了,他们如果还要跟我闹的话,我也法办没了。”小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陶妮手上拿着传真稿,犹豫地对小杉说:“我看我们还是再等一等吧,我觉得芳芳会改变主意的。我有一种感觉,芳芳这次一定会说服高端的,她一定会来参加咱们的演出的。哎,候时到你可千万别再和她怄气了行吗?”
小杉赌气地说:“陶妮,说到底你人个这还是太天真了,哼,等着瞧吧,高端这次要是肯对芳芳让步的话,就算我白活了二十七年。”
“那我们来打赌。”陶妮想逗小杉开心。
“好啊,打赌,赌什么?”小杉中了圈套。
陶妮想了想说:“跑十圈,围着学校的操场跑十圈。”
“道知我你能跑,那你就做好跑的准备吧。我还是先为自己找好退路的好。”小杉把纸放入传真机,然后拨号、发送传真。
第二天一早,小杉和陶妮刚进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小杉拿起电话:“喂,你好,要发传真是吗?好的,我给你信号。”
传真里吐出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小杉看着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啦?是哪里来的传真?”陶妮担心地望着她。
“你看看吧,这简直是一篇声讨檄文,义正辞严地指责我们临时变换节目的做法。”小杉恼火地把传真拍在桌子上。
陶妮接过传真看来起了:“他们还是坚持要用芳芳?那怎么办?”
小杉斜瞟了一眼那份传真:“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不理他们。”
“我们还是再和芳芳联系一下吧,看看她有没有改变主意。”陶妮用商量甚至是乞求的眼神望着小杉。
小杉往沙发上一倒,把双脚翘在茶几上,说:“哼,不可能的,陶妮,我现在很希望我会机有绕着学校的操场去跑上十圈。可惜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一定吧?我来给她打电话。”陶妮走向电话。
此时的芳芳正穿着睡衣坐在家里的
上,手机在手里响个不停,她呆呆地看着手机上显出的号码,不敢接听。
高端端着放着咖啡早点的托盘从外屋进来:“芳芳,是你的电话在响吧?”
芳芳绷着脸不说话,她很不开心。高端一边把托盘放到
头柜上,一边找着芳芳的手机,突然他发现手机就在芳芳的手上,他愣了愣,他从芳芳手中拿过手机来一看是小杉公司的来电,明知故问道:“你干吗不接啊?”
“你让我跟她们么什说呢?”芳芳不满地回答道。
高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对芳芳说:“该么什说就么什说啊。”
芳芳质问道:“你倒是说得轻巧,我都搞不清楚了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我们不都已经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又搞不清楚了呢?”高端走上前去轻声慢语地对芳芳说。
芳芳明显没了脾气,但又为难地说道:“我们是说得好好的,但我却觉得自己对她们太不够意思了。你说我以后还怎么在她们面前做人啊?”
高端把电话放到
头柜上,电话铃声继续空响了几声后终于停住了。
“先吃早饭吧。”他给芳芳端上托盘,里面的食物搭配得十分精致,还放着一支粉红的玫瑰。高端替芳芳往面包上涂果酱:“这个草莓酱是我自己做的,百分之百的鲜草莓,没有放一点糖,你尝尝。”芳芳没有去接高端手中的面包,她皱着眉头扭过脸去,不想理睬高端。
高端把面包放在盘子中:“你快吃吧。儿会一那个记者就要到了,你还得起来化化妆吹吹头发什么的吧,你想穿哪套衣服?我先帮你拿出来烫一下吧。”
芳芳还是扭着头不理不睬的样子,高端站在那儿默默地无奈地看了芳芳几秒钟。然后关上橱门,他从
头柜上拿起芳芳的手机递给了芳芳。
芳芳脸上
出不解的神色:“你给我电话干吗?”
“你给小杉她们打电话吧,你还是去参加她的那场演出吧。”高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芳芳一愣:“怎么啦?”
高端抱怨道:“我不想让你在心里恨我。为了这事我们谈了整整一个晚上,看来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我发现在你的心目中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也许我连你朋友的一个脚趾头都抵不上。”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芳芳没去伸手接高端手里的电话。
“芳芳,你今天给我一句明白话吧,你到底愿意愿不让我帮你打理这些事情,你如果意愿不的话,我可以不来
手你的事情的,说实在的,我意愿不夹在你和你的朋友当中,我也不愿你因为我而为难。我发现我们俩其实是不平等的。我的一颗心全放在了你的身上了。可是你呢?”高端摇了摇头,然后在窗台上坐了下来,他看着窗外,神情显得十分委屈无奈。
芳芳不安地看着高端:“你干吗这样,我这不就是自己心里难过吗?我又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正说着电话又响来起了,芳芳看了看手中的电话显示,她犹豫了一下,便按下了挂断键。
高端脸上显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
陶妮慢慢把电话从耳朵边放了下来。
“还是不接?”小杉的话好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
“这回是她挂断的。”陶妮失望地说。
“那就算了,别打了,再打就没意思了,太没意思了。”小杉气呼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窗前。
两人都看着电话沉默着,心绪都很复杂。
“这就是我们一起盟过誓的好朋友,说是要一辈子和我们同喜同悲、同舟共济、同心同德、同甘共苦、同生同死的,哼,哈哈,真是好玩。”小杉冷笑。
陶妮脸上显出难过异常的表情来,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陶妮眼里一下子闪出一道光来:“是芳芳,肯定是芳芳。”
陶妮一下子拎起电话:“喂,是芳芳吗?”接着,陶妮的脸色黯淡了下去,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外地口音的男声:“喂,请问陶女士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一位?”陶妮狐疑地听着电话。
“请问,你是不是半年前曾经在长风公园那儿贴过一个寻人启事?”外地人在电话里问道。
陶妮神情紧张起来了:“对。”
电话里的人说道:“我那时候正好在上海出差,我看到过那张寻人启事,你们好像是要寻找一个叫香香的小孩子是不是?”
陶妮声音颤抖起来:“对的,对的。怎么啦?你有她的消息了吗?”
“我这次去福建出差候时的,我看到这个小孩子了。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和你们贴出来的照片是一样的,三岁多一点的样子,眉心上有一颗红痣。”那人的普通话很难懂,但对陶妮来说却是掷地有声。
陶妮手里拿着的杯子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把小杉吓了一跳。小杉吃惊地看着她:“到底是谁的电话?怎么回事?”陶妮声音颤抖地说:“他,他,他说他看到香香了。”
小杉大吃一惊:“谁?谁看到香香了?香香在哪里?”
陶妮带着小杉跑到楼下,边和她解释着刚才的电话,她们的神色又慌张又激动。两人跳上吉普车,小杉一边系保险带一边掏出手机
给陶妮:“你赶紧打电话给乐安当地的公安局报案,然后再继续打芳芳的电话。”
平江公寓芳芳房间客厅里,一个女记者和一个男摄影记者坐在沙发上,高端殷勤地为他们端上茶水:“你们稍等一下,她马上就好。”
芳芳正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化妆,她有点心神不宁,手忙脚
的。
这时传来很重的敲门声,高端跑去开门,只见小杉和陶妮气
吁吁地站在门口。
“哟,是你们俩,好久不见…”高端嘴里说着却故意把身体横在门口。
小杉推开高端,她二话没说就要往里头冲。
高端拦住她:“哎,小杉,你等一等。”
小杉一瞪眼:“我找芳芳,干你什么事?”
“家里正好有记者在,芳芳她现在不方便见你们。”高端昂着头,一副主人的模样。
“你少跟我玩这一套,那你让她滚出来见我们。”小杉还是要往屋里冲。
高端把手拦在门框上,正
道:“小杉,你别这样行不行?”
小杉一把推开高端,她气势汹汹地冲进客厅,陶妮也跟了进去,两个记者见此情景都惊讶地站来起了。
小杉冲着里屋喊着:“芳芳,芳芳,你给我出来。”
芳芳在卫生间听到小杉的叫声,她正在换一件长裙,拉链拉不上,急得满头大汗。
记者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芳芳,你难道想躲我们一辈子吗?我你诉告,我们现在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找你的,我们是为了香香的事情来找你的。”小杉旁若无人地继续大叫。
高端听小杉这么说吃了一惊。
而卫生间里芳芳正在
那条长裙,长裙卡在脖子那里包着她的头,怎么也拉不下来,小杉说的话她什么都没听清。
客厅里摄影记者拿起相机对着小杉想拍照,小杉
暴地一把挡住他的镜头:“你想干什
么?”
“小杉,你别这样,我看我们还是走吧。”陶妮拉拉小杉的衣袖。小杉生气地一转身离开,陶妮想了想,把高端拉到一边,轻声地跟告诉他:“高端,请你呆会儿马上去告诉芳芳,香香有消息了。”
“你么什说?香香有消息了?”高端
出很吃惊的样子问。
“对,我和小杉打算赶到乐安去找香香,我们在楼下等她,你让芳芳马上跟我们一块走。”陶妮一边
代一边望着愤然离去的小杉的背影。
高端木然地点了点头:“好的,我告诉她。”
陶妮转身走了,高端关上房门,心里若有所思。
芳芳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直奔高端跟前:“她们人呢?小杉刚才在外面么什说了?我没听清楚。”
“已经走了。就是演出那件事情,我都跟她们解释清楚了,现在没事了。”
芳芳不太相信似地看着高端。
“你看人家记者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你快去招呼招呼他们吧。”高端把芳芳推到客厅。
芳芳这才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她对记者歉意地笑了笑:“我们开始吧。”
平江公寓楼下,小杉和陶妮站在吉普车旁边,一脸的焦虑,陶妮不断地看看手机,又抬头去看看楼上芳芳的窗户。
小杉忽然拉开门上了车,她发动起车子,陶妮呆呆地看着她:“上车,我们还等什么呀?为以你她还会跟我们一起去吗?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香香。还愣着干吗?快上车啊。”陶妮上车,小杉把车开得飞快,陶妮左右张望着:“小杉,你这是要往哪儿开?”
“回公司。”小杉没好气地说。
“么什为回公司?我们不是说好去乐安找香香的吗?”
小杉绷着脸:“我不想去了,我得回公司落实替代芳芳演出的人选。”
陶妮有点急了,她说道:“小杉,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赌气了,我们赶紧去吧。”
“我不去,我就是不去。你要搞清楚谁是香香的妈妈,不是你,是不也我,是她!凭什么她这样耍了我们,我们还要替她去找女儿?凭什么,你说啊!”小杉一个劲地猛按喇叭,超着别人车。陶妮坐在那里面呈青色,她突然大叫:“停车!停车!停车!”
小杉一个急刹车。
“凭我们曾经在香樟树下发的誓,我自己去。”陶妮一推车门跳了下去,她大步朝前走去。
陶妮人个一来到长途汽车站,却被告知当天去乐安的票已经卖完,她茫然无助地站在马路边,已经着急得泪
满面了。过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但她毫无知觉。这时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在她身边停下,小杉从车上下来,她走到陶妮面前关切地看着她,陶妮见是小杉,她愣了愣,赶紧抹掉自己的眼泪。
“太好了,你在这儿,我还担心你已经走了呢。上车吧。”小杉的额头上汗津津的。
陶妮站在那儿不动,她狐疑地看着小杉,道知不小杉是什么意思。
小杉拉起她的手说:“陶妮,快上车吧,这个车可以走山路,比长途车强。”
陶妮激动地看着小杉:“你是说你和我一起去找香香?是真的吗?”小杉点了点头。
陶妮的眼泪又哗哗地下来了:“小杉,在我最需要你候时的你总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杉的眼睛也红了一下:“你别这样说,这本来也是我的事儿,我刚才是被芳芳气糊涂了,我们快走吧。”
小杉一路飞快地开着车,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乐安。按着那人提供的线索,她们从乐安汽车站开始边打听边找,终于在山沟里一个叫陈村的地方找到了那户农舍,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打扫院落,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在院落里玩。
小杉和陶妮激动地向她奔过去,小女孩儿抬起头,她并不是香香,但是她的眉心里确实有一颗红痣。
一路上的劳顿又加上失望,小杉和芳芳筋疲力尽了,没有一点心情留下来过夜。返回的山路上。小杉努力支撑着自己的眼皮驾着车。
“陶妮,你得跟我说说话,否则我也快要睡着了。”看了一眼身旁昏昏
睡的陶妮,小杉说道。
陶妮半闭着眼:“哦。小杉,你都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了,我们找个地方停下来歇一歇吧。”
小杉
眼睛说:“这山路上法办没停啊。儿会一后面的车就上来了,我们儿会一到了山脚下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行。”陶妮抬起头,但眼睛却还是半闭着。
陶妮打了个小盹,但她还记着硬撑着跟小杉说些话:“小杉,小杉。”
小杉没有动静,陶妮警觉地一下子睁开眼睛,她发现她们的车正向着山崖边冲过去,陶妮惊恐地大叫起来:“停车,快停车。”
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小杉被陶妮的叫声吓醒了,本能地打过方向盘踩下刹车,她们的脑袋重重地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车在离崖边几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再迟几秒钟停车的话,她们就已经葬身崖底了。
这一情景让她们
骨悚然。两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们的额头都擦破了皮,样子十分狼狈。小杉从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自我解嘲似地说:“我有一种感觉,我终有一天会死于车祸的。”
陶妮急了:“瞎说,呸呸呸。”
小杉笑了:“我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陶妮认真地着急地说:“快说呸。快说呀!”
“呸呸呸。”
陶妮含着泪:“小杉,我不准你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我们会永远在一块儿的。”
两人相互凝视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夏心洁的公司终于因为赔偿消费者的问题闹上了法庭。本来,自小柯回来后,夏心洁的心情好来起了,是其尤把香香的问题坦白了,她整个人轻松起来,气
也好了许多。一天,那个纠
得没完没了的要求索赔的人终于惹怒了夏心洁,她本来就认为是因为那个投诉人的无中生有才令她一紧张而弄丢了香香,夏心洁断然拒绝了那个索赔者的要求,她宁愿选择法院的传票。
司马家客厅里,司马父和夏心洁起身送曹律师出门。
夏心洁说:“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跑一趟,我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有点恋家了,星期天就意愿不往外面跑了。曹律师,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个官司,否则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们放心,这个官司,她赢不了的,我是稳
胜券的。说实在的,我这些年为你们
办的案子中也就输过一次,是不要小杉的那个同学太不帮忙,那个案子也不一定会输。哎,小杉后来还和那个女孩儿交往吗?”曹律师
有成竹地说。
司马父夏心洁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这时传来门铃声,司马父随手打开了客厅的门,只见小杉和陶妮站在门外,她们俩都是蓬头垢面的,脸上额头上有着明显的伤痕。
陶妮低着头打招呼:“爸妈,我们回来了。”
夏心洁惊呼:“你们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们么什干去了?”
小杉不以为然地回答:“我的车撞树上了。”
“撞车了,怎么撞的?还伤着哪里没有?”司马父和夏心洁紧张地看着她们俩。
小杉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爸,妈,我们真的没事…”陶妮不想让他们担忧,解释着。
“我们上去洗澡睡觉,我们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千万别来叫醒我们。”小杉说着拉着陶妮就往里走。
夏心洁和司马父呆呆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曹律师也是一副呆若木
的样子:“这不是那个?怎么?”
“她现在是我们的儿媳妇。”司马父尴尬地说。
曹律师愣愣地站着:“噢,噢,噢。”
小杉回到房间,在浴缸里泡着几乎已经睡着了。电话突然响来起了,把小杉吓了一跳,她往身上披了块大浴巾就出去接电话,在“喂”了一声后,神色却立马阴沉了下来,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道:“原来是你啊?原来你还活着?还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不好,也不坏,差点死掉,不过现在还勉强活着。用不着你关心,你少来这一套,我跟你说过你要去新疆的话我们俩就算是完了,我说到做到。”说着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小杉往浴室走了几步,想了想又把那个无绳电话带进了浴室。她又重新泡在了浴缸里,手里拿着那个无绳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有再响起来,
小杉生气地拎着电话天线将电话机往地上一放,自言自语地说:“谁稀罕你打电话来,再也不理你了。”说着就往水中一沉,她在水里屏着呼吸,像是在跟自己制气。
自从小杉和芳芳从乐安寻找香香回上海后,芳芳和她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自然也没来参加她们的那台演出。公司被投资方告到了法庭,公司给人家赔了钱并道了歉。没有料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还上了晚报,这让小杉和陶妮感到更加的难堪。
小杉和陶妮坐在吉普车上,旁边放着当天的晚报,两人的情绪很低落。车上的收音机里一个声音嗲嗲的女主持读着听众点播:“家住鞍山新村的王民和莘庄一中的陆琴来信要求点播芳芳的新歌《天长地久》,下面就请你们欣赏这首歌曲。”
芳芳的歌声传出来,小杉伸手调了台。
另一个台也正传出芳芳甜甜的问候声:“嗨,各位听众朋友你们好,我是芳芳…”
小杉面无表情地“啪”地关掉了收音机。人个两不再说话,各怀心事。
车子行驶到陶汉的别墅外缓缓停了下来,整幢小楼***通明,几乎每个窗户都亮着灯,楼里隐隐约约传来芳芳的歌声。
小杉探头往小楼看了一眼:“你们家好像是来客人了,***辉煌的。”
陶妮摇摇头,笑道:“哪有什么客人,我哥他现在落下了一个毛病,他哪怕就人个一在家也喜欢把全楼的灯都打开。他说这叫享受生活享受成功。”
小杉疲倦地笑了笑:“还是你哥心态最好。他总能乐乐呵呵地接受生活对他的一次次戏弄和馈赠,我就做不到。”
“小杉,今天这事儿你就别放心上了,那豆腐干大的文章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的。至于公司损失的那点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当作是少做几单生意喽,以后可以补回来的。”陶妮说道。
小杉点点头:“没错,你说得对,我同意。”
陶妮下了车,她冲小杉摆摆手道了再见,小杉把车开走了。
陶妮开门进屋,芳芳的歌声骤然大来起了。陶汉蹲在地上在摆弄他的影碟机和音响,他看到陶妮进来就调小了音量,打着招呼:“你来啦?”
“嗯,来了。哥,你急急慌慌把我叫过来干吗?本来我和小杉接下来还有活动呢。”
“我找你当然是有好事情的。先看看我的超级组合音箱。刚买的,这一套加起来一万四,你看看样么怎?”陶汉把陶妮拉到那堆音响前炫耀。
“
好的。”陶妮没有心思听他絮叨。
陶妮走过去随手拿起放在那儿的芳芳音乐碟的外盒看了看。
“这是我在地摊上买的盗版,人家告诉我说只有名气响的歌星才会有盗版,看来芳芳她现在混得还不错是吗?”陶汉还在摆弄着音响。
陶妮没有吱声,她往沙发上一坐:“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快说。”
陶汉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说道:“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陶汉说着进了卫生间,陶妮从包里掏出那份晚报看着,陶汉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足浴盆。
陶妮放下晚报:“干吗呀你?”
“让你享受享受。”陶汉找了个
座为足浴盆接上电。足浴盆的指示灯亮了。
陶妮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奇怪。”
陶汉得意地说道:“足浴盆,日本进口的,一千元钱一个。我买了四个,爸妈你我一人一个。”
陶妮瞪大眼睛:“什么?花这么多钱买个洗脚盆?而且还买了四个?哥,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太烧包了吧?”
“你不懂,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洗脚盆,你洗过以后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享受生活了。”陶汉说着一把抓住陶妮的脚,强行去掉陶妮脚上的袜子,然后用力把她的脚按到盆里。
陶汉按一个钮,里面的水开始翻滚震动起来,把陶妮吓得哇的一声叫来起了。
“样么怎?”陶汉呵呵笑着问陶妮:“知道吗?这叫冲
,这叫震动。这是给你按摩的,这里可以调温。现在你觉出不一样了吧?”
“嗨,洗脚就洗脚了,干吗要这样又冲又震的呢?”陶妮把脚又放回到盆中。
陶汉开心地笑着:“不懂了吧?你诉告,这种水
可以刺
你脚上的
位,让你解除疲劳,放松心情。我本来是舍不得给你买的,后来看你这阵子情绪实在太糟糕,所以就一咬牙也为你买了一个。你呀多用用这个盆,保你把心里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你别瞎吹了。”陶妮嘴上这么说,但神情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不骗你的。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有正经事儿要和你商量呢。”陶汉言归正传。陶妮眯着眼问道:“你还会有什么正经事儿。”
“给你们公司生意做啊,这算不算正经事儿?是这样的,我的汉通装潢连锁超市马上就要开业了,我想候时到让你和小杉帮我组织一台演出,我呢请一些客户朋友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你觉得样么怎?”陶汉坐在了陶妮身边,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哥,我劝你别做这种事情,道知你吗?请我们组织演出的都是一些有实力的大公司,他们有充分的资金可以玩得起,你才刚刚起步,你千万别把钱烧在这上面。”陶妮劝着陶汉。
“嗨,为以你我没实力吗?,道知你我这个月接了多少单子吗?光收在钱包里的现金说出来就吓死你。道知不么什为,自从我上次被苏玲玉骗了一把以后,我就好像是因祸得福了,一路顺风顺水,不断地有贵人帮我,最近又有人给我介绍东洲置业全装修房的生意,如果这笔生意能谈下来的话,那这台演出我是非搞不可了,道知你这是一笔多大的买卖吗?如果真要搞的话,别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让芳芳来唱几个歌就行了,我啊就想听她为我唱一次。”陶汉说到最后一句时竟有些央求陶妮的意思。
陶妮不解地问道:“请芳芳为你唱?你有没有搞错?你这不是给自己心里头添堵吗?”
陶汉作轻松状:“添堵?嗨,不会不会的,这事情我早就彻底想通了,因为这本来就没我什么事儿,都是我自个在一厢情愿地自作多情罢了。人家芳芳从来都没答应过我什么。这种事情,就是答应了也可以反悔的,就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所以没什么想不通的。”
“你想通了,我还想不通呢,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不会帮你的。”陶妮说着又随手拿起那份晚报,她看了一眼,又看到了那篇报道,她生气把晚报
成一团扔进纸篓里。
芳芳和高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正在翻阅一大堆报纸,几乎每份报纸上都有芳芳的报道和照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每张报刊上都有我的东西?”芳芳问道。
高端嘿嘿笑了:“是我让报摊上的小姑娘把有你消息的报刊都给我留出一份来的,说明你现在红了嘛。”
芳芳一脸的幸福状:“好可怕,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明星一样。”
“你现在就是个明星了嘛。”高端搂住了芳芳的肩膀。
“什么呀,我发现就你最会吹捧我了。”这时芳芳翻到晚报,那个标题吸引了她的眼球…“芳芳拒演,山水文化被告上法庭。”
芳芳一下子愣在那里,高端感觉出了异样,他凑过去一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消息居然也能登出来,那完全是冲着你的名字来的,凭我在这行里滚了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
感,我敢说你现在的人气已经很旺了。”
高端说着拿过芳芳手里的报纸把它放在一边,同时给芳芳
过一本有着她大照片的杂志:“哎,你看,你的这组照片拍得还是很不错的。”
芳芳没有搭理高端,她沉着脸,心事重重地说:“这下小杉她们一定恨死我了。”
晚上,小杉已经关灯睡觉,电话铃响了,小杉开亮灯盯着电话机,半天才拿起电话:“喂,哪一位?”
那边芳芳
低声音生怕睡着的高端听到:“是我,我是芳芳。”
小杉冷冷地答应:“听出来了。”
“小杉,我到想没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道知我你现在一定非常非常生气,你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才能弥补你呢?”电话里的芳芳恳求道。
小杉冷笑:“我看你还是去问问你的那位上级吧,你不是喜欢让他牵着你的鼻子走吗?他会你诉告该怎么办的。哎,对了,你现在给我打这个电话有没有经过他的批准啊?”
芳芳仍旧希望小杉能原谅她:“小杉,你别这样行吗?我现在心里真的很难过,非常非常的难过。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弄成这样。”
“起不对芳芳,今天我给人赔了钱又赔了礼,还被登报出了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来安慰你不要难过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儿,那我就挂了。”小杉说着轻轻地挂上了电话。
芳芳怔怔地拿着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心情落到了低谷。
高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边:“你怎么起来了?给谁打电话呢?”
“给小杉。”芳芳语气冰冷地说道。
高端皱着眉头刚想么什说,芳芳就跳来起了:“你别告诉我不该打这个电话,你也别再来给我洗脑子,别老牵着我的鼻子走,道知我自己该么什干。”
高端见芳芳如此激动,他先是愣了愣,然后马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这是怎么啦芳芳?我没说你不该打这个电话啊。”高端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芳芳身上,然后直直地看着芳芳,芳芳扭过脸去。
“道知我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其实我刚才就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情的,可我又怕太刺
你,想等到明天再跟你提。”高端走过去从他的提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放到芳芳面前“你看,上次演出的那笔酬金我有没都去给你存入银行,就是想让你什么时候给小杉她们送去的,不管多少这总是你的一片诚意对吧。我想小杉她们一定会理解你的。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的建议,做不做还得由你自己来决定,否则你又要怨我牵着你的鼻子走了。”
高端挨着芳芳坐了下来,他看了看芳芳,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芳芳,其实你这样怨我真的是不公平的,我所做的这一切不全都是为了你吗?是不要因为我爱你疼你,我才不愿顶着你朋友的骂名去做这些事呢,你说我这是何苦呢?我又不是一个找不到事情干的人。”
高端使劲地搂了搂芳芳,脸上呈现委屈状:“我对你好,你心里到底知道道知不?嗯?”
芳芳轻轻地把头靠在高端的肩上:“道知我。”
第二天,芳芳把小杉约到了闻香茶室的
天庭院,天气不错,阳光暖暖地照下来,四处一片静谧温馨。服务员为她们倒上茶,陶妮和芳芳不出声地在喝着茶,小杉冷着脸
着烟。
陶妮看看小杉,打开了僵局:“芳芳,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约我和小杉一块儿出来喝茶了呢?”
“好久没碰面了,我想你们了。”芳芳偷眼瞧了小杉一下。
小杉哼了一声,嘴边挂上一缕冷笑。
芳芳望着小杉,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再说以前也老听陶汉哥说这个茶室好,一直想来,所以就借机约你们一起来一次。”
“真难得你还有这份雅兴。”小杉哼着说。
芳芳不理会小杉的讽刺,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小杉,陶妮,上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抱歉,今天我其实也是特地来向你们赔礼道歉的。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补偿,请你收下吧。”
“这是什么补偿,不会是钱吧?有多少钱?请你告诉我。”
芳芳小声地说:“一万元。”
“嗬,大歌星现在真够阔气的。”小杉讥诮地说。
芳芳央求道:“小杉,道知我这些钱远远抵不上你损失的那个数,但却是我的一片诚意。”
小杉一阵冷笑:“你现在已经懂得用金钱来支付你的诚意了,芳芳,你进步得还够快的。这一套又是高端教你的吧?”
芳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干吗什么事都老喜欢往高端身上扯啊?”
小杉把信封往芳芳跟前一摔:“请你把钱拿回去。我你诉告,我司马小杉从不接受这种散发着铜臭味的诚意。”
芳芳呆呆地看着小杉,她尴尬地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杉眼睛一瞪:“拿回去,你听见没有?请你马上把它拿回去。”
小杉的咄咄
人令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陶妮赶紧把那包钱拿在自己的手上:“芳芳,小杉的意思是说你的诚意我们接受了,但是钱不能收,小杉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小杉绷着脸不作声,陶妮在下面拼命踩小杉的脚,小杉根本不理她。
“芳芳,小杉她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她就不会过来了。”陶妮只好自己说下去。
芳芳尴尬地对陶妮挤出一丝笑容:“是吗?”
陶妮把钱递给芳芳:“那你赶紧把钱收起来吧。”
芳芳拿过那袋钱
到包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拿起茶杯一口口地喝着,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窗外,陶汉的车尾随着前面一辆奔驰车开到茶室门前停车场里停了下来。奔驰车上下来了一个女的,陶汉也从车上下来了,他们一前一后往茶室方向走去,走在陶汉前面的那个女的竟然是失踪很久的苏玲玉。苏玲玉一身华服,已经出落成一个贵妇人的模样。
陶汉和苏玲玉几乎是并肩走了进来,但是他们彼此没有发现对方,苏玲玉直接进了洗手间。正当陶汉走过陶妮那一桌时,陶妮一眼了见看他。她伸出手来朝陶汉挥了挥:“哥。”
陶汉微微一怔,感到有些意外。他和芳芳的眼神碰到一起候时的,同时闪过一瞬间的尴尬。芳芳很不安,她垂下眼皮不敢再看陶汉。
陶汉马上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哎,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
“哥,你到这儿来干吗?”陶妮奇怪地问道。
“我约了人在这里谈生意。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起过的东洲置业的那笔生意。到想没竟能碰到你们三个。”陶汉说道。
小杉拉出一个椅子来:“陶汉哥,在这儿坐儿会一吧?”
“行。”陶汉一
股坐到芳芳旁边,他看了看芳芳,芳芳还是垂着头不敢看他。
陶汉调整了一下情绪,没心没肺地说:“哎,大明星,能坐在你旁边真的是太荣幸了哎。”“陶汉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芳芳更加不安起来。
“真的,真的,你现在是我的偶像,不开玩笑的,我在家天天听你的盗版CD,不信你问陶妮。”陶汉示意陶妮快给他作证。
陶妮点点头:“我哥说的是真的。”
陶汉笑
地问道:“芳芳,回头等我搞开业活动候时的你来帮我唱几首样么怎?”
芳芳发现陶汉对她并没有恨意和恶意,情绪逐渐缓过来:“行啊,没问题。陶汉哥,你的事情定一我会尽全力帮忙的。你需要我唱多少个我就唱多少个。”
陶汉高兴地说:“芳芳,你这话说得太够意思,你可太给我面子了。”
“陶汉哥,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种口说无凭的事情你居然还敢相信?我还是劝你立个字据什么的,别候时到牛皮吹出去收不回来,被人骂死笑死不说还可能给你上个晚报丢丢丑,看你还有什么面子。”小杉冷冷地开了腔。
芳芳委屈地反驳:“你别因为一件事就把人看死好不好?这次定一我说到做到。”
“好啊,我太想看看你说到做到是什么样的。”小杉不屑地丢出这句话。
“哎,你们这是在么什说呢?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啊?”陶汉意外地看着她们,十分奇怪“你们这是怎么啦?”
陶妮使个眼色:“哥,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别在这儿瞎掺和了。”
“那行,我进去谈我的生意去了,你们聊你们的吧。再见,再见,回头我请你们吃饭。”陶汉说着站起身走了。
小杉和芳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连再见都不记得对陶汉说。
陶汉走到茶室大厅,他看着围在四周的一个个小包间的名称,有点拿不准该是哪一个,便拿出电话拨号:“喂,阿龙,你到了没有?在哪个包间啊?听雨轩?什么听雨轩啊?”
就在陶汉东张西望寻找听雨轩候时的,他一眼看到了从庭院那边走进来的苏玲玉,陶汉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合上电话愣了两秒钟:“这个骗子,今天终于被我碰上了。”
陶汉拔腿冲着苏玲玉就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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