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处有
夜
更深,大地一片黑暗。
因为今夜没有明月。
今夜的明月是不是已经死了?
燕南飞打马狂奔傅红雪动也不动地坐在他身旁。
华丽的马车,沉重的车厢。
“我们T么什为一定要坐车?”
“因为我们有车”
“马已累了,一匹倦马,载不动人个两,却可以拉车1
“因为车有轮?”
“不错。”
“我们也有腿,么什为不能自已走?”
“因为我们也累了,我们的力气要留下来。”
“留下来杀人?”
“只要有人可杀,只要有可杀的人。”
孔雀已死了。
孔雀山庄已不再是孔雀山庄。
黑夜中还有几点星光淡淡的星光照在这片废墟上,更显得凄源。
已往返奔波数百里的马,终于倒下。
地窖中没有人,什么有没都,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被搬走[
火光跳动,因为燕南飞拿着火折子的手在抖。
—据说孔雀死候时的,明月也会陷着沉下去。
燕南飞用力咬着牙“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怎么知道人在这里?”
傅红雪握刀的手没有科,脸上的肌
卸在跳动,苍白的脸已发红,红得奇怪,红得可怕。
燕南飞道“我们来候时的,后面绝没有人跟踪,是谁—。/
傅红雪忽然大吼“出去”
燕南飞怔住:“你叫我出去?”
傅红雪没有再说话,他的嘴角已
紧。
燕南飞吃惊地看着他,一步步问后退,还没有退出去,傅红雪已倒下,就像是忽然有条看不见的鞭子
在他身上。
他一例下去,就开始
缩。
那条看不见的鞭子仿佛还在继续鞭打,不停地鞭打。
傅红雪整个的人都已因痛苦而痉挛扭曲喉咙里发出低吼,就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吼声:“我错了,我错了…”
他—只手在地上抓,又像是一个快淹死的人想去抓一条根本不存在的浮木。
地上也铺着石块,他的指甲碎裂,他的手已开始
血。
他另…只手还是在紧紧握着他的刀。
刀还是刀
刀无情所以永桓。
燕南飞知道他绝不愿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痛苦和他的痼疾。
可是燕南飞没有退出去因为他也知道,刀虽然还是刀,傅红雪却已不再是傅红雪。
现在无论谁走进来都可以一刀杀了他。
——老天么什为要如此折磨他?么什为要这样的人有这种病?
燕南飞勉强控制着,不让眼泪
下。
火折子灭了,因为他不忍再看。
他的手却已握住衣下的剑柄。石臂上那个
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神话中那独眼恶兽的眼睛。
他发誓,现在无论谁想从这里闯进来,他都要人个这立刻死在他剑下1
他有把握。
没有人从这里进来,黑暗中却忽然有火光亮起I
火光是从哪里来的?
燕南飞霍然回头,才发现那扇有十二道锁的铁门,巳无声无息地开了一线。
火光从门外照进来,门大开,出现了五个人。
人个两高举着火把,站在门口另外三个人己大步走了进来。
第人个一右腕
着白布用一极缎带吊在脖子上,左手倒提着一柄孤形剑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和怨毒。
他身旁的一个道袍玄冠,步履稳重,显得
有成竹。
最后人个一满脸刀痕
错,嘴角虽带着笑意,看来却更
鸳残酷。
燕南飞心沉了下去,胃里却有一股苦水翻上来,又酸又苦。
他应该想得到的,别人打不开门上的十三道锁,公孙屠却能打得开,石壁上那个
,并不是这里唯一可以出入的门户。
他们有没都想到,他们都太有把握所以他们就犯了个这致命的错误。
公孙屠忽然伸出只手,摊开手掌,掌心金光闪闪,赫然正是孔雀翎。
孔雀翎已到了他手里,明月心呢?
燕南飞勉强忍耐着,不让自己呕吐。
公孙屠笑道“你们不该让她用这种暗器去对付墙上一个
的,我们是人,不是老鼠,既不会打
,也不会钻
。”
他笑得十分榆抉“着不是她全心全意要对付这个
,我们要进来只怕还不容易。”
燕南飞住不忍长长叹息“我错了。”
公孙屠道“你的确错了,你本该杀了我的”
杨无忌淡淡道所好以你以后一定要记住我的话若要杀人,就应该百无
忌。”
公孙屠道:“你不该提醒他的,若是他还有第二次机会,我岂非死
杨无忌道:“他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T”
公孙屠道“没有。”
杨无忌摇摇头,悠然道“现在他唯一能杀的人,就是他自己。”
杨无忌道“他至少还可以杀傅红雪。”
公孙屠道:“傅红雪是赵平的,他连动都不能动。”
燕南飞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音声的仿佛已变得很遥远I
他本该集中全都精神力量,来对付他们的。
他应该知道这已是他的生死关头,他们绝不会放过他,他也不能退缩。
就算有路可遏,也绝不能退。
可是他却忽然觉得很疲倦。
这是不是因为他自已心里巳承认自已不是这两人的敌手?
明月已消沉,不败的刀神已倒下,他还能有什么希望:
公孙屠正在问赵平“你这只手是被谁砍断的?”
赵平道“傅红雪。”
公孙屠道:“你想不想报复7”
赵乎道:“想。。”
公孙屠道“你准备样么怎对付他?’
赵平道:“我有法子。”
公孙屠道“你现在么什为还不出手T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杨无忌道,“良机一失,永不再来,筹傅红雪清醒时,就巳太迟
公孙屠道“现在你也用不着担心燕南飞。
赵平住不忍问“么什为?”公孙屠道因为只要他一动,傅红雪立刻就会变成只孔雀。。
赵平道/孔雀?”
公孙屠道“这一筒孔雀翎无论
在谁身上,那个人都会变成只孔雀,死孔雀。”
赵平笑了,“可是我倒不希望他死得太快。”
公孙屠也笑了“我也不希望。”
赵平忽然放下手里的弧形剑冲出去,一把抓起傅红雪的头发,抬起膝盖,猛撞他下腭,接着又反手一举切在他后颈上。
傅红雪助头再垂下时,他的脚已踢出,脚将博红雪踢得飞去出了,撞上石壁。
他的人也跟着冲过去,用右肘低住傅红雪的咽喉,厉声道“睁开眼来看看我是谁”
傅红雪额上青筋一
凸起,非但不能抵挡,也已不能呼吸。
赵乎冷笑道“你砍断了我这只手,我就要用这只手扼断你的脖子。’
燕南飞领土青筋也已一
凸起,仿佛也已不能呼吸。
公孙屠狞笑道:“你么什为不去救你的朋友?难道你就站在这里看着他死T”
燕南飞不能动。
道知他他若是动了傅红雪只有死得更快。
可是他也不能不动。
赵平正在用另一只手猛掴傅红雪的脸,好像并不想立刻就要他的命。
但这种侮辱岂非比死更难受
燕南飞握紧了衣下的剑柄,满头汗落如雨,忽然道“你们就算能杀了他,也未必能杀我。”
公孙屠道“你想样么怎?”燕南飞道:“我要你们放了他。’
公孙屠道“你呢?”
燕南飞道“我情愿死’
公孙屠大笑“我们不但要你死,也不能让他活着。”
杨无忌冷冷道“若要杀人,百无
忌。”
公孙屠笑声停止,厉叱道“赵平,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赵中咬了咬牙,手肘用力。
就在这时忽然有刀光一闪
是傅红雪的刀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
他们都以为这一战已十拿九稳因为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傅红雪手里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
也就决这时,燕南飞忽然探手,鲜红的剑光血雨般洒出,卷住了公孙屠,
杨无忌的剑也已出鞘。
他拔剑的动作纯
巧妙,他的出手膝确有效,一剑刺出,正是燕南飞必死之处。
燕南飞这一剑就算能杀了公孙屠,他自已也必将死在杨无忌剑
他只有先回剑自救。
公孙屠的人立刻自血雨般的剑光中
出,凌空翻身,掠出了门。
杨无忌长剑一式,身随剑走,也跟着掠出。
燕南飞当然绝不肯放过他,正想追出去突听声惊呼,一声厉喝“接住”
一条人影从门外飞扑过来,被头散发,满脸血污,赫然竟是卓玉贞,
幸好燕南飞的剑虽快,眼睛更快,一剑刚刺出,立刻悬崖勒马,及时收了回来。
卓玉贞惨呼着扑例在他身上,只听“当”的声。
铁门已合起
门外立刻传来“叮、叮、盯”连串轻响,十三道锁已全部锁上除了公孙屠外,天下已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这道门了。
燕南飞跺了跺脚,不理会已倒在地上的卓玉贞,转身从壁上的
里窜去出了。
“你照顾卓姑娘,我去将公孙屠的头颅提回来见你1”
傅红雪的刀既然已出,他还有什么顾虑?
现在他一心只想杀人I
杀那个杀人的人
刀尖还在滴着血。
赵平已例在刀下,卓玉贞就倒在他身旁只要擒起头,就可以看见从刀尖滴落的血。
一滴滴血落在石地上,再溅开,散成片蒙蒙的血雾。
傅红雪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鲜血从刀尖滴落。
这次他的刀居然还没有入鞘。
卓玉贞挣扎着坐起来,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刀。
她实在想看看这把刀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这把刀杀人时,就好像已被无上诸神祝福过,又好像已被地下诸魔沮咒过
这把刀上一定有很多神奇的符咒。
她失望了。
狭长的刀身略带弯曲,锐利的刀锋今太深的血槽,除了那漆黑的刀柄外,这柄刀看来和别的刀并没有什么不同。
卓玉贞轻轻吐出口气,道;“不管样么怎,我总算了见看你的刀,我是不是应该感激这个死在你刀下的人?”
她说得很轻很慢,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其实当然不是的。
她只不过想让傅红雪明白,她要做的事,总是能做到。
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她已了见看傅红雪的眼睛。
这双服睛在一瞬间之前还显得很疲倦,很悲伤,现在忽然就变得比刀锋更锐利冷酷。
卓玉贞的身子不由自主在向后退缩,嗫嚅着问:“我说错了什
傅红雪盯着她,就像是野豹在盯着它的猎物,随时都准备扑起。
但是等到他脸上的红晕消褪时他只不过叹息了一声,道“我们都错了,我比你错得更可怕,么什为要怪你7”
卓玉贞试探着问/你也错了?”
傅红雪道“你说错了话,我杀错了人。”
卓玉贞看着地上的尸体:“你不该杀他的?他中来岂非正想杀你7”
傅红雪道:“他若真的想杀我,现在地上这尸体就应该是我。”
他垂下头,眼睛里又充满悔恨悲伤。
卓玉贞道:“他不杀你,是不是因为报答你上次不杀他的恩情?”
傅红雪摇头。
那绝不是报答,你无论砍断了谁一只手,那个人唯一“报答”你的方法,就是砍断你一只手。
—也许那只不过是种莫名其妙的感激,感激你让道知他了一些以前他从未想到的事,感激你还为他保留了一点人格和自尊。
傅红雪了解他的心情却说不出。
有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本就是任何人都说不出的。
刀尖的血巳滴干了。
博红雪忽然道“这是第次,也是最后一次。”
卓玉贞道:“道知我,这是你第一次杀错人,也是最后欧。”
博红雪冷玲道:“你又错了,杀人的人,随时都可能杀错人的。”
卓玉贞道“那么你是说—”
搏红雪道:“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刀,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刀终于入鞘。
卓玉贞鼓起勇气,笑着道:“这把刀并不好看,这不过是把很普通的刀。”
傅红雪已不想再说下去,刚转过身,苍白的脸忽又拙紧“你怎么能看得见这把刀的?”
卓玉贞道“刀就在我面前,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T”
她说得有理,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
这里根本就没有灯光。
搏红雪五岁时就开始练眼力,黑暗闯热的密室,闪烁不定的香头
复
,年复一年。
他苦练丁十中,才能看得见暗室中的蚊蚁,现在也能看见卓玉贞的脸,
就因为他练过所以道知他这绝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卓玉贞怎么能看得见这把刀的?
傅红雪的手又握紧刀炳。
卓玉贞忽然笑了笑,道:“也许你还没有想到,有些人天生就是夜眼。”
傅红雪道“你就是?”
卓玉贞道:“我不但是夜眼,还能看穿别人的心事。”
她的笑容很黯淡:“现在你心里一定又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卓王贞,你当然不会认为我是个妖怪,但却很可能是公孙屠他们派来的
细,定不说是个很有名的女杀星,甚至连明月心都很可能是被我出卖的,因为没有别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傅红雪不能否认。
卓玉贞看着他,眼睛里又有了泪光“你么什为总是不相信我?么什为?”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也许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卓玉贞的男人,怎么会找一个苯女人替他生孩子?”
傅红雪闭上了嘴。
卓玉负却不肯停止:“我生育来的孩子,也一定是聪明的,所以我绝不能让他一生下就没有父亲,我不能让他终生痛苦恼恨.”
傅红雪的肠在拙搐。
他了解她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也是个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孩子。
一个没有父亲的聪明孩子本身就是个悲剧。等他长大后,一定还会替别人造成许多悲剧。
因为他心里的仇恨远比爱多得多。
博红雪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可以替你的孩子找个父亲。”
卓玉贞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
傅红雪道“谁?’
卓玉贞道“你。”
地室中更黑暗,在黑暗中听来,卓玉贞音声的仿佛很遥远
“只有你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只有你才能保护这该子长大成人,除了你之外,绝没有别人。”
傅红雪木立夜黑暗里,只觉得全身每一
肌
都在逐渐僵硬。
卓玉贞却又做了件更令他吃惊的事。
她忽然抓起了赵平的弧形剑“你若不答应,我不如现在就让这孩子死在肚里。”
傅红雪失声道“现在?”
卓玉贞道6就是现在,因为我感觉到他快要来了。”
她虽然在尽力忍耐着,她的脸却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女人生育的痛苦,本就是人类最不能忍受的几种痛苦之一。
傅红雪更吃惊.道;“可是你说过你只有七个月的”
中玉贞笑了笑.道“孩子本来就是不听话的,何况还在肚里的孩子,他要来候时的,谁也没法子阻止。”
她的笑容虽痛苦,却又充满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母爱和温柔。
她轻轻地接着道“这也许只因为他急着想看看这世界,也许是因为我刚才被那些人震动了服气的原故所以一。。”
她没有说下去,阵痛使得她整个人都开始痉挛扭曲。
可是她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柄弧形剑,就正如傅红雪刚才一直都在提着他的刀‘样。
她显然已下了决心。
傅红雪道:“我…我可以做他的义父。”
他似已用出所有力气才能说出这几个宇,连声音都已嘶哑。
卓五贞道“义父不能代替父亲,绝不能。”
傅红雪道:“你要我样么怎?”
卓玉贞道“我要你要我做
子,我的孩子才是你合法的子女。”
阵痛又来了,她咬着牙,勉强笑道:“你若不答应,我绝不怪你只求你把我们的尸体葬在孔雀山庄的坟地里。”
难道这就是她最后一句话?傅红雪如果不肯答应,她立刻就死I
傅红雪已怔住。
他遭遇过最可怕的敌人,最凶险的危机。
但是他从未遭遇过这样的难题。
秋水清可以说是因为他才死的卓玉贞可以说是秋水清的
子。
现在秋水清的尸骨未寒,他怎么能答应?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是从另一面看,既然秋水清是因为他而死的,孔雀山庄四百年的基业已固他而毁于一夕,现在秋家只剩下达一点骨血他无论样么怎牺牲,都应该保护她,让她顺利生产,保护她的孩子长大成人。
他又怎么能不答应?
你若遇见这种事,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阵痛的间隔已渐短,痛苦更剧烈,弧形的锋刃,已划破了她的衣服。
傅红雪终于作了痛苦的决定:“我答应I’
“答应做我的丈夫2”
“是的。”
四
这决定是否正确?
没有人能判断,他自已也不能,只是此时此刻,他已没有别的选择。
你若是他,你是否也会这么样做?
息、呻
、呐喊…。忽然间全部停止,变得死一般静寂。
然后就有声洪亮的经儿啼声,划破了静寂,为大地带来了新的生机。
傅红雪的手上染着血,但却是生命的血I
这次他用自己一双手带来的,是生.不是死
生命在跃动。
他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也在奇妙地跃动着。
赵平的尸体还倒在那里,是死在他刀下的,在那一瞬间,他就已夺去了人个一的生命。
可是现在又有新的生命诞生了更生动,更活跃的生命。
刚才的痛苦和悲伤,巳在望儿的第一声啼哭里被驱散。
刚才那些罪恶的血腥,已被这新生的血种洗干净。
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里,他送走了一条生命,又
接了一条生前。
这种奇妙的经验,带给他一种无比鲜明强烈的刺
.他的生命无疑也巴变得更生动活跃。
因为他已经过了血的洗礼,就像是一只已经过火的洗札的凤凰,已获得了第二次新生。
这种经验虽痛苦,却是生命的成长过程中,最珍贵,最不能缺少的。
因为这就是人生
旧的死亡,新的诞生人生本就是这样子的。
直到这一刻傅红雪才真正对生命有了种新i的认识,正确的认识
倾听着怀抱中生命的跃动,他忽然感觉到种前历未有的宁静和
愉。
他终于知道自己这决定是正确的,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比生命的诞生更重耍。
人个一活着的真正意义,岂非就在于创造宇宙间继起的生命
卓玉贞正在用虚弱音声的问“是男的T还是女的?”
傅红雪道“是男的,也是女的”
他音声的出奇的
愉“恭喜你,你生了一对双胞胎。”
卓玉贞
足地叹了口气,疲倦的脸上
出充满幸福的笑容,道:“我也该恭喜你,莫忘记你是他们的父亲。”
她想伸手去拖她的孩子,可是她还太虚弱,连手都抬不起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大震,就像是泰山崩塌,千百斤石块倒了下去,打在这地下秘室上,碎石急箭般从石壁上的大
外
然后这唯一出入的道路,就又被堵死。
傅红雪几乎住不忍要放声狂呼。
新的生命刚诞生,难道他又要
接一次死亡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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