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帕上脂痕刀上血 镜中俪
当史红英踏上台阶,缓缓走入礼堂候时的,台上台下急煞了几个人。
在台上着急的是公孙燕与何彩凤,在台下着急的是厉南星和李敦。
这四个人都是想协助史红英行刺帅孟雄的,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近帅孟雄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史红英走入礼堂。
何彩凤参加的这个乐家班子是清一
的女班,本来以为可以进入内堂演唱,以娱官眷的,谁知却被安排在院子里登台,和本地的几个戏班同样看待。众目瞪瞪之下,在台上演唱的何彩凤心里着急,可还不能不强颜欢笑,按拍轻歌,生怕唱漏了词儿,和错了节拍,给人家看出了破绽。
台下人头挤挤,厉南星认出了公孙燕,公孙燕尚未发现厉南星,她心中的焦虑,亦是不在何彩凤之下。
但最着急的还是厉南星,他是怀着赎罪的心情,决意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史红英的。但礼堂门口有董十三娘等人把关,史红英旁边又有史白都监护,他找不着金逐
,却是孤掌难鸣,即使不顾性命,亦是无济于事,厉南星在一时激动之下,本来就想不顾一切冲进去的,幸亏李敦将他拉往,厉南垦听了李敦的劝说:“冒昧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误了大事。”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只有史红英的心情却是十分平静。她中指套着的指环
着一枚毒针,这是金逐
给她的。金逐
她给她的那个纸团藏在袋中,那十二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我已来,毋惊恐,此毒针,留备用。”
她有着一份对金逐
的信赖,道知她金逐
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是舍了性命也一定要保护她的了!
但是史红英也并不企求侥幸,如果金逐
能够救得了她固然很好,救不了她,她与帅孟雄同归于尽,那也正是她的所愿。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要金逐
明白她的心迹,知道她是爱他。如今她已经知道金逐
是一定会来的了,她能够让金逐
亲眼看见她行刺帅孟雄,她写的那封信即使
不到金逐
手上,金逐
也会明白她的心迹的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
。这样的死,无负于知己,有助于义军,这还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史红英轻轻捏了一下牡丹的手,这个与她情同姐妹的丫头是决意来陪她同死的,此际她唯一的心事就是觉得连累了这个丫头了。她发觉牡丹的掌心淌着冷汗,她轻轻捏了她一下的手掌,这是一个无言的安慰,这也是给了她一般无形的力量,使得牡丹惭复了镇定。
礼堂里奏起琴瑟调和的乐曲,婚礼就要开始了。
挤在院子里的没资格进去观礼的客人,此时都已无心看戏,每人个一都是伸长了脖子望入礼堂。虽然隔着数十级的台阶,礼堂中的情形,在院子里其实是一点也看不见的,看见的不过是,把门的卫土,和靠近门边的一些客人的背影而已。
厉南星紧紧抓着李敦的手,低声问道:“怎么办?”
李敦也想不出好主意,苦笑答道:“只好见机行事吧!”
乐声悠扬中,忽然有三个人来到乐家班子的这座戏台之下,此时何彩凤还在台上说书。
这三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一个是连城虎,还有一个则是擅于使毒的贺大娘。
他们三人悄悄而来,院子里热心于“观望”婚礼的客人有没都留意,李敦却是早就看见。
李敦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城虎是给他收服了的,此际竟然和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同来,那还能否什么好事?李敦情知不妙,便与厉南星暗暗跟在他们后面。
乐家班的班主看见总管来到,连忙上前招呼。安俊庭道:“别打断这位姑娘的说书,照常的唱下去吧!”
何彩风勉强唱完一段,正要换人,安俊庭又道:“这位姑娘唱得很好,我要请她赏面,再给我唱一段红拂夜奔!”
“红拂夜奔”正是何彩凤那
在大明湖畔唱过的一段鼓书,那
曹振嵘的儿子带了护院与家丁前来抢她,这段鼓书是连城虎曾经听她唱过的。
如今安俊庭指名点唱这段鼓书,不用说是连城虎出的主意,也分明是要试探于她的了。
何彩风情知他们来意不善,但却不能不唱,她暗自咬了咬牙,心里想道:“定一我要镇定、镇定。决不能
出丝毫破绽!”
安俊庭圆睁着骨碌碌的一双眼睛,锐利的目光向着台上扫去,似乎像在搜索什么。过了一会,与连城虎
换了一个跟
,各自点了点头。
原来连城虎怕死贪生,在安俊庭、史白都
供之下,不但将李敦与厉南星招了出来,而且将他和彭巨嵘那
遇见乐家班子所发现的一些可疑情节都一一地吐出来了。安俊庭捉不到李、厉二人,得了这条线索,自是不肯放过。
何彩凤一曲未终,安俊庭忽地喝道:“停!”
班主大吃一惊,惶然说道:“她唱得不好,要不要换…”
安俊庭磔磔一笑,说道:“好,好!谁说她唱得不好?正因为她唱得太好了,所以我请她下来领赏!”
何彩凤放下了梨花简,轻掠云鬃,作出羞涩的样子说道:“小女子唱得不好,大人谬赏了。”此时她已发现人丛中的李敦,李敦和厉南星二人正在向台边挤来。何彩凤必须貌作从容,拖延时刻。
安俊庭就像一只业已发现了老鼠的猫儿似的,料想何彩凤逃不
他的魔爪,不妨尽情戏弄又再笑说道:“我是个大老
,不解妙处,好在这里有个知音之人!连大人,还是你来说说她的好处吧,也好叫她们知道咱们是赏罚分明!”
连城虎哈哈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听到了山东的梨花大鼓,这是鼓书中的‘妙品’啊!何姑娘,你混在川西的一个小班子里,不赚太委屈了自己吗?嘿嘿,哈哈!真人面前何必再说假话,快快随我进去领赏吧!”
原来何彩凤甚有语言天才,她改用川西的土音说书,腔调模拟得维妙维肖,旁人都是听不出来。可是连城虎点的是她那
唱过的那段“红拂夜奔”,她虽然力持镇定,终是不免
出些许破绽,给连城虎听出了她原来的乡音。
安俊庭跟着冷笑道:“乐老头,你这个班子里似乎多出一位姑娘,嘿嘿,就是这位姑娘!你叫她也一同下来领赏吧!”用手一指,指的正是公孙燕!
原来安俊庭也是一位武学的大行家,公孙燕身上藏有软剑,给他来出看了!
公孙燕没有何彩风的沉着,登时
出利剑,扑下台来!何彩风只好跟着出手,冷笑道:“连大人,你要领赏,我就成全你吧!”一扬手,把那柄说鼓书用的小腿子飞出,向连城虎打去。这是她的独门暗器,外面加上一层黑漆,看似木头,其实印是
铁所铸。
公孙燕脚未沾地,贺大娘亦已扬手发出暗器,是三柄毒蒺藜。这是一种份量沉重的暗器,贺大娘因见她轻功了得,本领料想不差,只恐用梅花针之类的暗器会给她的掌风扫落,是以便出这种沉重的毒蒺藜,而且一发就是三柄!想她身子悬空,轻功再好,也是难以尽数闪开;身子悬空,有力亦是无处施展,这种沉重的暗器,决计难以打落。三柄毒蒺藜,至少非中一柄不可!
贺大娘打的如意算盘,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她的毒蒺藜正自向台上飞去,眼看就要打着正在向台下来的公孙燕之时,猛听得一声大喝!
霹雳的一声大喝随着一道白光飞起,端的似是雷鸣电闪,只见厉南星连人带剑,化作了长虹,横空掠过,一片金铁
鸣之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贺大娘所发的三柄毒蒺藜,给他的玄铁室剑一挥,断为六截,四方飞出,院中宾客,纷纷躲避!
厉南星拉着公孙燕的手,两人使了个“比翼双飞”身法,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公孙燕惊喜
集,叫道:“厉大哥,是你!”几乎疑是梦中!
这一边,厉南星破了贺大娘的暗器;那一边,何彩凤飞出的打
锤子却也给安俊庭打落了。
安俊庭身为将军府总管,武功自非庸手。一打落了何彩凤的暗器,立即便是一抓向她抓去。这一抓劲风呼呼,竟是狠辣异常的大力鹰爪功!
李敦喝道:“给我躺下吧!”安俊庭那一抓堪堪就要抓到何彩凤的面门,忽觉微风飒然,隐隐带着一股腥气,李敦发出的梅花针亦已
到了他的后心!安俊庭听风辨器,知道这毒针乃是
他背心的三道大
!
安俊庭焉敢让李敦的毒针
进他的
道?百忙中使出个“黄鹊冲霄”的身洁,平地拔起丈许,三枚毒针,从他脚底飞过。
安俊庭避过了毒针,那一抓也就未能抓着何彩凤了。何彩凤轻功不弱,迅即掠过一边,拔剑就刺连城虎。
连城虎中毒已有两天,空自一身武功,已无气力使用,心里一凉,叹口气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就杀了我吧。”何彩凤是个从未杀过人的女子,见敌人毫无抵抗,这一剑倒是下不了手。正踌躇间,安俊庭已是猛扑过来,挥刀向她斩下。李敦走上前来,在连城虎肩头轻轻一拍,冷笑说道:“连大人,你可真是对得住朋友啊!你既然只要富贵功名,那我的解药也不能给你了。但我也不杀你,让你自己忏悔去吧!”李敦拔剑出鞘,夫
联手,并肩御敌。连城虎躲过一边,又是惭愧,又是后悔。
贺大娘喝道:“好呀,姓厉的小子,你居然还没有死,老娘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个同命鸳鸯吧!”
厉南星叫道:“小心,这妖妇爪上有毒!”说时迟,那时快,贺
娘已是抓到了公孙燕的背心,公孙燕一个斜身滑步,闪了开去。
厉南星怒道:“今
非切下你的毒爪不可!”退后三步,挥起玄铁宝剑。贺大娘深知玄铁宝剑的厉害,岂敢让他施展。”
贺大娘的勾拿撕扑功夫极为狠辣,厉南星给他近身
斗,玄铁宝剑竟然施展不开。
杂在宾客之中的便衣卫士纷纷亮出兵器,一拥而上。公孙燕冷笑道:“叫你们知道姑娘的厉害!”陡然间只见寒光闪闪,衣袂飘飘,公孙燕展开了独门的轻功身法,当真似是蝴蝶穿花,蜻蜒点水,一口长剑在人丛中左穿石
,四下游走,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啊哟!”“不好!”之声此起彼落,眨眼之间,众卫士的刀剑堆满一地!公孙燕的剑招快如闪电,每一招都是刺向对手的脉门。众卫士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手腕已是中剑。简直没有招架的余地。
公孙燕杀得兴起,喝道:“老妖婆,你也吃我一剑!”青钢剑扬空一闪,唰的向贺大娘刺去。忽觉劲风飒然,一条大汉突然从人丛中扑出来,隔在公孙燕与贺大娘之间,反手一拍,三指擒拿,竟然把她的长剑夺了过去。
人个这是冀北的独脚大盗郑雄图,本来是给大内总管萨福鼎收买了的,去年帅孟雄到京给萨福鼎祝寿,见他武艺高强,又转聘他至西昌的将军府中,做了卫士的教头。
郑雄图手腕也中了一剑,但不是恰好刺着脉门,他练有铁砂掌功夫,皮
厚,虽然给剑尖划破了皮
,仍然把公孙燕的剑夺了。
旁边两个卫士看出便宜,挥剑急上,这两人在将军府的众卫士之中,也算得是剑术好手,两人左右夹攻,双剑同时刺到、厉南星看得怵目惊心,不
“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但他给贺大娘
住,急切之间,却是冲不过去。
公孙燕笑道:“不碍事,且让你们也看看我的夺剑功夫!”两个卫士正自双剑
叉刺出,忽觉手上一轻,两口长剑同时
手。公孙燕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比起刚才郑雄图用硬功夺她的剑。手法更为‘干净利落!
公孙燕双剑到手,笑道:“以一换二,算来还是我占了便宜!”话犹未了,已是身一随剑走,堵往了郊雄图的去路。
郑雄图喝道:“撤剑!”重施故技,使出铁砂掌的功夫
她的剑柄,公孙燕左手剑倏地反手一刺,快如闪电,后面“哎哟,哎哟!”之声连起,身后那两名卫士已是中剑倒地。这一招“声东击西”的快剑,当真是匪夷所思,院中不乏剑术好手,竟然看不出她这一剑是怎么刺的!
郑雄图一掌打空,那两名卫士已经倒地。郑雄图不由得心头一凛,这才知道公孙燕的剑法远远在他估计之上,去了轻敌之心。公孙燕冷笑道:“现在轮到你了,有本领的就再来夺剑吧!”脚步微动,身形一晃,郑雄图目注剑尖,铁砂掌刚要再发,陡然间只觉肩头疼痛,已是中了公孙燕的一剑!
原来公孙燕的剑术本来不是郑雄图所能克制的,只因她刚才不愿多所杀伤,每一剑都只是刺对方的手腕,却不知郑雄图的本领在众卫士之上,是以一个冷不及防,估计错误,这才给郑雄图夺了她的剑的。
如今她已有了准备,出手又快又狠,郑雄图还如何能够夺她的剑?非但夺不了剑,自身也难保了。
郑雄图肩头中剑,大怒喝道:“好丫头,我与你拼了!”恃着铁砂掌的功夫,心想拼着再受一剑,也要将她毙于掌下。哪知公孙燕的身法古怪之极,郑雄图双掌打来,她竟然一个转身,背向敌人。郑雄图从来未见过这种打法,不觉一怔。心神稍分,双掌虽然仍以极猛烈之势打出,去势已是稍微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瞬之间,陡地听得公孙燕喊声:“着!”双剑反臂刺扎,快得难以形容,“卜卜”两声,随着“当”的一响,郑雄图左掌掌心被利剑刺穿,右掌掌心被划了一个“十”字,因他右掌的掌力较强,是以公孙燕的一柄剑却也给他打落。
但公孙燕不过失了一剑,郑雄图却是双掌齐伤,这个伤比刚才肩头中的一剑可是厉害多了。俗语说“十指痛归心”,何况掌心被利剑穿过。郑雄图住不忍疼痛,大吼一声,倒跃三步,向后便倒。
贺大娘在他后面,这一倒恰好就撞着了贺大娘。贺大娘不知是友是敌,忽觉背后有人扑来,当然不能不卫护自己,于是信手一抓一推,喝声:“去!”把郑雄图庞大的身躯,推出了一丈开外。
公孙燕身法何等快捷,跟着扑击,如影随形,“嗖”的又是一剑。郑雄图手掌已伸不开,双臂握拳击下,身上又中了一剑。郑雄图本来是拼着与公孙燕两败俱伤的,是以竟然不顾身上中剑,拳头仍打下来。公孙燕见他如此凶悍,心里也不
暗暗吃惊!
不料郑雄图的拳头还未打到公孙燕身上,双臂忽地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公孙燕一个“裙边腿”踢出,扑地一勾,郑雄图水牛般的身躯倒了下去,只是发出一声呻
,竟然就断了气。这一下倒是公孙燕始料之所不及,心道:“我这一剑也还不是致命之伤,怎的地就死了。
原来他给贺大娘抓了一下。贺大娘的指甲是有毒的,那一抓恰恰抓着他肩上的伤口,伤上加伤,剧毒渗入血管,转眼之间,已是毒发身亡!
高手搏斗,哪容得有丝毫失误,贺大娘在推开郑雄图之时,招数不免稍缓,近身
斗,讲究的以快打慢,招数一缓,登时就给了厉南星一个反扑的机会。厉南星一掌拍出,立即把贺大娘推开,跟着便是一剑!
贺大娘不过是仗着毒爪的厉害,焉能挡得玄铁宝剑的一击?她双掌齐推,但掌力却不足
开剑尖,只听得“喀嚓”一声,贺大娘双掌齐断。公孙燕顺手补上一剑,穿过了她的琵琶骨,也就不再理会她的死活了。
厉南星道:“快去帮忙李大哥!”公孙燕道:“好!”就在此时,忽听得“轰隆”一声,随即惊叫之声四起。原来是连城虎因见贺大娘已经毙命,不由得心念全灰。想道:“贺大娘死了,我还向何人去讨解药?李敦虽然饶我,我也是活不成了。又何必再受数
之苦?”于是一头碰在假石山上,自杀而亡!
挤在院子里的宾客,几曾见过如此惨酷恶斗的场面?人人都是只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转眼间逃得干干净净。有几个胆小的,想逃都跑不动,腿双一软,瘫在地上就吓晕了。
宾客尽逃,院中倒腾出了一片空地,史白都约束的两个高手——青龙帮的帮主高大成和白虎帮的帮主杜大业———个手使狼牙
,一个挥舞护手钩,双双抢到,拦阻厉南星、公孙燕。
厉南星一剑劈去,高大成举
遮拦,高大成自负大生神力,不料剑
击,“当”的一声巨响,高大成的狠牙
竟给玄铁宝剑削去了一截。高大成虎口
血,疾忙闪开。但他的狼牙
却未
手,厉南星也感虎口酸麻,顾不得再劈第二剑,身形一晃,就从高大成身边掠过。
公孙燕跟着一剑刺去,高大成怒道:“你这小丫头也来欺我!”狼牙
横
一挡,哪知公孙燕的长剑竟似会拐弯似的,“嗤”的一声轻响,高大成左臂着了一剑。
杜大业双钩盘旋刺出,双钩乃是壳制刀剑的一种兵器,公孙燕疾刺七剑,剑尖虽没给他双钩锁住,却也破不了他的招数。高大成受了一点轻伤,越发大怒,狠牙
舞得呼呼风响,浑身上下,泼水不进。公孙燕再想伤他,已是不能。这两人都是一帮之主,武功甚高,二人联手把公孙燕
得步步后退。公孙燕闪电剑法的威力发挥不出,渐渐落在下风。
院子里武功最强的是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李敦夫妇联手战他,兀是感到吃力。
厉南星赶到,立即便是一招“力劈华山”,安俊庭听这金刃劈风之声极为强劲,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好横,只怕不能力敌。”他应招也是当真迅速,一个“移形换步”,避开了李敦夫妇的双剑,七节鞭轻轻一挥,使了个“带”字诀,将厉南星的玄铁宝剑拨过一边。可是厉南星的玄铁剑实在是太过锋利,端的有“吹
立断”之能,安俊庭虽然能够解开他的招数,七节鞭却给他的宝剑削去了一节。此时院子里的卫士十九受伤,没伤的也
不进手。
厉南星疾劈三剑,安俊庭的长鞭又断了两节,“七节鞭”变成了四节鞭,安俊庭大叫道:“来人啦!”要知院子中的高大成、杜大业、郑雄图等人,本领虽然不差,却只能算是第二
的高手。第一
高手都在礼堂之中。
院子里已经打得天翻地覆,礼堂里的人不会不知,但却不见有人来援。安俊庭觉得十分奇怪,迫不得己,只好出声召唤。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礼堂中也是人声鼎沸,同样的有人大叫:“来人啦!”
礼堂中有人冲出来了,假如是仓皇逃命的一众宾客,原来礼堂里也出了事情,而且是更为惊人的事情!
且说史红英扶着牡丹,缓缓走入礼堂。从蒙头的罗帕
隙偷窥出去,只见文道庄、文胜中叔侄、海砂帮的沙千峰、沙重山父子以及当今之世唯一把修罗
煞功练到第九重的
浩等人,都在宾客之中。再加上她的哥哥史白都以及六合帮的三大香主,礼堂中当真可以说得是高手如云、群雄云集。
史红英见了如此阵仗,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吃惊!这吃惊并非是为了自己,她自己是早已拼着豁了性命的了。她是为金逐
担忧!
她还未曾发现金逐
,但她坚信金逐
是一定会来的。但在这许多高手环伺之下,金逐
除非不
面,一
面只怕也是难免有性命之忧!
心念未已,只听得“赞礼生”叫道:“新人上堂,新郎请出!”
帅孟雄喜洋洋地走上的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按照当时所行的习俗,他应该用折扇挑开新娘的罗帕,然后和新娘拜堂。
新郎已来
接新娘,护送新娘的大舅子史白都自是要退过一边了。史红英携来的“陪嫁厂鬟”则还是跟在她的后面。
正当新郎伸出折扇候时的,忽听得新娘一声冷笑,新郎大叫道:“你…”陡然间只见新娘己是自己甩开了罗帕,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左手握着一
长鞭。长鞭横扫,短剑向着新郎的
口直刺!
原来史红英已把那口毒针
进了帅孟雄的肩头。
帅盂雄是不也毫无戒备的,但小小的一口毒针,藏在史红英的指甲
中,这却是他料想不到,也看不出来的。
史红英的软鞭、短剑则是藏在她那“陪嫁丫头”牡丹的身上。帅孟雄、史白都只注意到史红英身上没藏兵器,却没有注意她的丫头。这个丫头竟敢与史红英同谋,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也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史红英
出了毒针,跟着取鞭、拔剑、进招,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惊呼骇叫之中,只见寒光一闪,史红英的短剑已是刺到了帅孟雄的
口,纵有满堂高手,也是难以救他性命的了。
这刹那间,每一颗心都好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每人个一都以为血溅华堂势所不免!但不料这一剑刺下,却只是听得轻轻的“嗤”的一声,帅孟雄倒跃三步,闪过一边,竟然没有倒下,身上也无半点血迹!
原来帅孟雄身经百战,武功又高,虽然变起仓卒,中了毒钉,居然临危不
。百忙中他来不及拔出随身佩剑,就用那柄折扇当作兵器,折扇一张,使出最上乘的卸力化劲的功夫,史红英一剑从他的扇面划过。剑尖登时就滑过了一边。折扇虽给戳穿,却没有刺到他的身上。
但这轻轻的“嗤”的一响过后,只听得“哎哟,哎哟!”“卜通,卜通!”之声此起彼落。原来史红英这一招乃是左鞭右剑同时施展的,在短剑向前直刺之时,她的长鞭也在同时横扫出去。这一鞭就卷翻了几个观礼的客人,恰恰构成了帅孟雄与她之间的障碍。帅孟雄侥幸逃了性命,大怒之下,正要出手擒拿,有两个被绊翻的客人,却恰巧向他倒下。
有资格进这礼堂观礼的都是达官贵人;帅孟雄不敢伤贵宾的性命,双掌一出,抓住了那两个客人,轻轻推过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史红英又已是“回风卷柳”,疾扫三鞭,这一来遭受“无妄之灾”的“贵客”更多,横七竖八的倒满了一地。
史白都又惊又怒,喝道:“你这
丫头反了反了!你,你,你,你是不想活啦!”史红英冷笑道:“不错,我是反了,我是不想活了。但这里最少有人个一要陪我死掉,他就是你所要巴结的帅孟雄!”
帅盂雄故作镇定,纵声笑道:“区区一口毒针,谅它也还不能就要了我的性命。史姑娘,你扔掉兵器,赶快向客人赔罪,咱们还可商量。”此时帅孟雄何尝不知史红英已是决不能再做他的新娘,但他却是有所顾忌,怕
得狠了,史红英出手大伤宾客!帅孟雄以为自己的内功深厚,初时的确是不大把这毒针放在心上,不料他笑声未了,只觉半边身子已经麻木,这才知道这枚毒针非比寻常。连忙调匀气息,运功御毒,不敢再动。
史白都道:“帅将军你进去歇歇,这
婢我来替你惩治!”史红英鞭不停挥,喝道:“你敢上来!你要上来,陪我死的就不只一个了!”
史白都冷笑道:“你的功夫是我教的,岂能在我面前逞强?哼,我么什为不敢上来?”劈空掌发出,一股掌风
开史红英的长鞭,大踏步就上。
帅孟雄的一个副官惊叫道:“史帮主,别鲁莽!”此时众宾客已是纷纷夺门奔逃,但给史红英打翻的那十几个客人,还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急切间哪里能够挣扎起来?
礼堂中高手虽多,但这十几个倒满一地的客人,却等于是安置在史红英周围的绊脚石。当真大打起来,这些人焉能保得性命?那个副官担忧的正是这层。
史白都道:“不碍事!”只见他迈步上前,连环起脚,把躺在地上的客人一个个地踢得飞向大堂的门口。说也奇怪,那些人挨了他的一脚,落下地时,却是站得平平稳稳。倒好像史白都不是用脚,而是用手将他们轻轻提起,再放下来似的。原来史白都的力道用得巧妙之极,踢在他们的身上,却能够今得他们丝毫无伤。史红英的长鞭给他的掌风
开,也是施展不了辣手。
那些客人并没受伤,但有几个却吓破了胆,落在门边,竟然不会逃走,软绵绵的靠在别人身上,因此又跌下来。那个副官忙叫卫士扶他们出去。转眼间满堂宾客走得干干净净。
那个小丫鬟还在史红英身边,史白都扫清了“绊脚石”,大喝一声,腾地飞起一脚,就向她踢去。他恨这个丫鬟与史红英同谋,这一脚可就不是儿戏的了,而是当真要取这小丫头的性命。
史红英
了口气,使出浑身气力,反手一鞭,史白都单凭掌风
它不开,伸手一抓,抓住了她的鞭梢。那一脚势道略缓,但仍然向这小丫头踢去。
眼看这小丫头性命不保,史红英也难逃魔爪,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忽所得“轰隆”一声,突然有个人从空中跳下来。人个这不是别人,正是金逐
。
原来金逐
昨晚进城之后,就悄悄的潜入这个礼堂,躲在将军府的匾额后面。他是早已估计到了今天不容易混进来的。
史白都一脚踢出,陡然间只觉足心一震,原来是给金逐
的一枚铜钱打着了他的足心。史白都穿着厚底粉鞋,又正是用猛力踢出去的,小小一枚铜钱自是不能今他受伤,但金逐
突然出现,饶是史白都胆大,也不能不吓了一跳。此时受了暗袭,又不知金逐
还有什么厉害的后着,只好赶紧缩脚松手,闪过一边。
那块“将军府”的大匾额给金逐
一拳打烂,从半空中跌下来,站在门口的卫士连忙闪避。有两个跑在最后面的宾客给木块打穿了头。
金逐
趁着史白都猛然受惊,闪身躲他之际,闪电般的掠过去,拦
抱起那个丫头,在她耳边说道:“有我保护你的小姐,你快走吧!”振臂一抛,把这小丫头抛出了门外。
史白都喝道:“好小子,你当真是胆大包大!”金逐
哈哈大笑道:“多承夸奖,好,这就请你看我虎口拔牙的手段!”笑声未已,双方已是闪电般的
上了手,以剑对剑,以掌对掌,快速无伦的斗了三招。
金逐
左拳一晃,横肘撞出,陡的一拳走上,中指的节骨凸出,如同棱角似的,敲打史白都的耳门。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羚羊挂角”,看似拳打下巴,真正厉害之处却在他中指的敲走。耳门的软骨最为脆弱,倘给击碎,不死也要变成白痴。
史白都识得厉害,焉能给他打中?当下还了一招“天王托塔”,石臂一圈,掌背一挥,反手便施擒拿绝技。
史白都以攻为守,解拆得当真是沉稳狠辣兼而有之。不料金逐
这一招却是虚招,史白都一抓抓空,只听得“哎哟”一声,旁边有人个一跌跌撞撞的斜窜出去,嘴巴一张,
出一口鲜血。金逐
笑道:“史帮主,你看我虎口拔牙的下段如何?”把手一扬,一股腥风向史白都劈面打去,史白都只道是什么喂毒的暗器,不敢手接,当下挥袖一卷,卷来一看,却原来是两只带血的门牙!这个被打落门牙的人是海砂帮的帮主沙千峰,原来沙千峰看见金逐
已在和史白都恶斗,金逐
似是处在下风,他想捡这个便宜,上来偷袭。哪知金逐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故意装作不知,口中和史白都说话,剑掌也都在向史白都攻去,待到沙千峰来至背后,这才蓦地将击向史白都的那招虚招移前作后,化虚为实,移来给沙千峰“受用”,一拳就打落了他的门牙。沙千峰是一帮之主,武功甚是不弱,倘若与金逐
面对面的认真较量,虽然仍是打不过金逐
,但也决不至于一个照面就吃大亏。
文道庄喝道:“金逐
休得逞能!”如飞扑上。史红英软鞭一挥,向沙千峰拦
疾卷开,沙千峰脚步尚未站稳,哪里闪避得了,只觉肋骨一麻,已给史红英软鞭卷着,倒提起来。
文道庄正在跑来,史红英长鞭一抖、把沙千峰当作“人球”,向文道庄抛去。文道庄当然不能让沙千峰受伤,只好双掌平伸,使出卸力消劲的功夫,佣柔和的力道把沙千峰接下来。沙千峰接连吃亏,气得哇哇大叫。
史白都朝功力本在金逐
之上,但见金逐
如此神妙莫测的手法,也自不
暗暗吃惊。金逐
笑道:“史帮主,我这虎口拔牙的手段,你要不要也尝一尝。”史白都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子也敢来欺我?”但他虽然大言炎炎,心里却也着实有点害怕,生怕金逐
使么什出怪招,即使不能打落他的门牙,吃了亏是不也当耍的。
此时金逐
在形势上是以寡敌众,十分不利。史白都料他逃不出去,于是打定了不求胜先防败的主意,贝他扑来,本能的斜身一闪。不料金逐
又是虚招,就在这瞬息之间,只听得他一声长啸,身形拔起,俨如鹰隼穿林,掠波海燕,倏地掠到了帅孟雄的身边!
史红英叫道:“不错,
人先
马,擒贼先擒王!他中了我的毒针,不要让他有
息的机会!”
帅孟雄想不到金逐
来得如此之快,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金逐
反手一拿,已是抓着了他的手腕。
帅孟雄也是好生了得,手腕已给敌人抓住,居然并不慌乱,百忙中使出败中求胜的上乘武功,一个“
袍解甲”,身躯一矮,力贯双臂,手腕一沉,
叉错步,借着
部的一转之力竟然把金逐
弹开。
金逐
暗暗叫了一声可惜,这一招若是他剑掌兼施的话,早就可以在帅孟雄身上掷个透明的窟隆。只因他想擒住帅孟雄作为人质,却不料帅盂雄虽然中了毒针,依然还能运用真力。金逐
一掌之力制不住他,良机已是错过。
就在此时,两条人影向金逐
扑来,左面的是
浩,右面的是文道庄,
浩的“修罗
煞功”己练到了第九重境界,人未到,掌先发,饶是金逐
身有护体神功,也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文道庄喝道:“哪里走!”使出了“三象神功”,拳风呼呼,一招“横身打虎”向金逐
背心猛击!
好个金逐
,在背
受攻之下,身形平地拔起,使出了卓绝的轻功!文道庄的“三象神功”与
浩的“修罗
煞功”各有干秋,功力悉敌,拳风与掌风碰撞,发出了郁雷般的声响,双方都是不由自己的后退三步。金逐
却已是捷如飞鸟般的从文道庄的头顶飞过去了。
金逐
的偷袭虽然未能成功,却也收了了“围魏救赵”之效。礼堂中几个顶儿尖儿的高手,都忙着来救护帅孟雄,一时间却是无暇去攻打史红英了。
此时与史红英
手的只有一个史白都。史白都的本领虽是远远在他妹妹之上,但在金逐
突袭帅孟雄的这片刻之间,他也是心神不定,不知是去赴援的好,还是先把妹妹擒下的好?史红英打不过哥哥,但抵挡十招八招的本事总是有的,史白都稍一踌躇,金逐
已是闪电般的又回来了!
帅孟雄挣脱了金逐
的掌握,只觉全身发麻,显然是毒气上升的迹象。帅孟雄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得赶快把贺大娘找来才好!”他还未知,贺大娘早已给厉南星杀了。
此时众宾客正在纷纷向外逃跑,帅孟雄站在门口望出去,看不见贺大娘,连忙叫道:“快快把贺大娘找回来!”
话犹未了,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焰飞上天空,片刻之间,只见南北西东飞起了无数流星花炮,此起彼落,在天空上蔚成奇景,元宵之夜的烟花,也无如此热闹!
院中的卫土哗然大呼:“有
细,有“
细!”呼喊声中,已是隐隐听得有轰轰隆隆的土炮攻城的声响。
城中各处放起的流星花炮,显然是接应的信号。不用说是有“
细”埋伏城中的了,而且为数还不少呢!
原来最初升起的那道蓝火是何彩凤
出的“蛇焰箭”,城里隐藏的义军方面的人,一见了这枝蛇焰箭就放起流星花炮,这是他们早已约好了的“里应外合”的信号。
帅孟雄不愧有大将之才,虽惊不
,一面叫人传令出去,命令守军镇定对付,一面调派好手,上前捉拿厉南星等人。可是他自己因为中了毒针,却不能亲自去指挥了。此时他固然担心外敌,但更紧要的则是给自己找寻解药,于是不顾礼堂中的打斗,就出去找寻贺大娘。
金逐
大喜道:“厉大哥在外面!”趁着这个混乱时机,运剑如风,就杀出去。
史白都抵敌不住他与史红英的联手急攻,只好让开条路。
礼堂中好手如云,但真正一等的高手也不过寥寥数人,
浩与文道庄误拼了一掌,此时正在忙于调匀气息,以免受了内伤,沙千峰接连吃了两次大亏,伤得虽然不重,亦已是惊弓之鸟,一时间竟是不敢向前。其他诸人,如董十三娘、青峰道人、圆海和尚、
浩的弟子龚平野、文道庄的儿子文胜中等等,武功虽然各有所长,却都只能算是一
之间的脚
,这些人也都是给金逐
杀怕了的,见金逐
似疯虎般地冲出来,人人都是有点害怕。
金逐
一声大喝,
剑向守在门口的圆海刺去,圆海硬着头皮,横刀一挡,“喀嚓”一声,戒刀折断,圆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窜过一旁,乒乓两声撞倒了两名卫士。
说时迟,那时快,金逐
一剑赶跑了圆海,第二剑已是向着董十三娘刺去,冷笑说道:“臭婆娘,昨
饶了你的命,你展然还敢回来与我作对,要不要我再剥掉你的衣裳?”
以董十王娘的本领本来可以抵挡金逐
的十招的,但此际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害怕,气馁了连最得意的神鞭绝技使出来都是不成章法,金逐
一剑拨开她的长鞭,跟着就是一招“剑中夹掌”!
董十三娘霍的一个“凤点头”,躲得虽快,还是闪避不开,只听得“啪”的一声,已是给金逐
用重手法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耳光,脸上登时开了花!
史红英长鞭挥舞,文胜中不知她的厉害,上前拦截,未能近身,已是着了一鞭,打得他哇哇大叫,青符道人挥剑袭击,史红英冷笑道:“树倒猢狲散,我看你还是回去真正当道士的好!”青符道人在六合帮中恶迹不多,和史红英也没有什么恩怨,见此情景,心里一凉,低声说道:“多谢姑娘善言相劝。”果然就让开了路。
以青符道人的剑法而论,史红英未必可以胜他,不料他不战而退,这就给史红英轻轻易易地闯去出了。史白都大怒,“哼”的一声飞身掠出,把青符道人踢了一个筋斗,跟着就向史红英的后心抓下。喝道:“待我抓了这个丫头,再和你这牛鼻子算帐!”
金逐
反手一掌,替史红英接了一招。青符道人爬来起了,朗声说道:“我是外人也不忍伤害史姑娘,你是哥哥,如要拿妹妹巴结权贵,我看不过眼,从今之后,各走各的路吧。我在三清观等你,但只怕你没找我算帐的机会了!”
青符道人之所以敢于毅然反叛史白都,固然是由于给他踢了一脚,气愤难当所至;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看清了大势的确不好,此时城外千军万马厮杀音声的都可以听得见了,看来义军破城已是指顾间事,他生怕义军进了城,把他算做史白都的死
,是以不惜和史白都反脸,和向史红英讨好。
此时里里外外都在混战,将军府的卫士忙于对付敌人,谁也无暇去理会背叛六合帮的青符道人,不过青符道人也不敢向史白都反戈一击,他悄悄地溜走了!
史白都给金逐
击了一掌,大怒说道:“即使西昌给你们的人攻破,城破之前,我也要取你这小子的性命!”文道庄接声说道:“不错,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们!中儿,随我来报这一鞭之仇吧!”
文道庄功力深厚,此时已是调匀气息,赴了出来,双掌盘旋飞舞,左攻金逐
,右攻史红英。他恨史红英打了他的儿子一鞭,十成攻势中倒是有七成向着史红英的。史白都心里想道:“道知你金逐
的厉害,却让我来对付他。”不过他毕竟也还是有点不大愿意向妹妹痛下毒手,宁可让别人对付她。是以也并不抱怨文道庄,当下挥剑运掌,接下了金逐
的八成攻势。
跟着
浩亦己调匀气息,进了出来。金、史二人在三大高手围攻之下,再想向外闯出去已是不能了。正是:
石破天惊来刺客,刀光剑影闹华堂。
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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