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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暗室除奸惊辣手 冒名求
 那管家弟于忙问道:“师父,怎么?”云中现道:“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将冰糖燕窝端来了,却怎的不见人来?待我亲自看去。”管家弟子大为奇怪,说道:“这点小事,何须劳动你老人家,待弟子去叫她们端来便是。”云中现道:“这些了环大都好吃懒做,这次我要亲自教训她们!”

 那弟子正在心里疑惑:师父不陪贵客,却去教训丫环,这岂非太过不近人情?心念末已,忽听得一个娇滴滴‮音声的‬笑道:“燕窝端来啦!”与此同时,嫂嫂连声,云中现约两枚透骨钉也发‮去出了‬口这个自称是来送燕窝的丫环当然是厉胜男了。

 那两枚透骨钉出,立即便听得“哎哟”一声,有‮人个一‬倒在地上,正是那个三柳庄的庄主柳三

 这一手却是金世遗和他们开的玩笑,金世遗施展“四两拨千斤”的借刀功夫,只发出了两枚梅花针,便把云中现的透骨钉拨转了方向,分打柳二和万应常二人,万应常武功较好,只被透骨钉擦破了头皮,柳二则被透骨钉打中了腿弯的“环跳

 厉胜男笑道:“这个燕窝的滋味不好尝啊!”反手一掌,“咄”的一声,打了云中现一记耳光。

 跟着施展小擒拿手法,抓他的琵琶骨。不料这一抓却竟然落空,原来云中现的本领虽然还不及厉胜男,但亦非易与之辈,他被厉胜男出其不意的打了一记耳光,心中大愤,趁着厉胜男变换擒拿手法的这一刹那,立即拔出刀来,展开了一派拚命的刀法。

 金世遗笑道:“老朋友。还认得我么?”万应常一听这个声音,吓得魂飞魄散,叫道:

 “你,你,你…哎呀,毒手疯丐!”金世遗道:“不错,我就是往日的毒手疯丐金世遗。你想要饶命,乖乖的给我站住!”万应常如奉圣旨,果然动也不敢一动。那个管家未知厉害,还想夺门逃里,脚步刚动,便给金世遗一把抓了回来。

 金世遗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笑道:“待我看看云庄主的游龙刀法。一、二、三、四…”

 数到第十七招,只听得“当”的一声,云中现的单刀坠地,厉胜男信手点了他的麻。本来以云中现的武功,还可以应付十来招的,只因听到了金世遗的名字,也吓得软了。

 厉胜男笑道:“若然依照你的规矩,他龙抵敌到第十七招,我也应该饶他的了。可是我平生最恨假冒为善之辈,我偏偏就不饶他!”

 柳三爬‮来起了‬,直打移咦,同金世遗哀求道:“金、金大侠,你、你老人家以前答应过,不、不杀我的。”金世遗点点头道:“不错,那年我本就只是存心试试你的功夫,并非要取你的性命。”万应常也急忙说道:“金大侠,你也答应过我的。”

 金世遗哈哈笑道:“难得你们都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可是,有一点你们却记不得了,那时你们的恶迹未曾昭彰,我是把你们看作武林同道,才找你们切磋的,当然不会杀了你们。

 是这样护的吗?”万应常忙道:“不错,在下场子‮候时的‬,你老人家是这样讲的,‮然不要‬我也不敢跟你老过招了。”

 金世遗笑容一敛,冷冷说道:“现在你们要助约为,诛绝武林同道,天理难容,我金某可要替天行道了!”

 云中现连忙嚷道:“我本来就不想去,都是他们悠惠我的,你老人家刚才一定听到了…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尽散家财!”最后这一句话,大约是因为厉胜男骂他“假冒为善”,他才这样说来。

 自柳万二人登时也叫嚷起来,一面互相推诿,一面发誓痛改前非,但求金世遗饶恕,他们便从此退出武林,不敢再惹闲事。

 金世遗笑道:“都不要吵了,你们要我饶命,可得依我一件事情。”这三个人如奉皇恩,立即同声叫道:“依得,依得!”

 金世遗道:“你们所说的那司空大人是谁?”云中现道:“是御林军统领司空化。”金世遗道:

 “好,这里有现成的笔墨,你们每人都给我写、写…

 厉胜男忽然抢着说道:“给我写一首唐诗!”

 金世遗怔了一怔,厉胜男眉毛一扬,通:“你交给我管,管保你错不了。”金世遗和她相处已久,见她这眉目神情,已知道她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他对于厉胜男何以要啡这三个人写唐诗,却还没有明白。

 云中现道:“写哪一首?”

 厉胜男作状想了一想,道:“写一首不太短也不太长的。好,就写老仕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吧。”

 柳二与万应当神色尴尬,摄儒说道:“我、我、我没有读过。”云中现却得意洋洋的说追:

 “成,我马上就写,书法不好,远望姑娘包涵。”原来柳、万二人乃是草包,这云中现却是个附庸风雅的缮绅,读唐诗,杜甫这首名诗,他前两天还写过一幅中堂,送给一个得意的弟子。

 厉胜男道:“好,你们两个没有念过这首诗,跟他一个字一个字写,我不管什么书法,给我好好的用心写吧:”云中现铺平了纸,提笔便写:“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曜如翠落,矫如群帝骏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金世遗跟着朗声诵,击节赞道:“好诗,好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样神妙约剑术,当真是千载之后,读之尚使人向往!胜男,你选这首诗真有意思,待你学成了剑法之后,当可以和公孙大娘的弟子比美了。”

 柳三与万应常满头大汗,一个字一个字的跟着云中现写,不敢落后,待到云中现收笔,不过片刻,他们也跟着写完了。

 云中现着他们所写的字体,歪歪斜斜,有如孩子描红,大为得意,争着把自己所写的呈上给厉胜男,恭恭敬敬的说道:“姑娘,你是会家,请你评阅。”

 厉胜男笑道:“好,好,写得很好!”第三个“好”字刚刚出口,云中现正在笑容满面,厉胜男撬地伸指一点,对准他的喉头狠狠一戳,云中现做梦也想不到厉胜男突然施展杀手,闷哼一声,喉头被戳穿一孔,血如泉涌,登时倒毙。

 万柳二人吓得呆了,“饶命”二字尚在舌尖打滚,末曾说得出来,说时运,那时快,厉胜男又已依法泡制,用重手法点了他们的死

 厉胜男出手如电,即使金世遗也没料到她要杀人,待要阻止,已来不及。金世遗怒道:

 “胜男,你怎的如此狠毒,我答应饶了他们的性命的!”

 厉胜男笑道:“是你答应的,我可没有答应啊!”云中现那弟子想要逃走,双倒却不听使唤,吓得软了。厉胜男道:“我已杀了三人,不能再留这个活口!”扬手一柄飞锥,又取了那管家弟子的性命!

 金世遗一把抓着厉胜男的手腕,喝道:“你再胡乱杀人,我把你的武功废了!”

 厉胜男笑道:“大英雄大侠客,你捏得我这样痛,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手,以后我再也不理你!这四个人我是不得不杀,你当我是欢喜杀人的么?”

 金世遗不由自已的放松手指,说道:“这几个人虽然行事卑劣,但究竟罪不至死,你为何要杀他们?有甚道理?”

 厉胜男淡淡说道:“枉你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还有人把你当作大魔头呢。哼,哼,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得。你给我好好的坐下来,待我说给你听。”

 在厉胜男的娇啧之下,金世遗的怒火再也发不起来,只好依言坐下,听她说话。

 厉胜男璞啼一笑,说道:“可惜没有镜子,让你看看你刚才那副凶霸霸的样子,真像可以把人吃掉似的。”

 金世遗道:“你赶快说,要是说不出道理,我还会把你吃掉的。”说到“吃掉”这两个字,他也不住笑了。心想:“你才真是想“吃掉”我呢!”

 厉胜男道:“你本来想要那三个老家伙给你写信给司空化的,是不是?”

 金世遗道:“不错,我是想叫他们写封引荐书,咱们可以冒充是他们的门人弟子,拿了引荐书去见御林军统领司空化。”

 厉胜男笑道:“难为你想得出这样的妙计,但你敢担保他们就能守口如瓶吗?”

 金世遗道:“我可以点了他们的哑,让他们过了七天之后,才能说话。”

 厉胜男道:“他们能够给你写信,难道就不能写在纸上,将这秘密传出去吗?”

 金世遗道:“他们已给我吓破了胆子,料想不敢漏。”

 厉胜男道:“这几个家伙都是老巨猾,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还是把他们杀了,最为安全可靠:”厉胜男的顾虑,金世遗不是没有想到,要是在早几年,他也会将他们杀掉:但自从他结识了冰川天女、李沁梅、谷之华这些人之后,情已在逐渐转变,所以才宁愿冒一些危险,保留那三个家伙的性命。

 但现在厉胜男这番说话,却教他无法反驳,虽然他仍是觉得厉胜男行事太,但也只好默不作声了。

 厉胜男又笑道:“人人都认为你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在我看来,却还欠老练。你想叫他们给你写引荐书,这事就大大欠妥,好在我灵机一动,临时改过来,叫他们改写一首唐诗。”

 金世遗恍然大悟,说道:“敢情你是怕他们故意不用平的笔迹,或者是在辞句中弄鬼么?”

 厉胜男道:“不错,你还算聪明,马上就猜到我的用意了。现在我可以照他们的笔迹,喜欢写什么就写什么。嗯,云中现这老家伙虽然武功最好,但住处却也是距京城最近,只怕京城里有不少人。咱们还是冒充柳、万二人的弟子吧。”

 她提起笔来,模仿那两人的笔迹,各写一封,果然十分相似。金世遗看了,既是欢喜,又是害怕。心中想到:“以她的聪明,假如误入途,只怕比孟神通为害更大!”

 万胜男将两对假荐书摺茫递一封给金世遗道:“我最讨厌那个柳三,由你去冒充他的弟子。”金世遗笑道:“那马脸无常却是从来不收女弟子的,你要冒充他的弟子,准得出马脚。”

 厉胜男道:“我早就想好了,你看我这头发,不是正好改装吗?”

 云家的人,都尚在昏末醒,厉胜男进入室内,从容搜索,找到了一套合身的男子衣里,她的头发,早已给冯瑛削去一半,索找了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将头发剪短修平,戴上帽子,问金世遗道:“你看冒充得过去吗?”

 金世遗笑道:“太俊俏了,马脸无常的门下,不应有这样的美男子。待我再给你改容吧,”改装易容是金世遗的拿手好戏,他秘制的易容丹与甘凤池这一派所传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下将厉胜男打扮一番,在她面上又添了两颗大的黑疤,‮来起看‬除了身材较矮之外,已有了几分似江湖上的豪人物。厉胜男对镜笑道:“好,虽然是丑了一些,但即算与西门牧野对面,他也末必认得我了。”

 金世遗自己也改容易貌,黏上了两撇小子,扮得像一个老成持重的掌门弟子模样。厉胜男笑道:“想不到咱们要做那两个老家伙的弟子,我取了他们的性命,也总算对得起他们了!”

 厉胜男将那个被云中现买来的村女送了回去,送了她十两纹银,叫她和父亲逃到他处谋生,处理完毕,刚好天亮。两人便即上路,赶往京都。

 厉胜男笑道:“这还是我平生做的第一件好事,心里畅快得很。”金世遗道:“所以说,侠义心畅,本来是人人皆有的,只要不失本,谁都可以做个好人。”厉胜男笑道:“你真是变得越来越迂腐了,我看你简直可以改行做教书先生了。不过,你也许料想下到,你猜猜我‮么什为‬要做这件好事?”金世遗道:“怎么?”厉胜男格格笑道:“那是为了要讨你的欢喜啊!”金世遗心头一沉,厉胜男的动机他确是料想不到,但随即想道:“她能为我做好事,那也是好的。何况她并不掩饰,可见还并非无可救药。只是,我今后只怕更不能离开她了。”

 三天之后,两人到了北京,司空化是御林军统领,住处自然容易打听,两人便持了假荐书,冒充柳三与万应常的弟子,前往求见。

 司空化正在演武扬上,督促他的手下军官练武,一见只是柳三和万应当的弟子前来,心里极不高兴,看了书信,淡淡说道:“你们的师父都有了身家,要在家中享福,怪不得连我也请不到他们。哈,他们享福,却累你们辛苦了。先下去歇歇吧。要是你们愿意在这里当差的话,明天你们去见王副将,看看还有什么空缺,可以给你们补上两个名额。”指一指带他们进来的那个管家道:“你好好招呼他们,明天再带他们去见王副将。”

 听这语气,司空化对他们简直是毫不重视,非但不亲自招呼,连分配差事也只是叫管家带他们去见御林军的一个副将,想来最多也不过是让他们当值下级官佐罢了。

 金世遗和厉胜男都不转身,厉胜男笑了一笑,说道:“我们并不是为了求差事来的。”

 司空化越发不悦,冷冷说道:“对啦,你们的师父都是富豪,想来你们也是富家子弟,当然不会在乎差事。好吧,你们要是不愿当差,马上回去也行。”

 厉胜男道:“不是这个意思,大人错怪了我的师父了。”司空化道:“怎么?莫非他不肯来京,里面还另有原因么?”

 厉胜男道:“师父差遣我来‮候时的‬,曾经对我说道:“司空大人看得起我,我本来应该亲自上京,为他效力。只是我现在已有了年纪,对付一般的江湖宵小,司空大人用不着我,若是对付一高手,唉,又只怕我已力不从心。看来还是你给我去一趟更好。你已尽得我的功夫,又正当年少,你去呢,比我胜得多了。”哎,这是我师父关上了门,称赞自己徒弟的说话,本不应该对外人说的。但大人既然对我的师父有所误会,我也只好厚着颜面向大人说了。师父他老人家实在不是为了爱惜身家性命才差遣我来代替他的。”

 司空化道:“哦,原来你的师父是这样说的。那么你的师父又说些什么?”后面这句话是面向金世遗问的。

 金世遗道:“家师吩咐我道:你此去为司空大人效力,也就是为皇上力,须得忠心耿耿,不可计较职位。皇上现在下了决心,要剪除所有正各派中不肯归顺朝廷的武林人物,你此去势必要碰到许多强敌,必须摸清楚江湖中成名人物的底子,方能知所趋避。当时我就问,碰到哪些人是我应当避忌的,我师父屈指一数,说道:若是碰到天山派的掌门唐晓澜、少林寺的主持痛禅上人、峨嵋派的金光大师和现在最负盛名的大魔头孟神通这四个人,你就不可贪功。对付其他的人嘛,想来你还不会坠了师门的面子。”

 金世遗是个老江湖,这番说话比厉胜男说得更为巧妙,他一点也没有讲师父怎样称赞他,但口气却大到了极点。意思就是说除了唐晓澜、痛禅上人、金光大师和孟神通这四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司空化大吃一惊,心中想道:“柳三和万应当我未曾见过他们的功夫,但多少也知道一点底细,怎的敢如此自负不凡?竟似乎认为自己的门下弟子,都可以胜过各派宗师?莫非是两个少年故件大言,虚造说话,想骗得我的重用。”他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当年武林人物闻名胆丧的“毒手疯丐”金世遗?而以金世遗现在的武功而论,他说这番话还算是谦虚了的。

 厉胜男道:“话已禀明,晚辈告退。”司空化道:“且慢,且慢!”金世遗道:“大人有何吩咐?”司空化道:“失敬,失敬:原来两位是这样了得的年少英雄!刚才多有怠慢,请两位不要见怪。”伸出手来,便与金世遗一握,表示亲热。

 金世遗却也‮道知不‬司空化的来历,心中想道:“我当年打遍大江南北,从未曾听人说过同化这个名字,不知他凭什么当上了御林军统领?”两人都存心试对力的功夫,司空化暗运先天太乙神功,一股美中常刚的内劲,从掌心吐出,金世遗心道:“瞧他不出,原来是道家全真派的正宗内功。奇怪,全真派对俗家弟子,从不肯付以真传,难道他本是道士,后来还了俗的?以他的功力而论,虽还不及当世的几位武学大师,大约也不在全真派第一高手陵霄子之下了。”

 司空化将先天太乙神功渐渐从三分加到九分,奇怪得很,在用三分神功‮候时的‬,对方毫无反应,如到了九分,对方仍是毫无反应,神功发出,竟似将重物投入大海之中一般,迅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仍然测不出大海的深浅。司空化惊疑不定,不敢使满十分,急忙松手。其实这还是金世遗不敢太过炫,故意适应对方所用的功力,敌强则强,敌弱则弱,‮然不要‬司空化已经要大吃苦头。

 跟着司空化又与厉胜男握手,这一次司空化有了戒心,一下子就用到了八九成的功力,厉胜男还没有练到金世遗那等上乘内功,只好与他硬拚,两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间,厉胜男眉头一皱,暗运修罗煞功,将劲力从中指上透出去,司空化忽觉虎口好似被人用绣花针刺了一下似的,虽然不痛,但却感到一丝极为阴冷之气,劲力登时松散,连忙缩手,赞道:“这位兄弟真好功夫!”

 司空化好生疑惑,心里想道:“万应常是黑虎拳的掌门人,练的是件家功夫,这人的内力却怎的如此深沉,用来破解我太乙神功的手法又如此怪异,分明是一种门的柔内功,难道万应常藏了这手绝招,一直秘不外传?或者是‮人个这‬冒称他的弟子?”要知司空化虽然贝多识广,也知道孟神通有一种“修罗隐煞功”,但他却从未碰过孟神通,并‮道知不‬“修罗煞功”到底如何,而万胜男又聪明得很,她以“修罗煞功”从中指发出,变成了一种毒的点功夫,并不像以掌发出那样会卷起一股寒驭,威力也不惊人,所以司空化怎样也猜想不到。而金世这所用的最上乘内功,他更是丝毫不懂了。只觉得这‮人个两‬满透着怪异。

 司空化心有所疑,连忙将金厉二人留住,却对旁边一个老武师问道:“南宫老师,你以前不是和万应当切磋过武功的么?”

 那老武师名叫南宫乙,和司空化的师父同一班辈,武功极高,司空化请他来做御林军的教头,他刚才听得厉胜男夸夸其谈,早已心有不满,当下便即答道:“不错,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万老大将它的黑虎拳演给我着,我说这套黑虎拳虽然刚劲非凡,但内中却颇有破绽,他不相信,遂和我拆招,拆到了第三十三招,他使出最刚猛的一招“黑虎偷心”,被我用掌制住了它的桥手,他这才服了。经过了二十年,不知他这套拳法的破绽已经弥补了没有?”

 厉胜男道:“家师也曾提过这件事情,他说并不是本门的拳法有破绽,而是他那时侯,临敌的经验尚未丰富之故,当南宫老师用拿来制他的桥手‮候时的‬,他应该用另外一招,那么吃亏的恐怕是南宫老师了。”

 南宫乙变,道:“尊师是这样说吗?这倒要请教了!李兄已尽得令师真传,不如咱们就下场一试如何?看看是黑虎掌中哪一招可以令我吃亏?”厉胜男和金世遗都化了一个假名,将本来的姓名去了一字,其他两字用谐音,厉胜男改名李胜,金世遗改名甘惠,所以南宫乙称厉胜男为“李兄”

 厉胜男故意说道:“南宫老师是我长辈,弟子怎敢冒犯?”故作谦虚,实是藐视,南宫乙黑起了脸,冷冷说道:“学无前后,连者为师,李兄既已青出于蓝,那又何须客气?切磋武功,纵有误伤,我也决不能怪责李兄,李兄尽可抛开顾虑,施展绝招!”

 演武扬中的军官连忙让出场子,心中均在想道:“这个小子真是狂妄得可以,大言不惭,‮要然居‬与南宫乙比武,连自己的师傅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这岂不是以卵击石么?”

 按说厉胜男是以卑抗尊,以弱敌强,必须谨慎从事,最少也得立好门户,她却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便即笑道:“家师虽然指点了我的诀窍,只怕我还不善于运用,若有不到之处,远望南宫老前辈和各位行家指教。”南宫乙“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师父当第一招用的是黑虎拳的“请手式”,你不进招,难道是要我老头子先出手么?”

 厉胜男笑道:“第一招只是普通的起手式,我不必更改了。”左掌抚拳,似揖非揖,将到南宫己身前,身形一长,恰似伸了一个懒

 她那几句话明显表示出她不甘心以晚辈之礼相见,意思是说:你既然要迫我进招,反正第一招只是普通的手式,不算占你的便宜,那我就稍为给你一点面子吧。但她这样随随便便的出拳,动作态度,甚不恭敬,其实便已是毫无晚辈的礼貌。

 南宫乙大怒,小道:“你说第一招走普通的起手式,且待我第一招便令你当场出丑。”登时一个穿掌扑了土来,千指如钩,叉剪到,这正是三十六招大擒拿中最厉害的一招“敬德夺鞭”厉胜男这里身形一长,双臂刚好凑上,眼看就要给他拿着,双臂纵使不断,也要给他扭弯。

 南宫乙功力非凡,擒拿手使得又老练、又狠辣,手脚起处,全带劲风,厉胜男心中一凛,想道:“果然是有几分本领,倒不可过于轻敌了。”

 南宫乙的指头眼着就要相上对方的手腕关节,厉胜男突然使出“天罗步”的神奇步法,只是那么轻轻的一飘一闪,恰帽阍谡饧洳蝗莘⒅际滑开,手腕趁势一摆,拳头反朝着南宫乙的臂弯击下,南宫乙大惊,一缩手,只听得“上”的一声,拳掌相,双方都退了三步,‮是不要‬南宫乙缩手得快,他的手臂可能就要先给厉胜男击断了。

 南宫乙“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拳?”厉胜男身形一晃,搜、搜、搜连打三拳,念道:

 “黑虎跳涧,黑虎登山,黑虎夺食。”待到南宫乙拆了她这三招,她颐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这三招都是从刚才那黑虎出,演化出来的,可是使得不对么?”

 这三招都是黑虎拳中的普通招式,南宫乙自然知道,但他却不认得厉胜男最初所使的那招,心中想道:“或许这是黑虎拳中的秘招,当年万应当对我都未曾使过的。照这小子所说的名称听来,黑虎出之后,跟着就是跳涧、登山和觅食,这也合理。”

 转眼间两人已拆了二十多招,南宫乙暗暗纳罕,心里想道:“这小子的拳法并不纯,但功力却一竟似胜过他们的师父盛年,这是什么道理?”

 却原来厉胜男的黑虎拳还是从金世遗那儿学来的,金世遗以前曾经和万应当打过一场,在第二十三招把他击败,所以金世这懂得二十三招黑虎拳,厉胜男虽然聪明之极,但只短短几天,当然未能纯。而且第一招根本就不是黑虎拳。

 南宫乙的大擒拿手甚为厉害,厉胜男使到了第二十二招,兀自不能取胜,心中一急,忽地叫道:“留神,黑虎偷心来啦!”当一拳捣出,南宫乙一招“覆雨翻云”,仍然用当年对付万应常的手法,以掌来制厉胜男的桥手,厉胜男不待他的双掌截下,忽地以掌抚拳,欺身直进,“蓬”的一声,击中了南宫乙的膛,南宫乙跟跟抢的倒退几步,一连打了几个盘旋,这才站稳脚步。厉胜男笑道:“师父说要破你的掌,就用起手第一招的“请手式”便衍了,果然不错。南宫老师,你没有受伤吧?”

 众军官见南宫已被她击败,无不骇然。哪知厉胜男表面用的是黑虎拳请手式,实际却是乔北溟秘笈上的功夫,她以天罗步法闪开,黑虎拳中内蕴十天星掌力,卸开南宫乙的内劲,这才能把南宫乙击败的。

 南宫乙虽然有点怀疑,但对方却的的确确是用黑虎拳将他击败,以他的身份,自是不能抵赖,又羞又愤,大声说道:“好,果然是青出于蓝,司空大人,你有了这位年少英雄,不必再用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了!”立即走出大门,司空化要想挽留,已是留他不住。

 司空化未曾较量过万应常的功力,心里想道:“这少年使的既然是黑虎拳法,大约不会是冒充万应当的弟子吧。武功半由勤学,半由天赋,弟子胜过师父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再说万应常的名头并非响亮,这少年有如此武功,他即使要冒认别人为师,也不必冒认万应常。”

 这时司空化对金世遗还有点怀疑,他刚才用了九分功力,都未能试出他的深浅,不敢再试,想了一想,忽地将一个御林军军官叫土来。

 这军官复姓呼延,单名一个旭字,是御林军中有数的高手,外家功夫,登峰造极,所练的金刚掌力有开碑裂石之能,司空化将他唤来,问道:“听说你曾经到过例家庄拜见过柳庄王,你们两位应该是认识的了?”呼延旭望了金世遗一眼,金世遗笑道:“呼延将军和令师冀北人魔屠刚前辈同来,那时我入门未久,还够不上陪客的身份,只配在阶下伺候,我倒是认识呼延将军,只怕呼延将军不认得我吧?”

 金世遗早年走南闯北,会通天下名家,知武林派系,所记得的武林掌故也最多,所以一听得呼延胆这个名字,便知道他的师门来历,屠刚与柳三年纪相当,情颇好,金世遗听司空化用“拜见”两字,便猜想到呼延旭一定是和师父同往的,而且定然没有试过柳三的功夫。

 这一猜果然猜个正着。

 呼延旭最喜奉承,说道:“不错,我记起来了,倒茶的那个少年弟子,不正是你吗?哈,一晃十年,你也长得这么高大了。”金世遗心里暗笑,说道:“你真好记。你走了之后,我师父很夸赞你的功夫了得。”

 呼延旭道:“是么?我在他跟前练过一手铁掌碎石的功夫,可惜彼此家数不同,末得蒙地老人家指点。”

 金世遗道:“我师父说屠家的金刚掌是天下最刚猛的掌力,练外家功夫的,当今就要数到他们两师徒了.即算是两家中的好手,也要让他们几分…”呼延旭眉开眼笑,口说道:

 “过奖,过奖!”哪知金世遗接下去道:“我师父又说,只怕只有咱们的绵掌,才可以克制他的金刚掌力。”呼延旭变,道:“令师的绵掌功力,想必都传给阁下了。”金世遗道:“我不敢说,可惜彼此家数不同,‮然不要‬倒想请呼延将军指教指教。家师常说,柔能克刚,大家都练到登峰造极‮候时的‬,外家功夫总要稍逊一筹,小弟至今尚未碰过外家的第一高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武林中有个规矩,善意的切磋武功,只限于家数相同的一即内家对内家,外家对外家一,那才能截长补短,彼此有所增益,要是家数不同,那就是“比武”,而非“切磋”了。当年呼延旭只在柳三面前自己演技,现在金世遗这样说,就是因为这个原故。

 呼延旭气呼呼的道:“甘兄既来投,咱们就是同僚,同僚之间,不必拘泥于武林中的规矩,彼此试试何妨?”

 司空化正是要他们二人比试,好从旁窥测金世遗的功力到底如何,金世遗尚在故意推辞,司空化道:“呼延将军说得是,将来你们都要到外面应付敌人,家数不同的自己人先练练,到对付外敌之时,都有好处。”

 司空化又道:“同僚切磋武艺与江湖上的比武不同,谁胜谁败,都不可认真。”他有鉴于刚才南宫乙的负气出走,虽然知道呼延旭情直,且又是自己的下属,败了也不至于像南宫乙那样,但仍然先把说话代好了。

 金世遗道:“不错,咱们家数不同,本来就不必在招式上观摩。”呼延胆道:“文比也行,你说如何比法?”金世遗道:“你比我见多识广,而且小弟又是新来乍到,岂敢潜越,还是由你划出道儿,小弟总之奉陪便是。”

 呼延旭受他一捧,怒气大减,忙道:“好说,好说,咱们就来玩一套借三还五如何?我让你先打三拳,然后你再让我打回五拳。”他自恃外家功夫登峰造极,谅金世遗打不伤他,轮到他打时,一连五拳,还怕金世遗不求饶的?所以表面上是让人家,其实却是想占便宜。

 金世遗笑道:“这个法子很好,不过我想颠倒过来,而且不是“借三还五”,而是“借五还三,即是说出你先打我五拳,然后我还敬你三拳。我自愿做蚀本的生意。”

 呼延旭心想:“哼,你竟敢这样小觑我的金刚掌力,这是你自讨苦吃,可怪不得我。”便道:

 “甘兄艺高瞻大,既然自愿做蚀本生意,小弟要是推辞,那反而是着不起金兄了。”金世遗道:

 “一点不错,你所说的正是我要说的话。”边说,边以左脚为轴,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圈,站在当中,道:“请发招吧!”呼延旭道:“这是什么意思?”金世遗道:“你的金刚掌力以刚猛见称,只要能将我打出这个圈子,就算你赢吧!”这个圈子只比碗口大些,刚容得‮人个一‬站在当中。

 呼延旭心头火起,道:“好,金刚拿来了,你就用绵掌化解吧!”所谓“借三还五”实际指的是攻击和还击的次数,用拳用掌,尽皆可以,最严格的一种是不许招架的,现在呼延旭许他用绵掌化解,总还算有一点良心,不想太过占尽便宜。

 呼廷旭双掌一发,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直攻过去,只听得“咦嗓”一声,好像有个人被斩了似的,众人吃了一惊,看清楚时,却不是人,而是一段木头,原来金世遣将衣袖轻轻一引,呼延旭收势不住,双掌打到在演武扬中的一木桩上,把那极其坚实的柏木桩祈成两段。

 呼延胆大怒,立稳了脚步,一转身,掌持风雷,再朝着金世遗的背心打去,金世遗徵一躬,呼延旭又被他用借方打力的功夫抛‮来起了‬,这一次双掌却是击中了一尊石鼓,竟然把那石鼓制成四块!

 司空化摇了摇头,正想叫那呼延旭住手。呼延旭一掌击裂石鼓,手腕也给震得疼痛非常,又惊又怒,猛吼一声,蛮牛般的叉同金世遗撞来,双掌平推,将平生功力付之一击。

 只听得“蓬”的一声,呼延旭的双掌正正击中金世遗的背心,金世遗的外衣制成片片,上身微微一晃,但双足仍然踏在圈子当中,未曾移动半步。

 只见呼延旭双手下垂,呆若木,原来他被金世遗以最上乘的内功去了他的掌力,现在已是便不出半点动了。

 金世遗道:“你还有两拳,可要再打么?”呼延胆道:“我认输了,你把我打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道知他‬武功已废,他也是个硬汉,武功既废,便自愿死去,决不求浇。

 金世遗一笑,拉着他的手道:“呼延将军过谦了,咱们最多是打成平手,怎能说你输呢?”呼延旭只觉一股热力从金世遗的掌心传来,精神气力登时恢复,这才知道武功仍在。

 呼延胆道:“即算依你之约,借五还三,我也应该受你三拳,大丈夫一言既出:永无反悔,毙在你的手下,我也死而无怨。”

 金世遗小道:“这人倒是个可以一支的朋友。”便笑道:“对啊,依约是借五还三,你只打了三拳,还有两拳,你既不愿再打,我还打做什么?说实话,你的金刚掌力确是武林罕见,再打两拳,我也未必安得起呢!咱们既是同僚,也就不必计较谁输谁赢了。”

 这一战不但呼延旭心服口服,在场的御林军军官,连司空化在内,也无不骇然。司空化心想:“我本是要柳三和万应当来做我的眼线的。如今他们不来,但他们这两个徒弟却可以大大助我一臂之力,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不必苛求了。”

 经过这两场比试,众军官对金厉二人刮目相着,司空化更看重他们,一下子就让他们充任御林军教头之职。

 转瞬过了七天,黄昏时分,金厉二人忽然接到司空化的通知,要和他们同社一个宴会。

 赴会的除了司空化、金世遗、厉胜男之外,还有十八个军官,呼廷旭、白良骥和那个姓韩的都在其内。白韩二人面色焦黄,精神颓丧。金世遗到京之后,还是第一次着见他们,从旁人的谈话中知道他们已回来了三天,想必是那晚饮了厉胜男的一杯毒茶,元气大伤,至今始渐恢复。他们虽曾屡次遭受金世遗的捉弄,但却始终末有见过金世遗的庐山真面,当然不认得他。

 白韩二人受了这次挫折,既是羞惭,又是气愤,在路上恨恨说道:“我们本来已捉到天山派的两个弟子,可恨西门牧野不来接应,只差两天的路程就要到京,想不到竟被他们的掌门人唐晓澜亲自救去了。”司空化安慰他道:“是唐晓澜前来,即算换了是我,也只得眼睁睁的看他将入夺走。你们能够从他的剑下逃出来,这已是十分难得了。你们这次已尽了力量,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功劳簿上,我仍然给你们记上一笔便是。”

 金世遗暗暗好笑,心道:“白页骥将我的账算在唐晓澜头上,居然也有人相信,给他骗了一笔功劳。”其实,司空化何尝相信,只因他世故甚深,为了笼络部下,不便戳穿而已。

 那姓韩的道:“我们吃点亏算不了什么,可恨的是功劳都给西门牧野这一班人占去了。今天晚上,咱们还要给他庆功。这岂不是诚心削咱们的面子么?”司空化道:“正因为皇上要寇总管给他们开庆功宴,你们两位非去不可,有你们两位在场,他就没有办法将功劳夸大。”

 金世遗从他们的谈话中,这才知道今晚是大内总管寇方皋为西门牧野而开的庆功宴。朝廷的武士一向分属两个集团,一个是大内总管寇方皋所率领的宫中侍卫,一个是御林军统领司空化所统车的御林军军官,如今又添上了西门牧野这一班人,三个集团,彼此争功邀宠。裔方皋为西门牧野开宴庆功。实非心愿,只是迫于皇命而已。

 从他们的谈话中,金世遗又知道西门牧野这班人,直延搁到昨天才回至京城,金世遗不起了怀疑,心中想道:“他们若是在邙山大会之后,便即回京,应该比我们先到才是。这中间的十多天,他们到哪里去了?”

 宴会设在团城离宫内的大横听,“团城”紧连着皇宫,是紫城的外城,金代在皇宫外修建北海御苑之时,将挖海的泥土堆成一座小山,称为团城,至清代修成了一座离宫。因为地势较高,可以拱卫宫廷,干隆实鬯这座离宫作为大内卫士的住处,好与内廷隔开,而进出亦很方便。

 寇总管的“官邸”也在团城之内。

 金厉等人随司空化进入宴会大厅,只见听中已是武士如云,十分热闹,里面点起几百盏宫灯,照耀得如同白昼。

 西门牧野和寇方皋上前接,‮了见看‬厉胜男,西门牧野不怔了一怔,心想:“这人好生眼!”但厉胜男既改装束,且又变容易貌,西门牧野怎也想不到她就是仇人的女儿。

 寒暄既毕,安排席位,司空化当然是陪着寇方皋、西门牧野等人坐在首席,金厉二人则坐在他们的邻席,这是司空化特别着重他们,才请寇方皋这样安排的。

 坐定之后,司空化举起酒杯,向西门牧野祝贺道:“西门先生这番的功劳,真是惊天动地,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想必都已被你捉来了吧?”邙山之战的详情,司空化早已从白良骥口中知道,休说是掌门人,即够份量的武林人物也并无一人受擒,他是因为西门牧野曾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是要把武林人物一网打尽,才故意这样问他的。

 西门牧野面上一红,说道:“我这次带去的人少了一些,给那几个老家伙跑了。不过也杀了几十个人,另外捉来了十多值比较重要的人。”

 寇方皋笑道:“这次虽然末竟全功,也已令得那些所谓武林英雄、江湖豪杰。心寒胆颤了。

 皇上吩咐说,这次权且由我代皇上搞劳,待了西门先生当真把所有武林人物一网打尽之时,皇上再亲自为西门先生开一个更盛大的养功宴,封西门先生做国师,那时我们都要明光的了,”寇方皋此话似赞实嘲,西门牧野心道:“待我大功告成之,就是你的大内总管和他的御林军统领这两个位置易位之时,哼,哼,那时的庆功宴只怕没有你们的坐位了。”

 司空化道:“西门先生捉来了些什么奢拦人物,可以说来听听么?”西门牧野道:“我正要将这班俘虏移交给寇总管看管,让他奏明皇上,看看如何处置。人来,献俘!”

 “献俘”本来是大将征战归来,将首脑的俘虏献给皇帝的一个典礼。现在西门牧野不过是捕获了十多值武林人物,皇帝又不在场,本来用不上“献虏”这套,但他为了在寇力皋与司空化面前摆摆威风,当真便似一个得胜回朝的大将军模样。正是:

 骄矜得意夸功,正是灾星入户时。

 知后事如何,请转下回分解。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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