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她忍痛倔强的样子,他心里是又气又怒还带着一点的无可奈何,略微松开手后,他轻叹了口气道:“看你平常的一言一行还以为是个傻的,到想没却是个擅长装傻的,想来你应该多少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却故意装不懂,是吗?”
陆芹香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结结巴巴的说着,“什…什么心意?王爷…别寻我开心了。”
他勾起淡淡一笑,一只手轻抚上她的粉颊,温柔的动作充满威胁的意味。“你说呢?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了吗?”
陆芹香相信如果自己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脸上的那只手可能直接移到她的脖子上。
她脸上
出惊慌的苦笑,全身微微颤抖着,像只面临巨大生存威胁而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明白明白!”她点头如捣蒜。
这时候顾不得什么骨气的问题,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她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刻意忽略自己其实很没有气节这回事。
“那就好。”他的笑容带上满意,那只具有威胁
的手转而在她脸上轻拍两下就收了回去。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时辰地点不对,他倒是想多摸几下,她那滑
的小脸,摸起来手感倒是不错。
相较于他的好心情,陆芹香怔愣了半天,不是因为羞涩,而是不安,她忐忑的望着他,嗫嚅的开口,“可是王爷那心意我承受不起。”
以为一切已经水到渠成的凤文熙没料到会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就冷了几分,看见她脸上的忐忑神情是像不伪装的之后,心更沉了几分。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是怎么承受不起了?”
陆芹香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在王府里过得很舒服,不但吃得好银子也拿了不少,在这里想搜集珍贵食材也如同在宫里一样方便,但她还是没忘了自己刚出宫时的想法——
她是要攒银子回乡的,哪怕当初的婚约已经不算数了,也要确认一番。
人不可言而无信,这是她那早死的爹说过的。
女人要从一而终,这是她那早死的娘说过的。
这两句话让她认为,不管样么怎,她都得先回乡去见见那个她应该守信和从一而终的对象。
虽然她对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没什么印象,也不大相信她都二十好几了,那个未婚夫还会守着一个飘渺的婚约等着她,但宁愿被负,她也不愿负人。
定不说,她未婚夫还真就那么傻又死心眼的在等着她!毕竟他的名字好像就叫大傻…
尽管她也觉得王爷瘦下来后很俊很
人,被他牵起小手时她的心也会不受控制的怦怦
跳,甚至在他说出他对她有意思时,她心中闪过一瞬间的喜悦,但她还是不能就这么接受他。
“王爷,我是个有婚约的人了,所以…”后头的话她就没说了,认为这简单的道理不用说他也会懂。
有婚约?!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震得凤文熙如遭雷击。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世上竟还有另一个男人眼光和他同样独特,也看上这个傻女人?!
“所以什么?”凤文熙下意识的反问。
这时候他向来好使的脑子也像是进水一样,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已经二十好几的女子竟还有婚约在身。
“所以我现在正努力攒钱想回乡去看看,假如大傻哥还等着我,那我们就成婚…”说到婚事,她住不忍红了脸,然后低下头去。
也因为这样,她没注意到凤文熙眼中闪过一丝
狠。
攒钱想回乡成婚?
哼!想都别想!别说门了,就连狗
他都不会开半个让她能够钻出王府去。
“我明白了。”他没让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后就转身往桃林深处走。
陆芹香站在后头,看他如此潇洒的转头就走,心中,突然空空
的。
她捂着
口问自己,不然她还希望如何?
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她原本的兴高采烈顿时消散,只余微微苦涩。
过去吃饭时间一到,陆芹香总是很期待,毕竟王爷是个懂吃的人,做饭给他吃对厨子也是一种成就,因为他会在吃每道菜时都仔细的品尝,吃出每一道菜的
华来,给予称赞或批评指教。
但是最近这些时
,吃饭时间对她来说几乎变成了一种折磨。
“今儿个这
汤怎么炖得不是很用心啊?”舀了一口汤,凤文熙就挑剔的放下汤匙。
如果是之前,陆芹香会好好的争辩一番,但是经过几天以来的折磨锻炼,她学会乖巧的弯下身子。
“还请王爷指教。”
“去油去得不干净,还有些油腥,另外参味太重了,吃起来就少了点
汤该有的鲜,反而像药膳了。”凤文熙淡淡的批评一番后,才又举起筷子往下一道菜而去。
同样是只尝个几口就停筷,然后重复着一问一答的情形,让一旁服侍的人全都安静的不敢说半句话,就连
气也不敢大声。
“至于这龙井虾仁,虾仁都冷了,油凝在上头吃起来腻口。”
“入水烫三鲜,老了。”
“还有这甜汤我不喜欢豆沙馅,丸子要包枣泥嘛。”
从第一道菜批评到最后一道菜,从言之有物到最后只是无理挑剔,陆芹香还以为今天终于能松口气时,凤文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里。
“陆厨娘,你就只负责我人个一的膳食,却连这都做不好,那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陆芹香被这话问得满脸通红,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凤文熙也明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便按照过去几天的习惯,直接说了最后一句话当收场。
“对了,我会派人告诉常总管,你今儿个的膳食又没做好,所以再扣一个月的工钱。”
这下子陆芹香终于有反应了,马上抬起头,小脸写满惊话。“什么?还要扣一个月的工钱?”
从桃林回来后,他就开始每天挑她毛病,从菜
到菜的本身,从味道、摆盘甚至配料调味什么都能挑剔,挑剔的程度比她学艺时御膳房里的大厨都还要严苛百倍,可最糟的还不是这些挑剔的话语,而是几乎一天至少有一餐他会加上这么一“扣工钱”的话来…
她之前每月领到的工钱,扣去买一些珍贵食材花的加上这几天被倒扣的钱,别说是回乡的盘
,现在她就是想攒点私房钱买点小零食或是绢花簪子戴都不行。
“怎么?难道扣不得?”凤文熙瞟了她一眼,那眼中有着明显的挑衅。
陆芹香又委屈又气恼,偏偏发作不得,只能紧握着拳,硬
自己低头。
“没,怎么敢呢!”
还么什说对她有意思呢,分明只是喜欢欺负她!
“那就这样了,出去吧。”凤文熙摆了摆手让她和一干服侍的人都出去,才又拿起筷子夹菜,一口口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脸上
出满意的神情,和刚才那脸的挑剔有如云泥之别。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走?!想都别想。他倒想知道,把她的工钱全都扣光之后,她要怎么离开!
当凤文熙正忙着刁难他家小厨娘的同时,一个浑身脏污、来起看历尽沧桑的男人正背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包袱站在京城城门外,跟着一大群同样穿着不怎么体面的庄稼汉排队准备进城。
男人身旁还有个身高较矮、身材也较为瘦小的男子,他一边排着队,一边挑起一个话题来。“大傻哥,你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
在京城里?京城呢,这里养出的闺女该有多美?定不说连周老虎的闺女都比不上吧!”
周老虎的闺女可是他们那个村子里最美的女人,那小脸白
得像是上好的糕点一样,身段前凸后翘的,每次赶集时总会吸引许多汉子守在周家门口,就为趁周老虎的闺女出门上轿那短短的时间偷看一眼。
那个被称做大傻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周绵绵哪能和她比!听我表哥的媳妇的弟弟的婆娘说,我那未婚
可是从宫里出来的,现在还在王府里当差呢!她打从父母双亡后就进了宫,从十来岁就养在宫里的姑娘自然是不一般的,别说周老虎的闺女,就是县太爷家的闺女定不说都比不上!”
瘦小男子一听前头那复杂的关系就有些晕了头,但也听到了这话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宫里养大的,一个是现在还在王府里当差。
皇宫是什么地方?王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他们这种普通百姓想都没想过的地方,以前还以为县太爷的宅子就是天庭一样的地方了,但是一路上听人说皇宫可是更大更奢华的地方,听说就连砖头都是金子打的,宫女们都像仙女一样。
他可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更不用说现在来到这天子脚下,看到京城是这样的繁华后,心中更是没底了。
“大傻哥,你说的那个什么表哥的媳妇的…总之就是亲戚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别是看错了吧?!”
大傻原本也是有点害怕的,但人到山穷水尽候时的,就是一
稻草也会想要抓住的,所以听到那消息候时的,他还是硬着头皮收拾包袱上路了。
而那一点点的不安在这一路上不停的反复说服自己之后,也早已消失无踪。
他拍了拍
蹄,豪气的保证着,“二楞子,你还不相信大傻哥我吗?我那亲戚说了,我那未婚
就跟我丈母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对不会认错的,她在街上看到她后,是特地打听清楚才传来消息给我的。”
他没说的是,那个消息一开始是不也特意要传给他的,只是刚好让他给听见,后来他又
着脸去问个清清楚楚。
然不要什么未婚
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哪还能想得起来!
二愣子一听这保证,先不管到底有几分真,起码心也算安了一半。
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猜测着陆芹香的美貌和身家,从头发上会戴了几
簪子,是金的还是银的,镶嵌了几颗珍珠又会带多少嫁妆,他们就不愁吃穿,两人一边进城,一边说得不亦乐乎。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有几个人在后头跟着,还有几个人装作没事的经过他们身边。
当然也道知不那些人在得知他们的落脚处后,几个人留下,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往文郡王府的方向走,在忙着去报信的同时还在心中唾弃那人个两。
呸!这两个楞头青的,居然想靠着女人吃穿,真是够不要脸的!他们要是落在王爷手里…
呵!能留条命在就算是有个好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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