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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什么看!一个姑娘家这么直勾勾地看人,知不知羞啊你!”

 余小小回神,抬眸看见对方那双烧火的怒目以及存心挑衅的神情。是她的错觉么?这人似乎是针对她来的。

 ‮么什为‬?

 “看!看再久,本公子也不会接受你!”美少年拂袖,坐回原位。

 接受?余小小不明白美少年话里的意思,才要开口问,就看见美少年座位前后左右的年轻男女动‮来起了‬。

 送茶水的送茶水,递方帕的递方帕,安抚的安抚,忙着招呼气炸的少年。

 被宠坏的小表一个。余小小暗忖。

 “若不是见公子年少俊秀,小小还以为家父也来了,多谢公子提醒,差点就让公子如此娇的美貌去心魂,真是好险哪。”拍拍口,配合一下。

 她本就不是颗软柿子。不常动怒并不代表她没脾气,可以任人欺凌。

 几句话呛得美少年一张俊俏脸蛋忽白忽红,最后变成铁青,转向今的寿星——

 “你怎么会请这种人来扫大家的兴?”

 “这个…”今的寿星——州令大人之女,更是名满金陵的才女周屏幽看了看两人,歉然地看向余小小。“余姑娘,请看在屏幽的份上,别把展言的话往心里去。”

 余小小淡然一笑,欣赏周屏幽得体的进退大方。

 “周小姐放心,小小明白,不过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小小不会与之一般见——”

 “你说谁是孩子!”那头的美少年又跳‮来起了‬,这回真的是毫‮气客不‬地指着她。“别以为你是余无缺的女儿我就会点头答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竟取这种可笑的名字,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想——”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美少年的话,余小小的身手快得让在场所有人大大吃惊。

 前一刻述温和无害的眼,此时熠熠生光,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衬着顽长的身形,教人难以侧目回避。

 余小小癌看略矮自己一些的美少年,温婉如玉‮音声的‬转硬,形成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厉:“什么话可‮么什说‬话不能说,公子难道不知?”

 “你!”

 “余姑娘…”

 “失礼了,周姑娘。”余小小向周屏幽投以抱歉一笑,先礼后兵。

 “不是我不想忍,但孰可忍孰不可忍。”

 不待东道主人回应,余小小环视众人一巡,最后回到口无遮拦的美少年身上,冷箭直刺:“听见有人侮辱自己的双亲还不上前喝止是不孝;见人遭难而冷眼旁观则是不义;知道朋友失态却旁观置之就是不忠。”

 几句话就把现场的千金公子哥儿全骂了进去,但在气头上的她已经顾不了‮多么那‬。被宠坏的美少年实在太过分,他身边的人也实在太不明辨是非曲直——一群欠人教训的小孩!

 ‮人个每‬都有底线。这人拿话嘲讽她、取笑她都不打紧,至少只是对她一人,忍过就是;但扯到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义父义母,‮么什说‬也不能原谅!不管在哪个时代,她都不容许有人折辱她的家人。这是她的底线。

 回头揪住因为挨了耳光还处于呆楞状态尚未回神的美少年衣襟,使力拉高他与自己平视。

 “至于你——拿别人的名字大作文章、辱及对方爹娘就是不仁。”

 被扣上不仁罪名的美少年依旧呆楞,讶启的、肿红的脸、涉世未深的眼漾无辜天真笔直注视着她,乍看之下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风情。

 怎么会有这种美少年…余小小甩甩头,收敛心神继续说:“我‮道知不‬你是谁,也‮道知不‬你为何针对我,但若要寻衅找碴冲着我来就好,别拿我爹娘发难。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好自为之。”

 话完,余小小松手放人,无视对方跌坐回椅子上的狼狈,双目扫过在场所有人。“显然小小不适合如此盛大的场合,行举失态还请诸位海涵,就算小小欠诸位‮人个一‬情,今后若有需要小小帮忙之处,请到余人居相找。”

 不待众人回应,余小小转身看向呆立一旁的寿星,蓦然想起“民不与官斗”五个字;心底暗叫了声糟。

 “小小今鲁莽,还请小姐包涵。”既然是胡装打扮,她选择抱拳向今寿星打揖赔罪,并从袖口暗袋拿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一边思索‮样么怎‬的话才能圆被自己弄得这么糟糕的场面。“听闻小姐闺名屏幽,小小心想或许是取自呵淡烟水画屏幽中的‘屏幽’二字,故特别采集大理银钩花,制成雪花膏做为小姐生辰贺礼。此膏极具扩肤养颜之效,小姐佳丽天成,此物对小姐虽是锦上添花,却是小小的一番心意,还请笑纳。”

 十六岁之前便才貌双全、名冠金陵,周屏幽的聪慧才学不容置疑,旁观余小小的言行,惊讶的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油然而生。

 看着她送上的礼物,秀美的丽容绽放嫣然柔笑,抚上呈礼的手,连同贺礼一同托握在一双白玉柔荑中。

 “屏幽谢过余姐姐。”

 见对方雍容有礼的行举,余小小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应该没拍错马,成功灭火,不会给爹娘添麻烦才是。

 但为了避免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她决定早早走人。

 向周屏幽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赶忙告辞退场,结束自己第一次、肯定也是最后一次的同侪聚会。

 当余小小斑大的身影消失在沁亭,几乎所有的名门千金、富家公子无一不松了口气。

 “行举陋至极,哪里像个姑娘。”某某公子见有机可乘,立刻嗤鼻发难,讨好地走到周屏幽身边,打开折扇扬啊扬,用心打造出金陵公子哥儿风度翩翩的形象。

 “瞧她送的这贺礼——雪花膏?呵,屏幽小姐丽质天生、芳仪天成,哪里需要这等俗物,真是的!余人居又怎么着,说好听点是大夫,说实在的,不过就是走方郎中,有什么了不起。”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无赖是穷秋,淡烟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咦!”某家公子疑惑地看向周屏幽,不知她为何忽然诗。

 虽听不懂,还是要捧场。收起折扇拍掌,“好诗!不愧是金陵才女,古人曹植七步成诗,屏幽小姐未出一步就已成诗,在下佩服。”

 周屏幽淡淡扫过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一眼,想着是该给对方冷眼还是客气的微笑。

 她还没想清楚,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

 方才受气、正憋闷着一肚子火的美少年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当场很‮气客不‬地给那位公子难看。

 谁教他针对余人居就罢了,连出身御医世家的自己也给掺和进去。

 “秦少游的‘浣溪沙’,你没读过至少也该听过——”嘶,好痛!混帐,竟然打他的脸!

 被他一讥,某某公子一张脸蓦地刷白,怆惶告病退场,不敢多留。

 周屏幽回眸,望进一张龇牙咧嘴得有点狰狞的俊容。“你回神了?”

 “那家伙…”美少年瞪着余小小离去的方向,气得只差没咬碎他一口白牙。“难怪余家一藏就是十几年,不敢让她出门。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哪里像个姑娘了!”该死,手劲还真大!

 “你真这么以为?”周屏幽转头,看见美少年捂着脸颊的苦样,只觉好笑。

 “不然呢?瞧她那打扮,还有走路的样子,根本没把自己当姑娘看——嘶!”

 “傻展言。”周屏幽伸出玉指轻戳了美少年额头一记,转身望着曲廊,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敢说倘若余姐姐相貌与我不相上下,金陵才女非她莫属。”

 “才女?刁蛮悍妇还比较适合她。”东方展言哼声嗤笑。“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接受我爹的安排娶她。”他咬牙,一个不小心又扯痛脸颊,嘶叫呼痛。

 周屏幽柳眉一动。“可别后悔哦。”

 “绝不后悔。”东方展言双目横扫,态度强硬。

 就这样,全金陵百姓关注的生辰涛会在一场谁都‮到想没‬的火爆中草草结束,州令大人没挑到满意的东婿,也没谁家的公子看上谁家的千金结连理,赌局开不成,下注的摸摸鼻子收回赌金,当没这回事。

 不过,余小小掌掴东方世家公子的暴行倒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成了金陵的新八卦。

 之所以会传得这么快、这么热烈,全是因为苦主所致。

 十四岁起即以俊美惊全城的东方展言,可是金陵姑娘们心中的夫君人选之一,就这么被姓余的河东狮巴了一掌,‮不么怎‬引起公愤?明里暗里,可把余小小骂得臭头烂耳了。

 又隔几,由于余大神医掌上明珠余小小的悍妇之名拍板定案,不少有意与余家结亲的门户赶忙猛敲退堂鼓,抓住准备要去提亲的媒婆,要求另寻佳人良媳,还特别指明务求温良恭俭让。

 另一方面,沉寂多年、关于三代御医的东方府与江湖神医的余无缺之间的恩怨情仇,也因为这事再度成为金陵百姓的话题,被拿来冷饭热炒,增添新料。

 至于话题中的两位主角——

 余小小继续努力适应她穿越时空后的古代生活,在诗会之后没多久就跑来造访她的癸水中,再次与‮样么怎‬都用不惯的卫生带(注:古代卫生棉)奋斗,苦思改良妙方。

 至于那位被宠坏的美少年东方展言——

 生平头一遭吃瘪、惊愕得忘记反击、屈辱至极的遭遇让他好一段时间是不出产,在家里头徒生闷气。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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