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3)
道知不什么时候起,原本已经停的大雪再度飘来起了。纷纷扬扬落下,不到半柱香,便将整个大地覆盖,而被大雪覆盖的,不光是光秃的树丫,就连常青类的植物也被大雪完全隐埋掉。所以,一眼望出去,什么分别也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也没有人走动,四下静得像是死地。
胤便如同行尸走
般的从长
宫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回寝殿。
一直构建的殿堂在这一刻彻底破碎,他原本心心念念的想着,想着只要云绮恢复以前的记忆,他们够能就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却未曾想到,她恢复了记忆,却比未恢复之前更拒他于千里之外。
一路皑皑白雪之上,便印下无数脚印。只是风急雪大,很快那些脚印便消失在风雪之中。脚印渐渐淡去,并不能够在天地之间留下什么。
于是苍茫的天地之间,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渐小,渐渐的看不见了…
任由殿外飞雪呼啸,云绮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怀中抱了暖炉,动也不动。她闭了眼,似乎在小寐。只是表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是翻腾不已。原先她一直以为他说的话,只不过是失心疯的一种。什么他是雍正皇帝,自己是他的宠妃,这些话听起来不亚于天方夜谭…她怎么可能相信。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你一直追寻不得的东西,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也会莫名地失去。赏雪宴上,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行行的字突然自大脑中浮现,曲调也清晰无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请唱了那支《白月光》。
然后。那些纷杂地记忆便随着歌曲,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里。
她从缆车上坠下。回到三百多年前地清朝,同四阿哥相恋相知,一路风雨共度。以为终是修成正果,却不想同患难易,共富贵难。
云绮的
边扯出一抹冷笑。
哪里有什么真情呢?她算是看透了。当年…那杯毒酒被送到清宁宫时。她义无反顾的喝了下去,并没有半丝的犹豫。“入此门者,必先放弃希望。”她已经是一个放弃了一切希望的人,又何惧一死。
虽然她地心里知道,那圣旨不可能是胤下的…只是她已经太累太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争些什么,要些什么。所以放弃…她自愿放弃。即使是福惠,也不能将她挽留了。
云绮陷在回忆中,微带苦涩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她的死,对福惠才是最好的吧?
她始终相信,胤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只是…只是对他而言。江山永远要比美人来的重要。她永远也比不过他的大清皇朝…所以她死了,胤一定会念着旧情。待福惠格外好些。而且…历史上的记载也不会错。
福惠是他最宠爱地孩子。
她始终无法改变福惠八岁夭折的历史。那么,就让他在活着候时的。多得到一些来自父亲地关爱罢…她如果活着,或许胤都不会去瞧福惠。
不是吗?
只是她已经看透,男人啊、爱情啊…不过是用来骗小孩子的东西。
她若还相信,那就是傻子!
既然上天安排她重生,那么,她就要活出个精彩来!
云绮地眼中闪过一丝
芒,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那她这一辈子,也只是个在深宫孤老一生,或者是活在对福康安地感情中的傻女人。
但是,上天既然安排她重生,又安排胤来唤醒她地记忆,那么,她自然不能辜负上天的这翻美意…对于清朝的历史,她再熟悉不过。
中国之后近百年的屈辱,追
究底,都是清王朝的**。
她既然来了,那么,就要好好努力,让中国重新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顶端。重掌世界大权…云绮深深的
上一口气,慢慢垂下头去。
而就在她胡乱思想候时的,叶紫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她站在冰雪之中,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漫天纷飞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呼啸的寒风钻入她的衣服,她却浑不在意。只是直直的举着伞,努力为胤遮住风雪,声音焦虑万分:“爷,您回殿吧。这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您要是受凉了,那可怎么是好。”
胤并不理会她。他的双眼无神,没有焦点的落在院中的雪松上,面无表情,却是站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
雪已经在他的肩上微积了一层,叶紫见状,立刻抬手为他拭去积雪。她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仿佛只要轻轻一敲,就会从中间断开。但她仍旧毫不在意,手中的伞半分也没有落下,眼睛中却浮了些许雾气,急的快要落下泪来:“爷,快些回去罢。您已经在雪里站了二个时辰了,任您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的。”
胤却像是泥塑木雕,呆愣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雪花狂舞的天空,慢慢开了口。叶紫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不由大喜,却因为声音过低,怎么也听不见,不由得向前微倾了身子。这才隐约听清他的话:“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叶紫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面上的血
渐渐退去,看向胤的眼神也多出几分哀伤。原来这么些时
的相处,竟然是如此的…她顿觉得难堪无比,原来十五阿哥讨了自己来,不过是随口一说。自己永远成不了他心目中的那个她。
她深
了口气,强行
回自己的眼泪,仍旧温柔的扶了胤:“爷,回去罢。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堵气。”纵使如此,她也只能承受…她嫁了永琰,便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不离亦不能弃。
胤仿佛失了心魂,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词,任由冰雪侵蚀。
叶紫并不能知晓半分,他此刻心底,较这冰雪更冷,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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