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还有一派是以伊江为代表的中立派,说:“去有去的好处,留有留的好处,去也可,不去也可,随你的便。”
在前面两派的比较强劲的对垒中,我像个墙头草,被他们吹的东倒西歪的,最后,以风势的强弱决定我的去留。
妈妈和伊水胜了。
逯希与我们最初的通信中,不知何故,一封信要在路上走一两个月,我们去一封信,她回一封信,就得三、四个月的时间,双方也因此产生过误会。后来,我们改为用特快专递和电话联系,但费用很贵,通一次话,没说几句,二、三百块钱没了。逯希怕我们多花钱,每次通上电话,她就急着说:“快搁下吧,我马上打过去。”
男方家看过我的照片后,一致通过。
逯希说,会场的妈妈已为我买好了钻戒等饰物。
会场很上心,总是找理由去逯希家,每星期差不多能去两三次,逯希说:“日本人是不太爱串门的,像会场这样,就属于串的频率比较高的了。”
我在北京也找了一个“从零开始”的
语培训学校,半工半读。
会场说,能否和我通个电话,听听我音声的?
逯希帮我们约好了通话的时间:北京时间二十点整。
我事先准备了一个讲稿,当然都是几句简短的
语了。
我的这个事儿可能是
新鲜的,家里坐了一屋子的亲戚,还差三分钟到点了,其中的一位代表着大伙儿问我:“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了,回避啥呀!”我的
语水平还达不到说悄悄话的程度,我太知道自己这半斤八两了!
我的这帮亲戚们竟也没有一个回避的,他们可能也想看看我这个不怎么懂
语的中国人怎样和那个不怎么懂汉语的日本人是如何交谈的?
二十点零二,电话响了“喂,伊依吗?会场在这儿,你们说吧。”
“喂,你好!”电话里传出轻快、
畅的男中音,那种
而又
的汉语从他的口中说出,使我们少了几分生疏感。
“噢哈
苟扎伊麻丝!娃它稀娃伊依逮丝。”我回了一句。说完这句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原先准备的腹稿,颠过来,倒过去的,一时挑不出该说哪段了,到最后,全忘光了!
电话的那边也说上了
语。
“哎呀妈呀,我说啥呀?他也说不明白了!”我举着电话,愣呵地对着我的亲戚们喊,我的可爱的亲戚们无计可施地、笑容可鞠地瞧着我。
我有那么好瞧吗?
这个电话没个打了!
“喂,伊依吗?”逯希音声的。
“是我!是我!逯希,你可来了!我听不懂他说话。”
“他说他急着一,不会说了,我在旁边告诉他,让他说汉语,他也说不出来。”
“我也是,啥也不会了!”
“还要不要再说了?”
“得得得!可别说了!饶了我吧!”
“不说了?”她又跟会场稀哩哗啦地说了些话“伊依,他说,他对你的感觉
好!”“啊?还
好?”
“他说,他想再挣两个月的钱,然后去中国看你。那…今天就这样?”
“好吧。”
“白白…”
“白白…”
一切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着。
逯希给我寄过不少信及图片资料,主要是介绍日本的民俗风情,便于我及早地了解日本。她说,她在那边已经为我找好了免费读
语的学校了。
我在北京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做,传销也干不了了,伊水就让我回老家了,专心学
语。
单位的领导派人来问我是不是想上班,如果想上班,还有个位置给安排。
我想的是出国的事,不想上班。
两个月快到了,逯希来了封信,说会场的脚崴了,行动不方便,过两个月再来。
又过了两个月,仍然没有消息。
妈妈和我们陷入了种种猜疑之中…
妈妈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逯希的家。逯希听出了妈妈音声的后,说:“阿姨,会场被车撞了,膝盖骨骨折了,他们也
抱歉的。你看,总出事儿。他们家的人说,和伊依的事儿就放放吧。阿姨,我没给你办好,真起不对!”
妈妈放下了电话。
我问:“妈,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把人家克的?”
“天灾**,避免不了的。谁的命谁带着,这大老远的,也怪不着咱。不去也好,我能和你多呆上几年,你走了,我还怪想的呢!”
妈妈的话使我恍然幡悟:过去她所说的不想,完全是为了我的幸福。只要我们过得好,她宁可忍受痛苦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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