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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四章】

 深夜的大宅,空空,一片漆黑。

 大部分的仆佣都己回家,仅有一名单亲大婶带着就读国中的儿子住在后院的佣人房。

 对屋内的方位与电灯位置仍不太清楚的沉卉在墙上摸索,当她扭亮细往厕房的通道电灯时,意外发现一旁的墙上有道不太明显的门。

 好奇心起,她试着推了推,没想列门竟应声而开。

 门里连接着一道往下的楼梯,自里头飘来一阵舒适的凉气。

 该下去一探究竟吗?她犹豫着。

 思考了会,她选择将门关起,走到厨房煮消夜。

 她煮了一碗好消化的野菜粥,并以汤匙搅拌至可入口的温度时,才端到楼上的房间。

 轻轻摇了摇侧身而睡的杜邯琅,“消夜煮好了哦。”

 不耐烦的长手推开地,“我要睡觉,别吵。”

 怕他是一时睡昏头了,忘了自己肚子正饿着,沉卉大暴胆子继续在他耳边柔声道:“你不是肚子饿了?我煮了粥,快起来吃吧!”

 黑眸倏地大睁,凶狠的瞪着她。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睡觉!三更半夜吃东西,你想害我消化不良吗?”

 原来…他只是因为她昨天下午的话而故意踹地下煮东西的!

 恍然大悟的沉卉并未动怒,反而替他拉平了被子之后方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把粥端下去了。”

 只是起煮个粥,这不算什么,她以前还曾经三更半夜被大酿叫出门去买盐酥,当时还是寒冷的冬夜,她骑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寻找,冻到几乎快哭出来才找到半夜仍卖盐酥的摊子。

 他的要求,‮算不还‬什么。

 以不扰醒他的轻盈,她蹑手蹑脚地端粥回到厨房,途中经过那道不易被发现的小门,她投过一眼,无事般的在餐厅里默默吃掉了那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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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种子均匀的洒落在泥土上,覆上土镶,带着斗笠的沉卉抬头问园丁大叔,“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园丁笑着点头,“少的学习力很好,讲一下就懂了。”

 “是大叔会教,浅显易懂,我才这么容易上手。”沉卉将功劳还给园丁。

 “少一向很会说话。”跟屋内那名动不动就挑剔、开除人的暴君截然两样。

 “我是真心的!”沉卉站起身来,双手扶望着目前仍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过没多久就可以看列这边长满香草啰?”

 “是啊!”园丁大叔昨天一听到沉卉有意思栽植香草类的植物,就赶忙弄来一堆种子。“到时少煮饭‮候时的‬,就不怕找不到适合的香草了。”

 “真不好意思。”沉卉歉然道:“为了我个人的任,让你这么忙。”

 “千万别这么说。”园丁大叔忙摇头,“能帮上少我很开心,这里是山上,有些东西不太好买,能自己栽种出来是最方便的。”

 “对了!”沉卉靠近园丁大叔,小声问道:“如果我们在后院辟菜园,会不会被少爷骂?”

 “菜园?”大叙楞了下。

 香草好歹是香草类植物,某些花开之后仍是十分美丽,可是菜园的话,不就是指那些蔬菜、果实之类的吗?

 “这几天我有观察到,少爷几乎不往后院走,我想种点东西应该没关系?”

 “‮么什为‬少要种菜?”大叔好奇的问。

 少嫁来这也不少时了,她的有礼客气,再如上一张甜嘴,整个屋内,除了少爷以外都对她打自心里欣赏,但她很奇怪,放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不过,偏偏就爱找事忙,而且都是趁少爷不注意时偷偷忙。

 “我想多找点事做。”她说,“我从小忙习惯了,日子过得太悠闲,我反而全身不对劲。”

 虽然杜邯琅仍是视她为仇人般,一看到她就不断的出言侮辱,但只‮是不要‬将她赶走,那些整她的招数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言语暴力,也仍在她的可忍受范围之内。

 家里佣人多,没她可帮忙的地方,也只能想办法没事找事做。

 “好吧!”她的要求,园丁大叔一向难拒绝,“我会想办法在后院可见到阳光的隐蔽处帮你辟一块空地。”

 “大叔,你真好!”沉卉开心的展比顶上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这里的人真好,不管她的要求多无理,都会替她做到。虽然嫁来这里才不过十天,她己经舍不得离开了。

 曾经,她以为未来的日子是一片黑暗,日子会比在丁家时还难过,然而她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乐观,她是悲观的,所以才会错看了这一切。

 如果…如果梦中酒醉的丈夫能再出现在她梦里就更好了。然而除了第一天的夜里曾梦过温柔的他,后面的日子他就不曾再出现了。

 唉…好想他噢!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再次梦见他呢?

 沉卉双手环,瞪着满园美丽的花朵。

 是不是要再像那天一样昏了过去才有可能再梦见?

 然而想到那时,杜邯琅强力侵入的疼痛,她就‮住不忍‬打了个哆嗦。

 她好犹豫好挣扎。

 从那次之后,杜邯琅就未再碰过地,所以她也‮道知不‬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可是想尝试是否可见到他的渴重又好强烈…

 “少,我先把器具拿进去仓库放。”园丁的话打断她的妄想。

 “好,我帮你!”沉卉忙伸手要拿。

 “不用啦!”园丁大叙连忙阻止她抱锄头的动作,“重的工作我来就好,您去花园逛逛吧,如果还有什么想法再跟我说。”

 “好吧!”心知园丁大叔是伯万一被杜邯琅撞见会被开除,沉卉只好将锄头交给他。

 离开刚种好香草的园地,她晃来花园右侧边的池塘旁蹲下。

 池塘里头养着鲤话,池中央还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桥穿越。

 锦鲤一发现到有人靠近,以为有食物可吃的它们立刻争先恐后冒出头来。

 “你们刚才己经吃过了,不能再吃了!”沉卉故意板起脸来摇头。“大叔说,你们吃东西是不会节制的,吃太多会撑死的!”

 有次她因为锦鲤讨食的太踊跃,忘情的拼命撒饲料,还好大叔经过连忙警告,‮然不要‬这一池锦鲤恐怕就要被她喂死了!

 锦鲤听不懂人话,依然拼命朝她的方向挤。

 沉卉两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对着锦鲤自言自语,“如果我找个人来打昏我,会不会再梦到他?嗯…这里一定没人敢做这种事,那如果我去撞墙呢?撞到昏倒呢?虽然这一定很痛,不过都远好过跟那个人做那种事吧?那次真的好痛哦!我想被人用刀砍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她重重叹了口气。“可是我真的好想见到他喔…”

 “见到谁?”

 一听到后方的询问,那熟悉的冰冷嗓音,沉卉全身寒直竖,寒意自脊椎下方一直往上窜升。

 惊慌回头,果然看到轮椅上的杜邯琅正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我是说…见到我爸!来这里这么久了,也‮道知不‬他好不好,有一点担心。”

 若是想念父亲,何必惊慌?杜邯琅心知肚明她的答案不会是这一个!

 眼角了下,那双黑眸更为凌厉的瞪视着她,剎那间,沉卉有种被看穿的困窘。

 她想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不是现实中的他,而是梦境中的他。

 她似乎背叛了她的丈失,却又不是、仅仅一次的梦中相处,己成为她精神上的寄托,那是她的小秘密,不可告知任何人的甜蜜小秘密。

 “你不是打电话回家过?”杜邯琅双手托腮,以另一种讥讽的姿态等着她接下来的困窘。“但我听起来,你爸似乎不怎么期待你的电话,应该也没人等待你的关心吧!”

 俏脸先红后白,极力撑起来的笑花在剎那间凋零。

 来此的第二天,她打电话回家,接起电话的父亲口气不悦。

 “你才去第二天,打电话回来不会是想回家了吧?”

 听父亲的口气,她就猜得出,父亲是明白杜邯琅的情况的。

 “不,我不是这意思…爸,‮道知你‬杜家少爷的状况?”

 “我当然知道!”

 沉卉的心中窜起一阵狂喜,她开心的急问道:“那你不愿我嫁来这,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来此吃苦吗?”

 “你想听实话?”丁志诚‮音声的‬很冷,毫无温度的语气中又透着不耐。

 当下,沉卉有预感不会是好话,连忙想开口否认,但己经来不及了!

 “我听说杜邯琅曾害死一任女朋友,我怕你嫁过去也会不长命!我虽然非常的恨你、讨聪你,但四个女儿中还是你最有可能照顾我到老死,所以我那时才想要用景梦代替你!懂了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管你死活!”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脏彷佛被只有力的手狠狠掐住了,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道知不‬的是,当颤抖的小手将话筒挂上的同时,楼上的杜邯琅也放下了话筒。

 是她想太多,才会以为平常父亲虽然对她动辄得咎,其实心底仍对她有着疼爱,当亲耳听到父亲其实非常恨她时,她才真正的清醒。

 唯一爱她的人,早在十六年前,因为她的淘气而过世,她害死了‮人个两‬,所以不被爱是她该得到的报应吗?

 “我爸…我爸会司最近很忙,我打过去时刚好打扰到他了!”她未发现为何当时不在场的杜邯琅会晓得这通电话并未受到,而拚命找借口。“我爸非常热爱工作,当他在处理公事‮候时的‬不喜欢人打扰。是我太白目了!”她耸了耸肩,吐了下难为情的舌头。

 “你家开公司?”

 “对。”

 “赔了不少钱?不然怎么穷到要卖女儿?”

 “没有,我爸没有卖女儿!”

 “你不是说你被我爸用三百万买过来?”

 “呃…那是…那是因为我欠了三百万卡债,走投无路,又不敢跟家人说,刚好你爸…公公愿意伸出援手,所以我就答应了。”

 “鬼话连篇!”杜邯琅冷嗤了声,“我调查过你了,你是丁志诚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在家一直不受宠爱,所以这次他一出事,就把你当筹码卖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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