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晌,裴薏妍抓起餐巾擦擦嘴,
足地吁了一口气,打破沉默。
“这里的视野好
,沙滩美得不得了,道知不拥有自己的私人海滩是什么感觉?”
“很
。”洛夫笑了,“我曾告诉过你,我很喜欢海洋,所以在我买下庄园的头一年,我几乎天天跑来这里享受‘我的’沙滩,直到这股狂热稍稍退烧,才改为一星期只来两、三回,而不是天天。”
“这么夸张啊!”裴薏妍莞尔,“不过也还好啦,若换作是我,恐怕也会做出同样夸张的事。”
“所以你才想赶我回庄园,独自享用这片沙滩。你一直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独有的天地吧!”看着海平面,洛夫轻声说出观察所得。
心头重重一震,裴薏妍吃惊又
惑地看向洛夫。他怎么猜得到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见她一迳瞪着他不回答,洛夫直视着她再道:“我没说错吧!”
“你…”被看穿的难堪让她愣愣地与他对视好儿会一,然后才有些无力地转开视线,“有没有说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回庄园去了。总管休假,你这个主人又跑掉,这可不是良好的待客之道。”
看到她明显闪避的态度,洛夫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蹦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道知你吗?这几天我已经快要被那个辛迪•赫柏烦死了。”
裴薏妍大大地愣住,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可是你白天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啊!”若是觉得对方很烦,为何又要花时间陪伴她?
她的话让洛夫暧昧一笑,“看我天天陪她,你的心里很不舒服吧?”
裴薏妍白他一眼,“看你这副得意样,就算被你说对了,我也不会承认。”
他脸上笑容加深,“好吧、好吧,道知我你们东方人个性保守,不喜欢直接讨论男女之间的事,我就不提了。”只是安抚的话才刚说完,他的脸色立刻又改变,“不过,我必须向你坦承,我真的很不喜欢辛迪•赫柏,偏偏她老是
着我,还以为自己手段高明,其实她找的每一个借口都很虚伪可笑!”
裴薏妍微蹙了下眉,“这样背后批评人不太恰当吧!”
“我是诉苦!”洛夫嘴角一撇,没好气地瞪眼,“跟我的情人诉苦不行吗?小道德家!”
小道德家?她?裴薏妍感觉啼笑皆非。
他说话的语气和埋怨的表情,就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让她好想笑,可是他话中的含意却又令她心头
漾不已。
“既然你想诉苦,那么道知不你愿意愿不回答你的情人一个比较不合宜的问题?”
洛夫眼睛一亮,语调暧昧又充满兴味,“有关我们的情事?”
“不是。”裴薏妍立刻小脸泛红。
洛夫盯着她羞红的脸,眼神的热度升高,“好吧,那你想问我什么?”
慑于他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裴薏妍偷偷地
口气,勉强以用平稳的语气道:“有件事我很纳闷,你叔叔一家人住进庄园,说是要度假,却感觉不到有任何度假的气氛,是其尤你叔叔罗立,不时会趁着旁人不注意时,以怪异的眼神瞪着庄园大宅,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根本就很讨厌这座庄园,而且是故意跑来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你发现了没有?你叔叔老是指定要吃高价食物,喝贵得不得了的酒,对于居住的套房也百般嫌弃,道知我他是个富豪,但如此挑剔也太过分了吧?我真是不明白,这种亲戚你也忍受得了!么什为?”说到最后,她的嗓音不觉高亢起来。
听着她明为抱怨,实则关心的话语,洛夫眼中透出异样的波光,看着她久久不发一语。
由她的问题中,他顿时了悟她有多么关心他,这层领悟使得他的心情瞬间波动,掀起大
。
裴薏妍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不觉
出尴尬的笑容,“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啦,本来我就不该跟你问这种事,但我实在很想知道,么什为你要忍受这种差劲的亲戚…”在他费解的目光下,她愈说愈小声,终至无言。他么什为这么看着她,还一句话也不吭?
过了好儿会一,持续的沉默让她越发不自在,直觉找事情来做。她抓过野餐篮,开始将剩下的食物收进篮里。
“我会忍受叔叔是因为我的父亲。”洛夫终于出声,仍旧直视着她。
裴薏妍诧异地抬头,看着他变得面无表情的脸庞。“你的父亲?”他的父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洛夫深深凝视她,开口诉说,“我的父母在我十岁时意外身亡,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忘记在那之前父亲和叔叔融洽相处的情景,所以每当叔叔说要来看我,我总会想起我的父亲是多么疼爱这个弟弟而答应让他来,并且容忍他的百般挑剔与势利的个性。就算他在我的父母过世之后将他们留给我的财产全部占为已有,他还是我父亲的弟弟,我的亲人。”
裴薏妍瞪大眼,语气惊讶,“你叔叔把你父母留给你的钱私
了?!”有没有搞错啊?!
“是啊!”洛夫脸上的表情变得讥诮,“我的父母在意外身亡前尚未替我设下信托基金这类别人染指不到的保障,所以我唯一的亲人叔叔借着接纳我、照顾我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将应该属于我的财产全部据为已有,而我只能依附在他的屋檐下,期待自己能快些长大,
离他自力更生。”也不再承受被漠视、歧视的对待。
“他那样对你,现在怎么还敢跑来占你的便宜?!”裴薏妍义愤填膺,住不忍忿忿地骂道。
“叔叔说他供我念书,培植我,所以我才有今
的成就,而他不过是觉得我的庄园比其它的度假中心来得舒适些,才会借着来看我时顺便住上几天,放松一下。”洛夫将罗立说过的话照样再说一遍。
“带了全家人来‘顺便’放松一下?”裴薏妍冷啐道,“真是有够厚脸皮的,我看他根本就是嫉妒你比他更有钱吧!真是够了,嫉妒一个晚辈,还是已逝兄长的儿子…哼哼,有这种亲戚还不如像我一样当个孤儿,什么培植你?别说笑了!”要说培植,她被高家收养,一路教育训练的过程才叫做培植吧。
看见她忿忿不平的表态,洛夫心头
过一阵暖意,“反正我还负担得起,就随便他吧!他也不会永远住在这里的。”
“你还真是厚道得令人不敢相信!”裴薏妍瞪着眼,语气仍显激动。
“从我十八岁搬出叔叔家自力更生,他就再也伤不了我。”洛夫淡淡地表示,眼底一股傲然神色。
“但你还是受苦了八年啊!”裴薏妍不悦地说道。一想到他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竟是一只恶狼,她就很替那个十岁的小男孩感到难过。
“他并没有
待我。”洛夫苦笑一下。
“有些
待是无形的。供你吃、住、念书,这样就算对你好吗?”裴薏妍语气不驯,心中仍是替他感到难受。
“我已经很幸运了,我一直这么想。”洛夫的眼神有一刹那变得脆弱,随即又换上不耐烦的表情,“真是的!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那些事都道知不过去多少年了,早就无关紧要,我也很久没再想到过了。”
看着他倏然改变的表情,裴薏妍知道他不想再谈论往事,遂也不做声。不过她的心里却明白,在刚刚那十分钟里,她对洛夫的了解远比前两个月要来得多,她有幸真正窥见他的内心,而他如此有度量及重视亲情的态度令她折服,更深受感动,对他的爱意又加深了几分。
“怎么了?知道我的过往让你吓得说不出话来?”洛夫的表情再变,语带揶揄地嘲笑久久不语的她。
“才怪!”裴薏妍回嘴道,“是你的宽大
襟吓到了我,让我惭愧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换作是我碰上这些事,绝对做不到像你这般大方,不计前嫌。”她以嘲讽的口吻说出真正的想法。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方。”洛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不是后来我发达了,我也不敢确定贫穷的我还能不能做到你说的不计前嫌。”说完,他笑着对她眨眨眼。
裴薏妍顿时被他逗笑,摇摇头,口气无奈,“看来关于过往的事,你早已调适得很好,我又何必浪费同情心,试着安慰你呢?”
“你想安慰我‘受创’的心灵?”洛夫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一个多么好心的小姐。“
他的目光让她心中小鹿
撞,裴薏妍努力以镇定音声的反驳,“我已经知道你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你确定吗?”洛夫挑了下眉,倏地伸手拉过她,将她推倒在毯子上,男
躯体气客不地覆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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