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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必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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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倵离开冠军侯府,他是天子,他不率先走、谁敢走?

 和吴凡、杨倵一起密议的九位帝国顶级权贵,除孤单落寞、只身一人的兵部尚书韩成,余者皆三三俩俩的结伴而行。

 眼瞧着其他人的模样,韩成满心忧愤。

 踏出吴家的门槛儿、坐上自己的马车,韩成长叹道:“天下者,必凡也!”

 韩成出身寒门,乃大隋立国两百余年内,罕见的没有投靠世家士族、做到六部主官位置的人。

 韩成的心智、他的远见、他的卓识,远非一般人等可比。

 没有利益牵扯,没有利益惑,韩成看得透彻,极力反对吴凡。

 可惜。

 世家士族都是一群婊/子!一群会树牌坊的婊/子!一群给钱才让艹的婊/子!

 然而。

 吴凡这个金主,拿出了足够让婊/子们心动,愿意为之宽衣解带、丢弃名声的价格。

 韩成则是那个不想慷慨解囊,却又要占便宜的嫖/客。

 至少…

 婊/子们是那样想的。

 韩成和世家士族不是一边儿的,他更非人家的话事人,没资格干预。

 代表清河崔氏的右丞相崔石、代表博陵崔氏的吏部尚书崔林、代表赵郡李氏的刑部尚书李解、代表太原王氏的工部尚书王,毫不犹豫的聚集在一处。

 崔石老爷子手里接着天子亲书的纸张,昏花的老眼一改往日。光彩夺目、炯炯人。

 那纸张的开头,有一行大字——《草拟帝国新律。承包法案》。

 崔石默不作声。伸手端起凉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王子博望侯。吴凡未封侯拜将有今荣光时,因冲突,灭其全家。

 王老谋深算,虽耿耿于怀,一直隐忍不发。本重新被征辟为工部尚书,他有计划整治吴某人,谁料那厮俨然命不久矣…

 利益当先,王作为典型的衣冠巨室人,只会考虑家族得失、不会考虑私仇。

 王知道崔石、崔林一个坑儿里屙屎的货。遂,偷偷的扯了扯李解的衣角。

 李解是四人中年龄稍短的,可他既然能得家族力捧,哪能没点儿道道,当下隐蔽、痛快的对王回了个眼色。

 这代表太原王氏、赵郡李氏的暂且联盟,共同应对一脉相承的清河崔氏、博陵崔氏。

 王精细的很,面无表情的来了句:“陇西李氏…今天没来啊!”

 七宗五姓中,范卢氏名存实亡,荥郑氏从江南迁至祖地。触犯了规则,所以他们两家已不在他们四人的认同范围。

 但。

 陇西李氏在!

 吴凡横刀立马、纵横捭阖,西北羌大定,陇西李氏失去引为依托的安全屏障。

 仅此罢了。

 不过帝国将来对陇西李氏动手容易一点。无需他们去镇雍凉的顾虑,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多少消耗。

 崔石老爷子幽幽道:“陇西李氏与那位吴骠骑的恩怨,你不是‮道知不‬。”他轻描淡写的补充:“唐国公胆大包天,勾结突厥人。让人鄙夷的。他竟被抓住了把柄!”

 王对视李解一眼,二人了然。

 崔石的意思换过来说——狼多少、僧多粥少。叫他们加入干啥?陇西李氏没解释清楚股不干净在哪儿蹭的,贸然拉他们,天家皇室定然不悦。

 崔石将《草拟帝国新律。承包法案》放到桌面,枯干的手拍了拍,道:“复尝、宗之、斯文,我倚老卖老,提议谈谈此事!你们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么什说‬,各抒己见!不要忘记,勋贵势力,以弘农杨氏、荥郑氏为首的新士族势力,他们一旁虎视眈眈。”

 崔林见王、李解不捧场,自己替长辈开腔儿,道:“坦白的说,我很心动,任何人都很心动!大运河衍生的利益太多太多,不然荥郑氏巴巴的跑回祖地作甚?再看看他们刚北归多久,居然站稳脚跟儿、重振旗鼓,着实不可思议!”

 二崔放了言,话里话外是赞同。

 李解附议道:“是啊!再过几年,荥郑氏又能恢复元气,冲击朝堂啦!”

 王转动眸子,道:“天子此举近乎明码做生意。我等出钱、出粮、出兵去攻打突厥,所得一切皆归我们。抓了奴隶去修运河,哪里是我们修的,我们就可以在哪里收税百年…前者为后者服务。我觉得,是不是太优厚?我担心,万一帝国周边没了威胁,我们呢?”

 崔石呵呵一笑,道:“突厥分两个,我们要动的是被吴守正把牙帐烧杀一空的东突厥!打西突厥?达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柿子捡软的捏!你的担心…没了东突厥,还有西突厥。没了吐蕃、还有西域、还有高句丽、还有窒韦、还有其他有威胁的异族!”

 王岔开话题,问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我虽深恨吴守正,得承认他是帝国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大将,他不行了,靠山王肯定不能动、罗艺听调不听宣、韩卫骑忙得不可开,找谁合适?”

 李解试探道:“征西将军裴仁基?”

 崔石摇头:“与我们关系不近。”

 崔林言道:“前将军焦舍?”

 王否定:“难独当一面。”

 一连数人后,四人不再言语,与其左右不定、相互掣肘,不如冷静后再说。

 另外一边。

 左丞相郑岢、越国公杨素、户部尚书金德志、齐国公高希,四人默契的达成协议。

 天子杨倵秉承先皇光帝遗言,大力扶持被七宗五姓挤兑的荥郑氏、弘农杨氏及勋贵派系。

 所谓勋贵,其实就是有功臣子的后人,在杨家打江山之际便跟随下来的那些寒门、没落小家族等形成的。

 时间过于长久了,当年鼎盛一时的勋贵逐渐衰败,毕竟他们没有世家士族那种培养人才的手段。好在百年前的“孝帝之”、近些年的“三国争霸”,不断地补充了不少人,形成了不容小觑的团体。

 齐国公高希,代表的便是延续下来的、以开国九老为头领的旧时代勋贵。

 户部尚书金德志,代表的便是新兴勋贵,纵使他受过颍川侯的大恩大德。

 郑岢、杨素、金德志、高希四人懂得干不过七宗五姓,他们彼此进行紧密联系,达成共同的意见。

 大致是——

 极力支持杨素挂帅,并调遣南伍家伍昭、伍熙等人才为将。

 金德志、郑岢全力调遣钱粮,组建后勤补给。

 高希倾力筹备辎重、战马、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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