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不是周耀齐
但无论怎么问,涟漪不但不试图向他解释,向他求救,反而一点一点将他推得远离她身边,让他感觉跟她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感觉让他好不气恼,好不伤心,好不绝望。
曹元宠一看涟漪跪下,他心里“通”地响了一声,似乎涟漪这一跪是跪到他心上了一样。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没有比他更清楚涟漪和雪含么什为会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他,涟漪就不会沦为天奴,雪含也不会挨打了。
看着涟漪明明心里痛苦地生不如死,表面却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曹元宠都快被漫天的愧疚和自责给
疯了。
“公主,你、、、”
曹元宠瞬间想到了许多事,额上冷汗不住
下来,他便不得不时时用衣袖去擦,不消多时他那条衣袖就足以拧得出水来了。
他急得跟什么似的,有心去扶涟漪又不敢太造次,不扶吧,涟漪这样跪着他实在是看得难受,唯有张着双手,进不得,退不得,好不尴尬。
“涟漪,你、你快起来!”
太子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也想上前相扶的,哪料涟漪上身向后一仰,根本不容太子碰触到她。
他气得
膛不住起伏,又不能拿涟漪怎样,既然涟漪说父皇会告诉他一些事,他就先去问过父皇再说。
看来,有些事情是非问清楚不可了!
直到太子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出,涟漪都不曾眨一下眼,也没有因为太子生气而有半分惧意,反正在见识了韦天兆的愤怒之后,太子这一怒根本算不上什么。
“公主,太子已走远了,公主快快请起!”曹元宠稍稍松了口气,涩声开口。
涟漪慢慢起身,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曹元宠,目光静而净,更是冷酷而
森,似乎要把曹元宠的心肺都给看穿一样。
这样的目光出现在曾经温柔如水的眼中,真叫人不寒而栗,曹元宠只看得一眼,便冻得打了个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得
碰
撞起来。
“曹元宠,你给我句实话,那个男人,是不是周耀齐?”
原来她一直在意这件事。
其实没有人知道当韦天兆跟假装失忆的她说周耀齐就是她生父时,她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说先前韦天兆一直在说她是孽种会让她感到无法接受的话,那如今她这个带给她这一辈子痛苦的所谓的父亲活生生、**
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羞辱,什么是苍天无眼。
“唰!”
曹元宠脸色大变,住不忍想要打哆嗦。
他真到想没涟漪居然就这么直接地、毫不回避地问了出来,枉他还以为涟漪始终有没都办法面对这件事呢。
可是,这叫他怎么回答?
“公、公主,臣、臣、臣不知!”
他心里暗暗叫一声苦,看来涟漪是真的记起从前的事来了。
一念及此,他突然又醒及一件事:涟漪怎么会说周耀齐是她生身父亲的?她从何处得知,再说了,周耀齐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又是谁告诉她的?
“说!”
涟漪冷声喝道,两道目光犹如两把烧红的烙铁,在这冰与火的折磨之下,曹元宠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
透了。
“公主恕罪,臣不知!”曹元宠身子猛地一颤,本来没想下跪的,可腿双不自觉地发软,已瘫坐在地上。
其实涟漪这样
他有什么用呢,他只是知道涟漪不是韦天兆的骨
,至于涟漪的生父究竟是谁,他是真的不知情。
“你真的道知不?”涟漪目光盈盈,想起婉皇后坠塔那天曹元宠说过的话,他应该是道知不的,否则也不会
问婉皇后了。
她想要确定的是周耀齐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而她想的跟韦天兆一样,以为曹元宠一定是知道的。
“臣确实不知!”曹元宠重新又跪得端端正正,却不敢看涟漪一眼“臣只是、只是听他们说起,说周大人他、、、臣亦不知真假,公主明鉴!”
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因为是韦天兆亲口说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了确切的证据,韦天兆又怎么会胡乱说话,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难道还要找出几个婉皇后的
夫来啊?
“曹元宠,你不必害怕,其实我应该谢谢你,道知你么什为吗?”
涟漪的怒火突然就消失不见,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恢复到最初的淡定,仿佛这一切有没都发生过一样。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公主了,可涟漪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是挥之不去的,她更知道如今身为天奴的她在曹元宠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曹元宠要打骂于她,韦天兆也不会怪他半分。
可是道知不么什为,曹元宠就是没有办法以高于涟漪的姿态来看她,在他眼里涟漪始终是那个清而静的涟漪公主,是天人一般的涟漪公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公主此言何意?”曹元宠怔了怔,略一思索,不明白涟漪此语所为何来,便小心地反问道。
“不明白吗?”涟漪淡然一笑,她这样笑候时的,眼神就柔和多了,也没有了刚才那种不死不休的气势,房中的气氛也一下子缓和下来,让人觉得轻松不少。
“曹大人,你应该能够明白的,其实人活一辈子,如果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道知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不是吗?”
曹元宠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曹大人,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自认为自己是尊贵无双的公主,是最有资格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的公主,你说那是不是最可悲的事?”
涟漪这些话乍一听起来好像有几分看透人世悲凉、大彻大悟的味道,但仔细想想,内中包含多少无奈、悲怆,又有多少不想屈从于命运却又不得不屈从的辛酸和无助。
“公、公主莫、莫悲伤,也许、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
曹元宠嗫嚅着,道知不该么什说好,涟漪的话本来算得上好话,在他听来却字字如针,扎得他从耳朵一直疼到脑子里,真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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