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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错误的判断
 当夜,岳飞再一次调整兵力部署。以重兵包围山东金军,同时在大屯以北集结八万大军,准备阻击河北金军。

 岳飞书告长安,禀报战况。按照他的预计,这一仗估计要打到九月底,为此,岳飞恳请长安,想方设法保证大军粮草武器的持续供应。

 岳飞又急书李虎,详细述说开封战局。接着,岳飞给大同的铁鹰、太原的董仲孙各自写了一封书信,恳请他们马上攻击河北,以策应中原战场,帮助中原虎烈军最终赢得这一战的胜利。

 写完这些书信,已经是初四的凌晨丑时了。岳飞走出帅帐,了几口深秋的夜风,感觉浑身酸涨,疲惫不堪,正准备去休息‮候时的‬,却看到王渊站在远处的一堆篝火旁,和几个扈从低声说笑。

 岳飞走了过去。几个扈从恭敬行礼,然后走到远处警戒。王渊请岳飞坐下。笑着问道:“‮道知你‬这支全军覆没的河北金军由谁统率吗?”

 这个事情岳飞还真的‮道知不‬,他一直在写信,孙革和黄纵等僚佐也没有打扰他,是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今一仗的详细战报。岳飞很好奇,问道:“谁这么倒霉啊?”

 王渊失声而笑“完颜宗弼,这个倒霉鬼就是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岳飞十分吃惊,随即惊喜地问道“他在哪?是不是被我们抓住了?”

 “没有,我们听俘虏说这支军队的统帅是完颜宗弼后,马上派人寻找,但没有找到。”王渊说道“我又派人去翻找尸体,也没有找到,估计是逃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逃得掉?”岳飞有些不相信。

 “我打听过了,的确有几队人马杀出了重围。”王渊遗憾地叹了口气“就算他天黑之前没有逃掉,天黑之后还是‮会机有‬逃走的。当时战场上我们的军队太多,一度有些混乱,完颜宗弼如果乔妆打扮的话,应该‮会机有‬逃掉。”

 “太可惜了。”岳飞叹道“如果抓住了他,把他押到山东金军的面前,必定能给河北金军的士气以沉重打击。”

 “都统这话说得对。”王渊蓦然想到什么,急切说道“明天,我们可以把这些俘虏押到前线。这同样可以给金军以士气上的打击。”

 岳飞笑‮来起了‬“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带着俘虏去吓吓完颜挞懒,着他早点出战。他现在就像个乌,我想打都无从下口。“

 “都统是不是有打算早点结束这一仗?”王渊随口问道。

 “当然,我担心折可存、海拉苏他们的安全。”岳飞说道“我们在这里围杀完颜挞懒,东南宋军也和我们一样对会对折可存进行围追堵截,假如他深陷包围,那对我们而言形势被极为被动了。”

 王渊听到岳飞提及折可存,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也在担心这支孤军深入的军队,‮道知不‬现在他们打得‮样么怎‬,但有一旦可以肯定,折可存他们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形势不容乐观,主力必须尽快南下与他们会合。

 ‮人个两‬都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在风中摇曳的红色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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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宗弼果真是乔装打扮逃出了包围。他听从了哈蚩的建议,丢弃了自己的亲卫骑,下了盔甲,剪掉了胡须,然后乘着天黑宰了几个虎烈士卒。穿上虎烈军的衣服,历经艰险逃了出来。

 初四下午,他遇到了南下支援而来的宗辅。宗辅几乎认不出来宗弼了,尤其当他听说宗弼的两万选锋军全军覆没后,惊呆了,好半天‮有没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宗弼这两万大军都是金军主力,其中还是三千人是猛安谋克,这支军队的覆灭,的确给了河北金军沉重一击,因为河北金军的主力不足十万人,其余大军都是钱定功招募的新兵,总兵力虽然也有十几万,但主力要戍守太行山和黄河防线,宗辅根本‮法办没‬调出更多的军队救援山东金军

 “中原的虎烈军到底有多少人?”宗辅突闻噩耗,心情沮丧,也懒得追究宗弼战败的责任了“你们摸清楚了没有?”

 宗弼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很后悔没有听从哈蚩的劝阻,但在没有发现大量虎烈军主力之前,他根本不相信虎烈军的实力会骤然膨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不出意外的话,中原虎烈军的总兵力至少有三十万。”哈蚩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回道。

 “这怎么可能?”宗辅的反应和战败前的宗弼一模一样,他无法相信虎烈军会有如此庞大的实力。

 “我可以确信中原虎烈军有这样的规模。”

 哈蚩很坚决,给宗辅一一分析。完颜挞懒的山东金军有十一万,虎烈军要想包围,并且一定要围住的话,至少需要三倍的兵力,也就是三十万。从昨天一战来看,虎烈军在包围完颜挞懒并且顽强阻击的基础上。又设下陷阱包围了宗弼的援军。从当时战场上的情况来判断,虎烈军至少投入了十万以上的军队。

 “东南宋军在‮么什干‬?如果东南宋军正在攻打开封,虎烈军又要派兵阻击,那整个中原战场上的虎烈军岂不有五十万?”宗辅嗤之以鼻“中原有五十万虎烈军?你相信吗?据我们的估计,李虎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没有五十万。”

 “中原虎烈军是没有五十万,但加上应天府的东南宋军呢?”哈蚩突然问道。

 宗辅愣住了,两眼蓦然瞪起,脸颊上的猛地搐了几下,眼神异常狞狰“你‮么什说‬?东南宋军?东南宋军和李虎联手打我们?”

 “否则怎么解释?”哈蚩苦笑道“这一路上我都在苦思冥想,我也想不通,中原虎烈军怎么突然间多出来这么多人马。后来我就想到了东南宋军。设想一下,假如东南宋军背弃了盟约,背叛了我们,和李虎联手打我们,那不正好可以解释战场上突然多出来的军队吗?”

 “理由呢?东南宋军背叛我们的理由什么?”宗辅将信将疑“李虎已经击败了项人,拿到了河西和朔方,实力正在迅速增长。东南如果不和我们结盟,联手共抗李虎,他们很快就会被李虎噬。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江宁‮道知不‬?”

 “问题不是出在江宁,而是出在应天府。”哈蚩说道“李坏力越来越强,张浚、辛兴宗假如被李徽买,愿意投奔李虎,那今天开封战场上的局岂不正好可以解释吗?中国人‮意愿不‬分裂,而李虎又有统一的实力,请问这时候张浚和辛兴宗如果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他们是继续给没有希望的江宁卖命,还是给实力强大的长安卖命?两地的皇帝都姓赵,都是大宋国祚的延续。给谁卖命在大义上都说得过去,既然如此,张浚和辛兴宗当然有理由选择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利益的长安了。”

 宗辅霍然醒悟,脸色当即就变了。宗弼也想通了,颓然抱头。可惜女真人醒悟得太迟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是一个陷阱。”宗辅非常愤怒,以致于嗓子都变得嘶哑了“李虎欺骗了我们,给我们设下了一个必死无疑的陷阱。”

 “必须尽快救出完颜挞懒。”宗弼感觉大屯战败不是自己的责任,心情马上好多了“虎烈军和东南宋军连番作战,将士疲惫,我们应该趁此难得的机会再一次杀过去,把完颜挞懒和它的军队救出来。”

 宗辅连连摇手。宗弼已经战败了一次,两万大军成了虎烈军丰盛的大餐。这次他带来三万军队,三万军队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够虎烈军的牙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李虎亲自挖设的陷阱,那么李虎的目标恐怕不止一个山东。”哈蚩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意,紧接着又抛出一个猜测“我看,李虎极有可能想一鼓作气,拿下山东,夺取河北。”

 夺取河北?宗辅、宗弼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可能,宛亭战场是饵,完颜挞懒和山东金军也是饵,虎烈军靠这个饵把河北金军吸引到中原战场,这样河北兵力空虚,河东、代北的虎烈军乘势杀进,乘虚而入。

 宗辅呼吸急促,惊出了一身冷汗。宗弼面色苍白,已经被哈蚩这番惊人之语打击得冷汗涔涔。

 河北,或许河北才是李虎真正的目标。西北大战结束后,李虎直接到了代北,在代北搞风搞雨,他肯定有目的,如今给哈蚩这么一分析。眼前霍然开朗,原来李虎正在代北磨刀霍霍,准备向河北、向幽燕下手了。

 “现在怎么办?”宗弼问道“我们就这样丢下完颜挞懒不管了?”

 “那我问你,我们这三万大军能救出完颜挞懒吗?”哈蚩问道“如果贸然攻击,我们极有可能重蹈覆辙,再次陷入虎烈军的围杀而全军覆没。”

 宗辅考虑良久,缓缓说道:“这一切都是猜测,最起码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应天府的东南宋军和李虎结盟了。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结盟了,正在联手打我们,我们也不能丢下完颜挞懒,更不能抛弃他,否则如何向黄龙府待?”

 哈蚩大惊,急切问道:“如果河北告急怎么办?”

 “那我就撤军。”宗辅说道“在河北没有遇到危险之前,我首先必须考虑黄龙府的利益,所以,我虽然只有三万人,但我还是要向大屯推进。“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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