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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大王的隐私
 宝鼎已经感觉到了秦王政无法接受自己的治国思路,虽然秦王政表现得很平静,很大度,一直微笑聆听,但宝鼎还是从他的质询中清晰得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本来就没有指望秦王政能接受,他只是希望秦王政能换一种角度考虑国事,从天下苍生的角度出筹划国策。而不仅仅是高高在上只顾及王国本身和权贵官僚们的利益。天下苍生是未来帝国的根基。人心向背则决定了帝国的命运,如果帝国失去了人心,不管始皇帝是不是长生不老,也不管帝国的武力有多么强悍,最终都将败亡于陈胜吴广之手。就算杀掉了刘邦项羽这些人,依旧有无数的贫者揭竿而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传承了六百余年的旧贵族旧官僚在年复一年的战火中犯下了“累累罪行”当“革命”烽火点燃的霎那,当陈胜吴广高高举旗大旗的霎那,他们给自己修建了六百年的坟墓终于完工了,旧贵族旧官僚终于到了死亡的一刻。

 这种颠覆的革命不是由下而上,就要由上而下,秦王政,这位未来的始皇帝,如果不能在治国思路上进行颠覆的改变,帝国的制度和国策不能进行修改和调整,帝国必将灭亡。公子宝鼎即使有擎天之力也无法拯救帝国。

 宝鼎急不可耐,试图在秦王政坚固的思想上打开一道小小的裂,而秦王政则试图改造宝鼎,把他那种荒诞的完全不切实际的胡言语彻底摧毁。把他打造成与自己一样的坚定的“法治”的捍卫者。

 在过去的六百余年里,从秋到战国,从争霸到兼并,诸侯国所进行的各种各样的“改革”都是为了强国。国强才能在烈的逐鹿大战中生存下来,王国生存了,国民才能生存,所以王国的王】、民三大阶层都在为生存而浴血搏杀乙王为了生存,想方设法榨取“士”和“民”的价值,恨不能敲骨髓;士卿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盘录最底层的“民”他们所谓的变法改革,归结底一句话,就是最大程度地榨取平民的血汗以强大王国;“民”的命运和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们为了所谓的“国”所谓的“君”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忍受,任由君王和士卿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血。

 这咋,时代的“民”就像羊圈里的羊,吃得是草,贡献的是皮和骨,而君王是牧羊者,士卿是粪犬。在牧羊者和粪犬的眼里,羊就是他们的财产,他们的衣食,生杀予夺。你让一个牧羊者,让一头奖大,从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把羊养大养肥。自己却节衣缩食,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旧贵族旧官僚的治国理念传承了六百余年,甚至可以追溯到更加遥远的年代,而宝鼎的治国理念来自于后世。准确地说,就是来自于汉初。距离咸一把大火将旧贵族旧官僚彻底焚烧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年而已。这种治国理念是由一帮“领头羊”带领一群“羊”在“革命”成功之后。从“羊”的角度出,以“羊”为本创造出来的,是在中土大一统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主旨是强国富民。它完全区别于上一个时代在诸侯争霸的基础止所创立的以“君王”为本的单纯追求强国的治国理念。

 在这咋。时代,君王当然可以接受“强国”的理念,但绝对不能接受“富民”的思想。把羊养大养肥了却有限宰割,‮么什干‬?让他们造反啊?养羊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宰杀充饥啊,否则君王和士卿们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去抢更多的草场。掳掠更多的羊?

 宝鼎思前想后,不免感到沮丧。先前自己的想法过于单纯幼稚,过于异想天开了。自从融入到这个时代,融入到咸这个大秦国的权力中心后,自己用后世人的目光冷静地观察和思考,最终不得不承认一咋。现实,若想从治国理念上、从治国策略上去改变历史轨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自己做君王,做中土的主宰。才有可能实现由上而下的颠覆改革,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的车轮一路咆哮着冲进万丈深渊。

 自己做君王?宝鼻‮这到想‬里不头皮麻,背心处更是冷汗涔涔。坐在自己对面的可是始皇帝,千古第一帝,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代雄主,自己玩得过他?自己算什么?前世一个市井小民,穿越而来,侥幸重生到一咋。宗室公子身上,而这位宗室公子又是“万众瞩目”的一个特殊人物,稍有异动”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要连累成千上万的无辜者。

 想都不要想,绝对不要想。此路走不通,还有其它的办法。大禹治水,先堵后疏。既然强行“堵”不住,那就只有疏俊河道了。现在距离帝国诞生还有十一年,自己还有时间疏俊帝国奔腾的河道,只要把河道整缮好了,或许就能帮助帝国逃避决堤的命运,逃避败亡的命运。

 兄弟两人在车上继续探讨。但宝鼎不敢再阐述自己的治国理念。不敢再吃着强行“封堵”而是试着用“疏淡”的方法,比如对外要未雨绸缪,先期缓解匈奴人对中土的威胁;比如进行学室制度和取士制度的改革,先期做好官吏的储备;比如加大农耕和水利的投入,设法增加粮食的产量,确保庶民的吃饭问题;比如商贸回易,还是要借鉴计然之术,大力支持,增加税赋收入。

 秦王政对继续展商贸一事持否定态度己自从吕不韦被赶出咸。大秦人就把《吕氏秋》束之高阁“以商富国”的策略随即被抛着。大秦人把《商君书》又拿了出来。法家重农抑商。崇本抑末,而这两年的连续征伐使得粮草物资异常紧缺,最近爆的盐铁大案更是暴了商贾逐利对王国造成的巨大危害,所以新年过后,廷尉卿李斯、博士韩非等法家士卿连续上书,建议朝廷调整国策,重农抑商,把更多的人力财力投到农耕之上。

 宝鼎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过他提醒秦王政,凡事有利有弊,切切不丸二过正,尤其在众个大争户世,保持必要的商贸以便与四圳,诵往来还是非常必要的。

 秦王政对宝鼎越来越欣赏,他感觉宝鼎就像一座神秘的宝库。只要不断挖掘,就能获得意外的惊喜。虽然他与宝鼎在国政上的分歧非常明显,但宝鼎才华横溢,这一点母庸置疑,用得好了,就是大秦之福,老赢家之福啊。

 车驾到了咸宫,秦王政谈兴正浓,没有放宝鼎走,而是拉着他继续深谈。宝鼎放开心怀,高谈阔论。他的确没有实践经验,但前世所学的知识里毕竟有两千多年的文化沉淀,任何一个方面都可以找到借鉴的经验。信手拈来就是一番奇思妙想,就算是纸上谈兵吧,也能给秦王政以启,让他的思路更为广阔。

 直到深夜,宝鼎才告辞而去。

 见到曝布,宝鼎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可有现?”

 曝布警觉地四下看看,这才神神秘秘地凑到宝鼎的耳边,以低不可闻‮音声的‬说道:“琴氏家主。”

 宝鼎心跳骤然加快,脸色顿时凝重,眉头更是紧紧蹙起,目光中出一种不可思议之。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秦王政与魄清真的有一手?正是因为这咋,原因,秦王政信任魄状,而魄状则带着蜀系打算离楚系,崛起于咸

 宝鼎稳住心神,迟疑了片刻,对曝布说道:“忘掉这件事。”

 曝布当然知道这咋。秘密的重要,这是大王的**,一旦不堪设想,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低声问道“那位兄弟呢?”

 “自家兄弟,相信他。”宝鼎笑道“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他。”

 曝布感激地看了宝鼎一眼,躬身剩亨。他本来以为那位跟踪的兄弟死定了,公子肯定要死守这个秘密,谁知公子的襟气魄远非常人,根本就没有下毒手的念头。

 宝鼎匆匆回到蔡园,直奔东湖白楼。凉凉已经睡了,赵仪陪着白氏聊着闲话。宝鼎先向白氏问安,把自己这两天的行踪简要说了一下。听说儿子一直和大王在一起,白氏颇为不安。仔细问了两句。宝鼎不便明说“我和大王商讨国事,方方面面都随便谈了一些。”

 白氏从儿子的眼神里敏锐地现到了问题,儿子有些沮丧,显然与大王分歧较大,谈得并不是很愉快。

 “你一直在乌氏长大,又没有读过书,你懂什么国事?”白氏有意告诫儿子,不要干涉国政,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如今白氏和司马氏已经解,宝鼎回咸的重要使命‮上本基‬完成了,至于给武安君和公子弘昭雪沉冤一事,那太渺茫了,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为好,免得适得其反,再遭祸事。

 “我懂母亲的意思。”宝鼎安慰了母亲几句。然后问道“母亲见过琴氏家主吗?”

 “见过一次。”白氏说道“我对你说过的,你忘记了?”

 “母亲对琴氏家主的观感如何?”

 “风华绝代,美若天仙。”白氏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到咸这么长时间了,‮么什为‬不去拜访她?”

 宝鼎也觉得奇怪。我‮么什为‬没去拜访她?太忙了?他尴尬地笑笑。“小家主兄妹跑得勤,大匠也常常来,倒是疏忽了。年关前后都是母亲劳顿,也轮不到我去兰房。”

 “你还找理由?”白氏嗔怪道“是不是因为人家寡居在家,又深居荐出的,觉得不方便?”

 “对对。”宝鼎笑道“就是母亲这个意思。”

 “你突然问起琴氏家主,是不是因为仪儿的事?”白氏把娇羞不安的赵仪搂在怀里,戏德道。

 “过段时间,我要去北疆。”宝鼎说道。“我和仪儿的事,还是早点定下来为好,免得横生枝节。”

 白氏和赵仪约莫估猜到宝鼎去北疆的原因,但事关朝堂机密,她们也不敢细问。白氏微微点头“我再去兰房跑几趟,看看琴氏家主的意思。”

 “母亲不要去兰房了。”宝鼎说道“去宫里找老太后,只有老太后出面,这事马上就能定下来。”

 白氏一想也是,赵仪现在的身份是夜郎国公主,宝鼎是宗室公子,如果要联姻,必须由咸宫出面。这事还就得找老太后。

 “你才十六岁,距离冠礼成*人还早,老太后未必急着给你办。”白氏担心地说道“再说,老太后愿意让宗室娶一个夜郎国的公主为正?”

 “此事背后有魂氏大兄办。”宝鼎笑道“母亲不过在明面上做做样子而已,无须担心。”

 白氏知道宝鼎的未来与蜀系的崛起有直接关联,而赵仪这个夜郎公主恰好是把两者连在一起的桥梁,宝鼎之所以着急,大概就是担心横生枝节。赵仪是赵国公主。宝鼎和蜀系联手将其变成了夜郎国公主。此事一旦暴,两者都犯了欺君之罪,都要受到惩罚,所以这桩联姻就是把两者捆在一起的枷锁,未来两者除了合作别无他途。

 “一旦联姻成功,我就把老秦人和蜀系拉到一起。”宝鼎说道“在我离京之前,老秦人和蜀系一定要坐到一起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我才能确保咸的局势对我有利,才能确保我此趟北疆之行不会遭到咸的暗算。”

 暗算?白氏和赵仪同时紧张起来。

 “不耍紧张,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宝鼎笑道“我着急此事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嘛。”

 三人又聊了‮儿会一‬,宝鼎起身告辞,然后对赵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来说话。

 赵仪把宝鼎送到院子里,正待开口问,却不料宝鼎突然把她抱起来,噌噌噌就跑到了湖边。

 “湖边风大,太冷,把大氅披上吧。”宝鼎下大氅裹到赵仪身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坐到湖边石凳上。“‮道知我‬了一个秘密。”宝鼎凑到赵仪的耳边说道“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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