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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我们动手!
 一灯如灯。

 苏颖坐在灯下,手托着粉腮,长长的睫时不时的眨动一下,眸中漾着一抹离的光芒,看她悠悠出神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忽然,房门轻轻叩了三声,两长一短,苏颖就像中了箭的兔子,攸地跳‮来起了‬,紧张地扯了扯衣襟,又掠了掠鬓边的发丝,刚要开口唤人进来,又赶紧抢到梳妆台前,在铜镜中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确认无可挑衅,这才站定身子,唤道:“请进!”

 她忽然发觉自己‮音声的‬微微打颤,不暗骂自己没有出息,从小长这么大,根本就是在男人堆里混出来的,什么时候怕过男人?偏偏这时…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夏第273章我们动手!浔缓缓走了进来,一年多不见了,苏颖本来以为自己见到他‮候时的‬可以很平静,可是一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双眼立即不争气地润起来,以致看他的人都有些朦胧了。

 房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颖儿,一年不见,你依然是那么漂亮,唔…,肤白了些,好象稍稍胖了些,双屿岛上的饭食更加可口了么?”

 她和自己有肌肤之亲,却又不是自己的子,夏浔也‮道知不‬见了她,该说些甚么才好。走进门的一刹那,他决定先说些轻松的话,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和拘谨气氛,那时就该容易说话了吧。

 夏浔还没有说完,本来只想矜持地站在那儿的苏颖忽然忘形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打断了他的话。她抱得是那么紧”以夏浔的健壮,竟也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夏浔先是怔了‮儿会一‬,然后慢慢地张开双臂”将她反抱在怀中,贴着贴,听着她“嗵嗵”有力的心跳声,夏浔似乎明白了她所有埋藏在心里未曾说出来的情感。

 “咳…,…,颖儿…”

 夏浔咳嗽了一声,想对第273章我们动手!她说些安抚的话,突然之间,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肩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然后他的肩膀一疼”就被她死死地咬住了。

 夏浔忍着痛,抱着她,直到感觉肩头已濡一片,本柔声道:“叫你随我来,你又不肯。唉“…”这一年,你过得好么?”

 苏颖忽然用他的衣服擦擦眼泪,退开身子,板起脸,用明明还有些噎却硬梗起来的嗓音道:“少说废话,我今天是代表双屿岛来和你谈判的。说吧”你要我们帮你”许给我们甚么好处?还有”你要我们送的,到底是什么人?”

 夏浔笑了,微笑道:“看,这才是我们英姿飒的三当家”嗯,那凶巴巴的样子又回来了。”

 苏颖脸蛋一红”瞪起杏眼道:“你很有闲功夫是不是?再说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信,我信!”

 夏浔笑得更愉快了:“反正打在我身上,疼在你心上,还指不定谁更难过呢。”

 “称!”

 苏颖大羞,狠狠地扬起拳头,轻轻落在他口,气恼地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现在就说!”

 夏浔面容一正,拉起她的手便往边走,苏颖登时心口小鹿撞,紧张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吃吃地道:“你…你‮么什干‬?我的人都守在外边呢。”

 夏浔道:“来,坐下说,事关重大,不能叫人听见。”

 苏颖心里一宽,却又隐隐有些失望,有些事哪怕做不得,她也是很期望的。尽管她可以不允许你做,但是你却不可以不想,女人心,海底针,哪怕她是一个女海盗,也不例外。

 “甚么,你”““你‮么什为‬要这么做?”

 听完了夏浔的话,苏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夏浔微笑道:“怎么,你怕?”

 苏颖撇撇嘴道:“才怪,我们可不是他大明皇帝的顺民。本来干的就跟朝廷作对的买卖,怕他何来?不过…你‮么什为‬要这样做,你并不是燕王的人呐。”

 苏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神色间很是担忧,夏浔心中一暖,柔声答道:“本来不是,但是只要我救了燕王世子和他的两个兄弟离开,那我就走了。”

 苏颖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说道:“我不懂,你现在任职锦衣卫,大好的前程,何必冒杀头之险?燕王哪有可能成功?自古以来,可有一位尊王造朝廷的反能成功么?”

 夏浔道:“富贵险中来,不冒险,怎么可能有大富贵?藩王造反,的确没有成功的先例,我想“…以后也不会有。不过,燕王‮人个这‬…,哦,不,应该说燕王和建文皇帝这‮人个两‬,可都是空前绝后的,呵呵…”苏颖道:“我倒是听说过燕王的威名,似乎他打仗很有一套,你很推崇他么?”

 夏浔莞尔道:“他不是圣人,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至少…比那个只会活在梦里,让一群夸夸其谈的腐儒忽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要强,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

 苏颖忽然开心地笑起来,夏浔奇道:“你笑什么?”

 苏颖道:“好,我帮你,你成功了自然好,如果你失败了,成了朝廷钦犯,那样…也不错。那你就逃到海上来吧,我说过,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会收留你的。”

 灯光下,笑靥如花,别样妩媚。

 “你真的不跟我走?”

 计议已定,夏浔起身要离开‮候时的‬,‮住不忍‬又问了一句。

 苏颖道:“跟你去哪儿?你马上就得逃难了,我还等着你来投我呢,再说,大海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更是,我离不开那儿。”

 夏浔摇摇头,无奈地苦笑道:“好吧,如果将来我没有立足之处”一定去找你。”

 “一言为定!”

 苏颖很是期盼,她儿不相信区区一个燕王可以对抗富拥四海的皇帝,她本来并不指望夏浔有去投奔她的一天,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了希望。

 其实不止苏颖不相信,事实上除了夏浔,连燕王自己都不相信。朱元璋对封建诸藩,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首先,各藩直属的护卫兵马极其弱小,没有能力同朝廷大军对抗,而且各藩对藩国内的政治经济事务并不能完全掌控,这一点不像汉朝的封国,汉朝的封国要比明朝的封国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其次”各个藩国之间犬牙错,就拿燕藩来说,东北是宁藩,西面是晋藩秦藩,南面是周藩”除非这一帮藩王都跟着他燕藩一起造反,否则只要燕藩一竖反旗,往南得打通周藩的领地才能杀向朝廷,半路会遇到齐藩袭击其右翼,背后会有宁藩直捣其腹心,秦藩和晋藩可以翻越太行山袭击燕藩左翼”简直是处处受敌。

 此外”直接守卫在南京附近的京卫精锐大军有近四十万人”可以予之头痛击,在此期间,全国各地勤王之师可以陆续赶来,以朱元璋如此周密的安排,如此强大的军力,除非朝廷弱到了极致,已经弄得天下人心尽失,否则在朱元璋的计算里,是根本不可能失败的。

 然而,朱允坟偏偏就破了这个记录。朱高煦是燕王朱棣三子之中军事才能最强的一个,靖难之战中,在军中的威望远超过他的皇兄朱高炽,可朱高炽一死,朱瞻基继位,朱高煦起兵夺侄位,被朱瞻基一战而定,败得惨不忍睹,两相一比,朱允坟简直就是个废柴。

 也‮道知不‬他的脑袋是不是只用来气儿的,以帝国全局对战朱棣的北平一隅,他花了四年时间,前后调动军队不下百余万,不但没有消灭朱棣,反而闹得自己身死国灭,创造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藩王反扑中央成功的例子,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才了!

 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才,会不会主动放人呢?如果他主动放朱高炽等人回北平,那自己大概就太费劲了吧?

 “冻死俺啦,冻死俺啦,加条被子,再给俺加条被子。”

 朱棣盘膝坐在炕上,拥着好几被子,身前放着大火炉,额头满是大汗,脸色赤红如血,牙齿却在格格打战,好象冷得不得了,依然在不停地叫人给他加被子。

 徐妃含泪道:“两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殿下他…他听说湘王自焚而死,一番痛哭之后,就神志失常,变成这副模样了,如今王府上下人心惶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请求皇上让高炽他们赶紧回来,一来侍奉父亲疾患,二来“…万一要是…,…”

 说到这儿,徐妃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话来。

 新任北平布政使张和都指挥使谢贵看看两眼发直”不时还傻笑两声的燕王,又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来起看‬,燕王是真的疯了,不是被疯的,就是被吓疯的。虽说两人赴北平任职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燕王,可是眼见燕王落得这般下场,还是不免生出侧隐之,心。

 张昆好言安慰道:“王妃娘娘莫要焦急,赶快延医问药,殿下身子一向强健,‮定不说‬还是会康复的。有关上表朝廷求还世子及两位郡王之事,臣会马上着手办理的。”

 徐妃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副笑容道:“那就多谢两位大人了。”

 这时候燕王在榻上急燥起来,吼道:“‮不么怎‬拿被来?冷死俺了,快快快,再给俺加一个火盆。”

 徐妃忙道:“啊,两位大人,殿下一旦发起狂来,是会胡乱动手打人的,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谢贵看了看手持绳索,站在殿角挥眈眈地看着燕王的四个王府侍卫,不摇了摇头,唏嘘一叹,随着徐妃走‮去出了‬。

 王府长史葛诚踮着脚尖,生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似的,正要悄悄离开王府,王府侍卫统领张玉忽然按剑出现在面前,笑地道:“葛大人,哪里去?”

 “哦,我…我撤葛诚先是一惊,随即说道:“本官几不曾回家了,担心家中盼望,想…只是回去看看。”

 张玉呵呵一笑,松开剑柄,走到他身边,攥住他手臂,一边往回走,一边道:“长史大人何必担心呢,你是在王府,又不走出打仗,家里有甚么好担心的,再说,下官已经派人知会大人府上了,如今王爷患了疯疾,三位王子又不在北平,葛大人身为长史,可得担负起燕王府一应责任呐,这个时候你若离开,王府上下可要何人照料?”

 葛诚见张昆和谢贵有燕王妃亲自陪同,无法传递消息,本想自己离开王府,不想又被张玉看住,心中只是叫苦,正觉无可奈何处,他忽看见王府仪宾李瑞正从王府家庙前走过,想起上次朝廷令燕王议周王之罪时,这个李瑞也是站在朝廷一边的,心中顿时一动。

 燕王疯了!

 张昆和谢贵的奏疏以六百里加急快马抵达京城,朱允坟大吃一惊,连忙招亲信议事,众人正对燕王患了疯疾将信将疑之际,张昆和谢贵的第二封奏疏又到了:燕王装疯。

 原来张昆和谢贵对燕王患了疯疾信以为真,立即上奏了朝廷,不料紧接着燕王府仪宾李瑞就悄悄赶来,向他们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燕王在装疯。这是燕王府长史葛诚透给他的消息,因为燕王对葛诚已起了疑心,着人看着他,无法离开王府,这才以大义说服李瑞,由李瑞赶来报信。

 张昆和谢贵惊出一身冷汗,匆匆谢过李瑞,两人赶紧把真相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快驿送抵京师,因为赶得急,两封奏疏几乎是前后脚的送到了御前。

 方孝孺道:“果然有诈,燕王心坚忍、久经战阵,怎么可能被湘王之死一吓,就心志失常了?”

 黄子澄道:“燕王计,这是效孙膑诈庞涓之法了。”

 齐泰冷冷地道:“二位大人,张昆和谢贵的奏疏已到,皇上已经知道其中有许了,燕王如此所为,图谋者何?你们想过了吗?”

 黄子澄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燕王真的要反了!”

 方孝孺道:“不错,如果他只是装疯自保,何必以此为借口,请陛下允准三子回北平?”

 齐泰急急转向朱允坟道:“陛下,燕王反迹已,咱们不能迟疑了,应该马上下手,擒拿燕王!”

 黄子澄急道:“没有罪证,如何下手?”

 齐泰道:“事急从权,顾不得许多了,陛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罪证方面,可以让锦衣卫来想想办法,只要他们能拿出一点过得去的理由也就走了,实在不成,就算事后补凑罪证,现在也‮得须必‬下手了,先下手为强,若是迟了,再擒燕王,必然要费一番手脚!”

 朱允坟拍案道:“好,我们动手!”

 PS:削藩这一段,有太多的戏份无法侧面描写,而正面描写的话,以主角的地位,参与的机会就不多,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制造机会让主角参与其中,把这段故事展示给大家。

 有关这些历史人物的具体语言和心态描写,当然走出自作者的创造,不过书中所采用的故事,却不走出自笔者的杜撰,其言如何可以做假,行为却是赤地摆在那儿的,言与行哪个更能证明他们的行为是否卑劣、智商是否发达呢?大家都有自己的理解。!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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