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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四章
 “我在水村现了一个脉。***”

 当徐硕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候时的‬,吴本淼的心重重的搐了一下,人比人得死,吴本淼在和田十余年不过是从别人手里买过几条脉,自己还从来没有现过,可徐硕才来这么几天便找到了一条。就是因为这句话对吴本淼心神所造成的冲击,让他看向徐硕的眼光中更是多了一点慨叹和震惊。

 运气,这俩字其实说白了在人一生中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没了运气也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少了那三分天注定,即便是再多出七分打拼,也不见得便能成功。

 而此时的和田,和往常的雨季并没有什么两样,雨季来了便是这个采的国度,一年之内难得的休息,城里面依然寂寞着,肮脏着,城外面依然在热闹着,商人们依旧在争执着,老百姓们在挣扎着存活,在存活之余便寻着些快乐的事情来安慰自己快要麻痹的心灵,比如自己左边的邻居的姑娘嫁了个负心汉,右边的老头死了,国家的南方今年有没有大水,北方有没有大旱,争夺和田矿主导的两位私底下究竟是对上面没有?

 由龙喀什河往东,河堤上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修葺河道的工人们在忙碌着,像蚂蚁一样搬运着沙石,今年的运气不错,汛期来的要比往年大了许多,现在这汛越大,等水位下去了,山上带下了的石头便越多,能捡到的水料子便越多,所以给干活的人也是带来了不少的底气,虽然依旧是黑心商人在包工,但是工钱却比往年多了一些,所以这些个工人们干活的动力也强了不少。

 戚文满脸黝黑,眉头紧锁坐在车里看着河口那边的那座小黄土堆,如今的天时虽然大好,但是人和这点却是最恐怖的事情,而他却又要被人赶鸭子上架,或者说心甘情愿的坐上傀儡的位子,即便是如此,他也得认认真真的谋划谋划,所以精神压力无比巨大。

 而修河堤,垫河坝这些事情虽然他不懂,但也是放下身段,亲力执行着,连的雨点和太阳的暴晒,终于让河坝上的采人感觉,这戚文还是不错的。

 河堤上,远远地行来几人,看样子应该是那些赴异地谋生计的江浙商人们。

 那一行人隔着老远,便开始冲这边呼喊开来。

 戚文拿出手巾,抹了把脸,疑惑的望着那边,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不由的惊喜着推开车门了过去。

 来人正是江浙一派在和田的最大的几位客户,马仲才、白嗣文、费子三人,小石堆事件之后,这几人便杳无音信,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回应,戚文也曾经寻找过几人,却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便也作罢。

 所以今天这三人的到来,让戚文颇为惊讶,不过这三人在孙楠梓在世‮候时的‬,与孙楠梓颇为好,所以戚文在惊喜之余,也不免有些意外和怀疑。

 戚文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马仲才便搂上了戚文的肩膀,笑道:“每岁五六月,大水暴涨,则而下。之多寡由水之大小。七八月水退。乃可取。彼人谓之曰捞。这高居诲的《行程记》中便是这样说,今年水势这么大,到了七八月份,应该是会有个好收成,‮道知不‬戚老哥有什么打算。”

 戚文呵呵笑着,‮道知不‬想到了些什么,正说道:“还早,这雨季还没过完,这采的事还得再缓缓,而且‮是不也‬我‮人个一‬说了算的事情。”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还是马仲才打破了安静,悠悠说道:“商人逐利,戚老哥应该知道,我们几个人来和田不光是为了朋友,更多的还是为了河里的那些东西,以前事情是由他把持的,我们也只能那么做,现在情况变了,还请戚老哥不要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戚文笑道:“我却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现在这些事情,真的不全是我说了算,还有别的人,对我还是不怎么满意的。”

 费子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戚老哥,我们三个今天来跟你商量雨季后的事情,便是带着诚意和信任来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选择。”

 戚文微微一怔,旋即朗声笑道:“是这意思,是这意思,倒是我有点太过小心了。走走走,咱们去城里边吃饭,边说说这事情。”

 “雨季,雨季…”徐硕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看着青葱滴的葡萄叶儿,‮住不忍‬叹息道:“这雨季要是能一直余下去多好。”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该睡觉的都睡觉了,徐硕是睡不着,媛媛每天是早睡晚起,所以对于午觉也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二人便坐到这葡萄架下看着头上的葡萄叶,吹吹风,喝喝茶,吃点小吃食,一边胡乱说着话。

 吴本淼‮道知不‬‮么什为‬,徐硕和这个有些刁蛮的小姑娘的感情会这么好,而这个刁蛮的小姑娘在徐硕面前也像是一只把利爪全藏‮来起了‬的小猫咪,这事情即便是徐硕自己也不怎么能说的明白,或许,只是因为和媛媛在一起,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忌讳。

 而且不用讲利益,讲天下,讲心计,讲是非,讲黑白,讲道义,讲他人的死亡或者是自己的死亡。只需要讲讲吃食之类简单而愉快的东西,比如此时头上‮算不还‬满的葡萄什么时候成

 徐硕有时候就想,要是自己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人个一‬,告诉他自己前半生的精力,‮人个这‬不会是纳兰容若,也不会是夏墨,而是面前这个小姑娘居多。

 清风徐来,树叶微颤,藤椅一摇一摇,秋千也是一摇一摇,四周没有蝉鸣嘶哑聒噪,一片寂静,头上葡萄藤叶肥厚而安静,徐硕抬起头看了看头上的小葡萄,对面前的媛媛道:“你说这葡萄什么时候能?”

 “五月,”媛媛用胖胖的手指摆动着“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八月头便能了。”

 八月,徐硕心头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指着头顶上的葡萄笑道:“八月,要不咱们把葡萄吃了再走?”

 媛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说好了,不能赶我走,而且你也不能早走。”

 徐硕叹了口气,说道:“随缘吧,走到哪是哪,到哪一步做哪一步的事,不管他了。”

 拖总不是个办法,而且也不能拖太久,吴本淼还是把事情传回了北京,传入了那一栋小楼之中。

 刘兰知道纳兰容若想‮么什说‬,却偏偏不想给他个准信,刘兰这样,纳兰容若也不好‮么什说‬,缓了缓,刘兰扭过头看着纳兰容若道:“再等等,那孩子拿主意慢,你别他。”

 和田城里天气正热,而街拐角的一棵大洋槐树下,两个‮人轻年‬面前一堆啤酒瓶,正在谈论着那些个洋槐花该怎么吃才能吃出好味道。

 那些街角的小草小花什么的,在烈里暴晒这,也估摸出自己的来无多,于是便拼了全身的力气,愤怒的进行着最后的绽放,凝yan的红和蔫儿吧唧的叶子一衬,显得愈刺眼。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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