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故地重游
第一百四十章故地重游在叶歧山的安排下,李远方只在重庆住了两天。十一号上午跟着叶歧山一家在重庆市区转了一圈,下午到叶黄舅舅家作了一次客,十二号一大早就走了。
在叶歧山的帮助下,李远方终于让叶黄外婆家的这些人相信他现在和叶黄确实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即便如此,叶黄的这些长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李远方特别好,可能是他们都认为,现在暂时不是,但早晚会成为他们家的女婿吧。
作出了随父母去美国的决定后,叶黄和孔教授取得了联系,得到了孔教授的极力赞同,孔教授也觉得,如果证明了李远方的观点,这个项目将会是里程碑式的成果,那样的话,叶黄的毕业论文在国际上得奖便是情理中的事。在李远方离开重庆之前,孔教授就和校方进行了协调,同意叶黄到美国去进行下一步的研究。按理说,既然叶黄是这个学校的研究生,到美国去进行下一步研究的费用应该由校方提供,至少应该报销飞机票。但是,在孔教授刚开始提出这个课题的计划候时的,学校的某些领导觉得这个课题所涉及的内容有些伪科学的嫌疑,并不怎么支持,没同意孔教授的科研经费申请,如果没有李远方的支持,叶黄可能不得不重新选择一个别的课题。所以孔教授认为,既然一开始候时的经费就是由李远方赞助的,不如一直由他们自己负责下去,这样的话,等到课题取得了圆满成功,涉及经济等方面的利益候时的,就不用去考虑和学校的分成问题了。叶歧山则认为,虽然这个课题李远方有份,但这毕竟也是叶黄的毕业课题,而且也不能让叶黄无节制地花李远方的钱。于是,这次美国之行的费用,叶黄只有找自己的父母拉点赞助了。
和孔教授联系候时的,孔教授还提到了论文的署名问题。按照现在国内学术界的不正常惯例,既然这个课题是在孔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的,如果真的取得了重要成果,孔教授的名字就应该排在第一位,然后是李远方这个研究者兼赞助人,最后才是叶黄。有候时的,学校领导这些根本没有参加过科研行动的人的名字也会挂在论文上,而且排在所有真正的科研人员的名字前面。不过孔教授是个比较严谨的学者,他认为整个实验上本基都是叶黄和李远方一起做的,以后对实验数据的分析也是由李远方和叶黄两人共同完成的,他在这个课题中所起到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指导和配合作用,他并没有在论文上署名的资格。因为经费都是李远方出的,学校领导什么的,更可以扔到一边不用去管。孔教授还说,他反正已经快退休了,没必要从自己的学生手里抢点功劳锦上添花。因此,等到论文完成后,只要署上李远方和叶黄人个两的名字就行了,至于他们两个的名字谁先谁后,由他们自己决定就行了。孔教授的意见,倾向于让李远方排在前面,因为总体思路是李远方提出来的,初步结论也是李远方得出的,最后用计算机模型对数据进行分析这个最关键的任务,也必须由李远方来完成。对此,叶黄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李远方出发到成都去以后,过不了几天,叶黄也将随父母回古城,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同时办一下出国的签证。叶歧山的工作一向很忙,而且要早点回美国协助即将被派到美国的隋丽进行梅山实业海外分部的筹建,他计划于二十四五号回美国,候时到叶黄母女也和叶歧山一起走。幸好叶黄以前去过一次美国,护照之类的都是现成的,只要到领事馆简单地签一下证就行了,应该不会耽误叶歧山的行程。
李远方临走候时的,叶黄从他那里把摄像机要了过去,她说李远方是人个一出门,带着摄像机没多大用处,不如留给她用。李远方想叶黄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到美国去了,就算以后会回来一两趟,在国内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他和叶黄在一起的机会不可能太多,现在能迁就到什么程度,就迁就到什么程度吧。另外,他觉得自己带着摄像机确实没有什么大用,如果想在峨嵋山的武林大会上记录点什么东西,还可以把数码相机接在笔记本电脑上当摄像头用,所以非常爽快地把摄像机交给了叶黄。
从重庆到成都,李远方是坐火车去的。虽然坐汽车会比坐火车快点,但李远方研究了地图后,发现坐汽车从高速公路走候时的,沿途上没有什么风景,还不如坐火车在山地河谷中穿行,好好看一看天府之国的风光。让李远方决定坐火车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当兵候时的回家探亲的来回路上都是坐的火车,故地重游,还是用故时的方式更有味道些。
火车开动以后,当叶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车窗外面候时的,李远方觉得心里猛地一阵轻松,至少这一个多星期,他是不用继续面对着叶黄了。想起刚才叶黄像个赌气的小孩似的表现,李远方觉得非常有趣。刚认识叶黄候时的,即便是在董文龙面前,叶黄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但当李远方把李欣雨交给她以后,可能是想到身上所负的责任,叶黄就变得懂事稳重得多。钱乐敏到了古城后,叶黄更是摆出了一副长姐模样,说话做事都中规中矩的,脾气也像突然之间好了许多。而在鲁萌面前,还颇有几分长辈的样子。把李欣雨留在了南乡,单独和李远方在一起候时的,头两天叶黄的表现还可以,两天过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而到了父母身边,则变本加厉地让人越来越受不了。看来人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可以随环境而改变的。李远方想,等到叶黄结婚做了母亲以后,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个样子的,只可惜,叶黄以后可能会定居在美国,以后的叶黄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是看不到了。
随着车离成都越来越近,看着车窗外不时掠过的夹竹桃之类的种遍川渝境内铁路沿线的花木,李远方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这次到成都去,他将去两个地方,一是到西南军区大院内的军区信息中心看望一下以前的老领导,二是到彭县他原来所在的师部看望一下老战友。这两个地方,是李远方的故地,同时也是王梦遥的故地,他有些害怕看到那些当年与王梦遥一起走过的地方,也有些不敢面对那些他们当年共同的战友,因为大家难免会向他问起王梦遥。想想当兵候时的他们朝夕相处,复员候时的王梦遥与他在车站挥泪告别,半年多后又在古城重逢,续写了他们在成有没都结果的爱情故事,而现在王梦遥却孤独地安息在黄帝陵旁的公墓里,他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他几乎一直都躺在
上,不吃不喝,也没和包厢里的另外三个旅客说过一句话,表面上闭着眼睛在睡觉,但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的,难过得想哭。这个时候他更是感觉到,王梦遥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哪怕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恐怕也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余可萱归队后,把李远方将于近期回老部队的消息告诉了信息中心的领导,徐主任从余可萱那里要了李远方的手机号码,亲自给自己这个曾经的得意门生打了个电话。徐主任打电话候时的,叶黄的舅舅已经帮李远方买到了从重庆到成都的火车票,李远方就把车次和车厢、铺号告诉了徐主任。徐主任说候时到他派车去火车站接李远方,李远方说不用麻烦了,他自己认得路,打车去就行了。
车到成都站以后,当李远方仍然沉浸在对王梦遥的缅怀中,无
打采地提着行李走出出站口候时的,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信息中心的副主任、穿着一身戎装的身材高大的苗大姐。李远方叫了一声“苗大姐”苗大姐告诉他说徐主任有事来不了,委托她来接李远方。让司机把李远方的行李提上车,她自己接过李远方的电脑包边走边问:“怎么就你人个一,小余不是说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吗,我想不会是梦遥吧,梦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节候时的你们不是都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们订婚了吗?”
苗大姐以前对李远方和王梦遥都特别照顾,在故地见到故人,而且问出这样的话,李远方积累了一整天的痛苦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还没说话,眼圈倒先红了,低着头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梦遥她…”说了好几遍王梦遥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下去,眼泪止不住“哗哗”地
了出来。
李远方一哭,苗大姐就紧张了,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说:“远方怎么了,梦遥她怎么了,慢慢说,别着急!”成都火车站并不大,苗大姐一边走路一边安慰着李远方,不几步也就到停车场了。在苗大姐的安慰下,上车以后李远方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终于说出了话来,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她死了!”虽然有了思想准备,苗大姐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呆了半晌,才对李远方说:“过年候时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就去了呢,没听说梦遥生过什么病,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在苗大姐的询问下,李远方就把王梦遥因车祸去世以及去世的时间这些简单的情况告诉了苗大姐。当然,发生车祸的原因以及他自己后来亲手击毙张利辉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说当时那场沙尘暴刮得特别厉害,路上很不好走,所以才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在李远方说话候时的,苗大姐只是“哦”了几声,没有打搅他的叙述,等李远方说完,苗大姐说道:“梦遥是独生女吧,她父母现在样么怎?”李远方说:“她爸爸当时也在车上,车祸时
椎受了点伤,国内这些医院都治不了,差点下肢瘫痪,后来我帮他在美国找了家医院,我和梦遥的一个朋友两个月前陪他们去了美国,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听李远方说王兴安也在车祸中受伤,开始候时的苗大姐很紧张,等李远方把话说完才松了口气,说:“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梦遥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到古城去看望一下他们。”
李远方替王兴安和李蓉谢了苗大姐,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的爸妈最近不打算回来了,准备在旧金山开家公司,过几年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回来。”苗大姐叹了口气说:“也是,梦遥不在了,回来看到家里的东西容易触景生情,还是在那边多住一段时间比较好。”沉默了一会,苗大姐对李远方说:“远方,我看部队你就不用回去了,免得住在老地方触景生情,干脆现在直接到我家去,这几天就住在我家。等会我给徐主任和齐政委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到我家吃晚饭,你还想见什么人,也让他们一起到我家去。”
李远方说:“大姐,你工作这么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打算明天回师里一趟,在成都只住一天,随便找个宾馆住一晚算了。”苗大姐说:“让你住宾馆算什么事,我家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姐夫这两天又不在,陶淘放假了人个一在家,你来了他正好有个伴。在我家多住几天,回师里的事候时到再说。”以苗大姐的性格,一旦作了决定是不容李远方有反对意见的,没等李远方回答就吩咐司机:“小卫,在前面交通岗右拐,直接到我家去。”
苗大姐的丈夫是三年前从军区联勤部退役的,退役后没让地方政府安置,而是和几个老战友合作开了个连锁超市,听苗大姐提起她丈夫,李远方就问她:“大姐,姐夫现在的生意样么怎,总是很忙吗?”苗大姐有些不高兴地说:“他们摊子铺得太大,上半年刚开始赢利呢,目前也就是保本吧。以前在部队候时的,他总说我工作太拼命一天到晚不顾家,现在他都退役了,却比我还忙,一天到晚到处跑来跑去的,一个月难得见他几回,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成陌生人了。”
李远方说:“大姐,姐夫这不是第二次创业吗,他以前一直都在部队工作,环境和地方不一样,想创出一番事业,肯定要比别人多付出些努力。他们商品流通领域,也就开始候时的特别难,等到打下基础就好了,现在忙点,以后不就轻松了?”苗大姐笑笑说:“想不到你对做生意还
明白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来出看。其实我不是对你姐夫有意见,只是想起他以前总说我不顾家心里有些气。人个两在一起生活,应该互相理解和体谅,他以前那样说是不对的。不过话要说回来,你姐夫也就话多点,对我一直是好得没法说的,嫁给他,我一点都不后悔。”
苗大姐这几句话坦白得可爱,连本来应该一心开车的司机都被她逗笑了,李远方的脸上也
出了几丝笑容,车厢里因王梦遥之死而产生的沉闷,好像也被苗大姐的这几句话打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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