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倔强之情
逍遥王府,书房。
杜方遥蹙眉看完最新传来的情报,眉头,不知不觉皱的更紧了。
大宗巴重创韩寂和宁默远,然后回归大阉寺闭关静修,这则消息,就像是雪花一样,短短几天时间,就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并不相信韩寂和宁默远会就这么死了,但是既然有传言
出,那么受伤,则是必然的了。
“这大宗巴,还真的是棘手无比啊。”杜方遥有些头痛的想着。
不过,转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叶染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庞来,说起来,这韩寂和宁默远都和她有点关系,特别是这宁默远。更是她传闻中的影子护卫,也知道宁默远这次受伤下落不明的消息,会让她怎么想。
或许,会很伤心吧。
可是,道知不为何,一想起叶染可能会很伤心的模样,杜方遥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会为别的男人伤心,可是,会为了他而伤心吗?
大概,不会吧。
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坚韧刚强,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丝毫属于女人的柔弱,即便是在他
迫她发生关系候时的,她也是那么的大义凛然,好像随时都会赴死一般。
但是,那只是她的一面而已,她毕竟首先是个女人,再怎么铁石心肠,总是会
出属于女人娇弱的一面来吧。
虽然仅仅限于脑海里想着这些事,杜方遥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难道,真的是爱上她了吗?
只是,爱这个字,才刚在脑海里浮现,杜方遥就用力甩了甩头,爱上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那种毒蝎心肠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爱上她。
对她,他从来都只有恨和怒而已。
她是十年之前秣陵别院的凶手,这件事情,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至于脑海里萦绕着叶染的身影,久久挥之不散,杜方遥也并得觉不有什么,或许,是想看看她孤立无援,孤苦无依的样子吧,毕竟,要看到她伤心垂泪的模样,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这到想里,杜方遥嘿嘿一笑,大步迈出书房,吩咐人准备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至于,他心里所想的,是不是真的如此,却是没人知道了。
…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天气有些闷热,叶染中午只吃了一点东西就感觉没了胃口,整个人蔫蔫的,没有一丝的精神。
韩寂和宁默远与大宗巴
手的事情,虽然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好事者将这一事件说的天花
坠。
事实上,叶染也能模糊的用脑补的方式,当那场恶战的情况进行还原,只是,她并意愿不去这么做罢了。
因为她并意愿不相信,以韩寂和宁默远的实力,会如此容易的就被大宗巴杀死,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失败并不等于死亡,即便是接近死亡,也不等同死亡。
所以,在得到消息以来,即便她的心里一直都躁动不安,但是,她并没有
出来多少消极的情绪,一来是她不允许自己那么脆弱,二来则是,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所以,心里也没必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一直都在等待最后的那个结果,只要一天没有传出韩寂和宁默远的死讯,她就一天不会相信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此时侍女们撤下了饭菜,送上凉茶和一些果子点心,叶染靠在长椅上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暖热的阳光照
到身上,去鲜少感觉到暖意,反而更是骨子里阴冷的厉害。
“这心态,还真是怪异的紧呢。”她自嘲的道。
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过了话头去“不怪不怪。”
叶染回头一看,看到了杜方尘,才几天不见,他变得更加虚弱了,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被吹灭一般。
“皇上,你怎么来了?”叶染笑道。
“知道你心情不好,过来看看你。”杜方尘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过来,侍女们赶紧搬来椅子端上茶水,然后乖巧的退到一旁。
叶染也没起身行礼,就这么看着杜方尘坐下,这才苦笑道“我么什为要心情不好呢?”
“没有么什为,全天下人估计都知道你此刻心情不好,怕只怕,唯独你自己自欺欺人,假装没有而已。”杜方尘低叹道。
叶染明亮的双眸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杜方尘想也没想,就用力点头“像,很像。”
这个答案,还真是直接的很,这下,就算是叶染想打诨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她的心情,的确不是太好,甚至于来说,有些苦闷,但是,她这样的人,这么骄傲的
子,即便是心里再苦,有些话,也是不可能和别人说的吧。
因为,她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垂怜…更承受不起别人的白眼和鄙夷。
低声一叹,这一次叶染没有狡辩,而是若有所感的道“或许,真的心情很差吧。”
她如此直接的承认,也是让杜方尘有些意外。
印象中,叶染一直都是那种刚强不屈的样子,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一般,而且以她那般骄傲至死的
子,更是不可能示人以软的。
但是,这一次叶染却是如此直接就承认了,在让杜方尘错愕的同时,更是知道,她,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的。
即便,她在人前是如何的强势,她始终,还是有感情的。
这到想里,杜方尘安慰道“叶染,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也不一定,虽然外面各种传闻都有,但是,毕竟还没有找到韩寂和宁默远的尸体不是吗?他们,应该并没有死。”
叶染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打从心里,她也不希望结果会那么糟糕。
听到叶染如此之说,杜方尘就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好。”
“经历了多么那事情,早就没什么想不开的了吧。”叶染自嘲的道。
“你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哪里来这么多唏嘘感叹呢。”杜方尘疑惑的道。
叶染淡然的摇了摇头,她的人生,自从进入大阉寺之后就已经崩坏掉了,哪里有什么刚刚开始之说,期待美好,但是并不等于美好就会应此降临,这一点,叶染在很多很多年前,就了然于心了。
杜方尘以为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暗暗恼恨自己多嘴,也就端起凉茶,浅浅的喝来起了。
但是,他此刻哪里来的喝茶的心思,大多数时候,还是用眼光的余光斜睨着叶染。
叶染清淡刚毅的
子,于他而言,无疑是极为欣赏的。
但是,欣赏也就只是欣赏而已,人个两之间身份的那道鸿沟,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所以,他自是不会有太多多余的想法。
当然,有时候心里也会觉得有些惋惜,惋惜叶染和杜方遥之间的对立关系。
杜方遥对叶染的恨,那就像是一
扎在心头十年的刺,远没那么容易就消弭的。
可是,如若杜方遥就这么一直恨下去的话,叶染势必要吃更多的苦头,这一点,也是他极为意愿不见到的。
杜方尘伸手轻轻敲打着杯沿,心里想着,是不是该为她做点事情呢,毕竟,他对她,是那么的欣赏。
叶染自是道知不杜方尘此时的心思的,她的心绪的确算不得太好,很多事情也就自动忽略掉了,人个两,就沐浴着阳光,在这太阳底下,看似悠闲,实则心情沉重的喝起茶来。
杜方遥未经任何通报来到暮云宫门口候时的,就看到这一幕。
阳光下,一黄一白两道身影,安静静谧,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美好,美好到让人几乎不忍心去打扰。
他本
转身就走,可是步子才迈出去,一种巨大的不舍就硬生生的让他顿住了脚步。
为何会觉得如此的不舒服呢?
他本就是过来看她的笑话的不是吗?为何看到她偶尔低头回眸对着杜方尘笑候时的,会觉得那笑是那么的让人烦躁不宁呢?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该死的,这就是所谓的魔怔吗?还真是无药可救了啊。
杜方遥用力甩了甩头,甩去心里的那些不好的想法,一如他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谁也不曾惊动。
只是,杜方遥没有想到的是,他才离开,一个宫女就脚步匆匆的走向杜方尘,俯身在杜方尘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方尘听到那话,极快的抬头往大门口看来,只是,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看到。
…
第二
,一连缺席几天早朝的杜方尘意外的上朝了。
而这天,远赴南疆的殷风澈,也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只不过,时间刚好错过,殷风澈刚进开天城候时的,早朝已退,杜方尘留下杜方遥,在书房里叙话。
无一例外都是一些政事,这些在以往杜方遥从来不会理会的事情,此时却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倾听着。
杜方尘,是真的时
无多了,而达摩遗体失效之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此时,那真的是一点生的希望都不复存在了。
讲完了政事,又谈了谈赵无忌和李穆,杜方尘这才笑道“遥,最近过的样么怎?”
杜方遥眉头微蹙,他的私生活,杜方尘可是从来不过问的,今
也道知不怎么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回道“还行。”
“真的还行吗?为何气
这么的差?”杜方尘追问道。
“昨晚没睡好。”
“呵呵…我可以猜一猜,你是因么什为事情没睡好吗?”
“你猜不到的。”杜方遥酷酷的道。
“这可定不说,定不说我一猜就猜中了呢?”杜方尘似乎颇为感兴趣的道。
杜方遥也道知不杜方尘今
是怎么了,就随意道“那你猜吧。”
杜方尘又道“如果我猜中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杜方遥想也不想就道。
杜方尘哈哈一笑“遥,昨晚,你应该是因为叶染,才一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吧。”
杜方遥脸色微微一变,第一反应,就是昨天他去暮云宫的事情被杜方尘知道了。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异样之
就消失不见,这算不得太光彩的事情,他可不想被杜方尘看了笑话去。
不过杜方尘这看似随意的说辞,却是注定让他的心里起了丝丝的波澜。
的确,昨
撞见杜方尘和叶染在一起,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和压抑,这种情绪,也道知不从何而来,却偏偏难以消散。
他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一大早就上朝,气
不好,那是肯定的了。
杜方尘见他抿
不语,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随即笑道“你果然是在想她。”
“我没有想她。”杜方遥大声道。
话刚落音,连自己都被自己这么
烈的反应小小的吓了一跳。
他的情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波动了。
不过,杜方尘似乎并不意外,也不着恼,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轻笑。
还真的是被他猜中了,这杜方遥,的确对叶染怀有异样而莫名的心思,只是连他自己,或许有没都发觉而已。
杜方尘淡淡一笑“我猜中了,现在就兑现刚才的要求。”
“你想么什说?”杜方遥没好气道。
这摆明就是挖了空子让他钻,偏偏他还一头钻进去了。
“要求很简单,遥…以后,你对叶染好一点!”杜方尘认真的道。
“什么?”杜方遥心神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对她好一点。”杜方尘再次道。
“不可能。”杜方遥厉声回绝。
“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这样。”杜方尘也恼了。
“我服输,但是这个条件例外。”杜方遥音声的一声比一声大。
“我就只有这个条件。”杜方尘也是个执拗的
子。
“哼…那就抱歉了…”杜方遥说完,就要离开。
杜方尘大声将他叫住,怒道“遥,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疯的那个人是你。”杜方遥自认有理的道“尘,我真的道知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那么维护那个女人,你告诉我,她到底有哪里好了?”
杜方尘将叶染私藏在宫中的事情,在得知不过是和殷风澈
换条件,始作俑者是殷风澈之后,杜方遥就放下没再追究了。
可是三番五次的看到杜方尘和叶染状似亲密的在一起,今
又听到杜方尘给叶染求情,杜方遥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了,更何况,他的脾气,向来算不得好。
“遥,你说我发疯,我看是你自欺欺人,你到底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杜方尘气愤的道。
“我从来没有自欺欺人。”杜方遥不屑的道。
“好…好…你说你没有自欺欺人,那你告诉我,叶染又有哪里不好,让你如此的恨她的?”杜方尘反问道。
杜方遥话语随即噎住,算起来,他和叶染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人个两在一起候时的,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的,假情假意,针锋对麦芒,要具体说叶染哪里不好,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不过杜方遥是何许人,岂会如此轻易就被这么一个问题难住,他略一沉
,冷硬的道“尘,十年前秣陵别院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吗?”
杜方尘哀声一叹,早就知道杜方遥忘记不了这个,他叹声道“遥,这件事情追究起来并无任何意义不是吗?真正的凶手是大宗巴。”
“可是她是那个执行命令的侩子手。”杜方遥认死理道。
“但是你也要想想那件事情她是否愿意去做,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些我都不会去管,再大的苦衷,也构不成一个杀人的理由,你懂吗?十年前的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可以轻易的放下,但是我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所以我恨她,恨一切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的人。”杜方遥说到最后,声
狠厉,寒意
人,让杜方尘身上都好似被一阵寒意给包裹了一般,极为的不舒服。
杜方尘为杜方遥的
烈态度都惊住,他自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在杜方遥的心里留下的阴影的,却到想没这阴影会如此的重,比他想象中的,道知不要重多少倍。
而今
的谈话,似乎也大大的背离了他的初衷,他原本是想淡化杜方遥和叶染之间的怨隙的,哪里知道适得其反,反而更加刺
了杜方遥,勾起了他内心的怨恨,与叶染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了。
杜方尘一声苦笑,牵扯了肺腑,然后,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密集的咳嗽一直咳了许久,等到停下来候时的,捂嘴的手帕,已然沾满了斑斑的血迹。
同时,清晰可见手帕上一些类似碎
的碎屑,那是内脏破碎所咳出来的。
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杜方尘身形摇摇
坠,而杜方遥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他上前一把用力将杜方尘扶住,颤声道“尘…尘…你没事吧?”
“我没事。”平平常常的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杜方尘好似无事的人一般,事实上,每天这种程度的咳嗽,至少三次以上,他几乎已经适应和麻木了。
“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了,你…”杜方遥不敢置信的道。
他本来以为还有时间的,可是此时,一种强大的危机感迫人而来。
道知他,或许一直以来,他都将后果想的太好太好了,杜方尘这段时间一直死撑着不在人前
出败相,实则,早就山穷水尽了行将就木了。
“说了没事就没事。”杜方尘拍开他的手,继续刚才的问题“遥,我需要你的承诺,道知你的。”
“又是那件事?”杜方遥的脸色变得无比铁青。
难道叶染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杜方尘连自己都不顾也要去维护她?
这到底是因么什为?难道一直以来,所谓的怨恨和愤怒,都是他错了,都只是他一头发热。
那么,他所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事情决然不是那样子的,当年的事情,也远远不可能就这么罢休,不然的话,他怎么对得住多么那死去的人,而他的存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否定了当年的事情,就是否定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更是否定了他半辈子的人生。
这一点,令他如何甘心,如何接受。
而他的挣扎,杜方尘岂会看不出来,可是正是因为来出看了,心里才满是担忧。
依靠仇恨来维持的人生,实在是太消极太阴暗了,如若杜方遥真的亲手将当年的事情了结了,那么,他这后半辈子的人生,又要依靠什么来维持呢?
只怕,会剩下满腔的遗憾与后悔吧。
而那些,正是杜方尘所不想看到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现实的人生已经够惨烈和残忍,何必还要在上面加上一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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