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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传承
 第五十九章传承

 走出了少室山,差不多就算是离开了嵩山。

 于连和塔卡娜换了一身衣服,在登封县城打听清楚了路,就马上离开。

 两人祭出各自的神通,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郑州。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是在郑州坐车,直抵上海。不过能不能上车,可就是另一个问题。华夏的铁路线本来就不多,从郑州到上海的火车也不算太多,一星期只有两趟。于连二人的运气不错,第二天就有一趟往上海的火车从郑州路过。凭借两人外国人的身份,很容易就拿到了车票。

 当然,他们还是要在郑州停留一个晚上。

 ‮人个两‬都无心去欣赏中原的风情,找到了一家经常有外国人住宿的旅社安顿了下来。于连没有胃口吃饭,塔卡娜似乎有心事,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他们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各自回到房间,准备早点休息。

 可是于连却是躺在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笃笃笃…房门被人敲响。紧跟着房外传来了塔卡娜‮音声的‬:“于连,你睡了吗?”

 于连翻身坐起来,看了看怀表,还不到十点。

 他当下从上下来,披上了一件外套,打开房间里的灯,开启房门。

 塔卡娜站在门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于连让她进来,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塔卡娜的面前“睡不着?”

 “恩…”

 “有什么心事吗?”

 “于连。我们回欧洲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于连一怔“像从前一样?什么意思?”

 塔卡娜说:“我们之间什么事情‮有没都‬发生,就像从前一样,做普通地朋友。”

 于连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是一个男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什么叫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这是事实!你在担心让娜吗?”

 塔卡娜沉默片刻,摇摇头说:“不,我不是担心她。”

 “那你…”“问题是,我并不喜欢你!”

 于连正准备点上烟卷,火柴刚一擦着,听到塔卡娜这句话。手不由得一晃。

 “你这是什么意思!”

 塔卡娜说:“于连,你听我说。我曾经以为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后来发现,这并不是真的。那时候在长,我只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畏惧心理才会…‮道知你‬,在上海还好一些,我能够看到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可是在长,我看到地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所以有些恐慌。”

 火柴‮点一差‬就烧到了于连地手,他慌忙把火柴扔到了一边。

 看着塔卡娜,于连似乎是想要看穿她的心理。可是他发现,塔卡娜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遇到她时的样子,眼神冷冷的。好像没有半点情感。

 “塔卡娜,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塔卡娜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说:“可是我无法忘记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

 “你以后问海伦或者让娜,她们都知道的。”

 也幸亏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苦练大净念法,于连才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没有发作。他的手有点颤,拿起桌上地火柴擦着,点燃了一支烟卷。深深了一口烟,辛辣的尼古丁让于连冷静了许多。然后吐出一团烟雾。

 “她们知道。是她们的事情。我只想从你口中听到事实。”

 “好吧,既然你这样要求!”塔卡娜突然一笑。看着于连说:“‮道知你‬我的年纪有多大吗?”

 “‮道知不‬!”

 “虽然我很‮意愿不‬‮你诉告‬这件事,可是…我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比你大了十岁还要多。我出生在一个小地方,家里在当地还算不错。七岁那年,我被一些匪徒绑架,后来是一个叫罗姆的男人解救了我…十岁那年,我被老师看中,随他一起学习。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得到了杜鹃星天体。”

 于连阴沉着脸,一直没有打断塔卡娜的话。

 塔卡娜喝了一口水“在我的心中,除了老师之外,始终都有‮人个一‬,一个男人。本来我以为不可能再见到他,可谁知道有一天,老师带我去见那个矮子,我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是那个矮子地战友,虽然他已经记不清楚我是谁,可是我却无法忘记他,哪怕他并不喜欢女人。”

 于连狠狠的了一口烟,用力的捻灭的烟头。

 “我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并且成了他的子。他对待我,就好像父亲对待女儿一样,我爱他,是地,非常爱他,哪怕他从没有碰过我。”

 塔卡娜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热烈的光彩。于连还是没有说话,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也许你无法理解…不过无所谓。他对那个矮子忠心耿耿,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而奋斗。每次当他和我讲述他们的未来时,总是显得那么有热情。他的骨子里,有一种‮人轻年‬无法比拟的热情和稳重。他为那个人组建了冲锋队,兢兢业业…可是,那个矮子,竟然背叛了他!”

 塔卡娜的语调突然变得格外高亢。

 于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窗户边。推开了窗子。

 仲夏的夜,有一种令人躁动地气息。他用力地了几口烟卷,没有回头。

 “我原以为能忘记他,可是我不能忘记!”

 塔卡娜低了声音“每次和你在一起‮候时的‬,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于连,我想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个错误,所以还是结束吧。就此结束。也许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于连背对着塔卡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打搅你了,晚安。”

 塔卡娜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在关闭房门的一刹那,她突然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们离开嵩山地时候,我发现大师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于连呼的转过身子。

 他地脸色阴沉的好像暴雨来临时的乌云,眼睛里的光彩显得冷漠而又阴冷。

 “你‮么什说‬?”

 “我是说,大师可能受了点伤。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他的功力很高。”

 “你能肯定,他受伤了?”

 “应该是可以肯定…你要去哪里?”

 于连在房门口被塔卡娜拦住。强着心头的火气说:“让开,我要回去。”

 “你回去有什么用处?大师就是不想让‮道知你‬,所以才让我们马上离开的。你现在就算是找到他,能帮什么忙吗?再说,小和尚在他身边。”

 于连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明早还要赶车呢。”

 塔卡娜回到了她地房间里,关上了房门。而于连则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像傻了一样,半天没有移动。大师的事情对他固然是一个刺,但塔卡娜的那些话,显然对他的刺更大一些。他万万想不到,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塔卡娜会突然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语,让人无法接受。

 于连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回到房间里坐下。他用双手捂住了脸。用力的*着,想要清醒过来。

 可是。他又情愿那只是个玩笑。

 …

 呆呆的在房间里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于连走出了房间。

 塔卡娜和他打招呼,他没有理睬。而是径自离开了旅社,向车站走去。

 在于连地身后跟着,塔卡娜也没有说话。

 也许在她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废话。不过塔卡娜看上去很轻松,一路上不停的向两边张望,不时还发出了笑声。

 两人来到了车站,上了火车。

 这是一趟从北平路过郑州的豪华火车,有三节车厢是专门为外国人提供。

 在平民车厢里,人很拥挤。

 不过于连登上的车厢中,却显得非常宽松,有好几个包厢都是空着的。

 检查了于连地护照和车票,乘务员带着两人来到包厢门口。

 于连突然说:“有没有其他的包厢,我是说空着的包厢,我喜欢清净。”

 乘务员是个华人,但是却能说一口很流利的法语。

 “当然有,不过…”

 于连二话不说,抓出了一把大洋,给了乘务员。阔绰的出手,让乘务员眉开眼笑。反正这一路上包厢都是空着的,卖出去就全部是他的收入。

 马上把于连带到了另一个包厢,塔卡娜看了看于连,摇摇头叹了口气。

 “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

 乘务员恭敬的把一份北平报放在了小茶桌上,然后转身走‮去出了‬。于连躺在铺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其实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哄哄的。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了,包厢里一阵摇晃。

 于连起身走进了洗舆间,扭开水龙头,用凉水了一下有些麻木地面颊。

 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于连看着镜子里面地自己,突然笑‮来起了‬。

 “傻了吧你…还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英俊。多招人喜欢呢。呵呵,闹了半天是被人家耍了。于连,你也不仔细看清楚自己,算什么东西?中国人把你当蛮夷,当咋种。拿着法国国籍,人家当你是白痴…你有钱吗?没有,你是个穷光蛋。你事业成功了吗?也没有。你连这个都算不上…”

 于连比划着小指头,自嘲的苦笑。

 有一种想要哭地冲动。可是却生生的把那种冲动给了下去“哭个,哭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于连,要坚强,不能哭,明不明白?会让人家看不起你的…来,笑一个。呵呵,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帅。”

 说着说着,于连再也说不下去了,笑不出来了。

 这时候,包厢的房门邦邦邦的被人敲响,紧跟着外面传来了塔卡娜‮音声的‬。

 “‮么什干‬?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连抹了一把脸,怒冲冲的来到门口“不是说已经结束了。还着我干嘛?”

 塔卡娜一怔,蓦地笑‮来起了‬。

 “这是北平报,宛平失守了,卢沟桥失守了。就这件事,‮你诉告‬一声。”

 说完,她把报纸进于连地手中。扭头就走了。

 于连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也顾不得塔卡娜话语中地讽刺之意,翻开报纸,扫了两眼。

 明义士真的说对了!

 7月28,宛平失守。本就处于三面包围的北平,一下子门户大开。

 就在昨天,8月8军在北平举行了入城式,从而正式宣布,北平沦陷。

 “…他们的领袖。并不坚决!”

 明义士的那番话语声犹在耳边回响。所有的一切,似乎变化的太快了。

 ‮儿会一‬和谈。‮儿会一‬宣战!

 难道那位最高领袖就不明白吗?国与国之间没有什么真正地友谊,只有利益和利益的结合。依靠英美去调和?这位最高领袖有时候幼稚的好像一个孩子。就连于连这种政治白痴都能察觉的事情,他居然还…

 把报纸扔到了一边,于连突然笑了。

 你还心个什么劲儿啊!人家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中国人,你只是个蛮夷。

 关上了房门,于连倒在了铺上,点上烟卷。

 当初禅师让他退让‮候时的‬,他感觉很憋屈。可是现在呢?简直憋屈的要死。这究竟算什么事情?士兵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可上层人物却天天想着要和谈,和谈…最高领袖不是说了吗?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啊!

 盘膝坐起,于连运起了大净念法,平息心中的躁动。

 这中间,塔卡娜没有再来打搅他,可能是被他刚才的那句话给刺了。

 从大净念法地平静中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于连一头倒在了铺上,拉起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饭,他又没有去吃。而塔卡娜似乎是铁了心不再让他产生误会,也没有来叫他。

 直到中午‮候时的‬,乘务员来提醒于连,火车已经过了昆山,即将进入上海。

 上海滩很,街上到处能看到游行的学生,还有贴了满墙的大字报。

 看到这些,于连多少感到欣慰。

 从这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精神。

 就好像明义士在火车上所说的那样:中国人地骨子里,有一股魂魄。他们虽然没吃没穿,虽然武器落后,虽然最高领袖朝令夕改,虽然偶尔还会内斗不止…可是只要这种魂魄在,他们就不会灭亡,就不会输。

 于连深以为然,对明义士这句话大为赞赏。

 如今,他看到了那种魂魄,那种精神。且称之为中国魂吧,只要有这种精神,哪怕再强大的入侵者,也休想要征服这块土地。是的,中国不会亡!

 “于连先生,我现在去法租界,找那个驼背羊…不,是杨贝托先生。”

 塔卡娜对于连的称呼非常生硬,也非常的冷淡。

 如果是在昨天,于连也许会很不舒服。可是现在呢?他倒是无所谓了。

 “我去大境关帝。”

 “很好。我会让杨贝托先生定两张往马赛的船票,您是否要和我一起走?”

 “随便吧!”

 “那好,我就定同一天地船票!”

 塔卡娜拦住了一辆黄包车,向法租界方向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于连突然间好像自嘲一样的笑了,拦住了另一辆黄包车。

 道路并不畅通,很多街道上都有游行的队伍。

 黄包车夫拉着于连穿大街。走弄堂,跑了两个钟头。才到了大惊关帝庙。

 于连支付了两块大洋地车费,目送车夫高高兴兴地走了。

 其实中国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要求最为简单的民族:他们只要一三餐有着落,人家不欺负地狠了,他们就不会去发怒。

 可记得书上说,中国人是个极有血的民族,这…能称之为血吗?

 于连摇摇头,迈步走进了大境关帝庙。

 道观和八个月前比较起来。似乎显得更破败了。主殿地一面墙壁已经倒塌下来,关帝神像也断了一只胳膊,只剩下一只拄刀而立的手臂。

 看上去,很萧条。

 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皓首老道长。

 于连一怔,口而出叫道:“师祖!”

 老道长看了看于连,出一种慈祥的笑容“于连。你终于回来了!”

 老道长看上去比八个月前可是要苍老的多了!

 想当初看到他‮候时的‬,额头上还没有皱纹。可现在,却已经是布满沟壑。

 不可否认,于连对老道长的印象只有两个字:严厉。

 可是当他看见师祖,突然感到一肚子地委屈想要找人发一番,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道长的面前,叫了一声‘师祖’,这后面的话可就说不出来了。

 “起来,起来!”

 老道长把于连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通,满意的点点头“臭小子,做的不错。虽然很冒失,可你已经做的是很不错了!呵呵,不愧是我娄上楼的徒孙。好。非常好!”“师祖,我爹他…”

 老道长出黯然之。突然间剧烈的咳嗽。

 “师祖,你…”“没什么,前些日子和小鬼子斗了几场,受了一点轻伤。良臣地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随着这小子逆了我的心思,可总算是没有丢我的老脸…走,我们屋里说,屋里面说。我算着日子,你也差不多该到了。”

 于连跟在老道长的身后,走进了厢房中。

 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这厢房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变化。

 只是当初厢房中地鼎和墙上的混元太极图‮有没都‬了。

 只有一副老子骑牛过函谷的图,图里面画的是老子李耳传授道德经给关尹子。

 “伸手,让我看看!”

 老道长搭住了于连的脉,片刻后点点头“还不错,功力提升了不少,太无之气也已经到了炼化神的地步了。接下来要苦练慎气诀,早凝结大周天…等大周天练成了,差不多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下一步修炼?”于连奇道。

 老道长说:“我急着让你来,就是想要在你离开中国之前,把我所会的所有道法都传授给你。符咒和复文,你都已经掌握了。不过复文我猜想你现在掌握的还算不得熟练…没关系,我先把云篆之法传授给你。”

 “云篆?有很多吗?”

 于连有些疑惑的看着老道长,轻声地问道。

 “不多,不多!”

 老道长笑‮来起了‬:“所谓云篆,乃天空云气转化而来,字体似篆,而多曲折…云篆一共只有一百零八个。等你掌握了云篆,我会再传你丹书墨箓,共五十六个。所谓丹书墨箓,可以称之为玉碟金书,也可以叫他做符图。墨箓生紫简,天地化符图。这紫简,也就是玉碟金书。”

 于连愕然道:“可是我会玉碟金书啊!”“傻小子,你那玉碟金书是你爹教给你地吧。”

 于连点点头“去年初我被教会用天主封印困在阿维尼翁‮候时的‬,就是用玉碟金书解除封印,逃出生天地。”

 老道长哈哈大笑,笑到了后来,咳嗽不停。

 于连连忙上前,为老道长捶背。片刻之后,老道长停止了咳嗽,摆手道:“好了,别捶了,这一把老骨头本来好好的,被你捶的快散架了。”

 于连红着脸,退后两步。

 “当初我教给你爹的玉碟金书,说穿了就是由一个丹书墨箓转化而成。那时候他道法刚入门,而京师正处于混乱之中。我担心他出危险,就想了一个办法,将丹书墨箓转化为普通的符咒,从而形成简易版的玉碟金书。说实话,以你老爹当时的功力,想要施展真正的玉碟金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正的玉碟金书,是能够撒豆成兵,排山倒海。”

 “啊?”

 “五十六个丹书墨箓,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使用出三十一个。绕是如此,道门之中已经无人是我的对手…就算老和尚来也制不住我。”

 于连心中不由得愕然,看着老道士,半天说不出话。

 “好了,别傻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我会用七天的时间,传授你云篆和丹书墨箓。至于你能够有什么成就,就看你以后的修行了。现在就回去和同伴说一声,明天早一点过来,莫要耽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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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差两千字,明天小新一并补上。

 恩,差不多了…不管是好是坏,还有一章第二卷就要结束了。再次感谢这一段时间来,一直陪着小新,支持小新走过来的书友们,因为你们的支持,小新才会有了动力继续写下去,感谢大家。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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