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方白苏小心翼翼的跟在方竹沥身后,一干同来寻他的下人都被打发走了,唯有父子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在院落间穿行,方白苏眼睁睁的看着方竹沥穿过用饭的正厅,一路向前,半步不做停留,心里越发的发虚起来。
又过了片刻功夫,远处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几盏灯笼飘过来,方白苏眼睛一亮,不由得开始磨磨蹭蹭起来。
方竹沥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扭过头来道“走快点儿!别以为你母亲来了今天我就会放过你!”
方白苏心一沉,低着头跟了上去。
“跪下!”祠堂前,方竹沥厉声喝道。
方白苏双膝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身后紧跟而来的三夫人见状远远的叫道“相公,这是怎么了?”
方竹沥恍若未闻的取出家法问道“你可知错?”
方白苏嘴巴一抿,倔强的道“孩儿不知!救人性命,何错之有?”
啪!狠狠的一
子打到方白苏背上,只将方白苏打的扑到地上,嘴
撞到地面的石板,破了好大一块皮,血腥味儿片刻间充斥着他的口腔。
更加难受的是背上,一阵闷闷的说不出来的疼痛,剧烈而煎熬,背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随即是方竹沥的呵斥“慈母出败儿!今天的事你不准过问!”
又转过头道“你还记得爹平
里是怎么教你的?”旁边传来女子的低哭声,还有一个少年的劝慰声。
方白苏支撑着身体,忍住背脊的疼痛爬来起了,依旧跪的直
的,只是腹中的酸涩让他眼眶有些泛红,闷声闷气的道“医者仁心,尊重长辈,不可恃才傲物,用功读书…”顿了顿道“医者仁心,爹说这是重中之重,孩儿今天还是得觉不自己有错,小梅的姐姐已经命在旦夕,孩儿既然懂得医术,自然该为其诊治。至于耽误了吃饭读书,不过小事。”
方竹沥闻言脸色越发的漆黑,扬起手中的
子,旁边那个少年连忙上来拦住喝道“白苏!爹平
里让你在经他同意之前,绝不可替人开方子的事,你忘记了?若非
知医理,开错方子可是要死人的!候时到即便再好的心肠,怕也只是误人误己!”
“可是…”方白苏倔强的还想辩解,三夫人也是反应过来了,抢声道“可是什么?你非要将爹和娘活活气死不成?即便那妇人快死了,身边半个大夫也没有,那也是她的命!”
那少年则是在一边劝道“爹,弟弟他年纪尚幼,起意也是好的,我替他求求您了,经历了此事,他
后必然不敢如此的。”
三夫人闻言也是道“白苏,还不赶紧给你爹认错?”
两人一唱一和的搭配的天衣无
,方竹沥本也是极为心疼这个儿子,这次若不是怒极了,也不会取出家法罚他,方白苏被打了一
,这会儿也道知不伤的如何,他已是心疼至极,可怕儿子犯下大错,不得不硬起心肠来,见状只是抿着嘴盯着方白苏。
方白苏
知自家父亲的脾气,听见娘和哥哥在一边劝慰,已是不如方才那般冲动,沉下声来道“孩儿知错了!”
“错在哪里?”方竹沥问道。
“不该未经爹的允许就给病人下药,让不懂医术的人给病人
合伤口,可是,我若是不管她,她也许真的会死啊!”“住嘴!”方竹沥斥责道“你还敢反驳!”作势要打,旁边两人连忙上去拉住。
方白苏低下头道“孩儿再也不敢了。”
方竹沥见一向倔强的方白苏低了头,脸色变得好了些,掏出揣在怀里的那张药方扔在方白苏面前“大部分药倒是对症了,就是里面有些根本是没用的野草,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开方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方白苏抬起头道“那方子不是我的意思…是…”
青年男子斥责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站在方竹沥面前一个劲的与方白苏使眼色,方白苏张了张嘴,低下头去。
方竹沥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样子你还没想明白,没想明白就在这里跪着吧!好好的想想自己的过错,想不明白不准起来,不准吃饭!”
“孩儿知道了!”方白苏低着头道。
方竹沥嗯了一声,环视众人,刻意在自己
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谁也不准给他送饭,若是让我知晓,惩罚加倍!”
留了方白苏一人在祠堂,众人鱼贯而出,三夫人跟随方竹沥走在最后,一走出祠堂候时的众人已经散尽了,三夫人捂着脸又哭来起了,
“就你个狠心的,也不想想,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年纪尚幼,你就忍心这么罚他?”
方竹沥一张脸拉的老长,听见
子哭诉,住不忍怒斥道“就是因为年纪还小,才让他要长记
!药方能随便开的吗?那是要出人命的,这次是他运气好,若是人没了呢?那病,便是父亲也不敢轻易用药,他倒好,大笔一挥,就把方子开好了!”
顿了顿,又道“这还是小事!道知你他还干了些什么吗?他还让几个不懂医术的妇人去替那产妇
合伤口,也道知不他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今那妇人还命在旦夕,也道知不我一副药能不能保住她的性命!”
三夫人的脸色有些犹疑,顿了顿,依旧是道“那你也不能不让他吃饭啊!这会儿正是长身子候时的…”
方竹沥闻言狠狠地瞪了
子一眼,拂袖而去。
…
程水若这两天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她如今的身子本就只能吃些
质好消化的食物,小梅却是忙碌不堪,好容易头天晚上回来了,脸上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第二天却又是一整
的不见人影,这一次,方白苏也失踪了,自然没有人来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
程水若嘟囔着,饿的头晕眼花之后,从
上慢
的爬来起了,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门外挪步,午后的阳光明媚的让她挣不开眼,闭目了半晌才稍稍的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随即,才缓缓的向小厨房走去,上次她病愈的差不多候时的就看见小梅在那边端出食物,也进去转悠过一圈,可惜被赶出来了,倒还找得到东西放的地方。
走进去以后,先翻了翻里面剩下的食物,水缸里的水还是满的,便将米淘了,菜洗了,切碎了准备做一锅稀饭。
将米和菜倒进锅里,又放了些盐进去,在厨房里摸索了一圈才找到火折子,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在灶台后面,拿来几
干草引燃了,放进灶膛,抓过几
柴火递进去,那火苗却是扑闪了几下熄灭了。
一锅饭,灶膛中的火熄灭了无数次,好容易才让锅里勉强飘出饭香味儿,伴随而来的还有米饭糊掉的味道。
程水若好容易勉强支撑起身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人个一飞快的向这边跑了过来,连忙移到门口探出头去道“我在厨房呢,没失火,是我在做饭!”
小梅一见程水若的样子便住不忍扑哧一声笑出来“姑娘这是饿了吧!做饭这种事儿还是让奴婢来的好!都是奴婢的错,不过,七少爷被三老爷罚了,奴婢要去替他求情,所以才回来的迟了,瞧您把自己的脸都弄花了。”说着脸带笑意的上前来将程水若搀扶着,要送她回房去。
程水若只看见小梅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颤,心中怀疑她今儿个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瞧见小梅对自己这么和颜悦
过。
小心翼翼的被小梅扶着,一边偷偷的瞧她的脸色“七少爷怎么了?”
小梅道“还不是为了我姐姐,三老爷怪他不守祖训,随意给人开药,这事儿怎么能怨七少爷?若非他,我姐姐怕是昨天晚上就没了。于是今天上午我们得知了消息就特地去求三老爷开恩,不要再罚七少爷了,可怜他才十岁,挨了一
子不说,整个背青了一大片,从没饿过肚子,昨天晚上竟然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宿,一宿都没吃东西呢。”
说着,小梅又有些眼眶红了,程水若闻言连忙焦急的问道“他如今如何了?事情是我哄他去做的,没的让他人个一背负的道理!三老爷在哪里?小梅,你扶我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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