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又起
听说是和秦珂比试,重紫反而放了心,至少比遇见闻灵之她们好,她悄悄溜回燕真珠身旁坐下。
燕真珠却早已发现,转脸:“跑哪去了,过两场就是你。”
重紫看看白云浮
不见底的悬崖:“这底下真的通黄泉鬼界?”
燕真珠道:“设了结界的,否则那些野鬼就可以上来了,冥界是轮回之所,阎王向来置身事外,不管仙魔两界的事,他们力量薄弱,但那道鬼门乃是天赐奇关,仙与魔都进不去,除非死了,然而死灵一进鬼门便法力全失,只能投胎转世,当年魔尊逆轮收服妖界后,进攻冥界,想要一统三界,最终还是作罢。”
重紫点头道:“这样好,无论人仙魔,惟有死是最公正的,仙门中人虽能跳出轮回,但至今仙界并无一例真正长生不死的,历代祖师法力最高强的也难逃劫难,死,只是早晚的事。”
燕真珠笑道:“照你说,仙凡根本没有区别,我们还修仙做什么。”
重紫摇头,脸上竟是一派认真严肃之
:“仙凡之别,在于仙本就是为守护六界而生,而凡人不是,所以仙修的,其实是大爱之心,比凡人强,比凡人活得久,是因为他们肩负重任,随时会为守护六界而死。”
燕真珠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笑骂道:“这么小,满口的大道理。”
重紫脸一红:“我也这么问过师父,是师父说的。”
燕真珠道:“又来了,尊者的每句话你都记得清楚。”
重紫尴尬,低头笑。
说话之间,又是一场比试结束。
即将轮到自己,重紫有点紧张,摸摸手中星璨,暗暗祝祷:“星璨星璨,虽说你跟我不久,可既是师父亲手挑了你给我,我今后只会喜欢你,珍惜你,永不弃你,上场时咱们一定要长点脸,飞得好看些,叫他们不敢笑话,别出丑才好。”
星璨闪闪,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动了下。
重紫正在奇怪,旁边燕真珠就推她:“快,轮到你了。”
原来前面那场比试因为实力悬殊太大,结束得很快,接着就该论到她与秦珂,此时秦珂早已御剑等在飞升崖上空,长眉微蹙,神情不改,先前的张扬之态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恢复了素
的老成,反而更显魅力。
身为掌教关门弟子,适当候时的给师父长脸立威,一次就已足够。
经过先前比试,一招“落星杀”惊
,众弟子果然都已对他生出尊重敬服之心,掌教弟子毕竟不同凡响,再无人敢小瞧。然而此刻与他对手的,却是什么也不会的重紫,最强与最弱的对决,结果明摆在眼前,简直无须猜测。重紫平
里总被闻灵之和一干女弟子嘲笑欺负,言行不如闻灵之八面玲珑,可她从来不惹事生非,脾气好,长得也讨人喜欢,久而久之,众人态度由轻视变成怜爱,想到她不会御剑,此番碍于规矩,难免要出丑,都替她捏了把汗。
闻灵之只管侧身与旁边师兄弟们说话,眼睛并没朝这边看,可是那嘴角却已经高高扬起。
燕真珠见状轻哼一声,方才谈话中,她已经知道重紫学过御剑,担心道:“有没有把握上去?然不要我替你说声,别去了。”
重紫捧着星璨站起身,忐忑地朝高台上望。
那双眼睛竟也远远看着她,四目相接,柔和的眼波仿佛带着种奇异的魔力,能给人送来力气,有坦然,有安慰,有纵容,有鼓励。
只一眼,躁动的心已变得平静如水。
方才的想法实在很多余,师父不嫌弃她,别人怎么看,有什么重要的?
重紫推开燕真珠的手,摇头:“没事。”
双手果断松开,星璨听话地下落,在她脚前方停住,还动了动,似乎在让她宽心,邀请她快些。
重紫安然踏上杖身。
五年试剑会,每个新弟子都要上场,绝不允许缺席,以免无人考查荒废修行,这是祖师立的规矩,为的是鞭策一干弟子,光大南华,只不过祖师爷没有料到,几万年后的南华,竟会出现一个只修仙灵不修仙术的弟子,否则想必也不会将话说得这么满。
虞度看看洛音凡:“我看不如免了…”
话未说完,忽然一道柔和的银光拔地而起,其速度令人咋舌,再定睛看,白衣少女已飘然立于飞升崖上,身后杖身拖起闪闪的优美的弧线才刚消失。
刹那间,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
眼帘低垂,白色长袖被风牵开,身体显得很单薄,确实不及闻灵之丰盈动人,可是那种多出来的空灵的味道,却是闻灵之绝对没有的。
一瞬间众弟子都看得发呆,有惊
,更多则是不可思议。
御剑讲究的就是快、稳、止三字,习得好的,攻击时便占尽优势,令对方措手不及,天赋高的弟子短短几年能将御剑术练到这境界,是不也不可能,比如秦珂,然而传说中什么都不会的少女竟也能使出来,就有些意外了。
莫非先前的传言有误?
不止弟子们都在怀疑,高台上,闵云中与虞度、行玄三位仙尊面色也不太好,目光复杂,惟有慕玉看着她微笑。
闵云中看看洛音凡,似笑非笑:“不愧是护教尊者的徒弟。”
虞度皱了下眉,很快舒展:“御剑之术而已,仙门弟子都该会才是,否则叫人笑话,师叔何须顾虑太多。”
闵云中不么什说了。
行玄也圆场:“这女娃娃资质原就不错,几年练到这地步也不稀奇。”
洛音凡端坐椅子上,面不改
,似乎没听见三人说话,惟有那双眼睛,遥遥望着场中小徒弟,目光里是满满的震惊。
没有人清楚内情,除了他。
三
,不过三
,她竟然已经能够做到与星璨心神相通,这是寻常弟子十几年才能达到的境界!
悲哀,还是怜悯,已经说不清楚。
拥有超群的天赋,对仙门弟子来说向来是无上的幸运,仅仅因为天生煞气,幸运就变成了不幸,此事倘若说出真相,必会让她受到更多猜忌。但凡天下师父,无不以收得资质过人的好徒弟为荣,惟独他洛音凡,只希望他的重儿能愚笨一些。
洛音凡终于住不忍在心底重重叹息。
周围气氛异常,重紫也很奇怪,她本来就对自己方才的发挥没把握,极度忐忑之下,眼睛不由自主望向高台,寻求安慰。
他依旧纹丝不动端坐在那里,可是那目光…
重紫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她哪里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妥,仔细回想之下还是疑惑,方才明明没出错漏,御剑讲究的不就是迅疾如电行止自如么,师父难道不满意?
被那双大眼睛里的不安刺痛,洛音凡一惊,后悔不已,到底是个孩子,一切并非她的过错,实在不该多想。
恢复镇定,他看着她微微颔首,以示嘉许。
重紫这才放心,喜不自胜。
对面秦珂业已回神,嘴角动了下:“丑丫头,进境这么快。”
重紫终于记起自己是在比试,听出话中夸奖的意思,更加高兴,正要开口认输,
面蓝光骤起,照得她眼睛一痛,下意识眯起。
来不及反应,冰冷的力量已袭到,同时伴着他音声的——
“仔细接着。”
冷厉的气息如
利锥,扎入**,顺着筋脉游走,全身血脉几乎都被冻结住,重紫只觉眼前一黑,痛得受不住,自星璨上跌落,直直飞出去。
燕真珠吓得惊呼:“虫子!”
几乎是同时,虞度也大喝:“不得胡来!”
众人骇然之际,一道白影早已将半空中坠落的人接在了怀里。
虽说冰摄之术不伤魂魄,可凡人
身是万万经不起的,幸亏她有半仙之体相护,否则
身早已毁了。
洛音凡飞快替她解了术法,握住她的手强度些仙气过去,护住她的心神。
秦珂原以为她御剑术这么高明,必定学有所成,故有心一试,只用了两成法力,算准再差的弟子也避得开的,却万万想不到她半点术法都不会,见状大惊,手足无措,匆匆上前查看:“丑丫头!”话刚出口又发现失言,立即停住身形。
怀中人脸色惨白如纸,让洛音凡既惊且怒。
“有师父在,谁能伤到我”这孩子是如此的信任他,依赖他,心里恐怕早已将他当作了亲人,几年来朝夕相对,他又岂会真无半点感情?亲口承诺保护她,却屡屡让她受伤,万劫那次是意外,这回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所伤,而不及相救。
发现重紫魂魄尚且完好,洛音凡才略略宽心,随即又浮起前所未有的自责。
他轻声唤:“重儿。”
重紫仍有点恍惚,愣愣地望着他。
试剑会上发生这样的事,虞度与闵云中等也知道事情严重,赶过来询问,行玄上前仔细查看片刻,道:“幸好出手不重,每
一粒血羽丹调养,半个月即可痊愈。”
虞度松了口气,沉下脸:“珂儿,还不过来赔罪!”
秦珂本就记挂着重紫的伤,听行玄这么说,总算放心,垂首道:“是弟子行事卤莽,但凭尊者处置。”
洛音凡淡淡道:“摩云
领罚。”
此时受罚,必定影响到试剑会,闻灵之远远听着,急忙大声替他辩解:“尊者明查,他其实并道知不…”
洛音凡双眉一皱,侧脸看她。
目光再不似平
柔和,冷冷的,凭空多出一片凌厉之
,看得人心阵阵发凉。
那一眼,让在场所有弟子全都明白过来,原来心目中一直高高在上不食烟火的重华尊者也是护犊的,他对这个“没用的”徒弟,绝非众人想象的那样。
闻灵之噤声,不敢再说。
反倒是秦珂恢复镇定:“晚辈知错,稍后便去摩云
闵督教处领取责罚,还望尊者快些带她回去医治。”
洛音凡道:“仙门术法,学来并非是为了炫耀,更非争强好胜所用。”
秦珂并不辩解:“晚辈谨记尊者教诲。”
终于又在他怀里,如此温柔的怀抱!还有方才那双眼睛里闪过的明显的惊怒之
!重紫心中五味陈杂,欢喜,难过,不舍…外界发生什么事,她根本没有注意,甚至觉得**上的痛苦也算不得什么了,只是闭上眼,将脸贴在他
前顺滑的黑发上。
以为她是难受,洛音凡转向虞度:“我先带她回紫竹峰。”
虞度颔首:“所幸未铸成大错,改
必让珂儿登门请罪。”
洛音凡不再么什说,抱着重紫转身,驾五彩祥云离去。
目送师徒二人去远,秦珂径直至闵云中跟前,满脸惭愧:“一时失手,险铸大错,求闵督教责罚。”
闵云中皮笑
不笑:“掌教的意思?”
虞度苦笑:“按规矩便是。”
闻灵之赶过来求情:“师父,论起来也不能全怪他,他并道知不重紫的事,所以失手,谁叫重紫…”
秦珂打断她:“多谢师叔,伤人总是不该,秦珂甘愿领罚。”
闵云中本就对他印象很好,见他有担当,更加喜欢,板着脸衡量,既要顾全洛音凡那边,又要保全他继续参加试剑会,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方好。
旁边慕玉微微一笑:“人间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秦师侄固然有错,但也情有可原,试剑会当前,往常失手误伤同门的事也很多,罚是该罚,却不必急于一时。”
闵云中闻言点头,正
道:“此番理应重罚,念在你是无心,且试剑会尚未结束,暂且寄下,待试剑会过后,再来摩云
领。”说完转身回高台,丢下一句:“记得去你洛师叔那边赔个罪。”
秦珂低头谢过,退下。
正如行玄所言,每
一丸血羽丹调养,重紫半个月便痊愈了,等她恢复元气要出去看时,试剑会早已结束,这回的首座弟子之争异常
烈,上场挑战的共有一百四十二名,秦珂连败闵云中手底数名弟子,不出所料输给了慕玉,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据说那也算是近百年试剑会上最精彩的一战。
慕玉稳坐首座弟子之位,闵云中固然有面子,虞度也很满意。新弟子败给前辈没什么不光彩,慕玉入门二十年,秦珂才不过短短五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难得,堪称南华派后起之秀了。
试剑会刚过,众弟子热情尚未减退,一个重大消息骤然而至。
那些一心向万劫寻仇的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打听到宫可然的行踪,又将躲在冰湖修炼的她拿住,送上昆仑,昆仑掌教玉虚子立即向仙门各派送信,青华宫、长生宫、蜀山门,茅山派等重要人物闻讯,纷纷赶去相助,至于魔尊万劫那边,目前尚无消息。
虞度洛音凡接到信,立即与闵云中行玄商量,逆轮之剑事关重大,须尽快夺回来进行净化,以免遗祸,玉虚子信中的意思,当然还是请洛音凡亲临昆仑,毕竟万劫是魔界最强的魔尊,并非人人都能应付,商议之下,洛音凡决定自己先行出发,随后由秦珂带一干弟子赶过去接应。
彼时重紫已经伤好,洛音凡原不必再挂心,谁知事到临头反而又犹豫起来。
自己一旦离开,紫竹峰便剩了小徒弟人个一,而小徒弟除了御剑,别的术法是半点不会,虞度与闵云中弟子多,断难周全,可巧行玄也要外出,真要有什么意外,叫谁来照应她?让她跟着自己去吧,万一又像上次青华宫那样出事…
洛音凡住不忍苦笑。
清静几百年,无牵无挂,如今居然会为这种事伤神,莫非这就是常说的“天下父母心”?
原以为护她周全,放在身边不出意外,就是最好的结果,然而经过这次试剑会,洛音凡才发现,很多时候,事情远非自己想的那样,身为仙门弟子,没有术法是多么危险。
倘若那
动手的不是秦珂,而是…
结局实难想象。
亲自带大的徒弟,品行究竟如何,洛音凡怎会不清楚,分明是个天
纯善的孩子,拥有惊人的天赋,却受到不公正对待,连身为师父的他也难免偏见,不是信不过,是赌不起,代价是南华,甚至天下苍生,逆轮浩劫至今仍是许多人的噩梦。
可这始终是个孩子,从小受尽欺凌,拜入仙门,却连自保能力也没有,何其无辜?
她仍旧毫无怨言,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这种信任,就连最无情的神仙,也难免生出一丝感动。
悠悠岁月,寂寞修仙生涯,洛音凡早已习惯对什么东西都看得轻了,包括自己的性命,所以养成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淡然
子,眼里除了苍生,除了六界碑,从未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觉得特别重要,但如今这孩子跟着他一场,五年来的陪伴,她真心把他当亲人,让他觉得欠了份人情,再加上身为师父未尽责任的内疚,他已经不能不顾及她的性命,甚至会不知不觉为她的未来担忧,就像这回赴昆仑的事,往常说动身就动身,可眼下他仍在为如何开口告诉她,如何安顿她,如何嘱咐她而发愁。
长长的白色衣摆曳地,洛音凡负手立于庭前四海水畔,身畔弥散的,不知是雾,是烟,还是云。
重紫出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场景,呆了半晌,才走过去轻唤:“师父。”
洛音凡点点头,并未转脸看她。
“师父在想什么?”
“为师只是在想,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语气,是像不询问,反像是叹息,里头包含了太多东西,惆怅,不安,还有歉意。
重紫刹那间明白过来:“师父么什说,我受伤是意外而已,谁叫我当时只顾发呆呢,要是早说一步,也不至于这样。”她跳到石桥上:“何况我已经全好了。”
这孩子,什么都知道!洛音凡摇头,终于转脸看她:“跳来跳去,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重紫垂眸笑。
她倒很愿意永远当个小孩子,像当初那样天天
着师父不放,可现在,她只有受伤,才能换来他的怀抱与亲近了。
长睫低垂,小徒弟分明是在笑,模样竟隐隐叫人心疼,但眼前之事不能再拖,洛音凡移开视线,看着四海水沉
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宫仙子现被拿住,逆轮之剑尚在魔尊万劫手中,务必夺回才好,为师明
便要动身赶往昆仑。”
重紫曾吃过大亏,当然记得魔尊万劫是谁,闻言震惊,忙道:“我也去!”
洛音凡摇头:“你留在南华。”
重紫急了:“我不,我要…”
洛音凡瞟她一眼,皱眉斥道:“不听为师的话么。”
重紫不敢再说,垂首。
意识到话说重了,洛音凡将语气放得柔软些:“此番前去必然危险,你不会术法,且留下来看守紫竹峰,若是无趣,就多出去找…真珠过几
也要跟去的,叫别的师姐师妹上来陪你吧。”
重紫闷闷地“哦”了声。
洛音凡待要再嘱咐,忽然又停下,轻挥广袖。
面前云气散尽,如镜的四海水上现出一幅画面,却是秦珂在紫竹峰下作礼。
“前
卤莽行事,误伤师妹,晚辈甚是不安,已在闵督教处领过责罚,不知师妹伤势如何,特来与尊者和师妹赔罪。”
听说他受罚,重紫后悔不已,这半个月有师父照顾,竟然忘记问他的事,他误伤自己,肯定受罚不轻了:“秦师兄他不是有心的,师父…”
这种时候还能替伤害过自己的人求情,洛音凡听得欣慰,隐去水中画面,颔首道:“自然,这孩子悟性极高,品行端正,将来必有大成,他既诚心来看望你,你且出去见一见吧。”
师父就二十二岁的模样,有没有被别人叫过孩子?重紫歪了脑袋看他,迟迟不动。
洛音凡疑惑,好在他不是爱多问的人,嘱咐:“速去速回,为师还有事要你办。”
“知道了。”
目送他消失在殿门内,重紫更为方才的念头发笑,因怕秦珂久等,匆匆御杖至紫竹峰下,远远的就看见一名白衣青年站在那里。
“秦师兄!”重紫招手。
秦珂上前两步又停住,蹙眉:“你的伤…”
“已经好了,”重紫在他面前落下,赧然“这事本来跟你无关,我道知不害你受了责罚,闵督教怎么罚你的,重不重?”
秦珂不答反问:“怎会这样?”
重紫莫名:“啊?”
秦珂看着她的眼睛:“真是我师父?”
重紫明白过来,垂首一笑:“是我天生煞气,不适合修术法,其实就算掌教同意,我也不想学的,你尽管笑话我懒吧。”
秦珂沉默半晌,侧过身:“丑丫头。”
重紫正听得莫名,他忽然又开口道:“懒就懒,其实不会术法也无妨,我看尊者他老人家很是护你,何况…还有我们在,怕什么。”
师父真的护着她,连他也这么以为?重紫暗暗高兴:“我听师父说,师兄打败了多么那人,和慕师叔大战七十回合,第一次参加试剑会就能挑战首座弟子的,近百年来,慕师叔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
秦珂摇头:“传言而已,慕师叔远胜于我。”
重紫拿星璨敲他:“师兄太谦。”
秦珂倒也面色不改:“并非过谦,我用的八荒剑乃是柄上古神剑,远胜慕师叔的剑,先已在法器上占尽便宜,何况走到四十回合候时的,我就觉得吃力,一场下来,慕师叔却安然无事,可见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只怕还有心让了我几回。”
输得起赢得起,重紫反而更加佩服他,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你比他晚入门十几年,能跟他打已经难得了,连我师父都夸你。”
秦珂意外:“果真?”
重紫认真道:“我骗你做什么,方才他还说你悟性高,将来必有大成。”
秦珂难得一笑:“那是尊者抬举,我原以为伤了你,他老人家必会生气。”
重紫道:“你别胡说,我师父才没那么容易生气,他就是来起看不爱理人,其实脾气比天机尊者还好呢。”
天下徒弟无不崇拜师父,秦珂抿嘴,再看了她两眼,转身就走:“你没事就好,刚痊愈,回去多歇着,我改
再来看你。”
送走他,重紫也惦记着洛音凡的吩咐,急急忙忙御杖奔回重华宫,谁知大殿上空空的不见人影,正在她着急之际,耳畔传来熟悉音声的。
“为师在守山狻猊处,速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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