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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男人的决斗(二)
 夏北国男儿崇尚武斗,是以莫寻的间总是配着一把弯刀。

 他将弯刀缓缓拔出刀鞘,那青银色的光泽宛若一轮明月一般晃上烟落的眼角,令人一阵晕眩。那弯刀刀柄以黑麟玉铸成,通体乌黑沉,刀刃薄如蝉翼,微微泛着青色的光泽,一看便是吹即断的名器。

 “嗒嗒”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暗夜之中清晰响起,似有一骑自干军万马之后急奔至风离御的身旁“吁”地一声勒住马儿缰绳,他大声阻止道:“皇上,千万不要受他挑拨。他们不过两千人马左右,未必会是我们的对手。”

 来人身穿一袭蓝色衣袍,身形健顾。一双犀利深邃的眸子,四方脸,阔眉,俊朗之中亦不乏凛然正气。

 烟落甫一见他,当即愣在当场,虽是隔着三十步远,可那容貌,那声音,竟是她的哥哥楼征云。

 兀自自个儿微微涩的眼睛,烟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极度的惊讶只在瞬息间便笼罩住她全部的呼吸,喉间涩涩哑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低声唤道:“哥哥…”

 心中仍是不解,疑惑万分,哥哥不是被风离御开罪,放边陲之城青州了么。现在怎的又会跟随在了风离御的左右。

 楼征云方才瞧清楚是烟落,亦是不小的吃了一惊,滞滞道:“妹妹,你怎会和完颜寻在一起?皇上,这…”他怔愣地望一眼风离御,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落在完颜寻的手中,这样一来,即便他们想要突围血拼,也需得忌惮三分。只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完颜寻更想要与风离御单挑。

 风离御缓缓抬起手,示意楼征云噤声,神色自若道:“征云,你率兵再后退五十步。”狭长的凤眸自上而下的冷冷扫视过莫寻,向身侧徐徐伸出修长一手,正声道:“征云,借你的佩剑一用。朕的佩剑不慎丢失了。”

 楼征云无奈,只得间青钢而制成的佩剑,至风离御的手中,凝眸觑了他一眼,颇为不放心,又是叮嘱道:“皇上,他的那把弯刀,颇有些来头。名唤青龙弯月刀,此刀以蒙池玄铁在月下铸炼三百天以上,铸炼时必须用山顶最洁净的雪水所铸造,极是名贵锋利。皇上可要小心应付。”

 风离御接过佩剑,侧手一亮,那剑立即泛起碧青冷光,剑锋映得他眉鬓角皆生凉意,执剑朝莫寻拱一拱手,他魅一笑道:“久闻月盟盟主大名,武功绝顶,不想竟是完颜皇子本人。朕自当亲自会一会。”

 一旁的楼征云已是调转马头,回头深深瞥了一眼烟落,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之。旋即便按风离御的命令使一众骑兵后退五十步,按兵不动,只远远观望。

 莫寻扫一眼自己身后之人,眉心微曲,冷冷给身侧之人一个眼色,一众黑衣人立即会意,亦是迅后退长长的一段距离。

 莫寻一臂揽过烟落,眸中温然含笑,俯身贴至她的耳边柔声道:“烟落,你站远一点,等一会刀剑无情,你可别伤着了。”

 烟落整个人一直仿若置身云中雾中般,至今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真的要为了自己决斗。

 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落着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月光透过浓密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来,仿佛在天地间设下一道没有温度亦是无法攀越的高墙。她不要这样,她真的不要这样,风离御坠落山崖,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现下怎能又是为了她冒如此大的险呢?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似有无数轰鸣之声在她的脑中响着,直炸裂开来。

 适逢莫寻唤她退开远去,她方才回神反应过来。一时情急,她已是上前一步紧紧拽住莫寻的黑袍衣袖,双微微哆嗦,本能地摇着头,哑然凄声道:“莫寻,不要,不要,他受了重伤,又是落崖,不要,求你…”语未毕,已是被风离御厉声喝断,幽冷的剑锋朝前方一指,他修长的眉毛飞扬挑起,怒火已是将他的凤眸燃烧得暗沉通红,咬牙隐怒道:“楼烟落!谁让你求他的!”他简直快要气炸了,他的女人竟然去求别的男人,这简直太可笑了,她也真真是太小看他了。

 心中的怒气瞬间泛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的神色变得厉害,一阵青一阵白,如青瓷之上烙出的白印子。

 顷刻间,风离御已是足下用力一蹬,施展轻功飞身跃离坐下骏马,翩翩旋转着身姿,手中青锋剑寒光四,剑锋直指莫寻。

 莫寻挥臂一震,瞬间便将烟落扫退数步,身后的月盟黑衣之人慌忙将她牢牢扶稳。执起手中弯刀便雷厉上前,上风离御这致命的一击。

 “哐当”一声,是刀剑碰撞出的冷冽声音,似将整个暗夜皆冰冻凝滞起来。起火花点点四,绽放在了这个美丽的月夜。

 有瞬间的沉默,那样寂静,几乎能听清楚刀与剑轻轻摩擦的尖锐刺耳之声,缓慢一下,又一下,仿佛在穿肠噬骨一般。

 两名同样优秀,两名同样俊美无双的男子,两双同样凌厉的凤眸,四目冷冷对视,火花四溅起,将周遭皆是点燃,仿佛有滚滚白烟滚烫地刺入他们的眼中。

 荒芜空旷的嗓音徐徐响起,风离御寒声冷笑道:“完颜寻,我愿与你比试,并不是与你争夺什么女人。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她本就是我的女人。”

 莫寻边缓缓绽开一朵妖媚的讪笑,冷声回道:“从前是,也许今后就不是了。”

 风离御一听,更是恼怒,已是隐隐听得他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自齿间字字迸出道:“你做梦!今便让我教训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言罢,手中已是猛一浑厚的内力。

 强大的内力,如同狂风席卷过天地间,震得树叶沙沙直作响,瞬间便将他们两人皆震退数步。莫寻早有准备,已是稳稳站住。

 只见莫寻背风而立,突然一跃而起,踏风而去,气若长虹,手中冷刀闪耀着寒光,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剑锋直取风离御的咽喉。

 风离御自然‮是不也‬省油的灯,青锋剑横在前便是一档,角勾起一缕似有若无的冷笑,只轻轻一弹,青锋剑便立即绷直硬如玄铁。只是那股冲力,将莫寻又是震的后退十步。

 莫寻优雅浅浅一笑,突然飞跃十尺高,在树尖之上借力一弹,轻巧一个倒挂金钩,在空中伶俐翻了个身,身姿蝙跹如蝶,手中弯刀已是直朝风离御的头顶而下。风离御迅疾俯身,仰着身子紧贴着地面倒退十数步,方才躲过了那样致命的一击。

 这样的惊心动魄,彼此皆是出招狠绝,招招皆是致命,看的烟落是心惊跳,分毫也不敢移开视线,喉咙之中仿佛被了一个栗,‮是不也‬,吐‮是不也‬,堵得心慌,难受的紧。生怕自己一个眼错,他们便会有个什么闪失。她自然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有何闪失,毕竟无忧的病还得依赖莫寻,风离御又受过重伤,她更是担心。

 电光火石间,他们两人便陷入了无比烈的斗,斗的是群树狂舞,寒鸦散尽。月儿都好似隐在了乌云之后,一时间只觉的周身陡暗数分,狂风大作,沙尘漫天。一片阴暗灰蒙蒙之中,唯见刀锋、剑锋撞击的白花点点。

 也不知这样斗了究竟有多久,烟落已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剧烈得仿佛是一匹缰奔驰的野马,无法再控制一丝一毫。四周千军万马环伺候,风沙呜咽,偶尔响起一声战马的悲鸣,更觉得悲凉萧瑟。

 春日的夜晚,终究是有几分寒意的,渐渐的,她手脚已是冻得麻木,没有知觉。可是仍在奋战的他们确是挥汗如雨。

 渐渐星汉徐移,凝凝的细,淡淡的晓,长林丰草间吹过一阵一阵清风,夜渐渐褪去,遥望远远的东方,紫赤光焰,愈转愈明,炎炎的云苗,莽然由天际直,轰轰烈烈,光轮旋转,是朝霞来了!

 却只见风离御优雅一个伏身,凌厉一个旋风扫退,已是袭上了莫寻的膝盖,莫寻则是一个后仰,已是翩然旋身,来到风离御的身侧。明亮的银光一闪,他手中的弯刀已是顷刻间架上了风离御的脖颈之间。

 惊呼之声几乎口而出,似有一把极锋利的刀迅疾在烟落的心头狠狠划过,痛楚的睁大了双眼,方才瞧清楚了风离御的青锋剑已是抵上了莫寻的心口间,不偏一寸。

 同样的致命,他们便这样僵滞凝立着,一任朝霞五彩绚烂的光芒将他们缓缓覆没,而那样美丽的霞光,带着鲜红的血,炙热得几乎要将烟落烫穿一般。

 风离御不疾不徐,缓缓开口道:“完颜寻,我打听过你的底细了。你的母亲生的貌美,可是出身寒微,一届医女,生下你后便被大皇子的生母西帐阏氏寻故赐死了。而你的父汗却是不闻不问,这些年你在王庭之中更是无人问津。你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月盟,不就是想拿下凉州与灵州,他好在你的父汗心中居功占稳一席之地么?”

 眸中光一轮,轩眉一扬,风离御勾继续道:“如今你我一时难分胜负,与其这样耗着,不若做一笔易。”

 莫寻手中弯刀不曾松懈半分,饶有兴味地望着风离御,眸中折出点点寒光,冷声问道:“什么易?”

 一缕霞光耀上他英俊的眉眼间,似凝成七彩的玉带丝绦,风离御只淡雅一笑道:“你将我的女还我,他我扫平慕容逆贼叛,便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坐上汗位,如何?”

 莫寻仰头狂笑一阵,面色却渐渐阴沉如铁,冷声道:“风晋皇朝的皇上真是好大的口气,如今慕容成杰稳居半壁江山,你自身难保,却在此诳语。不妨‮你诉告‬,汗位与她,两样我都想要。”

 “那你就是找死!”风离御双肩狠狠一震,凤眸陡然眯成一道狭长的细线,仿若一头弓起身扑向猎物的豹子,口随着他的气息不稳而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已是怒极。

 这样烈地对峙,大家都怔愣在了原地,是以谁也没有现烟落已是一步一步向他们徐徐靠近。

 待到风离御回神之时,方觉烟落已经近身在咫尺,心中猛然一滞,他大声喝道:“你快离远些,刀剑无眼,等下就是剑气都能将你震得五脏俱伤,赶快离开。”其实,他真的是撑不了多久了,莫寻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本来他们大战上几几夜也是不在话下的。只是他背后的箭伤此时恐怕已是裂开,一片暖黏黏的腻在了后背之上,那样的热的感觉一直顺滑至他的间。

 听着他的话,烟落的心中柔软若一池水,却并不说话,她只缓缓走近风离御,靠近他的身旁,那样淡淡的龙涎香,她曾今几乎要绝望的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清晰闻到了,如今他终于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中是极欢喜的。

 侧眸瞥见风离御右臂之上的衣服有一道裂痕,似有丝丝血迹隐隐泛出。其实,如此烈的斗,这样一点小伤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的。可是那一抹淡红色却无端端地如芒刺一般刺伤了她的双眸。她只知道,他又受伤了。

 突然,她低头垂下双手,撕下自己衣摆一条长长的缎带,伸手便在他的手臂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柔声道:“你受伤了,我先替你包扎一下罢。”

 转眸冲莫寻欠身一笑,她道:“麻烦你稍等片刻。”

 风离御炙热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不愿移开分毫,那样的容颜他已是想念了太久太久,可如今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伸手去触及,那样的无奈与痛更是令人撕心裂肺。

 烟落仔细将伤处替他包才俯了,打了一个如意结,低声道:“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今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眼角隐约有一点泪光,他眉宇之间的疲惫,他的脸色渐渐白泛青,她不是看不懂。

 风离御微微凝眉,只低斥道:“你还不赶紧离远一点。”眼中却有着一丝动容,轻轻一笑,柔声宽慰道:“傻瓜,我们还有孩子。”

 她亦笑了,泪水却依依滑落下来,沾了他的衣襟“御,你就让我傻一次罢。”

 风离御温柔凝视了烟落片刻,抬向莫寻冷声道:“完颜寻,我们这样耗着总不是办法,不若你我皆同时放开,再继续?”今,他们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只是他不能拖得太久,再拖下去,他的这支轻骑兵恐怕就无法顺利抵达定州了。只怕会遭到慕容成杰的半路伏击。

 莫寻怔怔望着风离御右臂之上的伤处,有着片刻的失神,那样细心的一层层包裹,仿佛包扎的并不仅仅是一处伤口,更是将她浓烈的心意尽数绕其上。其实,他自己亦是受了轻伤,可是在她的眼中,只怕是无法瞧见的罢。

 莫寻暗一口气,很快便扬起头,目光冷冷从风离御面上划过。他突然将手中青龙弯月刀往地上一抛,神情颇为懊丧,仰天长啸一声,道:“不比了。你的确很爱她。”他侧眸瞧了烟落一眼“你的心里,也许只会容得下他了。”

 风离御没有想到莫寻竟是会先行松开弯刀,不觉一怔,手中青锋剑已是缓缓垂下,指向地面。他一臂揽过烟落,搂得极紧,仿佛想将她入自己的骨血中去一般,仿佛再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般。他的双因着后背不断地渗出鲜血,渐渐泛白,望着一脸颓丧的莫寻,缓声道:“多谢!我言出必行,他必定助你登上汗位。”

 莫寻背身而立,晨曦深重的水凝了他满身,而那样的背影‮来起看‬格外的孤寂冷清,他哑声道:“你们走罢。我不会再阻拦了。只是,风离御你听着,她于我的意义,绝不是一场易。我尊重她的意思,不忍她伤心罢了。”其实,他的心中并没有妄想过能留下烟落,与风离御比试,他不过是想替自己的放手寻一个借口罢了,也许,这样,他的心中才能好受一些。

 其实,一开始注意到烟落,他只是觉着她貌美。而他认为一个能让七皇子上心的女人,想来必有其独特之处,出于好奇,于是他便开始仔细留心了。他没有料到,即便是被残忍地送入宫中,她没有哭闹,亦没有绝望。而她的淡定,她的聪慧,她的坚毅,竟会令自己亦是逐渐深陷其中。可是他深深明白,爱‮人个一‬未必要拥有,只要她幸福,于他便是足够了。

 扬手一挥,他冷声吩咐随同而来的黑衣人道:“撤退!”可跨出去的步子,每一步都是那般沉重,‮道知他‬自己今一旦这样走了,他与她便是永远都无可能了。

 这样的每一步迈出,都好似重重踩痛了他的心,都好似踩踏着绝望而离开。可是,只要她能快乐,自己这点心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众黑衣人已是按着莫寻的指示迅消失在了浓密的山林之中,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

 最后一个转身时,莫寻美的脸上已是再无一丝一毫的悲痛之意,覆上的是满面春风,正如这山间四月的山花烂漫,桃红柳绿,芳菲无垠。

 春光锦绣如织如画,仿佛在他的眉间凝了一天一地的明媚云霞。

 莫寻看向正一脸沉沉阴郁的风离御,正声道:“慕容傲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他你若能能收复南部半壁江山,我自会助你攻打凉州、灵州。”

 转眸又看向烟落,他的眸光,深情而又多情,直直瞧着烟落,只轻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那样轻柔‮音声的‬,如同一阵徐徐清风抚上她的面颊之上,旋即飘散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烟落菱微张,终究是一句话‮有没都‬能说出口。

 言罢,莫寻转身离去,身影在盎然的之中却显得格外孤清,宽大黑色的衣袍被一阵风漾起水面波纹般的褶皱,好似他整个人都这般褶皱起来。

 烟落定定伫立在风口,温热的风一阵阵扑到她的脸上,连眼眶都有些热热的。

 只见莫寻纵马缓缓前行,尘土远扬中,他高俊颀长的身影缓缓掩去,不复可见…

 突然间,风离御的暴怒之声已是在她耳边陡然炸开“楼烟落!我让凌云去空灵山接应你!你的人呢?究竟去了哪里?让我找了你这么久,‮道知你‬我有多担心?!你又怎会和莫寻在一起?!”

 烟落只觉耳中一阵蒙蒙的痛,被他狂怒的叫嚣之声震得再无法听清周遭其他‮音声的‬。凌云曾经去空灵山接应她?脑中隐隐回忆起那风离御落崖之后,她匆忙下山,不想正巧遇上了一辆运送药材的马车,便急急坐了上去,往皇宫中赶去。好似当时隐隐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正飞快地朝山上奔去,她只隐约瞧见一道黑影闪过,那人该不会就是凌云罢。

 她抬眸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风离御,只见他的脸色已是气的异常的红,不觉口水,怯怯道:“我…我只是想去…救宸儿而已。”

 “你!你简直是!”风离御听罢,更是生气,颤颤举起一指直指向她,心中愤然,久久无法放下。这个笨女人,当下那种混乱情形,竟然还只身一人往火坑中跳,真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啊。虽然他没有料想到自己真的中了箭,假戏‮点一差‬就真做了,只是他都有安排,哪需要她瞎那份闲心。害得他方才竟然还要与人比武争夺回自己的子,后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烟落一时不知他为何那般生气,只得面带委屈地望着他,盈盈水眸,如羽双睫轻轻颤动,看着便惹人心疼。

 风离御不由得长叹一声,正说话。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单骑一人急飞奔而来,近至风离御时,旋即飞身下马,三步上前叩道:“皇上,楼尚书让我火加急来报,按照原定计划,慕容逆已是全线暴,昨晚我们在青州、云州、定州、燕州、越州、凌城的暗中部署均已是开始反扑夺权,十分顺利。请皇上回定州坐镇指挥,直攻回晋都。”

 烟落仿若当顶被人劈下一道犀利的电光,眼前瞬间一亮。什么叫做慕容逆?什么叫做夺权?什么叫做反扑?

 楼尚书,天底下哪会有几个楼尚书,该不会是指她的爹爹罢。可是爹爹明明不是?

 那一刻,她整个人完全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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