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又到转凉时
团代会召开完毕之后,丁三坡又回到了临海大学,毕竟他还要论文答辩。这关系到丁三坡能否拿到硕士学位,虽说丁三坡一直以来都很努力,可凡事就怕出万一,不是么?
对于丁三坡来说,此次团代会意义重大,团县委一把手的地位愈加稳固,很多重大的事情,沈南县与临海大学都是书信沟通,效率虽有降低,但对于团系统来说,本身也没什么太过重大事情需要当机立断,丁三坡的遥控指挥倒也没么什出大的岔子。同时,青年团干部,都愈发地认同丁三坡,这是一个极好的现象,为他以后的工作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
不过与丁三坡的收获满满相比,对于丁大力来说,这次团代会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他还是团县委书记的儿子。除此之外呢?没有了。
以上纯属丁大力的吐槽之语,真正变化当然有,那就是随着时间推移,丁三坡与柳非相约的团系统半年适应期,至此已接近尾声。照丁大力估计,当丁三坡再次跨出临海大学,即可能是父亲去天昌公社上任之时。
真的要开始大干了呀!丁大力也开始忙来起了,忙着为父亲规划。
最近一段时间,丁大力一直在设计一款羽绒服。之所以想到要设计这样一款服装,深秋的来临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却是力争以羽绒服这款产品,为父亲的从政之路打开一个突破口。
八十年代初期候时的(1980年),滑雪衫开始在国外走俏,并迅速风靡我国。这款产品一改国内以往服装颜色的单调灰、或军装绿,以时尚动人的大红、明黄、天蓝、粉绿等
泽,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乎所有男女老少的眼球。为此,造成唯一的后果就是,魔都的商业第一街上,规模最大的几家百货商店里面,滑雪衫这款产品根本就不够卖,每天都有排着长长队伍的消费者,手捏货币,
购而不得。
丁大力清楚地记得,哪怕是这样一款季节
单一的滑雪衫,即使在九十年代初期,许多乡镇服装企业、包括以后的立荣乡许多服装厂,还在以此作为主力生产的拳头产品。甚至于从九十年代再一直往后推移二十年,以羽绒填充替代腈纶棉的滑雪衫,照旧是冬季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
当然,丁三坡要想一上任,就上马羽绒服项目,这显然是有难度的,其主要表现在于资金、面料、原材料的难题,还有工人以及高素质的企业的管理人才,方方面面的障碍,并不是说有了热情够能就办得成事。这就好比某电视剧台词: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
好在丁大力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一经实施,且运作得当,应该可以迅速解决以上的困难。
这一
,下午放学回到家里,丁大力又开始拿着
纫剪刀,在平铺的回纺布片上面裁裁剪剪。裁
手艺并非丁大力的专长,而目前为止,有关羽绒服项目的意图,丁大力也并不打算说与人知,所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索。在摸索过程中,失败是难免的,而丁大力也并不气馁,反而暗自鼓励自己,纯当是练手,至不济,长大后还可以在服装设计界混口饭吃。
回纺布是将破布打烂,再重新纺成纱并织成的低档布,手感无限类似于解手所用的草纸,酥酥的。因为价格便宜,且购买无需布票,老妈也就由着丁大力瞎捣鼓了。只是,让丁大力觉得奇怪的是,每次当他在做裁剪活候时的,丁五坡却总是像电线杆子似的立在丁大力身边,一开始候时的还对侄儿的不干正事颇有微词,觉得大好光
不去割兔草,简直就是在犯罪。然而,时间长了之后,丁五坡倒是不么什说了,反正,只要丁大力在干裁剪的活,小叔总是雷打不动地或站、或坐着观摩。
丁大力裁剪了儿会一,觉得眼花脖子酸了,才放下剪刀。“小叔,你放着大好正事不干,每天都来看我不务正业,婶婶就不数落你?”
小叔现正与婶婶“非法同居”反正,这二人,除了还没有登记以及办喜事,其他与正式夫
一般无二了。正是因为这样,丁五坡才得以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好多事情都由婶婶接手过去了嘛。
“你婶婶?她呀,没事候时的翻一翻存折,看看上面的数字是不是真的,除此之外,什么事她都不关心。”小叔这话说得
自傲,也亏他能够用人不疑,丁家一门三户,养兔收入的总存折是他亲自保管的,而他自己的单独存折,却已经放在傅
红那里了,为此,爷爷
曾说过他几次,可惜完全没有效果就是了。气得
曾有一次偷偷对着丁大力发脾气,说白养了小五几十年了…
为此,丁大力对着
发誓,他长大以后,宁愿把存折给
保管,也不给婆娘…
这才转怒为喜,只不过,按照前世的命运之轮来推算的话,
估计是等不到丁大力娶媳妇的岁数,这又让丁大力在发誓完了之后黯然神伤了良久。
丁大力与小叔有一阵没一阵闲聊着。说着说着,丁三坡忽然说:“力力,小叔觉得吧,养兔子好是好,就是来钱模式太单一了,现在不都在提倡多种经营吗?力力,你给小叔一句老实话,是不是你又有新的来钱门路了?”
“原来如此啊…”丁大力这才恍然,难怪呢,每天都这么好兴致来看我裁剪回纺布,看来小叔这脑子
机灵啊。
“小叔,我纯粹是好玩来着…”丁大力不是不信任小叔,这几年,家里的兔
收入,丁五坡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年终分红候时的,也严格按照当初约定的三股开。再说,当初赠送长
兔一事,丁五坡其实也是做出了牺牲了的。
既然如此,丁大力就应该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丁五坡才对。然而,丁大力却有着自己的顾虑,小叔想要有更好的发展,他也乐见其成,同时也不介意推他一把。可问题是,现在还不是放开手脚大干的年代啊,以丁五坡的赚钱热情,只要有好的赚钱项目,即使是违反政策,恐怕他也敢于偷偷在私底下大干一番——而这,正是丁大力最大的担心之处,举凡丁五坡之事,很容易就牵连到丁三坡身上。
丁大力琢磨良久之后才说:“小叔,你要是信得过我,那就把钱准备好,年尾候时的,我两个师叔,和师兄师姐,会来看望我师父。候时到,我和你一起和他们谈谈。”
丁五坡大喜,说道:“好小子,就知道你又有什么门路了…成,我回去和你婶婶说一声,什么时候他们来人,我什么时候把钱取出来。”
“不急,可能还要和他们谈判。”丁大力笑着说。所谓谈判,当然是涉及到其中的利益分配问题。丁五坡早不是淳朴的农村青年了,这点门道一听就懂,当即也赞同说,亲兄弟也应该明算账,是应该谈一谈。
叔侄二人正说着候时的,丁五坡忽然想起一事。话说天渐渐转凉了以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生产队里“抄沟底”的季节。说起来,丁五坡至今记忆犹新,他们家最开始养兔子的启动资金从何而来。
“力力,最近几天和小叔摸一摸沟底样么怎?”丁五坡倒不是又要贪图那几个卖甲鱼的小钱。“省农科院里、你那个孙伯伯,咱们得拜访拜访他,老是从他那里占便宜,你小叔我心里总不舒坦啊…这一次抓几只肥一点的甲鱼,再买条好烟,弄几瓶好酒,也算是咱叔侄俩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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