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太平道
卢敏脸色一僵,哑口无言。
他明白刘和的意思,幽州每年都要指望青州和冀州的财赋补缺,现在青冀二州遭灾,灾民已经到了幽州境内,幽州的大户们不仅不会出力,反而趁着这些机会把
民招揽为附民,与朝庭争夺人口。附民是不合法的,招揽附民的一概要治罪,但是现在谁敢治他们的罪?真要把他们
得紧了,他们把那些
民全推出来,那幽州就要
,刺史刘虞担不起这个责任,各郡太守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们只能装做没看见。
毕竟这些大户把
民招为附民比让
民饿死在路上要好一些。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刘虞和温恕不想赈济
民,他们是有心无力,因为他们手里没钱没粮,青州、冀州指望不上了,胡人的赏赐却是每年都要给的,这从哪里来?除了向那些大户们借贷,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现在的幽州来起看很平稳,但实际上外有胡患,内有
民,根本就是坐在火堆上,只要一个火星,这个火堆变会燃起熊熊大火,烧遍整个幽州,到了那时候,鲜卑人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不仅可以
扰幽州,甚至可能直入河北。
备战?刘虞道知不有备无患吗,可是你要考虑
起了乌桓人、鲜卑人的怒意可能带来什么后果,并且要有承担这个后果的能力。
卢敏忽然明白了父亲卢植么什为要求自己不要勉强,不要太固执,他亲历朝堂,经验丰富,可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自己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道知不外面的形势。
不过卢敏并不后悔,如果不走出书斋,他又如何能看到这些?
卢敏变得更加沉默,沉默得像块石头,冰冷而孤寂。
嫱骑在马上,轻挽缰绳,忧郁的眼神远远的落在卢敏的身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卢敏的沉默让她也十分压抑,她非常想上去劝劝他,可是又道知不怎么劝。刘和说的那些话中也包括了
家,涿县四
都有份,对于这些家族来说,
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就可以多出无数劳力,平时让他们耕地,收取大半的租赋,万一胡人来了,他们还可以拿起武器上阵,保护他们的庄园。
官府失去了大量的人口,就失去了大量的财赋和兵源,但对于他们这些大户、豪强来说,却是一个财的机会,一个肆无忌惮的扩充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官府越来越弱,他们越来越强,他们面对着刺史、太守候时的,才有更多的底气,才可以更大声的说话。
说到底,西
主张备战,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树立起自己的声望,而不是为涿县着想。
真正为涿县着想的,也许只有那个沉默得让人心疼的男子。
“那是什么人?”刘修音声的打断了
嫱的沉思,
嫱扫了刘修一眼,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马车就停在路边,四面罩着青色的车帷,一个年轻的绿裙女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从车上拿下一个包袱,大步向坐在路边的一个妇人走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深陷的眼眶里只有绝望,仰着头,木木的看着那绿裙女子。
绿裙女子蹲在妇人身边,伸手拨开那孩子的眼皮看了看,从包袱里取出一块饼,掰下一块来,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用手指抠出一点送到那孩子的嘴边。原本一动不动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就咬住了那女子的手指。
“嘻嘻,还
有力气,看来死不了。”绿裙女子笑来起了,又嚼了一点饼喂了孩子,这才将剩下的饼
到那妇人的手里,转身又给旁边的人各分一块。
在她喂那孩子候时的,四散的
民已经聚了过来,但是让刘修奇怪的是,他们只是围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那绿裙女子伸到孩子嘴边的手指和手里的饼,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表
出他们难熬的饥饿,却没有人个一上前去抢,只是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等着。
这和刘修看到的
民们为了一块饼打成一片的情景相差太远,他不相信是这些
民的道德修养比别的
民高,他更相信这个穿绿裙的女子有些怪异,且不说那些
民对她的敬畏,就说她敢人个一拎着一包袱饼在这
民遍布的野外行走便是一个异事,她可不像刘修他们一大帮人,足以让
民忌惮,不敢轻易生事,她不怕已经饿绿了眼珠的
民们把她当
吃了。
“好象是太平道人。”
嫱不太敢肯定的说道“你看那辆马车,左侧有个震卦的标志。”
刘修一愣,这才重新打量那辆罩着青帷的马车,他刚才只是觉得马车很气派,倒没注意上面的标志,细看了一下,这才现车厢上果然有一个卦画,上面是排成两行的四个短横,下面一个长横,正是八卦中的震卦。
他心头一震,顿时想到了一件事:黄巾?哦,不对,现在他们还不叫黄巾,好象叫太平道。
这…这可是
教啊,就是这些人让他不敢安心的在涿县呆下去,一心想着要离开这个是非地,原来…原来这些人真的在涿县啊。
“你怎么了?”
嫱见刘修眼神不对,诧异的问道。
“官府不么怎管这些…这些人?”刘修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再看那绿裙女子的眼神明显有些变了。
“官府?”
嫱扑哧笑了一声,连连摇头:“他们又不犯法,官府么什为要管他们?”
“不犯法?”刘修吃惊的瞪起了眼睛,这些人不犯法,那什么叫犯法?道知要天朝当年对付那什么轮子功可是难得的雷厉风行啊,么什为,还不是因为隐患太大。
“他们教人行善,为穷人治病、施食,为官府省了不少事,官府谢他们还不来及呢。”
嫱意愿不再和刘修多说,轻轻的踢了一下坐骑,向那绿裙女子走去,在离马车五步远的地方站定,向坐在车后的绿裙女子躬身行了一礼:“涿县西
嫱,敢问姑娘是哪位使者座下。”
那绿裙女子抬起眼皮,扫了一眼
嫱,微笑着颌示意:“原来是西
家的
姑
,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她顿了顿,又瞟了一眼车厢旁的标志说道:“姑娘既然来出看了,又何必再问?
姑娘,我们还要赶路,不暇相叙,留待后缘吧。”
嫱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多么什说,再施一礼便拨转马头退了回来。那绿裙女子钻进马车,车夫吆喝一声,扬起鞭子打了个鞭花,马车轻快的向前驶去。
刘修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他的眼力、耳力都非常好,将
嫱和那绿裙女子的话听得分明,一举一动也看得清楚,对那绿裙女子的矜持不免有些好奇。他正准备问
嫱,却见
嫱紧闭着嘴,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不免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他想了想,催马向前凑了凑,和
嫱并肩而立,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渐渐远去的青帷马车,轻声说道:“
姑娘,我们和解吧?”
嫱哼了一声,不予理睬。刘修无奈的挠了挠梢,又说道:“我送你一卷书,一卷和师兄手里一模一样的《东胡志》,你我揭过过去的误会,可否?”
嫱眼神一闪,偏过头,斜睨着他,过了一会,才冷声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可是你也别想问我关于阿楚的事。”刘修刚要说话,她抬起手打断了:“不是我记仇,实在是为你好,因为…你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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