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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周培公‮道知不‬祖泽清的郁闷和担心,他关心的是祖泽清带来的满兵家眷是否如和约所定一个不少。。

 人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接的。周培公和祖泽清各自派出了人手,拿着名单一一对比。

 因为事先知道太平军向己方移‘’的只有216人,所以祖泽清直接提出将人‘’给他带回。

 周培公答应了,命人将那些俘虏带上来。

 人带上后,祖泽清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随他一同来的清军将领也都又怒又悲。

 216名满州俘虏并没有缺手短脚,而是都被斩断了右脚上的大拇指。单只右脚大拇指被挑,这些俘虏们还是能够照常走路,只是却不能奔跑,更不能再次骑马,所以这些俘虏跟残废没有区别,回到清朝除了‘’费粮食,别无价值,甚至都不及一个身体健全的汉人阿哈有用。

 “这是怎么回事!”

 职责所在,祖泽清不能不问个明白,他若‘弄’不清楚原因,回去之后倒霉的自然是他。

 周培公淡淡说道:“依约移‘’,并无不妥。216人一个不差,祖参领若是有疑问,可逐一对名。”

 “我是问这些满州的右脚是怎么回事!”祖泽清怒不可遏。

 周培公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战场上受的伤,我方已经竭力救治,奈何断骨难接。祖参领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哼!”

 祖泽清哪里会相信周培公这荒唐无比的话,战场受伤再是难免,可也不可能这两百多满州大兵都是叫右脚的大拇指给断了吧!

 带着一肚子怒火,祖泽清来到了被俘的镶黄旗副都统康果礼身前,低声询问道:“大人,你们的脚?”

 康果礼的神情有些呆滞,祖泽清叫了两次,他才微微动了动,然后看了眼站在他边上的几个太平军士兵,脸颊‘’了‘’,苦笑一声道:“我的脚伤是在战场上叫铳子打着的。”

 祖泽清一愣,疑‘惑’的看向正蓝旗参领迈图,迈图不迭就道:“我也是战场上受的伤,不关太平军的事。”

 闻言,祖泽清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没看向另一个正蓝旗参领白尔肯,白尔肯就急忙道:“我的脚指是我自己砍断的,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说完之后,白尔肯下意识的瞄了眼那几个监视自己的太平军士兵,见对方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将心中的不安了下去,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祖泽清知道自己没法再去问其余的满州大兵,因为那些满州大兵就好像被人‘’去了‘’骨般,一个个蔫头搭尾,对来接他们回家的清军无动于衷,反而是那些太平军的士兵‮么什说‬话,他们却会竖起耳朵倾听。当太平军的人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更会满脸堆笑的在那谄媚,那神情用讨好二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祖泽清‮道知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些能征善战,悍不畏死的满州大兵变成如此德‘’。也幸亏他无从得知,更无从体会,否则,只怕他的反应会比这些满州人更强烈。

 周培公冷冷看着祖泽清和一众满州俘虏们,他想告诉祖泽清为何这些满州人会变成如此模样,但他不想说。因为当他听说那些军情司折磨人的手段后,他不以为这些从未听闻的手段会比杀人来得更有效,可是当他随镇将邵成国亲眼目睹了一次后,他觉得自己肯定熬不过三天。那种非生非死的折磨实在是太令人折磨了,而这些手段据说是齐王殿下亲自想出来的。

 “祖参领还有没有疑问了?若是没有疑问,就请照单领人吧。”

 周培公将名册递了上来,祖泽清咬牙接过,他不可能再做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人带走。他略翻了几眼,便递过随从,要他们点人接收。

 “副都统康果礼大人!”

 一个唱名的清兵叫了一声,康果礼应声而出,两手五指并紧,小跑出来,大声应了声:“到!”

 这声“到”让那个唱名的清兵愣在那里,也让祖泽清再一次无语。

 …

 满州俘虏们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喊着“到”,然后以笔直的姿势走向自家的队伍,那边,名册上的第一批满州家眷终是见到了他们的亲人。

 “阿玛!”

 “额娘!”

 “玛法!”

 “萨里甘!”

 “阿追!”

 “…”

 一声声的呼唤让邵尔岱、功间‘’等满州军官泪满面,他们‘’动而欢喜的拥抱着自己的子、父母、子‘女’在那哽咽连连。

 许多之前以为儿子(丈夫)已经战死的满州‘妇’人在见到亲人的那刻,更是嚎啕大哭。她们心中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苦要对儿子(丈夫)诉说。

 “阿玛,你的辫子?!”

 功间‘’的儿子达尔汉见阿玛竟然着汉人的发式,穿着汉人的衣服,不由张大了嘴巴。

 功间‘’‘摸’‘摸’头上刚长出的长发,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现在和儿子解释什么,他只想紧紧抱着他。

 “阿玛哈‮道知不‬你还活着,年初就去世了。”功间‘’的子乌那希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将阿玛哈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丈夫。

 阿玛的死让功间‘’鼻子一酸,竟然‮住不忍‬失声痛哭起来。他这一哭,达尔汉也哭,父子二人就那么抱在一起蹲在地上痛哭。乌那希的泪水已经擦不去。

 哭声很快响彻在骆马湖畔,有亲人重逢的喜悦,有未能和自己的阿玛、玛法见上最后一面的悲痛。

 岳得济和邵尔岱的亲人并不在第一批名册上,他们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了他们的亲人。

 岳得济抱着自己的‘女’儿又笑又跳,邵尔岱则是将自己的额娘紧紧搀扶着,生怕她老人家会在见到儿子之后高兴得昏过去。

 周培公和一众前来‘’接的汉人军官自然没有那些满州兵将的‘’动之情,他们只不断的催促清方将人员尽快清点送‘’过来。因为那些满州俘虏右脚拇指被断之事,祖泽清有意拖延移‘’,但在周培公以若不按期‘’接,则太平军立即向徐州发起攻势,届时和约必定为之失效,到时一切后果由祖泽清承担的恐吓之下,祖泽清不得不老实让部下将人移‘’过去。

 兀尔特原先是老白旗的人,不过后来他那牛录划到了正蓝旗,所以他的家人是在最后一批移‘’的名单上。

 “阿玛,儿子不孝!”

 焦急的等待之后,兀尔特见到了自己的阿玛马克图,他奔上前去,跪在了阿玛面前,可是他不曾想到,他已经快六十岁的阿玛却突然一脚将他踢开,然后痛骂道:“我马克图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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