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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爬墙
 “那是我吃剩的。残璨睵伤吃了一半出去有事了。”宁晋平沉声道,没有笑容的脸不怒自威。

 宁晋平开口,没人敢再多言。

 冯佩红脸上更是讪讪的,没趣。

 她已吃过晚饭,也没好意思再占着座位,于是站‮来起了‬,把座位让出。

 于是除了冯佩红,余人都围坐桌边嬖。

 宁震谦坐在陶子坐过的地方,莫忘则爬到他身边的椅子,严庄邀请冯佩红再度入座,冯佩红没好意思,只说吃过了。

 面对眼前那碗汤,宁震谦有些恍惚,仿佛陶子就在他眼前,粉靠近白瓷的汤匙,轻轻地一边吹一边喝一样,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碗里的汤匙,浅浅一抿,汤里似乎有她的余香,有吗?再品,真有,随着汤汁一直至心里…

 而他的斜对面,坐着芊琪,默默地凝望着他,他却没有感觉,仿佛周遭的一切于他而言都虚化了,整个世界只剩了那碗汤,一直喝干了,见底儿了,他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琅…

 芊琪怔怔的,泪凝。

 “咦,小震,空碗你还在喝?这不是首长喝过的吗?”冯佩红奇怪地看着他问。

 他恍然醒来,眸黯沉,“没关系,我盛饭去!”

 起身,却发现莫忘手里拿了个翅膀在玩,看不懂他在玩什么,满手的油,却玩得十分专注。

 他顿了顿脚步,终随了他,然,冯佩红‮了见看‬却道,“哎哟,乖孙!你这是在‮么什干‬?多脏啊!翅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宝贝,你没教他吗?这可不好了,孩子太溺爱了不行!”

 一时,除了莫刚,其他人都无言地看着她…

 冯佩红只觉众人眼神怪异,却不知是为何,解释道,“孩子真的不能溺爱,我也是…”她说着低头去看莫忘,却发现莫忘也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睛里是令人发寒的冷漠…

 冯佩红不微颤,以为自己批评他吓到了他,便蹲下来和他说话,“莫忘,姥姥不是责骂你,姥姥是疼你才说你的,来,叫姥姥…”

 莫忘冷漠的眼神里无一丝破冰,仿佛那一汪深瞳里凝固着的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妈…您就别他了,他不喜欢叫人…”芊琪苦恼地对母亲说。

 “这‮是不也‬他呀?哪有不叫人的?多没礼貌?莫忘,那叫了爷爷没有?叫爷爷!”冯佩红又道。

 “算了,佩红,你坐吧。”严庄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能算…”冯佩红话还没说完,莫忘突然伸手一推,把蹲着的她推到了地上。

 “哎,你这孩子…”冯佩红出了个大洋相,但却有苦说不出。

 “妈,您还是坐下来吧!”芊琪微皱了眉,轻声道。

 宁震谦把她扶起,见莫忘又扭头专注地去抠碟子上的花去了,这一抠估计得抠二三十分钟…

 心中隐隐作痛,转身去了厨房。

 找了只大碗,盛了一大碗饭,然后把锅里严庄没盛完的和鱼盖了满满一层。

 打开厨房的窗户,查看了一下“地形”,饭用袋子装了,咬在嘴里,攀援这种事情对他这个特种兵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卧室的阳台上,阳台那扇门没锁,一扭,便开了。

 房间里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她,听得声音回眸,发现是他,大惊,“你怎么来了?”

 “爬墙。”他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箱子,眉毛揪得紧紧的。

 她觉得很好笑,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夫呢,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要见个面,居然还得靠他爬墙?不由笑得嘲讽,“特种兵真不是白当了的…”

 他哪管她嘲讽的语气,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你这是要‮么什干‬?”

 “收拾东西!没看见吗?”她索放弃了那件衣服,不要了,转身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

 “谁允许你收拾东西的?”他一听就急了,放了饭碗来抢她的箱子。

 她抢不过,箱子被他抢走扔至一边后,她便站在原地木木地看着他。

 她木然而僵硬的模样,让他心痛无比,什么时候开始,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开始看不到光泽?

 他一脚踹开箱子,走到她面前,久久地注视着她,而后,猛地抱住了她,一如那在章之黎家里找到一夜未归的她之后,抱得很紧很紧。

 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熟悉的气息,还有他衣服上微凉的触感摩擦在她脸上,闷得她心里一的痛。

 如果分离是必须,拥抱又如何?

 “可以了吗?”在无法继续承受那憋闷的气息时,她终于开口。

 而他竟回答得短促而有力,“不可以!”怎么可以?他要的可以,是抱一辈子…可不可以?

 “吃饭!”他想起了他之所以爬墙进来的大事,除了很想她,很想抱一抱她,还担心她饿了。

 陶子看着他端在手里那足够三个她吃的一大碗饭菜,眼眶涩涩地痛,扭开头去,其实,她倒真的希望他无情一点…

 “来,吃一口。”他自己是吃鱼的,因为嫌刺太麻烦,这会儿,却把刺挑得干干净净,喂一口到她嘴边。

 她便想起了在部队那个九十平米的小窝里,他抱着她,给她喂饭吃的情景…

 在她决心要离别的前夕,这样的温柔可不可以不要重来?

 她盈了满弘的泪,看向别处。

 “囡囡…”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浓重的鼻音得人心里发酸。

 “吃,别饿着。”他执着地把小匙放在她边。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外面那一家子!

 她斜目看着他,“我不吃!”

 他怔然,他只是希望,她别用他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

 “你出去吧!”不见他时,他的身影会时不时从心底某个角落里窜出来,惹人烦忧,而见着他,增的却是更多的烦忧,尤其,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和他在卧室里偷会?算什么?

 他不想出去,好不容易得见,他怎舍得出去,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我说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她冷下脸来,一如她强行着自己冷下的心。

 她说他不想看见他…

 他还记得她说过,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这些话语,比直接用刀子捅他让他更痛…

 “囡囡,可是,我很想看见你…”从不曾学会过说情话,不过是最简单最直白发自内心的言语。

 “所以,你就这样来见我?”她讥讽地看着他。

 他不懂她的意思,眼睛里是询问的茫然。

 “我的意思是,所以你就偷偷摸摸爬墙过来?宁震谦,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怎么觉得我就是那见不得人的小三呢?好像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幸福,破坏了你一家团聚?我说你还是出去吧,和你儿子,岳父岳母,相谈甚去,我这里,可担负不起第三者的罪名!”话一出口,其实她就后悔了,再一次的,用针去扎他的心,同时,也扎着自己…

 他默默地看着她,眸子里果然是深刻的痛…

 她不忍再看,低下头来。

 他忽的放下碗,牵着她的手,道,“走!出去!”

 “干嘛?我不去!”她不喜欢莫家的人,不喜欢那个用刀捅她的女人,不喜欢他的前女友,不喜欢外面的一切!

 “你是我老婆!”他执拗地拉着她往外走。

 她用手按住门,死也不肯出去,却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行动来反驳她那句话——见不得人的小三…

 “囡囡,你是我媳妇儿!和芊琪没有关系!”他在那些纷繁复杂的事里,理出最清晰的一条头绪来,说得坚定而有力。

 怎么会没关系?他和芊琪都有孩子了,难道这和她没关系?这个男人的脑袋是怎样的构造?

 “这是客房吗?我进去看看。”门外忽然传来冯佩红‮音声的‬。

 陶子便靠着门,看着他笑,笑容里酸酸楚楚的,他很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他喜欢那个笑起来眸子亮晶晶的囡囡,眼睛弯弯的囡囡,好像那两汪剪水的瞳里,看见的只有美好和欢喜…

 于是伸手至她后脑勺,轻轻一拉,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的笑容藏匿…

 “不是,客房在那边,我们去那边看吧。”严庄‮音声的‬响起。

 “那这是…”冯佩红疑惑地问道,“哦,是小震的房间吧?那更要进去看看了!”

 “佩红,这不太合适吧?”严庄直接表了态。

 “有什么不合适啊?以后我家宝贝不也是住这里吗?我先看看有什么不可以?”

 “不好!小震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

 “别人?我怎么是别人?”冯佩红似乎有些生气了。

 “全是别人!小震性格怪着呢!我和他爸在他眼里都是别人,平时我们随便进他房间他都会发火!”严庄只好胡扯,可已经能听出来,严庄的耐也到了极限了。

 “那好吧,带我去别处看看。”冯佩红终于说。

 陶子感到宁震谦的怀抱松了些,用力将他撑开,挣出来,心头被一种无言的憋闷笼罩得满满的。

 推开他继续去整理箱子,却听身后忽然一声门响,有人进来了!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声音,“我说‮不么怎‬让我进来看呢!原来是这里面有猫腻!严庄,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妥,没错,我冯佩红是疯子,可我不是傻子!严庄,你该是‮道知不‬吧,疯子的智商比一般人高得多!”

 严庄面色有些僵,“这里原本就是他们的房间…他们在里面也没什么奇怪…”

 “是没什么奇怪!”冯佩红的目光打量着陶子,“可是,你们全家联合起来骗我,诓我,欺负我们宝贝就不应该了…屋里藏着一个,外面还哄着一个,你们是想一夫多吗?”

 “我从来没这个意思!”宁震谦下意识去拉陶子的手。

 陶子却冷冷地避开了,是啊,她终于有一次和冯佩红的想法不谋而合,屋里藏着一个,外面哄着一个,是什么意思?

 “佩红,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严庄觉得头疼,按了按眉心。

 “我不明白,我还真不明白!”冯佩红咄咄人地看着陶子,“你们就让我明白明白,‮是其尤‬你,小姑娘,我看你也是标标致致有自尊有教养的人,你觉得你占着这个位置有意思吗?我女儿和小震当年感情可是好的很,为了小震前途名誉都不要了,现今,带着小震的孩子回来了,你要是有一点点良心,也不该占着这个位置不让,你说是不?”

 感情好得很呢…

 陶子再度给了宁震谦一个讽刺的目光,这个位置,她不想占,斜眼看着宁震谦,冷笑,“您还真是误会了,这个位置,现如今最不想要的人就是我了…”

 “是吗?小姑娘,你别诓我了,不是你霸占着不肯离婚,我们小震会这么为难?再怎么着,我们芊琪也是有孩子的,如果不是你要求太高,宁家会让芊琪和孩子落在外?”冯佩红始终嘲讽的目光看着她。

 “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她!”宁震谦最不想的就是陶子被卷入到这纷繁复杂的事情中来,更不愿陶子被误会。

 冯佩红一听脸色就变了,转而看向宁震谦,“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是你‮意愿不‬休了她?是你们宁家‮意愿不‬给我们宝贝一个说法?”

 “不是…有很多事情您不明白…”宁震谦为难地看着她。

 冯佩红更加变了脸色,“又是不明白?小震,你也笑我不明白?是啊,我是疯子我不明白!我就知道这祸水狐狸不是省油的灯!长了一副狐媚的样子/惑男人厉害着呢!哪像我们宝贝是个大大咧咧的实心人!狐狸!我今天就要教训一下你!我就是疯子!我‮你诉告‬!疯子杀人都不犯法的!我要让看看疯子的厉害!狐狸!”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剪子,朝着陶子刺了过去…

 宁震谦和严庄从来都没见过冯佩红攻击人的样子,这一切变化又来得太快,待反应过来,剪刀已经快刺到陶子脸上,并且冯佩红还喊着,“我要毁了你的容!看你怎么去勾/引男人!”

 宁震谦大惊,冲上前抱住陶子,挡在了陶子前面。

 剪刀划破宁震谦的脖子,鲜血直,染红了他灰色的衣——她给他指的衣…

 严庄亦震惊,不顾一切抱住冯佩红,大喊,“晋平!晋平快来!快来啊!”

 冯佩红已经红了眼,挥舞着剪刀还要上前,嘴里更是胡乱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宁家欺负人!你们处处护着这小蹄子!欺负我们宝贝!狐狸!我要给你点厉害瞧瞧!我让你去勾/引男人!我让你勾/引…”

 严庄尽管拼了命地抱着她,但是力气怎比得过失去理智的冯佩红?眼看冯佩红就要挣脱,就在此时,外面的几个人全都过来了,宁晋平大喊一声,“住手!”

 莫刚亦冲上来,用力勒住冯佩红手腕,夺下剪刀来,然后将她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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