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女生隙
桑玥在漫无边际的空地上奔走,一声惊雷,景致成红,她如同置身一片血海,史无前例的恐惧袭来,她捂着肚子开始呼唤:“相公!相公!相公…”
一张妩媚到极致的脸闯入她的视线:“二妹,你在叫谁?叫我们的相公吗?”
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揽住桑柔的
,亲密道:“柔儿,你说错话了,我只是你人个一的相公。”
桑柔娇嗔一笑,粉拳轻捶着裴浩然的
膛:“相公,她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你又说错话,她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只有柔儿才配生下我的孩子。”说完,裴浩然俯身吻了吻桑柔凸起的小腹。
桑玥恼羞成怒,发指眦裂,想开口却发现裴浩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另一手则将匕首刺进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我的孩子——不要——”
桑玥猛然坐起身,衣衫尽
,脑海中嗡嗡作响,看清这是自己的房间才意识到方才只是个梦。
钟妈妈听到动静,忙从外间过来,燃了内间的烛火:“二小姐,做恶梦了?”
“嗯”桑玥掀开被子下了
,微亮的烛火映着她额上的汗,晶莹似清晨的
珠。她推开轩窗,天色微朦,寒风如刀割过她发烫的脸颊,心情却渐
平复,“钟妈妈,我肚子饿了,想吃点清淡的菜粥。”
钟妈妈取了件氅衣给桑玥披上,道:“时辰还早,二小姐再睡会儿,奴婢把粥熬好了再叫你。”
其实不早了,只因冬季夜长,所以天色尚暗。桑玥合上轩窗,转身至碳炉旁,探出手取暖:“你顺便给四妹也熬份清粥,哦,七姨娘自佛堂归来后就一直住在她的院子,那便两份吧。”
钟妈妈眉头一蹙,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红罗碳:“二小姐不记得上次她伙同大小姐陷害你的事了?”
桑玥睫
轻眨,幽幽冉冉道:“没有不变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既然她向我示好,我姑且先接受。”桑柔要抄一百遍佛经,桑莞可是功不可没。
钟妈妈仍是不放心:“二小姐不怕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定不说这是大小姐和她使的苦
计,目的是让你相信她们已彻底决裂。”
桑玥偏头一笑:“不入虎
焉得虎子?如果真如你所说,四妹是大姐派来的细作,那么我自有反间计。如果她是诚心与我
好,且不论做事得力与否,起码能让大姐气上好一阵子。”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给桑柔添堵的机会。
钟妈妈欣慰道:“二小姐既有万全之策,奴婢就放心了。”
清早,大夫人从昏睡中醒来,还未睁眼便叫起了荷香的名字。
进来的却是小沁,她挽起帐幔,将大夫人扶坐靠在
头,颤声道:“大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
“荷香呢?”大夫人摸了摸隐隐有些晕的头,“这什么时辰?老爷回了没?也不知大姨娘将晚膳办得怎样,我得去看看。”
小沁正在系扣子的手就是一抖,扯动了一
垂下的秀发,大夫人疼得一巴掌扇了过去:“滚!叫荷香过来!”
小沁扑腾跪在地上,惶惶道:“回大夫人的话,荷香姐姐昨晚被老爷仗毙了!老爷来看过您,但您仍在睡,老爷便走了。”
被老爷仗毙了?荷香是她的丫鬟,就算行事踏错,老爷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从轻发落,究竟因何仗毙?
而既然是昨晚,就说明她至少昏睡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她怎么会睡那么久、那么沉,连老爷来了也浑然不察?
她指着小沁,深
一口气,
住怒火:“你,把昨天发生的事仔细说给我听,一个细节也不许漏掉!”
小沁当即将荷香协助大姨娘做晚膳、用香芋毒害桑玥并嫁祸给大姨娘以及曾经带
使婆子和小厮夜闯棠梨院的事讲了一遍,又道:“荷香临死前叫着大小姐的名字,打算向她求情,但这回老爷是真怒了,所以让人堵了嘴拖出去仗毙了。”
大夫人刚刚坐直的身子复又歪了下去,她阖上眸子,双手紧拽着被褥,咬牙道:“把大小姐叫来!”
桑柔正在好眠,西红打了帘子进来,小声道:“大小姐,该晨起了。”
桑柔翻了个身,抬手
着睡眼惺忪的美眸,似叹还嗔:“到给祖母请安的时辰了么?好早呢!”
西红咧了咧嘴,面
难
:“大夫人叫您过去,好像很急的样子。”
“母亲醒了?”桑柔坐直身子,伸了伸腿,那秀发半掩、俏脸
旎的样子似一朵海棠轻绽,美得令人窒息。然,说出口的话却仿若一场雷雨,将那唯美的清韵洗得一干二净,“太好了,总算能收拾桑玥那个
蹄子了!”她完全忘了荷香究竟因何而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赢过桑玥。
桑柔穿戴整齐去长乐轩时,东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母亲。”她欢迎喜喜地打了帘子进去。
大夫人穿着紫
长袄,雍容华贵,面上敷了厚厚的妆粉和胭脂,却仍遮不住她苍白的面色和眼底的鸦青。见桑柔打扮得花枝招展,浑然将她的告诫抛诸脑后,她不由地怒火丛生:“你给我跪下!”
“母亲?”桑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弄懵了,半响,才不悦地开口,“母亲,你一大早哪儿来的火气?”
“你现在都敢顶撞我了?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我叫你跪下!”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见桑柔仍是不跪,她嘴角
了
,“你现在还不是世子妃,就已经眼高于顶,他
若嫁过去,岂不是要
着你父亲和我对你下跪?”她怎么会生了这个么糊涂又沉不住气的女儿?
桑柔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心里却道:你的脾气还不是越来越大了!
大夫人瞧见了她眸中的不甘,竭力忍住要揍她的冲动,道:“荷香上次带人闯入棠梨院,是你指使的?”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就这个?荷香都已经不在了,反正死无对证,她咬着不承认便是。她低头道:“我没有指使她。”
大夫人气得鼻子冒烟:“你还不承认?好,那让荷香去毒害桑玥,再嫁祸给大姨娘,总是你干的吧?”
“不是我!”桑柔的语气硬了三分,此事的确非她所为。
然而她的理直气壮看在大夫人的眼中却是抵死不认:“你…你…你个不成器的孽子!上次你伙同桑莞陷害桑玥,技不如人差点遭到反噬;这次又利用荷香毒害桑玥,反而害死了荷香。我聪明一世,怎么有你这么个蠢笨的女儿!而你做了便做了,还不敢承认?哪有一点将门千金的风范?难怪屡次输给桑玥!”
桑柔的心陡然一凉,最讨厌别人说她不如桑玥!
她腾地直起身子,反驳道:“母亲!我笨,我技不如人,你呢?你又比我聪明多少?一天之内,先是被大姨娘夺去部分实权,而后让一个新来的小妾占尽风头。昨晚是父亲归家的第一夜,可你知道知不他睡在哪里?是九姨娘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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