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从太福楼正门进去的，颂意跟这儿的小二哥都
得很，因此也并未有人为难他们。平
里，掌柜的都是在柜台上杵着的。今儿个还早，酒楼里人还不多，掌柜的钻后厨用早饭去了呢。两人只好又到后厨去找掌柜。掌柜还未见着，倒是看到了颂满和其他几个学徒正在切菜切得“砰砰”作响，汗淌下来了，就把脑袋埋袖口上蹭一把，又继续埋头苦切。看得红豆眼眶都红了，这大概就是以练刀功的名义在切那萝卜白菜。
“都这样过来的，学出师了就好了。”颂意瞧见红豆那红红的眼眶安慰道，他头一次见着候时的，何尝不是这样。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手艺人哪能这么轻易地传授本事给你啊。说是学徒，起码得当上几年打杂的。
“王掌柜，有事找您咧。”颂意显然跟那掌柜的比较
，语气也亲切不少。“快说快说，待会儿就开忙了。”王掌柜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一大团饭，立马呷了口汤，这才顺过气来。
红豆见状，立马把篮子放在桌上，把里头的
子掏出来给他瞧：“这是自家养的小母下的，酒楼里收不收哇？”“
子？”王掌柜又扒了口饭。支吾着说“小了点，看你是颂意小弟带来的份上就收吧，四文钱一枚，和外头一样的价。”王掌柜还觉着给出四文钱一枚已经是人情价了，谁知道红豆小脸一板“不成。”
“怎么还嫌少？”王掌柜停下手头的碗筷，盯着红豆有些惊愕地说道。
“嗯，太少了。”红豆也就顺着王掌柜的话说下去，想她喂的五只
，又是挖蚯蚓又是挖野菜的，都赛得上半野了，野鸡蛋可不止这个价钱吧。王掌柜还真是被她呛到了，饭也不吃了，起身就准备走人。
“王掌柜，别呀，她人小不懂事。”颂意拉住王掌柜一脸哀求道。
“哼。”王掌柜气极地说“我要是由着那小丫头给出的天价，我的饭碗还报的住吗？”
“我的
子比旁个子好，价钱贵些不是应当的嘛。”红豆仰着脑袋说道，她最不喜王掌柜这副炸
的模样，可见着颂意这小心巴结的样子，又想到颂满还在这太福楼里当学徒，晓得王掌柜得罪不得。“这
子不都一个样啊？你说比别的好就比别的好了？”王掌柜的气焰又上来了，想卖东西给太福楼的不应该讨好他才是嘛，哪像她这般自说自话的。颂意一看场面又有点不对，忙
话道：“王掌柜，我家的子可真比别家的香，您要是不信啊，就让大厨给您添上个一盘韭菜炒子，您瞧我们这一来，闹腾地您连饭都没吃好。”“不都是
子嘛，难道还能吃出
味来不成？”王掌柜嘟囔了一句，看了看桌上还未吃完的饭菜，也算是应下了颂意的建议“那就拿去让王大厨炒一盘来我尝尝。”“好嘞。”颂意应了声，红豆也从篮子里拿出三个
子递给他。三个子可是值三十文啊，红豆也觉着有些疼，只好骂了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王掌柜看两人还
识相，这才又开始动起筷子吃饭。炒子也就眨巴眼的功夫，被王大厨亲自端出来了。“掌柜啊，您这
子哪儿找来的啊？炒出来可比以往的香多了。”末了，王大厨还拍了拍王掌柜的肩膀，一脸热切地询问。“咳。”王掌柜的脸色不善，这王大厨在无意间可拆了他的台。他只好摆出个皮笑
不笑的模样“来，我尝尝。”说罢，就夹了一筷子往嘴里送去，嚼了好久的说，至少在红豆看来是这样的。“嗯，还行吧。”王掌柜嘴里这样说道，手上却住不忍下第二筷子。
“那价钱？”红豆见王掌柜这副模样，心下也知晓这笔生意会好谈许多。
讲到钱，王掌柜这才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道“六文钱吧，不能再多了。”
六文就六文吧，红豆也懒得同王掌柜再说价，也就点了点头。
篮子里还剩十五枚
子，每枚六文也就是九十文钱，至于先前拿去的三枚子红豆和颂意也都默契地只字未提，希望这王掌柜吃人嘴短，以后少为难他们些。得了钱，两人就离开了后厨，王掌柜就着那盘炒
子又扒了一大碗饭，这才匆匆去柜台上杵着。颂意又陪着红豆在早市上逛了一圈，他们去候时的，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人
量也少了很多，但摆摊的都还在，只是物事都只剩下少许了。红豆在一位大婶那儿以七文钱每只的价买了二十只小
娃，叽叽啾啾地挤在篮子里，好不热闹。中午，红豆吃着颂意早上从家里带来的干巴巴的饼子，好不凄凉的模样，差点一冲动去买那白胖胖的馒头包子了。
填
肚子后，将小娃放到了太福楼的后厨里。王大厨瞧见了，又是拉着他们兄妹俩说了好儿会一的话，无异于他作为一个好厨子能得到好食材是如何如何的欣喜，云云。红豆听他一番话，倒是觉着这王大厨对厨艺很是有一番热情的，颂满当他学徒可是很有前途那。不过有一点，这王大厨是个话痨，絮絮叨叨地说了半个时辰，因有客人指名让他做菜，他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多话的王大厨走了后，颂意就开始干起了他的活计。他先是从后厨的碗盘处拿了几个金丝边的小碟子，这事他做得颇为顺手，只跟那看碗碟的人说了一声就拿了来，想必是打过招呼了的，红豆也没多问。
拿了精致的碟子后，颂意又把早上从干果铺子拣来的
枣一一摆好，其实一盘也没多少，也就每碟子十一颗枣，底层七个，中层三个，上层一个。底层的枣都是个头小的，越往上层枣个头也越大，这么摆好后，枣的卖相也就上了一个层次。“颂意哥，你这么摆起来行吗？”这人要吃起来越吃越小，不得找他算账嘛，红豆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这大的放上面，卖相就好了。再说了，这来大酒楼里吃饭的人买这
枣也就尝个味，哪会都吃完。就算全吃完了，哪个又会放下身段来同我一个小子计较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颂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枣得趁中午卖，中午酒楼生意好，客人多。“真的耶？待会儿我陪你一道去卖
枣。”红豆一想，是这么个理。有钱人不都爱精致的小玩意嘛，邹梅梅还很中意她的小子呢，买了这一碟子枣去的还不一定吃，说不准就摆着好看呢。“成。”颂意爽快地答应了，有些客人买他的
枣，还是看在他是个长得俊秀的小子的份上呢。小妹长得那么讨喜又可爱，应该更能卖动枣，颂意心里美滋滋地想，便又问厨房里管事的借了个托盘，两人便一道卖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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