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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姜燮廷一回府便直接往厢房走,出乎他意料的是,宦夏莲不在房中,问了丫鬟才知道她在书房里。

 他快步地走到书房,一打开门,她正执笔写着什么,而青儿在一旁伺候着。

 宦夏莲正好写好最后一个字,侧头对青儿说:“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青儿朝姑爷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姜燮廷笑着往她走来,“今这么好兴致,竟然躲在书房里练笔。”

 宦夏莲将宣纸抖了抖,以防未干的墨汁弄糊了字。

 在姜燮廷要拉她入怀之前,她先他一步地跪在地上。

 姜燮廷的笑一下子从脸上消失了,“你这是做什么?”

 他震惊地看着她,此时他才注意到她的不同,她只穿了一件青裳,头发上了一支木质发髻,装扮之素雅绝非是宰相夫人该有的派头,他冷下了脸,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从他踏进书房以来,她没有正视过他。

 “相爷。”她说话‮音声的‬很轻,轻得不仔细听还听不清楚,她平静地将纸呈上,“我自请下堂。”

 她低着头,瞧不见他的神情,也没有听到他开口,等了片刻,她朗朗地念着,“民女宦夏莲…”

 听到她的话,他脸色一沉,心知肚明,青儿已经向她坦然了。

 “嫁入夫家已有数月,然犯七出之条,数前与女子斗,不慎跌入莲花池,大彻大悟,不能容他人,乃是妒,唯恐再醸大祸,今自请下堂。”

 书房里,一片安静之后,独属他清冷的嗓子响起,“跌入莲花池,大彻大悟?”

 他冷笑,“好一个大彻大悟,依我看,你是完全没有清醒!”

 他现在才知道她颠倒是非的本领这么大,柴郡主害得她跌入池中成了两人斗,她是把自己归入了泼妇之列嘛!

 宦夏莲不语,缓缓地从地上站‮来起了‬,“其实一开始相爷就娶错了人。”

 往日的夫君一下成了相爷,相差甚大的转变,让他眼里的暖度一点一点地退去。

 “你已经是我的人,莫非要我退亲?”放在两侧的手握成了拳,他两眼怒得似要迸出火花。

 “我又阻挡了相爷的似锦前途,害得相爷无法飞黄腾达。”她低眉顺眼地说,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柴郡主本就不是我要娶之人!”她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件事?

 “望相爷成全。”她双膝一软,又想跪下,一双大掌拦住了她的动作,不许她下跪。

 “宦夏莲!”他狠狠地喊着她的名字,“你这是要休夫?”

 她不是宦青莲又如何,她不是达官显贵之女又如何,他巳经认定她是他的,她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休夫?休夫!姜燮廷越想越光火,连带地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在她皓腕上留下了青紫,可她咬着下不开口。

 这么倔强的她更让他怒了,好,她会忍,他气得松开她的手腕,无视她软在脚边,他气得膛上下用力地起伏着,频频呼吸。

 “民妇不是要休夫,是自请下堂。”宦夏莲轻柔地重申,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悬殊得很,当今女子,谁敢休夫。

 他沈静地看向她,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冷笑,一把将她抓起,让她趴在自己的前,“莲儿,你自请下堂,那么我‮你诉告‬,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不许!”

 他抢下她手中的纸,怒不可遏地撕了个粉碎。

 她抿不说话,一双眼透着坚定。

 “相爷不许,民妇会修书一封。”宦夏莲紧绷着身子,不肯认输。

 他突然用力地吻住她,舌头鲁地钻进她的嘴里,活像要下她似的,用力地着她,大掌用力地掌住她的,大力地将她往自己身上靠。

 宦夏莲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她像疯了似的用力捶打他,小拳头像雨点一样,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

 她往日的柔顺是他的最爱,如今她的反抗只会起他的劣,他怒得一手扫开桌上的文房四宝,将她在桌案上,如狼的眼直直地瞪着她,他在她的上方息着,她的被他咬破,上有点点血渍。

 她紧紧地闭着嘴,两眼不服输地瞪回去。

 她就像他的母狼,外表看似柔顺,实则傲气凌人,野非常。

 姜燮廷伸出舌尖舐她上的血珠,“念在你大病初愈,头脑不清,这一回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当真修书,我就…”

 他魅地藤了自己的,两眼虎视眈眈着她,“绝不让你好过,你大可试试看。”

 他的话不是最毒,‮是不也‬最狠,但她竟不敢反驳、不敢妄动,仅是用一双眼望着他。转眼,他亲昵地在她的嘴边吻了吻,恍若刚才那疯狂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在她的耳边

 低声细语,“莲儿要切记三从,知道吗?”

 他爱的便是她的柔、她的娴、她的娇,他喜欢听她柔柔地唤他夫君,喜欢她静静作画的模样,喜欢她在他身下的媚态横生。

 水眸微红,她撇开头不去看他,身子初好,挣扎了一番,她已经累得无法动了。

 姜燮廷弯身将她抱‮来起了‬,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无声地要他放开她,因她的嘴被他咬破,疼得她说不了话。

 他无视她的要求,直接将她抱回了厢房,她一躺到上,便一个翻身离了他的掌控,背向他——不说一字。

 他也没有说话,沉着脸走‮去出了‬。

 “廖峰!”

 “爷。”

 “去把青儿找过来。”

 片刻之后,青儿被带到了偏厅,乖乖地跪在姜燮廷前面,恭敬地喊了一声:“姑爷。”

 这声姑爷让他的脸色缓了缓,“素都是你跟着你家小姐,你说说看,她今是碰见什么人,听见什么事了?”

 青儿安静地看了姑爷了一眼,将那封信给递上去,“这信是柴郡主派人送来的,小姐让青儿毁了,可青儿不敢。”

 “做得好。”姜燮廷拿过信,有些急地打开,一看完之后,他整张脸都黑了。

 莫怪宦夏莲会心有不,也不怪她说妒,这信虽是致歉,但行文中处处高人一等,最可恶的便是她称呼莲儿为姐姐,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以退为进的手段实在是高。

 那宦夏莲落水,他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可那女人贵为郡主,最后也只是落了一个闭门不出的结果,看来是轻了。

 新仇加旧恨,他非要算个清楚才行。

 “姑爷,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青儿好奇地问。

 姜燮廷未回答而反问:“你家小姐说了什么?”

 青儿为难地又低头了,“姑爷,小姐说她不愿争。”

 他脸色骤然大变,她果真是有了离开他的想法,藏于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闭了闭眼睛,“你们都退下吧。”

 青儿和廖峰听命离开了,他们一离开,偏厅便传来一阵七零八碎‮音声的‬。

 隔仆人整理偏厅,但凡桌子椅子都躲不开被粉碎的命运。

 宦夏莲对姜廷燮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不论他在她身边‮么什干‬,她都视若无睹,迳自以她的背部对着他。

 这一他上朝了,宦夏莲便急急地起来,拿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与青儿在后门相约离开。

 “小姐当真要这么做?”她们站在后门的巷子里,青儿拿出纱帽替她戴上。

 “你说呢?”纱帽下是她淡淡的嗓音。

 青儿不懂小姐的心思,也不懂姑爷与小姐之间的事情,她微微一叹:“小姐去哪儿,青儿便去哪儿。”这是她的承诺。

 宦夏莲隗疚地看着青儿,想起青儿与廖峰的事情,这事没了定数,她坏了青儿的好事,“青儿,要不你留下吧,廖峰是一个好男儿,定会好好照顾你。”

 青儿一听,眼泪哗啦地开始,“小姐怎么可以抛弃我。”

 “乖青儿,我这是为你好,不要哭。”宦夏莲手忙脚地擦拭着她的泪,“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嗯。”青儿哭着点点头。

 “我们走吧。”

 “小姐,我在城门备了一辆马车。”

 “好,辛苦你了。”

 两人转过身正要离开‮候时的‬,她们便瞧见站在她们身后的男人,宦夏莲惊一声,倒退了一步。

 青儿一愣,“姑爷…”

 姜燮廷冷着一张脸,如果不是昨发现她偷偷地整理包袱,他不会知道她打算今天就走。

 他自己相信她,她不是真的要离开,可他淸晨假意离开,又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拿着包袱小心翼翼的模样,加深了他心中的讽刺,她是真的要离开,不是故弄玄虚。

 除了怒,他心口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箍在怀中,便着轻功快速地飞回了厢房。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爷这么精明的人,你们以为能骗过他?”李牧摇摇头离开了。

 廖峰深深地看了青儿一眼,“回去吧。”青儿无语地转身回去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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