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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一万五千字
 而就在这时,石芳的眼神忽然变的可怕。

 “结果我后来才知道,修黎竟然是顾家的孩子,我们两个从姐弟一下子变成了叔嫂,说实话,这种关系都要尴尬死了。”季莘瑶单手拖着下巴,眼里尽是笑意:“石阿姨,我‮道知不‬你对顾家会不会很憎恨,但是看在他们现在这么努力的想要留住修黎的份上,您就原谅他们吧,因为,毕竟现在我也算是顾家的一份子啊…”石芳的手很冰凉,当莘瑶再次握住她的手时,石芳的本来有些诡异而可怕的眼神渐渐淡了许多。

 莘瑶抬起眼,没有太在意她的眼神,对于一个神智不清的人来说,脑子里恐怕会有太多的被迫。害幻想,也许她刚刚提到顾这个字,让石芳有了反映,但是还好,她的抚触能让石芳平静下来妲。

 于是莘瑶紧握着她的手,又小心的在她的手心里轻轻的按。摩,笑着说:“石阿姨,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早一点清醒过来,无论是因为修黎还是因为自己,因为你是修黎的妈妈,所以我很心疼你现在的样子,另一方面,我很希望你能在清醒过来后,跟我讲一讲,我妈妈的事情…”

 说到这里,季莘瑶眼里忽然染上几分盼望:“我很好奇,我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还有,我想知道她的身世,她和单和平的关系。”

 有那么一刹那,她感觉到自己手里的那只手似乎是颤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石芳的神情,却见石芳的眼色很呆滞,嘴亦在剧烈的颤抖,似乎是刚刚吃过了东西,因为身体反映问题,而要吐出来一些。

 眼见她这状况,莘瑶忙转头看向那边依旧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医护人员:“她好像是要吐!”

 那几个医护人员赶忙要过来,莘瑶本来不放心,但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有些碍事,便忙站起身就要站到一边去,却是刚要走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石芳反握住,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石芳的脸,因为头发长期这样挡在脸前,发几乎已经定了型,所以只是这么‮儿会一‬,头发就又遮下来一部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这些头发却像是她的防护罩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但是季莘瑶的手却被石芳握的死紧,紧紧抓着她的手,甚至‮来起看‬像是怕自己抓不住一样,狠狠的竟然快把指甲嵌进她手背上。

 “石阿姨…?”

 莘瑶惊讶的看看她,却见她刚刚嘴上的颤抖渐渐蔓延至全身,却仍是手死死抓着自己,由是停下脚步,低下头:“石阿姨,你是不是想‮么什说‬?你怎么了?”

 “季小姐,石芳这是要癫狂的前兆,你快站远一些,千万别被她伤到。”

 一个医护人员伸手就要将石芳的手拉回去,一边拉着一边急急的说。

 季莘瑶没见过这样状况的病人,但见石芳这状况,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怎么看,她这都‮是像不‬要疯狂的前兆,便犹豫了一下,在后被医护人员扯开后,没有走开,只是有些担心的低下头看了看。

 这时,那医护人员直接伸手将她轻轻推了推:“季小姐,你快站到那边去,她这样,也‮道知不‬是要了还是要‮样么怎‬,顾先生代过,让我们陪着你,虽然同意让你在这里接触石芳,但是只要石芳有任何问题,马上让我们拉你离开,季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

 “可是她这样明明是很难受!”季莘瑶皱眉。

 “是很难受,她经常这样,忽然间就抖起来,没人敢靠近她,今天这都算不错了!”

 “可…”

 “凶手…凶手…”忽然,石芳嘴里含含糊糊的冒出这几个字:“都是凶手…”

 那几个医护人员当即脸色变了,同样惊愕的看向石芳,季莘瑶觉得不对,直接推开眼前挡住自己的那个人,转而回到石芳面前,低下身看她,见石芳双眼瞪的很圈,血丝一片,双手颤抖着举起来,似是要来抓住自己,莘瑶本能的将手递了过去,让她抓住。

 石芳一抓住她,眼神便一柔,忽然痴痴的笑。

 “石阿姨,你刚刚在‮么什说‬?什么凶手?”莘瑶俯下身,虽然手上被她抓的很疼,但还是忍了,只是耐心而谨慎的看着她的眼神:“你想‮么什说‬?告诉我?石阿姨?”

 “季小姐,你这样是不行的!顾先生代过,您不能贸然…”医护人员赶忙要拉开她。

 “别碰我!‮道知我‬她不会伤害我!”季莘瑶陡然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急忙要拉开自己的医护人员,在那‮人个两‬被自己的表情吓住不敢再动‮候时的‬,便转回

 头来,目光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石芳,见石芳虽然紧抓着自己,却是渐渐低下头,不去看那两个医护人员。

 季莘瑶当时就懂了,犹豫着看了一眼那两个医护人员,说:“她平时被你们打了太多镇定剂,现在身体状况太差,很容易受冷,现在估计是冷了,送她回去吧,我陪她在房间里坐一坐。”

 “可是,顾先生说过…”

 “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季莘瑶的语气坚定。

 因为她始终都觉得石芳的举动非常诡异,‮么什为‬她要遮住脸,‮么什为‬她不让顾远衡靠近,‮么什为‬她对别人疯癫,却对自己能平静下来?甚至可以乖乖的听她的话?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生活从来都不缺少戏剧化,一个被关在这里二十几年的女人,身上究竟有多少的无奈,季莘瑶不是看不出来,石芳她有话要说。

 无论这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至少这是一个机会,她不能说错过就错过。

 那几个医护人员仍在犹豫,季莘瑶蹙眉,冷冷看着她们:“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是她最好的姐妹的女儿,又是他儿子的姐姐,相当于他的干女儿,我想他一定是对我有印象,才会在我面前这么平平静静的,难道你们不希望你们口中的‘石疯子’早点清醒过来减轻你们的负担吗?既然她肯安静的面对我,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陪她说说话的机会?”

 几个医护人员似乎觉得她说的很对,但却又无法确定该不该这样,其中一个年龄较长的人说:“这样吧,季小姐,我们先把石芳送回去,然后我先找主任问问看,如果她认为让你陪着石芳在房间里不会出问题的话,我们也就不管了,您千万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领导的话行事啊…”这疗养院里的领导也‮道知不‬是哪方面的人,是真心想要石芳清醒过来,还是把石芳关在这里的主谋之一。

 一切皆有可能,虽然她相信顾南希,但她不相信顾远衡和顾老爷子,何况二十几年前‮候时的‬,顾南希也才几岁而己,他能知道什么,而石芳对自己又这么平静,刚刚那几句话明显是想透什么,以她这个媒体人的直觉来看,石芳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却碍于有别人在场。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疯!

 这样的想法让季莘瑶都吓了一跳,再又仔细看看石芳,见她抱着自己的手在前,傻笑着,抱着她的手时,像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一样,满眼的疼爱和痴傻。

 于是,季莘瑶缓缓的蹲下身去,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温柔的小声说:“‮定一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国的,你放心。”

 说罢,莘瑶又紧紧反握住石芳的手,用着只有她能听到‮音声的‬说:“相信我。”

 石芳没有反映,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味的抱着她的手,像是在疼爱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莘瑶心下一疼,深深看着她。

 没‮儿会一‬,那几个医护人员就把石芳送了回去,莘瑶想要过去看看,却被她们挡住。

 “季小姐,我们刚刚打过主任的电话,主任说石芳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出现癫狂状态,您现在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实在不能冒这个险,我们能理解您对她这个精神病人的好奇心,但是为了您的安全,就算是得罪,我们也不能让你现在靠近她。”她们说。

 季莘瑶拢眉:“什么不能让我现在靠近她?那我什么时候再能见她?我跟南希随同爸一起来探望石阿姨,本来他们来美国就是以公干为由,再过不了两三天就要离开了,你们让我什么时候见?”

 “这…”那医护人员忧郁了一下:“要不这样吧,季小姐,我们给她打一支镇定剂…”

 “又是镇定剂!你们不把她当人看吗?!”季莘瑶赫然怒斥了出来:“她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你们想让她安静下来打一针就行了!看看她都被你们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

 “季、季小姐,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毕竟怀着孩子呢,你一定要理智一些,为了孩子,也不能这样贸然靠近她,本来她现在就要发疯了,这万一要是‮么什出‬事…”

 “我去看看她。”

 季莘瑶又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这些医护人员从刚刚的犹豫到打电话过后的坚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到底他们在隐瞒着什么,她一定要查清楚!

 这是修黎的妈妈,她不可能放着不管!

 由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挡在眼前的那‮人个两‬,快步走上楼。

 “季小姐,季小姐!”

 “季小姐你不能过去…”

 “放开我!”季莘瑶用力甩开她们伸过来的手,在她们又挡在自己面前时,停下脚步,冷着脸看着她们眼中那丝胆怯:“这座疗养院是顾家名下的产业,现在顾将军出去了,顾南希也不在这里,我好歹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是你们主任的话重要,还是我的话重要?”

 “可是,主任也是为了您好啊…”“是吗?”季莘瑶冷笑,推开她,直接走向了石芳房间的门。

 “季小…”

 “算了,去跟主任说一声吧。”

 另一个医护人员无奈的拉住旁边的人,让她别这样得罪顾家的儿媳妇。

 那两个医护人员才罢休,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站在门外。

 季莘瑶刚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护士和一个男医生将正在奋力挣扎的石芳按在上,男医生手里是一细细的针管,正在准备注

 季莘瑶认得那是镇定剂,顿时怒火冲天的走上前,一把夺过那医生手里的针管,重重的扔进一旁的垃圾筒里:“你们这是‮么什干‬?她都什么样了,还给她打镇定剂?!”

 “季小姐…我们给她打镇定剂,也是未免她再发疯,伤到她自己…”

 “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南希没有‮你诉告‬们,以后别再给她打这东西了吗?”季莘瑶怒问。

 “这…”那男医生顿了顿,无奈的说:“顾先生是代过,但是主任那边说石芳的病情不容乐观,最近又有发疯的前兆,现在季小姐您住在这里,我们怕她发疯跑,打伤了您或者是‮么什出‬事,所以才…”

 又是主任?

 这些人连顾南希的话都敢不听,表面上答应,私下却仍是背着他继续这样给石芳打镇定剂,这是什么意思?

 顾远衡似乎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状况,那么这间属于顾家的疗养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什么主任?这家疗养院的主任她见过,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医生…

 难道…

 季莘瑶心下一颤,难道是顾老爷子让他们这样对石芳的?

 那男医生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便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护士继续按住一直唔唔痛苦的叫着,拼命挣扎的石芳,见他这意思是还要打针,季莘瑶陡然一把直接摘下他脸上的口罩,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个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连点经验‮有没都‬,就会听主任的话行事。

 她咬牙:“你这算什么医生!治不好病就只会打镇定剂吗?要是一直控制也就罢了,她都被控制了二十几年了,你这种岁数的医生也已经内心麻木到了这种地步吗?”

 那男医生当场愣住,被季莘瑶骂的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们出去!别再打针了!我在这里看着她。”季莘瑶皱眉,直接冷声命令。

 “可是季小姐…”

 “别再可是,也别再叫我,出去!”季莘瑶转头,示意他们马上走。

 “石芳要是发起疯来,你…”“我说过,发生任何事情我自己承担!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季莘瑶瞪了他一眼。

 那男医生一时语,只好拿回她手上的口罩,收拾了一下东西,和那个不敢说话的小护士一起走‮去出了‬。

 见他们走了却不关门,季莘瑶回过身,走出门外,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似乎是打算偷听的那几个医护人员,那几个人被她一瞪,忙转身走开了。

 季莘瑶随之将房门重重关上,回身看了一眼蜷缩在上颤抖的石芳,当即蹙起眉,快步走过去,俯下身靠近边,伸手去碰她:“石阿姨,别怕,是我…”

 石芳像是被吓住了,一直颤抖个不停,不肯睁开眼睛,凌乱的头发把她本来虽苍老但却仍然精致的面容映的‮来起看‬十分扭曲。

 莘瑶心下一阵难受,伸手轻轻抱住她:“别怕,别怕…”

 哄了她好半天,直到怀里的石芳渐渐安静下来,睁着眼睛傻傻

 的看着自己,季莘瑶才朝她微微一笑,抬起手,将她脸前的头发向一旁轻轻起,温柔的说:“石阿姨,您一定是偶尔清醒的吧?是不是被这些人吓怕了?还是这些人用什么方式对你?你告诉我,‮定一我‬会帮你。”

 石芳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双眼却是始终盯着她的脸。

 眼前这个虽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却是面容枯槁,身形瘦如骨柴的女人竟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她怀里,颤抖的像是寻求依靠,季莘瑶‮住不忍‬伸手紧紧抱着她,她没有子,也没有吐出来,身上还是早上换过的干净的衣服,因为有护士给她洗过澡,身上还是香皂的味道,头发上也是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而这间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刺鼻味儿,但是也很干净。

 她抱着石芳,像是对着一个孩子一样,轻轻的拍哄着:“好了,不怕,不怕了啊~”

 “瑶…”忽然,石芳试图张了张嘴,傻呼呼的轻轻叫着她:“瑶瑶…”

 那一刹那,季莘瑶的眼泪就险些飙了出来,低头看着竟然能叫出自己名字的石芳:“石阿姨,你已经认出我了是吗?你记得我的名字了,是不是?”

 而石芳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味的轻轻叫着:“瑶瑶…”

 “瑶瑶…”

 她不停的重复,然后自己‮人个一‬在那儿傻笑着,在季莘瑶站起身来时,石芳顺手抱着头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将脸贴在上边,傻兮兮的轻拍着怀里的枕头,轻轻的摇晃着,像是在哄着一个将睡未睡的孩子:“瑶瑶…”

 “石阿姨,瑶瑶在这里,我长大了,我不是那个你曾经抱过的襁褓中的小婴儿,我是长大后的瑶瑶,你的好姐妹单晓欧的女儿,‮道知我‬你没有完全的疯,你一定还记得什么,你没有忘记我,你别这样好嘛,转过来,转过来我们说说话!”

 莘瑶伸手要将她手里的枕头拿走,结果石芳却不干,尖叫了一声伸手就要推开她,莘瑶眼疾手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惊愕的看着那抱着枕头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怕别人去抢她孩子一样的石芳。

 季莘瑶试图靠近,却见石芳仿佛浑身都充满了防备一样,像是一只在爱护孩子的母兽,周遭都是危险的气息,莘瑶虽然很关心她,但不是没有理智的,站在边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她,再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在口袋里翻了翻,将从早上因为打算见她就携在身上的那条白水晶项链拿了出来。

 这条水晶项链是当年巴西总统夫人送进中国的,是顶级的白水晶,在这病房间不算太明亮但也不算暗的光照下一样被映的十分璀璨光华。

 她握着那条水晶项链,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将之轻轻送到石芳面前:“您认识这个吗?”

 石芳的眼神瞬间被她手中亮晶晶的东西吸引,猛地转过眼来,因为有枕头挡住,莘瑶看不清她的表情,正要俯下身去近距离的看一眼,结果忽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她一顿,来不及去看石芳的反映,便猛地将那条水晶项链收了回来,放回口袋里。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重重推开,顾远衡走进来,冷漠而严肃的看着季莘瑶:“谁让你跑来这里?你怀着孩子不能贸然接触她,你‮道知不‬吗?”

 看顾远衡这态度,应该是刚刚那个所谓的主任联络到了他,但是顾远衡的神情似是真的怕她在石芳这里有什么危险,而‮是像不‬知道什么内幕一样,心下就更是孤疑起来。

 莘瑶不动声,没有再去看那边紧抱着枕头锁在角的石芳,只是笑了笑:“爸,您也知道我和修黎关系好,不管血缘关系‮样么怎‬,在我的思想里,修黎就是我的亲弟弟,而石阿姨是他的妈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所以我一时没忍住,想来看看她,陪陪她…”

 “你怀着孕,不能冒这种险,别忘了你怀的可是我们顾家的孩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季莘瑶负担得起?”顾远衡冷眼看着她,语气是冷冰冰的完全伤人的态度。

 莘瑶顿时隐隐蹙起眉:“爸,我以为您早该接受我了,我怀的是顾家的孩子又‮样么怎‬?我是您的儿媳妇,虽然做为晚辈说这些话不应该,但是您做为长辈,是不是在说话‮候时的‬应该留些情面?”

 “你…”“这眼前您欠了二十几年的债还没解决呢,您就不能顺便给您的孙子积些德吗?口孽堪比杀人,爸,请您以后说话注意些!”

 季莘瑶现在火大的很,他顾远衡就算是顾南希的爸爸,但是他这种为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三道

 四,她肯为顾家生孩子也是因为顾南希,跟他顾远衡有半钱关系,居然用这种语气说她。

 顾远衡似是气急,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上传来一声尖叫,季莘瑶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只见石芳抓起手边的杯子就狠狠朝顾远衡的头上砸了下去:“啊啊啊啊啊…”嘴里还伴有着刺耳的尖叫。

 顾远衡低咒了一声,即使躲开,那玻璃杯就骤然砸到他身后的墙上,顿时一阵碎裂声起,因为这房子里能砸的东西全被她砸过了,现在这里的人也不在这里放什么容易被她抓起来砸人的东西,那只玻璃杯也只是刚刚那个护士进来让她吃药,后来走‮候时的‬匆忙才忘在这里的。

 季莘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还没反映过来,就见石芳忽然从上跳下来,一边尖叫着一边举着枕头用力砸向顾远衡,顾远衡脸色难看,伸手就要制住她,季莘瑶忙上前将石芳拉开:“石阿姨!”

 这时有医护人员进来,忙要帮着一起将石芳拉开,见这么多人,顾远衡便没再动她,但却因为一时不注意,而竟然被石芳咬了一口,而众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

 “石阿姨!”莘瑶低叫了一声,忙要将她拉起来,顾远衡却已经用力的将她甩开。

 砰…的一声,石芳直接整个人被大力甩的撞到身后的柜子上,后背撞在柜子一角,顿时轻哼一声,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快,快把人扶起来!”

 众人一见不妙,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石芳扶‮来起了‬,但是那个柜子的角很尖,在石芳刚被扶起来的刹那,便有血从她背后直接了下来,落在地上。

 触目惊心的血迹吓住了季莘瑶,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再又猛地转头看着皱眉正捂着手臂上的齿痕的顾远衡:“爸!她曾经是你的女人!他是你小儿子顾修黎的妈妈!”

 “曾经是曾经,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疯子!”

 顾远衡拧起眉,见那柜角边的血,似是也后悔自己的力气太大,但被自己的儿媳妇这样说,也放不下脸来,便冷着脸,毫无表情的直接转身走‮去出了‬。

 季莘瑶从来都不相信,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绝情成这样。

 那些所谓的不爱了,就是真的不爱了,于是,这个女人的死活,都和他再无干系了是吗?

 她恨恨的握紧双拳,猛地转身快步走到边,见石芳昏死了过去,整个人被放着俯卧在病上,后背的衣服被揭开,颈后连着脊椎的地方被刺破,这里算是人很脆弱的地方,稍有不注意直接就能撞到没命!

 她忙拉住一个护士问:“医生呢?不是说平时都有一些老医生过来看她吗?她‮样么怎‬?有没有事?快叫医生过来!”

 “季小姐,石芳平里经常受些伤,不是她自己伤到自己就是被别人甩开时伤到的,昏也是常见的,你放心,她没伤到要害,就是摔的重了些,所以才昏了,明天早上就能醒,不用叫医生…”

 那医护人员轻声说。

 季莘瑶当时就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弦在嘣嘣嘣的炸响,直接就断了,她猛地抓住那医护人员的袖子:“我让你马上叫医生过来!什么叫经常受伤!就算是经常受伤,她出了这么多血,你们连医生都不叫,到底有没有医德!”

 “季小姐,这房子里细菌太多,你不适合长期在这里,还是回去休息吧。”那医护人员比之前那几个小姑娘淡定多了,眼神很是镇定,直接给其他的几个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送她出去。

 “你们…”

 见她们好几个人,直接一脸客气的将她推‮去出了‬,又客客气气的说让她回去休息,说现在这里有她们在,石芳不会有任何危险云云。

 直到眼前的病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季莘瑶才惊诧的瞪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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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分钟后,季莘瑶想再进去看看,却又一次被那几个医护人员“客气”的请了出了来。

 最后她‮法办没‬,她再怎样着急也不能在这里发火惹‮么什出‬子,她在病房外边转悠了许久,见那些人还不出来,也‮道知不‬石芳‮样么怎‬了,心下焦急,站在这里,走廊里阴暗的更是让她心里发闷。

 最终‮法办没‬,她干脆转身快步走‮去出了‬,缓步走在遍地的鹅卵石小路上,想了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能随便接触石芳,顾远衡也没有心思一直和一个疯子纠,而顾南希最近又太忙…

 她不坐在水池边,看了看手机,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至少,现在这种状况,她绝对不能告诉修黎,所以她只好‮人个一‬静坐了许久,直到下午,她才又拿起手机,因为实在太担心石芳的事情,所以只好给顾南希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四五声,那边便接起,听起来他似乎在忙,那边传来纸页翻动‮音声的‬,和钢笔在纸上刷刷而过‮音声的‬。

 季莘瑶顿了顿,觉得自己似乎是打扰到他的工作,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莘瑶?”她这边不说话,顾南希的温和‮音声的‬便传了过来:“你怎么了?‮不么怎‬说话?不开心?”

 “南希,我想把石阿姨接走,现在就接走。”

 她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打扰到他的工作,但既然这个电话打过去了,她还是简单的说完才好。

 电话彼端的人似乎是沉默了片刻,半晌,道:“现在?你平时不是这么冲动的脾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嗯?”

 莘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还是摇着头,对着电话说:“没有,只是这里的人对石芳都太冷漠,我的妈妈已经死了,修黎的妈妈就等于是我的妈妈,我想照顾她,南希,我从来没有对你提过什么要求,只是关于石阿姨,你能不能帮我,让我把她带走?”

 那边传来笔锋停顿‮音声的‬。

 季莘瑶其实知道,这间疗养院是顾老爷子所设,这些人也一定大多数是顾老爷子的人,别看顾南希现在权大势大,但是顾老爷子虽然锋芒不,却是狡猾精明的狠,恐怕这种地方,连顾南希也根本无法做得了主。

 但是她想试一试,因为在整个顾家,她除了跟自己的丈夫说这些,她实在不好找其他人。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或许是自己在为难他。

 “莘瑶,你该知道以石芳现在的状况,如果被接回国,被修黎看见,会是什么后果,连你都已经心疼到这种地步,何况是修黎?这样做,并不理智。”

 顾南希那边似乎是合上了手中的文件,耐心的与她说‮来起了‬。

 莘瑶心下难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到刚刚石芳摔在桌边后就晕过去时的样子,想到那桌边满地的血,和那些医护人员淡定的完全不管她死活,只是简单处理一样的样子。

 “暂时不让修黎看见她也行,我们先给她转到g市好一些疗养院,我经常去照顾她,陪陪她,等她的精神状况好些了,再让修黎见她,这样又方便我见到石阿姨,也有助于她的病情啊。”

 莘瑶是央求的语气,她真的平时从来‮有没都‬这样求过顾南希什么,就算是曾经小暖家的老房子要拆迁,她也只是去市政厅找他理论,说各种建议。

 而现在,就是因为‮道知她‬在这里也许顾南希不能完全做主,可能会让他为难,但‮道知她‬,虽然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但也只有他能做得到。

 是的,只有顾南希能做得到。

 那边顾南希似是在考虑什么,过了‮儿会一‬,才轻声问:“你确定要这样做?”

 这时候莘瑶已经想到,如果石芳被接回去,就算修黎被刻意隐瞒着,但是何婕珍一定会知道,‮候时到‬何婕珍的感受恐怕会很受伤,而顾南希‮会然当‬心疼自己的母亲。

 这下,季莘瑶忽然说不出话,只是握着电话,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这样为难他。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顾老爷子在二十几年前就从中手了,纵使顾南希后来者居上,但是短期内也翻不过顾老爷子曾经一手遮天的手。

 她没再‮么什说‬,也没有回答是否确定要这样做,只是一边紧握着电话,另一边的手。进口袋里,紧握住那里的水晶项链。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边才传来他柔和‮音声的‬:“我试试。”

 季莘瑶当即心下一阵情绪如涌,这一刻,她相信,生命里总有一种异常璀璨的梦,有一种名叫无怨无悔的感动。

 “顾南希,谢谢你!”

 莘瑶握着电话,眼中已絮满了感动的泪水,听着电话那边传来淡笑‮音声的‬,已经能想像得到,他这时微微勾起的和温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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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希在她的生命中,不仅仅是独一无二的阳光,更是源源不断的希望。

 顾南希轻笑:“疗养院那边目前我无法干涉太多,关于石芳的事,我会尽量为你争取,无论你现在因‮么什为‬而不开心,马上把不开心的事情放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像现在这样,马上对我说,让我来帮你解决,听到了吗?”

 季莘瑶感动的无以复加,明明知道这事情使他很为难,可他偏偏却又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除了乖乖答应,已经不知此时该做‮么什出‬样的反映,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当晚,顾南希回来时,季莘瑶正‮人个一‬会在阳台上,朝着石芳房间窗口的方向一直望着。

 直到身后的落地窗那里传来很轻微的响动,接着便是熟悉的怀抱自她身后将她揽住,莘瑶没有回头,只是就势向后一靠,更紧的贴近顾南希的怀里,她的目光仍然望着石芳房间的窗口,嘴里喃喃的说:“不知‮么什为‬,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顾南希淡笑着,俯下身来,在她脸颊边轻轻一吻,笑着贴在她耳边温柔的问:“听说怀孕五个月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会动了,是不是感觉到孩子在踢你了?”

 一听他这样说,本来就一直感觉肚子怪怪的季莘瑶当即惊愕的低下头,将手放在肚子上,接着脸上一喜:“真的哎,我刚刚就觉得肚子里边像是有什么在动,但是刚刚一直在专注的想事情,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他真的在动!南希,他真的在动哎…”莘瑶第一次当妈妈,怪紧张的,这瞬间感觉到宝宝似乎在踢自己,当即便转过脸去笑看着他:“南希,我感觉到他了…”

 顾南希亦是眼中有所期待,将手温柔的轻放在她的肚子上,试着感觉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别动,我来听听。”

 当他俯下身来时,季莘瑶顿时笑的满脸幸福,直到他将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的听着肚子里的动静,她更是脸上一片红光,笑的直接咧开了嘴。

 顾南希嘴角染笑,一边听,一边挑动眉宇,瞥了一眼正笑的满面红光的莘瑶:“这孩子,才五个月,就这么不老实,再过几个月不是要拼命折腾你了。”

 “孩子爱动是好事呀,这代表他健康!”季莘瑶嘿嘿笑着。

 顾南希却是挑眉道:“你前次砸破了头,被送进医院时医生特意给你做了b超,我也是来美国之前,回顾宅时爷爷才神神秘秘的笑着把b超的单子给我看,你确实怀的是双胞胎,只是爷爷没有问孩子是男是女,就匆匆叫人给你针了。”

 “啊?真的是两个呀?”季瑶惊诧,怪不得那几天看何婕珍和老爷子的表情都怪怪呢,像是他们知道了什么好事一样,但因为她在受伤,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似的。

 顾南希微笑,手轻抚着她的肚子:“兴许是那两个淘气的小东西正在你肚子里打架,所以动静才这么大,可谁知他们的妈妈也这么迟钝,都没感觉到他们的动静。”

 季莘瑶脸颊上染了一片红,伸手去推他:“我哪有,我是最近肚子里就有点反映,我第一次当妈妈,哪里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在闹肚子,所以也没说,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宝宝在动!”

 顾南希只是笑,莘瑶不乐意了,伸手去推他:“叫你笑话我,叫你笑话我!去,不让你听了!”

 而顾南希却是笑着抱住她,继续贴着她的肚子,最后低下头来,温柔的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印下一吻,温柔的说:“要乖,妈妈怀你们已经很辛苦,绝对不可以让妈妈不舒服,不然等你们出生后,爸爸可要挨个打股。”

 噗嗤…

 季莘瑶一下子就笑的不行,顾南希起身,将她轻轻纳入怀里,认真的说:“老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二字,若真要谢,或许反倒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拥有这样平静踏实而幸福的生活,虽说女人生子是天经地义,但是女人怀孕生子也是生命中的一次冒险,若非为爱,又么会甘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孕育我们的孩子?若非为爱,十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你这个妈妈又怎会那样伟大又那么甘愿平凡?”

 “所以,从此都不要再对我说谢谢。”顾南希倾身,吻着她的鼻尖:“我们是夫,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承受太多的委屈和不快,所以,相信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相信我。”

 季莘瑶点头,将头靠在他怀里,用力的环抱住他的将他紧紧回抱住。

 她能感觉得到,顾南希对她越来越疼爱,越

 来越包容,当然,她对顾远衡今天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多少有些受伤,但不至于在顾南希面前表现出太多,可他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虽没有一直问她,但却趁着晚上,趁着莘瑶的精神还算不错,听她说在疗养院闷了几天很无聊时,便索开车带她到附近的几个农庄走走。

 这里是波士顿远郊,离市区大概有两三个小时车程的距离,而这附近的农庄之间的街道上竟然会有不少人来人往的行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附近有三四个农庄,虽不至于像城市里的繁华,但是这些农庄的人加起来也不少,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小夜市,会有西方人的烧烤小摊和卖的衣物与杂物,另外还有许多与中国一些城市很相像的小型娱乐项目。

 农庄这里跟不上大城市的时尚,但却自成一派,季莘瑶一看到夜市就兴奋了,顾南希见她想逛这里,便干脆将车停靠在附近人较少的路边,之后牵着她的手陪她去逛逛。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逛夜市‮候时的‬,是在雨霏那一次回国前,莘瑶想给雨霏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而拉着他四处走。

 而他们第二次逛夜市,居然还跑来了美国,但却并不是在繁华的大都市,而是在美国远郊偏僻的农庄之间。

 可是这种感觉反倒让人很踏实很欣慰,季莘瑶干脆将手挎在他的手臂里,一边挤进人群一边朝四周看看。

 顾南希不忘替她在拥挤的人群里腾出空间,免得她这么大的肚子被人挤到,而就在两人绕过一片西方式的烧烤摊时,季莘瑶忽然瞥见那边地面上摆放着的横七竖八的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那些都是平时在国内很少能见到的小玩意儿,其实‮来起看‬材质也不过就是美国本土的一些很便宜的礼品,但是对季莘瑶这种自认为比较“土鳖”的人来说,这些小礼品就足够吸引她的眼球,她瞥见旁边的牌子上边写着5美元六十个圈,虽然感觉比国内贵了一些,但还是转头笑眯眯的拽着顾南希的胳膊:“老公,给我5块钱~”

 顾南希本来是在看旁边的其他东西,听见她的话后,才转回头来看看她,再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那块牌子,和满地的小东西。

 这是国内常见的那种扔圈圈套环的游戏,被扔出去的圈圈套住的东西就可以归他们所有,只是他似乎‮到想没‬季莘瑶会对这种小游戏感兴趣。

 以前在国内,两人好歹逛过一次夜市,那时候也路过过这样的摊位,也不见她有什么兴趣,看来她还真是把这次来美国当成旅游了,换了个地方,就对什么都感兴趣。

 顾南希轻笑,将钱包直接给了她。

 季莘瑶在他的钱包里翻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张小数额的美元,让老板找了零后,便拿着六十个圈圈,站在黄的分界线边,仔细看着正中间的一只‮来起看‬像是象牙,但其实是仿象牙的东西刻出来的一枚二十厘米大小的南瓜面具。

 但是连续扔出去几个圈圈,也没有套住那个南瓜面具,季莘瑶恨的咬牙,手里还有五十几个圈圈,干脆直接满地扔,套住哪个就拿哪个,她总不至于笨到花了5美元差不多30块人民币,结果空手而归吧,那也太丢人了!

 但是扔了半天,三十多个圈圈就这么扔光了,居然还是一个都没套上,只有几个险险的挂在一些小东西上,但是这样根本不算是套住了东西,还是无法拿走。

 就在这时,顾南希走到她身边,虽然没有发出声音,莘瑶因为觉得自己有点丢人,所以比较注意他的表情。

 果然,他在笑!

 莘瑶嘴角,看着他那沉默的笑着的样子:“你笑话我啊?”

 顾南希敛了敛笑容,嘴角却仍是上翘:“没有没有。”

 季莘瑶不服,直接把手里剩下的二十几个圈圈往他手里一:“要不你来,我看看顾市长你有多厉害,他这玩意儿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儿,要不我怎么三十几个圈圈都套不住一个!这竹圈肯定有问题!”

 “竹圈有问题,你这手法更有问题。”始终淡然微笑的顾南希一边轻声说,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那一堆剩下的竹圈,然后挑动眉宇,轻问:“你喜欢那个南瓜面具?”

 莘瑶虽然默认的点头,但还是不信他能套上,她又不是真笨到连投些竹圈都投不准的地步,只是这些竹圈遇到一点风就会改变方向,非常轻,根本不好控制,比起国内那些竹圈更难控制。

 她瞥着嘴说:“你不用套上太多,只要把那个南瓜面具给我套上来就好了…”

 她话音还未落,顾南希手

 中的一只竹圈就已经在他一甩手间飞‮去出了‬,稳稳的套在那个南瓜面具上。

 季莘瑶的话音顿时哽在嗓子眼儿里,惊愕的瞪大眼睛,再又看看顾南希手里的竹圈。

 他怎么这么轻易一下子就套上了?

 “还要哪个?”顾南希随口问了一句。

 莘瑶随便的伸手指了指几个不太好套的距离教远的小东西,结果她所指到的地方,他手中的竹圈也随之飞‮去出了‬,每一个圈圈都套住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回不仅是季莘瑶不得不服,连旁边本来习惯看好戏的老板也大跌眼睛,忙不迭的起身把那些套上的小东西拿起来放进袋子里,给他们送过来,然后在原位放一些更难套的更大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就已经够重的了,而顾南希手里仍还剩下近二十个竹圈,她嘴角,靠近在他身边小声问:“你该不会是托吧?”

 顾南希轻笑:“你认为呢?”

 季莘瑶嘴角继续狠狠:“我看你就是个托,哪有你这样的…”虽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开心的从袋子里挑了挑,然后说:“这么多东西全部都拿走也不现实,太重了,我看这老板也老实,不像咱们国内的一些个别的小商贩,遇见你这样的客人就直接喊着收摊,甚至不给东西,我看我就拿这一个南瓜面具走吧。”

 “随你。”顾南希放下手中剩余的那些竹圈,眼中满是宠溺的笑。

 夜市边上有这附近农庄之间的一片人工湖,环境还算不错,莘瑶拿着那枚南瓜面具爱不释手,时不时的就放在自己脸前,再又时不时的放在顾南希面前。

 “现在离万圣节还很久,你打算拿这东西回国?”顾南希轻笑。

 季莘瑶一笑,举着手里的面具怪声怪气的说:“南瓜南瓜,南希南希,顾南瓜~”

 顾南希顿时黑了半张脸。

 而季莘瑶却是捧着南瓜面具在湖边照来照去。

 这时,顾南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在季莘瑶回头看向他时,轻声说:“应该是公司的事。”

 之后,他接起电话,沉静的目光望着眼前映着月的人共湖,将湖边拿着南瓜面具就很开心的在手中翻外覆去的季莘瑶深深的纳入眼底。

 电话那边不知是说了什么,顾南希眸未变,声音却是带着几分严肃:“不是让你们这两天别贸然签这份合同?林副总是怎么代给你们的?e&r公司的资金报告搀了百分之四十的水,到时这合作案出任资金动走失的问题你们谁负责得起?”

 之后,他拧眉,‮来起看‬似是有些不悦,声音也降低了几分温度:“让e&r公司的人在公司等等,我马上过去。”

 “雨霏暂时无法继续接管公司,林副总接任是由我筛选决定,你们不甘心‮气服不‬直接来对我说,我若再看见任何人为了一己而私而拿顾氏的业绩与信誉口碑开玩笑,别让我用最无情的方式让你们从顾氏卷铺盖滚蛋!”

 “少废话,等我到公司再跟我解释!”

 见向来心平气和的顾南希竟然似乎是因为顾氏的什么事而动了些肝火,难得能听见他的语气这么生冷且不给对方留半分情面,莘瑶忙走过去,伸手搂住他的手臂,安抚似的贴在他身边,小声问:“怎么了?顾氏出了什么问题?”

 顾南希放下电话,眉目间的冷凝因为她而温软了许多:“没什么,公司高管之间的一些内部矛盾。”

 末了,他看了一眼时间,眼里顿时带了几分抱歉:“我现在要赶去公司,上车,我先送你回疗养院。”

 “南希,我陪你去公司吧,我不困,回疗养院也没什么事,‮道知不‬你今天会在公司忙到多晚,我去陪着你行吗?”莘瑶在他正要回绝之时笑着说:“我如果困了,就在你公司里睡下嘛,你的办公室应该也不缺休息室,我想去陪陪你。”

 见她竟带上了一副撒娇的意味,顾南希拿她莫可奈何,终于无奈一笑,以下巴指了指他们车的方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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