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清算总账
刘君强是审计署办公厅副主任,五十挂零了,这个年纪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的今天已然没有任何优势而言。只是,在审计署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才熬到了一个副司局级,刘副主任的心里可是有着一股怨气,领导处事不公,组织不讲原则,数次提拔的机会有没都落到自己的头上,这才造成了自己面临着五十五岁退二线,六十岁退休的命运。这个结局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头,这让刘副主任的心里总是有些失衡。
综合司新近成立,正司级的构架设置,给了心有不甘的刘君强带来了一丝曙光。领导可是早有过话,只要会机有,就会考虑自己的级别问题,这不机会就来了吗?这个司长的位子正好可以让自己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升上一级。更让刘君强感到兴奋的是,据说这个综合司可是在某位中央首长的提议下成立的,若是干出成绩来,入了这位首长的眼,说不准等到退休时,领导顾念感情,再提拔一下自己,混个副部级待遇退休,是不也没有可能的事情。
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刘副主任可是费了老大的心力,不仅卖着老脸做通了副审计长和办公厅主任的工作,更突然拜访了分管综合司工作的纪检组长袁依静,在绝对服从领导,坚决听从指挥,好一通拍
脯发誓许愿,极力保证之下,得到了袁组长的认可,总算是不虚此行。只是,刘君强道知不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犯了小人,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冲到了哪路神仙,这好不容易才做通了工作,居然又发生了变故。
据说原定计划是综合司的人员都在审计署内部调剂,可偏偏原本对这个司长不屑一顾,态度并不积极的审计长宴国安突然变得强势起来。把一个从外地调回京城的,不知所谓的,名叫严宁的
头小子安到了这个司长的位子上,而且还是代理,这个做法简直就是摆明了不想让自己坐到这个位上去,用人唯亲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吧,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提拔的机会,居然又飞了。这让刘君强郁闷的好玄没吐了血。
所以,最近刘君强副主任的怨气变得更大了。在家里,不是骂老伴,就是骂子女,挑挑拣拣的满眼都是毛病。在单位,可就更严重了,不是因为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批评下属,就是找茬跟领导顶嘴,整个人都跟吃了
药似的,见谁跟谁吵,整个年都没过消停。
对于挡了自己上进道路的严宁,刘君强更是恨之入骨。这没吃过猪
,也看过猪跑,刘君强在机关里呆了大半辈子,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为了出心中的这口怨气,刘君强利用手中的职权和后勤处的董处长沆瀣一气,从办公用品的配备到综合司干部分房,从财务管理到资产登记,可是给严宁准备了不少的
招,处处刁难综合司,刁难严宁。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严宁年轻,年轻自然气盛,若是能
得严宁
了分寸,跑来大吵大闹可就遂了心愿了,正好让大家看看,宴国安将综合司
到这样一个ru臭未干,不懂规矩的
头小子手中是多么的失误。如此一来,把严宁搞臭了,更能使原本就不对付的袁依静和宴国安之间的战火重新挑起来,想来袁依静不会放弃这么一个重新将综合司抓在手中的机会。只要严宁在审计署呆不下去了,综合司的司长自然也就换人了,宴国安有推荐严宁的失误在先,再想主动权可就难了。凭着对袁组长的支持,就是论功行赏,这个司长也得落到自己的头上。
不得不说,刘君强打的好算盘,步步为营,一环扣着一环,一步走错就会着了他的道,只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严宁。严宁年轻归年轻,但论起耍手腕,搞阴谋的经验可是丰富之极,城府更是深不可测,比之刘君强这样并不很成
的小手段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人还没进到审计署呢,就把可能会面临的各种困局详细做了疏理,本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原则,去听,去看,不去说,把所有的问题都
在心里面,慢慢等待秋后算账的机会,至于刘君强和董处长两个整出来的小伎俩,根本接都不接,直让刘君强恨的牙
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宁做稳了综合司的位子,并将工作推上了轨道,却又无可奈何,徒自伤悲。
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现世报,来的快,刘君强做梦也到想没严宁的反击来的这么快,这么凌厉,居然说动了宴国安自暴家丑,在审计署中开展办公经费,招待经费的专项审计,这无疑是掐住了他的脖子。道知要,审计署办公厅可是整个审计署的大管家,而
组成员,办公厅主任王国彬的主要工作是服务审计长,理顺审计署的发展方向,在办公厅的管理上,更是抓大放小,除了人事问题以外,上本基不过问办公厅的杂事。所以,牢牢掌握财务处和后勤处的刘君强才是审计署名副其实的大管家。
所谓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刘君强之所以对权力如此地执着,自然是品味到了权力所带来的甜头。每年审计署各项经费可是数以千万计的,这么大的一笔款项,进进出出的都是刘君强审批一支笔,那高那低,那多那少,如何做账,如何冲账可都是由刘君强说的算,一年下来几十万的灰色收入纯属
雨。若是碰上大宗的业务培训,大宗的采购,说不得要捞个盆满钵满。不过,严宁的到来,要彻底揭开了审计署的盖子,刘君强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你说综合司要近五年的账本,他们要么什干?一天的工作这么忙,谁有时间整天陪着他们胡闹,去跟综合司说,办公厅的工作太忙,近几年的账以后有空再说吧…”听着财务处长的汇报,刘君强的额头也是紧张地布满了一层细汗,综合司在财务处一呆就是一个星期,把一年的账目从头到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审计报告的草稿清样写了整整十几页,刘君强也是业务干部出身,哪笔账有问题,有猫腻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看到这份草稿,心里早就长了草,若不是自恃身份,又怕
了马脚,且对都是一家人的综合司仍抱有几分希望,只怕早就瘫成一团了。
仅仅去年的账目中存在的问题就记了十几页,已经够刘君强喝上一壶的了,怎么去摆平,直到现在刘君强都没想明白。若是让综合司再看近五年的账,问题可就严重了。算算时间,五年前正好是自己接任办公厅副主任的起始期,这岂不是要和自己清算总账,这若是让综合司把近几年的问题都翻出来,那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想明白了这一点,刘君强既使再害怕,也仍是故做镇定的虚张声势,咬着牙让财务处柳处长去拒绝综合司。
“主任,咱们就是搞财务,搞审计的人,可不能说外行话,延伸审计都是通用惯例的,就是工作再忙,也不能半途而废,若是综合司不松口,闹将起来,咱们可是不占理的,反倒把脸彻底撕破了…”刘君强的话直让柳处长气的好玄没狠狠地照着他的脸扇上一把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摆谱,综合司既然要看近年的账本,摆明了就是不给你面子,就是要抓你的小辨子,你不想着去平衡关系,反倒还在这倚老卖老的装大爷,难怪严司长要往死里收拾你。若不是老子跟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就冲你这德
,老子早就一脚把你踢出去,就是堵不了严司长的嘴,也能解解气不是。
作为刘君强主管的财务处长,柳处长对刘君强最近因么什为心气不顺最清楚不过,知道刘君强是因为严宁出任了综合司司长而怀恨在心。不敢跟严宁正面叫号,却一肚子坏水的在严宁背后搞小动作,设障碍。这些柳处长都一一看在眼里,甚至还听从刘君强的指示,将一笔本该拔付到综合司的业务经费给扣了下来,目的就是
怒严宁。现在好了,刘主任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严司长果然被你
怒了。
不过,人家严司长根本就没按照你的思路走,拿着审计长的批示,正大光明的找上门来,对财务工作全面展开审计,一下子就戳中了你的软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服软,还在嘴硬,还分不清形势,那真是离死不远了。你要死,没人拦你,但你别拉着我们陪你一起死行不,凭什么你的心眼小,就得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吃苦。这事没得商量,若是你摆不平,可就别怪咱老柳不讲情面了。
柳处长脸上带着为难,嘴里尽是央求的话语,心里却是已然打定了注意,你要只刘主任拿不出解决办法,那咱立刻就去找严宁投诚去。咱跟严宁没冤没仇的,犯不上陪着你一起走进死胡同里。何况,严宁能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司长,又能得到审计长的全力支持,想来也是有背景的,有这棵
生机的大树不去抱,仍去抱你这棵烂了
子,随时要倒的老树,那才是不知分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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