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梦式大白菜
她犹自发愣,却没发觉贺兰珏已经等了半天,他伸出来的手也并未收回,还是一旁的教导嬷嬷轻碰了她一下,才让她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手印上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他的指尖本是泛着凉意,犹如初冬暮雪,却在何梦锦将整个手掌放在他手心之后,慢慢转为了红泥小火炉般的温度,让她的心也从手上一直暖到了内里。
见他毫不吝啬的用着内里将掌心的温暖传递,何梦锦也很配合的,乖乖的将爪子交给他。
亲的车辇比贺兰珏平时乘坐的还要宽敞一倍有余,在何梦锦上了车之后,透过盖头掀起的一小角发现,这内部的构造更是惊人细致与舒适。
比之贺兰珏之前的车辇内的桌椅板凳一类器具自不必少,而且还多了两张软榻,榻上铺展好了雪
的狐裘,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在上面舒舒服服睡一觉的冲动,这些布置都是考虑到从京都到恒
路途遥远颠簸,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大汉的律法,公主下嫁,光是皇家的嫁妆就要从宫门口排到京都城门外,这样浩
的队伍更是要耽搁不少行程,所以被李泽昭很善解人意的跟他们出嫁的队伍分开来走,他们先行一步,彩礼队伍后面跟着来。
李嫣然要被贺兰珏一路接回恒
,拜见广平王,行大礼,拜堂,礼成,才算是成为了贺兰王府的二少夫人。
当然,这些何梦锦都是没有考虑过的,她眼下只是想要跳离京都这个火坑,至于到了恒
之后,要怎样安排这个公主身份,那是他贺兰珏的事情。
李嫣然的出嫁规格远远大于安
公主同沈相大婚,今
里,为避免出丝毫纰漏,李泽昭下令整个京都都戒严,歇市。并大赦天下,将牢狱里罪恶并不深重的犯人们都给了特赦。
虽然戒严,但圣旨却也不能阻止百姓们从房顶屋檐墙头窗户乃至城头上看热闹,虽大街上除了拱卫的御林军和这支浩浩
的送亲队伍再没有不相干的人,但是整个京都城,仍旧是沸反盈天的热闹。
何梦锦安稳的坐在车辇内,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也可以从所过之处的喧嚣感受出来,她几度想要揭了这碍事的盖头,最终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忍了。
一直到出了京都城门,车辇又在宽阔的官道上行驶了半个钟头。何梦锦才终于住不忍抬手就掀了开,信手一扬。就将那大红的喜帕给扔到了老远。
呼吸瞬间舒畅,眼神瞬间清明了,她这才发现,贺兰珏此时正好整以暇的半枕着软榻,手执着一本书卷,在专注的想着什么。
他墨
如绸的发在雪
的狐裘上铺展开来。天神之手倾心雕琢的绝世容颜被这一映衬,更是高贵绝美到了极致。
她在那里小心翼翼了这一路,却到想没这人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完全放松,何梦锦住不忍撇了撇嘴,却也没么什说,虽然这人可气,面对这么唯美的画卷,她还是不忍打破的。
她还在想,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人那么厉害也就算了,功夫深不可测也就算了。怎的还能生这么绝美的皮囊,让女子都嫉妒,天下间的美好,都被这人占尽了等一系列愤愤不平的职责,贺兰珏却已经从书卷上收回了神,抬眸向她看过来。
“尚未拜堂,就先自行揭了盖头,是为不吉。”
闻言,何梦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不吉了,真正的新娘都被你杀了,这婚事都已经是死事了,能吉利吗?”
随着她这一笑,身子起伏头顶上
着的各
金玉步摇,凤冠上的珍珠翡翠相互击打着发出簌簌的清脆声响,很是悦耳,也很是碍事。
何梦锦抬手一扯,就将头上
着的,罩着的,顶着的,带着的悉数给扒拉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找出那条已经洗干净的命运多舛的发带,将头发在身后一挽,就用这发带打了个简易的结。
这样一来舒服多了,
了
发酸的脖子,何梦锦才看向贺兰珏,见他正看着自己,而且眉宇间还带着一抹笑意。
何梦锦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颊,确定没什么可供他发笑的,她才道:“公子,你来起看很高兴?”
同他相识这么久,瞧这人的心思从最初的云里雾里让人看不出端倪,到现在,她也能看出他的心情好坏,何梦锦道知不是该感叹自己的敏锐和观察力进步了,还是这人对她没有了最初的戒备。
贺兰珏抬手,以手腕支着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依靠在软榻上,含笑道:“你见过谁成亲是苦着一张脸的?”
对于他这个解释,何梦锦不置可否,明知道他是在玩笑,但却也可以肯定,这家伙心情是真的很好。
至于么什为好,既然他意愿不说,她也就不会多问,还有几
的路程,看着他笑靥如花阳光灿烂总比对着一张冰块脸要好得多。
车辇虽然宽大,行驶也很平稳,但也难免有些悠悠然,何梦锦昨夜本就睡的少,再加上这一上午的折腾,此时早已是累极了,她看了一眼贺兰珏,嘟囔道:“这设计车辇的人也真是的,既然其他的考虑的都这么周到了,也该是能想到在咱们两张软榻之间隔着屏风什么的,好歹也遮挡一下。”
虽然是分开了两张软榻,且还是在前行的车辇上,到底,何梦锦也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听着她抱怨,已经将目光投回到书卷上的贺兰珏头也没抬,淡淡的问道:“你是担心我趁你睡着了以后对你不轨?”
何梦锦面色一窘,灿灿道:“那当然不是,公子你要是想有所不轨的话也不会趁着我睡着。”
贺兰珏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道:“那是你想趁着我睡着了以后对我不轨?”
“…”何梦锦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暗自捏拳告诫自己要冷静,面色却是红的比这喜服还要
丽三分,她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
贺兰珏听了,叹了口气,见着何梦锦的面色上的红润终于浅了两分,才悠悠然开口道:“既不是你想非礼我。又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你,你还这般忧心忡忡,莫不是因为你睡觉打呼噜磨牙踢被子耍悍妇拳怕被人了见看?”
“…”何梦锦顿时间有种要泪
满面的冲动,深呼吸一口,她用自己尽量冷静音声的道:“是啊,我睡觉就是打呼噜磨牙踢被子打睡拳,公子这么厉害。这都能猜到,所以,为了不影响公子你,还是请你移驾到别的车辇上去吧。”
说罢。她还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贺兰珏抬指翻了一页书“那怎么行。我得要留意着你,不然你要是一睡着了,呼噜声太大,把我这车辇给震塌了怎么办?”
“…”何梦锦彻底败了。
她再不多说,与其在这人口舌上做徒劳的挣扎,她倒不如躺下蒙头睡下乐的舒服。于是,她二话不说,一把掀开软榻上厚厚的狐裘制成的软被,将自己彻头彻尾的裹的严实。
贺兰珏却笑了,他转首,看着何梦锦此时的样子,问道:“那个…你裹的跟棵大白菜似得,不会真的是打呼噜磨牙练睡拳吧?”
何梦锦:“…”再意愿不多跟这人说半个字,她自动在心头默念了一百遍这人是空气她什么也没听到之后。就进入了梦乡。
没有了对时局的担忧,没有了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掌控的不安。这一觉何梦锦睡的很踏实,睡梦中似有淡淡的玉兰香萦绕在身遭,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也根本就没有那个精力去想是哪儿来的这幽香。
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饭时分,听贺兰珏说中途他们已经在驿馆里停了两次,昨
入夜也是停在琼山官道上的一家驿馆里休息。
听到这里,何梦锦就疑惑了,既然是停在驿馆里休息,那么他们也不至于就在马车上不进店去休息,既然是下了马车到了店里歇息了一晚上,那她是怎么一点印象有没都?而且,她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裹紧着的狐裘,仍旧是自己入睡前的样子。
难不成贺兰珏把她人个一留在马车上待了一晚上?
这问题她自然是不好意思再问贺兰珏的,否则有可能是再度吃亏,趁着队伍在一家驿馆停下歇脚何梦锦下车透气的空挡,拉过伺候的一个丫鬟,一问,那丫鬟当即红了脸颊,有些难为情的道:“公主当时睡的正香,驸马爷吩咐我们要轻声不能吵醒了你,而且还是驸马爷一路连带着软被抱着您回的卧房,把您安顿好了自己才去歇息的,公主您道知不,驸马爷当时的动作有多温柔…”
那丫鬟也是个话唠子,听到何梦锦询问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个没玩,却道知不后面的话何梦锦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在听到是贺兰珏抱着她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马车,她心头就咯噔一声,完了…她的名节…
虽然明知道贺兰珏也是出于好意的不想叫醒她,让她睡的安稳。
虽然是顶着李嫣然的名号,但这样被人抱着总归是让人觉得尴尬,而且还是在她睡着了不征求她同意的情况下。
何梦锦的脸色当即就变成了猪肝
。
等她再度回到车上,看着那人一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从容神色,就得不恨自己先一巴掌拍飞他,然后自己再找个地
钻进去。
见她这样一副神情,贺兰珏也没有丝毫意外,他搁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何梦锦,笑道:“你这是在为我昨晚上抱了一棵大白菜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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