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记忆
沈素心现在在哪儿?
其实,沈素心并没有走远,她就在先前,沈奕寻与柳墨璃见到含香的那个客栈。甚至,她的房间,就在蓝心湄的正楼上。只是,她们双方互相有没都发现对方而已,至少,暂时没有发现。
进了客房,沈素心便躺在
上,闭上双眸,满脸都是疲惫。近些日子,她也的确是累了。从京城到苗疆,一路马不停蹄,千里奔波往返,其中只是在五毒教总舵歇息了两晚,其余时间,都在路上了。回到京城之后,她又到处探查,甚至,还曾试图潜入过天牢,只是没有成功罢了。天牢的戒备,实在森严。
之前,她的心一直提着,一直有一股难言的迫切。其间,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也一直在刺
着她的精神。慕容老爷子的安危,定国公府李家被满门抄斩,劫法场,沈素兰的身孕,父母之死,沈素云的卧病不起,是其尤未婚夫邓远明的状况,这些,都一直在牵挂着她的每一
神经。而在这其中,唯一称得上喜事的,恐怕就是沈素兰的怀孕了吧。
直到方才,在慕容老爷子的房中,她发现慕容老爷子的身子已然没什么大碍了,她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隐隐的沈奕寻音声的,顿时,她心中一直绷得紧紧的那
弦,顿时有断掉的可能…
二哥哥沈奕寻…这个名字,对沈素心来说,实在是有着非常特别的含义的…
如果说,沈家九姐妹之中,与她
子最是接近,关系也最是亲近的便是大姐姐沈素雅,那七位兄长之中。她最敬重的,自然便是大哥哥沈奕风,但最是特别的。最是亲近,最是有默契的。却是这位二哥哥沈奕寻了。
不住地,重生以来,与二哥哥的一幕幕,都在她脑海中,仿佛当初在付雅家看到的电视一样,不断地闪现着…
一身牙白,面如白玉的沈奕寻。斜斜的倚在榻上,仿佛全无一丝仪态可言,却又仿佛有着无人能比的仪态。只见他一手轻轻转着手中的酒杯,一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一双如深海一般的双眸仿佛是在盯着她看,又仿佛是投向虚无,令人不可捉摸…
“九妹妹,你当真要跟我学飞刀?”
“你当真是我的九妹妹么?”
“沈素心就是我的九妹妹,我的九妹妹就是沈素心。”
“沈奕寻是你的二哥哥。你若当我是沈奕寻,那我就是你千真万确的二哥哥。”
“爱,就是想起她,就像用刀子在剜自己的心,刮自己的
。剔自己的骨,痛彻心扉,却又无法言说…”
“你不懂…”
“曾有人说我,出刀如飞,例不虚发。我这把小刀其实只是普通铁匠打的,但曾有人在兵器谱上将他排在第三位。其实,这把小刀只是用来雕木头用的,或者也可以采花用。虽然也可以用来杀人,但,杀人绝不是她的使命和价值。”
“九妹妹,你懂了么?”
…
沈奕寻斜斜的靠在一边,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勾起一点点弧度。
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沈素心左手被绑在身体上,右手中拿着一枝细细的木杆,木杆上面顶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着三个铁球。她的手微微的颤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盘子,一脸紧张之
。
忽然,她右手一颤“当啷”一声,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三个铁球像皮球一样骨碌骨碌的到处滚动。
旁边的丫鬟小红走了上来,对着沈素心行了个礼,随即将盘子的碎片扫干净,都倒进了一个筐子里。
沈素心扁扁嘴,看看地上碎掉的盘子,又看看旁边的筐子,筐子里面已经有很多盘子的碎片了。
她将目光转向沈奕寻,讪讪道:“二哥哥…”
沈奕寻并没有看她,而是仿佛很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笑,轻道:“第九个。”
沈素心又是扁扁嘴,仿佛快哭了一般的看着沈奕寻,同时用力的甩着发
发酸的右腕。
沈奕寻仍然没有看她,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
沈素心背着小包袱,手里拿着还在剑鞘里的“长剑”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她对面,那个笑得一脸玩味的人。
是不那别人,正是沈奕寻。
沈奕寻轻笑道:“九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呀?”
沈素心嗫嚅半晌,不知怎么回答。
沈奕寻轻笑道:“九妹妹难道不怕,被坏人抓了去,卖到哪家人家去,做童养媳么?”
沈素心闷闷道:“什么人抓得到我?”
沈奕寻轻笑道:“九妹妹虽有武艺在身,但道知要,武艺并非万事皆能。若是有人在你饭食中下药呢?”
沈素心闷闷道:“什么药我闻不出?”
沈奕寻轻笑道:“有许多药,待你闻得出,就已经晚了。”
沈素心嘟嘟嘴,没再说话。
沈奕寻轻笑道:“不过,我也知道,九妹妹近些日子,确是有些不大好过。九妹妹想要出来散心,不妨,我们结伴如何?”
沈素心眼珠儿微微一转,轻笑道:“素心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仿佛也有人来向二哥哥提亲吧?”
沈奕寻哭笑不得道:“你当谁都和你一般么?”
沈素心轻笑道:“谁知道呢?”
沈奕寻轻道:“那九妹妹是不愿与我一起了?”
沈素心忙上前拉着沈奕寻的衣襟,讨好道:“二哥哥最好了,有二哥哥一起,素心开心极了。”
沈奕寻轻笑道:“那好,咱们走吧。”
说着,二人便一起走在官道上。
走了儿会一,沈素心轻道:“二哥哥,咱们要去哪儿呢?”
沈奕寻轻道:“九妹妹先前不是向南走么?”
沈素心轻道:“素心想的是,天寒地冻的,到南方温暖之地,总比其它冰天雪地的地方要好许多吧?”
沈奕寻轻笑道:“九妹妹的想法不错,此时唯有天罗江之南,应当还有些可去之处。”
沈素心轻笑道:“这路途却有些远,不知二哥哥你,是否有将你的爱马雪骢骑了出来呢?”
沈奕寻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将手放在嘴里,打了个唿哨。
只听“咴咴咴”几声嘹亮的马嘶,一匹神骏非常,浑身没有半丝杂
的雪白的骏马,进入两人的视野。
…
沈奕寻的眸子微微一动,轻叹一声,道:“九妹妹,你的衣服很漂亮。”
沈素心一怔,有些懵懂的答道:“是啊,这是新买的呢,比心儿现有的衣服都要好看呢。”
沈奕寻轻道:“是啊,衣不如新。不过,人却不如故呢。”
沈素心一怔,轻叹道:“对心儿来说,新的人却比旧的人要好上许多呢。别的不说,便说我那爹爹,与以前的爹爹比,心儿宁愿只有这新的一个呢。”
沈奕寻一怔,摇头不语。
沈素心轻轻的咬了咬嘴
,轻道:“二哥哥,衣不如新,却有人总喜欢穿旧衣服。人不如故,但故人却总是难再相见。今
,素心穿上了新衣服,二哥哥不是也会了旧人么?”
沈奕寻闻言,又不
一怔。
沈素心盯着沈奕寻的双眸,轻道:“既然故人归来,虽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个,却也是最好的了,不是么?”
沈奕寻沉默。
沈素心又拿起一个酒瓶,轻道:“二哥哥想要喝青川老窖,但眼下却只有桂花酿。算起来,两者虽味道不尽相同,却都是最好的。没有了青川老窖,却有桂花酿,难道二哥哥便要戒酒了不成?”
沈奕寻沉默许久,忽然一笑,道:“我自然是不会戒酒的。”
沈素心展颜一笑,道:“那二哥哥便喝一杯心儿的桂花酿吧!”
说着,她为沈奕寻斟了一杯酒。
沈奕寻轻笑道:“这不是墨璃拿来的酒么?这算借花献佛?”
沈素心眉眼弯弯,笑道:“非也,此乃借酒敬人。”
沈奕寻笑道:“借酒敬人么?怕是借酒喻人吧。”
…
“哎…二哥哥啊…”沈素心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眸,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三寸七分长,薄如蝉翼的小刀。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语声,其中,仿佛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心头不由一凛,眸中
光微微一闪,双耳顿时支棱来起了,手中的小刀也顿时消失无踪。
倾听了片刻,她终于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从
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趴在楼板上,将耳朵贴在楼板的一处
隙上。
只听,楼下一个颇为耳
音声的轻道:“师傅,素心姐姐她…她真的就在京城么?”
另一个声音答道:“她必定就在这京城之中,不过究竟藏身何处就道知不了。毕竟,这京城对咱们师徒来说,总是陌生的。但对她来说却熟悉得很…”
听到这里,沈素心不
眉头微微一皱,这…这不是那温浅与蓝心湄蓝大教主么?她们不是回苗疆了么?怎么还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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