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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山中异事
 五剑气如水一般,围着夏萦尘急旋不休。

 九掾吏虽然不断施咒,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她护身剑气的防御。

 与此同时,更有一种神秘的杀气,锁定了他们九个人的气机。

 九掾吏心中俱是叫苦,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管他们中哪‮人个一‬生出破绽,这背生火红双翅的绝女郎,马上就会受气机牵引,给他们予强力一击,从而直接破阵而出,让他们再也无法将她困住。

 夏萦尘竟以一人之力,抗住了他们九人合布之咒阵。

 由此,他们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彻彻底底低估了夏萦尘的本事。

 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能将她挡在这里,让他们带来的那些手下,将“婴”带走就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夜间,传来森而快活的孩童歌声。

 而这歌声,竟与“婴”被带走的方向完全一致,九掾吏立时知道出了问题,头皮发麻。白戟掾吏低喝一声“退”九掾吏有若被线拉扯一般,抛下夏萦尘同时后退。

 在他们退的这一瞬间,夏萦尘已可以用“青鸟燧天法”快速越过他们,但她并没有做。

 因为她已知道,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已来不及了。

 翻到坡头,发现所有手下都已被血狱门众童子困住的九掾吏,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

 夏萦尘不紧不慢,来到矮丘丘顶。

 忧忧正坐在草地上,慢悠悠地饮着花茶,刘桑却是抱着依旧未醒的小婴,让她在自己膝上沉睡。

 三月初三,新月方生,一丝月牙初上枝头。星光却是灿烂。

 手中天樱剑嗡嗡嗡地颤动,夏萦尘将剑一松,此剑竟自行飞到小婴身边。还入鞘中。

 刘桑与夏萦尘俱是暗暗称奇。

 丘下,众童子奔来跑去,极是狂躁。

 刘桑道:“他们怎么了?”

 忧忧喝了一口花茶,道:“爹爹不用管他们。他们本以为可以将那些人好好折磨一番,‮到想没‬那些人竟然全都一下子死了,他们不高兴罢了。”

 适才。“里宗”的那些人发现自己被血狱门众童子围住,无法逃脱,竟是纷纷自尽。忧忧本想抓住几人,他们待他们的来历和所谓家“里宗”的内情,结果那些人说死就死,连她也非常不满。

 刘桑却是暗自心惊,只不过是没有折磨到人。这些童子就暴躁成这样?

 震公子飘了上来,低笑道:“弟弟妹妹们生气得很,再不让他们杀点谁,他们会疯掉的。”

 忧忧面无表情地道:“缘城的老刀会,暗中弄鬼。想要出暗盟,你带他们,去把老刀会灭了就是。”

 震公子嘻嘻一笑,飘下矮丘,带着众童子呼啸而去。

 夏萦尘看了刘桑一眼…忧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帮会里所有人的命运,而目的仅仅就是为了让血狱门的这些童子消气,这也实在太过。

 刘桑却也无法,不管血狱门的这些孩子手段有多残忍,此刻却也确实是与他同一阵线。

 在他怀中,小婴嘟囔了几句,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爹爹怀中,也就不管了,往爹爹怀里挤了挤,继续睡,让刘桑看着好笑。

 忧忧虽无法看到小婴的样子,但她那异常灵敏的耳朵,却也听到小婴的动静,额上黑气跳动,‮得不恨‬把小婴抓来痛骂。这家伙自从跟着爹爹后,不但没有帮上多少忙,反而变得越来越娇气、懒惰、愚蠢、又傻又天真…都是被爹爹宠的。

 刘桑目光一闪,沉声道:“这家的‘里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忧忧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这个,就只有问一下某个人的曾了。”

 夏萦尘自然知道,忧忧对她敌意极重,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轻叹一声:“不管怎样,他们既已找上了一次,必定还会找上第二次,第三次,还是小心些好。”

 丘下远处,破空声不断传来,却是炫雨梅花、银月玄玄率着玄羽兵团赶到。

 与刘桑等见面,问清详情,炫雨梅花、银月玄玄却也同样惊讶,对于家的“里宗”她们以前也不曾听过。只是,不管是刘桑还是夏萦尘,都未将“紫凤”夏凝很可能未死之事说出,毕竟夏凝原本是蟾宫的老宫主,而他们并不能肯定“紫凤”夏凝与家的里宗之间会否存在着某种连系,又或是刚才那些人,根本就是夏凝派来?

 虽然想要将忧忧带回蜻宫,不过她却还是自行离去,对此刘桑也没有什么办法。

 背着小婴,领着玄羽兵团,他们回到了有翼城…

 ***

 回到蜻宫,刘桑将小婴抱到榻上,让探和惜陪着她睡,自己来到羲和殿。

 进入殿中,看到黛玉和宝钗,黛玉福身道:“公主说,爷若是来找她,就让爷到观星楼去。”

 观星楼?刘桑点了点头。

 此刻已是半夜。

 蜻宫占地宽广,住的人却是不多,到处一片幽暗。

 穿过一片园林,来到观星楼,沿着绕楼而上的阶梯,不断向上。

 观星楼乃是整个蜻宫最高之处,纵连散布在四周的箭塔亦有所不及,夜里寒颇重,空气中带着的味道。

 一直到了最顶层,红光闪动,夏萦尘提着内中放置了龙须烛的灯笼,慢慢的转了过来。

 她竟穿上了那件洁白的兔女郎装,酥rǔ半腿秀美,头上戴着“7”字形的兔耳,兔耳随着夜半的春风轻轻摇动,极是可爱。

 两人含情对望,正如刘桑一做完事,就来找她一般,她也知道刘桑一定会来找她。

 原本应该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幽会,却被忧忧的一场火,和九戟掾吏的出现打断。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刘桑缓缓上前。

 夏萦尘提着灯笼,有若雪后的水,虽然依旧冷。却像是随时都要化开一般。

 “娘子…”刘桑轻唤着她。

 灯笼挂上了玉栏,女郎滑入了他的双臂。

 豆蔻儿开花三月三,一只虫儿往里钻…

 ***

 一道曙光,将天际的漆黑拉出一条裂口。

 刘桑躺在席上。搂着娘子火辣的**,于观星楼上看着出。

 娇躯浮凸,美rǔ浑圆。感觉怎么都摸不够,抱不够。

 夏萦尘低声道:“夫君今便要走了么?”

 刘桑无奈的道:“我会尽快回来的。”两人虽然成亲已久,但直到昨才有了真正的融,发生了一些事情,紧接着便是一夜绵,感觉就像是新婚一般。

 灯笼依旧挂在那里,天色已开始慢慢发亮。笼里的龙须烛不但未灭,反而更加的摇曳。

 夏萦尘初承雨,刘桑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娘子的妖娆与媚态,以及她在身下娇婉承惑,两人都舍不得分开。但是正事亦是要紧。刘桑也无法耽搁太久。

 搂着夏萦尘,刘桑低声道:“我会把小婴带走,我离开后,娘子自己也要小心,昨那九个人,只是对小婴念了几句咒言小婴就昏了过去,我猜,家在培养‘圣’‮候时的‬,为了防止他们所培养的‘圣’出他们的控制,暗中做了一些手脚,否则,以小婴的本事,绝没有这般容易被他们得手。”

 夏萦尘道:“你是担心,我同样也是家想要栽培的‘圣’,家里宗,暗中对我亦有所图谋和控制?”

 刘桑道:“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夏萦尘冷笑道:“我岂是如此容易就被他们控制住的人?”又道:“夫君放心,我自会小心。”

 刘桑点了点头。

 ***

 天终于完全亮了。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刘桑将更多的灵砂交给银月玄玄,让她带着玄羽女兵们制作更多的符咒,又与丘丹就着整个局势商讨一番,然后便带着小婴,准备离开有翼城。

 小婴被夏萦尘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一件桃红撒花袄,梳着两个荷包,扎上青色的丝巾,俏皮而又可爱。

 向夏萦尘挥手告别,刘桑被小婴用剑气载着,飞上天空,很快就出了有翼城,往北而去。

 剑气如虹,疾风倒卷。

 被天樱剑所化的剑气带着,翱翔于天空,有一种奇妙的畅快。

 刘桑心中忖道:“小婴这支剑到底有何来历,似乎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娘子也说了,这支剑昨晚在她手中,固然是绝世的利器,但却无法像小婴那般,用出强大绝招。小婴原本并没有学过剑道,星门培养她,初始时是为了让她使用梦幻灵旗,她学的乃是‘御宝’,也就是说,这天樱剑,本质上乃是一件绝世的法宝。”

 又想着:“不过这个世上,似乎并没有多少法宝,家擅长‘咒’与‘印’,道家擅长‘符’与‘宝’,不过道家的法宝,本质上也只是‘符’的另一种形式的应用,就像‘印’其实只是‘身咒’,是‘咒’的另外一种形式罢了。”

 所谓“宝”乃是找到特殊的材料,灌入道家提炼出的玉灵之气,画上特定的符录,以达到特殊的效果。

 刘桑此刻已是完全掌握了道家的符录,虽然鬼影子并没有教他“制宝”的手法,但触类旁通“制宝”的原理,他一想即明。

 只是,原理虽然明了,而说到材料,三尸山下的始皇地宫里,亦有许多世间罕见的奇珍异材,不过因为没有具体的尝试过,要以什么样的材料,进行什么样的组合和炼制,再结合什么样的符录,才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目前却是全无头绪。

 毕竟理论是一回事,实际应用是另一回事。

 就像那个时候,他帮助银丘狐族解除诅咒,刚开始时,虽然整整花了一个月研究易学和咒术的原理,对咒法的基础原理已是基本掌握,但对如何破除诅咒却是毫无头绪,直至后来看到星门所布咒阵。才一下子领悟到咒术中的“三五之变”进而将原理与应用完整的结合在一起。

 而现在,对于道家的“宝”他也是差不多样子,虽然大致上可以猜到其中的原理,却‮道知不‬具体的手段和配方。

 不过对于道家来说,由于已无法再炼制灵砂。‮上本基‬也就失去了继续炼宝的可能。

 南原江多,遇到山岭‮候时的‬,让小婴带着他直接飞过。更多‮候时的‬,花一些钱,租一条船,亦是省时省力。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凝云城,而是先到了枝江上游,越过枝江,进入徐东。又直接飞往羽山。

 羽山,乃是和洲最大最长的山脉,传闻当年夏象立国,有白凤鸣于羽山,故取国名为“白凤”将都城唤作“羽城”

 当然,这种祥瑞,原本就并不可信,若是哪一天刘桑当了帝王,‮定不说‬那句“禾口王,四木足,紫云来,蝶水昌”也一样会被载入史册。

 羽山西部,最险的乃是青岫峰。

 这,刘桑被小婴用剑气载着,正要从青岫峰西侧绕过,却发现有许多人在峰下搜寻着什么。

 他心中惊讶,想着这种高山险岭,怎么也会有这么多人在这?

 考虑到,羽山南侧便是徐东,而这些人看上去个个都是好手,很可能有什么敌对势力穿过羽山,对徐东图谋不轨,他让小婴往下落一些,想要将这些人看清。

 只是还没有等他接近,下方蓦的飞起三个巨影,竟是三个机关铜人。

 这三个机关铜人俱是由青铜与寒木制成,纯靠磁力发动,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将他围住。

 墨家的飞甲铜人?刘桑心中诧异。

 飞甲铜人里的机关师亦是看着他和小婴,惊讶万分,这两人裹着一团神秘剑气,便飞在空中,几同于传说中御剑而行的仙人,便是道家,也无如此厉害的法宝,这两人到底是谁?

 刘桑见他们虽然以飞甲铜人将他和小婴围住,却‮是像不‬想要动手的样子,正要先行发问。

 下方却传来一声朗笑声:“这不是刘小哥儿么?你是路过,还是特意跑到这里来找小妹的?”

 一听到这朗的女子笑声,刘桑马上便听出这人是谁,心里想着怎会这般的巧?低头看去,果然见那伙人中,有一身型高大的女子,在她身边又有一个抬起头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的墨家少女。

 这两人分明就是向天歌和墨眉!

 ***

 刘桑让小婴落了下去。

 下方的墨者大约有五十多人,其中一些,在对付曹安帮时,他还曾见到过。

 墨眉立于一枯树旁,青衣麻鞋,有若山野间开放的山花。

 向天歌站在她身边,却是身型高大。

 刘桑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向天歌笑道:“这话当问你才是。”

 刘桑道:“我只是要往灵巫山去一趟。”

 向天歌道:“我们先到一旁说话。”领着他们,往另一边走去。

 走在小眉身边,刘桑碰了碰她的香肩,小眉脸红红的。

 前方的山峡间,建有一些竹屋,这些竹屋显然也是新建而成,样式简陋,做工却是巧,显然是这些墨者临时搭建,休息之处。

 又有一些农妇,在这里帮忙烧水做饭。

 他们在一张木桌旁坐下,向天歌亲自端来酒水。

 刘桑在墨眉身边问:“小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墨眉轻声道:“桑哥哥可记得,去年我墨家巨子发出的巨子令?”

 刘桑道:“你说的是那‘观察各地天灾异象,及时上报’的巨子令?”墨门的巨子令,对门中所有墨者,乃是至高无上的法规,极少发出,每一发出,往往便都是影响天下的大事,然而去年墨家巨子发出巨子令,却只是要让和洲所有墨者多加观察,据情上报,连他当时都有些奇怪。

 墨眉道:“近来,有人上报说此处山岭,不时有异响传来,有若龙虎啸,也‮道知不‬是什么原因。这种异象,是巨子令中特意待要关注的事件之一,所以我们便前来这里,调查一番,只是到现在都还未调查‮么什出‬。”

 向天歌提了一缸酒,往桌上一放,笑道:“我问你,前些日子南原翼南山上的‘紫云东来’,可是你们搞出的名堂?”

 刘桑道:“那个…咳。”

 “看来不会错了,”向天歌道“害得我们也跑去调查一番,最后发现当地的天气地理都无变化,倒是残留着一些符术又或咒术的痕迹,不是道家的人搞的鬼,就是家的人弄的名堂。和洲没几个道家的人,而且道家现在自顾不暇,大约也没空跑到和洲来,再结合当时的战事一看,估计就是你搞的名堂。”

 一个大碗放他面前,酒缸一倒:“害得我和小眉跑来跑去,来,我们喝。”

 墨眉气道:“向大哥,你怎的每次都要抓他喝酒?”

 向天歌往她脸上一拧,笑道:“谁让他把我们墨门最好的才女给睡了?”

 墨眉的脸蛋更加的红。

 刘桑汗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的,却听一声震响,整个地面都震了一震,紧接着便是各种声音传来。

 向天歌放下酒缸,道:“又来了。”

 刘桑仔细听去,见声音似从青岫峰内部传来,听上去,就像是有众多怪兽在内里怒吼撕咬。远处,众墨者四散开来,纷纷搜索,想要找到声音的具体来源,却怎么也无法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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