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梨救过鹅
我简直有点记不清楚当天晚上是怎么坚持着把那黄皮子给送走的了。
我现在只记得,我当时的体力严重透支,强忍着唱出最后一句‘送神词儿’后,盘坐在地上的苏译丹浑身一抖,然后向后瘫倒在了地上。
我随之跌坐下去,直感觉到浑身就好像散架了一般,只能大口大口的
息,硬撑着爬到了苏译丹的身边,将手里的驴皮鼓放在了苏译丹的小腹之上,用鼓鞭敲了三下,好像记得这是萨满跳神仪式中的最后一步,关仙门。
关上了仙门后,确保她不会再次被附体,我终于坚持不住,躺在了她的身边,望着黑
的天花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剩下嘴角钻心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家三代跟黄皮子的冤仇,以及邵永兴这个老瘸子满清皇族萨满的身世,连带着跳大神《帮兵诀》,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一时间我又有些无法接受了,他姥姥个磕膝盖的,怎么会让我碰到这种事儿啊!想到了这里,我的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酸楚,唉。
身旁的苏译丹仰着头躺在地上,索
的是她好像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她的呼吸开始慢慢的平复,过了儿会一,只听她发出了阵阵咳嗽声:“咳咳!咳…姚远?你…在么?”
她音声的很虚弱,但我见她醒了,一颗心终于安顿了下来,我可怜的心脏,今晚上已经超过太多负荷的运转了,吗的,跳大神儿差点把自己跳的猝死过去。
由于我当时也十分的虚弱,但是见她醒了也十分高兴,于是我便说道:“在,我就在你旁边儿呢…”
哪知道一说话,就又疼的龇牙咧嘴的,苏译丹叹了口气,似乎她也知道刚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只听她对我说道:“你…唉,到想没你真的,真的会这些门道,那你之前么什为要骗我呢?”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你当我想会这些啊?我也是
出来的啊大姐!由于不敢太用力张嘴,于是我只好口齿不清的说道:“鹅(我)也是头一次知道鹅会这些的,干(算)了,唔(不)说了,(梨)样么怎?没事吧…?”
苏译丹音声的依旧虚弱,黑暗之中她对我说:“你怎么…口音都变了呢,我没事,只要,只要再休息儿会一就行了,你在我身边是么,我怎么没瞧见你?”
我口音当然变了,疼的,你没瞧见我是因为你没转头啊小妞儿,不过,也许她刚刚被附身,所以还暂时不能动吧,我听她音声的有些颤抖,便也顾忌不上什么了,吃力的将右手伸过去,搭在了她冰凉的左手手背之上。
她微微一颤,没挣扎。
黑暗之中,我们静静的躺着积攒着体力,过了儿会一,她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说话音声的也不那么抖了,只听她对我说:“你啊…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就是个胆小鬼,么什为还要逞英雄跑到这里呢?叫你走都不走。”
胆小鬼,这个词儿我是经常听,也很熟悉,我望着黑
的头顶,心里苦笑道:是啊,我明白也知道我自己就是个胆小鬼,但是我么什为还要跑下来呢?
可能正是因为之前我蹲在后台的墙角乓挣扎时想到的那件事吧。
于是,我便轻轻的说道:“因为…因为梨(你)以前救过鹅(我),所以这次换鹅(我)救(梨)。”
她听完我口齿不清的说出这话后,竟扑哧一声的笑了,然后对我说道:“什么梨救鹅鹅救梨的,你人个这啊,真是弄不明白到底是真痴还是假傻。”
我应该不是真傻,因为当时我真的就是那么想的,在三楼候时的,我真的吓坏了,以至于浑身都动不了,甚至想到逃避,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一想到苏译丹,我就没那么做,我虽然很烂,但是却依旧明白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苏译丹几个月之前救过我的性命,那现在她有难,如果我不救他,那还算什么人?!
况且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
于是,胆小的我,就冒出了‘死就死吧’,反正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还怕
死的念头,确实,连自杀都敢,为啥不敢拼命去救她呢?
听苏译丹这么说,我的心中顿时一暖,听的出来,她没有怨我的意思,当时我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便慌忙挣扎着起身对她说道:“你不会怪…啊!”
话还没说完,我的嘴角又一阵剧痛,顿时疼的我不敢再说话。
苏译丹这个时候似乎也恢复了,她在黑暗中听我叫嚷,便也挣扎着坐来起了,然后拉着我的手好似有些焦急的说道:“你…你怎么了?”
我只好忍着痛对她苦笑道:“好像是被梨给拽破相了…”
好像是被你给拽破相了,说出这话之后,我这才想起来,我伤的比她重,嘴巴都被撕裂了,话都说不利索了,现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如
水般的疼痛也随之涌现。
苏译丹这才紧张来起了,不住的问我样么怎,能不能行,我对她说,应该没啥事儿,腮帮子不怎么疼就证明了还没被那黄皮子撕成数码暴龙亚古兽。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在我心里想想而已,当时的情景我根本不可能有那种闲情雅致开这种冷笑话,毕竟虽然不帅,但是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靠脸混饭吃呢?于是当时的我,真的
紧张的。
苏译丹见我的伤好像
严重,于是便强撑着身子扶着我,我俩站了起身,虽然走路还有些艰难,不过总算互相搀扶着走去出了,走廊里的灯光虽然昏暗,但是却依旧给我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娘了个腿的,看来哥们儿始终是命不该绝啊!我在心里感叹道。
见了光亮之后,苏译丹的表情才变得惊恐起来,看来我当时应该是满脸的血吧,应该
吓人的,于是,苏译丹便再也顾不上许多,搀扶着我走出了那楼,她这个女人其实
细心的,怕外面天冷把我的伤口冻着,竟
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心里很感激。
也算是我命大,刚走了一阵后,电话响了,苏译丹帮我接听,是李松竹打来的,原来当时晚会已经结束,舞会开始,全体师生都嗨来起了,他找不到我,便打电话来询问。
当时我和苏译丹都没什么力气了,于是苏译丹便叫李松竹和贾明亮赶快过来,我出事儿了。
在俩人看到我这幅德行候时的,都愣住了,他俩慌忙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当时也道知不咋回答,只好跟他俩说,下楼候时的摔了一跤,把嘴卡坏了。
多亏了我这俩最佳损友,虽然他俩嘴上不老实,但却还是一边骂我傻比一边把我背来起了,出门以后,李松竹拦了一两出租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幸好,我
走运的,虽然这么说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真的
走运的,如果当时不是我急中生智用帽子把那黄皮子干飞的话,那估计我现在都能用腮帮子裹
管儿喝饮料了。
嘴角裂的不算太长,
了不到十针,打了针之后,又挂了几天吊瓶,虽然那段日子我瘦了一圈儿,因为不敢吃饭,只能喝粥什么的,老天保佑,肿了一段日子后,没有感染,没有化脓,也没有破伤风,阿弥陀了个佛。
虽然事后,贾明亮和李松竹始终认为我这伤估计是因为我对苏译丹图谋不轨想要强吻其小
才会被她来个生撕活
的,因为我跌倒在楼梯上,不会单纯的直磕坏嘴角牙却没掉,但是我咬死了不承认,我只能解释当时由于惊讶,所以我张大了嘴倒地的,我的嘴正好卡在了楼梯上,所以牙没有坏,虽然确实是被苏译丹的手给撕的,但我绝对敢肯定,当时的我绝对没有想要亲吻其小
的念想儿。
这一点耶稣和佛祖都可以作证。
幸好,当年的我还很年轻,十**岁,身体正是最好候时的,在放假回家之前,我嘴上的伤就好了,但是这伤口,留下了浅浅的疤痕,李松竹和贾明亮这俩货竟然还说我因祸得福,变好看了,因为我现在嘴扎眼一看好像变大了一些,就算不张嘴都嘴角上翘,似乎整天都在笑似的。
他们那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笑,哪知道我这笑容的代价是什么啊。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于就这么过去了,学分到手,赵亮见我受伤,竟然还网开一面偷着多弄了几分给我,半个学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除了发生了两件及其灵异诡异以及奇异的事情外,毫无亮点可言。
但正是这两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有价值观,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简直,不得不说,那些黄皮子的诅咒不止一次让我从噩梦中惊醒,但是我却毫无办法。
现在想想,那些黄皮子的亡魂可能在我离开家乡候时的就一直跟随着我了,而且,它们好像就住在我对面的女生宿舍楼里…
我没敢跟别人说这件事,话说说出来她们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即使相信了又能有蛋用?那些丫头片子们听到自己跟一帮黄皮子当邻居会有什么反应?还不得吓死?
那些黄皮子好像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本事,因为苏译丹对我说,这些东西,自古以来的看家本事就是能‘
人’,想想,军训候时的我产生的幻觉,还有在舞台上表演时忽然的忘词儿,也正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吧。
它们想要我死。
我也问过苏译丹,我该怎么做,苏译丹对我说,她也道知不,因为她是不也什么高人,只是比别人懂的稍微多一点罢了,不过,要放假候时的,她曾经邀请我要我一起跟她去沈
一趟,找她那个偏执狂的老道师父帮忙,不过我婉拒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想家,我太想家了,是的,我想我的
,人个一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想她,同时也担心她,她那么大的年纪了,自己人个一在家,现在有这么冷,在农村里面,感冒了谁来照顾?
况且我没路费,我想不么什出理由向家里要去沈
的钱,于是,我便摇了摇头,然后对苏译丹说,会机有的吧,会机有的我再跟你去沈
,之后我又问了苏译丹,问她该样么怎才能提放那些东西
我。
苏译丹想了想后对我说,她说你只要胆子大一些,遇到了什么事儿千万别惊慌就差不多了,因为你心里面越害怕越惊慌,那些东西就越能趁虚而入,你之前那两次中
都是因为还没等怎么呢自己心里崩溃了所以它们才会机有害你的,如果你意志坚定的话,就不会被再被它们
中
了。
我听完了她这话后,心里面不住感叹,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我也不想遇到什么事儿就害怕啊,这不天生的么?我也想像她那样当个好像铜铸铁打一般的好汉,可是…我自己心里有数儿,我就一凡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的,看来要慢慢来了。
冬天很深了,外面的温度冷的嘎巴脆,终于放假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买了一张火车票,临走候时的不由得感叹,哈尔滨这个地方果然对我这个从小村庄里出来的土鳖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我还是有些不敢接受那些东西,虽然它们都真的发生过。
就这样吧,我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以后会好的,不要想那些东西了,反正我现在不没事么?没事就正常过日子吧,就像有首歌唱的一样: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都挡不住…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却依旧没底,因为我在经历了那段日子以后,也道知不,未来的日子是否还会平静下去,也道知不那些黄皮子的鬼魂还会怎样处心积虑的想祸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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