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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诫
 劝诫

 默默听岑三娘把事了一遍,岑知林又羞又气。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堂兄!硬气点休也就休了。眼光放长远一点就潇洒写了放书,和离了事。邹家感念岑家宽容,必有厚报。宣扬出去,得个宽容大度的名声。将来二老爷得了大赦,平时积赞了好名声,二堂兄还有望‮试考‬入仕。原本占着理,被他一讨一闹。谁家的女儿还敢嫁岑家的男人?夫不和,连和离都当买卖来谈,那还叫和离么?分明是叫人家花钱赎女儿。这还是书香门弟所为? 真是丢人!

 岑三娘见他坐得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小眉毛一跳一跳的,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可爱的要死,‮得不恨‬上前蹂躏一番。子细声细气的,还装起了疑惑:“…二堂兄先是开口讨十万两银子,不知今天来哭着跪求又是闹的哪一出?难道是二堂兄悔悟了?”

 岑知林腾的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找二堂兄。”

 “哦,你是堂弟,让人把他架出府去失了兄友弟恭,找他赔个礼也好。”岑三娘一脸懵懂。

 岑知林瞧她那柔弱模样就来气,心想杜燕绥是名门之后,又袭了爵,将来如果纳妾,三娘岂不是就落得跟邹氏一样的下场?要么泪汪汪的看着丈夫往屋里抬人,忍气声。要么就背着嫉妒的名声和离。当下拿定主意,今天见着杜燕绥要好生敲打敲打。

 他也不搭理岑三娘,叫了声阿福,器宇轩昂的出去了。

 才出大门,岑知林乐了。岑知柏居然没走,坐在巷子对面的茶摊上愁眉苦脸的吃茶,眼睛直盯着四房老宅的大门。

 这是等谁来着?邹氏和宝儿这段时间是肯定不会出二门的。岑知林想了想,堆了满脸笑走过去。

 岑知柏看到他过来,手抖了抖,茶碗里的水了半盏出来。又见岑知林只带了阿福过来,没好气的想,两个孩子能把自己怎么着?哼了声,转过身,当没看到。

 “二堂兄,方才小弟无礼,这厢给你赔礼了!”岑知林突然想起了岑三娘的那句兄友弟恭,行了个大诺,一揖到底。

 “免了。国公爷的小舅子,我可惹不起!”岑知柏气还没消。

 岑知林笑嘻嘻的自顾自在他旁边坐了,叫茶博士倒了碗大碗茶,低声道:“小弟原也是为兄长着想来着。二哥,你听弟弟完可好?”

 他长得俊美,此时讨好的把脸伸到岑知柏眼皮下,让岑知柏不好发作,没好气的道:“让人把我架出来,给我好大个没脸,怎么就为我着想了?”

 岑知林挪过去,低声道:“那妇人不听话,哥哥要么休要么回家教训,怎能跪着哭着求回去?真被您求回去了,哥哥以后拿什么振夫纲?”

 岑知柏伸手就弹了他一个爆粟:“你才多大!哎,你当为兄想这样啊!还不是被祖母的。祖母不想断了邹氏这门亲。只要邹氏在堂,当她是尊菩萨供着都行。我纳妾买姬都由着我。”

 “那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傻等着?”岑知林望了望头,缩了缩脖子道,“下午头晒,我可不陪你了。你等也是白等,邹氏才不会出来呢。”

 “我等国公爷,谁等她呀!反正回去早了还得被祖母骂。”岑知柏枯坐茶摊也热的难受。难受还得等,一阵儿的唉声叹气。

 果然是在等杜燕绥。岑知林眼里迸出一缕冷光,哄岑知柏道,“我去叫厨房弄盘井水湃过的果子叫阿福给你送来,就当是小弟与你赔罪了。”

 岑知柏大喜,连连拱手:“还是自家兄弟好!”

 没多久,阿福就端了盘井水湃得凉沁沁的香瓜送到茶摊上。阿福送了瓜,拿了柄蒲叶扇殷勤给岑知柏扇着,笑嘻嘻的道:“少爷心疼二爷,叫小的来侍候您。”

 岑知柏顿时觉得九哥儿有情有义,仅有的半丝怨气都被阿福扇没了。

 又坐了半个时辰,眼见快到了吃晚饭‮候时的‬。岑知柏伸长了脖子望着,心想杜燕绥也该回来了。

 不多时,先听到得得的马蹄声,转眼间杜燕绥领着一群侍卫骑着马奔了过来。

 岑知柏一抹嘴从茶摊上跳‮来起了‬:“妹夫!”

 他拎起衣衫跑了过去,阿福也捏着扇子挨了过去。

 杜燕绥一行人风尘仆仆,汗重衫,正翻身下了马,从鞍旁解着些兔了野等猎物。乍听到有人喊他妹夫,杜燕绥愣了愣,才想起最近有过‮人个一‬这样叫他。

 他转过身,见果然是岑知柏,就堆着满脸笑,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怎么来了?走,进屋坐下话。”

 “哎哟!轻点!”岑知柏皱眉着膀子,两手指拈着了杜燕绥的衣裳扯了扯,往门里看了眼,拉着他往斜对面的茶摊去:“府里话不方便。你来。”

 杜燕绥好笑的看着他,心想莫不得岑三娘又给他排头吃了?他唱红脸,就吩咐了侍卫们一声,跟着岑知柏到了茶摊坐下,叫了凉茶连饮了三碗才舒了口气道:“这才舒服多了,吧,什么事?”

 阿富不敢过去,悄悄的溜到了旁边的夹壁道里猫着,顺着风隐隐约约的听壁角。

 两人嘀嘀咕咕了好‮儿会一‬,岑知柏满脸笑容的站起了身,朝杜燕绥一躬到底,骑了自家的马回去了。

 杜燕绥也笑容满面的回了老宅。

 他一进门,岑三娘就侯着了:“赶紧去洗个澡去。知林回来了,昨晚上就住在正院。就等你一起用晚饭呢。”

 她推着杜燕绥进了净房。

 “三娘,你想不想我…”杜燕绥拉着她,正待小小的温存下。

 “也不看什么时辰了,知林还等着你哪!”岑三娘啪的一声拍在他手背上,秀眉倒竖:“本来还想叫邹氏和宝儿一起过来用饭,也‮道知不‬在外面磨蹭什么,等了老半天怕饿着宝儿,就让她们在自己院里用饭了。我去陪弟弟,你快点哦。”

 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原来是岑知林那小子回来了。杜燕绥撇了撇嘴,痛痛快快的洗完澡,换过舒适的家常袍子,摇着柄折扇去了正院。

 一进正房,他先咳了声。

 岑知林站起身,揖首行礼:“姐夫!”

 岑三娘娉婷站起身曲膝:“国公爷!”

 她这是怎么了?从没看到岑三娘吃饭前这么有礼过,杜燕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望着岑三娘,手有气无力的朝岑知林摆了摆:“坐下吃饭…”

 他坐了主位,岑知林坐在他左边,岑三娘坐他右边。杜燕绥提起筷子,想了想道:“咱们家人少,也不拘什么食不语的。随意点罢。”

 岑知林回了句:“是!”

 结果提起筷子吃饭到吃完,一句话‮有没都‬。

 杜燕绥想和岑三娘话,岑三娘怯怯的看了眼岑知林,埋头吃饭也一句话不。

 好哇,你一来,就把我媳妇训得跟孙子似的!杜燕绥的目光就变成了小刀子,一刀刀的从岑知林脸上刮过。

 吃过饭,漱口上了茶。杜燕绥开始考岑知林的功课了:“学到那本书了?”

 岑知林沉默了下道:“姐夫考过秀才么?知道要考哪几本书么?”

 他八岁跟在滕王身边,文武全学,可从来没进过学馆也没考过州县试。儿就没想过‮试考‬入仕的事。杜燕绥被噎得半晌没作声,狠狠饮了一口水茶:“我家世袭勋爵,不必考秀才明经进士!”

 听着理直气壮,多少却有种强辞夺理的味道。岑三娘听了抿了嘴直笑。

 岑知林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叫岑三娘:“三娘,我有不明之事向姐夫讨教一二,你先回吧。”

 岑三娘恋恋不舍:“我在旁边听听好不好?”

 岑知林皱眉:“给我买的衣裳尺寸有些不合适,帮我先改改好不好?”

 岑三娘这才想起,衣裳都是现买的,是有些不合适。抱歉的道:“差点忘了,我这就拿回去改。保管你明天就能穿合适的衣裳!”

 她抱了岑知林的衣裳,就出去了。

 杜燕绥巴巴的看着她出去,心里极不是滋味,想当初想讨个荷包,岑三娘都拖了好久。这样一想,就拿眼瞪岑知林。

 岑三娘一走,岑知林就板起脸来。

 杜燕绥心想,半大的孩子,装什么老成。爷在你这岁数都能提刀杀熊了。还敢讥讽爷没考过秀才。

 他还没开口,岑知林抢先道:“你是我姐夫我才肯劝你,莫要和二堂兄混作一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还是别做的好!”

 杜燕绥气得笑‮来起了‬。亅。亅梦亅岛亅亅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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