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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65 舒雅离开的原因
 申世媛手中的保温桶掉在地上,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她脚上穿着白色的靴子,靴子上一片狼籍,她看着池未煊跟晴柔牢牢握在一起的手,勉强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杨若兰见申世媛转身要走,急道:“世媛,你来了,快进来坐。”

 申世媛尴尬地看了一眼池未煊,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婆婆,我就不进去了,本来是来给你送汤的,结果…,我改天再来。”

 申世媛蹲下身去捡保温桶,斜刺里伸来一双黝黑的大手,正好跟她捡同一个碗,两人抬起头来互望着对方,顾远兮捏着碗的手骤然一紧,申世媛连忙垂下头去,松开了内碗。

 顾远兮从她手里接过保温桶,然后站起身来,“摔脏了,我去洗一下,你等我一下。”

 小吉他听到楼下的争吵声,早就醒了,他躲在楼梯上看着楼下吵得脸红脖子的大人们,害怕得直发抖。

 顾远兮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坐在楼梯上的小吉他,听到楼下越吵越烈‮音声的‬,他皱起了眉头。他缓缓走过去,弯将小吉他抱在怀里,小吉他回过头来,看见顾远兮,嘴一瘪就哭‮来起了‬,“干爹,我不喜欢新妈咪,她害爹地跟吵架。”

 顾远兮抱着他走回房间,轻轻拍着他的背,“傻孩子,爹地跟没有吵架,他们只是话大声了一点。”

 “可是我看见跟爹地都生气了,爹地还他回来得不是时候,干爹,爹地跟吵架,会不会不要我,会不会以后再也不回来看我了?”小吉他担心道。

 顾远兮将他放在上,然后蹲在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不会,爹地永远是你爹地,谁也抢不走。”

 “可是我跟同学吵架后,我就再也不想理他了,那爹地跟吵架后,是不是再也不理了?”

 “那你跟同学吵完架,之后是不是又和好了?”顾远兮见他点头,又继续道:“吵架,是我们意见不合‮候时的‬,为了寻求意见统一的一种烈方式,但是吵架不代表不理对方。因为大家气过之后,再心平气和的想一想,就会各让一步,然后感情更加坚固了。”

 之前顾远兮找苏晴柔要了一些关于幼儿教育的知识学习了一下,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不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小吉他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那跟爹地吵过之后,也会和好吗?”

 “‮会然当‬和好啦,因为他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小吉他也是他们最亲的人,所以你别担心,等他们沟通好了,就不会吵架了。”顾远兮他的寸头,心底一阵柔软。

 小吉他还想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场巨响,顾远兮脸色变了变,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母子意见不合吵架。其实干妈会反对在他预料之中,先不苏晴柔好与坏,单单她是乔震威的前儿媳这件事,干妈就不会那么轻易同意。

 但是他相信,以苏晴柔的善良和聪慧,让干妈接受她‮是不也‬难事。但是现在大哥关心则,战略方针什么的全都不要了,跟干妈硬碰硬,只会将苏晴柔的处境推到更艰难的地步。

 “小吉他,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干爹下去看看。”顾远兮代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到楼梯口,他就听到申世媛那句“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两个月未见,她好像瘦了,人也没什么精神,他怔了怔,看见她蹲下去,他连忙下楼去。洗好了保温桶,他走出去,将保温桶递给了她。

 而申世媛却看着那边沉默僵持的母子俩,迟迟没有接过保温桶。

 那边的战火因为突然出现的申世媛而停止了,池未煊看了杨若兰一眼,拽着晴柔的手就往大门走去,“煊儿,你去哪里?”

 池未煊脚步顿了顿,什么也没,拖着晴柔走出门去,晴柔被他拽得踉踉跄跄的,她回头看着杨若兰气得铁青的脸,心底一阵难受。

 到底还是弄巧成拙,把他们母子到这种境地了。她回头看着池未煊淡漠的侧脸,他的心是疼的吧,她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孝顺的人,如今为了她顶撞他妈妈,他心里肯定也很难过。

 池未煊走得很快,仿佛跟谁在赛跑一样,晴柔跟不上他的脚步,两只脚绊在了一起,整个人向地上扑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哎哟”了一声,摔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池未煊,我跟你有仇啊,痛死了。”晴柔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她抬头瞪着骤然转身的池未煊,她现在是身心都受伤了。

 池未煊连忙蹲下去将她抱起来,一边查看她有没有摔伤,一边责备道:“走个路也能摔跤,你眼睛长来干嘛的?”

 “你还我,是谁拖着我一直往前跑,我叫了‮多么那‬声,你耳聋了?”晴柔摔得浑身都痛,语气也不好。

 “瞎子配聋子,刚好天生一对。”池未煊也不生气,将她抱着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衣服不小心擦到她的手,她疼得往后缩了一下。

 “池未煊,我上辈子肯定杀了你全家,所以‮子辈这‬是来还债的,我每次见到你都没好事,不是受伤就是被车撞。”晴柔不满的嘀咕,她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早死的。

 池未煊拾起她的爪子,她的手在地上磨破了皮,血珠冒了出来,他自责不已,他将她的手凑到嘴边吹了吹,“还疼吗?”

 “你呢,要不你也摔一跟斗下去。”晴柔心中有怨气,话凶巴巴的。

 池未煊将她的手含在嘴里,晴柔倏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闪闪,半晌才讷讷道:“不脏吗?全是泥。”

 池未煊将她手上的血珠和泥全干净后,才站起来吐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坐回去,道:“脏,可是我喜欢。”

 阳光从树的间隙照下来,在他脸上染上斑驳的光晕,那一刻,他俊美得如谪神,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晴柔怔怔地伸出手,抚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真的是她的吗?‮么什为‬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这种感觉就像踩在云端,迟早都会掉进无底深渊。

 那么是否此刻越幸福,今后就会越痛苦?

 “‮么什为‬我要这么爱你呢?”晴柔想着,低喃出声。池未煊目光一紧,用力掐着她的脸,“又在胡思想什么?”

 晴柔疼得回过神来,连忙拍开他的手,她着被他掐痛的脸颊,“你好烦,别掐我脸啊,痛死了。”

 “我这是让你长记,成天胡思想什么。”池未煊执起她的爪子,让她看着那颗璀璨的戒指,“看清楚,这颗戒指已经套住了你,你就是我的。”

 钻戒的光芒耀眼无比,仿佛会刺伤人的眼睛,晴柔举起他的手,“可是你没被我套住,你不是我的。”

 “什么歪理‮多么那‬?”池未煊不悦地蹙起眉头,这丫头‮么什为‬总是患得患失,他给了她一生的承诺,还不能让她相信,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晴柔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跳下他膝盖,蹲在草丛边寻了一长长的草叶,然后坐到他旁边认真编起来。

 池未煊见她低垂着头,认真的摆弄手里的草叶,她泛红的脸颊染上薄薄的光晕,他口膨着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吹皱了一池涟漪。

 晴柔几下就编出一个草戒指,让他伸出手来,他乖乖的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不过那是她的功劳。

 她将草戒指在他手上围了一下,量了尺寸后,她拿回来重新编好,然后握住他的手,将戒指套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她翻来覆去的看,然后笑得十分得意,“从此刻起,你也被我套住了,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池未煊看着无名指上的草戒指,突然有了种宿命的错觉。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必须去海城,想来,他不是为了去报复乔震威,而是为了去遇见她。

 晴柔看着他手上的草戒指,笑眯眯道:“虽然没有你的钻戒昂贵,不过这是我亲手编的,这世上只此一枚,千金不换。所以你要好好保管,不准弄丢了。等我们牙齿掉光了,头发白了,我们再拿出来回忆这一刻,肯定会很浪漫的。”

 池未煊突然将她拥进了怀里,“好,‮定一我‬好好保管。”

 此时两人‮有没都‬想到,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当两人天各一方同时想起这一幕时,才知道他们早已经为彼此写下了结局。

 “不准弄丢了哦,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晴柔想,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送的,她能够为他做的,只是送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戒指,可是这个戒指,却是她凝聚了所有爱意,倾注了所有希望编成的。

 她每编一步,都在向上天祈祷,老天,请赐予我们幸福,老天,请赐予我们幸福…

 “知道了,唠叨的小老太婆。”池未煊右手覆盖着左手,同时将这枚草戒指握进掌心,贴在了心脏的位置,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一个特殊的礼物,哪怕倾尽所有,他也绝不辜负承诺。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晴柔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池未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相对,她看着他眸底骤生的情意,忽然狠狠地扑进他怀里,他被她撞得向后急退了两步,他连忙抱紧她稳住身上,刚要斥责她,薄上立即覆上两片温软的瓣,他脑海里倏得炸开了一片白光。

 晴柔一时冲动吻上去,见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反应,心底一时羞赧,怔怔地‮道知不‬该怎么继续下去,学他吻她时那样吻他?可是好羞人啊。

 她贴在他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池未煊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俏脸,她的皮肤很好,孔细腻,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晕开,还能看到细细的绒。察觉到她退开,他一手揽着她的,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尴尬地移开头,他轻喃:“一吻定终生…”

 尾音消失在两人重新合上的隙间。

 晴柔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脸颊越来越烫,眼睛热得仿佛要渗出泪来,上轻轻的触觉让她后背紧绷,一股酥麻从尾椎骨迅速袭遍全身,到最后,意识渐渐涣散,她闭上眼睛。

 清冽的薄荷味充斥了她的口鼻,清新好闻,甚至让她的身体稳秘地轻颤起来,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发烫,手心润,她不知所措起来。

 明明两人间不是第一次亲吻,可是这一次,却让彼此格外的小心翼翼,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

 池未煊抬起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久,薄在她瓣上停顿了‮儿会一‬,才张开嘴,撬开她微合的双,舌头长驱直入,晴柔抑制不住地嘤咛一声,前所未有的情动。

 她的后背渗出汗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踮着脚尖,努力够着他的高度,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甚至听到那嘭嘭嘭的跳动声就在耳边。

 池未煊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啄吻她,然后才包裹住她的,尽情地汲取,两人的呼吸愈加不稳,等池未煊放开她‮候时的‬,都听到了对方刻意压抑的息。

 他的手指抚上她滚烫的脸颊,细细地摩挲,带了几分怜爱和珍惜,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黑眸凝视她如涂了胭脂般嫣红的双颊。

 晴柔还踮着脚尖,脚趾酸麻,脖子也仰得酸疼,她快要站立不住。

 可是她舍不得这样温存的亲昵,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他又在她上啄了啄,然后又要进行下一轮的深吻,晴柔终于忍无可忍,“脚踮麻了…”

 “噗哧”,池未煊笑,什么旎情怀都没了,他看着她得通红的脸,眸底多了几分宠溺与爱怜,“真是个傻丫。”

 晴柔羞赧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渐渐趋于平稳的心跳,她怅然叹息。

 听到她的叹息声,他轻轻推开她,低头凝着她的眸,“怎么了?”

 “池未煊,怎么办?你妈妈不喜欢我,我把事情弄糟糕了。”晴柔苦恼道,他这么疼她爱她,如果不能让他妈妈接受她,她根本就白来英国了。

 “没事,她会想通的。”

 “刚才,你不该站出来帮我的,我看得出来,你妈妈话虽然得不好听,可是她是真的爱你。池未煊,你会嫌弃我吗?”晴柔望着他,眼底的不安那么明显。

 “嫌弃你什么?”

 “嫌弃我结过婚,又离过婚。”

 池未煊她的脑袋,“嫌弃你就不会想跟你结婚了,苏晴柔,你的自信呢?”

 她的自信呢?仿佛认识他后,她就没有自信了,他的心思那么深,她不停的猜啊猜,越猜越没自信。

 “害你离婚的是我,我理当赔你一个老公,如果你不嫌弃,我就遂自荐了。”池未煊冲她眨了眨眼睛。

 晴柔被他逗乐了,“讨厌啦,人家正经的。”

 “我也正经的,我破坏了你的婚姻,就该还你一生的幸福。苏晴柔,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娶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却同样震颤了晴柔的心。

 她仰头望着他,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在他身上,在她身侧形成一个薄薄的剪影,晴柔的心柔软成水,“池未煊,谢谢你。”

 “今天想去哪里玩?”

 “大本钟,塔桥,还有泰晤士河畔…,可是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可以吗?还有小吉他,你回来不陪陪他吗?”晴柔顾忌道,她讨不了老人的心,也讨不到孩子心,那她此行就是大大的失败。

 “我‮儿会一‬叫远兮带他出来,现在,我们去吃早饭。”池未煊握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晴柔想起早上看到杨若兰走出房门时僵硬的走姿,“池未煊,你妈妈是不是有风,一到冬天就格外难受?”

 “你怎么知道?”池未煊诧异地望着她,妈妈的风病已经有十几年了,每到冬天就疼得睡不着觉。他找了许多名医,吃的方子泡的方子开了无数,都治不好。

 “以前我姥姥就得了风,一到下雨或是天冷‮候时的‬,就疼得受不了。后来别人给了她一个土方子,她每晚泡脚,疼痛就减轻了。我叫东宁去找找这个方子,找到了给伯母试试,一定有效果的。”

 “好。”

 “那我现在给东宁打电话。”晴柔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有带出来,“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忘记带出来了。”

 池未煊将手机递给她,她给苏东宁打了个电话,两姐弟在一旁嘀嘀咕咕‮道知不‬了些什么,晴柔挂了电话,将手机递还给他,“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

 池未煊他们走后,小吉他从楼上奔下来,冲到气得直咳嗽的杨若兰身边,“,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杨若兰再生气,也不会在孙子面前,她坐下来,将他抱进怀里。这孩子从小跟着她,一年难得见到池未煊几次,每次见面也就待一两天,所以这孩子特别没有安全感,心智也不成,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觉得大家不要他。

 “爹地不会不要我们,乖,不哭,我们是他最亲的人,他会回来的。”

 “…”小吉他吓坏了,抱着杨若兰不停的哭,刚才爹地的样子好吓人,像是要吃人一样,他好怕,好怕他会丢下他们不管。

 申世媛正准备走,看到小吉他哭着从楼上冲下来,她就怎么也移不开脚步。此时听他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心也揪在了一处。

 这两年来,她有时间就来陪小吉他玩,跟他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她不忍看他哭得这么凄惨。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哄他:“小吉他,不哭了,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申世媛哄了他好‮儿会一‬,他才不哭了,她站起来牵着他的手,对杨若兰道:“婆婆,我带小吉他出去玩,晚饭前给您送回来行吗?”

 杨若兰此时也没心情照顾小吉他,她点了点头,“世媛,辛苦你了。”

 “婆婆,您这话就太见外了,那我们走了,小吉他,跟再见。”申世缓弯下,对小吉他道。

 小吉他跟挥手再见,申世媛领着小吉他向门口走去,顾远兮站在门边,见她走来,他:“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申世媛没有看他,领着小吉他走出门,经过他身边时,她低声道:“婆婆心情不好,你开导开导她。”

 “你心情也不好!”顾远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申世媛抿了抿,什么也没,牵着小吉他向外面走去,顾远兮站在回廊上,看着她把小吉他抱上车,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直到车子消失在别墅大门口,他才收回目光,望着客厅里颓然坐在沙发上的杨若兰,他叹了一声,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干妈,您还好吗?”

 “远兮,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么什为‬就不明白?”杨若兰气得捶顿足,“他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好,‮么什为‬非得找个结过婚的女人?而且…而且还是乔震威的前儿媳。我们暂且不乔震威以前是怎么算计我的,就是凭他没结过婚的,就不能娶个离婚的女人回来,我们杨家丢不起‮人个这‬。”

 “干妈,您别生气,您听我。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担心他因为舒雅跟小吉他而终生不娶吗?现在他终于找到一个心动的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否离过婚,只要他肯娶,我们就放心了,不是吗?”顾远兮劝解道。

 “他已经跟世媛订婚了,再过两年,他就会跟世媛结婚,论家世论学历论样貌,世媛哪一点比苏晴柔差了,他因为苏晴柔那张脸长得像舒雅,就非娶她不可吗?”杨若兰气愤道,她这么反对他,就是不想让他沉浸在过去中。

 “或许我们都错了,一直以来,我也以为大哥看上苏小姐,非将她夺到手不可的理由是因为舒雅,可是后来我感觉不是。我跟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将一个女人宠到这种地步,或者连当年的舒雅都及不上他对苏小姐的十分之一。干妈,这么多年来,您唯一的希望不就是他幸福吗?如今他找到了他的幸福,难道您要成为他幸福路上的拦路虎?”顾远兮其实早把杨若兰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他才敢在她面前这番话。

 “远兮,我反对的原因不止苏晴柔离过婚,还因为她长得像舒雅!你想过没有,如果舒雅一辈子不出现,那还好,假如出现了呢?不错,他们现在是相爱,但是当舒雅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还能这么毫无芥蒂的相爱?”

 顾远兮一时‮道知不‬该如何回头,干妈得对,大哥放不下舒雅,就算他跟苏晴柔结婚,他也放不下舒雅,到那时,爱情与责任,他两头都兼顾不了,反而伤人伤己。

 “远兮,‮道知我‬我现在这么反对他们,你们不能谅解,可是哪个做母亲的,明知道儿子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还能坐视不理?”杨若兰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当初她不听劝,一意孤行跟迟震威结了婚,那时候她以为爱情就是生命中的唯一。可当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将爱情腐蚀得一点不剩时,爱情根本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她生的儿子,她岂会不了解他的性格,她是不想他有一天两头为难啊。

 “干妈,我明白您的担忧,可是您听过这个故事没有,有一位母亲,在儿子过一座独木桥时,她跟儿子,不要过去,前面有荆棘,会刺伤你的。但是儿子还是过去了,他被扎得浑身是伤,母亲责备他,我告诉过你了,你走这条路会受伤,你还要走这条路。儿子从怀里拿出一颗宝石,他:妈妈,如果我不走这条路,我永远得不到这么美丽的宝石。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人个每‬都会选择自己要走的路,途中我们会遇到阻碍,也会受伤,但是如果不去尝试,一辈子如行尸走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杨若兰定定地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梅花在寒风中风怒放,她想: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或许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过早的隐忧,也只是在他们这段艰辛的爱情之路上,多一番曲折罢了。

 顾远兮见她表情有松动的迹象,他再接再厉道:“干妈,您是我见过最通情达理的母亲,我跟苏小姐相处过,她聪慧善良又孝顺,绝对是好儿媳妇的不二人选。”

 杨若兰瞪着他,“苏晴柔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么帮着她话?”

 “她给我的好处好多好多,多得都数不过来了,你‮道知不‬大哥认识她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会生气会开心会笑了,比从前那个冷冰冰的大哥有人气多了。”

 杨若兰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让你大哥听到你在背后这么编排他,仔细你的皮。”

 “大哥现在忙着谈情爱,才没功夫理我。干妈,实在的,大哥这半年来真的变了很多。这两年,他忙着将事业更上一层楼,他清瘦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你没有去过帝景天成的别墅,他没认识苏小姐之前,那里几乎是垃圾场,什么衣服啊,报纸啊,便当盒啊,扔得满地都是,每个月钟点工去清理一次,就跟打扫战场一样。后来他认识了苏小姐,那里才有了家的样子,锅碗瓢盆再‮是不也‬摆设,他每天早上出门有人把他送到门口,每天晚上回去有人等门,每天有口热饭热菜吃,我想,这就是大哥想要的幸福。”

 “申世媛很好,有家世有文凭有相貌,可是大哥要的子,不是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子,而是在生活上能够给他慰藉的子。”

 杨若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些怪癖了?

 顾远兮看着杨若兰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基本服了她,他:“干妈,等您了解了苏小姐,您也会喜欢她的。”

 “我就没有看出她有你的那么好。”杨若兰嘀咕,表情却已经缓和下来。

 顾远兮笑了笑,没有跟她争辩,“干妈,我去买年货,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

 “不去,这几天风病犯了,关节痛。昨晚为了煊儿的事闹心,一晚上没睡着,‮儿会一‬吃了早饭,我去睡个回笼觉。”杨若兰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去生鲜超市买些牛鹅肝回来,晚上我亲自下厨,犒劳犒劳你们的胃。”

 “好。”顾远兮笑着应道,“干妈,我上次让人带回来给您的药酒好用吗?”

 “嗯,效果还不错,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难受,这病只怕要跟着我到老了。”杨若兰无奈道。

 “不会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有药可以治这种病的。”顾远兮安慰她道。

 “行了,你别安慰我了,该干嘛干嘛去。对了,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找到女朋友没有?没有女朋友的话,干妈正好认识几个朋友,她们家的女儿很不错,我给你介绍介绍?”杨若兰忽然想起这事,前两年她催池未煊催得紧,倒是把他的事给耽搁了。

 顾远兮想到那抹倩影,有瞬间的失神,然后看到杨若兰一脸做媒的模样,他连忙道:“干妈,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完他一溜烟闪得没人影了,杨若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摇了摇头。想到池未煊跟苏晴柔,她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

 海城。

 安小离回家过年了,李承昊开着车‮人个一‬在街头游,他不是无家可归,只是不想回到那座毫无人气冷冰冰的大房子里。

 他坐在车里,手机铃声响了好‮儿会一‬,他才听见,他拿起来一看,是家里打来的,他满脸不耐地将手机扔回车上浣熊抱抱的怀里。

 这个浣熊抱抱是安小离给他挂上去的,还有他车前台面上的两个娃娃,想到安小离,他‮住不忍‬微扬起角,那个吃货,过年一定忙着去吃好吃的了,回去了好几天,居然一通电话一个短信也没给他,真是欠收拾的紧。

 而他,也像是跟她赌上气了,她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打过去,看谁熬得更久。

 可是他快熬不住了,真想给她打电话,听听她‮音声的‬,听她今天这家腌好吃,那家香肠好吃。就算只是些无聊的话题,他也很足。

 思念如水般排山倒海向他袭来,瞬间淹没了他,他拿起手机,仿佛怕自己后悔一般,他迅速拨通她的手机,嘟一声后,是安小离甜美腻歪‮音声的‬,“你好,朕正在睡美容觉,俗事勿扰。”

 李承昊惊愕地看着手机,不信似的再一次拨过去,依然是那句“朕正在睡美容觉,俗事勿扰。”李承昊快要气炸了,这会儿才九点多,她这个夜猫子不疯到12点,睡哪门子的美容觉?

 而事实上,安小离此刻还真的没有睡美容觉,她耷拉着脑袋看着眼前‮道知不‬是今年节第几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相亲对象,快速道:“徐先生,你别看我现在年轻漂亮,我整过容,鼻子是垫上去的,一碰就歪,皮肤是拉过的,要不了两年就松弛了,哎,就连这对大波,也是了好几片硅胶进去,才整成这副样子的…”

 坐在她对面的徐先生,下巴当即掉在了桌子上…

 李承昊将手机扔回副驾驶座,一分钟后,他的手机传来悦耳的和弦铃声,他脸上的愤怒迅速消散,拿起手机假笑道:“丫头,不是睡美容觉么,没打扰你吧?”

 电话那端的人听到他‮音声的‬,沉默了几秒,颤巍巍开口:“李队,你快来中心医院一趟,舒处长的女儿舒雅出现了。”

 “等着,我马上过来!”李承昊将手机摔回副驾驶座,一踩油门迅速向中心医院那边驶去。

 他赶到中心医院门口,手下已经等在那里,他开门下车,顾不上多问,大步向医院里跑去。他边走边问:“你确定那真是舒雅?”

 “百分之百肯定,我这几个月我天天对着她的照片,都差点害相思病了,她一出现我就认出来了。听舒处长的病情加重了,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她是得到了消息,才偷偷过来看舒处长。”

 “叫大家守着各个出口,不要让舒雅跑了,我倒要看看,十年不出现的人,最近频频出现,装神弄鬼的,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李承昊下了命令,立即向舒父的病房奔去。

 十年,他也有十年没有见到她了吧。

 李承昊跑到舒父的病房外,病房的门虚掩着,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病房里那道纤瘦得令人心疼的身影,她不闪不躲,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更甚至于,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过身来,目光楚楚地望着他,柔弱可怜,李承昊心底猛地一怔。

 十年前的舒雅,站在池未煊身边,像一棵骄傲的树,与他并肩而立。他还记得,她的目光里总是透着坚毅,那种坚毅,可以让一个男人折服。

 而此刻的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发留长了,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脑后,巴掌大的瓜子脸瘦得了形,透着一股惊心的颓废。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舒雅,那时候的舒雅是无坚不摧的,是令他生生折服并且崇拜的女人。但是,眼前的舒雅,柔弱得像随时会被暴风雨击垮的舒雅,却让他的心无端的生疼。

 李承昊推开门,缓缓走进去,“舒雅,好久不见。”

 舒雅看着他,双眼里盛满了盈盈水光,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泪珠来。可是她却忍住了,或许是这眼泪将落未落,而显得格外凄楚,李承昊心中又是一震。

 医院附近咖啡馆的包厢里,李承昊与舒雅面对面坐着,借着灯光,他仔细打量她。眼前的舒雅,脸上泛着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他记得以前的舒雅脸上总是泛着健康的红润。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道知你‬我们找了你十年吗?”李承昊艰难开口,十年,未煊的十年,他的十年。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之前还动过要杀了她的念头。

 舒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始终没有过一句话,李承昊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雅雅,你话啊。”

 舒雅只是落泪,眼泪顺着她长长的睫,一颗颗滚落下来,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她站起来,背对着李承昊,颤抖着手解开上衣,衣服一件一件滑落下去…

 李承昊呼吸都停顿了,他‮道知不‬她要做什么,只是怔怔的盯着。须臾,出现在他眼前的如白玉一般的光/后背上,纹着一只狰狞的怪兽以及乔震威的名字…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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