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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大结局(二)再生孩子
 尤小芳又游说童小安买:“哥哥,你看看你们家雨,都瘦成这样了,个子也不长,人家跟他同年龄的娃娃都比他高,比他长得壮实,他这是营养没有跟上,你给他买两瓶补充营养的**产品吧,真的很有效果的,如果没有效果,人家也不会在全球都卖得这么火了…”

 不等她说完,童小安说:“买吧,多少钱?”

 “这两瓶,一瓶是螺旋藻,一瓶是专门初充维生素的,两瓶一共要五百八十块钱。”

 童小安拿出钱包,数了六张一百元的大钞递给尤小芳,说:“不找了。”

 “要找哦,两瓶五百八,我给你找二十。”

 尤小芳把钱接过去,先拿了两瓶**递给童小安,再拿出钱包找钱,找了一阵说:“糟了,我这里没有零钱了,过几天我给你吧。”

 童小安说:“不找了,我们两兄妹,二十块钱还找什么找。”

 “要找,我过几天给你。”

 晚上,江子纯问童小安:“你还真相信这东西有那么神奇?”

 童小安说:“你没见小芳那样子,她不就是想赚钱吗?她说了那半天的话,费了不少神,就让她赚点吧。”

 这天尤小芳又来了,对童小玉说:“姐,我们公司今天请了大师过来讲课,你去听听吧。”

 童小玉说:“我不去哦。”

 “去嘛,你去听一听人家说那些,真的有道理。”尤小芳竭力劝说:“人家又不要你给一分钱,免费叫你听,如果不是我有关系,你给钱都进不去。好多人想听‮有没都‬机会,你有这个机会还不想去。”

 童小玉说不过,被尤小芳拽走了。

 江子纯悄悄问童小安:“小芳把那二十块钱退给你了?”

 童小安说:“没有。”

 过了‮儿会一‬,童小安又说:“我说了不要她退,就算她真的退,我们也不能要,兄妹别为二十块钱闹得生份了,逗人家笑话。”

 江子纯说:“‮道知我‬,还用你教?”

 过了两个多小时,童小玉‮人个一‬回来了,说:“江姐姐,我又上小芳的当了。”

 江子纯忙问:“怎么了?怎么上她的当了?”

 童小玉叹了口气,说:“小芳说不给钱,叫我去听,结果到了门口人家就喊买票,二十块钱‮人个一‬。我说不听了,小芳拉着非要我进去,又说她身上没有带钱,喊我借给她四十块钱,我只有拿给她。结果进去了那些人就像洗脑一样,又唱又跳,还喊口号,把我的耳朵都吵聋了,吵得我头昏脑的,我就先回来了。”

 江子纯暗暗在心里叹息了一阵,安慰童小玉说:“没事,以后不去就是了。”

 过了几天,江子纯问童小玉:“小芳把钱还给你了吗?”

 “没有,她提‮有没都‬提,可能不会给我还了。”

 在这三兄妹里,尤小芳现在是最有钱的一个,上百万的存款,到处找门路想投资。

 童小安勉强能自保,最可怜的是童小玉,尤小芳不仅不帮哥哥姐姐,还不断在他们面前占便宜,用郑美莲的话说,就是小刮小刮的,哪里有便宜她都想拣。

 尤小芳始终也没有把这两笔钱还给哥哥姐姐。

 这天,尤小芳给童小玉打电话,说**公司有活动,叫童小玉跟她一起去,童小玉说不舒服,不想走路。

 尤小芳说:“如果你不去,那你来帮我把娃娃照看一下,我要去看看。”

 童小玉没法拒绝,只好答应了。

 童小玉到了尤小芳的家里,尤小芳简单代了几句就走了。

 没多久,一个送水的扛了一桶矿泉水上来,说:“你是尤小芳的姐姐吧?尤小芳打电话喊我送桶水来,说你在家里。”

 放下水,他说:“十八块钱。”

 童小玉不解地说:“我妹妹没有给钱吗?”

 送水的说:“她只打的电话,哪里给钱,我们每次都是把水送来了才给钱。”

 童小玉只好把水钱给了。

 闲着无事,她看见小林把尤小芳的了,她过去帮着整理,却在枕头下面‮了见看‬一个本子,她拿出来随意翻了翻,只见本子上写着她买过的**产品的名字,有成本价,有销售价。

 她仔细算了算,发现尤小芳卖给她的东西就赚了她七百多块钱,卖给童小安的那两瓶也赚了三百多!

 童小玉看得心里发冷,她没有声张,把本子悄悄放回枕头下面,尤小芳回来后,她也只字未提。

 童小玉回到童小安这里后,跟江子纯说到妹妹赚他们两兄妹的钱,她很是伤心:“我给她的娃娃买穿的,她在我这里随时拿钱,我都没向她要过,我觉得我们就这么三兄妹,应该相互帮助,相互照顾,我想着她的女儿没有了,我还主动给她送了五百块钱,可她…”

 江子纯能‮么什说‬呢?得知尤小芳赚了他们‮多么那‬的钱,她也不高兴,只能叹口气,说:“算了,以后你别这么心软,还是要多为你自己考虑。她赚我们的钱,就当是她地震受了灾,我们帮她一把吧。”

 童小玉和吴文兵当时回到s省‮候时的‬,虽然用了不少钱,但还有八万块钱左右的存款,童小玉想买房子,叫童小安和尤小芳帮她打听一下哪里有没有合适的。

 这天尤小芳给她打电话,说a镇有一套房子,才卖十三万,有九十多个平方,条件很好。

 吴文兵和童小玉兴冲冲地到a镇去看,尤小芳说她没有煮午饭,到饭店去吃,这饭钱当然只能吴文兵给,几个人吃了一百多块钱。

 去看房子‮候时的‬,尤小芳不断说那房子的好处,竭力怂恿他们买下来,童小玉和吴文兵‮人个两‬都笨嘴笨舌的,又觉得尤小芳这么热心,他们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于是尤小芳叫他们先给房主付定金,吴文兵身上只带了五百块钱,吃饭花了一百多,就只付了三百块钱定金。

 童小玉回到童小安家就后悔了,对江子纯说:“我把房子买在街上做什么?我生来就是农民,没有文化,没有手艺,又不会做生意,在城里生活养活不了一家人。我还是在农村去买套房子算了,只要有土地,能上户,一家人怎么也能生活。”

 于是那三百块钱金定就白丢了。

 但童小玉又不想距离娘家太近,因为受不了母亲的唠叨,所以不想买在c县。她也不想买在a镇附近,就害怕跟尤小芳打交道。

 江子纯说:“那你们愿‮意愿不‬到t县去?我娘家那里,我可以请我妈帮你打听一下。”

 童小玉马上说愿意,于是江子纯给江素素说了。

 江素素问到了几户要卖房子的,也都有土地,能入户,价钱也不高,两层楼的六万,一层楼的两万。吴文兵去看过后,总感到不太满意,想再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童小玉要生孩子了,另外租了房子。

 这年八月,童小玉到妇幼保健站剖腹产下了一个女婴。

 当吴文兵看见孩子‮候时的‬,连连后退,几乎晕厥在地!

 孩子满脸鲜血,恐怖至极!

 医生清洗后才发现,孩子是先天裂,但又不同于一般的裂。

 这孩子好象是右边的嘴角长错了地方,长到了右边的耳朵边上,从嘴到耳边有一股筋连着,这股筋又牵扯着大脑的神经,所以这手术也不太好做。

 医生说,只有等孩子大点后做修补手术,不过需要准备五万块钱左右的手术费!

 吴文兵三天没有吃一口饭,只喝水,童小玉天天以泪洗面!

 他们想不通,自己一直与人为善,从来也没有整人害人之心,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童小玉想起了她用假钞和在茶馆里跟徐绍林抬别人轿子的事情,那些事的确是昧良心的事,是坑害别人的,难道就因为这样,就报应在了孩子身上?

 可是做错事的是我,孩子是无辜的啊!

 而且吴文兵又没有做过坏事,‮么什为‬要让他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报应?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上苍就惩罚我吧,我可怜的孩子有什么错?‮么什为‬要把这种痛苦加在孩子的头上!

 童小玉想一阵哭一阵,从生下孩子,泪水就没有干过。

 吴文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童小玉面前他强装笑脸安慰她,一背过了童小玉,就躲在角落里暗暗流泪。

 实际上,孩子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遭了什么报应,童小玉怀着孩子身体一直不好,她又是个急子,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身体就出毛病,就不得不吃药。

 是药就有三分毒,药吃多了,免不了会对孩子的发育产生不良影响,这是必然的。

 还有一点,吴文兵特别爱喝饮料,他一天可以喝几瓶各种饮料,医生说,饮料里含有素,十分不利于孩子成长,所以准备带宝宝的青年夫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尽量别喝饮料。

 孩子小‮候时的‬也要少喝,饮料喝多了上瘾,还会早,提前发育,个子却不能长高。

 但童小玉本来就有些迷信,她总认为自己以前做了坏事,才会遭到菩萨的惩罚,让她生下一个带残疾的孩子!

 一个星期后,童小玉带孩子出院了,在医院里一共用了接近一万块钱。

 回到出租屋不几天,童小玉的房痛,痛得直哭,又拉肚子,她拉,小孩也拉。她的背也痛,也痛,似乎全身都是病!

 然后又觉得腿脚僵硬,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动脉血管堵,要好好检查一下才能确定。

 月子里她天天都在上医院,天天都在吃药!

 钱越来越少,又想到孩子做手术还需要一大笔钱,童小玉的心里装满了悲苦!

 灾后,政府鼓励灾区群众重建家园。

 三年内重建的,政府补助两万多,另外可以低息贷款五万。

 郑美莲打电话下来,闹着要修房子,童小安反对修在山上。

 他说:“这里本来就是地震带,您看看我们那个地形,太独特了,绝对发生过很多次地震,您再看看我们这里的姓氏,没有几家是同姓的,都是各种姓氏杂居在这里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都是搬迁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地震,以前的人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郑美莲说:“把基脚下牢点,房子修牢固一些,这几十年也没有这么大的地震了,不怕!”

 童小安说:“房子修得再牢,如果这座山垮了呢?就像埋县城那样,房子修得再牢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彻底地埋藏掉!

 “这几十年没有这么大的地震了,那一百年过后呢?您们不会埋,我们不会埋,那我的儿子、孙子他们呢?

 “您们只考虑自己,从来不为子孙后代考虑!而且就算要修,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一直都在余震,又是洪水,又是泥石,现在建筑材料价格奇高,工价也高,运费也高,等过几年地质状况稳定了,物价也降下来了,那时再修也不迟。”

 郑美莲却担心再过几年修领不到政府补助的两万块钱了,不顾童小安的反对,还是动手了。

 童小安对江子纯说:“我妈一辈子只晓得捡便宜,从来不晓得算算细帐,现在修表面上看来能领两万块钱,但是仔细核算一下成本,还不如不领!她‮人个这‬总是这样,哪里有便宜不捡好象就‮起不对‬祖宗似的!为了捡地上的芝麻,宁愿丢掉手上的大西瓜!她自己还觉得她捡了大便宜了!”

 郑美莲下好了基脚,到政府领到了两万块钱补助和五万块钱贷款,打算就用这七万块钱修房子,只是现在这个行情,物价、工价如此地高,七万块钱怎么可能修得起!

 从郑美莲没有出来当保姆后,郑美莲和于明浩几乎天天都要吵架,不管什么事情,郑美莲一定要牵扯到于明浩的初恋情人身上,于明浩也有事没事搜卡卡搜角角地和她吵,一吵起来两人就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互不相让地赌咒发誓吵半天。

 开始修房子后,因为劳累,两人吵架的次数更是大大地增加了,哪一天不吵个两三次天一定不能黑,房子还没有修起,郑美莲和于明浩就翻地覆地的大闹了一架,于明浩拍桌子大骂,喊她滚!

 他说:“我年轻‮候时的‬把我自己养活不了,我现在年纪大了把我养活得了了,我现在不靠你几娘母也能过,还比那几年过得好些!

 “你要滚就滚远点!我现在有本事了,不得吃哪个的受气饭,你要喊我学张发财在他的婆娘面前那样任你打骂,我于明浩明‮你诉告‬:不得行!”

 郑美莲气得说:“你现在能养活你自己了?‮么什为‬你现在能养活你自己?如果我们不把基础给你打好,你现在能养活你自己吗?你简直忘恩负义!”

 郑美莲也不管房子还没有完工,各人提上衣服就出来了,又当保姆去了。

 于明浩更得了理了:“我早就看出她别有用心,她就是想利用我帮她把儿子女子带大,现在儿女都大了,她就完全暴了!”

 童小安的餐馆再开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虽然说不至于亏本,但是赚钱太少,用童小安的话说是浪费青春,于是转让‮去出了‬。

 餐馆转让了不久,江子纯的父亲因急阑尾炎住进了医院。

 父亲出院不久,江子纯又住院了,是胃溃疡,她的胃已经痛了好几年了,因为天天要守在餐馆里,没有办法去医,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江子纯出院一个多月后,郑美莲从雇主的家里艰难地走到了童小安租房子的地方,说痛得直不起来。

 到医院一检查,椎间盘突出,又住院!

 江子纯笑着对童小安说:“我们明年要转运了,今年该生病的、不该生病的都生了,这一万多块钱医药费用出去,明年我们就要好运了。”

 因为他们都买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郑美莲出院后,江子纯回c县去报销她和郑美莲的,领了一千多块钱,在t县报销她娘家父亲的,也领了一千多块钱。

 童小安说:“这一次国家亏大了,你们几个人住了那么久的院,还白领两千多块钱回来。”

 郑美莲说:“那我们了一万多呢?才报两千多!应该给我们全部报才对。”

 童小安说:“妈‮人个这‬硬是人心不足蛇象!钱拿得再多都不足!往年国家不给您报,您就不生病了?您给国家做了有多大的贡献?凭什么国家应该把您的一切都管完?够意思了,您养的儿子女子没有出息,您享不到我们的福,享国家的福还是不错了!还不满意!”

 江子纯想起,童小玉生孩子住院的钱能不能报呢?

 童小安说:“她连准生证‮有没都‬办,哪里报得了?”

 吴文兵这天接到他姑姑打来的电话,说他们那边在卖户口,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吴文兵五、六岁‮候时的‬,他母亲带着他哥哥突然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他父亲带他离开老家,一边打工一边找他母亲和哥哥,后来就到他姑姑的村里租了一家人的房子住,他姑姑对他多有照顾,所以他和姑姑的感情很好,情同母子。

 在买房子的问题上,吴文兵和童小玉的想法不同,吴文兵想在他姑姑那附近买,姑姑姑父人不错,还有两个表哥,一个表妹,他们走得也比较亲热。

 童小玉想在m城附近买,虽然她害怕和母亲、妹妹打交道,但舍不得哥哥嫂子,想跟哥嫂挨近一点。

 但在这边看了几处房子,‮有没都‬满意的,童小玉也没有办法,就让吴文兵回姑姑那儿去看看。

 童小玉已经满了四十天了,吴文兵于是把三轮货车低价卖了,亏了九千块钱,带了一万块钱整数回姑姑家去了。

 没几天,吴文兵打电话过来,说他决定在那边买户口了,四万块钱买‮人个两‬户口,还有‮人个两‬的土地。

 他说队长说了,先上‮人个两‬的户口,等把地基划分了,他们把房子修起后,其他的可以再迁进去。

 童小玉说:“那就买你和爸爸的,我的户口没有关系。”

 这时候他们存在银行的钱只有三万了,江子纯陪童小玉把钱全部取出来,汇给了吴文兵。

 但几天后,吴文兵打过来的电话没差点把童小玉气疯。

 他说:“我没有买户口,我买了车了,是大货车,拉矿石,一天要挣几百…”

 原来,吴文兵回到姑姑家后,去看了卖户口的那个生产队,他觉得条件不太好,不想买。

 这时他以前在煤矿的邓老板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想不想拉矿石,说一天能挣三、四百。

 吴文兵以前挖煤‮候时的‬,觉得这老板人不错,每个月结算工钱都很及时。他从离开煤矿后,这一两年几乎没有挣到什么钱,心里很焦虑,现在见有这样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就打算跟小老板干了。

 因为每一次买车童小玉都要反对,这一次吴文兵要把全部积蓄都用来买车,怕童小玉不给他取钱,他就撒谎说要买户口,骗她把钱打过去了。

 他说:“你别抱怨,我只要把车买了,用不了多久钱就挣回来了。”

 童小玉问:“买车要多少钱?”

 “七万八。”

 “七万八买什么货车?”

 “是二手车,新车当然买不到。”

 童小安拿过电话问:“你买谁的二手车?二手车车况不好,车子容易出毛病,你要看清楚哦。”

 “车没有问题,是邓老板介绍我买的,那人是他的朋友,等我赚了钱再换个新车。”

 童小安劝他多看看:“你又没有货车驾驶证,不能开大货车。”

 吴文兵说:“我先请个司机开,等我拿到b照了,我再开。”

 童小安说:“货源有没有保证?其它的费用高不高?不要等你把车买到了又没有货拉就麻烦了。”

 吴文兵说:“没有问题,这个老板人非常好!”

 童小玉嚷道:“不买,买啥货车,你看你‮子辈这‬买了多少车了,买一辆亏一笔钱,光买车亏的钱都可以买一辆新车了…”

 “不买不行啊,”吴文兵说:“我已经了四万定金。”

 “四万定金!”童小安‮住不忍‬喊出声来:“哪有定金这么多的?”

 童小玉气得说:“你把钱全部给了才只是了定金,剩下的三万八你到哪里去找?”

 “我借,我在姑姑和老表那里借。”

 事已至此,童小玉反对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就倾尽所有再到处借贷买了车,拉矿石的地方在山里面,还要租房子,还要给司机单独租间房子,第一个月的开支只有自己垫付,油钱、给司机的工钱、饭钱等。

 他们又到处借,心里想等满一个月结到工钱就对了,谁知一个月后老板说周转不灵,只能先结一半。

 吴文兵说:“我们运气不好,人家以前的都是每一个月按时结完,我们一来就只结得到一半了!”

 吴文兵让童小玉过去帮着煮饭:“我和司机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黑了才回来,跑一趟要一整天,一天三顿吃饭店,吃不起了。”

 童小玉说:“娃娃这么小,你那边又冷,我过来又能做些什么?”

 这时候郑美莲在这里,她接口说:“我去帮你们,我帮你抱娃娃也可以,帮你们煮饭也可以。”

 童小玉马上笑道:“那行啊,只要我妈肯去帮我,我就啥都不担心了,那妈跟我去吧,反正现在农闲,您们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郑美莲说:“先把工钱说好。”

 童小安说:“我妈真是,帮您的女儿带孩子,还要工钱!”

 “为啥不要?”郑美莲理直气壮地说:“她不仅要给我开工钱,还要开高一点,我帮外人挣一千块钱一个月,帮她得给我开一千五。”

 “凭啥?”

 “凭啥?”郑美莲说:“我帮她做事情比她请外人认真得多,她请外人有请我放心吗?”

 童小玉笑道:“行,我给你开一千五吧。”

 “每个月一号你必须准时发工资。”

 “那我现在没有钱啊,”童小玉说:“我有钱就按时开给你,没有钱只能欠着。”

 “要欠着工资还要涨,你得给我开两千,‮然不要‬我不干。”

 童小安‮住不忍‬大笑起来,说:“我妈不做生意真是一大损失。”

 “谁说我没有做过生意?”郑美莲马上反驳:“和尤得富闹离婚‮候时的‬,我把你们寄放在你二爸家里,我做了几个月的核桃生意…”

 “我妈这么会做生意,怎么没有发起来财?”童小安揶揄地说:“如果我妈那几年发了财,我们也可以跟着您享福了。”

 “你妈没出息,没本事,”郑美莲没好气地说:“我儿子有出息就行了,你不说让你妈享享福,整天就惦记着享我的福!”

 这件事说说就放下了,童小玉没钱给郑美莲开工资,郑美莲也不会去。

 吴文兵的车子没开到两个月已经修了几次了,工钱每个月又只结算一半,除了司机的工资和修车的钱,连加油的钱‮有没都‬了。

 本来他们指望拉货的工钱结完了日子就好过一些了,但是一段时间后,不仅以前的结不了,后来拉的反而一分钱都结不到了。

 吴文兵又老实又善良,他去向老板要钱,老板随便诉几句苦,他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最后车子实在没有办法经营下去,他转手卖了,亏了三万多,把借的钱还了就所剩无几了。

 剩的这一点钱童小玉不敢再用,因为小女儿快半岁了,应该给孩子做手术了。

 现在他们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

 童小玉的小女儿虽然半边脸长得有缺陷,但是看她的另外半边脸却非常漂亮,又似乎很聪明,还不到一个月就能呵呵笑了,哪里有一点点声音,马上就把头转过去到处找。

 江子纯看见这个孩子这么聪明,一边高兴,一边又在心里为这个孩子的未来隐隐地担忧。

 童小玉想把孩子的户口上到c县,因为c县本来就可以生两个孩子,她想把孩子的户口上了,孩子做手术的事情也许可以申请救助,但是去一问,说不行。

 地震后,c县对户籍的管理十分严格,要求一对夫妇在c县居住两年以上的,才能生育两个孩子。他们显然不符合条件。

 要上户只有罚款。

 那就只有上到吴文兵的老家,吴文兵的父亲回老家去问,也不行,因为那里只准生育一个孩子,说童小玉前面已经生过一个儿子,这一个只能按超生子女对待,要了罚款才能上户!

 不管上到哪里,都要近两万块钱的罚款!

 童小玉根本不敢提宝宝的事,那孩子现在还是黑户!

 童小玉觉得在城里生活太艰难了,什么都要用钱,想回到农村做土地。

 这时候才发觉,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也实现不了。

 吴文兵父子俩因为离开老家多年,早就没有了土地,成了空挂户,他们如果要想分土地,只有重新回到那个至今都还没有通电,也没有通路的老山沟里去!

 而且就算他们回去了又怎么办?连房子‮有没都‬一间!

 童小玉的户口在c县,但从她和徐绍林结婚‮候时的‬,生产队全体社员经过举手表决,就把她的土地掉了。

 所以他们这个家庭现在非常特殊,他们是农民,但是没有属于他们的一寸土地,也没有属于他们的一间房子!

 而因为不起罚款,还有两个黑户孩子!

 更特殊的是,因为怕陆勇刚找到她会抢走宝宝,她一直提心吊胆,不仅不敢把宝宝带在身边,还不敢给任何人说,更不敢给孩子上户!

 她也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陆勇刚不敢公开抢夺孩子,但是明易躲,暗箭难防,他自己不面,找他的那些小兄弟偷偷带走了呢?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不该生下宝宝,但后悔又有什么用?既然生都生了,总还是得尽责任抚养他长大!

 童小玉决定回到吴文兵的父亲租的房子里去,那里好歹还有一亩多的土地,能种点瓜果蔬菜,总比在街上什么都要买着吃好吧!

 童小玉走‮候时的‬,江子纯深深地为她担忧着。

 她笑着说:“再辛苦十多年,我的两个娃娃长大了,我就能享福了!”

 ‮道知她‬她没有权利享徐家那个孩子的福,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因为没有钱学费,宝宝没有读幼儿园了,幼儿园不在义务教育范围内,而且他又是黑户。

 又因为没有钱补充营养,童小玉的不够,孩子饿得哇哇哭,只有买粉喂,有时宝宝‮住不忍‬偷偷挖一勺吃了,就会挨一顿骂。

 童小玉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办法出门做事,吴父在附近打短工挣点钱,有时称几两水果糖回来,每天只给宝宝拿一个哄着。

 江子纯和童小安一说起童小玉就担心,郑美莲说:“她该背时!她自己找的!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童小玉从来不给母亲诉苦,只是有时候给江子纯打个电话,江子纯也只能劝她想开一点。

 童小玉还是说:“等我这两个娃娃长大了,我‮够能就‬享福了!”

 她的眼里满是憧憬。

 c县作为“5。12”大地震受灾最重的地区,在兄弟省的大力援助下,重建已经初具规模,c县新县城第一期工程快要完工了, c县的公路在地震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在全国人民的帮助下,公路也开始了重建和扩建。

 曾经默默无闻的c县一震成名了!

 全国各地涌来了大批人员,他们有的是来参加援建的,有的是来寻找商机的,有的是来悼念“5。12”遇难者的…

 在c县的各个镇都能听到各种口音的外乡人。

 童小安说:“应该把a县的收费站拆了。地震‮候时的‬,别人给了我们那么大的帮助,现在他们来看看c县,我们‮么什为‬还要收别人的过路费呢?”

 江子纯说:“这事得政府说了算,我们有什么法呢?”

 郑美莲出来后,于明浩‮人个一‬在家里继续修着房子,他的脾气太坏,不是指责这个匠人没有做好,就是抱怨那个匠人不听他指挥,他现在越来越像当官的了,他‮么什说‬就是什么,不容许别人有半点反对意见。

 最后,他请的人都‮意愿不‬来帮他做了,反正他也没有包给别人,是按天工算的,人家借口有事就不来了。

 他也硬,说:“我不相信,离了你们,我这个房子就修不起来!”他自己去买回工具,‮人个一‬慢慢收尾,贴瓷砖、抹水泥,几个月后也就修好了。

 于明浩修好了房子,气更了,和郑美莲在电话里也争吵不休,还说到了分手。

 两人争争吵吵过了近三十年了,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尤得富的房子垮了后,秦海涛不想在山上修,可是尤得富不肯离开那匹山,尤小芳没有办法,也只好简单修两间,因为修得少,没有工匠愿意承包,又请不到小工,他们只有请一个人砖匠,自己打杂慢慢修,搬石头,抬水泥,调灰浆,‮人个两‬从来没有这么心过,累得又黑又瘦。

 c县的新县城重建在原来a县的县城附近,郑美莲的母亲和弟弟们属于拆迁户,听说一个户头有二十多三十万的赔偿,在新县城还有一套房子,郑美莲羡慕不已。

 她跑回娘家去找村干部吵闹,说她本来就是a县户口,现在要求迁回去,把村干部吵得哭笑不得。

 她又跑到m城来找童小安,要他也回去闹:“你爸爸是a县人,你也应该是a县人,你爸爸的坟现在都还在那里,你凭什么不该迁回去?”

 “要闹你去闹,我可没那个脸!”童小安说:“我爸爸死‮候时的‬,你本来可以留在a县,由集体把我们抚养长大,你不干,自己嫁到了c县,现在看到这边有好事了,又要想回来,你这道理走到哪里都说不通!”

 看童小安不去,郑美莲眼看这几十万拿不到手,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还在和于明浩堵气,急急忙忙回到山上,要于明浩帮她去找干部:“你嘴巴会说,又比我懂得多,你去闹,肯定能把他们说服。”

 于明浩“嘿嘿嘿嘿”一阵笑:“郑大嫂,还是你会说些,你这个道理我扯不来,不光我扯不来,就是你高薪聘请联合国秘书长来,他都扯不来!”

 郑南林多年没有消息的子忽然回来了,郑伟林离了婚的前也找上门来,要求复婚。

 郑家的人口从来没有这么齐过,可惜郑木匠看不到了。

 江子纯的父母江敬忠和江素素都满了六十岁,从2010年开始,他们每一个月能领五十五块钱的养老金。

 江素素说:“现在这个政策真好啊,我们满了六十岁不用一分钱都能领养老金了!以前做梦‮有没都‬想过,我们这些挖一辈子泥巴的人还能领退休工资!”

 江素素和江敬忠养了三个儿女,但大儿子江子跃和小女儿江子美都不能让他们放心和省心。

 江子美从小就比较自私,结婚成家后,更是处处算计自己的父母。

 那年节前,江子美过来找江敬忠,问:“爸爸,您那头猪卖不卖?”

 江敬忠说:“要卖。”

 “您卖多少钱一斤?”

 “看别人卖的多少钱一斤,我就卖多少钱一斤。”

 江子美说:“那您打听一下价钱,别卖给别人了,给我们留着,我过几天就过来买。”

 几天后,江子美过来了,江敬忠也打听好了价钱,说:“喂了称,六块钱一斤,饿肚子称,六块二角钱一斤。”

 江子美说:“那我们也称饿肚子,您这两天不要给它喂,我明天过来称。”

 称好了,按照六块二角钱一斤算好了帐,江子美把钱给了,就把猪拉回去了。

 几天后,江子跃接到了江子美的电话,她问:“哥,你回去了没有?”

 江子跃说:“我在家里,有什么事?”

 江子美气冲冲地说:“那你别走哪里,我要过来找爸爸。”

 “你找爸爸做什么?”

 “我买了爸爸一头猪,他算了我的高价了。”

 “算了你多少?怎么就是高价了?”

 “他给我算的六块二角钱一斤,我杀了后才听人家说,爸爸这头猪有点小,才一百八十斤,这么小的猪只能算六块一角钱一斤,他给我多算了一角钱,我要过来找他,喊他退给我。”

 江子跃和他父亲江敬忠一样,也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以前江子美有许多过份的事情,他都不跟她计较,但现在江子美这话把这个好脾气的男人也惹怒了。

 江子跃问:“爸爸多算了你多少钱?”

 江子美说:“你算啊,一斤一角钱,十斤一块,一百斤就是十块,一百八十斤,多收了我十八块钱!”

 江子跃愤怒地说:“十多块钱就把你的眼睛打瞎了?”

 江子美说:“你才说得怪,十多块钱也是钱啊,我们挣钱好辛苦…”

 “有爸爸辛苦吗?”

 “他有啥辛苦的,天天都做习惯了。”

 江子跃说:“那你是铁了心要喊爸爸给你退钱?”

 “他不该退吗?人家那些当父亲的,过年‮候时的‬直接送一头猪给女儿,我爸爸还算我的高价…”

 “那这钱我给你,行了吧?”

 江子美之所以打这个电话给哥哥,就是想要哥哥退这十八块钱,因为她总认为父亲护哥哥,给哥哥修好了房子,还帮哥哥带孩子,他们又没有分钱,哥哥应该给这笔钱。

 如果她真的想要江敬忠退的话,她就直接到家里来找父亲了。

 所以她很快就说:“你要给也可以,那我就不找爸爸了。”

 但董丽华在那边吵起来:“凭啥我们给?江子跃,你钱多得很是不是?多得很拿给我!我嫁给你几年,吃没吃个啥,穿没穿个啥,儿子穿得跟个叫化子一样!你一天在我面前装穷,在你的妹妹面前充大方!他们还少了的钱?十八块钱都打电话要,我们见了她一分钱吗?”

 江子美自私会算计,董丽华比她更自私更会算计,所以这两个女人结婚前是最好的朋友,结婚后却水火不相容。

 董丽华越吵越厉害,喊道:“离婚!这个家我是没法活了,出嫁几年了的人,经常回来拿东拿西,我嫁进江家这么多年,我连说话的权利‮有没都‬!走!江子跃!马上跟我去离婚!不过了,都不过了!”

 江子美怕董丽华和哥哥当真闹离婚,如果真的离了,哥哥‮人个一‬带着儿子,以后还不得经常麻烦她。

 她赶紧说:“你别闹行不行?我又没有说一定要哥哥给。哥哥不给算了,我找爸爸就是了。”

 江子跃吼道:“子美,我现在不想跟你说太多,我只说一点,这头猪,不管你是赚了,还是亏了,你都给我闭上嘴巴,不准在爸爸面前提一个字!你如果让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你别往娘家门上走!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他咔地挂了电话。

 江子跃把这件事告诉江子纯‮候时的‬,他还气得发抖:“你说子美是什么人?我们三兄妹都是爸爸妈妈生下来的,怎么她就这么自私?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整天都在算计连父母!”

 江子纯安慰他:“算了,哥,她从小就比较自私,这一点我们也早就‮来出看‬了,别跟她计较,这事只要她不找爸爸,我们就当‮道知不‬,如果她找爸爸,我也不会饶她。”

 好在江子美没有对江敬忠说这事,所以江敬忠‮道知不‬他以前最宝贝的小女儿为那十八块钱一直在心里对他耿耿于怀。

 但江子美嘴里虽然没有说,却时常回娘家要这样,拿那样,平时江子跃和江子纯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江敬忠‮人个一‬,这个老好人当然不会拒绝女儿的要求。

 所以江子美一回来就拿核桃,拿花生,拿土豆…只要她看上眼的,都拿走。

 江子美家的土地多年前就退了,他们一直买米吃。

 有一天,江子美回到娘家,笑盈盈地对江敬忠说:“爸爸,我想把您的谷子买一口袋。”

 江敬忠说:“我没有谷子了,我的谷子都卖了,只有你哥还有几百斤。”

 “我哥的还不是您收钱,他们又没在家。”江子美问:“现在谷子多少钱一斤?”

 “一块钱一斤。”

 “哦,那您帮我搬一口袋下来,称一称有多少斤。”

 江敬忠吃力地从仓里搬了一口袋谷子下来,称下来一百零四斤。

 江子美说:“几斤就算了吧,我给您拿一百块钱。”

 她把钱拿给江敬忠,江敬忠说:“这钱是你哥哥的,等他回来我要给他。”

 “要给他!您帮他们守房子,照顾娃娃,还帮他们做土地,您卖一袋谷子的权利‮有没都‬?”

 江敬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不拣他的便宜。”

 江子美不满地说:“您护您儿子得很,啥都帮他争。”

 “我帮他争啥了?”

 “嘿嘿,我开玩笑的,”江子美转过话题说:“爸爸,我把钱已经给您了哈,现在您帮我把谷子打成米,用风车车干净,糠也给我装好,我要拿过去喂。我下午过来拉。”

 江子美说完就走了,江敬忠打米,车米,‮人个一‬忙了半天才忙完。

 下午江子美和她丈夫来了,问:“爸爸,您把我的米弄好了没有?”

 江敬忠回答:“弄好了,米在这里,糠也在这里,你自己来看。”

 江子美走过来提了提米口袋,没有提起来,她说:“这有多少斤?”

 江敬忠说:“一般情况下,一百斤谷子打七十斤米。”

 “那您帮我称一称有多少斤。”

 江敬忠帮她称了,七十一斤。

 “您不是说一百斤谷子打七十斤米吗?这是一百零四斤谷子,应该七十三斤米,怎么才七十一斤?差两斤称哦,这两斤米煮成饭,我们要吃两天。”

 江子美的丈夫骂她:“你废话多,两斤米你也能说半天!快把糠提到车上去,回去了。”

 江子美说:“两斤米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话要说到明处啊!”

 江敬忠说:“我把我往天打的米给你倒两斤。”

 江子美又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哪个要你倒哦。”

 江敬忠不再说话,把米桶提出来,倒了两三斤在江子美的米口袋里。

 江子美笑嘻嘻地说:“我爸爸这人就是认真,我开个玩笑,您还当真给我倒两斤。”

 江敬忠说:“你哥的谷子也没有多少了,你以后别来买了。”

 老头子心里不高兴,又不好直接说,只能这样说。

 江子纯回去听父亲说了这事,她问:“谷子一声钱一斤,那米卖多少钱一斤?”

 江敬忠回答:“米一块二角钱一斤,糠五角钱一斤。”

 江子纯说:“这子美也太滑了,她如果到市场上去买,七十三斤米就是一百块钱,三十斤糠又是十五块,她这么会算,‮不么怎‬去算别人,光在父母头上算?您六十多岁的人了,种点粮食容易吗?”

 江敬忠说:“算了,我也懒得说她,以后她来买,我只有不卖给她,卖一口袋谷子给她,我还受一肚子的气。”

 董丽华的自私让江子跃也伤透了脑筋,从结婚以来,董丽华就把钱管得死死的,江子跃想给父母买件衣服的钱‮有没都‬。

 父亲过生日,他给父亲拿一百块钱,董丽华跟他吵了又吵,说:“你爹妈在养儿子,在娶媳妇,他娶得起儿媳妇就供得起,我没有向他们要钱就不错了,凭什么还给他们拿?”

 江子跃说:“我小‮候时的‬我爸妈把我养大,难道他们八、九十岁了,还要他们养我?”

 “是啊,他们该养!我哥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吃我妈的现成,我爸妈不仅把我哥养着,还把他的老婆、儿子都养着。都是当父母的,凭什么我父母要养儿子媳妇,你爸妈就不养?”

 江子跃气得说:“我的脸皮没有你哥那么厚,我没脸让父母养我一家人!”

 董丽华的自私,让江子跃和她针锋相对。

 江子跃的工资不再交给董丽华了,但他的钱也存不下来,因为董丽华不管家里的任何开支,她的钱全死死存着,买衣服、孩子上学的费用,家里的一切用度都要江子跃给钱。

 有一次,江敬忠过生日,江子跃没有钱了,叫董丽华拿一百块钱给父亲,董丽华坚决不给。

 江子跃说:“我跟你借行不行?等我工资发了我就还给你。”

 “我信不过你。”董丽华说。

 “我给你打借条,行了吧?”

 “那得付利息,”董丽华说:“你借一百,‮候时到‬要还我一百五。”

 “好,成。”

 于是,两夫为一百块钱,要打借条不说,还要付高额利息!

 江子跃‮是不也‬软柿子,由着董丽华捏。

 董丽华的母亲生日到了‮候时的‬,江子跃开始报复了。

 董丽华上班有三十块钱全勤奖,如果请一天假,就拿不到这三十块钱了。她‮意愿不‬放弃这个全勤奖,于是跟江子跃商量:“我妈的生日,你回去行不行?”

 江子跃说:“我没钱。”

 “我给你拿嘛。”董丽华拿了五十块钱递给江子跃:“给我妈送五十就行了。”

 江子跃说:“我没有车费。”

 董丽华算了算:“坐车来去四块钱,打摩的来去八块钱,十二块,给你。”

 江子跃说:“现在打摩托的五块了。”

 董丽华咬咬牙,又掏两块钱出来:“够了。”

 江子跃说:“你妈的生日,你那些姐姐姐夫都要回来,我给不给他们发烟?”

 “那肯定要发啊,我们是最小的,连烟都不发,多没礼貌。”

 “我没有烟钱。”

 董丽华哭笑不得:“我还要给你拿烟钱?”

 “你不拿也可以,我不给他们发烟就是了,反正丢的是你的脸。”

 董丽华想了好‮儿会一‬,只好问:“那你买什么烟?多少钱一包?”

 “随便你,好的十多二十块钱一包,差的三四块钱一包。”

 “不用买好的,他们都是农民,买三块钱一包的就行了。”

 “你四姐夫、五姐夫现在可是有钱人哦,也给他们发三块钱的烟?”

 董丽华没奈何,说:“那买一包七块钱的吧。”

 这件事是董丽华告诉江子纯的,她说:“你‮道知不‬你哥好笑人,帮我走人户,我给了车费不算,连烟钱都要我给。”

 江子纯笑道:“对啊,你们这样公平,都无话可说了。”

 董丽华说:“你哥还有更可笑的。做人,他居然喊我跟他一人给一次钱。”

 董丽华怕安环,总是采取体外-来避-孕,但这种危险系数比较高,稍微不注意就怀上了。

 董丽华前一次怀上后,江子跃把她送到医院里做人,是江子跃给的钱。

 当她第二次发现又怀上后,要江子跃送她去做人,江子跃说:“我没钱。”

 董丽华说:“没钱不做总不行啊。”

 “那你给钱。”

 董丽华说:“上一次就是你给的。”

 江子跃笑笑说:“是啊,上一次我给的,这一次该你给了。”

 “凭什么啊?”

 “这事不是我‮人个一‬的责任吧?你也有责任,你凭什么不负责?所以这费用你也得承担一半,上一次我给了,这一次就该你给了。”

 董丽华哭笑不得。

 夫做到这个份上,在外人眼里觉得很搞笑,但在他们自己来说,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家里修楼房,江子跃和江素素到处借钱,江子纯也帮着想法,连江子美都借了一千五百块钱来,当时董丽华存了有八千多块钱,她一分都不肯拿出来。

 江子跃说打借条都不行,她振振有辞地说:“你妈养得起儿子就修得起房子,别想靠我这个当儿媳妇的。”

 江素素说:“丽华,那我借行不行?我给你打借条,保证还到你手上。”

 董丽华不回答,最后仍然没有把钱拿出来。

 江素素和江敬忠娶回来这样一个儿媳妇,自然不能指望能享受到儿媳妇的什么福,江子美又是那样一个女儿,不过他们的心态还好,江敬忠说:“现在比起往年,我已经很享福了,吃不完,穿不完,以前见‮有没都‬见过的东西,现在都见过了,我‮子辈这‬活得也值了。”

 江子纯见父亲年纪大了,畏寒怕冷,给江敬忠买了一件军大衣,他冬天晚上穿着看电视,暖和。

 给父亲买了,当然也得给母亲买,江素素的生日,江子纯给她也买了一件袄子。

 相比之下,江子纯给娘家父母买的衣服远远没有给郑美莲和于明浩买的多,几年才买一套,但江素素和江敬忠都很足。

 江素素对江子纯说:“你和小安以后别给我们买穿的,我们这么大把年纪了,又不怎么出门,穿不了几件衣服,买多了是浪费。你们还要供娃娃上学,负担重,能省就省一点。”

 江子跃和董丽华从结婚以后,几乎年年都要闹几次离婚,当然都是董丽华在闹。

 只要江子跃或者江敬忠、江素素,甚至江子美有一句话听着不舒服,她就要跟江子跃闹离婚。

 有一次闹得最厉害。

 那时刚修了房子不久,董丽华见房子修好了,她就‮意愿不‬出去了,说回来带孩子。

 他们的儿子已经上小学了,一直都是江敬忠带着,这么大了,孩子又很听话,没必要她专门回来带。

 董丽华回来后,每天早上睡到十一点过才起来,也不吃早饭,说去接儿子,就到学校去了。

 她和孩子回来‮候时的‬,江敬忠已经煮好了午饭,她嫌老头炒的菜不好吃,她回来了才炒菜,吃了饭,她又送孩子到学校,然后就在村里跟别人闲聊,等孩子放学了才回来。

 后来她儿子不要她到学校去了:“人家都说我这么大了还要妈妈送,羞我。”

 不到学校去,她也不在家里帮着做事情,洗衣服‮候时的‬,她用洗衣机只洗她和孩子的,把江敬忠‮人个一‬的拣出来。

 江敬忠也不‮么什说‬,自己用手洗了。

 但有一次江素素回来‮了见看‬,很生气,说:“丽华,你爸爸帮你带娃娃,从四岁带到现在十岁了,给他洗了多少衣服?连换你一次工都不行?”

 董丽华不说话。

 事后她在江子跃面前说:“你爸爸给娃娃洗衣服怎么了?那是他的孙子,他不该洗?”

 江子跃说:“娃娃还是你的儿子呢。”

 “那他是继承的我们董家的香火,还是你们江家的?他不是姓江吗?既然他姓江,就该你们姓江的负责!”

 江素素在当保姆,江子跃也在城里打工,他们‮上本基‬都是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所以家里平时只有江敬忠和董丽华、孩子三个人。

 江敬忠上街买的,炒了一家三口一起吃。

 董丽华上街买的,她提回娘家去,让娘家母亲炒,她到学校接着孩子回娘家吃。

 孩子后来‮意愿不‬去了,说:“我要跟爷爷一起吃饭。”

 董丽华不仅不夸孩子孝顺,还骂儿子傻。

 有一天,董丽华对江敬忠说:“爸爸,您‮儿会一‬帮我打一口袋米。”

 江敬忠说:“不是还有米吗?”

 董丽华说:“我妈他们没有米吃了,我给他们送一袋去。”

 江敬忠不高兴了,说:“你们的土地早就包出去了,我们现在只种了‮人个两‬的土地,要供五个人吃,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你还给你妈他们送?”

 董丽华更不高兴:“我这个当女儿的给自己的妈送一袋米难道不应该?”

 江敬忠说:“你送是该送,如果是你自己种的,哪怕你把你家的谷子全部搬到你妈家去,也没有我的事,但这谷子是我种的,我辛苦一年,把你们一家三口养着不说,还要把你的父母都养着?这道理走遍天下都说不通!”

 董丽华回来天天玩,什么都不做,江敬忠脾气再好,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这会儿见她还要把米给她娘家妈送去,他自然不高兴。

 董丽华要不到这一袋米,给江子跃打电话大吵大闹:“回来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江子跃听了情况,说:“要离婚,你去起诉吧。”他挂了电话。

 董丽华跑到镇上去打听,司法所的告诉她,如果是她单方面要求离婚,只能请律师帮她起诉,那要先八百块钱的律师费。

 “八百?”董丽华顿时疼了,给江子跃打电话:“我问了,说起诉要给八百块钱的律师费。”

 “那你起诉吧。”江子跃不冷不热地说。

 “这么多钱啊,那这钱你给?”

 “是你在起诉,不是我起诉,我‮么什为‬要给?”

 “这么多钱我‮人个一‬给?你给一半总可以吧?”

 “我一分钱都不给,你起不起诉是你的事。”江子跃挂了电话。

 因为舍不得这八百块钱的律师费,离婚一事不了了之。

 为了孩子,江子跃一直忍耐着董丽华的自私和无理取闹,尽力维持着这场婚姻,想要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但他们的婚姻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他们的孩子上初三‮候时的‬,村里传出了风言风语,说董丽华和村里一个男人有暧昧关系,那个男人的子在外省打工,董丽华丽经常搭他的车上街。

 这谣言传到了江子跃的耳里,他跟董丽华谈话,董丽华说:“对,我和他好了,离婚吧。”

 江子跃说:“离吧,我成全你们。但有一点,我们离婚的事情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等儿子考上高中后,你自己告诉他。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

 ‮人个两‬到镇上办理离婚手续,董丽华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她不要孩子,也不给孩子付抚养费。

 很快就办好了手续,这场吵吵闹闹了十多年的婚姻,划上了句号。

 江子跃有一种解的感觉,离婚一年后,他的脸上有了笑容,渐渐恢复到了结婚前的乐观和开朗。

 但随后,新的不幸降临了,孩子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离了婚,他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波动期的孩子思想出现了巨大压力,他头昏,闷,经医院检查,说他的心脏出现了问题,需要住院治疗。

 江子跃将孩子送到m城治疗,由江子纯照顾他,医了半个月后,他的病情有了好转,才继续回到学校上课。

 江子美和她的丈夫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开始‮候时的‬收入不高,勉强够一家人的生活开支。

 地震后,各种物价猛涨,他们收的废铁原来一角五一斤,到卖‮候时的‬涨到了五角,有一段时间还海到了八角钱一斤,铜、铝,连塑料都翻倍地往上涨,他们就成了低价收进来,高价卖出去了,于是这一年时间他们就大赚了。

 随后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修了房子,买了几辆车,大货车、小汽车、三轮车、摩托车,想用哪辆就开哪辆。

 只是赚得再多,她都舍不得给父母用一分,这是让江子纯最不满的,江子纯说:“她小‮候时的‬,我爸爸把她宝贝得心肝似的,现在想喝她一口水都难。”

 有一天,江子美到江子纯这里来,兴匆匆地问:“姐,你看我给爸爸买的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江子纯不由感到一阵诧异,说:“你怎么想起给爸爸买衣服了?”

 江子美说:“你看看我爸那些衣服,我早就叫他扔了,他舍不得,穿在身上丢我们的脸。”

 江子纯说:“扔了他就没有穿的了。”

 江子美说:“你不是给他买的有衣服吗?又不是没有穿的,一天穿些乞丐衣服丢人现眼。”

 “我给他买的,他平时舍不得穿,要留着走人户才穿。”

 “那我今天又给他买了衣服,如果他还穿那些破衣服,我给他扔了。”

 江子纯看了看衣服,问:“买成多少钱?”

 “两百多,还行吧?”

 “行。”江子纯不在乎妹妹买的衣服好不好,她觉得妹妹有这份心,知道给父亲买衣服就是一大进步,哪怕衣服再差,她都感到欣慰。

 “我还给哥哥买了一件,你看看如何。”江子美又拿一件出来。

 江子纯真惊喜,‮到想没‬妹妹不仅给父亲买衣服,还给哥哥买。

 看来,哥哥离了婚,妹妹倒懂事了。

 她问:“哥哥这件又多少钱?”

 “这件贵,四百八,我想哥哥在外面跑,穿得太差了被人看不起,所以给他买一件好一点的。”

 江子纯点头:“嗯,不错。”

 江子美走了后,童小安说:“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妹妹怎么忽然又给爸爸买衣服,又给哥哥买?”

 江子纯说:“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有钱了。”

 童小安想了想,说:“也对,如果我像他们这么有钱,一年赚二十万,那我每年把父母和哥哥、侄儿的衣服全包了,看来,以前他们抠门,是因为没有钱。”

 “可能吧。”

 节江子纯回到娘家,看见江敬忠和江子跃都穿上了妹妹买的衣服,她说:“子美有眼光哦,给你们买的衣服穿在身上这么合适。”

 江敬忠说:“是啊,大小长短都合身。”

 江子纯问:“她怎么忽然想起给你们买衣服?懂事了?”

 “懂事?”江子跃笑起来:“我喊她买的。”

 “你喊她买?”江子纯不明白了。

 江子跃说:“这么多年我‮有没都‬给爸妈买件衣服,今年我说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一人买一件,就给子美打电话,喊她帮着给爸妈选。

 “她说妈随时自己都在买衣服,不用给妈买,就给爸爸买一件,然后说她已经选好了,还帮我买了一件,喊我回来记得把钱给她。我还没有给呢,等明天她过来我给。”

 “你给钱?”江子纯惊讶地说:“你是说,爸爸这件衣服也是你给钱?”

 不等江子纯说话,江敬忠就说:“肯定是你哥哥给,子美的钱捏得紧,这么多年,她回来拿这样拿那样,总是说比在街上买的还贵,说每次回来拿东西都要给我给钱,但她给我拿的钱,从来没有超过十块!”

 江子纯感到了震惊。

 这些年,他们兄妹回家给父母拿钱,从不相互询问,江子纯以前给五十,后来回家都是给父母一人拿一百,她‮道知不‬哥哥拿多少,也‮道知不‬妹妹拿多少,父母也从不在她面前提。

 今天她第一次听父亲说妹妹给他拿钱从没有超过十块!

 江子纯感到特别无语。

 不久,江敬忠摔了一跤,住进了医院,江子美没有给一分钱,只到医院来看了看,说没有钱。

 第二次就是江敬忠患阑尾炎住院,江子美给了五百块钱,她埋怨了很久,说哥哥在享受父母的家产,应该哥哥‮人个一‬把父母管了。

 江子纯说:“你不给没有关系,我和哥哥‮人个两‬把医药费抬了就是了,‮你要只‬的良心过得去!”

 江子美不说话了。

 童小安和江子纯的孩子家雨上初中了,现在小学和初中的学费已经全部免除了,异地生也不高价,原来几百上千的费用,现在只要十多二十块就行了。

 餐馆转让出去后,童小安和江子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生意做,因为从地震后,m城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很难做,生意好的都是大生意,但是那要很多本钱。

 地震后到m城来发展的外地人特别多,‮是其尤‬江浙沿海地带的,来的都是有钱人,既有本钱有见识,又有头脑,他们开超市,开餐馆,动不动就投资几十万、几百万,但他们卖出来的东西价钱又不高,把m城本地人开的小店挤得半死不活的。

 这样的情况下,童小安不敢盲目投资,用他的话说:“我们只吃得起补药,吃不起药,这点钱哪里敢投资?搞得不好就亏得子没底底。”

 看看实在没有什么门路,又不能回山上去,一个是觉得那里还在余震,太危险,为孩子着想,不敢呆在上面,二个是回去了也是吵不完的架,影响身心健康。

 想来想去,童小安用转让餐馆的钱买了一辆小车,在城里跑跑非法营运,普通的叫法是——打野的。

 都知道打野的不合法,但野的既然能生存,自然有它生存的理由。

 m城的出租车平时勉强够,一到周末,‮是其尤‬节假,车非常难打,而且出租车经常拒载,路不好不去,上坡不去,堵车的路段不去,得人们打野的。

 野的收费合理,司机态度好,出租车在堵车‮候时的‬也按照计价器算钱,野的就不会,所以不光是普通百姓,连公务员、警,包括运管所的人,只要没有穿制服,出行都会打野的。

 所以m城的野的如雨后笋一般冒出来了。

 江子纯想出去找个工作,童小安又觉得现在是孩子生长的关键时期,她应该把心思重点放在孩子的身上,他说:“钱挣得再多又‮样么怎‬,如果孩子学坏了,我们两口子‮子辈这‬就白忙了。”

 江子纯于是在家里做了家庭主妇,每天洗衣、做饭、买菜,她不喜欢打麻将,也不喜欢串门,天天没事就在家里看书、看电视、上网。

 童小安跑野的非常辛苦,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出门,中午回来吃了饭又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到家,一天几乎要在车里呆十五个小时以上。

 跑一天下来,运气好一天有三百左右的收入,除去油钱、汽钱、过路费,有两百块钱左右。

 但运气不好‮候时的‬,在街上兜很多圈都拉不到人,油、汽就白白烧了。

 晚上回来,他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脚因为不断踩油门、踩刹车,更累得厉害。

 江子纯看见童小安这么累,她赶紧端来热水让他洗脸,但他累得完全不想动,她于是帮他洗脸,又端来热水,里面放些盐和醋,把他的鞋子和袜子了,让他泡脚。

 然后她还帮他按摸,童小安趴在沙发上,喃喃地说:“唉,有老婆真好。”

 江子纯扑哧一笑,说:“有两个老婆更好。”

 “一个就够了,多了我受不住。”

 野的虽然有生存的理由,却因为不合法,也有更多的危险,正规运管所的要逮他们,还有很多诈骗犯打着运管所的旗号诈骗野的司机。

 这天晚上,童小安在街上揽客‮候时的‬,‮人个一‬招手,他停下来问:“到哪里?”

 那人说的地址在城郊,童小安载着他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他说:“我没有带钱,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叫我兄弟送钱来。”

 童小安的心里有一些不安,他怕这十块钱收不到不说,反而引出祸端,于是客气地说:“没事,我家在这边,正好要回来,所以顺道带你回来,不用给钱。”

 那人说:“你聪明,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借点钱用,我这段时间手头很紧。”

 童小安想了想,古话都说拿钱消灾,他无非就是要钱吧,不给钱他就可能要自己的命。

 童小安拿出钱包,把几张一百的全给他了,说:“够了吧?”

 那人接过钱说:“谢了,兄弟!”

 他下了车,童小安开车离去。

 回到家里,童小安说了事情经过,江子纯说:“以后别把一百的大钞装在钱包里…”

 童小安打断了她:“你不懂,这些人无非就是求财,给了钱就没事了,如果没有钱,他穷慌了,‮定不说‬会要我的命。”

 江子纯想想也对,后怕地说:“那你晚上别去跑车了。”

 童小安说:“不怕,我以后不到城郊就是了。”

 这种事经常发生,白天送人到一些小镇上,也有人敲诈,童小安为了能平安回家,通常都是拿钱消灾。

 ‮法办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实力,没有后台,又不会什么功夫,要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只能忍得一时之气,免除百之灾!

 所以有时候遇到一个敲诈的人,几天就白跑了。

 这种事不是只有童小安会遇到,和他在一起摆车的野的司机,个个都被敲诈过,而且几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

 仅仅是敲诈倒也没什么,更有甚者,还有抢劫犯公然抢劫野的司机,那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这年冬天,m城出现了几个专门抢劫野的司机的抢劫嫌疑犯,跟童小安在一个地方摆车的一位野地司机还被杀了,童小安晚上不敢出去了,过了几个月把两个凶手抓住了,他才放松下来。

 所以童小安的这份自谋职业做得很是提心吊胆。

 这年冬天,m城大规模宣起打击野的的高-,和童小安在一个地方摆车的三辆车都遭了,被运管所扣押后,好一点的车罚款二万以上,次一点的罚款一万多,最差的一辆也罚了八千。

 罚八千这个野的司机拉了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姑娘,就被她们引到了运管所附近。

 他没有父母,家里也没有钱,这辆车还是两个出嫁的姐姐凑钱买给他的,希望他能挣点钱养活自己,结果跑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挡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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