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莫相忘(四)
赫连玦僵在原地,而后一瞬才似缓过神来,直看着沈如薰。
沈如薰这般狠狠一推后只抱着脑袋,又似头疼
裂的感觉,抱着脑袋低低哭了出来,好像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似的。
此刻只要他在身边,她的脑袋就疼得不行:“出…去…”勉强再挤出最后两个字。
不止是推开,还下了逐客令。
赫连玦
动了
角:“好。”
也只是一声轻应,好似也不忍心再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样子。
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终于缓缓离开了她身边,越走越远,直退开到缦纱飞扬之处。
室内的炉火啪啦的爆开火花,细微的声响在房中缭绕,烘得一室暖得很,可他的心却是凉的很。
沈如薰看他果真退了几步,离她远了,脸上的神情才终于不那么痛苦,像是在心间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次苏醒,不仅是没心没肺的忘记他,还附带痛苦得想要开始逃避他起来。
她是忘了所有,可没忘的人,却因此而更活得痛心入骨,永远活在悲伤之中。
沈如薰脸上蓦地出现了痛苦厌恶的表情,好像疼够了,她也疼怕了…
虽然是一刹间掠过,但还是落入了赫连玦的眼中。
此刻站在里间与外间的
界处,看到她这般模样,只能缓步再退开,低沉了声:“那我…便走了,你好好歇息,待你醒来,我再让上官青紫替你看一看。”
沈如薰听到他音声的也觉得痛苦得很,根本不待自己听清他在么什说,已经低吼了出来:“夫君,求你了,快出去…”
还记得这般称呼他,却是如此疏离,甚至是憎恨的。
甜蜜中带剑,痛得不能忘。
赫连玦只能扯了扯嘴角,最后终于不再作逗留:“好,我出去。”
最后只是一沉声,而后便是转身…
勉薰般边。一步步的踏往出去的路。
这卧房不大,可是被沈如薰这般亲口赶出去,离开两人一起久住的卧房,其独孤的感觉不言而喻。
若对于他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可被称之为温暖,兴许就只有她一人了吧?放在心尖上的人,可到头来怕是伤他最深。
爱而不能求,求而不能得,明明是原本相爱的人个两,何苦…
他每走一步,她好像就欣喜一步。
这般开心的神情,直到最后又“呵呵”的傻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一般,覆盖了一身霜意。
赫连玦终于走到最后,停在了门口处,修长的指就这般抵在了门沿上,只稍轻轻一推便是那纷扬落下的大雪。
好似以手推门的动作停了几秒,像是在等着沈如薰的开口挽留。
可是到最后,还是只有沈如薰开心的笑声,那般没心没肺,好像高兴他终于要走了似的:“呵呵…哈哈…”清脆的笑声,越笑越开心。
过往一幕幕又掠过眼中,她也曾这般开心的对他笑过,他第一次将她拥入怀里之时,他第一次将她带下莲庄之时,看到那天策城中的热闹,她享受与他在一起亲密的感觉之时。
她…动人之时,他最爱她这般笑,因为觉得一切也跟着变得真实来起了。
可此刻…
赫连玦沉了声,终于不再逗留,径直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一转身一别眸,便是步入了雪中。
而后再从外头把门关上了,轻轻“嘎吱”一声响,把他关在了外头的同时,也惊醒了沈如薰。
房中沈如薰似是心满意足了,脑袋没那么疼了,可下一瞬,她又开始不镇定来起了:“唔…”直发出痛苦音声的。
这痛苦的哼
声和方才的不一样,方才是头疼
裂,这会儿却是觉得心里头有什么正被撕碎音声的。
口中的话语没经过脑子便哼了出来:“夫君…”
这语音,这音调,就好像是另一个她不曾意识到的自己。
好似不是她这个没心没肺的自己,而是另外人个一。
沈如薰脑中好像又有什么画面开始掠过了,痛苦得很:“啊…痛!”
又在房中痛苦的喊了出来,这一刻只觉得一颗心也紧紧拧着,满脑袋都是赫连玦方才缓步转身离开的模样,只一瞬便不受控制的站来起了,扑去出了。
这才刚醒,眼中还是清明中带了几分迷糊,没看清脚下的路,所以从
上急忙奔下来候时的不小心跌了一跤。
“唔…”疼得不行,可是这会儿什么都管不了了,只觉得好像心里头缺了一块。
忽地跑到了方才赫连玦站着停着的地方,好似她还能感受到他余留的温度。
“夫君…”沈如薰痛苦的低喊了一声,已经怅然的把门打开了,而后便是看到外头大雪纷飞蓦地花了她的眼眸,好疼…疼…
疼痛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搅在一起般,撕扯间,痛苦的睁开眸子远望…
赫连玦其实并没有走远,此刻好似没有刻意去躲那飘落的雪,没有走回廊,而是径直出了房门便朝空庭走去,也道知不是要去哪里,漫无目的。
沈如薰开门便只能望到这样的景象,一道绝然魅人的身姿远走在路上,周遭的雪白都成了映衬他的景
,一头墨发随意在风中飞扬,衣袂也被寒风掀起,来起看这般孤寂落寞,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独绝立于天地间一般。
好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会儿只
口烦闷得紧。
“夫君…”沈如薰再喃喃出声。
忽地下一瞬,“啊!”一声痛苦的嘶喊,自己抱着脑袋忽然在门口坐了下来。
赫连玦虽然走得慢但也走得远了,何况这风刮得厉害,声音也传不开,于是便也没听到沈如薰在后头这般失常音声的。
他的身影渐渐走远,就要消失在飞雪里了。
沈如薰最后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了,蓦地道知不是想起了什么,好像无数光点在脑海里头盘旋环绕最后纠在一起,轰动一声再炸开,头疼
略——
“咚”的一声,好像难过到了尽头便是寻得了一个出路。
这么多天的痛苦,也在这一刻做了个了解,沈如薰只面色苍白,也道知不是怎么了,忽地跌下来靠在门边,闭眼再睁眼间,看着眼前的廊景已经神情不一样了,好似眼中的混沌化作了一丝清明。
“夫君!”沈如薰也道知不怎么了,忽然眼泪就出来了,浑浑噩噩的模样。
这雪下得还很大,她没穿太多衣裳,刚从屋里头出来也得觉不太冷,一边哭就一边跑来起了。
跌跌撞撞的撑着瘫软的身子就这样追了上去。
赫连玦走在前头,似是没料到沈如薰会追出来,此刻只一直
了颀长的身姿走在这风雪中,四周都变成雪白了,茫茫一眼望去只看到精致的阁楼檐宇都是雪白一片。
莲庄经历了多么那事之后早已安静,此时在雪中更是万籁静寂无声。
好似在房中耽搁了那么久,天色本就
,这会儿干脆是渐暗来起了,唯有半点光亮在头顶上,他越往远处走,身侧就渐多了几盏照明的灯。
本是微亮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却只有凉意。
赫连玦走走停停,待彻底回过神来,已经不知走到了何处,此刻只彻底停了步伐,看着四周的风景,好似落棠院里头不常来的园子,上一次来好似还是极久远之前了,好像又有什么掠过眼前…
一幕幕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那还是沈如薰刚嫁进莲庄来时,聪慧中带些狡黠对他笑,硬是要带他到这园中来,扶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对他说“来,夫君这边景
好,咱们往这里走。”
此时眼中便是这样的一片地方,时光变迁,
花早已不见,唯有冬雪皑皑,雪白覆盖了眼前所有,只有园中几盏孤灯。。
赫连玦看了一下,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心中忽地又是一沉,已经不由自主的踏进去了,下一瞬,脚入地,雪虽然深却还是能感受到脚下的路,卵石作道,踩上去好像有些硌脚。
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又是脑海中未曾忘记的话语,清脆音声的,带着几分捉弄的巧笑:“夫君,我问过了,这条路呢,叫做石疗路,据说人体七经八脉什么的,光脚下就三百六十余个
位,走一走有益于身心健康…”
还有:“夫君你快走上去试试。”
踏上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过往再现。
所谓身心健康,如今他也经历了风雨,已恢复了风华,世人都知道他赫连玦没病了,而她却笑貌不在,连正常的话语都不会与他说了。
赫连玦紧拧起了眉,此刻只站在鹅卵石道上看周围的雪白。
这一个,大雪纷飞的夜…
似是在雪中长长的叹了一声,呵出了气,悄无声息。
他在这园子中愁了思绪,而另一处,沈如薰却是哭着不受自己控制的追了上来,他步伐走得虽慢却走得太前,她怎么追都追不上,这会儿只觉得风刮在小脸上疼得很,绕过回廊踏入庭院,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缭
了自己的眼,看到了那站在灯火阑珊下立于雪中的身影,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蓦地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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