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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知道
 不一会,五伯母过来了。

 她们自有一番契阔。

 受到邀请大堂嫂也过来,又有郭氏女儿和蔡氏两个儿子闹腾,屋里热闹起来。

 郭氏和蔡氏忙领着丫鬟去摆桌子,五伯母则有拉着大堂嫂去了自己内室,说是得了几匣子*花,让大堂嫂拿过来,各人选几枝戴。

 屋就只剩下了二太夫和窦昭,还有三个孩子银铃般笑声。

 二太夫人这才拉了窦昭手轻声地道:“你如今已经出现了嫁,按道理,你名下产业也应该交给你了。你可想好了由谁帮你打帮?”

 窦昭不动声地由二太夫人拉着自己手,笑盈盈地道:“这件事,我和世子爷商量过了——世子爷广东不是有十三家商行吗?那边钟大掌柜,子承父业,一直打理着那十三家商行。我原准备让赵良璧接手,又怕他年纪轻,行事浮燥,不堪重任。世子爷说,那就让钟大掌柜过来指导他些日子。我觉得这样倒也两全齐美,就应答了。”

 二太夫人并不意外。

 任谁见到偌大一份产业如果不动心,那就是菩萨了。

 她沉道:“虽说夫为纲,可锦帛动人心,有些事,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我看那些田产塘池之类,就不用劳烦钟掌柜了,选几个可靠庄头就是了。”

 窦昭笑道:“您说极是。做生不如做,我看,暂时就由各庄庄头管着好了。三堂哥和我打理庶务时候,这些庄头不是老实吗?我看这几年租子比前几年就多了很多。”

 二太夫人听着哂然一笑。

 自己不管‮么什说‬窦昭都要话回应自己,可见来之前就早有做好了打算。只是‮道知不‬是窦昭猜出了自己用意呢?还是宋墨猜到?

 越是如此,有些话她就越得说明。

 “傻丫头,”二太夫人叹道,“丈夫有,也要左手递右手。有些事,还是掌握自己手里好一些。”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那些事,窦昭会因为二太夫人这番推心置腹话感激,可惜,母亲死,让两世为人她再也无法对二太夫人生出一丝漪涟。

 她心里暗暗腹诽。

 让宋墨得了去,也总好过被你们得了去。

 表面上却笑盈盈地应“是”,说着“您话我记住了,我会注意。”

 二太夫人是一路从小媳妇熬到了如果老封君,哪里看不出窦昭敷衍,此刻却也只能暗黯摇头,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三伯父和你三堂兄都来一趟京都吧!趁着你舅母还没有回庆,把这几年帐目整理清楚,到你手里。”又道,“正好伯彦明年也要参加闱了,他们一起进京,也有个伴。”然后感叹道,“如果伯彦今年又落了第,我准备让他跟着你父亲静安寺胡同读书,家里有现翰林不去请教,反而到处拜访那些连举业都不成所谓名师,岂不是本末倒置?”

 窦启俊落第之后,并没有家里关门死读,而是带着两个书童到处游历,“启”字辈里,他是第一个读书大成才,窦家对他抱有很大期望,也难怪二太夫人不满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窦昭对窦俊启印象都很好,觉得他是个刚正不阿人。加之不管出于怎样考虑,她名下产业能这样风平静地拿回来,她还是很高兴。

 不过,她记得窦启俊好像是任戌年,也就明年进士,恐怕父亲无缘指点窦启俊课业。

 “但愿伯彦没这样机会去静安寺胡同读书,”她嘴角弯弯,笑得十分愉悦,“而是书写一场‘一门三翰林,叔侄皆进士’佳话。”

 二太夫人一愣,随后呵呵地笑‮来起了‬,连声道:“借四姑吉言,但愿伯彦有这样机会。”

 “伯彦学问那么好,二太夫人应该对伯彦有信心才是。”窦昭和二太夫人说着家长里短,用过了午膳,几个人打了一下午牌,直到黄昏时分,没有吃多少东西窦昭才回到颐志堂。

 窦昭问服侍她衣甘:“陈先生他们今天都‮么什干‬?”

 “陈先生和陈师傅他们出去了,段师傅家里和几个没有出来护卫说话。”甘笑道,“说是要好好逛逛京都,顺带也把路认了,免得跟着夫人出去时候一问三不知。”

 窦昭想了想,道:“陈先生回来了,你过去一趟,跟他们说一声,过几天赵良璧会和三老爷他们一起进京,若是有谁想把家着带过来,让他们‮候时到‬跟着赵良璧一起进京。”

 甘等人心里,真定才是他们家乡,京都再好,也不免会让人觉得孤单寂寞。如果身边多几个真定老乡,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觉得踏实。

 她雀跃地应“是”,道:“我这就去跟段师傅说去。”

 窦昭点头,却道:“这个赵良璧,我把他留真定,原指望着东窦有什么动静,他能给我提前报个信,结果他却什么也‮道知不‬。”语气颇为不满。

 甘有结意外。

 窦昭从来不这样说身边人,今天是怎么了?

 她只好笑道:“夫人别生气了,你先喝杯茶,消消气。”

 窦昭打量了她一眼。

 甘目光清明,神色平常。

 窦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又把这话对素心说了一遍。

 素心笑容一僵,忙笑着为赵良璧解释道:“赵掌柜那么能干,许是一时没有察觉,等赵掌柜来了,您一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也许,王映雪成为妾室时候,他们命运就已经都发生了变化。

 窦昭和宋墨商量:“等赵良璧来了,我准备把素心和素兰婚事都定下来握。”

 正躺大炕上看书宋墨一下子坐‮来起了‬,道:“这么说,你同意让素兰嫁给陈核了?”

 “也要她们愿意才行。”窦昭说着,笑容渐敛,“素心和素兰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他们也应该有自己小日子了。”

 “唉!”宋墨失望地倒了炕上,“我还以为你答应让素兰嫁给陈核了呢!”

 窦昭抿了嘴笑,抚着宋墨额头:“难道我贴身丫鬟不嫁到颐志堂,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宋墨嘟呶着:“嫁过来了不是好吗?”

 窦昭失笑,和他说起今天去槐树胡同事,并道:“你能不能让钟掌柜赶过来,我看三伯父他们很就会赶过来了。”

 宋墨翻身,头枕了窦昭腿上,道:“别急,钟掌柜已经路上了。”

 窦昭愕然。

 宋墨闭着眼睛,指了指自己额头,示意窦昭继续帮他摩挲着额头,懒洋洋地道:“每年立冬,他都要到京都来和我对帐,我寻思着,他这几天就会到了。”

 窦昭看宋墨像头大猫般舒服地枕自己腿上,又好笑又好气,可到底还是心疼他难得有这样放松时候,继续帮他摩挲着额头。

 屋子里安静下来。

 窦昭一低头,宋墨已经静静地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又是缉拿英国公府走水盗贼,又是帮着表姐找门合适亲事,又是善后,累坏了吧?

 她不由低头,宋墨额头轻轻地落下一吻。

 嘴上清余温,让窦昭一愣。

 什么时候,她已经和宋墨如此亲昵?

 窗外寒风瑟瑟,屋里温暖如

 窦昭手脚轻柔接过搭被,盖了宋墨身上。

 ※※※※※

 远远,陶器重听见了陈曲水声音。

 那个他回到京都后,几次梦中都被惊醒声音。

 “你说陈波,就是他?”陶器重嘴有些发白地问常护卫。

 虽然是站太湖石假山上俯视低下抄手游廊,但抄手游廊上挂着大红灯笼却把四周照得十分明亮。刚刚游了大相国寺回来陈先生等人说说笑笑地从抄手游廊上走过,像走太阳下,无所遁形,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他。”常护卫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我没有看错,他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他确是夫人娘家时帐房先生。”陶器重道,“我去真定时候,曾经遇见过‮人个这‬,真定人也都知道这位陈先生。”

 如果救走世子爷人是陈先生,那夫人…

 常护卫顿时兴奋起来,他手攥得紧了。

 陶器重却脑子里一片空白。

 夜风吹过,呼啦啦,刺骨寒。

 两人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我看,这件事还是禀了国公爷吧?”陶器重慢慢地道,脑子还像灌了浆糊似,有点迟缓,“该‮样么怎‬,由国公爷拿主意好了。”

 常护卫一反常态,闻言就拉着陶器重往樨香院去。

 宋宜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地等陶器重消息,见到两人连袂走了进来,他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了,急切地了上去,道:“打听得‮样么怎‬了?”

 “那个陈先生,确确是当初那个不见了幕僚陈波。”没等陶器重说话,常护卫抢着道,“而且陈波也确是夫人娘家帐房,那些护卫,也是从前服侍夫人。”

 宋宜脸色一白。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救走宋墨,是这个陈波。

 而陈波身后,是窦氏。

 那么他要杀宋墨事,窦家知道‮道知不‬呢?

 他去提亲时候,窦家又为何丝毫不显呢?

 当初窦家帐房又怎么会颐志堂呢?

 这个陈波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害宋墨呢?

 陈波一个手无缚之力读书人,是不可能亲自动走救走宋墨,他是又怎么让宋墨险呢?

 宋墨向来恩怨分明,这些进来人中,有没有是曾经救过宋墨,对宋墨有恩人呢?

 宋宜太阳如被重捶,瘫坐了太师椅上。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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