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忧伤的灰姑娘
“有一天,
睁开眼睛一看,
姐姐身边的男人是大韩民国第一帅哥,他成了姐姐的丈夫。
那要是我,我会高兴得哼起歌来的!”
“我不喜欢哼歌,这是你和我的区别。”
在惠灿无法记起的十多年里,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在她记忆里的一九九三年,伟大的人类就已经向月球发
了宇宙飞船,证明了月球上没有玉兔。机械文明也在飞速发展,改变着人们的思维。只要在互联网上的网站中输入“江尚永”三个字,电脑屏幕上就会出现满满当当的有关他的信息。于是,惠灿就可以仔细查看那个男人和自己的过去了。
名字:江尚永
出生时间:1975年11月17
身高:188cm
体重:78Kg
家庭成员:夫人、祖父、弟弟
学历:新罗大学工商管理专业中途辍学
女处作:1997年电视剧《恋爱法则》
演出作品:《白夜》、《希望的楼阁》、《天堂之路》…
屏幕上有各种各样的信息,有他的身高和体重,有从他初次登台到不久前他夫人出交通事故的报道,甚至还有他新拍的电影今天将举行试映会的新闻。可是,看着这一切,惠灿觉得心里一点点地苦涩起来。因为,从记录上来看,现在的她并不是过去的她所期望的那种端庄淑雅的女人。她在十八岁候时的,曾在朋友们面前宣扬说:
———我呀,大学毕业之后…不,在这之前就会去欧洲留学。我要在那里认真学习,在三十岁之前一定要当上电影导演。我还要写出好剧本来,先在有名的电影节上获奖…
可是,现在看来,在朋友们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实现。从各种综合的情况看,她好像曾经进入过电影界。她从做演出部的跑腿儿开始,一直做到编剧、第二摄制组导演,最后将那部电影的男主演—高中同学江尚永成功地搞到手了。结婚之后,她却成了一个灰姑娘,做了家庭主妇。
“哈!哈!哈!我似乎比高中候时的本事大了呢,连全韩国的女孩最想约会的男人都骗到了手!”
关于她的灰姑娘的故事写得很夸张,惠灿紧紧地盯着屏幕,笑得都要岔气了。惠媛看着她,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姐,你别笑成那样,好不好?都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人的心理本来就是这样,占有了英俊男人的女人都会被人嫉妒的。你怎么能笑成那样呢?”
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皮肤黑黝黝的,在现在的惠灿看来,却像是大姐。
“姐姐对突然有一天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二十九岁的妇少还是难以接受,可这有什么用呢?想想好的方面吧!你已经读完大学了,现在已经从每天清晨就上学和上晚自习的生活中解放出来了!你还可以随心所
地观看少儿不宜的电影!你身边的男人就是大韩民国第一帅哥,他成了你的丈夫!那要是我,我会高兴得哼起歌来的!”
用这种语气说话的这个大姐,真的是那个曾经是小学五年级学生的惠媛吗?不过,看来还真像是惠媛长大后的样子呢。哪怕是因为没做作业而被老师罚跑,惠媛也会“呵呵”地笑着说:“在外面跑着玩,不用闷在教室里,我更喜欢呀!”然而,惠灿可不想像惠媛说的那样哼歌,这就是柳惠灿和柳惠媛的区别。就在她要说出来候时的,惠媛开始给她涂口红,并且郑重地告诉她:
“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两个小时之后,你要与姐夫一起参加电影试映会!你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完美,要像二十九岁的样子!所以,现在请你闭上嘴,看着这里!我给你化妆!”
惠灿听尚永说过,惠媛的职业是化妆师。可是,她却想把自己妹妹的职业叫作魔法师—用一
魔杖就能使人变身的魔法师。在这位“魔法师”的帮助下,惠灿在那天晚上举行的新电影试映会上,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接近三十岁的妇少模样: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浅淡而完美的妆容、让身旁的英俊男人为之倾倒的高贵服装。除了额头上还有车祸后留下的伤痕外,她的样子很完美。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相当厌烦。
“鞋跟么什为这么高呢?走路候时的都晃晃悠悠的!该死的!不要装假睫
这种东西!总是像要掉下来似的!脸上也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化妆品,真是难受。”
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突然变成了二十九岁的女人,这个世界真是太令人烦恼了。只不过是出一次门,么什为还要打扮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呢?她正在发着呆,突然传来有人说话音声的。
“哎呀,大姐,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听说你出了交通事故住院了,没事了吧?最近还好吗?”
一个漂亮女孩非常亲热地问候自己,惠灿却道知不她是谁。人个这是谁呢?她是做什么的呢?她认识我吗?惠灿满脸狐疑地看着对方。那个女孩耸着肩向她走过来。
“哎哟,心里不乐意,也不要表现得这样
骨嘛!虽然和演员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脸上却还是什么都藏不住呀!像孩子一样!”
那个漂亮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向惠灿这边走来。她来起看有二十出头,美得令人惊叹。她走得越近,惠灿就越感到紧张,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这时,惠灿再次想起出院那天尚永说过的话来。
“知道吗?你现在连我的名字都完全忘掉了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惠媛、尚夏之外,谁也不能知道!”
尚永郑重其事地说着。她还是住不忍问道:
“么什为要这样呢?”
“你是想尽可能地平静地生活呢,还是想刊登在报纸上被人当作精神病患者呢?”
听了这个可怕的描述,她住不忍尖声反问道:
“精神病患者?我得的是局部失忆症!”
就这样,她忘掉自己丈夫的名字的事成了一个“秘密”她像大人一样打扮自己,在连人个一都不认识的奇怪世界里,煞有介事地和别人互致问候。可是,就现在看来,这句谎话也好像要掩盖不住了。怎么办呢?惠灿心
如麻。那个漂亮女孩仍然灿烂地笑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尚永哥那天面色煞白地从摄影棚里跑去出了,我还以为姐姐怎么也会断了一条腿呢!现在看来,好像是白担心了!”
道知不么什为,惠灿心里觉得这个声音甜美、笑容可人的女孩像是在戏弄她。她感到非常生气,一下子将那些担忧抛在了脑后,大声叫道:
“你是说我非得折断一条腿吗?”
看到惠灿的反应,那个女孩也不说:“哎呀,姐姐!你太
感了!我是和你开玩笑呢!”她可爱的脸蛋上仍然挂着微笑,很认真地说道:
“哎呀,你没听明白吗?”
“…”“做
子的至少不要妨碍丈夫的工作嘛!道知你尚永哥因为这件事搞得有多狼狈吗?他一听说你受伤,电影都顾不上演了,结果姐姐却一点事也没有,真是可笑呀!”
那一刻,惠灿真想用两只手拧住她的面颊把她提起来,并且大声责问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一看到她脸色不对,女孩立即改口说:
“我跟你开玩笑呢!呵呵呵!姐姐脸上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呀!别那么生气嘛!你是和大韩民国第一帅哥一起生活,他这样关心你,是理所当然的呀!可是我真想知道,你和尚永哥是怎么相识的呢?你告诉我嘛!可别跟我说那种‘一开始就发觉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这样的陈词滥调哦!嗯?我是真的想知道!”
那一刻,惠灿真道知不该么什说。其实,更想知道的人是她自己,而她却不能将这个事实告诉面前的这个漂亮女孩。就在这时,有个人从惠灿背后“倏”地一下抓住了那个女孩的肩膀,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连智媛,如果你是来看电影的,就乖乖地看电影去!别
着别人老婆喋喋不休地说废话!她刚出过车祸,绝对需要安静!
是惠灿的“丈夫”
“真是的!你总是这么
感!我只不过是问候了几句话嘛!这又怎么啦?”
智媛脸上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固执而又倔强的神情。尚永对她厉声吼道:
“我说过讨厌你!你听不懂韩国话吗?”
这个演员和她的丈夫身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神经极其
感。那天,尚永肩负着这两个角色,因此他的脸色比平时显得更加可怕。智媛知道此时的江尚永不能惹,于是立即转身走到她的追随者云集的地方去了。在走开之前,她用含着些许怨恨的眼神看了尚永一眼,这种眼神一直铭刻在惠灿心里,无法抹去。
在这种表面上显得喜气洋洋,背后却极其紧张的气氛中,惠灿坐在依然陌生的男人身边开始看电影。她的脑海里一片漆黑,就像这座黑暗的电影院。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不要走!”
男主人公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他正抓着一个女人的胳膊,眼睛里似乎在流泪。这张脸分明就是带着一副极其冷淡的表情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的脸。在医院里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他时,惠灿也曾惊讶过:“哇!真像是电影演员呢!”尽管看过了互联网上有关他的信息,她这一刻还是感到很震惊。那个是自己“丈夫”的家伙真是“电影演员”呢!惠灿一边想,一边很投入地看着。在大型屏幕上,她的“丈夫”正在和别的女人热情似火地对视着。然后,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
“我…可以吻你吗?”
女主人公陶醉地注视着他,问道:
“么什为呀?”
听到这个傻傻的问题,男主人公回答说:
“我想知道你的嘴
是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样柔软!”
哼,将那种令人
麻的台词说得那样深情,这倒也是本事。惠灿这么想着,接着看到了下一个场景。她的一下子呆住了,男主人公的嘴
正向女主人公柔软而又可爱的嘴
人贴上去。
“啊?”
惠灿睁大了两只眼睛盯着屏幕。巨大的屏幕上,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面前与其他女人接吻。因为有配音,所以连嘴
“吧吧”碰在一起音声的都能听见。
“哥,那会儿你们真的吻了吗?”
在出车祸之后,她对他的称呼终于有了进步,第一次从“大叔”改成了“哥”听到
子的耳语,尚永很不耐烦地问道:
“像是假的吗?”
突然,惠灿莫名其妙地想起他的嘴
,那张嘴
在她在医院里醒来后不久就向她
近过来。
“他吻我候时的也是这种表情吗?”
那种似乎是无法抑制自己的表情?唉,道知不,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自从在听到她说“大叔你就这样对待初次认识的女人吗”之后,他再也不想吻她了。她的遐想被尚永低声的反问打断了。
“你在嫉妒吗?”
一听到这句话,惠灿几乎要把手里拿着的爆米花袋子摔到地上。老天保佑,幸好她没有做出那种可怕的举动来。片刻之后,她才回答说:
“你有病呀?我么什为要嫉妒!”
由于光线黯淡,他看不到她的脸红来起了,只是
了
,像是在说:“也许吧”恰在这时,电影结束了,那个男人的脸因为幸福的结局而灿烂地微笑着。字幕出现了,电影院里的灯光亮来起了。惠灿突然想起来,他在屏幕之外是个不爱笑的人。
“电影不错呀!你还是帅得让女人着
,王子先生!”
试映会结束之后,人个一向他送上了一句毫无诚意的赞美。第一眼看到人个这时,尚永的话几乎要
口而出:“你也到这里来么什干,倒霉鬼?”可是周围的闪光灯正对着他闪个不停,他只好嘴角挂着微笑,用平静而又持重地语气说道:
“你还活着哪!说是出国留学,都很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掉到海里淹死了呢!”
这一瞬间,惠灿看到这两个男人之间如同出现了电闪雷鸣,就像是狗和猫一样吼叫着展开了血战。惠灿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就是“大人”之间的对话吗?面前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
呢?我在哪里见过他呢?惠灿在脑海中将这个男人穿着的T恤衫和牛仔
换成了深蓝色的校服,再将他的个头降低了十公分。于是,她记忆中埋藏的某个人的脸立即像闪电一样浮现出来。过了半分钟,惠灿的嘴里哆哆嗦嗦地蹦出了一句像是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
“郑…时宇?时宇哥?是时宇哥吗?真的是时宇哥吗?”
那天,惠灿在试映会会场发现郑时宇时的心情,就像是在荒无人烟的月球上碰到人类,或者像是见到了失散三十多年的亲人一样。
“时宇哥,呵呵呵呵,哥~!”
这是出车祸以来,惠灿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认识”的面孔。她想都不想,就扑到了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哭声,江尚永和柳惠灿那位比自己高一个年级的高中兼大学校友、现在负责光大剧团的演出和剧务的男人—郑时宇变得惶恐起来。
“哦!哦!你是柳惠灿?”
惠灿就如同十年后再重逢一样,两眼泪哗哗的,还抓着郑时宇的
襟
泣着。时宇用
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我的脸别人一看就激动得泪水直
吗?他惶惑着,向尚永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尚永站在惠灿身后,眼神里充满苦涩。
“喂,这是怎么回事呀?”
然而,尚永根本没有心情去回答他的询问。自己的
子圆睁着两只眼睛对自己说“起不对,我不认识你”却扑到了其他男人的怀里。看着她那让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尚永的心情糟透了。尚永真是非常讨厌郑时宇人个这,从十一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起就讨厌他。
明成高中戏剧部非常有名气,曾屡次在全国青少年话剧节上获奖。戏剧部每年三月份选拔新成员候时的,报名者多得简直挤破了头。那也是发生在一九九三年三月份的事了。
“十三比一?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呀?这个比率比去年还要高呢。对吧,时宇哥?”
惠灿正忙着接收报名者的申请书。戏剧部部长—曾经做了惠灿十年的邻家表哥的时宇,好像对蜂拥而来的报名者一个也不满意似的,突然皱起了眉头。
“光是人数多又有什么用呀!全是些盯着王子、公主这些角色的花瓶而已!”
时宇刚说完这句话还不到五分钟,明成高中的“冷酷王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我想报名加入戏剧部。”
时宇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曾主动找过这个“冷酷王子”可是他得到的却是一句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话:“我对那种演戏的差事不感兴趣!”
“你不是说过你对演戏的差事不感兴趣吗?”
时宇语气生硬地问道。尚永傲慢无礼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之后,才过了一年,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尚永回答说:
“我是不想感兴趣,可是前一阵看了戏剧节,我的想法变了!”
在一个月之前举行的全国青少年戏剧节上,明成高中演出了《哈姆雷特》,遗憾的是只得了第二名。
“你是说心里非常乐意去演戏了吗?”
时宇的口气有些松动了。尚永
出了与去年说“我对那种演戏的差事不感兴趣”时相同的表情,用异常冷淡的语气说道:
“不是!我想,至少演戏会使我体形更好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火药味很浓。就在时宇准备冲向尚永候时的,一个女孩子音声的响来起了。是惠灿。
“那你试试吧!”
那一刻之前,她还在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因为我上次向他脸上扔黑板擦子,故意来找我算帐的呀?”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像是对这个趾高气扬的冷酷王子很感兴趣似的,笑意盎然地说着。
“你么什说?”
尚永蹙着浓密的眉毛,对突然跟自己说话的女孩问道。在那一刻之前,这个女孩似乎还是个不起眼的丑小鸭,而现在她却显得魅力四
了。她带着极其高傲的表情再次说道:
“我是说请你展示一下你无可挑剔的高超演技!要是真的不错,我们就会举双手
你的加入的!”
那天,戏剧部一致同意,将冷酷王子接纳为新成员。
十一年过去了,三个人现在又一次碰到了一起。然而,尚永对此却很反感,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不远处的
子和学兄,他们还在上演感动相会的一幕。他向自己的经纪人问道:
“嗯,郑时宇人个这么什为会在这里?”
在医院里醒来之后,不,从扔下要求离婚的炸弹直到现在,惠灿一次也没有那样对自己笑过。对了,在分手之前,她说“我要忘掉你”候时的倒是笑了。现在,这个女人却在自己极其讨厌的郑时宇面前笑得如此灿烂。是不要必须对着照相机镜头微笑,本来就不太爱笑的江尚永盯着她们的表情就会比平时冰冷、阴沉得多。经纪人泳晁看着尚永,忽然笑来起了。
“那是圈子里评价颇高的新秀演出家呀!喝过洋墨水,拿过一些奖,也很有能力,不过还是比较天真,在搞些不来钱的小剧团创作。他去年的电影女处作也很不错呢!他和你风格不一样,不过也
有趣的!好像是社长叫他来的吧,可能要让他导演下一部电影呢!”
不知不觉间,尚永身边的人群散去了。智媛又走到尚永身边,听着泳晁说话。她的视线朝谈兴正浓、无暇旁顾的时宇和惠灿看了过去。顿时,她充满
感的嘴
一下子翘来起了,意味深长地对尚永问道:
“怎么了?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这种能戏弄冷酷王子的机会可不多。可是,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就立即打住了。尚永正面
凶光地盯着她。
“惠灿呀,看你的脸色,好像是像不报纸上说的那样,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呀?我凭眼睛就可以断定,你的左臂也是安然无恙的。现在谈我们的事情吧!”
看到时宇的眼神突然像是带着某种疑问,惠灿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事情?什么事情?
“难~难道时宇哥发觉自己失去记忆了吗?要不就是在自己记不起来的那段时间里向他借过钱?”
就像是要印证她猜想的一样,时宇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惠灿面前,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语气生硬地对惠灿说道:
“我是不要被星族公司的老板叫过来,还真道知不你和尚永在这里偷懒呢!柳惠灿,你给我!”
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惠灿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什么呀?”
我真的欠他的钱吗?惠灿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带着一无所知的表情。时宇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紧接着说:
“你是真道知不吗?剧本!快点给我!你说给我第七章的,都到什么时候了?我那天看到报道说你出车祸了,还真以为你腿摔断了,写作进度会落后呢。你这么好好儿的,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给我?还跟着丈夫兴致
地到这里来闲逛!你想不认账吗?这样吧,已经是迟了,你必须从下个月开始做!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剧本?”
惠灿
惑不解地看着时宇那张可怕的脸。足足看了半分钟,她才说了一句令这位演出家哭笑不得的话。
“剧本?什么剧本?时宇哥,我写剧本吗?”
听到这句不负责任的话,时宇额头上青筋直冒。
“什么?你是想戏弄我吗?”
“啊~!我道知不!”
惠灿清楚地记得,这位学兄脾气好候时的和善得要命,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却像是发疯的野兽。这家伙的现在的脾气和十几年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一听到他的吼声,她吓得下意识地躲到了刚走过来的尚永那强壮的身体后面。看到她就像上高中时那样,躲在丈夫身后
出半个脑袋偷看自己,时宇真是哭笑不得。
“道知不?你这是么什说呀?”
尚永平时对这位学兄就不怎么感冒,所以是根本不会对他
出笑容的。可是,不知么什为,尚永这一刻却想笑。接着,他很神气活现地说出一句话来。
“说的就是,阁下这次的作品泡汤了,彻底泡汤了!”
尚永的笑刺痛了时宇的神经。
“尚永,我不是问你!柳惠灿,你站出来自己回答!快点,别等我发火!你明明说三月十六
完成剧本,在我们见面之后你就交给我的!对不对?”
然而,对于失去了记忆的惠灿而言,她根本就道知不这个脸色凶狠无比的“时宇哥”到底在说些什么。
“该怎么办呢?直接说出真相来吗?”
时宇哥,我连自己“丈夫”的名字都完全忘掉了。真是不可思议,除了我是柳惠灿之外,其他东西我全都忘掉了!就在她准备说出真相之前,尚永冰冷音声的响来起了。
“别对她吼来吼去的!那是我人个一的权利!要是没听清我就再给你说一遍!不管阁下想跟她合做些什么,都已经泡汤了!见面了应该高兴才是!我们该说再见了!”
时宇像遭了一记晴天霹雳,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尚永把他撇在一边,抓住惠灿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向停车场走了过去。时宇对着尚永的背影大声喊道:
“这又是你干的吗?江尚永!你讨厌惠灿帮我写剧本,为以你我道知不吗?”
一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叫喊声,尚永条件反
似的转过头来。这一刻,惠灿觉得尚永的手渐渐变得坚硬起来,握得她的手腕生疼地。
“那又样么怎?高明的演出家先生,那样的话,我的下巴就得挨拳头了吧?”
听到尚永嘲弄似的话,时宇的回答却很冷静。
“揍你这样的家伙只会脏了我的拳头!你把惠灿放开!因为自己的虚荣心就抓住她的手不放,一次还不够吗?”
这句话惠灿听不懂。谁抓着谁的手?在我记不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和那个男人还有时宇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可是,能够告诉她真相的唯一人个一—她的“丈夫”却什么也不告诉她,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一个劲地往停车场走。看着他一言不发、冷酷无情的脸庞,惠灿猛然想起回家的第一天他对她进行的无情指责。
———你忘掉的东西,你自己去回想!这样公平吧?忘记了一切的是你,而不是我!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问些什么。我真的写过剧本什么的吗?虽然不像你一样出名,互联网上到处都可以看到你的名字,可是我也曾经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吗?蹲坐在地上的时宇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想道知要的事情简直太多了。然而,看到他冷淡的表情,她简直没法向他开口。于是,她一言不发地被他推进了轿车里。
“嗨!你有毛病呀?我不疼吗?”
“真是烦!”
她一进轿车,尚永就将车门“怦”地一声关上了,那声音刺
着她的耳朵。高级轿车内部非常宽敞,可是密不透风的空间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开来了。尚永冰冷音声的打破了沉默,他像是要问什么。
“你回答我!”
惠灿对尚永严厉的眼神感到很害怕,他向她靠近一点,她就向后退一点。看到她往后退,他干脆一下子靠到了她面前,将自己的脸凑了上来。接着,他咆哮起来:
“郑时宇那小子说的是真的吗?你曾经决定在三月十六
和那个家伙约会?”
三月十六
就是他们曾经决定去家庭法院的日子,也是她出车祸的日子。那就是说,在想要和他去离婚的当天,她准备和他办理完离婚手续之后,就去和郑时宇约会。么什为?是因为那小子那该死的剧本?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然而,不管他如何厉声厉
地追问,她也回答不出所以然来。于是,过了儿会一,他开始问她能够回答上来的问题。
“木头脑袋,你不记得我,却好像记得郑时宇这小子呀?”
他又开始叫她木头脑袋,不过她现在却发不出火来了,因为他的质问没有错。看他那样子,如果她回答说“是的”他也许就会立即掐住她的脖子。可是,就是她故意不回答,尚永也能够从她的眼神读出答案来。片刻之后,他开始拼命地猛砸轿车的方向盘。
邦!邦!邦!邦!
轿车喇叭音声的在寂静的停车场上响来起了,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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