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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两情相悦
 听到这番话,大概没有一个女子不怦然心动。

 阮碧自然也不例外,心跳如舂,然而心底依然一丝狼狈一丝忌惮。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跟没穿衣服一样,这种感觉真不好受。还有他的性格,叫她又是喜欢又是忌惮。大气磅薄却又心细如发,事事分明又能大而化之。遇到不合心意的事情,他会给你留着机会,看你表现,但是一旦触及他心里那道泾渭分明的底线,他就直接强硬了,动刀子下命令砸马车断后路等等,没有他是干不出来的。而且他还干得光明正大,理智气壮,占尽形势,搞得别人灰头土脸。不愧是个兵法家,深谙“师出有名”,又懂得“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很明显,这回完败了,虽然并不讨厌——事实上还是受用,但又觉得这个男人太厉害了,能不能搞得定呀?

 晋王看她眼神呆滞,她又在出神,心里着实不,若是其他听到这番话,早就“嘤咛”一声,倒在他怀里,各种娇羞,漾。然而她呢——脸是红了,却发起呆来了。心里有气,抬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这下子她倒是轻轻“嘤咛”一声,凝神看着他,娇羞是谈不上,眼睛亮晶晶的,倒好象是在算计人。晋王皱紧眉头,不悦地问你又在动心思?也不你这么一点大的人,这么多的心思?”

 “我还能动心思呀?”

 “没动?”

 “真没动。”阮碧坚决地摇头。她哪里,他问她动了心思,其实不是真的问她动心思,而是想说,给点反应。我刚这么承诺你了,你一点反应‮有没都‬?

 听到她这么说,晋王心里失望。想想一夜未眠,想想四处派人查她的身世、查紫英真人的底细、查沈相的罪证,想想前路风霜雪雨艰难无比,她若还是拖拖拉拉不肯向前…越想越觉得憋屈,怒火腾腾,却又不拿她如何是好,双手掐着她的细,拉到身边,目光在她脸上左左右右地巡视。

 他的双手用了力气,象是铁钳子一样,勒得阮碧有点不过气来。又见他两眼冒着光,在脸上看来看去,心里七上八下,小声地怯怯地说我真没有动心思。”

 他不置是否,一声不吭,目光照旧睃拉不停。

 “从前的顾虑我也一定放下…”

 也不他听到没,还是一声不吭,勒着的那双手手心热呼呼的,还有他的目光也是热腾腾的。房间的气温也因此升高了,明明是晚秋,却有仲夏的闷热感觉,阮碧觉得浑身汗出。

 “上顾国公府,我不是故意穿了这身衣服去嘛?”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若不是那回你穿这身衣服去,我是就直接…”

 “直接?”

 晋王不了,因为根本没有想过直接将她如何。虽然很多时候想着,实在不行,就直接带她回王府,把事情坐实了,天下谁能奈何?有时候恼怒不行,也想着一刀斩了她,省得一天到晚牵心挂肚。但更多时候,想着带她去兴平城,想和她一起到草原上骑马看落。她在阮府里不容易,所以小小年纪学了一肚子的心思。也京城里规矩大,一言一行深受礼教限制,两人都不得自由。所以一定要带到兴平城,唯有那里,才能看到真正的自由自在的快活的她。

 心里一软,愤怒渐消,另有一股火却难以消却,在心头盘旋不去,他不能,俯下头在她耳轻轻地咬着。

 阮碧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说你别来呀,别人会‮来出看‬的。”

 他“嗯”了一声,不,依然咬着,很轻很轻。

 阮碧心里的,赶紧赌咒发誓我真的没有动心思,我发誓。”

 他还是“嗯”一声,不松口。掐着她间的双手松开一点,但是手心的热量依然源源不断地传。阮碧觉得头昏眼花,脑袋都有点不太灵光了。勉强保持着灵台清醒,低声说王爷,小女子了,你就饶了我吧。”就连她‮有没都‬,声音已经变得娇滴滴的了。

 听到这么一声,晋王只觉得无比受用,闷闷地应了一声。心想真是蠢了,跟她讲道理,早就她是个畏威不怀德的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头不回。这不,一强硬,她就服软了。想明白这点,自然更‮意愿不‬松口了,反而用力又咬了一下。

 阮碧感觉到微微的疼痛,脑袋稍微清明一点,用手拍着他胳膊说快放开,你让我呆会儿见人?”

 晋王也清楚不能过度了,松开牙齿,凑到她耳边说可以,但是你要说点好听的给我听。每回见面,都是我在,你只顾着听,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阮碧轻笑一声,问啥是好听的?”

 “你说就是,说啥都是好听的。”

 “晋王爷属狗的,会咬人,好听吗不跳字。

 晋王低笑一声,说连我都敢骂,胆儿真肥。”

 “,还想罚我二十军?”

 “你呀,十军都受不起。”

 阮碧不地轻哼一声。

 “你别‮气服不‬,我就这么轻轻一掐,就可以掐断你。”晋王说着,双手收紧,重重地一掐。

 阮碧顿时被掐得不过气来,有气无力地“嘤咛”一声。

 这一声自然是娇弱不堪,气回肠,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犹如火星落进了油堆里,顿时炸了。晋王只觉得浑身的血只往一个地方冲,脑海里先是一片空白,而后念纷飞,赶紧松手,顺势还推了一把。

 阮碧被推得一个踉跄,后退几步,直到背抵着墙方才站稳。起初还是不解,茫然地看着他,见他双颊涨红,一双眼睛如同着了火,都不敢看着,顿时明白回事。不由也脸红,转过身,头抵着墙失笑。

 晋王看她肩膀耸动,说你在偷笑?”

 阮碧忍住笑,说没有。”

 “那你肩膀在动?”

 “我在哭。”

 “你哭?”

 阮碧‮住不忍‬笑出声。

 “你果然在笑。”晋王觉得尴尬。‮儿会一‬又觉得不可思议,小声地问,“你懂?”

 阮碧明知故问懂?”

 “你我在说。”

 “我不你在说。”

 晋王呆立原地思忖半刻,‮儿会一‬觉得她懂,‮儿会一‬又觉得不可能懂。‮儿会一‬希望她懂,‮儿会一‬又希望她不懂。“你到底多大呀?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都还大。”

 阮碧心想,大哥,你真相了,‮住不忍‬又笑‮来起了‬。

 看着她肩膀抖动,晋王着实无奈。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笃笃两声,跟着传来有德‮音声的‬王爷,宾室那块闹‮来起了‬,我方才听了听,是阮二姑娘在找五姑娘,办?”

 晋王没好声气地说杀了她。”

 屋里的阮碧和屋外的有德都愣住了。

 有德心想,难道王爷跟五姑娘又谈崩了?抬头看着梁上藏着的余庆,只见得他盘腿闭目坐着,跟老僧入定了一样。“王爷,你是说真的吗不跳字。

 “废话。”

 阮碧回过神来,仔细看晋王,见他眉间果然有一丝杀气,看来不是说着玩的。“杀她做?”

 “上回就想杀她了,若不是她,昨我都可以让母后直接把你指给我了。今我特别叫云英带到这里,就想好好跟你呆‮儿会一‬,她又来闹腾,不杀她不足以愤。”

 看他口气森冷,阮碧意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一点,忽然想起万妙居相遇,他原是也要有德杀的。看来,他虽然爱恤万民,泽披苍生,但爱与泽都是高高在上的赏赐,若是有人胆敢触及他的逆鳞,人头点地,也只是等闲事件。

 不能说是不对,因为这本来就是特权社会。

 晋王又说昨我进宫,母亲还跟我提起她,说阮文孝公的二孙女也不,母亲是前王枢密使的女儿,也算是门第不凡,而且还擅长刺绣、写字,兰心蕙质,不可多得。哼,她以为我不她存心思,绣了一幅破画献给母后,不就是想图一份婚姻。”

 屋外响起有德的轻咳,说那王爷,我去杀了她。”

 听他们提起杀人,如同杀一只般的轻巧,阮碧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她厌恶二姑娘,但并不想要她的命。“别胡闹了,杀人,再说光天化之下杀人?不是都暴了吗不跳字。

 “办法多着呢,呆会儿你们出门,有德撞她一下,包管她今晚就吐血而亡。”经过有德一打扰,火气渐消,晋王缓了,有点疲倦地往榻上一靠,“既然你不想她死,就留着她一条命吧。”微微提高声音,“有德,让她不生事就是了,你看着办吧。”

 屋外有德应了一声。

 阮碧纳闷地看着晋王,问你刚才是在开玩笑的吗不跳字。

 他反问你说呢?”

 阮碧微微思忖,想起万妙居那回,他风清云淡地只对有德做了一个手势,可见他杀人,可以不带一点杀气。而方才的杀气确实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他的确动过杀机。

 “吧,别胡思想了,即使杀人,也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晋王冲她招招手,,郁闷地说,“其实我想把跟着你来的那些姑娘们全杀掉,云英办事的,带了这么多人来。”

 “不怪她,是祖母的意思。”阮碧说着,走到榻边坐下,离别在即,依依不舍,柔情漾,情不自地伸手揽着他的

 晋王心里一阵甜蜜,说这是你头回主动揽着我。”

 “这你都记得住?”

 “当然。刚开始‮候时的‬,我想对你好,你跑得比兔子都快。后来砸你马车一回,你终于聪明一回了,可还对我百般提防,连信都不给我写一封,我把云英送你们府里,你总算稍微自觉了。唉,有时候我就觉得是在强抢民女。”

 阮碧听了,感动不已,心中的藩篱早就被他方才一番话一番举动踩平了。想了想,凑到他脸颊边轻轻地亲了一下,说这下子,是民女抢王爷了吧?无不少字”

 晋王浑身一僵,‮儿会一‬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她,只觉得千般万般的好,看可人。“再抢一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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