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机关消息 层出不穷
人个一的学问,真有这样作用,古人说,学究天人,难道人个一的学问大了,真能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么?
方真眼看庄璇玑,只管沉思不语,住不忍又道:“除非是不那天蚕丝,如是天山蚕索,非龙甲,绝难斩断。”
庄璇玑轻轻叹息一声,道:“方真,你见过龙甲么?”
方真摇摇头,道:“没有,甚至我不能确知世上,会不会真有龙甲,我希望能遍走深山大泽,就是想求证一下我心中太多的疑问。”
庄璇玑道:“那你见过天蚕丝了?”
方贾又摇摇头,道:“也没有,在冰天雪地的酷寒之中,竟有吐丝之蚕,吐出利刃难断之丝,造物之神奇,实在不能不叫人佩服了。”
庄璇玑道:“你既未见过龙甲,亦未见过天蚕之丝,怎知世上确有此物呢?”
方真道:“世上也许没有龙,自然不会有龙甲,但也不会有天蚕丝索,如若真有天蚕,那就可能有龙,蚕可吐丝,龙亦有甲,古人所着之书,就不是欺人之言。”
庄璇玑缓缓坐了下去,脸上是一片温柔,伸出纤纤玉手,扶住了方真的双肩,无限惜怜的说道:“躺下去,说话用不着很大的气力。”
方真微微闭着双目,鼻息间,闻着庄璇玑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仰身向后倒去。
但庄璇玑却不让他一下子倒卧下去,轻轻的把他放在
上。
也许是读的书太多了,方真的作人态度,有些过于轻松,人躺在了
上,口中却微笑道:“唉!如此舒适,真要多病几天才好。”
庄璇玑已逐渐适应了他的幽默、轻松,笑一笑道:“现在没有时间让你生病,记在账上,有空时间再病不迟。”
方真道:“好极,好极。”
庄璇玑道:“什么事,好极,好极。”
方真道:“在下仍是大有进步,已经能逐渐适应你了。”
庄璇玑道:“哼!是我在适应你啊!”方真道:“这就叫近墨者黑。”
庄璇玑道:“好好养息吧!现在,你的时间重要的很。”
方真道:“哦!要我造铁人铜车。”
庄璇玑道:“璇玑堡只有这几个人,如若活人冢大举来犯时,要如何抵抗,你该有个计画才行。”
方真道:“现在,我精神很好,明天午时,你陪我,查看一下,璇玑堡四周的形势,找一处最安全的地方,筹建火炉,及应用之物,同时派人去重金礼聘一些巧手铁匠。”
庄璇玑道:“你要多少巧手工匠?”
方真沉
了一阵,道:“至少要十个人。”
庄璇玑道:“这样多的人,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方真道:“他们不会知道多少机密,就算留下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影响。”
庄璇玑道:“对一般人,也许不会,但对活人冢,却不能不小心一些,他们的人才很多。”
方真道:“好!我会恨
密的安排一下,绝对不让他们知道太多。”
庄璇玑道:“你的心底很仁慈。”
方真道:“韩信问路斩樵夫的事,在下不屑为。”
庄璇玑道:“所以,我才提醒你。”
方真微微一笑道:“其实,铁人一旦出现时,活人冢就会明白了,保守机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庄璇玑道:“所以,我们要先有准备,不让他们知道足以致死的机密,他们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方真道:“我会记着这件事,不让他们有死亡的理由。”
庄璇玑道:“好!你现在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现在精神很好,…”
庄璇玑接道:“精神很好也不行,乖乖的给我闭上眼睛,我要你好好的休息。”
方真道:“你好凶啊!”庄璇玑道:“已经害怕了?”
方真道:“不过,在下一向野惯了,如若能有人个一,给在下一点约束,那倒也是一点很新鲜的试了。”
庄璇玑道:“现在,不再和你说话了。”
方真道:“哦!”庄璇玑转身向前行去。
方真道:“要走了?”
庄璇玑道:“对!你好好休息吧!”
方真道:“看来,我不好好休息也不行了。”
立刻闭上双目。
天才和疯子很相近,而且,还带着一份孩子气。
方真就是这样的人。
英雄的心,是寂寞的,一个天才,却带着三分稚气,和七分狂傲。
但方真的才慧,确然征服了庄璇玑。
庄璇玑艺出南海门,绝世聪明的师父,教出了一个绝世聪明的徒弟。
初生之犊不畏虎,她仗恃一身惊人的艺业,和过人的聪明,闯入了活人冢,借四大凶煞之助,全身而退,但她也很快的了然内情,活人冢任她来去,那是活人冢内的一些重要人物,都正在坐关期内,更重要的是,有一道不许她受到伤害的令谕,使得活人冢内的人,有着束手、缚脚的感觉。
见到了福、禄、寿三星出现,使庄璇玑内心生出更大的畏惧。
活人冢的控制力量,已到了无远弗届的境界。
幸好,金冠人救出了他弟弟方真。
这位放
的书生,挟绝世才华,满腹学问,竟然卷入了江湖的纷争之中。
他没有见过天龙甲、蚕索,但竟知这两物相克,渊博的学识,这使得庄璇玑有点倾心。
这是她真正由内心对一个男人生出了感情。
望着庄璇玑的背影,方真缓缓睁开双目,
身坐来起了。
大约庄璇玑知道他爱书,在他卧室中,摆了一个书桌,上面放了很多的书。
方真没有取书阅读,却在书案上画图。
道知不过去了多少时间,方真突然感觉到好累,好累。
他没有武功基础,伤势又未全好,身体还很虚弱。
但他心中很兴奋,才子佳人,他喜爱美女,只可惜眼界太高,有的形貌虽美,却少了那一股灵
。
有灵
的,却又少了形貌之美,见到了庄璇玑,才发觉了世上真有才貌双全的女人。
而且,这位才貌双全的美女,对他竟然还很好。
内心中一股强烈的兴奋,鞭策着他,使他有着一股表现才能的冲动,不顾身体的虚弱,竟起身伏案而书。
他要设计铁人、铜车图。
他要以自己的才能,击开庄璇玑一缕芳心。
但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是那么虚弱,终于无法再支持下。
放下了手中的竹管,长长吁一口气,准备上
躺下休息。
一转身只见庄璇玑静静站在身后,手中托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放一个白玉杯,杯盖紧扣,不知杯中放的什么。
有些意外的,方真瞪着眼,瞧了庄璇玑一阵,才缓缓说道:“你来了很久么?”
庄璇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所以,我来了。”
放下木盘,取饼玉杯,道:“趁有余温,快些喝下去吧。”
方真有些尴尬,接过玉杯,一口喝了下去。
他喝下之后,立刻知道,那是一碗汤。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道知我你不会听我的话,但你的身体,实在很虚弱,所以,我替你送了一碗汤来。”
方真道:“这好像是很好的野山。”
庄璇玑道:“不错,希望对你的身体有些补益。”
方真道:“很大的补益,现在,在下的精神立刻好来起了。”
庄璇玑道:“哦!这么快么?”
方真道:“对!快的很啊!”庄璇玑微微一笑,道:“你在画些什么?”
方真道:“我在设计铁人的图案。”
庄璇玑道:“设计好了没有?”
方真道:“这不是一时的灵感,这种方式,早已在我的心中有了腹案,只是能不能很理想,未做成之前,我也没有把握。”
庄璇玑道:“你如真的做成了铁人铜车,那就不让诸葛武侯,专美于前了。”
方真道:“成是一定能成,只不过,会不会很理想,那就很难说了。”
庄璇玑道:“你理想中的铁人,是什么样子?”
方真沉思了一阵,道:“他们可以和人动手搏杀,右手兵刃,左手暗器,自然,他们不会像人一样灵活,也不能适用任何地方。”
庄璇玑道:“对付活人冢,我们可以选择适当的战场。”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现在有一点奇想,那就是把他们的形态,造成什么样子?”
庄璇玑道:“你有没有想过呢?”
方真道:“想过了,不过,希望能先得到你的同意。”
庄璇玑道:“好!你说说看。”
方真道:“我、你、我哥哥,还有你的丫头、属下。”
庄璇玑道:“你准备造几个铁人?”
方实道:“十二个。”
庄璇玑道:“四大凶煞,再加上郎四娘、陈振东就够了。”
方真道:“要带他们来给我瞧瞧,我才能画出他们的神韵、面貌。”
庄璇玑道:“就算加上我一个丫头,我们也不过只有十个人,另外两个,你想画什么人?”
方真笑一笑,道:“另外两个,我早已想好了,一个八手金刚佛,一个红袍生死判。”
庄璇玑道:“好!这也有一点警告的味道。”
方真突然叹一口气,道:“璇玑,我忽然变的没有信心了。”
庄璇玑愣了一愣,道:“么什为呢?”
方真道:“我怕,我这些构想,一旦失败了,不是让你失望的很么?”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
方真道:“想像的事,在没有证实之前,实叫人有些担心。”
庄璇玑道:“这是一种巧妙的机关、消息之学,小妹也略通一二,这逍遥山庄上的机关,都是我安装的。”
方真道:“我虽然未窥全豹,但已看了一两处地方,这里布置不错。”
庄璇玑道:“你在活人冢内住了不短的时间,觉着他们的布置如何?”
方真道:“那里,我倒是很留心看过,那也是出自名师心血的设计,只是霸气太重,不够洒
自如,整个环境,就给人一种处处有伏,步步杀机的感觉。”
庄璇玑道:“璇玑堡中的布置呢?”
方真道:“我没有看过全堡形势,很难评论,见微知着,稍作断言,这里的鹏气稍轻。”
庄璇玑道:“我们的力量太弱,实不足和活人冢抗拒,这机关、埋伏是我们的重要仗恃,我回来之后,又把它加强了一些。”
方真点点头道:“姑娘,据在下所知,活人冢有三个首脑人物,自然,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权力平分,必也有大小之别,但另外两人,亦具有相当的权势,是概大不会错了,你可知道,他们之中,那一个志在得你?”
庄璇玑捡上微微一热,道:“实在说,我不太知道,我甚至道知不,他纤时见过我,我心目中也没有一个可疑的人物,但我从活人冢内一些人的口气上听到,似是三个人中的老二。”
方真问道:“你见过他们没有?”
庄璇玑道:“没有,到活人冢内时,他们三个人都已封关。”
方真道:“哦?”庄璇玑道:“我想不到,他们么什为封关,可是在练一种什么武功么?”
方真道:“三个人一起封关,情势十分可疑,如若是在练一种武功,那也是和三人有关的武功。”
庄璇玑道:“照情形论事,现在应该是一个机会,只可惜,我们没有能力,把握它。”
方真微微一笑,道:“天
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聪明人,总会遇上些比别人困难的事。”
庄璇玑道:“你还笑得出来,人家心里愁死了。”
她一向冷静、坚定,不管心中有多少愁苦,从来就不会放在脸上,她像一座白玉观音,从来没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
但在方真的面前,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尊严了。
自然,她发觉了方真实在比她聪明很多。
方真仍是一付很潇酒的态度,笑了一笑道:“你愁什么?”
庄璇玑道:“方真,我不是为自己担心,我忧愁的是,如何才能找出一股对付活人冢的力量。”
方真道:“我不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中的情形,我不十分了解,但就我在活人冢内听到的消息,只怕,很难找出能和活人冢抗拒的力量。”
庄璇玑道:“这么说来,活人冢,已经是唯吾独尊,无法抗衡了。”
方真道:“有!只不过,那一股抗拒的力量,需要我们去创造,而且,我们现在,也正在创造这种力量。”
庄璇玑道:“就是你设计的那些铁人、铜车。”
方真道:“这只是一部份力量,还有一种力量,那就是向活人冢内争取,璇玑,这件事,你已经在作了,而且,作的很有成绩。”
庄璇玑道:“但我很明白,这一次,完全是运气好,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三个人都在坐关。”
方真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有一道不许伤害你的令谕。”
庄璇玑道:“事后想起来,实在有些可怕,这是一次侥幸的成功,也是一次教训。”
方真笑一笑,道:“如若在半月之内,他们派人来攻,你有几分把握对付他们?”
庄璇玑道:“那要看,来的是什么人了?”
方真道:“他们已有过两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再来,一定是先谋后动。”
庄璇玑道:“活人冢三个首脑人物,会不会来一个?”
方真道:“算他们的
期,应该不会。”
庄璇玑道:“他们坐关限期,何时届满?”
方真道:“应该是满了,他准备了三七二百一十天,但他们在关期中遇上了一些困难,恐怕要延长一些时间了。”
庄璇玑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方真道:“因为,我帮他们解决了困难。”
庄璇玑道:“他们遇上了什么困难?”
方真笑一笑道:“真气岔了经脉。”
庄璇玑道:“那是修习内功中最大的
忌,叫作走火入魔,轻则重伤、瘫痪,重则殒命。”
方真道:“你可是责怪我救了他们。”
庄璇玑道:“不是,那时,你还道知不,自然怪不得你。”
方真道:“事实上,就算我不救他们,他们也不会受太大的伤害,只不过,多袭他们一些时间而已。”
庄璇玑道:“难道,他们真气岔经一事,也和你有关么?”
方真道:“我被掳入了活人冢,经过了一段冷静观察之后,发觉了三个人合力掌握的组合,不但强大,而且,十分严密,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有动些脑筋,来取得他们的信任了。”
庄璇玑笑一笑,道:“所以,你说他们气岔真经,再告诉他们恢复之法。”
方真道:“这法子很灵,我一下子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庄璇玑道:“你当时如若能让他们再错一些,会不会使他们重伤呢?”
方真道:“璇玑,别想的太如意,他们能领导那么一个组合,证明了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如若是错失太远,他们早就查出来了。”
庄璇玑道:“这倒也是。”
语声一顿,接道:“现在,你好好的休息一下,身体一好,我就带你去四周看看。”
在庄璇玑细心的照顾下,方真很快的复元了。
他也表现出了绝世才华,指点了不少改进埋伏的方法。
庄璇玑也替他引见四大凶煞。
在陈振东、郎四娘锐意经营之下,璇玑堡更坚强了。
但表面上看去,璇玑堡已非昔日那种气势,门前冷落车马稀,不复有当年的热闹情况。
过昔,凡是到洛
的武林人物,大都要投帖求见,拜见一下河洛大侠庄冠宇。
自从璇玑堡遭到一次敌人夜袭之后,人心变了,再也没有人向璇玑堡投帖求见了。
庄璇玑很喜欢这份表面上的冷凄,那可使璇玑堡中的隐密,不致漏出来。
二十四名重金礼聘的巧手铁匠,被人接入了璇玑堡。
在方真的率领之下,在璇玑堡中一处很隐密的地方工作。
铁人的制造,一直在极端的隐密下进行,除了庄璇玑和方真之外,连四大凶煞,都不太清楚。
这是一支奇兵,越秘密,力量越大。
二十天过去了,璇玑堡中仍然是一片平静。
方真把全部的精力,投入了制造铁人中,已到了食不知味,席不安枕之境。
他们工作的地方,在一座地下密室之中,也是璇玑堡中的中心枢纽。
巧的设计,使这座地下室中的通风很好。
也能把那溶铁火炉的姻气,排出去。
方真全神专注,连白天夜晚的时刻都已无法分辨。
庄璇玑也不忍太过惊扰他,但却表现了一个女
的温柔。
她总在最适当候时的,送上吃喝的食物,在他困倦候时的,
着他休息。
所以,方真的身体虽然不太好,但在庄璇玑的照顾之下,他总算是支持了下来。
他心神太专注了,连
夜,都已经无法分辨。
庄璇玑几度想和他谈起活人冢为何不见行动的事,但怕打扰他的专心,所以,没有说出来。
这天,庄璇玑
着方真睡下之后,离开了密室。
抬头望星月,已经是三更过后时分了。
庄璇玑轻轻吁一口气,举步向大厅行去。
人未到大厅,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
果然,柳媚快步的奔了过来,道:“姑娘…”
庄璇玑接道:“有了警讯。”
柳媚道:“是!他们都
上去了。”
庄璇玑道:“来的什么人?”
柳媚道:“道知不,属下留此恭候姑娘。”
庄璇玑道:“
出璇玑堡外。”
柳媚道:“没有姑娘之命,不会
去堡外。”
庄璇玑点点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柳媚道:“属下带路。”
当先向前行去。
庄璇玑走的很慢,一面走,一面
目四顾。
方位是正西,是璇玑堡的大门所在。
高空疾如奔马的行了过来,道:“姑娘。”
庄璇玑道:“见到了敌踪没有?”
高空低声说道:“有,他们已经到了堡门外面,不知何故,却停了下来。”
庄璇玑道:“有多少人?”
高空道:“夜
蒙,看的不太真切,大约总有十几个人。”
庄璇玑道:“他们现在作什么?”
高空道:“云集一处,不知在商量什么?”
庄璇玑低声道:“马鹏、王杰呢?”
高空道:“都在此地。”
庄璇玑缓步登上堡门。
凝目望去,果然看到堡外有一群人,站在一起,低声商量。
庄璇玑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却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人。
那些人似乎是并没有避忌被人瞧见,所以,他们静静的站着,而且,有一点明目张胆。
庄璇玑低声道:“很奇怪,他们似乎是并没有隐蔽自己的意思。”
高空道:“对!恨的人牙
的,我们几乎要冲出去了。”
庄璇玑沉
了一阵,道:“好像,他们在等人个一?”
高空道:“等什么人?”
庄璇玑低声道:“是概大他们的首脑吧?如若我推想的不错,他们大概不会采用暗中攻袭的办法。”
高空道:“咱们要如何应付呢?”
庄璇玑道:“等!他们也可能早就发觉我们在等他们了。”
等的时间,并不太久,那一群人,突然举步向堡门口行了过来。
这群人中,有不少穿着白色的衣服。
夜
中穿白服,那是无疑暴
了自己的行藏。
吊桥已经升起,来人到了吊桥河边之后,就停了下来。
只听一个低沉的口音,传了过来,道:“璇玑堡那一位当夜执事。”
庄璇玑回顾了马鹏一眼,道:“回答他。”
马鹏辘轻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在下马鹏当值。”
那低沉音声的,道:“大名鼎鼎的鬼刀马鹏,在下失敬了。”
马鹏笑道:“不敢当,朋友是那一路高手?”
那人突然越众而出,白衣在夜风中飘动。
马鹏道:“阁下的大名是…”
白衣人道:“无情刀侯方。”
马鹏道:“久仰大名了。”
侯方道:“不敢,在下奉命叫门,请马兄放下吊桥。”
马鹏哈哈一笑,道:“侯兄的算盘,打的好如意啊:你可知道,你认为,你是来走访亲戚的么?”
侯方道:“马兄应该明白,这一道小小的护城河,挡不住我们。”
马鹏道:“对!侯兄既然觉着挡不住,不妨试试啊!”侯方冷笑一声,道:“咱们这一次,堂堂正正而来,准备明刀明
的和诸位一决生死。”
马鹏道:“放马过来就是,咱们决不含糊,不过,总不能要咱们开门揖盗吧?”
侯方道:“事实上,贵堡中放下吊桥后,决心一战,对贵堡至少是没什么坏处。”
马鹏道:“在下也看不出,会有什么好处。”
侯方道:“咱们明里挑战,不会暗袭,贵堡用不着四面八方的防备了。”
马鹏冷笑一声道:“如若你们真有明刀明
之心,何以要用夜袭。”
庄璇玑低声道:“要他们十
后,再来璇玑堡,大家放手一战。”
侯方似乎是也在请示,未立刻回答。
马鹏提高了声音,道:“侯兄在江湖上虽然有点名气,但我相信,你还不敢向璇玑堡轻启战端,说穿了,还不是跑跑腿,传传讯,打旗的小卒…”
侯方怒道:“你马鹏难道就是作得了主的人么?”
马鹏道:“在下也作不得大主,不过,在下说出的话,可以算数,你老兄成么?”
侯方冷哼一声道:“在下只要说出口,一定负责。”
马鹏道:“好:请转告贵上,第十天后,璇玑堡大开堡门,
贵宾驾临,大家放手搏杀,一决胜负。”
等候片刻,侯方才哈哈一笑,道:“咱们既然赶到了这里,只怕由不得阁下作主了。”
马鹏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不用谈了,不过,在下先要把话说明,这里有十张强弓,十匣连珠弩箭,都经过物药淬,中人必死,兵击半渡,诸位只要经过这条护城河时,当心弩箭就是。”
侯方未再回答。
回答的是一道挟带风声的重物,直抛过来。
夜
中看的不太真切。
但埋伏在堡内的箭手,却发出了一排箭雨。
至少有五支弩箭,
中了那飞来之物。
但却被弹震开去。
直到那重物击中了城墙,才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形如铁锚之物,而且,身后还带着一道长索。
铁的长素。
那重物击中了城堡之后,竟然击入了城堡墙上,陷入了城堡墙壁之中。
显然的,这是一道索桥。
侯方哈哈一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贵堡之中,不知有何人,能把这百斤以上的铁锥,投入墙壁之中。”
这人的神力,实在惊人,庄璇玑、马鹏都不
看的一呆。
包括四大凶煞在内,谁有没都能力,把一个百斤以上的铁,投过数丈宽的护城河。
而且,那巨大的铁,还砸入了青砖砌成的堡墙之中。
这完全不是人个一的力量所能做到。
但活人冢的人做到了。
庄璇玑低声道:“马鹏,他们准备用索桥直抢过来,放他们几个人进来看看。”
马鹏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们故意放几个人进来?”
庄璇玑道:“对!放两三个人进来。”
高空道:“我去安排。”
马鹏道:“姑娘,刚才,我们已经放出了一批弩箭,箭网的严密,我相信,人个一绝对无法漏网,他们会不会真的冲过来呢?”
庄璇玑道:“应该会,活人冢内,多的是不畏死的人。”
言犹未了,一条人影,已由对面飞身起来,落在那铁索之上。
出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以迅如电火之势,向前奔冲,竟然缓缓向前行来。
这时,天色云气消退,星光闪灿,虽然无月,但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些景物。
这些人,都有着很
深的内功,目力异于常人看的更是清楚。
那人手中执着一柄单刀,平横在
前,行走在铁索上,步履稳健,如履平地。
高空亲自指挥箭手,已下令他们不许发
。
那黑衣人行到了距离堡墙一丈左右处,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他身子闪动了一下,索绳突然向下一沉,然后,又猛然弹来起了。
铁索上的黑衣人,也突然向上弹去,直落到了城堡之上。
马鹏就站在那黑衣人的对面,双方不过是三尺左右。
黑衣人的刀微微向前一堆,成了出手式,这一刀,随时就可以劈出。
马鹏的右手,也按在了刀柄之上。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放在什么地方,但他一只手隐藏在衣服之后,就会有一种浓烈的杀气,直
过来。
天下最诡密的一刀,自具一种夺人的气势。
黑衣人不自
的向后退了一步。
马鹏冷冷说道:“你是侯方?”
黑衣人摇摇头。
马鹏道:“出手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好!”忽然挥刀攻上。
很凌厉的一刀,长刀先在身前形成了一片刀芒。
出人意外的是,马鹏并未还击,却疾快的向后退出了八尺。
黑衣人一刀斩空,立刻收住了刀势。
但见寒芒一闪,疾
而至。
王杰发出了暗器,一发七枚。
黑衣人躲过了五枚,却躲不过两枚后发齐至的透骨钉。
一中左肩,一中右腕。
两枚透骨钉,本无法使他失去抵抗能力,但马鹏的刀却突然出现,
上了咽喉。
黑衣人呆了一呆,已被柳媚点中了
道。
王杰行过来,伸手提起黑衣人行入堡楼之中。
庄璇玑就站在那里,缓缓说道:“肯不肯回答我的问话?”
黑衣人默然不语。
庄璇玑道:“我不勉强你,不过,我说明条件之后,你再决定。”
黑衣人点点头。
庄璇玑道:“回答过我的问话之后,你可以决定自己的行止,留下来,还是离开这里,悉听尊便,不回答我的问话,我也不会杀你,不过,我们不想再多一个敌人,我会废了你的武功。”
黑衣人道:“道知我不多。”
庄璇玑道:“尽道知你的回答就是。”
黑衣人道:“我如何能信任你?”
柳媚冷哼一声,道:“如若你不信任璇玑姑娘,天下就无人可以相信了。”
黑衣人未再多言。
庄璇玑道:“这一次,侵犯璇玑堡,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道:“道知不。”
柳媚纤手一扬,尖尖的玉指,已指向了黑衣人双目,道:“我挖了你两个眼珠子。”
庄璇玑道:“柳大姊,别伤害他。”
黑衣人道:“真的道知不,我们只是第一批,另外还有很多批人来。”
柳媚收回了双手。
庄璇玑道:“哦!你们这一批,总有一个领头的人吧?”
黑衣人道:“有。”
庄璇玑道:“道知你他的名字?”
黑衣人道:“知道,他叫尚小月。”
庄璇玑道:“尚小月,是男的,还是女的?”
黑衣人道:“我道知不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柳媚道:“你这人实在笨的可以,连你们领头的是男是女,都道知不。”
黑衣人道:“尚小月这三个字,我也是今夜才听人说起。”
柳媚道:“哦!你见过他没有?”
黑衣人道:“见过,却等于没见。”
柳媚道:“这话怎么说?”
黑衣人道:“他穿着一件绿袍,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除了可以见到他两只眼睛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庄璇玑道:“道知我了,你现在可以决定你的去向了。”
黑衣人道:“去向?”
庄璇玑道:“对!我答应由你选择去向,现在决定了没有?”
黑衣人突然叹息一声,道:“决定了,请府上替我准备一口棺木…”
柳媚接道:“准备一口棺木,你要么什干?”
黑衣人道:“等死,我们出发之前,都喝了一杯酒,那杯酒,给了我们不怕死的勇气,也给了我们生命的限期,三天后,我们不能再喝下去第二杯酒…”
庄璇玑叹息一声,接道:“你愿意留下来,那就不妨试试,…”
黑衣人道:“试什么?”
庄璇玑道:“看看能不能解了你身中之毒?”
黑衣人道:“解不了的,那是一种奇毒。”
柳媚道:“你运气不错,璇玑姑娘答应你解毒了,你算活定了。”
黑衣人苦笑一下道:“好,我领下这份情意,我的轻功不错,所以,耍我试试越渡索桥的情形。”
庄璇玑笑一笑,道:“你看,他们能不能冲过来?”
黑衣人道:“我们这一批人中,大都互不相识,由不同的地方,集中于一处,我想不通的是,他们么什为不肯把我们原来在一起的人,全数调动过来,彼此相处
久,和敌人动手时,也好有一个照应。”
庄璇玑道:“我都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道:“姑娘,在下还有三天时间,他们无情,在下也不用有义了,所以,我想留下来,如若是能够帮得上忙,在下也可以帮个手。”
庄璇玑道:“我说过,由你决定,愿意留这里,就请留下来吧!”
黑衣人道:“多谢姑娘。”
庄璇玑回顾了马鹏一眼,道:“马兄,他们经过了很
密的调配组合,这些人中,有以轻功见长的,也有以内力见长的,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
黑衣人道:“姑娘请说,在下也许会略知一二。”
庄璇玑道:“那铁索流星,怎么会一下子打入了城堡之中,这人的气力,实在已到了力拔山兮,气盖鼎的境界了。”
黑衣人道:“姑娘,真的有那么人个一!”
庄璇玑道:“哦?”黑衣人道:“我听到,他们叫他大力神。”
柳媚道:“什么样的人物?”
黑衣人道.。“一个穿着红衣的大汉,身高在九尺以上。”
庄璇玑道:“不可能的,人个一,不管他如何练,也无法练成那样的气力。”
黑衣人道:“是真的,我们看到他把铁投了过来。”
庄璇玑道:“除了他的气力如此之大外,不知他还有什么本领。”
黑衣人道:“他用一把兵刃,一把巨斧,我没有掂过它的重量,但一眼看过去,总有一百五十斤以上的重量。”
庄璇玑道:“马鹏,传令下去,人个这由王杰和柳媚对付,不许和他近身相搏。”
马鹏道:“属下明白。”
庄璇玑道:“如若无法对付他,把他留下来。”
马鹏点点头。
庄璇玑道:“现在全力防守,如若实在抵御不住时,就退入堡中。”
马鹏道:“属下立刻传谕下去。”
黑衣人突然接道:“姑娘,在下听到了一句话,道知不是否重要?”
庄璇玑道:“请说吧!”
黑衣人道:“在下听到的,好像是三路进攻,这里只是一路。”
庄璇玑道:“多谢。”转身快步而去。
四大凶煞全都集中于此,璇玑堡中的实力,等于有一半在此了。
柳媚突然回顾了王杰一眼,道:“你留下来,我跟姑娘去。”
高空道:“最好是,咱们四个人集中在一处。”
柳媚道:“么什为?”
高空道:“你忘了咱们的合搏术了,那才是对付强敌的手段。”
柳媚道:“咱们都集中一处,其他地方岂不是人手太单薄了。”
高空微仿一笑,道:“柳媚,只要我们能真正的守住了这一面,那也无疑替璇玑姑娘,分担了一些忧愁。”
柳媚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
这时,耳际间,响起了马鹏音声的,道:“诸位如是不相信,咱们能对付一个渡过铁索的人,那就不妨试试吧!”
对方突然间,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之中,使马鹏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一喝问,竟然真如了敌人的反应。
没有听到如何回答,代之而起,是一连串强渡护城堡河的行动。
两三条人影,由夜
中飞起,踏上了铁索。
三个人的轻功,似乎是都已有了很高的造诣。
三条人影一下子,全落在了铁索之上。
铁索向下一沉,立刻弹起。
三个人借那铁索一弹起,身子忽然向前滑进了四五尺,身躯才停了下来。
马鹏冷笑一声,道:“三个,可否通个姓名上来?”
三个人彼此之间,保持了大约有五尺的距离。
三个人没有答话,只见双膝微微一屈,铁索又向下沉去。
这时弓弦声响,一排弩箭,突然间向前
来。
三个人突然蹲了下去。而且亮出了一面盾牌。
但闻一阵波波之声,疾如流星一般的弩箭,全部被挡了下来。
马鹏呆了一某,忖道:“他们这一个临时组成小队,似乎是包罗了不少的人才。”
连这等善用藤牌的人物,竟然也有。
忽然间,马鹏内心中闪起了一个可怕的预感,今夜的攻势,可能不是一个试探
的,而是一场主攻。
但见三个手持藤牌的人影突然向上弹飞起来。
整个人的身体仍然保持蹲下的姿势向上升起。
果然,第二排弩箭及时而出。
这时发
准确的弩箭,又被藤牌挡开。
就这样三个人借铁索的弹力,很快的接近了城堡。
五波弩箭,连续
出,但却无法阻止三个人。
三个人接近了城堡之后,立刻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贴在了堡墙之上。
王杰已接替了高空,指挥埋伏在堡门内的弩箭手。
他是天下最好暗器高手,但在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出对付他三个人的办法。
来人组合严密,顾虑周详,每一个细节都已想到。
这三个人,却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高手,他们不但轻功卓绝,而且,练成了上乘的壁虎功,手中藤牌运用,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王杰的暗器手法,虽然花样百出,已到了随心所
的境界,但他实在无法对付这三个人。
他暗器手法虽然
奇,但三个贴在城墙上的人,王杰根本就无法看到,无法看到自然无法用暗器对付。
幸好,这三个贴上堡墙之后,再无人强渡铁索。
事情很明显,这三个人,必有预定的作用,在他们的力量,还没有发挥之前,敌人还不会有所行动。
王杰吩咐了弩箭手几句话,立刻登上城堡。
马鹏、高空、柳媚,都已齐聚城堡上。
四个想法一样,准备全力歼灭三人,只要三人一登上城堡,立时全力出手,务求敌人的配合计画还未发动之前,先把三人击毙。
四大凶煞,本都是各行其是的人,但经历了活人冢的凶险之后,使四人都感觉到庄璇玑传给四人的合搏之术,那才是最好歼敌武功,佳妙的配合,把四个人的绝技,在一瞬间,完全的发挥了出来。
四个人布成了一个拒敌的阵势,人个每都已暗作准备。
但足足等了有一刻功夫之后,竟然不见动静。
似是三个渡过铁索的强敌,已经完全消失在夜
中。
高空忽然叫道:“糟,咱们上当了。”
马鹏道:“上当了。”
高空道:“对!他们可能已用壁虎功游向别处,悄然登上了城堡,也可能,故意吸引吧们注意,陈仓暗渡,早已经在别处,进入了璇玑堡。”
马鹏道:“有道理。”
王杰道:“现在应该如何?”
高空道:“退!地方辽阔,咱们人手少,无法防守周密,倒不如集中在宅院之前,和他们决一死战。”
王杰低声道:“马兄,那些弩箭手呢?”
马鹏道:“先行撤退。”
王杰道:“柳媚,你把他们先带走,我和高空、马兄,留这里断后。”
柳媚想抗议,但她却忍了下来,带着埋伏在堡门的弩箭手,悄然而去。
对方仍不见有什么行动。
马鹏回顾了黑衣人一眼,道:“朋友,你还可以作一个决定。”
黑衣人道:“决定?”
马鹏道:“对!你可以留这里,而且,在我们离开之后,你还可以打开堡门,放他们进来。”
黑衣人苦笑一下,道:“看来,你们对我还是不太信任。”
马鹏笑一笑,道:“朋友,璇玑姑娘很仁慈,她答应了不杀你,我们决不会动你一
汗
,但即将展开的,是一场
烈的拚杀,我们无意便把你拖入这个漩涡中。”
黑衣人道:“阁下可以放心,在下的必死之心,绝不会在诸位之下。”
高空芙一笑道:“好!有必死之心的人,才不会死,璇玑姑娘,带我们进入了活人冢,又把我们很安全的带了出来。”
黑衣人点点头。
马鹏凝目望去,只见对岸一片平静,不见有任何的行动,笑一笑,道:“看来,他们也早有了安排,咱们退吧。”
带着高空、王杰,和那黑衣人,疾快的退回到宅院之中。
璇玑堡实在很大,但庄璇玑一直未利用这一段时间,招募人手,充实璇玑堡的防范。
她是个仁慈的姑娘,充满着智慧,她明白,不是真正的高手,卷入这一场冲突中,只不过是白白送掉性命。
但这些时间,璇玑堡中的人,也没有浪费掉,璇玑堡还有四十八个弩箭手,他们都苦练箭法,也苦练武功。
庄璇玑也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把璇玑堡中的机关布置的更完美、更凌厉。
但这些人手,确无法防守这么大的一块地方。
但如把这些集中于璇玑堡的宅院之中,配合着各种埋伏,就会布置成了一个很严密的防护网。
庄璇玑一直未打算守护整座的庄院。
这一切,都早已有了
密的计算。
马鹏回到了宅院的门口时,庄璇玑已在等候。
她脸上带着微微笑容,道:“你们休息吃一点东西,他们已经进了不少人手。”
马鹏愣了一愣,道:“他们已经进来了不少的人?”
庄璇玑笑一笑,道:“对!他们所以还不动手,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等待着命令行事。”
高空道:“那个统率人手来袭的首脑人物,还未进入堡中,是么?”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对!”
马鹏道:“我们先去搜杀几个。”
高空、王杰,以及安排好了弩箭手的柳媚,都集拢过来。
四大凶煞每人个一,都是闯南走北的高手,但如合在一起,威力增强十倍。
庄璇玑拦住了他们,道:“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庭院碉楼中的强弓长箭,可以遍及璇玑堡内每一处角落,对峙的局势,对我们无害。”
但见人影一闪,方奇陡然出现几人之前。
四大凶煞中,以高空的轻功最好,但现在,高空却低声赞道:“好快的身法。”
来人是方奇。
现在,他已经不戴金冠了,而且,也未穿锦袍,只是一袭青布长衫。
他为人冷傲,总喜欢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现在,他却变的很和气。
不但对庄璇玑和气,对四大凶煞,也都十分客气,拱手微笑道:“来了不少的人,大都是活人冢选出来的人手,不过,到现在为止,在下还未发觉他们派的什么人,主持这一次攻势。”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我想强敌在天一亮就可能会展开很猛烈的攻势,小妹只请求诸位一件事高空接道:“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庄璇玑笑一笑,道:“我请求诸位的是,多多珍重,克敌于冷静,机智之中。”
方奇叹息一声,道:“现在,我才明白,庄姑娘么什为能使跟过你的人,为你效命,至死不渝,你用仁爱和关怀统驭他们。”
庄璇玑道:“方兄过奖了,小妹不搏杀,但也不怕凶险,我不希望朋友们轻淡死亡,凭一股血气之勇,冒险躁进,但也希望朋友们不怕死,那才能有决死意志,求胜信心,道知我,他们都不怕死,所以我请他们珍重自己。”
强敌
境,庭院外已经布满了入侵的敌人,但庄璇玑却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沉着、坚毅,给予人一种很强烈的信心。
抬头望望天色,接道:“天快完了,诸位也请各司其位吧!”
四大凶煞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庄璇玑回顾了黑衣人一眼,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
黑衣人道:“在下秦成,原是南太极门…唉!说来惭愧,不提也罢。”
庄璇玑笑一笑,道:“秦兄请入后厅,小妹想办法配制解药。”
秦成道:“在下三天之内,毒
还不会发作,而且内力比往日更强一些,他们给我服用的物药有毒,但也有帮助,我希望姑娘也派给在下一个工作,希望我能为姑娘稍尽一点力量,如若在下在这一战中死亡,也就不用麻烦姑娘了…”
庄璇玑道:“这个…”
秦成道:“在下言出衷诚,请姑娘务必赐允。”
方奇道:“璇玑姑娘,答应他吧,我看得出来,他说的很真实。”
秦成道:“姑娘如是不肯给在下这个机会,我只自绝一死,以明心迹。”
庄璇玑道:“好!你跟马鹏他们一起,守护前院。”
但见人影一闪,马鹏飞跃而至,道:“秦兄,跟我来吧。”
原来,他们就在附近,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十分清楚。
秦成微微一笑,紧追马鹏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
秦成仔细打量了庭院形势。
高大的门楼,和连绵的厅厢,浑然一片堡垒式的房舍。
在改建这一幢房屋时,这些瓦舍,都有了一些很大的修正。
配合机关布置的修正。
马鹏带着秦成,在房内中行了一周。
秦成看到了人,一些伏在房背上,和屋角、窗边的弩箭手。
他们怀中抱的是连珠匣弩,
中跨着一柄
刀。
这些匣弩,都是庄璇玑设计
制而成,每一匣二十只,用一种强力弹簧,发
出去。
箭是纯钢打制,长约四寸。
庄璇玑借用这些时间,打制了不少的弩箭。
但由堡门处撤回来的强弓、长箭,却不知安排在什么地方。
在马鹏带领之下,秦成缓步穿过了绵连的勇舍,才发觉每一间房舍之中,都有相连相通的暗道。
忽然间,箭风破空,紧接着是兵刃拨打长箭音声的。
秦成突然撕去了身上的黑衫,道:“在下到屋面上去。”
马鹏道:“秦兄,庄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咱们的人数少,本钱薄,所以,人个一,要当十个人用,不可轻易涉险,不能轻言牺牲。”
秦成道:“道知我。”行出室外,腾身跃上屋面。
这一片屋脊后面,伏着六个人。
四个人手中,都执着一个匣弩。
秦成也看到了那座矗在第一座大厅之后的高楼,四面的窗门都已打开口很显然,那高楼是弓箭手的集中之处,也可能是指挥对付强敌的枢纽。
看重重布置,庄璇玑似乎是已决心守着这座庭院。
但秦成却没有看到有些什么机关。
江湖上,历代都有精通土木建之学的人物,在广大的宅院中,建成了很多的机关,这种知识,经过了长久的延续之后,已经成了一种专门的学问。
活人冢,有着很利害的机关布置。
璇玑堡也有着很利害的机关布置。
秦成伏下了身子,缓缓向前移动。
没有人监视他,也没有人防备他,好像,他原来就是璇玑堡中的人。
秦成看到了敌人,不久之前,那些人,都还是他的伙伴。
面对着秦成的人,至少有五十个以上。
五十个人,分穿着三种颜色不同的衣服。
他们手中执着不同的兵刃,距离宅院,大约有六丈左右的距离。
升起的朝阳,金光耀目,那些人面目,都看的十分清楚。
整座的璇玑堡中,一片静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但双方相峙的情势,却造成了一种紧张杀机。
忽然间,一排横列的敌人,纷纷让开,一个身着银色衣服中年人,缓步行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四个穿白衣,
中束着银带子的剑手。
银衣人很年轻,至少,看上去很年轻。
秦成不认识人个这,但隐隐之中,又似乎有些相识。
银衣人在四个白衣剑手的护卫之下,竟然直对宅院中行来。
但闻弓弦声动,五支利箭,分向银衣人和四个护卫
去。
强劲的长箭,划起了一片疾厉的啸风之声。
但见四个从人,抬起了五只手。
其中一人,抬起了双手。
五只手,接住了五只长箭。
银衣人对那疾劲的长箭,似乎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脚步未停,仍然向前行来。
四个白衣护卫,也都十分沉着,随手丢了长箭,仍然保持原来对银衣人环护的形势,向前行来。
长箭如雨,连绵而出。
秦成回头看去,长箭都由那高楼上
出,看纷飞箭势,应该有二十张强弓发
。
没有二十张,秦成的估算,多了一半,只有十张强弓,但他们都是熟练的箭手,
箭的速度很快。
连绵不绝箭雨,并未能阻止那银衣人的行进之势。
但四个白衣人,却亮出了长剑。
四把剑,
织成了一片剑幕,阻止了如雨
箭。
箭势停了下来。
银衣人已到了宅院前面丈许之处。
由于墙壁、房舍,构成的死角,碉楼上的长箭,也已无法再对四人构成伤害。
银衣人行到了大门口处。
也许他们有能力冲开大门,但他们却在大门外面停了下来。
庄璇玑就站在碉楼上。
所以,对外面的一切着得很清楚。
指指那银衣人,庄璇玑低声道:“方兄,认识人个这么?”
方奇摇摇头道:“不认识。”
庄璇玑道:“方兄在活人冢内,甚受敬重,人个这,看上去身份不低,而且,他衣着特殊,方兄如若见过,应该记得。”
方奇又仔细的看了那银衣人一眼,道:“在下可以确定没有见过。”
庄璇玑道:“他似乎是以礼求见了。”
方奇道:“姑娘要不要见他?”
庄璇玑道:“要,不过,要看如何求见我了,如若他以礼求见,我倒可以见见他,如若他是个无知的标悍人物,那就不用见他了。”
方奇叹息一声,道:“姑娘,舍弟在么什干?”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他在制造一些抗拒敌人的器具。”
提起这个天才横溢的人轻年,庄璇玑不
泛起由衷的笑意。
他无所不知的渊博学问,和那带着三分稚气性格,已然深深的印在她的脑际。
方奇对自己的弟弟,了解的并非太多,只觉他才气纵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但他有些什么真正的能力,他这个作哥哥的,并不太知道。
庄璇玑比他清楚。
银衣人行到了大门口处,停下来,一拱手,道:“璇玑堡,可有当值之人?”
马鹏出现在屋面上,冷冷说道:“鬼刀马鹏当值,阁下有何见教?”
银衣人笑道:“替我通报一声,我要见庄璇玑庄姑娘。”
马鹏道:“你是什么人?”
银衣人道:“我叫银龙,告诉她,就说银龙求见。”
马鹏道:“银龙,在下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大名。”
银龙道:“真正的高手,不一定是有名的人,真正可以成名的人,也不一定愿意成名。”
马鹏道:“哦!”银龙道:“我说的可能是深奥了一点,道知不你懂不懂?其实,你懂不懂都不要紧,我相信庄璇玑一定会懂,你只要通报一声就行了。”
他的口气坚定自负,但却并不狂妄。
马鹏道:“好吧!我去替你通报一声,不过,肯不肯见你,我就不能肯定了。”
银龙道:“在下是依礼求见,庄姑娘怎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马鹏冷冷说道:“你们侵入璇玑堡,也是依礼施为么?”
银龙呆了一呆,笑道:“好吧!你去通报,不过见与不见,要尽快给我消息。”
马鹏跃下屋面,庄璇玑已快步行了过来。
未待马鹏开口,庄璇玑已抢先说道:“打开门,我去见他。”
马鹏道:“要不要把高空他们都找来,银龙带了四个从人。”
庄璇玑点点头。
马鹏很快的召集了柳媚、王杰、高空,然后,打开大门。
庄璇玑行到门外,拦住了银衣人。
银龙打量了庄璇玑一眼,笑道:“不让客人进去坐坐?”
庄璇玑道:“至少,我要先了解客人的身份和他的用心。”
银龙道:“我叫银龙。”
庄璇玑道:“我就是庄璇玑。”
银龙道:“道知我。”
庄璇玑道:“我们过去好像没有见过。”
银龙道:“不用见过,我一眼就可以认出姑娘。”
庄璇玑道:“哦!”银龙笑一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
庄璇玑道:“我道知不你来这里的用心。”
银龙道:“办喜事,也办丧事。”
庄璇玑道:“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银龙道:“我如能说服你,带你回活人冢去,那是办喜事,如若说不服你,立刻有一场
烈的搏杀。”
庄璇玑道:“你是说,这一场搏杀,我非输不可了。”
银龙道:“纵然你非必死,但我觉着你的取胜机会不大。”
庄璇玑道:“这是威胁我了。”
银龙道:“是奉劝,你看看,已有多少人进入了璇玑堡,我不许夜间侵犯,准备白天拜访,就是希望能谈的很好。”
庄璇玑道:“银龙,你在活人冢内,是什么身份?”
银龙道:“这个很重要么?”
庄璇玑道:“很重要。”
银龙道:“很高,很高。”
庄璇玑道:“听说活人冢在三个人统治之下,你排行第几?”
银龙微微一笑,道:“外面的传言,岂可相信。”
庄璇玑道:“那是说,传言不真了。”
银龙笑道:“虽非空
来风,但却大有出入。”
庄璇玑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形了。”
银龙道:“对!有些事情,不能说,只能用眼睛去看。”
庄璇玑道:“可惜的是,活人冢太隐密,太深沉,没有人能看得到。”
银龙哈哈一笑,道:“现在,我就要接你去活人冢,去看看真实的情形。”
庄璇玑道:“我去过了活人冢,看到的人人物物,都不足代表着什么。”
银龙道:“你是说,那里不够强大?”
庄璇玑道:“很多高人,只可惜,他们都已经无法自己作主么什干。”
银龙道:“那只是浮面的人人事事,你应该看深入一些。”
庄璇玑道:“要我去看些什么?”
银龙道:“活人冢内真实的情形,真正的强人。”
庄璇玑道:“我能不能拒绝呢?”
银龙道:“可以,既是邀请姑娘,你自然可以拒绝。”
庄璇玑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如拒绝了,你们就会改变一个办法了。”
银龙道:“传说姑娘聪明,果然是可以举一反三。”
庄璇玑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变的办法,一定是相当的
烈。”
银龙道:“所以,姑娘最好是不要拒绝,活人冢从来没有对人个一,这样客气过。”
庄璇玑道:“能不能说出来,么什为?”
银龙道:“以姑娘聪慧,我想你已经早知道了,但姑娘既然问了,在下只好说个明白。”
庄璇玑道:“请说吧!”
银龙道:“活人冢什么都有,只缺少一个又美丽又聪明的女主人。”
庄璇玑道:“哦!”银龙道:“我们长久的观察之后,发觉了姑娘很适合这个职位。”
庄璇玑道:“你们的意思,是很多人的了,我不明白,我样么怎才算一个女主人。”
银龙道:“女主人,只有一个,因为,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一个。”
庄璇玑道:“那个人是不是长的很丑?”
银龙道:“对一个真正的高人来说,形貌的美丑,似乎是并不太重要,以姑娘的才情、智慧,也不致于以貌取人吧。”
庄璇玑道:“你很会说话,辩才惊人,但你有一个缺点。”
银龙道:“领教?”
庄璇玑道:“不了解女人。”
银龙道:“嗯!难道姑娘也很庸俗?”
庄璇玑道:“女为悦己者容…”
银龙接道:“不错啊!那个人权势宣赫,武功绝伦,才情、智略,却不会在你姑娘之下…”
庄璇玑接道:“但那指一般脂粉。”
银龙道:“姑娘和他们不同?”
庄璇玑道:“对!不同,很大的不同,你一直赞我聪明,我是不是应该和别人有些不同呢?”
银龙道:“应该,看来,在下真的不了解女人了。”
庄璇玑道:“我说女为悦己者容,至少,我是这样的女人。”
银龙道:“说的很清楚了,那要请问庄姑娘,是不是已有相悦的人了?”
庄璇玑道:“此事深藏我心,怎能告诉别人,但道知你,我已答应过龙公子的婚约。”
银龙道:“老实说,这件事,我有些百思莫解,不过,幸好龙公子已经死了,有些人不自量力,那只有自速其死了,龙公子,就是这样人个一。”
庄璇玑道:“现在,我想再拒绝一件事,我不要人悦我。”
银龙道:“这实在是一件很糟的事。”
庄璇玑笑一笑,道:“活人冢内有很多的机关布置,我这里也有。”
银能道:“道知我,所以,我才亲自赶来。”
庄璇玑冷笑一声,道:“那是说,你根本就不把这些机关、埋伏,放在心上了?”
银龙道:“我是个很强,也很有自信的人。”
庄璇玑道:“我想,我们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银龙点点头道:“姑娘是不准备再作考虑了?”
庄璇边道:“对,我已经决定了。”
银龙道:“那很好,在下既然依礼把姑娘请了出来,自然,姑娘应该很安全的退回去了。”
庄璇玑道:“不论你是否真的很强大,但你是一个很有礼貌的敌人。”
银龙道:“多谢姑娘。”
双手环抱,满脸微笑,一直静静的看着庄璇玑进了大厅的门内。
银龙哈哈一笑,道:“姑娘,现在,区区可不可以进去?”
他说话音声的不大,但却很平实的传出去,字字清楚入耳。
庄璇玑道:“阁下可以进来,不过璇玑堡中的埋伏,随时可以发动。”
银龙道:“很好,璇玑姑娘有意称称在下的斤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突然举步,直向前面行去。
四个从卫,未再抢先开道,紧紧的追随在银龙的身后。
也许,他们心中明白,这璇玑堡中的埋伏,绝不是他们能够抗拒的。
但他们相信银龙可以抗拒。
银龙的步履很稳定,举止也很潇酒。
但他的内心中,并无轻敌的意思。
忽然间,箭风破空,一排弩箭疾
而至。
银龙双手一抬,护着了面目。
尖利的弩箭,
在了银龙的身上。
弩箭,竟然被反弹了回来。
敢情,他那一身银色的衣服,竟然是可以刀
不入。
一阵弩箭过后,银龙放下了挡在脸前的双手,笑一笑,道:“璇玑姑娘,这好像不是机关埋伏。”
庄璇玑道:“是人。”
银龙道:“哦!请姑娘告诉他们,不用多费事了,这些弩箭伤不了我。”
庄璇玑道:“机关呢?”
银龙道:“那要看庄姑娘设计下这些机关埋伏,是不是很厉害了。”
庄璇玑道:“银龙,试试吧!看你充满看信心,也许真的伤不了你。”
银龙笑一笑,举步向前行去。
行约五步,银龙突然间一脚踏空。
原来,庭院中的一块地板,突然间,向下陷去。
银龙的身子向下沉去,就在陷下的石板,尚未合起,银龙向下陷落的身子,忽然间飞来起了。
紧接着又是一排弩箭,向下
来。
银龙忽然间,一收腿双,整个的人倦成了一团,一个大翻身,忽然间,又向上升起了七八尺高。
一排弩箭,竟然没有一支
中。
人个这,果然有过人的武功,蜷伏的身子一长,忽然间,落在了大厅台阶之上。
但闻嗤嗤之声,四支长矛,一齐
了出来。
长矛的力道,十分强大,银龙身上的银衣,虽然可挡弩箭,但却不敢硬接长矛。
只见他双手一抄,抓住了两支长矛,顺势向旁侧一堆,竟然在间不容发中,把两支长矛震开。
这时,银龙距离大厅,也不过就是四五步远。
只要一抬腿,就可以进入大厅之中。
但这大厅很难进。
四支长矛之后,忽然落下了一面大网。
大网藏在大厅前面的屋椽上,就在银龙避开长矛的同时,那大网
了出来,罩住了银龙。
黑色大网,龙罩了两丈方圆。
银龙的身手,虽然矫健,但他却没有办法避开。
单是这一面大网绝对没有办法网住银龙。
但佳妙的时机,配合的很好。
这面网是由机关控制,银龙入网之后,大网立刻开始收缩。
一般人,都会被大网吊上去。
但银龙不会,他的双足,就像落地生
一般,长在了地板上。
忽然间,寒芒闪动,大网内飞起了一片剑气。
银龙的身上未见佩剑,但在那大网中却闪起了森寒的剑光,竟不知他的剑藏在何处。
一个剑手的剑,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用候时的,它的剑就忽然出鞘了。
就像马鹏的鬼刀一样,他的刀一直藏在无人看到的地方。
需要候时的,刀就突然出现了,鬼刀的利害,就在它神秘上。
银龙的剑,就像马鹏的刀一样,忽然间,出现了。
而且,他的剑比马鹏的刀,似是更为锋利。
那一面大帮,竟然被剑芒毁去。
银龙也
离了那一面大网。
他
网而出之后,仍然只见到他赤手空拳,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剑。
当他不用剑候时的,剑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了。
银龙轻轻吁一口气,笑道:“璇玑堡的埋伏,虽然很严密,但如想困住我,只怕还不太容易。”
突然举步,直向大厅中行去。
大厅中很空敞,没有一张桌子,也没有一张椅子,很显然的,这座大厅早已经过了安排,空敞之大厅,是一个很好的战场,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庄璇玑声音傅了过来,道:“银龙,你武功高强。”
银龙道:“姑娘夸奖…”
回顾了一眼,接道:“看这座大厅,似是早已有了安排。”
庄璇玑道:“银龙,我想应该你诉告,这座大厅是一个陷阱…”
银龙接道:“这一个么,在下早已想到了。”
庄璇玑道:“这大厅中的布置,不是人个一的武功可以抗拒的,也许,我们这些布置,有失正大,不过,在彼此敌对上说,算不得什么鬼计。”
银龙皱皱眉头,道:“这大厅中有些什么布置,姑娘愿意说明白么?”
庄璇玑道:“这里有毒姻,可以使人个一晕
过去。”
银龙道:“哦!很歹毒的布置,不过,在下也想奉劝姑娘一句话。”
庄璇玑道:“请说吧!”
银龙道:“我不是人个一来,你这座宅院,已经在严密的包围之中,如是你们真的伤害到我,他们失去了约束,姑娘可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么?”
庄璇玑道:“就算你不受伤害,他们要攻打这座宅院,也会是一场生死火拼。”
银龙哈哈一笑,道:“在人约束下的搏杀,和完全无人管制的搏杀,有很大的不同。”
庄璇玑道:“什么不同?”
银龙道:“在约束之下的搏杀,可能会很有秩序,大家以武功,分个生死出来。”
庄璇玑道:“银龙,如若你会讲理,那就根本不会来这里攻打璇玑堡,但你们竟然来了。”
银龙冷冷说道:“姑娘,在下自觉这一次来,一直很和气,我希望的是,双方不要闹到以兵刃相见的境界,但看现在这个情形,似乎是有所不能了。”
庄璇玑笑道:“银龙,你侵犯了我们,而且带了近百位的江湖高手到此,这些人都已经越过了璇玑堡的护城河,目下就围绕在这座宅院的四周,他们在等候令谕,一道令谕,就可能使他们向我们展开攻击,我想不出,这对我们会有什么善意。”
银龙道:“彼此敌对,不能说,我们会有什么善意,但在下却有使这场吧戈化为玉帛之心。”
庄璇玑道:“看上去,你可能真有这个用心,不过,这件事,已经造成了箭在弦上,我不能跟你去,只有抗拒你们的侵犯了。”
银龙道:“有一点,姑娘应该知道,你是活人冢的贵宾,这一回,在下保证你会受到比上次更好的招待。”
庄璇边道:“我已经去过了活人冢,那地方并不好,实在没有再去的兴趣了。”
银龙脸色一变,道:“姑娘,在下是好意奉劝。”
庄璇玑道:“兵临城下,大有立刻迫我们订城下之盟。”
银龙道:“在下绝无此意,只要姑娘肯跟我去,在下保证,对贵部属,不伤一人。”
庄璇玑格格一笑,道:“银龙,不用再逞口舌之利了,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除非,你肯带着人手,就这样退出璇玑堡。”
银龙回顾了一眼,大笑三声,道:“庄姑娘,这大厅之中,真有毒么?”
庄璇玑道:“你不相信?”
银龙道:“相信,不过,我也相信,毒烟未必能把我毒死。”
庄璇玑道:“你学过
息大法?”
银龙道:“姑娘不妨试试,如是毒烟无法伤害到我,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在下的邀请。”
庄璇玑道:“我不会给你赌什么,带我离开璇玑堡,只有一个办法。”
银龙道:“请教。”
庄璇玑道:“把我生擒过去。”
银龙道:“璇玑姑娘,在下实在不希望,闹出
血惨剧。”
庄璇玑道:“你们来了这里,那已经注定了是
血惨剧。”
银龙道:“璇玑姑娘,形势虽已造成,但并非是大错已铸,现在,还有时间挽回?”
庄璇玑道:“银龙,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们既然攻入了璇玑堡,么什为不拿出实力放手一拚呢?”
银龙道:“姑娘,你是不是很有致胜的把握?”
庄璇玑道:“没有。”
银龙道:“既无把握致胜,么什为竟然苦苦要求一战。”
庄璇玑道:“我们已到了非拚不可的情形了,因为,你们侵入了璇玑堡。”
但闻蓬然一声,大门口处,突然落下了一道铁门。
紧接着绵连不绝的蓬蓬之声,传了过来。
凡是有窗户的地方,都落下了一块铁板。
整个的大厅中暗了下来,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庄璇玑音声的飘入厅中,道:“银龙,活人冢内如若有一个懂得道理的人,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我要先你诉告,我开始要施放毒烟了,你可以预作准备。”
银龙纵声大笑,道:“我已再三的奉劝过姑娘,但姑娘不肯听从,那只有让你放手一试了。”
到目前为止,银龙一直表现出镇静、和平的姿态。
但庄璇玑看得出这是一个利害人物。
虽然,他不承认什么。但银龙是这个组合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那是概大不会错了。
庄璇玑放出了毒姻。
原来这座大厅,表面上看去,只是一座普通的大厅,但骨子里,却是铁壁、铜墙的陷阱,墙壁之内有铁板,窗户门口,都有机关控制的铁壁,发动之后,门窗立刻被铁壁封住。
庄璇玑不是恫吓,室中真的有毒烟。
这是那种很强烈的毒烟,
入这毒烟的人,立刻会晕倒下去。
所以,银龙很久很久,没有再发么什出声音。
跟随银龙而来的四个银带剑手,没有跟入大厅。
四个人眼看那大厅的门窗封闭之后,立刻向后退去。
但一阵箭雨中,挟着几枚凌厉的龙须针,单向了四人。
四个人拨开了弩箭,但却拨不开那挟在箭雨中的龙须针。
四个人中,两个中了龙须针。
那是一种专破横练气功的暗器。
人个两中了龙须针之后,手中长剑一松,跌落在地上。
立刻有七、八支弩箭,
中了两人。
另两人,弃置同伴未顾,长剑护身而去。
弩箭停了下来,柳媚、高空飞身而出。
出手点了两个受伤白衣人的
道,抱入宅院中。
未徵得两人同意,立刻起出他们身中暗器,替两人包扎了伤势,敷用物药。
一向杀人无数的四大凶煞,竟然会作起了救人的事来。
这在气质上,已有了很大的转变。
庄璇玑不但使他们有了强烈的是非观念,也使他们有了侧隐之心。
布置在宅院四周的人物,有迅速的移动,显然,似是在布置攻势。
马鹏已登上碉楼,四下打量了一下,发觉敌人集中在东西两面,也就是宅院约两侧。
璇玑堡的宅院,是座北朝南。
使马鹏有些震惊的是,云集两侧的敌人,似是增加了很多,每一面,都有五、六十人之多。
马鹏希望能看出两面的领袖人物,但他很失望,竟然看不出来。
忽然间,云集在两侧的敌人,向两侧分去,每一面拥出来两批弓箭手。
第一面十张强弓。
马鹏也看到了那两个白衣银带剑手,跑入了西侧的人群中,隐入不见。
东、西两面,二十张强弓,都已经搭上了箭。
马鹏一眼间,就来出看,那是特号的强弓,箭也似比平常的箭,长了半尺。
这些硬弓长箭,
出的劲道,一定很强,就算有些内功基础的人,也很难承受这一箭之力。
一阵刷刷之声,长箭破空飞出。
一阵波波轻响,二十只利箭,全都
入了青砖之中。
这座坚守的宅院,都是用坚硬如石的大青砖砌成。
那飞来利箭,竟然是支支刺入砖中。
幸好,四大凶煞指挥的弩箭手,都隐藏的很好。
二十张强弓,连绵发
。
箭如飞蝗,划起了尖厉的金风破空之声。
几支长箭,破窗而入,直
屋中,钉入梁柱之上,深及三寸,箭势之强,江湖罕见。
这些箭,就像是小型的铁矛一样,撞在墙壁上,不是深入壁中,就是击落下一块砖石来。
四大凶煞指挥埋伏在庭院中的弩箭手,也负责第一线截杀强敌。
高空藏身一座厢房中。
眼看到,这等强厉的弩箭,高空也不
为之一呆。
他常年在江湖上走动,但如此强大的弩箭力道,还未见过。
幸好,璇玑堡的弩箭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虽在令人震撼的强箭之下,仍然保持了钢静。
但他们还要监视着敌人动态。
一支长箭飞来,
中了一个弩箭手,由顶门直穿后脑,把整个人也带得飞来起了。
他死了。
但他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在长箭镇
之下,敌人开始向庭院接近了。
东西两侧同时行动,至少有上百的人手。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喽罗,而是千中选一的江湖高手。
四大凶煞指挥的弩箭手,就是希望把他们一部份人手,消灭在庭院之外。
敌人终于接近到弩箭有效的
程之内.。
西边的弩箭手,由高空、王杰指挥。
埋伏在东厢的由马鹏、柳媚指挥。
所谓东西厢,中间,只不过隔着一个庭院。
庄璇玑在碉楼上。
这里可以看到四周的敌势,也有传话进入大厅中的传音筒。
眼看着接近的敌人,庄璇玑高声说道:“银龙,你带来的人,已经展开了攻势,他们先用强厉的长箭,
了一阵,然后,向庭院接近。”
道知她
入庭中的毒烟,只要
入少许,人就会晕了过去,但她也怀疑,这毒烟,是否能毒倒银龙。
所以,她试探中问一声。
没有回答音声的。
庄璇玑道:“他们大部份要死伤在我的弩箭手和机关布置的反击之下。”
银龙仍然没有回答。
入大厅中的毒烟,有着很强烈的效用,只要
入一点,立刻会晕
过去。
庄璇玑本是充满看信心,但对银龙人个这,她有些顾忌。
她希望确知银龙是否已为物药晕倒。
进攻宅院的人,已经接近到宅院两丈左右。
强弓长箭也突然停了下来。
接近璇玑堡的人,忽然间飞身而起,直向屋面上跃去。
在一声号令下,同时行动,几十个人,一齐向上飞腾。
就在同时,四个凶煞指挥下的弩弓箭手,展开了反击。
连珠匣弩一匣十箭,数十个弩箭手一齐发动。
反击来自窗口、屋面。
刹时间箭如密雨、飞蝗。
但闻惨叫连声,几乎有一半人中箭掉了下去。
也许,他们没有想到,反击之势来的如此凌厉、快速。
但这些人,确不愧是武林中一
高手,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仍有一半人,撤出兵刃护着身上,冲上了屋面。
但马鹏、高空等奉命的击杀效果已经收到,掩护弩箭手,跳入了厢房之中。
四大凶煞,各自击倒了几个强敌之后,也退回房中,会合于一处。
这些弩箭手,武功平常,除了六个武功较好的人,留下之外,其余的人手,都进入地下秘道中,转上碉楼。
跃落庭院中的敌人,只有一半,但一半也有四、五十人。
但马鹏等统率的弩箭手,也伤亡了一二十人。
看到了两个银带人在庭院中两张木椅上坐着,另两个银带人立刻奔了过来:“你们||o”“我们很好,他们替我们包扎好伤势,要我们坐在这里等你们接应。”
一个受伤的银带人缓缓说出了经过。
四个银带人衣着相同,兵刃相同,年龄差不了太多,所以,一眼间很难来出看他们的分别。
幸好,他们的银带上编约有号码。
细心一点的人,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他们银带上的编号,受伤的留下来,是二号、四号,另两人,是三号、五号。
四个白衣银带人的身份,似是很受尊重,也比较特殊。
一般人,都和他们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这时,进入场中的人,不下数十个之多,但服
不同,一跟之间,就可以来出看,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小单位中。
这些人,在璇玑堡弩箭手突然的反击之中,伤亡过半。
那是捕捉一刹那机会的选择,使来敌完全没有防守的机会,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马鹏现在和王杰、柳媚、高空等集中在一处。
事实,庭院两侧的厢房,除了四个人之外,只有六个武功高强的弩箭手,其他的人,都已由地下的秘道中行入了碉楼之上。
马鹏奉到的令谕,是取得对敌人相当的截杀之后,就要想法子转进。
他们最后的目标,是那座很高的碉楼。
庄璇玑就坐镇在碉楼上。
马鹏望着庭院中云集的敌人,轻轻吁一口气,道:“奇怪呀!他们么什为不向庭院中攻击呢?”
柳媚道:“咱们要不要发动一次突袭呢?”
马鹏道:“再等等吧!他们现在大约有五十个人,希望,我们再放倒二十个,就可以转进碉楼中了。”
柳媚道:“咱们这些庭院中,不是有很多的埋伏么?么什为那些埋伏,还不发动呢?”
马鹏道:“那些埋伏,都控制在庄姑娘的手中,她会在最适当候时的,发动机关。”
柳媚轻轻吁一口气,道:“我看,咱们四个人,也都变的比过去聪明了。”
马鹏道:“这话怎么说?”
柳媚笑道:“你得觉不么?咱们现在比过去更能把握住机会。”
高空道:“那是因为,咱们更沉着了。”
柳媚道:“我现在才发觉了,庄姑娘对咱们的影响,实在很大,她不但改变了咱们的观念,而且,也改造了咱们的人。”
高空道:“你现在才明白,那实在笨的相当可以了。”
柳媚道:“改变了我柳媚不稀奇,改变了冷箭王杰,才是一件大事。”
王杰道:“我姓王的不是人么?”
柳媚道:“那倒不是,你平常坚冷的像一块石头似的,很难有什么力量能渗入进去。”
乖P道:“你们不要吵了,敌人已开始了行动。”
原来,攻入庭院中的人,在进入了庭院之后,都亮出了兵刃,护住前
要害。
那一阵及时弩箭,有了很意外的杀伤力量,纵然没有受伤的人,也有些儿心惊胆颤。
王杰笑一笑,道:“他们似乎是有些害怕了。”
这时,有两个手执单刀的汉子,奋勇向东面的厢房冲去。
东厢房中,空无一人。
马鹏等四人,和六个弩箭手,已经完全集中在西面厢房之中。
但两人手掌一触到木门时,地下突然伸出了两个锄刀,横里切去。
人个两,也知道这里有很多的埋伏,充满着凶险、危机,但在两人的想法里,那凶险、危机,会来自头顶,却未料到竟然来自地下。
人个一躲避了过去,另人个一,却被钢刀所伤。
刀光过处,斩断了两条腿。
碉楼上,传下来陈振东音声的,道:“诸位听着,这座宅院之中,到处充满着埋伏,充满着凶险,只要诸位一有举动,立刻可能会招来了杀身之祸。”
语声刚刚停下,马鹏已接口说道:“诸位只要站在宅院中不动,咱们就不会发动机关。”
陈振东又道:“目下,银龙已被困入大厅之中,即将为璇玑堡所生擒,璇玑姑娘,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心对诸位横加杀戮,诸位愿意离去的,可以放下兵刃,由门中出去,此后海润天空,任凭诸位找一处安身之所在,愿意留下的,璇玑堡很
诸位。”
庭院中数十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答话,也没有一个放下兵刃。
陈振东接道:“诸位,不敢走,也不敢降,咱们也不勉强,不过,诸位也只能站在原地,如若妄图攻入厅厢,那就别怪我们发动机关了。”
这时,庭院中,突有一个黑衣老者,越众而出,缓缓说道:“阁下是什么人?听起来声音似是很
。”
陈振东道:“因为,我也来自活人冢。”
黑衣老者道:“银龙的生死如何?”
陈振东道:“没有死。”
黑衣老者道:“我们能不能见见他。”
陈振东道:“阁下是什么身份,大名如何称呼?”
黑衣老者道:“老夫韩宣!”
陈振东道:.“哦!风字组第三队的领队。”
韩宣道:“嗯!你是…”
陈振东接道:“我是风字组第二队的陈振东。”
韩宣道:“你常和何章在一起。”
陈振东道:“所以,你对我音声的很
,我们的何队长现在如何了?”
韩宣道:“何队长死了…”
陈振东呆了一呆,道:“怎么死的?”
韩宣道:“违抗了令谕,被处死刑。”
陈振东道:“韩队长是俊杰,很识时务,所以,现在,还活着。”
韩宣道:“你现在,已经投入了璇玑堡?”
陈振东道:“对!不管如何,咱们总算是有过几年相处,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的话。”
韩宣道:“你在璇玑堡中么什干?”
陈振东道:“小小一个总管。”
纬宣道:“哦!总管的身份应该不小,能不能让我们见见银龙?”
陈振东道:“韩队长,你猜我能作主么?”
韩宣笑一笑,道:“对!只怕作不了主。”
陈振东道:“能。”
韩宣道:“一个总管。”
陈振东道:“你要只能说出要见银龙的理由,我就能让你见他。”
韩宣道:“银龙如若不幸死了,我们有一个打算,他如还活着,我们另行一个打算。”
陈振东道:“我想,你不会告诉我内情,不过,我可以你诉告,银龙没有死,但他可能被生擒,璇玑姑娘投下了天罗地网,你们能活着出去,那是因为她网开一面,我言尽于此,你们愿去愿留,悉听尊便。”
韩宣道:“陈振东,你答应过,我们可以见银龙一面的。”
陈振东道:“好!我说话算话,也证明一件事,这里和活人冢完全不同。”
话到此处,紧闭的厅门,突然大开。
陈振东道:“你们看吧!银龙就在里面。”
韩宣转头看去,果见一个银衣人侧卧在厅中,双目紧闭。
那个人正是银龙。
韩宣凝望了一阵,叹口气,道:“他好像已经死了。”
陈振东道:“没有死,他只是晕了过去。”
突然间一团黑影,由大厅中直飞出来。
快的像一支箭似的,冲出了大厅,落在院落中。
陈振东呆了一呆,道:“银龙…”
银龙哈哈一阵大笑,道:“不错,银龙,璇玑姑娘的埋伏,虽然利害,可惜,它对付不了银龙。”
陈振东道:“可有什么事,要我转告璇玑姑娘么?”
银龙冷笑一声,道:“这事,用不到你来管…”
双目盯注在陈振东的脸上,道:“你过去,也是活人冢内的人?”
陈振东道:.“不错。”
银龙叹息一声道:“唉!大概很久很久了,我没有杀过人了,几乎是忘记了这件事,看来,只好拿你来试试了。”
陈振东道:“我…”
银龙冷冷接道:“对!你可恶极了,既然是活人冢内的人,么什为又投入了璇玑堡中?”
陈振东道:“我,我…”
银龙接道:“我最恨的一种人,就是你们这些不能守住原则,心志不坚的人,所以,我要将你处死。”
陈振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银龙怒道:“你笑什么?”
陈振东道:“
加之罪,何患无词,在下虽然自知非敌,也要放手一试了。”
银龙道:“好!我让你三招,三招后,我再还手。”
陈振东道:“好!”举步向后行去。
庄璇玑音声的,传了出来,道:“站住。”
随着那一声呼叫,缓步行了出来。
银龙转眼看去,只见一身白衣,披肩的长发,也被一条白色的带绑来起了。
陈振东停下了脚步。
银龙吁一口气,道:“庄璇玑!”
庄璇玑道:“是我。”
“果然是人间殊
。”
庄璇玑道:“不论你是否同意,陈振东是弃暗投明。”
银龙居然点点头。
庄璇玑嫣然一笑,道:“你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银龙道:“我同意你的看法,并不是表示他的选择正确。”
庄璇玑道:“我明白,是与非,并不能代替胜负。”
银龙道:“至少,我杀他,没有错,我是替活人冢除掉一个叛徒。”
庄璇玑道:“你们相差很悬殊,势不均,力不敌,杀之何武?”
银龙道:“姑娘的意思,让我放了他?”
庄璇玑道:“对!然后,银龙兄划下道来,小妹奉陪。”
银龙忽然微微一笑,望着陈振东,道:“人不该死,五行有救,你的运气实在太好。”
陈振东道:“是璇玑姑娘救了我。”
银龙道:“对!在如此情况之下,这世上的人,唯一能够救你的,就是璇玑姑娘,因为,要杀你的人是银龙。”
陈振东想么什说。
但庄璇玑却抢先开了口,道:“陈振东,你过来。”
陈振东依言行了过去。
庄璇玑笑了笑,道:“银龙,要你的人,都退到大门外面去,这庭院中,有很多的埋伏,如若他们误触了埋伏,会有很大的伤亡。”
银龙点点头,道:“好!你们都退出去。”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庭院。
庄璇玑道:“想不到活人冢内,会有你这样的人。”
银龙道:“姑娘对在下了解的太少,也许以后了解的多一些,你会很失望。”
庄璇玑道:“不会有什么失望,因为,我对你根本没有存什么希望。”
银龙哈哈一笑,道:“姑娘词锋如刀,好叫在下伤感。”
庄璇玑道:“不管你是大
巨恶也好,一代枭雄也好,至少,你是个很讲信义的人,所以,我会以信义相对。”
银龙淡淡一笑,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庄璇玑道:“我明白,咱们也到大门外面去吧!”
银龙当先而行,步出大门。
庄璇玑很守信约,也跟着行去出了。
但他步出大门候时的,身后又多了四个人。
那是四大凶煞。
庄璇玑走出大门的同时,四大凶煞也跟着行了出来。
四个人一排横立,站在庄璇玑的身后。
四大凶煞的神色很严肃,但庄璇玑的神情却很轻松。
银龙淡淡一笑,道:“姑娘,现在,你还有什么吩咐?”
庄璇玑道:“好像该银龙兄提条件了?”
银龙道:“我可以提条件?”
庄璇玑道:“可以。”
银龙道:“好!咱们各以武功分个胜负,不许使用阴谋鬼计。”
庄璇玑道:“行,先比拳掌,再比兵刃,从俗一些,咱们三阵分胜负,三打二胜。”
银龙道:“很好,在下完全同意,不过,咱们之间,是不是赌一点什么呢?”
庄璇玑道:“赌?”
银龙道:“赌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之间,定一点彩头。”
庄璇玑道:“哦!你说吧!什么彩头,我相信,你会订一个很公平的办法。”
银龙道:“在下如若败在了姑娘手中,我立刻带着人手撤走。”
庄璇玑道:“如若是你胜了呢?”
银龙道:“我胜了,只有一个条件。你跟我一起回到活人冢去。”
庄璇玑道:“要我去么什干?”
银龙笑一笑,道:“姑娘,到了活人冢,咱们再谈这件事吧。何况,现在你还没有打败。”
庄璇玑道:“好吧!如是我打败了,就跟你走,不过,你如败了,带看人离开这里,是不是太便宜了一些。”
银龙道:“璇玑姑娘,如是觉着自己太吃亏了,何妨说个条件出来。”
庄璇玑道:“你败了,也请留下来。”
银龙道:“哦!留下来,么什干?”
庄璇玑道:“璇玑堡缺一个总教习,阁下可否屈就呢?”
银龙道:“可以,只要璇玑姑娘亲手胜了我,在下应该留下,也愿意留下。”
庄璇玑道:“一言为定。”
回顾了马鹏等四大凶煞一眼,接道:“你们记下,我和银龙动手,不论胜负如何,都不许你们
手。”
银龙也
代了身后人,不许他们多管。
庄璇玑缓缓同前行了五六步。
银龙挥挥手,示意跟在后面的从人,向后退开了一丈多。
庄璇玑回顾了一眼,道:“银龙,你带来的人伤亡了不少。”
银龙道:“很惨重,你以下驷对上驷,使我带来的人手,伤亡如此重大,这一点真叫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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