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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私奔
 刘吉忽然惊醒。

 顿觉全身果然如置冰冷世界之中。

 眼前却见一位满脸满身齿疤的灰发老头,竟然是五毒教主厉绝生,他早换得新衣,头发整理很齐,恢复教主风采。

 厉绝生冷残直笑,瞧着刘吉,似在待宰什么。

 刘吉暗自叫苦,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已被结在钢槽里头,一身有若铜人直立,只留脸部未被罩住,纵使如何挣扎,还是无法挣脱。

 他苦笑不已。

 此时此刻恐怕比死还惨呵!

 厉绝生故作优雅状。

 他淡淡道“光临本教,过得还好吧?”

 刘吉干笑“还好还好,承教主照顾,一切还算顺利。”

 瞧及自己仍在毒窟里头,除了教主之外,另有四大长老盘坐把守于口,至于外头是否另有埋伏,则不得而知。

 毒窟己被整理干净,未见血腥情景。

 刘吉却暗自叫苦,此时可能将自己身上血吧?

 厉绝生谈声笑道“你胆子不小,敢单匹马闯我五仙教总坛!”

 刘吉道:“我是为娶你徒弟而来的。”

 厉绝生笑:“是吗?肥姐这么胖,你会看上她?”

 刘吉道:“我是看上二小姐,自从见她一面,我已深陷无法自拔,故千里迢迢赶来想比武招亲,可是教主你偏把我凑给大小姐,实是断我姻缘啊!”厉绝生一愣:“你当真为二小姐而来?”

 对于苗如玉美貌,他信心十足,故有此一问。

 刘吉轻叹:“不为她为谁?教主却毁了当今天下最完美一对…”

 厉绝生冷斥:“当时你为何不说?”

 刘吉道:“我能‮么什说‬?说了教主也未必会准,一段烟缘就此断送了。”

 厉绝生道:“如果你当时表明身份,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刘吉出希望。

 他道:“在下现在已表明身分,不知教主能否成全?”

 厉绝生忽而哈哈大笑。

 他怒道“在你把我打得半死之后,你还有脸提亲?”

 刘吉干笑:“不,打不相识,冤家变亲家,这是常有之事,教主只要往好方面去想,随时都会习掼的。”

 厉绝生斥道:“我一点都不习惯,如果你不表现杀死绝情蛊的威力,我或许会以此控制你而答应这亲事,现在门‮有没都‬!”

 刘吉苦笑:“教主又误会了,我根本没中绝情蛊毒,那只是假的,不信,您再试一次真的,我根本无法抵挡。”

 厉绝生斥道“少在那里舌灿莲花,是真是假,我会看不出?胖姐为此还呕血成重伤,待她元气复来,准有你好受!识相点,把那死绝情蛊之神功秘诀写出来,我或可看在你真诚分上,把如玉许配给你,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刘吉终于明白自己还能活命原因。

 看来皙时仍能保命矣!

 心头稍安。

 他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神功,只是另有独门秘招而已,既然教主想学,我传你便是,可是我全身被扣,总得放我一双手活动活动吧!”

 厉绝生笑道:“用说的即可,‮你要只‬能说出所以然,一切还有得谈,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刘吉笑道:“在下必定知无不言,教主放心好了。”

 厉绝生冷笑:“我一点都不放心,得先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才能让你死心踏地说出实话。”

 说完,走向石壁,抓来一盏灯,便想置于铜人左脚。

 刘吉见状尖声大叫:“教主不必试了,在下绝对忠诚,若有虚言,再烧不迟。”

 “可是我难道不能报复一下,你揍我之仇吗?”

 厉绝生仍自把油灯靠向铜皮,热气渐渐卷来,疼得刘吉哇哇大叫。

 只听他大吼道:“教主可以把我揍回去呵!如此烧法,不死也要层皮!哎呀疼啊!快住手呵!”

 疼叫已转为尖叫。

 听得厉绝生颇为畅快“你全身铜皮,如何揍你?何况还得加点利息,烧你一下又何妨?”

 刘吉已然尖厉大叫,全身搐。

 他冷汗直冒,厉道:“再不住手,我会自杀,你什么也得不到。”

 厉绝生兀自大笑,似乎报复是他唯一快

 忽见苗如玉惊徨奔入秘

 她早已换下被撕衣服,美貌依旧,只是面带感伤,已失去已往光彩。

 闻及叫声,她急道:“师又是您?”

 发现乃刘吉叫声,道:“还留他干啥?若要供,交给弟子好了。”

 厉绝生狂笑中,始把油灯收回。

 一阵烧焦味道霎时涌出,看来刘吉左脚恐怕被烧得不轻。

 整张脸已显苍白,甚是狼狈。

 厉绝生冷笑:“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只‬说实话,我不但放你,还将如玉许配给你,自己好好考虑。”

 听及“许配”两字,苗如玉心头不一颤!

 苗如玉颔首:“弟子明白,一切交给我办即可。”

 厉绝生笑道:“你可比胖子聪明多了,我甚放心,不过,为师仍提醒你,他诡计多端,千万别听他胡言语,否则吃亏上当的一定是你。”

 苗如玉用计摆平刘吉,厉绝生已对她另眼相看,故把重任予她。

 苗如玉颔首:“弟子会小心,师父您去吧!”

 厉绝生这才满意点头,予油灯。

 转向刘吉,笑道:“美人在眼前,就看你如何努力表现了,我乐观其成。”

 说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刘吉终于解似地嘘大气。

 忽觉左小腿仍烫热,复又尖叫:“疼呵!快用水浇我左腿,会烧死人呵!”

 苗如玉被他一喝,大概天善良已被唤出来,赶忙瞧及左腿,发现铜片仍红,怔急叫糟。

 登时想找清水,一时却无。

 发现内墙瓶瓶罐罐,立即抓来一瓶,闻及不是毒药,便往红铜皮倒去,滋然白烟直冒,热气方弱不少。

 刘吉终于嘘气,暗道好险。

 苗如玉救他离苦海之后,突又觉得跟刘吉本就仇家对立,为何做出此行径?心头甚怕被瞧出端倪!

 于是她脸面一拉,冷声道:“别以为劫数已过,你若不说出秘功,下次烧烂你全身,到时将更痛苦十倍以上。”

 刘吉苦笑:“我全知道,所以,请你快快记录,我好早身。”

 苗如玉暗斥:“纵使说出,也难逃一死!”

 刘吉似知她想法。

 他重重咒声道“‮道知我‬说了未必能够活命,我只想死得痛快些,其他都不重要了。”

 苗如玉一楞:“‮道知你‬我在想什么?”

 心事被猜中,她未免觉得困窘,却佯装掩饰。

 刘吉道:“不然,我还能想什么?说出之后,还祈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笑的有些苍凉:“算啦!你又不是见眼泪会软心之人…”

 想及自己若非一时心软,放她生路,此时又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苗如玉登时想起此事,心头开始挣扎,毕竟这条命似乎是捡回的,然而他为何是自己头号敌人呢?

 她什么都不愿再想,冷道:“既然知道活命不长,便合作说出该说者,我会让你快活上西天!”

 刘吉悲恨一笑。

 他道:“我是该说,只是,我实在搞不懂,怎会中了你暗算而不自知?

 你当真以无毒之毒解药混着幻药收拾我?”

 苗如玉嗯地一声,不知该不该说。

 刘吉道:“说吧,让我死得明明白白,毫无牵挂好吗?”

 苗如玉咬咬嘴

 她冷道“‮是不那‬解药,而是真正的无毒之毒,当时教主已明白,所有毒药都制不了你,连绝情蛊也不行,看来只有无毒之毒可制你,故拼命要我拿解药给你,其实无毒之毒的解药不是装在瓶中。我疑惑师父为何如此说。

 心念一转,于是想及师父乃要我以此毒收拾你之意。我想此毒发作较慢,怕你作困兽之斗,故而加了药,当然也加了某种良药。你自贼心,要师父先闻,他只好牺牲,结果,你也中了诡计,全部过程,即是如此,你明白了吧?”

 刘吉目光一闪,他道:“无毒之毒的解药不放在瓶中,那又放在何处?”

 她冷道:“这你就不必问,我也不会说。”

 刘吉道“对一个垂死之人,仍这么吝啬?”

 苗如玉冷笑:“既然要死,知道‮多么那‬干啥?还是快快把秘诀念出来,否则师父返回,有你好受。”

 刘吉心想现在要套出秘密,并不容易。

 只好放弃,叹声道:“我是该说,只是,人之临死,一切也就无所谓了,我必须把心中秘密‮你诉告‬。”

 “老实说,我这次前来,的确是为父亲找无毒之毒的解药,毕竟你已明白,你师父亦正亦时以人试毒,或帮助恶之徒,造成江湖不少伤亡。实在需要控制他行为,以免无辜人受害。你心地眷良,我看得出来,这也是我前来的另一原因。”

 言又止。"

 他还是说了:“老实说,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已深深被你吸引,每想到你,即升起一股莫名甜蜜,故而有股冲动想亲近你。就如在比武招亲时,我虽然不幸被你师父许配给胖妞,然见你要嫁给那青城派老头,我哪忍得了,立即身而出,替你解决问题,至于事后我虽中了绝情蛊毒,其实心头想的仍是你呵!好几次都潜到你窗口,想靠你近些,你不是己感觉到了吗?”

 苗如玉全身突然搐。

 她猛地斥道:“不要说了,说这个‮么什干‬?还不给我说出秘诀!”

 虽然她口口声声装凶,然而自己当真毫无感觉吗?

 不是的!自从在齐云堡秘中,被刘吉强扯衣襟搜身之后,她已无法忘怀这奇异男子,纵使怀恨成份居多,但总不断幻起刘吉身形。

 就连在比武招亲,刘吉以苗人出现,替自己解危,她仍想成眼前此人要是刘吉,那可精彩了。

 果然,他果然是刘吉,及至后来之种种情景,她总把乌哈达想成刘吉,心思亦不断浮动。

 虽然在毒窟中曾经对敌,然而就在刘吉中毒,再次扑向自己搜身之后,那惶恐尴尬,事后又带着惊惧甜蜜之感觉,实叫自己终身难忘。

 尤其刘吉见及自己流泪,终至不顾自己性命而松手。

 那为自己而牺牲之襟或许是真情深情吧,已让苗如玉暗暗流泪多次。

 此时乍闻刘吉被酷刑惨叫声,她立即‮住不忍‬飞奔而来解危。

 然而敌我对立,她又能如何?

 如今闻及刘吉表白心意,她整个心情已激动不能自己。

 可是,又能如何啊?

 她感动得想恸哭一场。

 但她却得忍着眼泪,还得装出凶相,实在叫人难挨啊!

 眼前又该如何处置?

 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刘吉呢?

 估量对苗如玉有所好感,却也未到情深恋地步。

 他只不过想把死马当活马医,如今只有博得苗如玉同情,一切才有翻身可能,他当然无所不用其极,全力以赴。

 他终亦滚下多情泪水。

 泣声道:“不管如何,说出来心情好过多了,‮你要只‬记着,今生今世还有这么‮人个一‬对你如此痴情,我便心满意足了…”

 苗如玉突然嗔喝:“不要说了,还不给我说出秘诀?找死不成!”

 她想伸手切去,却哪还忍心下手?

 身形不轻颤,她咬着嘴硬撑。

 四位长老被她喝声惊着,目过来,见及身形,还以为是为生气而发颤,不多瞄刘吉几眼,待‮会机有‬,替她报仇便是。

 刘吉但觉效果似乎颇为理想。

 他轻轻一叹:“我念就是,我又怎会为难你呢?别生气,我这就给你口诀,唯一希望是想请你帮忙,让我死得痛快些即可。”

 苗如玉仍咬嘴,不吭一声。

 她怕一开口,‮住不忍‬将泣出声音,忍得甚是僵硬。

 刘吉不再为难。

 他随便念上一段少林金刚内功经之类句子让苗如玉有个代。

 这金刚内功乃入门必修功夫,念起来自是朗朗上口。

 苗如玉先是情绪大,不知如何抄录,好不容易平抚情绪,始要刘吉重新念句,她好抄录下来。

 就此,一人念,一人写,情况较为平静下来,两口子倒像一对恋人,面面相视,工作认真。

 好不容易抄录一大张之际,忽又闻及踟步声传来,刘吉但觉脚步沉重,暗自叫糟,果然移目,肥婆苗如花已冷森行来。

 经过失恋、受骗折磨,她整张脸已惨白,毫无血

 那股愤恨之火,似乎可烧死千百人。

 刘吉苦叹,暗道劫数又临。

 他却毫无法子躲避。

 苗如玉此时却紧张。

 她急道:“姐,师父已处罚过了,现正叫他出武功口诀,有任何冤仇,待他出时再算帐如何?”

 苗如花仍冷目死盯刘吉,根本不理,沉步踏来。

 刘吉见她一步一步近,只能干笑:“大小姐别怪我,我是身不由己,和你配成对,也是你师父促成,要怪怪他去。”

 苗如花冷森笑容渐,突然拿出匕首就要劈向刘吉,此举吓得苗如玉怔骇万分!

 她猛地伸手抢拦过去。急忙道:“姐,不可,要留活口。”

 苗如花已然疯狂:“什么活口,放手,我要劈了他,剁了他,挖他双眼,切他鼻子,捣烂他每一寸肌肤!放手啊!”“不行,姐,您自制一下。”

 “对这种人,我自制不了,放手!”

 “不行!”

 “你敢?我连你一起收拾!”

 “姐…”

 苗如花当真如疯子,竟然哇哇怒叫之际,匕首往妹妹身上刺去,吓得苗如玉急忙斜身闪去。

 两人坠落地面,成一团,搏斗般猛劲抢着匕苜。

 四老见状,六姑婆婆掠身过来,说道:“大小姐,此人尚有用处,有何恩怨,待他出秘诀再说如何?”

 说完,伸手抢去匕首。

 苗如花霎时哇哇大泣,悲心处,突然甩开妹妹,直扑刘吉,拳脚猛捶猛打,砸得铜槽砰砰响。

 刘吉却无动于衷,不痛不

 然苗如花突然想及此法无效,遂抱起铜人,猛往墙上、石敲去,砰叭响中,刘吉果真身受重击,开始哇哇痛叫。

 “大小姐饶命啊,我错了…”

 苗如花仍摔仍砸,悲切怒泣不断。

 苗如玉不忍。

 她急道:“姐,有任何事,待几天后再说如何?”

 她想拦,却不知找何理由。

 苗如花仍不理,疯狂砸中,终于力顿坐下来,泣不成声。

 苗如玉见状,赶忙将铜人移开。

 复想安慰姐姐,岂知苗如花对她仍有心结似地,斥叫一声:“不要你管!”

 甩其双手,突再悲泣。

 扑身即起,往外狂奔而去。

 苗如玉轻轻一叹,刘吉伤她颇深,可是刘吉呢?

 她转视铜槽,刘吉已口角挂血,满脸青紫,几乎是奄奄一息。

 她更不忍心,轻叹道“实是冤孽…”

 不知该如何是好。

 欺身前去,避着四大长老,倒出药,渗入铜槽。

 刘吉立觉好过些,苦笑道:“再这样下去,准没命,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吧!”

 口角又挂出血丝。

 苗如玉两眼含泪:“‮起不对‬,我没照顾好…”刘吉道:“算啦,该说抱歉的是我。”

 苗如玉突然觉得,和他乃对立,怎会说出道歉字眼?

 难道当真不忍他受到伤害了?

 她登时挣扎,这位曾向自己表达爱意的‮人轻年‬正在受苦啊!何况他曾饶过自己一命。

 她终于狠下心,暗道:“算了,一切就看老天如何安排了。”

 她已豁出去,毕竟救命之恩不能不还,先还刘吉这段恩情再说,至于是否为了感情,她亦惘!

 只能避开不想,如此方能自在些。

 转头瞧及四大长老,总是冷目监视不断。

 看来要不动声放人,并不容易。

 她立即将刘吉扶正,道:“你稍休息吧,待舒服些,再把秘功口诀说来,伤得重不重?”刘吉苦笑:“都不想活了,难道不够严重?”

 苗招玉想想,于是说道:“绐你一些伤药便是,谁叫你欺骗我姐姐,这就是报应!”

 刘吉苦笑:“被你们关在这里,已是最严重报应,其他的就省省吧!”

 苗如玉冷道:“谁叫你自作孽!”

 说完,拿出一瓶‮物药‬,冷道:“嘴巴张开!”

 “呢…”刘吉稍疑惑。

 苗如玉道:“还怕我毒死你不成?”

 刘吉干笑:“怎敢胡想?只是垂死之人,有必要再多吃那些吗?”

 苗如玉斥道:“随便你,想让你好死,你倒愿意折磨而亡,怪不了谁。”

 将玉瓶收起。

 刘吉桄然:“说的也是,好死些总较快活,别收别收,赏我灵药吧!”

 苗如玉冷眼一瞄,这才把灵药倒入他嘴中。

 刘吉但觉清凉芳香四溢,敢情真的是良药,这才放心不少,如果能运功催化它,想必功效更大。

 心念方起。

 他不自觉运起功力,本是不存希望,但稍一运及,竟然浮出一丝功效,吓得他哎呀惊叫。

 苗如玉、四大长老同时瞪来。

 他赶忙干笑道“左腿被烧伤,稍一动作便疼,实在受不了,惊动各位抱歉!”

 苗如玉斥道:“再叫,烧得你连右腿也层皮,还不快念口诀!”

 刘吉干笑:“念念念,我念啦!”

 说完,他又开始背诵口诀。

 苗如玉认真抄录,目光却不停注视刘吉表情变化。

 刘吉则时作思考状,其实乃暗运功力以让神功恢复。

 突然间,他想到什么,惊心不已,直瞪苗如玉。

 原来,他暗运功力而发觉失去之际,已然明白不知何时,中了何种散功之毒,此时能恢复,分明是得到解药,否则以毒王之手法,又怎可能失手而让自己有机可乘!

 至于解药,现在除了苗如玉能给之外,还有谁呢?

 他再次运功催化方才服下之灵药,果然慢慢化去受制之毒。

 他更怔诧盯向苗如玉,疑惑道:“你?”

 苗如玉轻轻一叹“好自为之吧!你放过我一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眼神充满感伤、不安且带情,表情复杂。

 刘吉闻言怔喜。激动得想说出谢谢、你良心仍在…等语。

 苗如玉却怕他说溜嘴,让四老听及。

 随即便喝声道:“快念口诀,‮多么那‬毛病作啥。”

 刘吉干笑:“是是是!”便自念起。

 苗如玉抄写中,心情却是低落。

 她如此做,未免‮起不对‬师父,然而她却做了。

 刘吉念了几句,发现四长老已闭目养神。他始偷偷说:“多谢姑娘深明大义…”

 苗如玉轻叹:“不必谢我,是我自愿的,如果当时你把我掐死,也不会有今天…”

 刘吉道:“怎可能,我根本下不了手…”

 “你当真对我…”

 苗如玉终觉窘困,心头开始怦动。

 刘吉纵使有所戏言,可是当时的确不忍下手,如今再瞧苗如玉,果然楚楚动人,美若天仙。

 若对她不动心,根本是违心之论。

 他笑道“怎舍得,你是那么漂亮的姑娘,难道我千里迢迢是来掐死你的吗?”

 苗如玉终于两眼含泪。

 她泣道“不错,今天想放你走,多多少少被你深情打动,这笔帐…”

 苗如玉叹道:“管不了‮多么那‬了…”

 整理一番心绪,道:“你内力可否恢复?是否另有受制?待我想法解去便是。”

 刘吉道“一切正常,只是这铜槽,锁得很紧吧!”

 苗如玉道“我会找机会把它松开…”

 刘吉道:“谢啦!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苗如玉道:“什么都不必说,待出了教区再说。”

 刘吉心想亦有道理,遂以感激眼神,然后开始运功解毒,必要时再念一段口诀以伪装。

 如此,不知不觉中己耗至黄昏。

 刘吉但觉武功已恢复七八成,可能的话,或许该可突破铜糟而逃吧!

 苗如玉正待问他成果如何之际,忽又闻及怪笑传来,原是五毒教主关心秘诀,特地前来探个究竟。

 他道:“如何?他可乖乖念出口诀?”

 苗如玉颔首:“念了,但尚未念完。”

 五毒教主道:“这么难?是不是想拖小命?哼哼!若真如此,只有自找苦吃!”

 刘吉干笑道:“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只是有的地方艰深难懂,不得不长思做答,延误之处,多多见谅!”

 厉绝生冷笑:“希望如此。”

 接过苗如玉手中纸张,开始念起。

 刘吉暗自紧张,口诀乃是敷衍而念,只要对方看过金刚经之类书籍,或可能猜出真假,自己仍受铜槽之困,他若再施重刑,岂非前功尽弃。

 还好厉绝生仍未发觉,反正念不懂,反而认为此秘功更高深,念了几句,还频频地点头。

 他道:“倒是有些门道,不错不错,阿玉你下去休息吧,待我陪他一下便是。”

 他想询问不解之处。

 苗如玉当然紧张。

 但她却故作沉静道“我还不累,一切交给我好了…”

 厉绝生道:“为师对秘功口诀较内行,得先考考他,你下去吧!去安慰你姐姐,她可受伤不轻。”

 如此一说,苗如玉无法拒绝,只好拜礼而退,临行仍瞧刘吉一眼,要他好自为之,随后,暗自轻叹而去。

 刘吉自知状况,开始勤运真劲,想将功力提高,亦自开始打量铜糟厚度,看看能否突破而出。

 厉绝生出一脸和蔼笑容。

 他说道:“刘兄弟可辛苦你了。放心好啦,‮你要只‬能说出秘功,我自会将你许配给二女徒,完成你最大心愿,这可正所谓冤家变亲家啊!”刘吉淡笑“多谢教主抬爱,在下受宠若惊。”

 厉绝生道:“不必椋,到时你便知我的诚意。”

 刘吉道:“可是到时,她未必肯下嫁予我呢!”

 厉绝生笑道:“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你要只‬有真诚,一切将可刃而解。”

 刘吉轻叹:“希望如此。”

 厉绝生道:“长话短说,且谈谈秘功口诀,这罗汉举鼎是何意?为何要用三只手?另一只手哪处来?”

 刘吉道:“那即是无形之手,当然内行人一听即知,那是指丹田之意,乃是将功力倒转丹田,明白了吗?”

 厉绝生桄然:“受教受教,可是丹田…下此时要高举,抑或是放软?”

 刘吉想笑。

 他道:“你行,便把瞅瞅高举吧!”

 想他练功还要着下,不觉笑声不断。

 厉绝生信以为真,当真跃跃试,可惜疑点仍多,只好询问清楚再说。

 刘吉倒是有问必答,然却多般消遣。

 尽管如此,他却言之有理。

 厉绝生频频表示受用无穷。

 刘吉则趁此机会解余毒,希望恢复十成功力,逃更加几分保障。

 厉绝生忽而念得一句:“此情可问天?…这是何意?”

 刘吉一楞:“怎有此句?”

 厉绝生道:“清楚写在此,你看,最后第三句…”

 当真拿予刘吉瞧视

 刘吉果然见及此句,眉头一挑,暗道:“莫非是苗如玉受到感动,在不自觉之中写下此句。”

 暗觉苗如玉果然用情颇深,看来对她不该再存有戏弄之心矣!

 厉绝生又问:“这到底何解?接上句:‘罗汉过江会如来’,总觉甚是突兀吧?”

 刘吉心念一转。

 他呵呵笑道:“这是倒转诀,也就是功行百会之后,得再回脚底涌泉,然后火重生之意”

 厉绝生道:“有这么回事?但下一句‘佛光普渡三才界’,乃是玉枕、天突、太阳三,分明全在脑袋附近,怎会回脚底?”

 刘吉淡笑:“这就是厉害地方,如若能从头顶到脚底,随又从脚底追向头部三,如此快速运行,功力自然大增,这才是秘诀要紧之处!”

 厉绝生半信半疑。

 他疑问道:“真有此妙用?”

 刘吉道:“你试试便知啦!”

 厉绝生疑惑中,仍照着运行。

 刘吉则再次催劲化开散功毒药,直觉上似乎已完全解去。

 可是曾受苗如花击伤,纵使十成功力可以复原,却也只能使出六七成,比他原先估计,似乎差了几成。

 然他却不气,暗暗运功推向铜槽,试探其开关秘锁韧如何?结果却毫无动静,他不感到失望。

 只有再试几次,希望找出空隙,以便有机可乘。

 厉绝生试过运行方式,却越试越糟,不更为狐疑,反正刘吉已受制,自己足可予取予求。

 于是他冷面一拉,斥道“你胡‮么什说‬?敢随便唬我?这是哪门子武功秘诀?说!是不是苗如玉那丫头对你有了感情,不小心写下‘此情可问天’等句,你只好加以掩饰,对不对?”

 刘吉急笑道:“哪有这回事!教主多虑了,我是栽在二小姐手中,她又怎会对我有所感情。”

 厉绝生冷道:“男女之间之事很难说,你那张嘴尤其厉害!嘿嘿,我倒想检查一下。你受苗如花如此重击,又怎在刹那间恢复如此精神,分明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吧?”说着渐渐近。

 刘吉暗道要糟,老狐狸果然生多疑,看来得特别小心应付才是。

 他干笑道:“为了我能及时说出秘功口诀,二小姐的确给我服用过疗伤之药,否则在下岂有精神为您背口诀呢?”

 厉绝生冷笑:“恐怕是解药吧?”

 他得更近。

 刘吉颇为紧张,虽极力表示绝无此事,厉绝生却宁可相信,非得检查而后始放心。

 眼看他已得甚近,刘吉不得不破釜沉舟,内功业已运至极限,准备来个致命一击!

 他俩装出一脸无辜,苦笑道:“教主何苦呢?我根本毫无反抗之能,尤其这铜人加身,我还能翻身吗?”

 厉绝生冷笑:“别人或可相信,你的毛病,实大叫人不安,检查一下也好。”

 说完,便伸手想摸向刘吉太阳

 刘吉猝然猛吐口水,直冲对方肩井

 厉绝生登时惊喝,想躲开。岂知躲过肩井,却躲不过左臂肩,被打得疼痛不堪。

 他惊骇不已:“你功力已复!”

 猛地扑前,想制使刘吉再说。

 刘吉则猛运真劲,想突破铜人,可借撑得叭叭响,却毫无效果。

 眼看对方扑来,他赶忙运出罗汉真气,这一震,铜槽连人往后倾撞,砰然脆响,铜槽撞向石壁,复往回弹。

 这一锺,力道十足,铜槽似乎已变形,刘吉即想利用此,先撞坏铜槽,再运功将其震破。

 厉绝生顿觉刘吉企图。

 他急忙喝向四大长老,道:“快快擒住他,快!”

 四大长老见状,立即扑来。

 刘吉突然拼命,猛然出罗汉真气,迫得铜槽撞、滚,倒让一群人甚感棘手,不得不拼足强劲,扑了过来,扣住铜槽,硬想拖住,刘吉突然哇哇大叫,夺命一弹,冲向口。

 四大长老急喝扑来,扣住铜人脚,复把铜人拖回。

 刘吉哇哇再叫,突又扭转身形,迫使对方撒手,自己得以困,然而四大长老早有防范,见他扭转,立即松手,待他弱劲之际,再扑前扣住,任刘吉功力了得,仍被扣住,硬被拖回内

 他急得哇哇大叫,只能挤命使那铜人扭转以寻找机会,厉绝生哈哈大笑,就要以毒药制人。

 忽见外掠来一道白影,正是苗如玉去而复返,她早已听得刘吉叫声,急如热锅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在煎熬下,终仍难抵深情,奔似地飞冲而来,见及战况一团,她嗔喝一声:“哪里逃!”

 赶忙扑来,看是帮助自家,却暗中击掌,打松那铜槽秘拴。

 刘吉乍见苗如玉前来,信心为之大增。

 猛又迫劲铜人,终见松动,他自是大喜,在不想让苗如玉落嫌疑之下,他仍扭撞十数回,故意让四大长老扣住,突施猛功,砰然一响,铜槽弹开,刘吉得以困。

 霎时他哈哈狂笑:“臭老头,看你往哪逃?”

 一连数掌,打得四大长老东倒西歪。

 厉绝生见状,哇哇怒斥:“苗如玉你敢吃里扒外,放走他!”

 苗如玉焦切道:“我没有…”

 厉绝生怒道:“没有才怪!”

 刘吉汕笑:“还是想想你老命吧!”

 他岂肯让厉绝生息。

 猛地欺身扑来,硬想擒人于手中。

 厉绝生却早有防范,哈哈大笑:“地狱无门闯进来!”

 双手突然开打,数种毒药化散扑来。

 刘吉见状但觉不妙,伸手挥劈,心想无毒之毒太过于厉害,还是别碰为妙。

 他哪敢再战,登时甩头想走,岂知口六姑婆婆却暗中偷袭。

 苗如玉见状惊叫小心,然却已过慢。

 刘吉忽觉头昏身软,暗呼不妙。

 苗如玉已自扑来,走六姑婆婆,拉着刘吉,赶忙往外奔逃。

 厉绝生见状大怒:“苗如玉你当真吃里扒外!”

 苗如玉泣声道:“我没有,只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啊…”厉绝生怒斥:“什么救命之恩?那我的养育之恩怎么算?”

 “徒儿自会报答。”

 “报答个!”

 厉绝生怒吼:“通通擒下,帮规侍候!”

 极力猛扑过来。

 苗如玉含着眼泪,仍自引领刘吉逃躲。

 刘吉虽受奇毒,武功仍可使用,那五毒教弟子武功不高,几乎无人能挡,刘吉得以突围而去。

 连纵半里,终窜入不归林,在苗如玉引导下,得以安然通过,免于毒蛇、毒蝎身之苦。

 眼看后头追兵已至,刘吉毒又发作,苗如玉只好扶着他,直往深山奔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得山峰一座座脚底掠过,直到三更天,已深入一处毫无人烟山谷。

 刘吉昏沉睡。

 他感恩说道:“谢啦!若非你,‮子辈这‬我恐怕难以身五毒教矣!”

 苗如玉急道:“别说话,待我看看你中何毒…”

 说完,将刘吉扶至小溪边,替他清洗脸面,随又拿出银针剌出血嗅嗅闻闻,希望找出毒源。

 刘吉笑道:“该是无毒之毒吧!除了这味毒药,其他的我还能撑着…”

 苗如玉道:“尽管如此,可是其他毒药亦不可忽略,毕竟没解药,任何毒都厉害!”

 说话间,她往身上找出几瓶药,要刘吉张嘴,尽把‮物药‬往其嘴中倒去。

 刘吉但觉清凉、苦、腥全来,怔诧是哪门解药?

 苗如玉叫他别多说,赶快运功便是。

 刘吉照指示运功。

 但觉腹部越来越热,似若无数虫蚁翻腾,终至难忍已极。

 哇地吐出一口浓腥黑色的黏

 苗如玉立即替他洗净,再让他服下清凉解药,感觉上好转许多。

 苗如玉虚气道:“你是中七绝之毒,我少了几味解药,只有来个以毒攻毒,你呕出,终能解去,现在你只剩无毒之毒,我暂时无法替你解…”

 刘吉但觉气好转许多,只是仍觉身躯懒散,这正是中了无毒之毒征兆。

 他道:“这无毒之毒到底该如何解去?”

 苗如玉言又止。

 她淡然一笑道“其实你早该猜出来…放心,反正时间一到,自会帮你解去便是…”

 刘吉感恩道:“多谢帮忙…”

 苗如玉心头一甜,但想及五仙教,不喟叹,道:“‮到想没‬我会因为你,得罪了相处十几年的师又…”

 刘吉道:“得罪也好,那种教你去做坏事的师父,不要也罢!”

 苗如玉道:“可是他一直对我很好…”刘吉道:“对你好,然后叫你去杀人放火、抢劫、或是抓人来试毒药,这还算什么好?简直是拿糖衣毒药给你吃,吃久了死的一定是你。”

 如玉叹声道:“可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

 刘吉道:“简单,把他抓到风光明媚地方,养他一辈子便是。”苗如玉叹道:“我不能…哎…”刘吉瞧她心绪颇糟,不忍再提。

 他便道:“一切看造化啦,离开他,对你保证是一件好事。”

 苗如玉道:“不谈这些,走,走,带你去解无毒之毒。”

 她深怕师父再次追来,不敢稍作停留。

 扶起刘吉,便找了方向,小心翼翼掠去。

 然而刘吉除了无毒之毒未解外,其他余毒己去,身躯较为舒,且无毒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

 之毒威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

 尽管如此,比起苗如玉之轻功,仍高出许多。他遂反扣苗如玉与腕,笑道:“该让我服务啦!”

 说完掠身飞奔而去。

 苗如玉先是一楞,随即甜在心里,毕竟自己心头已有所属,对于刘吉种种体助,她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想及师父,她不又喟叹起来,挣扎中,还是暂且不想,沉默跟着刘吉飞掠而去。再攀三座高峰,终见脉势己缓,该能走出山区矣。

 苗如玉瞧及西沉月亮,辨了方向,说道:“往东南走,该可抵怒江域,自有人家居住,到时再替你治毒。”

 刘吉瞧她指示,立即选了方向,直奔东南山区。

 果然掠过两座山峰,眼前一条奔横挡前头,两人遂又顺而行,及近升之际,终于找到一渡口。

 遥遥望向对岸,黎明将亮,灯火不少,似乎甚是热闹,苗如玉立即决定先到达对岸再说。

 刘吉遂找船家,渡船而去。

 打探之下,方知对岸村镇名为三月村,原是渡口另有三凹处,有若三个下弦月嵌在那里,因而得名。

 行船中,已见朝阳升起,大地渐渐苏醒。

 刘吉却觉疲累,还好,目的地已抵,两人匆匆上岸,寻向村镇,本想住进客栈,但苗如玉想到什么,便自寻往空屋。

 转过几条街,发现空宅,便自掠进。

 苗如玉第一目标即是寻找厨房。

 待见及厨房置有大铁锅,方安心不少,嘘气道:“行了,我得先替你解毒再说。”

 刘吉皱眉“解毒要用到厨房?”

 苗如玉淡笑“待会儿即明白,你先生火煮热水,如有铁桶更理想,我去找解毒秘方,去去便回。”

 说完,含笑而去。

 刘吉自嘲一笑。

 他暗想:“莫非要把我丢在大锅中煮食。”

 他倒觉有此可能。

 边猜测中,边找来柴火,以及找寻废井,将大锅装满清水,随后引燃炉灶,准备煮开水便是。

 待火势已燃,他无事可做,但坐下来,甚觉疲累,又不敢打盹。

 无聊之下,检查自己左腿,它曾被厉绝生烧伤,虽涂上灵药已结疤,但如若下水煮烫一番,恐怕会更严重吧?

 他想不出好的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沉默中,渐渐瞧及锅中清水开始生烟,就要沸腾,方见苗如玉方扛着若大一麻袋东西回来。

 瞧她香汗琳漓,刘吉实是不忍。

 他问道:“干嘛?扛的如此辛苦?它是什么?”

 苗如玉丢下麻袋,嘘大气,边抹汗水,说道:“它是解药。”

 刘吉一楞“解药?”

 “嗯!”“这么大一包?”

 “嗯!”刘吉哭笑不得:“怎么吃?这么一大包,足足可吃上三年吧?”

 苗如玉笑道:“你说呢?”

 刘吉道:“该是把它们熬成几碗汤吧?”

 “那要熬多久?不是这么回事。”

 “那…这些东西遇水即缩,对不对?”

 “不对,它们遇水即,‮定不说‬可三倍之多!”

 “那怎吃得完。”

 “又没叫你吃!”苗如玉笑道:“它是用来你身上之毒,快下锅,帮你解毒啦!”

 刘吉一楞“原是用的?它是什么?”

 苗如玉道:“你看过,而且摸过。”

 “当真!”

 “当然。”

 “会是什么?”

 刘吉仍在揣测中,苗如玉已划破麻袋,抓出一把东西,摊在刘吉眼前。

 刘吉一楞“是白米?”

 苗如玉道:“不,是糯米!”

 刘吉惊诧道:“它可解无毒之毒?”

 “不错!”

 “这么简单?”

 “嗯!”“不必再添加什么?”

 “不必。”

 刘吉不自嘲笑起:“竟然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见及铜槽中有白米,苗如花会一副不自在摸样,原来它即是解药呵!可恶!我竟然未想及此点,这么说,那铜人槽也是专为解无毒之毒而设计的了?”

 苗如玉颔首:“不错,不过,用来关人,亦十分理想。”

 刘吉想及被关事,窘困仍在,干笑道:“不谈这些,糯米能解此毒,怎么解?”

 苗如玉道:“你躺在锅中,倒上襦米,然后加热,毒自然被出,你自会没事。”

 刘吉干笑:“这么简单?难怪我想不出来,呵呵,就算孟神医恐怕亦想不着吧?真是江湖一点诀,不说出,任想破头亦无效啊!”苗如玉道:“时间不多,你下锅吧!”

 “我?”刘吉瞧着大锅,干笑道:“倒觉自己像杀猪,如再惨叫一声更像哩!”

 苗如玉笑道:“凭你功力还怕忍不了热吗?”

 刘吉道:“人倒没事,可是这只左腿,可能煮不得吧…”

 苗如玉这才注意刘吉小腿。

 她轻叹道:“师父倒是狠了点,把你烧成这般伤。我的药也已用得差不多,看来,只有请你把脚抬出外面,兔得沾水。”

 刘吉笑道:“这又像美人出浴吧?”

 他装模作样起来。

 苗如玉捉笑:“少耍啦!治毒吧,时间并不多!”

 刘吉亦怕追兵赶来,便想衣入锅,可是瞧及女者在场,一时觉得不妥,笑道:“反正衣衫也脏了,一并煮它便是。”

 说完,运起功力,便往热锅躺去。

 先前装水过多,此时溢出不少,热气为之四窜,刘吉却忍下来。

 苗如玉立即抓起麻袋,伸手一扭,麻袋裂开,白米直往锅中倒去,眨眼满锅,刘吉扭动身形,终让白米裹住全身。

 此时他抬高左腿,倒像个翘着二郎腿的老鸨子,故作神态地哼起小调,惹得苗如玉呵呵笑起,直觉他倒是乐天知命啊!

 待白米铺妥,苗如玉立即加大火势。

 渐渐地,白米开始发热,熏进入刘吉体内,终见淡淡青白气体,顺着无数细孔排出,染上白米,渐渐转为淡青色。

 刘吉但觉此气体嗅来完全无味,难怪受此毒而不自知,果真是厉害玩意。

 苗如玉道:“可别再回腹,引来二次中毒。”

 刘吉闻言,干笑中赶忙闭气,遵照指示为妙。

 就此,苗如玉不断加柴烧火,蒸那毒药,不知不觉中已过两时辰,那糯米几乎快被煮

 苗如玉不断出银针刺血取样化验。

 于是终见喜悦,笑道:“成了,毒已解,可以出锅啦!”

 刘吉此时已满头大汗,闻言‮住不忍‬声道:“好险,再煮下去,准热死啦!”

 大喝一声,他飞掠而起,奇准无比落于左近装水木桶之中,滋滋触响,白烟直冒,刘吉趁此洗去黏身米粒,方觉好过些。

 他嘘气道:“要命东酉,下次可得小心,莫要再中此毒才好。”

 苗如玉轻叹:“谈何容易,此毒无味无,根本防不防!”

 刘吉道:“难道别无解药?出门得扛一大包米才行?”

 苗如玉道:“只要中了毒,先行逃开,短时间之内,仍可解毒,不是吗?”

 刘吉干笑:“真是好事多磨,祸害一千年!得想个法子破解才行啊!”苗如玉道:“恐怕不容易?何况在五仙教,随时都有新配方出现,防不胜防,就像你爹虽中无毒之毒,却也可能另中极之毒,毕竟当时你抢我药包,可能混合被使用了…”

 刘吉一楞:“极之毒又是什么?”

 苗如玉道:“它亦介于毒药和非毒药之间,目的在使无毒之毒发作较快,因为你爹武功太高,当时我不得不如此安排。”

 刘吉更急:“这么说,我爹的病要比顸期发作更快!”

 苗如玉道:“原则上该如此,可是以你爹功力或许能压制吧…”

 刘吉哇哇叫道:“怎不早说,时间已过两月,爹岂非受尽煎熬,快快快,咱们得赶回去才行!”

 顾不得一身,顾不得末进食,猛地跳出木桶,便要走人。

 “中了极之毒,会如何?”

 苗如玉道:“先是觉得寒冷,如果找到解药,可以祛除风寒,但它往往被人忽略,若此毒深入骨髓,则全身瘫痪,无药可治…”

 他拉着苗如玉,已往外头掠去,急于赶回救人。

 苗如玉却挣扎:“我不能去…”

 “‮么什为‬?”

 “那毒是我师父下的,而且还是我带去的…”

 苗如玉常为此事自责。

 刘吉道:“别想‮多么那‬啦!我爹不是那种记仇之人。”

 苗如玉感伤道:“可是,我现在跟你走,如何向师父代?”

 刘吉道:“你现在回去,准被剥皮,他根本已不顾师徒之情,所以你也不必太在乎走人便是!至少现在不是你回家时刻。”

 刘吉拖得甚紧,苗如玉百般挣扎,却仍被拖着走,眼看已奔出数里,心绪一横,便由他去了。

 她认命地因着心上人,再次回中原。

 然而想及将面对那曾经被自己毒伤的刘千知,她总是忐忑不安,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矣!

 刘吉却满心挂念父亲,无暇照顾身边女子。

 他几乎夜赶路,纵使饿空肚子,全是买了干粮、烧之类东西,边走边啃,以争取时间。

 如此,足足赶了十天路程,终抵太行山齐云堡附近。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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